《I Say Unto You》

我對你說

第十五章 狂喜是兩極的相會

  路加福音

  7:36.有一個法利賽人請耶穌和他吃飯;耶穌就到法利賽人家裡去坐席。

  7:37.那城裡有一個女人,是個罪人,知道耶穌在法利賽人家裡坐席,就拿著盛香膏的玉瓶,

  7:38.站在耶穌背後,挨著他的腳哭,眼淚溼了耶穌的腳,就用自己的頭髮擦乾,又用嘴連連親他的腳,把香膏抹上。

  7:39.請耶穌的法利賽人看見這事,心裡說:「這人若是先知,必知道摸他的是誰,是個怎樣的女人,乃是個罪人。」

  7:40.耶穌對他說:「西門!我有句話要對你說。」西門說:「夫子,請說。」

  7:41.耶穌說:「一個債主有兩個人欠他的債;一個欠五十兩銀子,一個欠五兩銀子;

  7:42.因為他們無力償還,債主就開恩免了他們兩個人的債。因此告訴我,這兩個人那一個更愛他呢?」

  7:43.西門回答說:「我想是那多得恩免的人。」耶穌說:「你斷的不錯。」

  7:47.「所以我告訴你,他許多的罪都赦免了,因為他的愛多;但那赦免少的,他的愛就少。」

  7:48.於是對那女人說:「你的罪赦免了。」

  7:49.同席的人心裡說:「這是什麼人,竟赦免人的罪呢?」

  7:50.耶穌對那女人說:「你的信救了你;平平安安的回去吧!」

  耶穌基督是誰?幾個世紀以來,這個問題一再地被提出來,它也曾經被回答了。

  但是提問者錯了,那些回答了的人也錯了。因為問題是出於某種成見,答案也是。它們本質上並沒有什麼不同,它們的來源是一樣的。那些懷疑耶穌的神性的人提出這個問題。那些還沒有準備好相信耶穌的人性的人回答這個問題。他們只準備相信他的一半。猶太教徒已經準備相信他是人。而基督教徒已經準備相信他是神。猶太教徒否認了他的一半——基督的部分。基督教徒否認另一半——耶穌的部分。

  耶穌基督是誰?基督教徒不想將他視為耶穌,人子——有血有肉的人,和其他人一樣的人。猶太教徒不想相信他是神,是神性的——由純粹的意識構成,而不是由血肉和骨頭構成。沒有人準備完全相信耶穌。不僅耶穌是那樣,所有師父都是那樣——佛陀、克里希納、查拉圖斯特拉。除非你允許耶穌以全然的他穿透你,否則你不會被轉化。除非你允許他以如實的他,否則你不會跟他接觸。耶穌是耶穌和基督兩者,他並不以它為恥。在聖經中,他多次說『我是人子』,他也多次說『我是神之子』。而且他似乎不知道這兩者之間有什麼矛盾。沒有矛盾。矛盾存在於我們的頭腦裡。它不存在於耶穌的存在裡。他的存在被橋接。他的存在在時間和永恆,身體和靈魂,此岸和彼岸之間的橋樑。他的存在是可見和不可見,已知與未知之間的橋樑。他是完全地橋接,他對兩者都很自在,因為他是兩者。耶穌和基督就像兩岸,只要假如有兩岸,河流才有可能。耶穌是在這兩岸之間流動的河流:兩岸都是他的。他存在於它們之間,他是一條河流。

  耶穌基督是誰——神還是人?我說所有曾經被問到的問題都是錯誤的,答案也是那樣。為什麼?——因為這些問題要嘛來自猶太的知識,或者來自穆斯林的知識,或者來自印度教的知識。答案來自基督教的知識,而知識無法回答它。知識甚至不能問它!知識是無能的。那麼重要的問題只能出於天真而被提出,而不是出於知識。這種差別必須被瞭解。當你出於知識提出問題時,你並不是真的在問問題,因為你早就知道了。你的問題是虛假的,不真實的。你的心不在那裡。你是為了提出的緣故在問——也許是為了討論、辯論、爭論。但是你事先知道這個問題——答案是先驗的。所以你不能接受答案,你不為它敞開,你不給它空間。你不準備要移動、探索;你早就有了答案。而且問題就是從那個答案裡產生的。

  猶太教徒有答案。他們知道他不是彌賽亞,他不是神。為什麼?——因為他們有當彌賽亞到來時,每個人都會認同他的想法!每個人——無一例外。那就是他們對彌賽亞的看法,每個人都會認同他。如果耶穌沒有被所有人認同,他怎麼可能是彌賽亞呢?他們有一個定義。他們還相信——那也曾是他們的知識——當耶穌,真正的耶穌、基督、彌賽亞來時,每個人都會立刻得到解放。所有過去的罪,現在的罪都會在那道光裡消失,而它卻沒有發生。『基督在那裡,但人們還沒有得到解放,他們仍然生活在罪裡,他們仍然生活在痛苦裡。所以這個人不可能是彌賽亞,不可能是基督。』這不是他們等待的人。

  這些都是偏見。他們從未見過任何彌賽亞。他們如何定義當彌賽亞來臨時會發生什麼事?例如,如果在你靈魂的黑夜裡,你有一個想法,當早晨來臨時,金錢會從天而降:當太陽升起時,每個人都會變得富有。然後在早晨當太陽升起時,你怎麼能接受這是太陽呢?——因為錢沒有掉下來,每個人還沒有變得富有,人們還是貧窮。你繼續看著天空,沒有金錢出現。因為你太在意錢,你看不到來自太陽的東西——光、生命、狂喜。你看不到那些,因為你的眼睛完全被你的偏見和你的想法所覆蓋。

  你問:「這位耶穌基督是誰?」你早就知道彌賽亞應該是怎樣子的。那就是障礙,那就是阻礙。那就是為什麼猶太教徒錯過了。正是為了這個人,他們等了好幾世紀,當他來敲門時,他們卻錯過了。他們卻否認他。他們怎麼可能否認了?他們是壞人嗎?不是,他們像你一樣優秀的人,他們像印度教徒、伊斯蘭教徒和佛教徒一樣優秀;他們沒有任何問題。那麼問題出在哪裡?問題就是他們的知識。他們有偏見。當基督教徒回答說耶穌是神的獨生子時,這又是知識。

  我想對你說的是:問題和答案是來自同樣的來源;它們沒有什麼不同,它們沒有一點點不同。基督教徒說他是神的獨生子。現在這是愚蠢的,因為一切都來自神,所以耶穌怎麼可能唯獨是神的兒子呢?每個人都 是神的兒子,我們都有兒子的身份。耶穌一再地重申,神就是我們的父親。

  但基督教徒不會聽。他們有神派來了他唯一的兒子的想法。為什麼是『唯一』?——太害怕也許祂還有其他的兒子要送來,另一個兒子也許會來,那時就會有衝突。那時誰是對的呢?所以這一定要確定,當然,他只有一個兒子,這樣你就完結了。聖經一旦來了,現在不會再有聖經來了。伊斯蘭教徒說穆罕默德是唯一的先知——最後一位先知。現在不會再來了。他帶來了終極。所以沒有人能改善古蘭經,沒有人能改善聖經,因為沒有人有權改善。為什麼是『獨生子』?樹木、河流、山脈、星辰、人、動物和鳥類,不都是神創造的嗎?這整個存在不都是來自神嗎?它不是從祂的存在裡流出來的嗎?神是一切的總和。岩石、河流和山脈和你一樣是祂的創造物,就像耶穌一樣。沒有差別。眾生都參與了神。事實上,在就是參與了神。否則你就不可能——就沒有別的辦法在!

  在就是成為神!

  那麼你和耶穌有什麼差別呢?差別不在於你的存在,差別只在於你的明白、認識、覺知。耶穌明白他是神的兒子,而你還沒有認同它,那就是差別。你可以隨時認同它。就在那種認同裡……轉化,耶穌稱為METANOIA『悔改』。它只是一個認同的問題。你已經忘記了無視於你的實體,他卻知道——但存在者之間是沒有差別的。你和他一樣富有;他明白它,你不知道。因為你不知道,你就保持貧窮,而不是因為你貧窮。你並不貧窮!當神每個片刻都在你身上時,你怎麼可能貧窮呢?當祂在你的心裡跳動,在你的血液裡循環,在你的意識裡流動時,你怎麼可能貧窮?你們不是乞丐。每個人都是皇帝,但是你不知道這個事實。你不看你自己的內在,神繼續跟你在接觸的地方。你不看進你的源頭。

  耶穌用來尋找你的源頭的詞就是『返回』。『返回』那個詞被翻譯為『悔改』。『悔改』也有返回的意思,但是它落入了錯誤的聯想。它變成了懺悔。它和懺悔無關。返回——轉進你自己的存在,一百八十度的轉身,突然間你看到了你曾經總是在的光。你看到了如實的你的光。你看到了神。你第一次認出你從未忘記過的祂;祂就在你的背後。你不看著祂。這就好像太陽已經升起,而你整個早晨閉著眼睛站著。只要睜開你的眼睛。耶穌睜著眼睛正站在你身邊,而你卻閉著眼睛站著。那是唯一的差別,沒有其它差別。

  耶穌是人,因為你是神。讓我告訴你,我意味著什麼。耶穌是人就像你是人,你是神就像耶穌是神。神和人不是兩個獨立的實體。人是神在世界裡彰顯的形式之一。耶穌是人和神,你也是。要瞭解耶穌就是要瞭解你自己的處境。要愛耶穌就是要愛你自己。要靜心耶穌就是要靜心你自己的分裂,那曾經出現在你的存在,你和你自己的真實自己之間的鴻溝。要瞭解耶穌就是要橋接這個鴻溝。

  耶穌對你沒有特權,佛陀也沒有。沒有人享有特權,否則神會是不公正的。每個人都有同樣的權力。在神的眼裡,我們都是平等的。不平等是我們的創造。在神的眼裡,每個人對其它一切都是平等的。猶太教徒非常不安,因為耶穌在聲稱他就是神,或神的兒子。兩千年來,基督教徒一直在捍衛耶穌——他曾是神,他就是神。

  他們一直在試圖抹去所有可以證明他是人的可能性。那就是為什麼他們說他是由處女母親所生的——那就是起始。所以他們否認他的人的身分,所以他不是就像你一樣;他是特別的。甚至在他的出生,他也是特別的。然後他們試圖使他的生活沒有留下任何跡象表明他是人類。他非常人性,完全地人性。他是完整的人。他不是完美主義者。當它需要是生氣時,他就變得真的生氣。他把貨幣兌換商扔出聖殿,他對他們說:「你們在我天父的家這裡做什麼,在我天父的聖殿裡?從這裡滾出去!」而他是那麼怒不可遏,因此單一個人,單手,他將許多人扔到了外面。

  他愛人們。他有朋友,他和人們交往。他和人們一起吃飯,和人們一起喝酒,他和人們一起行動。他像一個普通人一樣生活。他並沒有自命不凡。即使發生了不尋常的事,他也總是說:「這是你的信仰創造了奇蹟。這是神對你的憐憫。這是你和你的神之間的事。」他甚至不期望感激。有人非常感激,因為奇蹟發生了,他已經痊癒了,他想觸摸他的腳並感謝他,而他卻說:「不用。」這個人說:「你是很偉大的人,你是那麼好!」耶穌說:「除了神,沒有人是好的。你感謝祂,忘掉我。這是你的信念治癒了你,不是我。而如果你必須感恩,你就必須感謝神,忘掉我。不要讓我在你和你的神之間。」

  那正是據說佛陀對他門徒說過的:「如果你在路上遇到我,立刻殺了我。永遠不要允許我站在你和實體之間。握住我的手,只要你無法獨自行走。在你能夠獨自行走的那一刻,就忘掉我,前進吧。那時就不要執著我了。那時就不要試圖保持為我的影子。如果你在路上遇到我,就立刻殺了我!」他說。那就是耶穌一再地在重複說:「忘掉我,讓你的感恩直接歸於神。我是誰啊?」

  基督教徒一直在試圖抹去他人性的所有痕跡。所以他是由童貞馬利亞,處女母親所生,這絕對是荒謬的。然後他過著一切人類特徵的生活都被去除了。基督教徒只談論他的神蹟,而不談論他的平凡生活。他們很害怕。基督教徒說耶穌從來不笑!現在這似乎是愚蠢到極點。耶穌……從來沒有笑過?那麼還有誰能笑呢?但笑聲似乎是太人性化,太世俗了:他們不能允許耶穌笑。

  但耶穌的生活是這樣的,他一定一直在笑。他一定一直是真的在笑。他一定是一個愛笑的人,因為他一再地說:「歡喜吧!要快活!要慶祝!」這些話不可能來自從來沒有笑過的人。而一個從來沒有笑過的人,為什麼他要參加派對?為什麼他要和人們喝酒?為什麼他要和人們混在一起?他是一個交流的人。

  每一天,每個夜晚,他都和人們一起活動。他並不與世隔絕。他一定一直是真的在笑,在享受。但是基督教徒說他從來不笑。他們使他的照片變得非常悲傷、長這臉、沉重負擔的樣子。這是不可能的!這是完全錯誤的,因為它違背了對基督、佛陀的基本認識。因為達到究竟意識的人會完全幸福快樂。他的一生會是一首歌和一個舞蹈。它將具有花朵和星星的品質。它不可能是悲傷的。他為什麼要悲傷?這是他天父的世界,這是他的神的世界。他為什麼要悲傷?他已經回到家了。他到什麼時候才會快樂?如果你不因認識神而快樂,那就沒有可能快樂了。

  耶穌看起來那麼悲傷。他一直被描繪成悲傷。他一直被描繪成『救世主』。他一直被描繪成彷彿背負著每個人的重擔和每個人的罪孽。他原諒你!他並不背負你的負擔,他只是原諒你。他把你的重擔放在他自己身上,這是一個錯誤的觀點。如果它不值得,為什麼他要自己承擔?如果它那麼珍貴,為什麼他要從你手中奪走它?他會給你更多。不,他不在承擔任何人的負擔,他只是在幫助每個人放下它。因為這是你在握著並執著它,它是沒有價值的。當他說你被寬恕時,他說:「忘掉所有你的悲傷,忘掉所有的地獄。這是你天父的世界,祂是憐憫,祂是愛。愛怎麼可能懲罰你?愛怎麼可能讓你下地獄?愛怎麼可能折磨你?神不是虐待狂!」

  基督教徒說:『復活』。他們的整個耶穌取決於三個東西。第一:童貞出生;第二:不歡笑、不享受的單調、奇蹟的悲傷生活;第三:復活。這三個東西對他們來說似乎很重要,而這些都是無用的,因為他們錯過了整個重點。真正的耶穌被錯過了。這是在他周圍的基督教徒創造了的神話,因為這個神話,真正的耶穌就遺失了。我想告訴你,他是一個真正的人,一個真實的人。他像人一樣生活,他喜愛像人一樣生活。他活在人性的各種維度,而且他還是神。

  現在有些人,奇怪的人……就在前幾天晚上,我在閱讀一位基督教神學家,阿爾蒂澤。他堅持認為神在成為人的過程裡不再是神,耶穌。化身就是神的死在祂神性的存在。簡而言之,神死了,而耶穌是他的兒子。 阿爾蒂澤說神死了,因為祂變成耶穌。有些人反對耶穌變成神的化身。他們看起來像敵人,因為他們說神怎麼可能化身在這麼小的身體裡?無限怎麼可能進入有限?永恆怎麼可能進入時間?他們有他們的邏輯。一個小小的身體,怎麼可能容得下無限?這是不可能的,因為神是那麼龐大,而耶穌是那麼渺小;他們說這是不可能的。現在看看另一邊。現在這是基督教神學家。他說:忘掉神吧,神在耶穌出生的那天就死了。他變成了耶穌。神不再存在,現在耶穌是神。這是另一個極端。第一,敵人不允許神變成化身,因為祂怎麼可能變成化身?他的邏輯也是一樣的;他否認耶穌的神性。為了反對這個人,有像 阿爾蒂澤這樣的人,他們準備殺死神,使耶穌變成完美的神。現在神已經消失在耶穌裡面,祂不再活著。這些都不是正確的橋接方式:要嘛『神必須死』,要嘛『耶穌不必變成神』。

  我的瞭解,我的視野是完全不同的。神降臨,不只在耶穌身上,而且也在每個人身上。這種化身不只是一次,而且它是每天的化身。當一個孩子為你出生時,神就是化身。當一粒種子發芽時,神就是化身。當太陽誕生時,神就是化身。當花朵盛開時,神就盛開。只有神,沒有別的。存在是神的同義詞。神可以繼續以好幾百萬的形式在化身。祂保持取之不盡,那就是奧義書所說的。他們說:你可以隨心所欲地從完美裡取出,但完美保持是完美的。你可以把它完全從它本取出來,但整體保持是完好無損。那就是無限的意義。如果你從無限裡取出某個東西,無限變得少一點,那時它一開始就不是無限的。無限的定義是你可以隨心所欲地取,但你是不可能用盡它。神繼續在誕生,並且保持不被耗盡。而且有像 阿爾蒂澤這樣可憐的思想家,以為神對耶穌已經被耗盡了。那也是一個非常狡猾的裝置,所以不再有人能像基督一樣出生。所以不再有佛陀,不再有馬哈維亞——有了耶穌,神就完了,大門就被關了。神死了,因為耶穌在那裡。神已經變成耶穌,所以神不能繼續作為神。簡而言之, 阿爾蒂澤的整個哲學,我想要說,他在說:神死了,耶穌是祂的兒子。父親不必死在兒子身上,父親可以生出許多兒子。

  你會很驚訝,一個普通的父親,一個人類的父親……一個人類的父親能生幾個兒子,你知道嗎?好幾百萬。如果時間允許,單一對情侶,如果時間允許,可以遍佈整個世界。那就是事情怎麼發生的……亞當和夏娃,單一對情侶,他們佔據了整個世界。單一粒種子,整個地球都會變綠,只是需要時間。一個普通男人,在他的一生至少有性交四千次——通常,非常普通。那些進入愛更多的人,他們可能做愛更多——八千次,一萬次或甚至更多。但正常的平均是性交四千次。在單一次性交,你知道多少精子釋放了嗎?好幾百萬個。每一個精子都可能變成一個人。四千乘百萬……一個人類父親可能生出整個地球。關於終極天父,那就不用說了吧?

  阿爾蒂澤的神似乎很可憐。單一個化身,祂就死了,祂就消失了。但是其中有一個狡猾的把戲,那就是耶穌變成神,而沒有其他人能再次變成神:所以耶穌保持是獨生子。我想對你說,耶穌是美麗的,他是神性的,因為其他每個人也是美麗的,其他每個人也是神性的。差別在於認同,而不是存在。差別只在於知識,而不在於存在論。耶穌基督既是耶穌也是基督。他是在耶穌裡的基督,而且他是在基督裡的耶穌。他是兩個世界的交匯點,兩個完全極點世界的交匯點。因此才美麗,因此才有耶穌的狂喜。

  當兩極相遇時,狂喜總是升起。極性越大,極性之間的距離越大,狂喜就越大。那就是為什麼在你和一個女人做愛的同時,就有很大的喜悅,因為兩極相遇了。不是很大的極性,因為男人和女人不是非常遠離——

  不是很遙遠,但仍然是遙遠的。當男人和女人相遇並迷失在愛裡時,就有極大的狂喜,就有極大的喜悅,因為他們溶解了,自我也消失了。邊界不再有效——它們重疊著,在溢出進入彼此。在這個喜悅的片刻,他們平常的世俗煩惱沒有任何意義。這個高潮的片刻,它是怎麼升起的?這是兩極的相遇。關於耶穌基督遇見基督,喬達摩遇見佛性、人遇見神——那些是極盡可能遠的終極兩極——有限遇見無限,那就不用說了。那個相遇本身就是在慶祝裡的最終結果。

  耶穌一定曾經是狂喜的。因為基督教的繪畫,基督教的意識形態,他看起來很悲傷。他一定是一個非常喜悅的人,滿溢著歡喜。當光在內在發生了時,還有什麼其它可能呢?——歡樂必定發生在外面。它們一起出現。當房子被點亮時——即使窗戶是關著的,旅行者也能看到光線從窗簾,從門漏出外面。那就是喜悅!

  當裡面有光的時候,從外面的人們就能看到非常有價值的東西在流動。

  那就是狂喜的定義:兩極在相遇。

  普通人就像一個活在睡眠裡的人:不知道他是誰。當神的能量接觸到他時,當他對神的能量可得時,當他接收到神的能量時,當那攪動的能量出現舞動進入他時,就有狂喜。除非我們帶著出世在俗世裡,有了太陽的汙泥,有了天空的土地,有了靈魂的身體,有了心靈的事物,否則就沒有狂喜——只有那時,當太陽和汙泥相遇時,蓮花就生出,狂喜的蓮花。除非實體就像所謂的奇蹟那樣神奇,否則我們就被凍在冰裡。作為人的人是一個凍結的東西。讓我對你說:作為神的神也是一個凍結的東西。所以這不只是你在尋找神,神也在尋找你。這不是沒有神,你是悲傷的,沒有你,神也是悲傷的。當你跟神相遇,而且神跟你相遇時,這將不只是你的狂喜,這也會是祂的狂喜。整個存在都會感到欣喜若狂。每當一個人變成一個人基督或一個人佛時,整個存在都在跳舞,整個存在都狂喜——帶著狂喜發瘋!

  相遇是分裂的融合。想到你自己為人就在製造分裂。如果你不丟棄這個分裂,你在你周圍創造的『我是一個人』這個類別,你會不允許神進入你。你必須完全擺脫界限,擺脫所有界限——印度教的界限,基督教的界限,人類的界限,富貴、貧窮、有教養、無教養的界限,白人和黑人的界限,最高階婆羅門和最低階首陀羅的界限——所有的界限都必須被丟棄。在那丟棄裡,永恆就進入你的時間世界裡。那道光就湧現,那道光就氾濫進入你靈魂的黑夜裡。突然間,你不再是一樣了。讓我再說一遍:神也不再是一樣了!神從來不像祂在基督之後變得那麼富有。祂從來不像祂在佛陀之後變得那樣富有。祂不像當你遇見祂時,祂會變得那樣富有,因為你會傾注進入祂。我知道你只有很小的能量,但海洋是由小水滴落下、再落下、又落下來創造出來的……小河流進海洋,創造出海洋。沒有單一條河能創造出海洋,但是每一條河都持續在創造海洋,持續在幫助它。神每天都比以往都更大,因為某些水,某條河再次流進祂,再次帶來新的生命,新的刺激。神在進化,神不是靜態的東西。神每一刻都在進化。

  相遇是界限的融合,界限的模糊、重疊、滿溢。這就是所謂的信任、信念或降服。在絕對的零,絕對的降服,生命再次接管,我們就回到神或道或佛法,回到自由流動的整體。神是自由流動的整體,神不是一個人。只有當我們成為自由流動的整體時,我們才回到我們純潔的存在。在這種狀態下,一切都是好的,正確的。

  生鏽的錫罐能使我們充滿敬畏,當陽光捕抓到它時……在瑜伽裡,他們稱它為那達摩的某種狀態,某種和諧、同調的狀態。當人消失進入神,人與神的衝突消失時,就有了 那達摩,就有了和諧——古希臘哲學家赫拉克利特稱它為『隱藏的和諧』。那達摩是體內平衡——和諧、節奏。你沒有節奏,就跟神格格不入,那是你的痛苦。耶穌跟神同調,那是他的喜悅。如果他也很痛苦,如果他也很傷心,那時你跟他有什麼差別?差別是,他對你有感覺,他對你感到所有的憐憫,但他自己卻是在完全的喜悅裡。事實上,因為他是在完全的喜悅裡,他為你感到難過,他為你感到憐憫。他也想把你帶到這個完全的喜悅裡,他知道它是你的,只是為了請求。因此他說:「請求,它會給你;尋找,你會找到;敲門,它會對你敞開。」

  經文:

  有一個法利賽人請耶穌和他吃飯;耶穌就到法利賽人家裡去坐席。

  耶穌隨時準備去任何地方找任何人。他希望盡可能多的人跟他接觸。他從來沒有錯過任何一次接觸人的機會。在我們深入經文之前,必須瞭解一些關於耶穌的方式,他的工作的事。他是如何改造那麼多人?他的秘密是什麼?他的煉金術是什麼?記住這七個字。基督對我來說意味著這七個字,這就是他的全部煉金術。第一:催化;第二:僵直;第三:宣洩;第四:災難;第五:交叉;第六:皈依;第七:基督意識。這就是他的全部煉金術,他怎麼用來轉化人們。他的工作不同於佛陀,他的方法不同;不同於克里希納的,不同於穆罕默德的。他是獨一無二的師父。

  第一:催化。耶穌的工作是催化劑。他希望人們要和他接觸,印度教徒稱它為薩桑、共修。要跟師父接觸,要在師父面前——那個臨在就運作。耶穌不給人們方法,那不是他的方法。帕坦伽利的方式是創造裝置、方法;那也是葛吉夫的方式——創造方法和裝置,所以人們才能開始成長。耶穌的方式是共修。他只是透過他的觸摸來轉化人們。他制服人們,他包圍他們。他的能量開始在他們周圍跳舞。他開始在脈動他的存在,而在他的脈動裡——耶穌強大的脈動——另一個人也開始在脈動。在起始裡,猶豫,害怕,不知道他要去哪裡,但慢慢慢慢地,他得到了動力。這就像一個舞者。

  當舞者在跳舞並且音樂響起時,你沒有觀察過,舞者的某個東西開始在你身上發生?你的腳開始在移動,你的手開始在拍擊椅子,你的頭開始在點頭。你被它充滿了。某個脈動已經到達你。耶穌的方法是透過他的脈搏脈動人們,透過他的磁力吸引人們;跟他們在一起。跟他們相處的最佳方式是當他們非常放鬆的時候。因此,耶穌總是準備好去見人們,和他們一起喝酒,和他們一起吃飯,因為那是人們生命裡最放鬆的時刻。佛陀從來沒有那樣做過——那不是他的方式。當人們吃飯時,他們是放鬆的。

  你沒觀察過它嗎?甚至生意人也喜歡帶你去吃午飯,因為那樣事情就較容易。你更積極,你更放鬆,你更容易說『好』。所以如果業務員想要把汽車賣給你,他就帶你去吃午飯。當你的肚子感覺很好,你感覺很滿足,食物的香氣和食物的喜悅,你感覺真的滿足時……很難說不要。業務員向你推銷東西就更容易。耶穌是最棒的業務員。就人數而言,他的宗教成為最大的宗教並非偶然。有史以來最大的業務員!他會去人們那裡,和他們一起用餐或和他們一起喝酒,那是他試圖用他的存在滲透到他們的存在的時刻。那是他的催化和磁力。當人們喝酒時……你已經有點醉了——你變得更放鬆。那時事情就更容易了,你的防禦性降低了。

  葛吉夫經常那樣做——那是他的日常工作。就像我每天不斷地對你們說話一樣,他每天時常邀請他的門徒吃飯。那是最重要的事情——每一天,每個夜晚。這不是一頓普通的晚餐。它經常持續五個小時,六個小時,七個小時,幾乎到半夜。那時就喝酒……他會強迫你吃喝,他自己本身會服侍,很難說不;吃、喝、笑,你就會減少防禦。他會講笑話,人們會變得非常非常放鬆。氣氛會變得非常溫馨——完全溫馨。他們會忘記葛吉夫是誰以及他們是誰。他們會放鬆進入他的存在裡,而他的工作就會開始。那正是我正在做的事,我繼續隊你們在交談。那是一種盛宴,一種話語的盛宴。你變得融入了話語,你變得完全融入了話語,而我的工作,真正的工作就開始了。那是間接的。

  因此,關於基督的第一件事,第一個要瞭解的詞是『催化』。他不像佛陀那樣偉大的哲學家。他不像帕坦伽利那樣偉大的科學家。他不像克里希納那樣是歌者。但他有他自己的方法,那個方法就是催化劑。在東方有很多這樣的師父,但耶穌是 薩桑A的終極人物:只是跟人們在一起。催化劑意味著對你什麼也沒做,但對你發生了某件事。催化劑不進入你,在你身上不做任何事。但只是臨在,正是那個臨在挑釁你,激發你,某個東西開始在你內在成長。正如科學家所說,如果你要製造水,氫氣和氧氣是需要的;但是除非電作為催化劑在場,否則它們無法相會。它不進入它們,它保持是超然的,但它的那個存在幫助它們相會。那是非常神奇的。科學還不能知道催化劑是怎麼工作的,因為它什麼也沒有,它只是在那裡。但是你可以瞭解它。有時我只是在這裡,在你內在的某個東西就變得靜默。如果你記得我,即使當你在遠處時,這也可能發生。如果你完全記得,你會立刻發現某個東西改變了。你周圍的氛圍已經不一樣了,某個東西已經安靜下來了。頭腦的動盪有點遠離,不那麼近了。你已經安定下來並歸於中心。

  就在前幾天,有人問了這樣的問題:「當我在這裡聆聽你和你的話語時,很多事情對我在發生。但是當我回去時,當我聆聽你的磁帶或讀你的書時,它會繼續發生嗎?」它取決於你。它不能仰賴書籍、磁帶,但是它取決於你。如果在那些聆聽磁帶或看書的時刻,你能感覺到我的存在,你能想像到我的存在,你能想到我並記得我,它會繼續在發生。不會有問題。距離沒有太大差別。第一次需要靠近,一旦連結發生了,然後你能在任何地方呼喚我。當我說你能在任何地方呼喚我時,我的意思是你能在任何地方進入我的存在,你可以只是記得我。平靜而安靜,記得我,充滿我的存在,突然間它就會在那裡,它會以催化劑運作。

  催化劑是一種神奇的東西。這是耶穌真正的神蹟。道有給它一個詞,他們稱呼它『無為而為』,不用行動的行動。師父不對你做任何事,他不干涉你的存在,他只是在那裡。但是他在脈動,而且他的脈動很強;他的脈動至關重要。他就像一陣大風,不停地吹來,圍繞著你。你就像一棵脆弱的樹;你開始在風中搖擺,某個東西開始發生在你身上——舞蹈。風是無形的,事實上,風不對你在做任何事,它只是以它本身的方式吹著。但它可以給你帶來快感,它可以喚醒你!那就是用藥的人說的『變嗨了』。

  有時這事發生,當有人服用了LSD並且真的深入它,消失了,而你只是在照顧這個人。你並沒有服用LSD,你只是在照顧這個人,因為離開他很危險,突然你開始覺得你身上有某個東西在打開。現在這是一種普遍的經驗,因為這一代裡有很多人用過LSD、大麻、蘑菇和類似的東西。現在這是一種普遍的經驗,有時只是在一個已經深入LSD之旅的人面前,你就開始感到變嗨。在你體內某個東西開始在移動。翅膀長出了,你開始在飛翔。而你什麼也沒有服用!那麼發生什麼事?因為此刻那個人的脈動是那麼強大,那個人如同狂風一般吹過來,他不知不覺中帶著你。你被他拉著,你被他的意識流帶走。

  這在西方是一種新的經驗,但在東方卻是非常古老的。這沒什麼,因為LSD就是LSD——你服用的量那麼少。但是耶穌是純的LSD——只有LSD,沒有別的!他是由LSD製成的東西。佛陀是絕對的大麻。他身體的每個細胞都是大麻。它不是化學的,它是靈性的。它是那麼重要的力量,沒有其它力量比它更重要。唯一的問題是你是否變得對它可用——然後它使你變嗨。

  第二個詞是『僵直』——你舊有存在的懸空。當你接觸到基督或佛陀時,你的舊生命就由於那個震驚而立刻懸空;你不能像以前那樣運作。基督的那個存在是那麼震撼,以至於一切都被懸空了。有那樣的一刻,所有念頭都停止了,所有感覺都消失了。有那樣的一刻,你可能會錯過一個心跳。那就是為什麼這事發生,在偉大的師父周圍,你會看到很多人看起來像殭屍。他們處於一種懸空的狀態。

  就在前幾天,迪維亞南達來找我。他在我的花園裡工作。他說:「我怎麼了?我變得幾乎像殭屍一樣,我很害怕。我應該去做點別的事嗎?」我告訴他:「你是一個殭屍。要做一個完美的殭屍,就是這樣。你繼續你的工作。」現在極有價值的事情正在發生,但他還是無法瞭解。那就是正在發生的事:僵直。他對我敞開,而在我的花園裡工作,他就對我更加敞開。他很震驚,他忘記了他是誰。他在失去他的舊身份,他癱瘓了!為什麼癱瘓?——因為舊的不能運作,而新的還沒有誕生。所以他就在區間裡。這將發生在許多人身上。當它發生時,不要害怕!它會離開,它不會留下來,但它在路上,它發生了。這是一種不知道的狀態:你不知道什麼是什麼,你所有的知識都失去了,你所有的聰明都沒有了。你變成白痴。你看起來像一個白痴。人們會說你已經被催眠了還是什麼,你不再是你原來的自己了。那是真的。但它是一種震撼,也很好,因為它會摧毀過去,它會使你和過去斷絕,它會帶來新鮮的,新的東西。它將允許原創的東西發生。但在原創的東西發生之前,過去必須離開。

  你就像一個罐子,裡面曾經有了很久、很多年、很多世的毒藥。此刻在某個東西能逗被倒進它之前,毒藥必須先被倒出來,而且罐子必須被清洗乾淨,徹底清洗乾淨。即使有一點點毒藥殘留在周圍,它也會摧毀那即將到來的新東西,它會殺死它。那就是桑雅生和門徒身份的全部意義:你的過去必須被徹底洗掉;你

  的記憶,你的自我,你的身份——都必須離開。當你只是個空罐子時,更多的東西才有可能。那就是第三種狀態:宣洩。當你的頭在震撼的狀態時,你的心才變得自由,因為頭不允許心自由。它把心像囚犯監禁。當頭在震驚裡停止了……而每位師父都將你斬首,無情地砍下你的頭;摧毀你的理性,摧毀你的邏輯;把你從頭上拉下來。而唯一的辦法就是徹底砍掉腦袋。這是第三種狀態:宣洩。

  當頭不再運作,它的控制失去了,囚犯自由時,心又開始跳動——也許在很多、很多世之後。在很多世裡,你一直在壓抑你的情緒、感受、眼淚、愛——它們都淹沒你。那就是宣洩——心的出現。壓抑的爆發,情感的爆出來——一種地震或心震,火山的情況。你被無意識和非理性所淹沒。那就是為什麼真正的門徒總是在師父身邊經歷一種瘋狂。

  第四種狀態是災難。當理性消失,心變得瘋狂時,這就是災難。然後自我開始碎裂,因為自我只不過就是控制。頭對心的控制就是在創造自我。當頭不再運作時,它處於休克、僵直的狀態,而心處於宣洩的狀態。自我消失了,因為自我不再在那裡。它不可能在那裡,控制消失了。而當自我墜落時,它看起來就像一場災難。一切都消失了,混亂出現了,現在人感覺自己真的瘋了。這不只是一時的瘋狂。此刻看起來,它似乎將永遠留在那裡。人無法看透它。這就是基督教神秘家所說的『靈魂的黑夜』:一種絕望出現。人完全迷失了,似乎沒有擺脫它的可能性。人就被淹沒而溺水。淹沒你的力量是那麼巨大,以至於你似乎沒有希望克服它們。海岸不再可見;你在海洋的中央。

  而然後就出現第五種狀態:十字架。自我死在十字架上。在第四種狀態裡,它只是瓦解,但是繼續徘徊在碎片裡,到處在依附。在第五種它死去,自我完全死去——不再和身體或頭腦認同,一種否定、死亡、空無的狀態。極大的顫抖、恐懼……人瀕臨被稱為神的深淵。那就是耶穌找到他自己的地方——在十字架上。那個十字架必定來到每個人。耶穌說每個人都必須扛十字架在自己的肩上。

  然後就出現第六種:皈依。只有當你死了之後,神才變得在你內在活出來。只有當種子死了之後,它才變成一棵樹,只有當河流消失進入海洋裡,它才和海洋變成一體:皈依。『皈依』是一個美麗的詞,被基督教徒用得很糟糕。他們認為,如果某人是印度教徒而變成基督教徒,這就是改皈依。這不是皈依,印度教徒變成基督教徒,這沒什麼。他只是更換了一所監獄到另一所,一位祭司到另一位,一本書到另一本。但是不曾有真正的改變,沒有轉化。基督教徒能變成印度教徒;印度教徒認為這就是改皈依。這不是皈依。只有當自我死去而神在你內在誕生時,皈依才發生。皈依是人變得神性時,不是印度教徒變成基督教徒,或基督教徒變成印度教徒時。但是當人變得神性時,當耶穌變成基督時,那時就有皈依。當喬達摩變成佛陀時,那時就有皈依。

  在第五種,十字架,自我死去。在第六種,自己誕生了——至高無上的自己,阿特曼,你真正的自己。你第一次知道你是誰。山還是山,河還是河。所有混亂都消失了……清晰出現了。你的眼睛變得透明,你可以看到東西。現在不再有任何偏見,不再有任何意識形態。人既不是印度教徒,也不是伊斯蘭教徒,也不是共產主義者,也不是法西斯主義者。人簡單就是……在的一種純潔。這就是印度教徒所說的 薩蒂揚、

  希瓦姆、桑德拉姆的感覺。薩蒂揚意味著真理,希瓦姆意味著善良,桑德拉姆意味著美麗。不是在那之前。在那之前,你所說的美麗只不過是色慾。你所說的善良只不過是被調教的道德。你所謂的真理只不過是你、你的陳述和事物之間的對應。這就像你說『房間裡有三把椅子』。而有人去而找到三把椅子,所以它就對應,它就是『真理』。這和真理無關,它只是對應,一個真實的陳述。但是真理呢?什麼是真理?——三把椅子?如果有兩把椅子,它就是不真實的。這只是語言和邏輯的真理。真理意味著隱藏在樹木和山脈之後,隱藏在人們之後,隱藏在一切之後。那個『隱藏』變得不隱藏,然後你終究明白了。

  真理……然後你就來到希瓦姆;你的生命變得善良。並不是作為有道德的人,法利賽人,清教徒的意義上,不是;你的生命自發地變得善良。並不是說你試圖做好事,而是無論你做什麼都是好事。你不能做壞事!壞事是不可能的,因為你不能認為你自己跟其他人是分開的。你怎麼可能做壞事呢?你不能傷害任何人,因為現在傷害任何人就是在傷害你自己。你的自我消失了。你傷害某人,你就受傷。你殺了某人,你就在殺你自己。你從某人偷東西,你是從你自己的口袋偷東西。現在善良是自然的——不是強加的——是自發的。

  而桑德拉姆;只有這樣,當你已經知道是什麼,並且你已經變得自發時,你才能知道美是什麼。美不只是詩歌,它是真理的視野,它是神的視野。但還差一步。這就像你在清晨距離喜馬拉雅山千里,你看到晴空萬里無雲,而喜馬拉雅山峰聳立在那裡。那些初雪在早晨的陽光下像金子一樣閃耀……但你是在千里之外。它是美麗的,它使你充滿敬畏,但你仍然是遙遠的。所以在皈依裡: 薩蒂揚,希瓦姆,桑德拉姆。

  第七種狀態是基督意識。你不再遠離山峰,你已經變成山峰!你不再遠離那些初雪,你就是那些雪。你不是在看到反射在雪地上的陽光,你就是那些陽光。基督意識誕生了:人跟整體變成一體。人變成真實的人。人跟神變成一體。佛陀稱它涅槃,基督稱它『神的國』,印度教徒稱它 薩克齊克阿南多(SATCHITANANDA)。現在另一個三位一體又出現了。

  首先在第六種:薩蒂揚、希瓦姆、桑德拉姆——真、善、美。第七種:SAT——存在,CHIT——意識,ANANDA——幸福。記住這七個字並靜心思考它們。然後你將能夠容易地瞭解耶穌這些極其重要的話語。

  有一個法利賽人請耶穌和他吃飯;耶穌就到法利賽人家裡去坐席。

  那城裡有一個女人,是個罪人,知道耶穌在法利賽人家裡坐席,就拿著盛香膏的玉瓶,這個女人就是抹大拉的馬利亞。

  站在耶穌背後,挨著他的腳哭,眼淚溼了耶穌的腳,就用自己的頭髮擦乾,又用嘴連連親他的腳,把香膏抹上。

  只是耶穌的臨在……他走在那條街上,他走進這個法利賽人的家,這個女人抹大拉的馬利亞聽到了。這是他跟抹大拉的第一次見面。她是一個妓女。而在她的心裡湧起了某種東西。有時這事發生,聖人錯過而罪人取得成就,因為聖人為他們的聖人身份感到非常自豪。自我是強大的。現在聖人並不是來見耶穌,而是妓女。她聽說耶穌就在附近,知道他已經來了……也許她一直夢想著,一直想見他,但是卻害怕她會不會被允許。她本來可能感到尷尬,可能本來感到害羞。他會說什麼?她怎麼會站在他面前?但她一定是作過夢,她一定是渴望過。現在機會已經來了。

  站在耶穌背後,挨著他的腳哭……現在她站在背後哭泣。這是遇見基督的方式。你怎麼能從正面面對他?從正面面對他會是困難的——你會暈頭轉向。從正面面對他將是一種自我。不,人只能哭泣遇見耶穌,因為遇見耶穌不是頭的,而是心的。人只能從背後出現——猶豫不決,非常清楚『我不值得』。你越覺得你不值得,你就越值得。你越覺得你值得,你就越不值得,因為基本上是驕傲在阻礙,沒有別的。拉比不會去找耶穌,聖人不會去找耶穌。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沒有一個故事說任何聖人去見耶穌。他們怎麼可能去?這是不可能的。他們希望耶穌來找他們。他們不克能去,他們的驕傲不會允許他們。如果有時一些受人尊敬的人去見耶穌,他們就祕密地去。

  一天晚上,當所有人都離開時,一位教授在黑暗裡來了,因為他非常受人尊敬。他的名字是尼哥底母。他也是一名拉比和教授,也是大聖殿的董事會成員。他害怕在大白天出現——人們就會知道。當人們看到他來見耶穌時,他們就會懷疑他的知識。『所以他也跟著這個瘋子?所以他也落入了他的圈套?』他在沒有人的黑夜裡出現。但是這個女人,這個街上的女人,來見耶穌。她站在背後,正在哭泣。……眼淚溼了耶穌的腳……而當她來到他的面前時,她會做什麼?她用眼淚清洗耶穌的腳。基督或佛陀的腳還能怎麼洗?你必須傾吐你的心。那些眼淚,不過是她的內心。她在哭泣,流淚——她也非常高興。她為她的過去悲哀,她為她的過去悔改,但是她也喜出望外,因為她能來見耶穌,她能夠觸摸他的腳。她一定曾經害怕過,因為沒有一個聖人會允許他自己被街上的女人碰觸。她一定曾經害怕耶穌會說:「女人,離我遠一點!」但是他什麼也沒說。他在那裡對她完全在沐浴憐憫。

  ……眼淚溼了耶穌的腳,就用自己的頭髮擦乾,又用嘴連連親他的腳,把香膏抹上。

  請耶穌的法利賽人看見這事,心裡說:「這人若是先知,必知道摸他的是誰,是個怎樣的女人,乃是個罪人。」

  現在這個女人在被轉化,而這個法利賽人——這個可敬的人——錯過了。他邀請了耶穌,但他並不和他一起脈動。現在他的頭腦,他的知識,他的偏見正在阻礙他。……心裡說:「這人若是先知……」現在他知道先知的定義了。每個人都以為他知道神、先知、彌賽亞、基督、佛陀的定義。你從來不曾看進過一個佛的眼睛,你從來不曾嚐過它。

  就在前幾天晚上,一位桑雅士對我說,在沃林達文鎮這裡,使用像大蒜和洋蔥之類的東西在食物裡,那樣對靜心有害——就好像他知道什麼是靜心。他曾經聽過它。他經營一家餐館,所以他知道食物——那是真的;但是他對靜心一無所知。誰告訴你洋蔥和大蒜不利於靜心?你曾經不吃洋蔥和大蒜靜心,然後吃洋蔥和大蒜靜心嗎?你實驗過嗎?只是愚蠢的想法、時尚,持續不斷從一個人傳給另一個人。一代人把它的愚蠢給了另一代人。而且它曾經被轉移的時間越久,它就變得越強大,因為它有歷史。洋蔥是太無辜了。如果你想避免,避免吃蘋果而不是洋蔥,因為這是蘋果造成了整個麻煩。

  但那個故事似乎也有問題,因為我每天吃三個蘋果,只是為了看看神什麼時候會驅逐我——祂還沒有驅逐我。當我年輕時,我的醫生告訴我,一天一顆蘋果,醫生就遠離我。所以我開始吃三顆,讓每個人保持遠離!但是神還沒有驅逐我,祂似乎對我非常高興。但是洋蔥呢?它甚至不對亞當禁止。如果大蒜是問題所在,那麼Maitriji就永遠不會進入神的國度——不可能。如果他必須不帶大蒜進入,他也不會願意。

  時尚!你對靜心一無所知。你對基督一無所知,你對佛陀一無所知。但是你有想法,你甚至沒有猶豫。他對它很確定,甚至我都覺得對他說任何話都會很震驚。所以我說:「你回來吧,你開始在這裡改善事情。」

  ……心裡說:「這人若是先知,必知道摸他的是誰,是個怎樣的女人,乃是個罪人。」

  他一定一直在等。現在這是一個好的情況來判斷這個人是否是彌賽亞、先知還是只是普通的偽裝者。現在他是偽裝者。他甚至還不能知道這個女人是個罪人。他應該大喊:「走開,妳這個醜女人!妳想要污染我嗎?毒害我的存在嗎?拿開妳醜陋不潔的手!從這裡滾出去!」然後法利賽人就會非常高興,他就會認出來:「對,這就是先知該有的樣子。」他就會觸摸耶穌的腳——但如果他符合他的知識,只有那樣……他還沒有準備適應耶穌;耶穌必須適合他。那必須永遠記住。

  你們中的許多人也對我嘗試過——我必須多多少少適應你的內心安排,你的想法。我必須按照你的方式行事;如果我不遵守,那時我就錯了。但你對你的想法毫不猶豫。如果你的想法是正確的,那麼你早就會到達了。你還沒有到達,你還在尋找和跌跌撞撞。你仍然認為你的想法是對的嗎?這個法利賽人一無所知,否則他現在就會成為基督了。但知識是很愚蠢的,很自命不凡的。它繼續相信它本身。耶穌對他說……耶穌一定觀察過發生的事,一定看到了這個人的臉色變化,一定看到了他為把這個人叫到他的房子裡,他感到有點羞愧。也許他本來必須打掃他的房子,然後再粉刷一遍。「不僅這個人進來了,還有一個妓女來了……而且他對任何事情一無所知。他似乎對經文一無所知。」

  耶穌對他說……而且他什麼也沒說。很多時候你不問我事情,我卻回答,因為我覺得問題就在那裡。你沒有鼓起勇氣問它。

  耶穌對他說:「西門!我有句話要對你說。」西門說:「夫子,請說。」

  現在事情發生變化了。剛剛在裡面,他在說:「這個人」,在外面卻說:「師父」。人怎麼活在虛偽裡!人怎麼繼續生活在兩個世界裡——分裂的、精神分裂的!這些人以為他們甚至能欺騙耶穌。在裡面,他說:「這個人根本不是先知」,在外面他卻說:「是的,師父,說吧。」

  耶穌說:「一個債主有兩個人欠他的債;一個欠五十兩銀子,一個欠五兩銀子;

  因為他們無力償還,債主就開恩免了他們兩個人的債。因此告訴我……」

  耶穌問:

  「……這兩個人那一個更愛他呢?」

  耶穌總是用比喻說話,小的比喻,但是非常具有指示性和象徵性。

  耶穌說:「一個債主有兩個人欠他的債;一個欠五十兩銀子,一個欠五兩銀子;

  因為他們無力償還,債主就開恩免了他們兩個人的債。因此告訴我,這兩個人那一個更愛他呢?」

  西門回答說:「我想是那多得恩免的人。」耶穌說:「你斷的不錯。」

  但是只要看到重點。這個人說:「我想……」當他在思考耶穌是否是先知時,他沒有想到過『我認為、我猜想、我想』這些話。沒有,他是確定的。現在他說:「我認為……我猜那個被原諒最多錢的人會愛得更多。」

  耶穌說:「你斷的不錯。」

  「所以我告訴你,他許多的罪都赦免了,因為他的愛多;但那赦免少的,他的愛就少。」

  兩件事:第一,如果你被赦免你的很多罪,你自然會愛得更多。如果你愛得更多,那麼你的很多罪當然會得到寬恕。它是雙向運作的。這不只是因為你的罪已經被赦免了,你才愛。如果你愛,你的罪就會被赦免。如果你的罪被赦免了,你就會愛。它們一起發生。

  耶穌給出了曾經被給予的最大的標準之一。這不是你的一生裡犯了多少罪的問題——好幾百萬!問題是:你能對神鞠躬並請求祂的寬恕嗎?你能降服嗎?你能對祂說:「我單獨還不起祢的債,我是無助的。我迷失了。如果祢拯救我,只有那時我才能得救;否則,就沒有希望了。」如果你能從你存在的那個核心說出這句話:那就是祈禱。

  以那種方式,基督教就比佛教、耆那教、印度教更加虔誠。因為佛教、耆那教、印度教更多依賴於人的行為、業力。他們不依賴於神的憐憫,神的寬恕。那個維度是不見的,在耆那教裡完全不見了。那就是為什麼耆那教非常乾枯、數學、算計。有時我懷疑是因為耆那教那麼精於算計,那就是為什麼所有耆那教徒都變成了生意人。兩者之間一定有某種關係。精於算計!——你做了一件錯事,你必須做一件好事來取消它。它是數學的問題。它不是宗教。它更像是科學,因為愛永遠不會進入任何地方。寬恕……這個詞在耆那教經文裡並不為人所知。沒有人來寬恕,而且寬恕是不可能的,因為那將偏袒少數人。沒有偏袒任何人的問題。每個人都必須為他的罪受苦,每個人都必須為它們付出代價。它吸引邏輯思維,但它沒有宗教品質;它是乾枯的。沒有愛,沒有宗教可能成為宗教。

  基督教有一件美麗的事,那就是:神的憐憫是我們的庇護所。這是不可能認為人將能夠獨自一人擺脫他的行為的泥沼。他會越來越深陷泥沼。人是無助、無意識、盲目的。要求他能擺脫這漫長的罪惡歷史幾乎是在要求不可能的事。這是祈求奇蹟。但是有一種方法——如果你可以降服的話。如果你能在完全無助裡——為神哭泣並說:「拯救我!我被打敗了。我接受我的失敗,我不再有任何會成功的驕傲。我的失敗是徹底的。我跪倒在祢的腳下。」

  憐憫總是在那裡,因為我們來自這個源頭。這個源頭是我們的母親,神是我們的母親。如果神不能原諒你,那麼誰會原諒?如果這個存在不能原諒你,誰會原諒?寬恕是可能的;那就是基督帶給世界的偉大信息。每個彌賽亞都帶來特殊的信息,獨特的信息。這是基督的特別信息。

  「所以我告訴你,他許多的罪都赦免了,因為他的愛多;但那赦免少的,他的愛就少。」

  於是對那女人說:「你的罪赦免了。」

  這是一個神奇的陳述!只要看到它的重點。在他的憐憫裡,在他的愛裡,他只是說你的罪赦免了。他對它並不吝嗇。你的罪赦免了。無條件地!它沒有附加任何條件。他不是在說:「妳做這個做那個,然後妳的罪就會被赦免。」不,他說:「它們被赦免了。妳愛得很深。妳的淚水表明了妳的無助。我已經看透了妳的內心。妳可能在外面犯了罪。妳可能是個妓女,但在妳內心深處,妳是我遇到過的最純潔的靈魂之一。」耶穌已經穿透進入她的存在。妓女不再是妓女,身體不再是身體。可見的不再是相關的,他已經看到了無形,進入了那個純粹的源頭:意識的源泉。而這個女人真的很幸運,她能哭,她能用眼淚洗他的腳,她傾注藥膏——珍貴的藥膏——在他的腳上。這些只是她內心的象徵。她在傾注她的心。

  於是對那女人說:「你的罪赦免了。」

  同席的人心裡說……

  現在那些法利賽人,鎮上那些受人尊敬的人——他們開始思考,說:「這個人是誰?他怎麼能原諒任何人呢?他以為他自己是什麼啊?」是的,我對你說,基督可以寬恕——因為他不在,只有神在。他可以原諒,因為他不在!他已經消失了,他的自我不再在那裡運作。這是神透過他在赦免。正如神是以玫瑰的玫瑰,神是以基督的基督 。

  「這是什麼人,竟赦免人的罪呢?」

  耶穌對那女人說:「你的信救了你……」

  這些人再次在他們的頭腦裡思索著。為了回答他們,耶穌對抹大拉的馬利亞說:「你的信救了你……」他不在說:「我救了妳。」他在說:「我怎麼能?我不存在,這是妳的信任,妳的信念。」

  「你的信救了你;平平安安的回去吧!」

  現在對妳來說沒有問題了。在信任裡離去吧。保持這種信任。妳被安撫了。現在那些邀請了他的人,都錯過他;而這個街頭女人,穿透進入他最深的核心,允許他穿透進入她最深的核心。當耶穌在十字架上時,所有他的男門徒都離開了。他們躲起來了。只有這個女人在十字架附近,無畏懼。這很危險。在他被捕的那個晚上,耶穌告訴一位門徒:「不要跟著我。」他說:「我會跟著你的,師父。」耶穌說:「別傻了。我知道你——在太陽升起之前,你會否認了我三次。」而它就像那樣發生了。在黑夜裡,當他被敵人當罪犯俘虜時,那門徒跟在後面,躲在群眾裡。但群眾卻是起了疑心,這人好像是新來的。在火把的光芒裡,他們看到這個人似乎是新來的,他們並不認識。他們問他:「你是誰?你是耶穌的跟隨者嗎?」他說:「不是,我不知道耶穌是誰。」這樣發生了三次。而當它發生三次時,太陽還沒有升起。耶穌回頭大聲地說:「所以你看,你否認了我三次!」

  在耶穌死的那一刻,唯一靠近耶穌的人是抹大拉的馬利亞,因為她深愛著。她完全犧牲了,獻給了耶穌。當他從十字架上被拿下來時,她是第一個來幫忙的女人。還有另外兩個女人——他的母親在那裡和抹大拉馬利亞的妹妹在那裡——但是沒有一個男門徒。一個都沒有!那些一直在討論『誰最偉大?』和『在天堂裡,誰會在耶穌旁邊?』的人,他們不在那裡。他們已經逃走了,害怕他們可能被抓到,他們可能被懷疑是耶穌的跟隨者,他們也可能被釘十字架。只有愛才能堅持到最後。只有愛才能戰勝死亡。

  非常沉靜地閱讀這些經文,並嘗試透過它們感覺基督。他的寬恕信息是最重要一個信息。我也對你說,如果你準備好了,如果你傾倒你的心,你的罪就被赦免了。它們是在你的那個降服裡被赦免的。不是我赦免它們,它們是在你的那個信任裡被赦免的;你就自由了,你就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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