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修喜歡的書

第六章

  現在是附筆。在最後一次,當我說這是我想要列在我名單中的五十本書系列的結束時,我只是隨口說說的。我並沒有表示結束了,只是號碼結束而已。我選擇五十本書是因為我認為那會是一個好數字。總之人必須決定,而所有的決定都是隨意的。但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神、是不存在的。

  當我說這是這系列的結束時,那些在煩我的群眾——「吉特戈文」的傑德瓦、「秘密教義」的布拉布拉布拉瓦特斯基女士,以及他們的同伴,在他們之中我認識許多人但是我甚至不想去叫出他們的名字,更不用說要把他們列入我的名單了。這些群眾聽到我說結束了,他們就解散了。

  然後,出於我全然的喜悅,我了解了耶穌所說的:「謙虛的人有福了,因為他們擁有神的王國。」他還說:「那些堅持到結束、最後的人有福了。」他們不會去推,簡單的說,他們就是不匆促、只是站著等的人。當群眾散去時,我看到了那些少數有福的人;因此才會有了附筆。

  甚至連我自己都無法相信我沒有把佛陀的「法句經」列入。佛陀正靜靜的坐在最後一排。我從來沒有愛一個人像愛佛陀那麼深。我一輩子都在談他。甚至當我在談別人的時候也是一直在談他。記下來,那是一種告白。我無法談耶穌而不提到佛陀;我無法談默罕穆德而不提到佛陀。不管我有沒有直接提到他都是另一回事。對我來說不可能不提到佛陀。他是我的血、我的骨頭、我的骨髓。他是我的寧靜、也是我的歌。當我看到他坐在那邊我就想起來了。我甚至無法道歉,那是超越道歉的。

  「法句經」在字面上的意思是「真理之路」,或者說得更正確的是「真理的足跡」。你看出了矛盾之處嗎?

  進來

  出去

  水鳥

  沒有留下蹤跡,

  牠也不需要引導。

  真理是不可言喻的。並沒有足跡留下來。在天空飛的鳥兒不會留下足跡……而諸佛就是天空中的鳥兒。但是諸佛總是用矛盾的方式講話,但至少他們講了話,而那是很美的。他們無法講不自相矛盾的話,他們沒有辦法。講真理就是自相矛盾。不講話也是自相矛盾,因為甚至當你試著不講話的時候,你知道你的寂靜也只是一種表達,也許沒有文字,但同樣是一種表達。

  佛陀為他最偉大的一本書取名為「法句經」,在其中的矛盾之上還有矛盾。他充滿了矛盾,相信我,除了我以外沒有人能夠打敗他。當然他也會很高興被我打敗,就像父親偶爾會享受被自己的小孩打敗一樣。小孩得意洋洋的坐在父親的胸前,而父親只是讓他贏。所有的佛都會讓愛他們的人打敗他們。我讓我的弟子打敗我、超越我。沒有比看到弟子超越我更高興的事情了。

  佛陀用「法句經」這個名字開始,那就是他要做的。他將要說那個無法言說的,講那個無法被講的。但是他把那個無法被講的東西講得很美,因此「法句經」就像艾佛勒斯峰一樣。到處都有山峰,但是沒有一座山達到艾佛勒斯峰的高度。

  我看到佛陀坐在那裡。我也看到其他人,最美的、最謙遜的一些人,不像布拉瓦特斯基敲著門大叫著:「讓我進來!」我看到馬哈維拉赤裸著……因為真理是赤裸的,完全寂靜的站著。他的弟子、而不是他自己,正拿著他的書。

  第二本:「津經」——征服者之經。津是一個美麗的字,它表示征服:一個征服了自己的人。

  我曾經講過好幾冊關於這部經文的書,但是它們還沒有被翻譯成英語。我想要說一件事:我要把「津經」列入我的附筆當中。

  沒有人曾經像馬哈維拉那麼安靜,也沒有人像他那麼毫不遮掩。只有寧靜才可以是毫不遮掩的。記住,我不是在說裸露,我是說不遮掩。兩者是完全不同的。「裸露」是色情的;「不遮掩」只是完全敞開、脆弱、不掩飾。小孩子不是裸露,而是不遮掩。馬哈維拉的不遮掩是很美的。

  據說他從來不對人講他的經文;只有坐在他身旁的親近人士在內心裡聽到這些經文。他們只是聽到而已。那是最神奇的事情之一……。在馬哈維拉身邊有十一個最親近的弟子,當他們同時聽到同樣的話時,他們認為那些話是值得記下來的,雖然馬哈維拉並沒有公開的講出任何話,但是卻是以一種微妙的方式、一種震動傳達出來了。

  「津經」是以一種和世界上所有的書完全不同的方式寫成的。師父仍然是寧靜的,而十一位弟子同時聽到了,我要強調同時這個字,他們聽到了同樣的話,然後他們將它記了下來。那就是「津經」被產生出來的方式。一本書竟然可以用這麼奇妙的方式誕生!一個人絕對無法想像有這麼美的開始方式,而且這部書的確包含了人類可以達到的最高的光輝,以及征服自己的科學方法。

  

  第三本……我看到了一個我認不出來的人。「很奇怪。」我想著:「我走過好幾世的許多條路,我跟過許多人、待過許多學校。這個人是誰?他是如此的模糊不清。」他不是一個師父,那就是我無法認得他的原因,但是他夠謙遜,應該被包含進來。我一直很愛他的書。我找不到忘記把他列入五十本書之中的理由。這個人是希臘人,叫卡贊札克斯,是「希臘的左巴」的作者。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如何發音,但是「希臘的左巴」是一部傑作。這本書的作者不是一個佛、也不是一個馬哈維拉,但是他在任何時刻都可以變成那種人。他幾乎快要準備好了,他的果實已經熟了,只是在等待季節的來臨。

  左巴是我的一段戀情。我愛奇怪的人。左巴是一個非常奇怪的人,甚至不是一個真人,只是虛構人物,但是對我而言他幾乎是真的,因為他代表了伊比鳩魯、查瓦卡、以及世上的所有物質主義者。他不只代表他們,而且還用最好的形式來代表他們。

  有一次左巴對他的老闆說:「老闆,你什麼都有,但是你仍然錯過了生命,因為你心中少了一點瘋狂。如果你可以瘋一點你就會知道生命是什麼。」

  我可以了解他;不只是他,我還可以了解長久以來所有像左巴一樣的人,以及他們的「小瘋狂」。但是任何事情我都不會只相信一點點。我是儘可能的瘋狂、完全的瘋狂。如果你只有一點點瘋狂,你當然就只會了解一點點的生命,但是那至少比完全都不了解好一點。

  左巴、可憐的左巴、目不識丁的左巴,是一個工人……他一定有高大、強壯的身材,而且有一點瘋。但是他給了主人偉大的勸告:「要瘋一點。」我要說瘋一點是不行的;要完全瘋狂!但是你只能在靜心中容許完全的瘋狂,否則你會走到極端。你將無法消化它;相反的,它會吃了你。如果你不知道靜心是什麼的話你會被燒掉。因此我造了一個新名稱:左巴佛。

  左巴佛是我合成的東西。我愛卡贊札克斯,因為他創造了一件偉大的藝術品,但是我也為他感到難過,因為他仍然在黑暗中。卡贊札克斯,你需要一個老闆,你需要一點點靜心;否則你永遠不會知道生命是什麼。

  第四本,我看到了最美的一個傢伙。我談過他,但是我沒有把他列在我的五十本書、那份隨意的名單之中。這個人的名字是「阿喜拉吉曼索」。阿喜拉吉沒有寫過書,只有一些描述,或者與其說是宣言。像阿喜拉吉這樣的人只會發表宣言,那並不是出於自我,那些宣言並不帶有自我,那就是他宣稱「阿那伊哈!」的原因。

  「阿那伊哈!」就是他的宣言,它的意思是:「我就是神,沒有別的神。」回教徒無法原諒他;他們殺了他。但是你怎麼殺得了阿喜拉吉呢?那是不可能的!甚至在他被殺的時候他都還在笑。

  有人問他:「你為什麼笑?」

  他回答:「因為你們不是在殺我,你們只是在殺我的身體,而我已經一再的說過我不是身體了。阿那伊哈!我就是神。」這些人是最珍貴的人。

  阿喜拉吉曼索沒有寫過任何的書;只有他的一些宣言被喜愛他的人與朋友收集起來。我甚至不會說他們是追隨者,因為像阿喜拉吉這樣的人不會接受追隨者、模仿者,他們只會接受愛人、朋友。

  抱歉,我已經完全忘了他了。我真是不對。但是,阿喜拉吉,你應該了解我的難處。我讀過的書比你聽說過的還多。我已經讀了十萬本的書了。現在,要從這些書中找出五十本真的是件困難的工作。我已經選了一些書了,而很自然的我必須含淚放棄許多書。我也想要選那些書……但是我要把你放進這份附筆當中。

  第五本:只有少數人知道這個人,因為他從來不寫東西也從來不講話。「摩訶迦葉」。人們只知道他的這件軼聞。

  有一天,佛陀在早上的說法時手中拿著一枝蓮花。他靜靜的坐著看著花,一個字都不說。佛陀的一萬個弟子都非常迷惑。這種事是前所未聞的。首先佛陀從來沒有拿過任何東西來,這次他卻拿了一朵蓮花;第二點,他常常都是馬上開始說法,但是今天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而他只是看著花而已。他們之中一定有許多人以為佛陀發瘋了。只有一個人不這麼認為。他笑了。那個人就是摩訶迦葉。

  佛陀抬起了他的眼睛笑了,然後叫摩訶迦葉過來,把花朵給了他然後告訴大家講道已經結束了:「我已經給了你們可以言說的東西,而我給了摩訶迦葉他應得的東西。我用文字對你們講了四十年,你們卻從來不了解。今天我用寂靜來講話,而摩訶迦葉的笑顯示他已經了解了。」繼承人已經用這種方式被找到了。摩訶迦葉變成了佛陀的繼承人。那是一種奇怪的方式……。

  摩訶迦葉的弟子寫下了他的一些事蹟,那可以被稱為他的著作。但是事實上他沒有寫過那些東西,他的弟子也沒有在上面署名。那些弟子是無名氏。但是他們寫下的東西都是很美的。那是一些碎片,就像滿月的碎片一樣:如果你可以把它們放在一起的話就會再度變成滿月。而把它們放在一起的秘訣就是靜心。

  摩訶迦葉所流傳下來的傳統就是禪。他是禪宗的第一位祖師。奇怪的是……禪宗的第一位祖師竟然不是佛陀,而是摩訶迦葉……。因為佛陀講了四十年的話,而摩訶迦葉從來不講話;他唯一製造過的噪音就是那個笑。如果你可以把它稱為講話的話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那個笑以一種方式說出整個存在就是一個笑話的事實。那個笑在對佛陀說:「真是好笑!」

  你了解整個存在就是一個笑話的那一刻,你就了解了。沒有其他的了解、沒有其他的成道。其他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假的。

  德瓦吉特,你可以提醒我正確號碼嗎?因為甚至在這份死而復生的記錄、這份附筆中,我也必須湊成十本。你說現在到第幾本了?

  「第六本。」

  很好。死而復生這個字真的是太美了。我真的死了,那就是我讓你們稱我為「受祝福的人」的原因。如果我還沒死的話,那麼稱我為受祝福的人是不對的。

  死而復生這個字是意外的在我腦海中出現的。我本來要說附筆,但是有時候真理會意外的出現。那不是安排好的,那只是像火山一樣突然就爆發了。我本來不想那樣說,但是它自己跑出來了。真理有它自己的方式。我真的是一個死而復生的人;我很久以前就死了。

  第六本,我看到了赫曼海斯。他不是一個成道者,更不用說超越成道了。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但是他以一個詩人的看法寫下了世上最偉大的一本書:「悉達多」。

  悉達多是佛陀的名字,是他父母為他取的。他以喬達摩佛陀之名為世人所熟知。喬達摩是他的姓;佛陀的意思就是「覺醒者」。悉達多是他的真名,那是他父母請教了星相家之後為他取的。那是一個美麗的名字。悉達多也表示「一個達到意義的人」。悉達的意思是「一個達到的人」;多的意思是「意義」。組合在一起的悉達多的意思是「一個達到人生意義的人」。星相家、父母、或替他取名字的人一定很有智慧,就算不是成道者,至少也是有智慧的人……至少有世俗的智慧。

  赫曼海斯的「悉達多」以一種不同的方式講述了佛陀的故事,但是仍然是以同樣的層面、帶著同樣的意義來講這個故事。赫曼海斯可以寫出這本書卻還是無法成為一個悉達,這種事是難以置信的。他還是一個可憐的作家。對,他是一個諾貝爾獎得主,但是那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你無法把諾貝爾獎頒給一個佛;他會大笑然後把獎丟掉。但是這本書非常美,我要把它列入。

  第七本:人們並不知道甚至在非常傳統的、正統的猶太教當中也有一些成道的師父,他們之中甚至有一些人已經超越成道了。其中一位就是「包爾仙姆托伏」。我無法原諒我自己,我竟然沒把他列入,我無法請別人原諒我。

  包爾仙姆托伏。托伏是他住的小鎮的名字。他的名字的意思就是「從托伏鎮來的包爾仙姆」;所以讓我們簡稱他為包爾仙姆。我已經談論過他了,因為當我談論哈席德派時我已經把最精要的東西都講完了。我講過道家、禪宗、蘇菲、哈席德派。我不屬於任何傳統,所以我想講什麼就講什麼。我甚至不需要地圖。讓我再提醒你一次:

  進來

  出去

  水鳥

  沒有留下蹤跡,

  牠也不需要引導。

  包爾仙姆托伏沒有寫下任何教條,在神秘主義的世界中教條是一個骯髒的字眼,但是他講了許多美麗的故事,美得讓我想要講一個其中的故事給你聽,只是當做一個例子,好讓你們能夠品嚐到這個人的性質。

  有個女人去找包爾仙姆。這個女人沒有小孩;她想要一個小孩。她一直對包爾仙姆說:「如果你祝福我的話什麼事都是可能的。請祝福我。我想要一個小孩。」

  最後包爾仙姆終於感到厭煩了,對,甚至包爾仙姆這種人都會對一個嘮叨的女人感到厭煩,他說:「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這個女人非常高興;她說:「當然是男孩。」

  包爾仙姆說:「那麼就聽我說個故事。我的母親也沒有小孩,她一直要鎮上的牧師祝福她。牧師終於說:『先找一頂美麗的帽子給我。』我的母親,就做了一頂美麗的帽子然後去找牧師。」

  這頂帽子美得讓包爾仙姆的母親說:「我不想要任何回報,看到你戴這頂帽子讓我覺得好美。我非常感激你。你不欠我什麼,是我虧欠你。謝謝你,牧師。」

  「然後我母親就走了。那就是她懷孕的原因。」包爾仙姆說:「然後我就出生了。」

  這個女人說:「很棒。所以明天我也會帶一頂美麗的帽子來。」

  第二天她帶來了一頂非常美帽子。包爾仙姆收下了,他甚至連「謝謝」都沒有說。這個女人等了又等,然後她說:「小孩的事呢?」

  包爾仙姆說:「忘掉小孩的事!這頂帽子很美,我欠你人情。我必須說謝謝你。你記得我告訴你的故事嗎?這個女人不要求任何回報,那就是她懷了一個像我一樣的小孩的原因。」

  「但是你帶著想得到東西的慾望來找我。只是因為這頂帽子你就想要一個像包爾仙姆一樣的小孩嗎?把這件事全忘掉吧!」他說:「還有,永遠不要再來找我了。」

  有許多東西只能用故事來表達。包爾仙姆說了一件最基本的事:別要求,然後東西自然會給你。不要要求——那是最基本的條件。」

  從包爾仙姆的故事中出現的哈席德派是世上最美的花朵。猶太人做不出比哈席德派更棒的東西。哈席德派是一條小水流,但是它仍然還活著、還流動著。

  第八本:「法里德」。這個人我以前談論過,但是不是用英語,而是用印度語。法里德,是蘇菲的神秘家,他與卡比兒、那那克等人是同時代的人。我愛他。在他的歌裡面他自稱法里達。他總是對自己講話。他總是用:「法里達,你在聽嗎?法里達,醒來!法里達,去做這個、去做那個!」作為開始的話。在印度語中,當你用法里德這種名字時是表示尊敬。當你用法里達這種名字時是表示不尊敬;一個人只會用這種方式叫僕人。法里德會自稱法里達當然是因為他是主人;而身體是僕人。」

  阿卡巴大帝常常去聽法里德唱歌。阿卡巴有一次收到一個非常貴重的禮物,那是一隻鑲滿了鑽石的金剪刀。古迪亞會愛上它,任何女人都會愛上它。阿卡比也愛上了它,所以他認為那會是送給法里德的一個好禮物。他把這隻珍貴的剪刀給了法里德。法里德看著它,將它把玩了一陣子後又還給了阿卡巴,他說:「這個東西對我來說沒有用。如果你想要送我禮物,那就給我一支針。」

  阿卡巴很迷惑。他說:「為什麼要一支針?」

  法里德說:「因為剪刀的功能是把東西切成碎片,而針的功能是把碎片連接起來。我的功能不是剪刀的功能,而是針的功能。我把東西連接起來,我做合成的工作。」

  法里德不會贊同佛洛伊德、或是心理分析的作法,因為心理分析是金剪刀,會一直把每件東西切成碎片。他會贊同阿薩吉歐里與心理整合派的作法。把東西連接、組合起來變成一。你看到我的淚水了嗎?它是為法里德……法里達……對,為法里達而流。這樣可能對他不尊重。他會了解眼淚,而不是金剪刀。唉,阿卡巴應該跪在法里德的腳下哭泣,那才是給這位大師的真正禮物。

  法里德沒有寫過書,但是他的歌已經由他的追隨者寫下來了。他的歌非常美,但是你必須聽別人用旁加比語唱出來。他住在旁加比,而他的歌是用旁加比語寫的,甚至不是用印度語寫的。旁加比語與印度語差別很大。印度語是溫和的,是商人的語言。旁加比語像一把劍,是軍人的語言。它如此的有穿透力。當你聽到法里德的歌被人用旁加比語唱出來時,你會心碎。

  當我以前到旁加比的時候,我常常問別人:「你可以唱法里德的歌給我聽嗎?」有一次我找到了一個知道怎麼唱法里德的歌的歌唱家。那些美麗的歌唱家……那些美麗的時光……。旁加比語是自成一格的。每一種語言都是自成一格的。但是旁加比語的確是一把劍,你無法再找到更銳利的語言了。

  第九本。我正在加快腳步,因為我的時間也許快要到了,或者已經到了,因為我看到古迪亞進來了。真是可悲啊!不論是你的時間或是我的時間都要遵守同樣的法則。它不應該是以分秒計算,它應該是相對的。我的時間不應該遵守同樣的法則,它不應該屬於愛因斯坦的相對論的世界。它應該是無盡的。但是我知道它無法那樣,所以我加快腳步,而你們知道當我加快腳步時,我也是放鬆的。

  第九本,有著完全不同的性質的另一位詩人、另一位歌者、另一位舞者:濕婆,以及他的書「坦特羅經」。我已經談論過這本書了。它非常小,只有一百一十二條經文。你可以很容易的將它寫在一頁、或頂多兩頁的紙上。我曾經用五本書、幾千頁的篇幅來談它,那就是「奧秘之書」。我找不到其他的書可以像「坦特羅經」——濕婆之書那麼精鍊。每一條經文都是一種方法。

  德瓦吉特,請不要打斷我的話。讓我完成我的工作。他們把我這個坐在椅子上的人稱為病人(patient:耐心);他們應該把醫生教得有耐心一點。阿蘇,你不是醫生所以你不用擔心。沒有女人會擔心,女人只會讓別人擔心;那是另一回事了。看!甚至古迪亞都在笑,對一個英國女人來說那是很稀罕的!

  很好。笑是好的。我愛它。但是我必須繼續我的工作,不管你們要笑還是要哭;這件事對我這個坐在椅子上的人是無關緊要的。我既像石頭一樣硬也像蓮花一樣軟,但是我是兩者的綜合。讓我再講清楚一點:一開始我是顆石頭;我會用石頭敲破你們的頭。我沒有辦法成為你們的蓮花,但是你們做的事還是很美。

  第十本,我總是想要談烏馬史瓦提和他的書。烏馬史瓦提是一個神秘家,但是也是一個非常枯燥無味的神秘家,就像我此刻的嘴唇一樣沒有任何的水份。他寫下了一本講終極事物的非常枯燥、卻很真實的書。他的書被稱為「塔特瓦經」。塔特瓦表示「終極真理」。塔特的意思是「那個」、終極。「這個」是立即的事情,而「那個」是終極的事情。

  德瓦吉特,不要打斷我的話。我知道你比較了解你的工具。我卻比較了解你的意識,而那才是最重要的。

  「塔特瓦經」是很美的,而我雖然想要談它卻一再的拖延。它太數學化了,就像庫德庫德的「沙瑪亞薩」一樣。那就是所有耆那教神秘家的樣子,枯燥、完全的枯燥。

  庫其!雷克斯米真是選了一個好地方。馬哈維拉、庫德庫德、烏馬史瓦提這些人都會喜歡在庫其。除了我以外,真是不幸啊!我一直想住在喜馬拉雅山,但是為了我的人著想,我必須放棄住在喜馬拉雅山的這種想法。

  這種事不會發生在佛陀、菩提達摩、松尾芭蕉身上;也不會發生在奧瑪凱岩、紀伯倫、米凱爾那米身上,卻發生在我身上。我知道一定有某種秘密在其中。只能說我必須把庫其變得和喜馬拉雅山一樣美。有一件事是很確定的:不論我身在何處、不論有多大的挑戰,我都會創造出世上最美的地方。

  第十一本,也是附筆的最後一本……我是指今天。人永遠不知道明天會怎樣。最後一本書是很美的,美得讓我一定是因為太清醒了才會忘記它。我要提醒你,我不是說不清醒,我是說清醒。我一定是清醒到忘了它的地步。如果我是不清醒的話,我是不可能忘記它的。那麼它會是我記起來的第一本書,而不是最後一本。這本書是「那羅帕之歌」。

  我從來沒有談過它,是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這本書有什麼可以講的,但是它一直在我心中。我只是提到它,好讓愛我的人開始去找這本書……那羅帕的詩、歌、舞蹈。而這本書也是我名單上的書。

  嗡嘛呢唄咪吽。

  蓮花中的寶石。

  謝謝你們兩位,並獻上我的喜悅。

  第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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