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修喜歡的書
第四章
好吧!準備好你的筆記本。
這個世界上沒有德瓦吉特這種人的話會失去很多東西。如果柏拉圖沒有做筆記的話我們將會不知道任何關於蘇格拉底的事情,也不會知道佛陀、或菩提達摩。人們也是經由耶穌弟子的筆記才知道這個人。據說馬哈維亞一個字都不講。我知道為什麼人們這麼說。不是他一個字都不講,而是他從來沒有接直與世界溝通過;他只由弟子的筆記來溝通。
從來沒有人發現過成道者自己寫東西的證據。如你們所知道的,對我來說成道並不是最後一件事。還有一種既不屬於成道也不屬於非成道的超越狀態。現在,在那種意識狀態下,只有經由親密關係——我故意不用「溝通」這個字,而是「親密」,在一種融合之下弟子才會變成師父的手。
所以準備好你的筆記,因為雖然我很不願意,在最後我還是要提到「吉特戈文」的吟唱詩人的名字。雖然我儘量不去提到他。我假裝我忘了,但是這件事對我來說很沉重。我整天都有想到傑德瓦,那就是「吉特戈文」吟唱者的名字。
為什麼我不想提他的名字?我是在為他著想。他甚至連成道的邊都沾不上。我提過米凱爾納米,也就是「米爾達之書」的創作者;我提過紀伯倫,還有其他人:尼采、杜斯妥也夫斯基、惠特曼。他們沒有成道,但是非常接近、就在邊緣;只要再推一把他們就會進入殿堂裡面了。他們剛好站在門口,不敢敲門……而門並沒有鎖。他們可以推,然後門就會開。門已經打開了,只需要推一下,就像他們也需要被人推一下。因此我才會提到他們的名字。
但是傑德瓦甚至還沒有接近殿堂。「吉特戈文」這本書降臨在他身上的方式是一種奇蹟。但是沒有人知道神的奧秘是什麼,而且要記住並沒有神,它只是一種表現。沒有人知道存在的神秘與它的富足是什麼。有時候它會在不毛之地下傾盆大雨,有時候它不會在肥沃的土地上下雨。存在就是如此,你沒辦法做什麼。
傑德瓦是一塊不毛之地。「吉特戈文」這種美麗的詩篇、神之歌,卻降臨在他身上。他一定唱過它、寫過它,卻不知道他在做什麼。我看不出他哪裡接近殿堂了,那就是我不想提到他名字的原因。那也許甚至會讓他更自我。那就是我說「為他著想」的原因,但是我覺得那不是這個可憐的傢伙的錯,他本來就是那樣,但是他生了一個美麗的小孩,而如果我提到小孩的名字那麼也讓我提一下父親的名字;否則人們會認為這小孩是個混蛋。父親也許是混蛋,但是小孩並不是。
我覺得如釋重負,因為我終於把傑德瓦的事情永遠結束了。但是還有很多書在我的門外排隊等著。你不知道我陷入了多麼困難的處境。我之前從來沒有想到過,因為我不是一個思考者,我在跳以前從來不想。我跳,然後我才想。我只是順便提到了十本書。我沒有想到還有那麼多書會來騷擾我。所以,再來十本吧!
第一本:「赫拉克利特的斷簡殘篇」(奧修電子書『隱藏的和諧』)。我愛這個人。讓我順便提一下,把它當做在空白處寫的附註:我愛這本書的全部,但是我不喜歡這本書的全部。我喜歡其中一些而不喜歡另一些,但是我愛這本書的全部。關於那一點是毫無疑問的。我愛傑德瓦就像我愛赫拉克利特一樣,但是我也喜歡赫拉克利特。
很少人可以讓我把他們和赫拉克利特歸在同一類底下。事實上,甚至那樣說也是不對的;沒有人可以像他一樣。現在我說了我真正想說的話。沒有人,我重覆一次,沒有人可以被歸類為和赫拉克利特同一類的人。他只是走得更遠,他很警覺、而且不怕他說的話會帶來什麼後果。
他在這些斷簡殘篇中說了些話,這又是一個德瓦吉特、一個弟子的筆記……。赫拉克利特不寫書。這些人不寫書一定是有某些理由,但是等一下我們再談這件事。赫拉克利特在這些斷簡殘篇中說:「你無法踏入同樣的河流中兩次。」然後他又說:「你甚至無法踏入同樣的河流中一次……。」這是非常美,也是非常真實的。
每件事情都在變,改變得速度快到了你無法踏入同樣的河流中兩次;你甚至無法踏入同樣的河流中一次。河水一直在流動;一直走到大海、走到無限、走到消失於未知的地步。
這就是今天晚上我名單上的第一本書:「赫拉克利特的斷簡殘篇」。
第二本:「畢達哥拉斯的黃金詩」。顯然的,他是最受世人誤解的人。如果你知道,你就註定會受誤解。甚至連畢達哥拉斯的弟子都不了解他,甚至那些記下「黃金詩」的人都不了解他。他們只是機械性的記下而已……因為畢達哥拉斯的弟子沒有人達到他的高度、也沒有人成道。而希臘人完全忽視了他。他們忽略了他們之中最好的人:海拉克里特斯、蘇格拉底、畢達哥拉斯、普羅提那斯。他們也想忽視蘇格拉底,但是他太過份了。所以他們必須毒死他,他們無法只是忽視他。
但是畢達哥拉斯卻被完全忽略了,他與佛陀、耶穌或其他成道者擁有相同的鑰匙。還有一件事:耶穌、佛陀、老子都沒有像畢達哥拉斯一樣為了得到這把鑰匙而付出那麼大的努力。他下的工夫最多。畢達哥拉斯是最真誠的尋道者。他冒了各式各樣的險。他到當時世界各地有名的地方,在各種師父底下研究,他進入了各種神秘學校並且達到了他們的要求。他是一個無法被歸類的人。
第三本:一個大家都對他不太清楚的人,甚至他自己國家的人都不知道他。他的名字是撒拉哈,而這本書的名字是「撒拉哈之歌」,那是這本書的西藏文標題。沒有人知道這本書是誰寫的。有一件事情是確定的,撒哈拉從來沒有寫下它,他只是唱它而已。但是這本書已經散發出他已經得到、他已經達到的芬芳了。這首歌不是出自於詩人的寫作,而是神秘家的了解。它只有幾行而已,但是它是如此的高貴與美麗,連天上的星星都會感到羞愧。
「撒拉哈之歌」是無法被翻譯的。我是從一位西藏喇嘛口中聽來的。我很想一遍又一遍的聽它,但是喇嘛身上實在是太臭了,所以我必須說:「謝謝你……。」因為喇嘛從來不洗澡所以身上很臭。因為我對氣味過敏,而喇嘛身上的臭誇張到我沒辦法聽完整首歌!我擔心我會氣喘發作。
我已經談論過許多關於撒拉哈的事情;他是坦特羅派的原創者。
第四本:「諦羅帕」,以及一些由他的弟子記下來的他的歌曲的筆記。我很好奇,沒有這些弟子我們會錯過多少東西。這些人只是把師父講的話全部記下來,而不去管對或不對,他們只是試著把這些話儘可能正確的化為文字。而那是一項困難的工作。一個師父就是一個狂人;他什麼都可以說、他什麼都可以唱,或者他也許會保持安靜。他也許只是比幾個手勢,而那些手勢你必須去了解它們。那就是梅赫巴巴三十年來一直在做的事。他保持安靜,只是一直在做手勢而已。
德瓦吉特,我有沒有算錯數字?
「沒有。」
太好了……有時候講對了感覺也不錯。我對號碼很在行。巧合的是我在正確的時刻問了這個問題。我總是把號碼混在一起。我沒辦法數數,因為我面對的是無法測量、無法計數的東西。我面對的真理既不是文字也不是號碼。真理超越所有的東西,而它奇妙到會讓人搞混的地步。一切都會變得顛倒、古怪。所以你說我是對的實在是一種很大的恭維。但是請你告訴我,現在講到第幾本了?
「第五本。」
謝謝你。
第五本:我要講的這個人並不被視為成道者,因為沒人認得出來。只有一個成道者可以認出另一個成道者。這個人的名字是鈴木大柮。這個人在現代比任何人都還要致力於推動使靜心與禪接近人們的工作。鈴木一輩子都在做向西方介紹禪的核心的工作。
「禪(zen)」只是梵文德亞那、靜心的日文發音。佛陀從來不使用梵文;他討厭梵文,因為它已經變成教士的語言了,而教士總是在為惡魔服務。佛陀使用非常簡單的語言,這種語言是尼泊爾山裡的人使用的。他的語言的名字是巴利文。巴利文裡面德亞那的發音是禪那。簡單、口語化,普通人無法欣賞語言的微妙之處。他們會照自己的意思修改。就像一顆在河裡的石頭一樣,它會變的圓滑。那就是每個被人們使用的字會有一種美麗的圓滑、一種簡單的美的原因。普通人很難念出「德亞那」的音節;他們把它念成禪那。當它被傳到中國時,就從「禪那」變成了「禪」,然後當它被傳到日本時就變成了「禪(zen)」。你可以看到這種事到處都會發生,人們總是會把字變得簡化。
鈴木大柮的「禪與日本文化」是我的第五本書。這個人為人類做出了如此多的貢獻,已經到了沒有人可以超越他的地步了。他的工作是很偉大的。全世界都欠他人情。鈴木應該是一個家喻戶曉的名字。但是卻不是……。我是說它應該是。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而那些知道的人應該負起責任把他的名字散播出去。
第六本:我要介紹一個法國人。你會很驚訝。你會在心裡問:「法國人?」而且還要被奧修把他與畢達哥拉斯、赫拉克利特、鈴木列在一起?他難道瘋了嗎?
對,我從來沒有神智清醒過,最近二十五年都沒有過,或者更久也說不定。在此之前我也是神智清醒的,但是感謝上帝,你要再次記住那只是一種表達方式,因為並沒有神、只有神性。我不會忘記提到這一點,因為甚至有可能連我的追隨者、我的弟子都會開始崇拜上帝,或者把我當成神。不會有上帝,以前也從來沒有過。
尼采說:「上帝已死!」是錯誤的,不是因為上帝已死,而是因為他從來沒有活過,所以他又怎麼能死呢?一個人要死首先需要活。那就是錯誤之處:他同意尼采的話。我說:「感謝上帝!」的時候,只是因為沒有別的話可以用在那裡。但是那只是一個字,沒什麼涵意。「感謝上帝」只表示那是很好的、很美的。
我覺得很快樂,德瓦吉特,你必須再提醒我一次第六本書我要講什麼。
「一個法國人。」
對。我還沒提到他的名字。這本書是胡伯班諾的「放手」。每個靜心者的書架上應該都要有一本。沒有人曾經寫過那麼科學又那麼有詩意的書。那是一種矛盾,但是他辦到了。胡伯班諾的「放手」是現代西方世界最好的一本書。就西方來說它是本世紀最好的一本書。我並沒有把東方的書算進去。
第七本:「拉瑪克里希那的寓言書」。你知道我不太喜歡聖人。那不表示我只喜歡他們一點點而已,我完全不喜歡他們。事實上,老實說我討厭他們。聖人很假、是騙人的東西、像狗屎一樣。但是拉瑪克里希那不屬於他們這一類的人,我又要感謝上帝了!至少世上還有一些很神聖卻又不是聖人的人。
「拉瑪克里希那的寓言書」。寓言一定是簡單的。還記得耶穌的寓言嗎?就像那樣。如果寓言很困難那就沒有用了。寓言只是為了讓所有年齡層的小孩都能了解而存在的。對,我指的是所有年齡層的小孩。有的小孩十歲、有的小孩八歲,諸如此類……但是他們都是在海邊玩耍、收集貝殼的小孩。「拉瑪克里希那的寓言書」是我的第七本書。
第八本:「伊索寓言」。伊索並不是真有其人;他從來不存在。佛陀已經在他的講道裡用過那些寓言了。當亞歷山大到印度時,那些寓言就被帶回西方。當然很多東西都被更改了,甚至連佛陀的名字都被改了。佛陀被稱為菩提沙瓦。
佛陀說有佛有兩種:一種是阿羅漢,他達到了而他並不會去關心別人;另一種是菩薩,他達到了而且他會盡最大的力量幫助其他尋道者。「菩薩」亞歷山大將它寫成菩提沙特,然後又變成了喬瑟菲斯;然後又從喬瑟菲斯變成了伊索。伊索不是一個歷史人物,但是這些寓言非常有意義。那是我今天的第八本書。
第九本:龍樹的「中觀論」。我不太喜歡龍樹;他太像哲學家了,而我是一個反哲學的人。但是他的「中觀論」、簡稱為他的中論……。「中觀論」的意思是中間之道的精華、最精要的中道。在他的「中論」中他達到了文字所能觸及的最深處。我從來沒有講過這本書。如果你想要談論精要的事物,最好的方式是完全不講,只要寂靜就好。但是這本書非常的美。
第十本:今天晚上最後一本書是一本奇怪的書;沒有人認為我會把它包含進來。那是瑪爾巴、一位西藏神秘家的偉大著作。甚至他的追隨者都不讀這本書;它不是要被人閱讀的,它是一個謎。你必須對它靜心。你只須要看著它,然後突然之間書會消失、它的內容消失了,只有意識留下來。
瑪爾巴是個非常奇怪的人。他的師父,密勒日巴常常說:「甚至連我都要向瑪爾巴致敬。」沒有一個師父說過這種話,但是瑪爾巴就是這種人……。
有人問瑪爾巴:「你相信密勒日巴嗎?如果你相信他你就跳到火裡!」他馬上就跳了!人們從四面八方跑來把火撲滅。當火被撲滅時人們發現他以佛陀的姿勢坐著並且笑得很開心!」
人們問瑪爾巴:「你為什麼笑?」
他說:「我笑是因為信任是火唯一無法摧毀的東西。」
這就是我把他單純的歌曲算在第十本的人。這本書就是「瑪爾巴之歌」。
我的時間到了嗎?我聽到你說是,雖然我知道我的時間還沒到。我的時間怎麼可能會結束?我今天早就來了,那就是我被誤解的原因。
但是對你們來說,你是對的;我的時間到了。而這真的很美。沒有辦法表達我的感受。它太美了,最好現在就結束。
第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