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修傳

02-01　奧修父母的婚姻

　　巴基斯坦的哈吉巴巴(Hajji Baba)，他現在(1985)已經快一百一十歲了，曾經出席我父親的婚禮，他跟著娶親的隊伍到我母親那裡。這件事對整個耆那教社區造成了大騷動，因為依照傳統當新郎到親娘家時他們必須在鎮上的邊界被迎接，而新郎的族長必須被獻上花圈。他的頭上要被放上一個貴重的頭巾、他的腳上要讓他穿上一雙美麗的絲絨鞋然後再穿上袍子，這些是特別為他做的。

　　我的祖父說：「哈吉巴巴是我們家的族長。」現在，一個回教徒竟然是耆那教家族的族長……我的外公不知所措──要怎麼辦？哈吉巴巴說：「別這樣做。」但是我的祖父從來不聽別人的話。他說：「沒關係。即使我們必須回去，我們就回去，但你是我們家族的族長，我總是像你的弟弟一樣，當你在此我怎麼可以被接待呢？」

　　於是沒有辦法；我的外公必須接受哈吉巴巴為我們家的族長。

　　在過去有小孩子在十歲前就結婚。有時候甚至小孩在母親子宮就結婚了。只是兩個朋友就決定了：「我們的妻子都懷孕了，如果一個生男的一個生女的，那麼親事就說定了。」要問那個男孩和女孩的問題一點也沒被提到。他們甚至還沒出生。他們甚至還不確定是否都是女孩、都是男孩。但是如果一個是男孩而一個是女孩，那麼親事就決定了。然後人們就屨行他們的話、他們的承諾。

　　我的母親在她七歲時就結婚了。當迎娶隊伍來臨而外面在放煙火時，她的父母卻必須把她綁在房子裡的柱子上(註：因為在結婚儀式前新人不能看到彼此的習俗，所以奧修的母親被囚禁)。在歡迎時有音樂和舞蹈。每個人都走到屋外，我的母親說：「我不能理解為什麼只有我被綁在屋子裡！他們不讓我出去。」她像個小孩子，想去看外面發生的美好事物──全村的人聚在一起，而她在哭。

　　我的父親也不超過十歲，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曾問他：「你在婚禮上最享受的事是什麼？」

　　他說：「騎在馬上。」很自然地，這是他第一次被打扮得像個國王一樣，身旁帶著一把刀、坐在馬上，每個人圍在他身旁走著。他非常享受它。那是他在婚禮上享受的最重要的事情。

　　蜜月當然也不是問題。你會將一個十歲男孩和七歲女孩送到那裡渡蜜月呢？所以在印度蜜月從來不存在，而在過去也不曾在世界上存在過。

　　當我父親十歲、我母親七歲時，我的祖母死了。在結婚後，也許過了一或兩年，所有的責任都落到我母親頭上，她只有九歲。我的祖母留下了兩個小男孩、兩個小女孩。所以四個小孩和責任都落在九歲的女孩和十二歲的兒子身上。

　　我的祖父從來不喜歡住在他開店的城市。他喜歡鄉間。他有自己的美麗的馬匹。而當他的妻子死後他是完全地自由了。你不會相信的，但是在他的時代──而那是不久以前──政府習慣免費送地給人。因為太多地了，而沒有那麼多人去開墾它。

　　所以我的祖父免費從政府得到五十英畝的地。他喜歡住在離城市十六英哩的地方，他把城裡的店交給他的小孩──我的父母──他們只有十二歲和九歲。而他享受於種花、種菜，他喜歡住在那裡的開放天空之下。他討厭城市。

　　現在你認為可能會有代溝存在嗎？我的父親從未經歷過今日年輕人的自由。以那種方式他從來沒有年輕過。在他可以變年輕之前，他已經老了，要照顧他的弟弟和妹妹和那間店。當他二十歲時他必須安排妹妹嫁人，安排弟弟的婚姻和學業。

　　我從未叫過我母親「媽媽」，因為在我出生以前她已經在照顧四個習慣於叫她「芭比(Bhabhi)」的小孩了。芭比的意思是「兄弟的妻子」。因為四個小孩已經叫我的母親芭比，我也開始叫她芭比。他們試著要我改變，但是對我來說叫她芭比是很自然的。我的兄弟姐妹都叫她媽媽。只有我夠瘋狂敢去叫她芭比。但是我是從最開始就這樣學的，當其他四個小孩都這樣做……。

　　然後我與我的叔叔和阿姨有了一種親密的關係。他們只比我大一點，但是沒有大很多歲。我從未想到尊敬。他們也沒想過要得到尊敬。他們愛我，我也愛他們。

　　現在和七十年以前已經完全不同了。世代交替，而以前習慣於沒有年輕人。現在年輕人已經出現並且會變多，因為機器已經從工廠、辦公室帶走了越來越多的工作，你要如何來處理人們呢？他們不能被留下來不做事，否則他們會去做荒謬、不合理、瘋狂的事。他們會發瘋。所以你必須去延長他們受教育的時段。

　　我的糖尿病是遺傳的。我的祖母得過它，我的祖父得過它，我的父親得過它，我得過它，我所有的叔叔得過它，我所有的兄弟得過它。它似乎是某種本質的東西，所以它無法被治癒；它只能被控制。

(翻譯者巴西鐵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