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定不移(達顯日記)
Above All Don't Wobble
第四章
一位門徒說:我發現若以一個人類來看待你,你是難以接近的。若以一種力量來看待你,你是強而有力的。
(笑)但是你只能以其中一種身份來看待我。(片刻的暫停)我兩者都是。
那正是人類頭腦的問題:如果以一個人類的身分我太容易被接近的話,我能夠為你做的許多事將變得不可能。這就是人類頭腦的作用方式:它會將事情視為理所當然,然後外在變成了一切,卻失去了內在。
是出於體貼我才變得難以接近。我以前是很容易接近的,但是我漸漸的覺得我無法幫助別人;要幫助別人幾乎是不可能了。例如,如果我給你一小時的時間,你會談論一些廢話。如果我給你一分鐘,你會說出你最需要的事──那就是頭腦的作用方式。
如果你整天都可以來找我,你絕對不會來找我。如果你必須等上八至十天……為了讓你轉向自己、為了讓你產生有意義的問題,那種等待是必需的。
有時候我發現如果你有問題,如果你可以馬上來找我,你會帶來一些瑣碎的問題。在每天都會有無數的問題出現──它們其實沒什麼意義,但是在那一刻它們看起來意義非凡。如果你必須等一個小時,問題就會改變──然後你又會帶來另一個問題。如果我允許你帶所有的問題來,你就會變得一團糟,因為你將無法知道什麼是必要的問題、什麼是有意義的問題。所以這是整個過程的一部分。
每當我覺得你需要我時,我會找你。別擔心,交給我,好嗎?
這位門徒說在昨天晚上的戈利仙卡靜心的第二階段,在閃光時他變得很偏執。
嗯,它可能創造出恐懼……但是要允許它,不論發生什麼事都要跟它在一起。別試著以任何方式改變它。你試著改變它的那一刻你就摧毀了它,你摧毀了它的美。
恐懼有它自己的美……有它自己的細緻與感性。事實上它是種非常微妙的活力。這個字是負面的,但是這種感覺本身是非常正面的。只有活的東西才會害怕;死的東西是沒有恐懼的。恐懼是活生生的、細緻的、脆弱的一部分。
所以要允許恐懼存在。跟著它顫抖,讓它動搖你的根基──並將它當成一種深刻的經驗般的享受它。別對恐懼抱持任何態度……其實,你不要稱它為恐懼。當你稱它為恐懼的那一刻,你就已經採取了一種態度。你已經譴責了它,你已經說它是錯的、它不該在那裡。你已經在警戒,你已經在逃避、逃離。你已經以一種非常微妙的方式遠離了它。所以別稱它為恐懼。
這是最基本的一件事──停止給東西名稱。只要看著它的感覺、它的樣子。允許它,不要給它貼標籤──保持無知。無知是一種了不起的靜心狀態。堅持無知,別讓頭腦來支配。別讓頭腦使用語言與文字、標籤與類別,因為頭腦擁有這一整個過程。其中一件事會與另一件事連結,然後事情就會沒完沒了。
只是簡單的看著──別稱它為恐懼。要變得害怕與顫抖──那是很美的。躲在角落、藏在毛毯下顫抖。做動物們害怕時會做的事。小孩子害怕時會做什麼?他會哭。或者一個原始人──他會做什麼?他會跪下來向神祈禱──那是出自恐懼。
原始人的神比哲學家的神更生動,因為祂出自於一種深刻的生理上的需求、一種恐懼──對於未知的恐懼、對你四周的空無的恐懼、對一切事物的廣闊的恐懼,你害怕你是個陌生人、你害怕有一天你將不存在……。只有原始人知道當他們被恐懼佔據時,他們的頭髮將會豎立起來。文明人已經完全忘記了這種語言;它已經變成了一種譬喻。我們以為那只是隨便說說而已,那不是真的。但是它的確發生過。如果你讓恐懼佔據你,你的頭髮將會豎立起來。然後你將會第一次了解恐懼是種多麼美的現象。在那種騷動不安中、在那種颶風之中,你將會知道你的內在某處有一個點是絕對不會被觸及的。如果恐懼無法觸及它,那麼死亡也無法觸及它。四周都是黑暗與恐懼,只有一個小小的中心是絕對超越於它們的。不是你試著成為超越的──你只是讓恐懼完全佔據你──但是突然間你會察覺到這個對比。
所以如果恐懼、憤怒、悲傷或任何事情發生了,都要允許它存在。關上門,然後處於恐懼之中、放鬆於恐懼之中。只要表現得像個小孩一樣,像那種不曾被訓練為事情貼標籤的小孩、像那種只是憑感覺而活卻不會對事情有想法的小孩一樣。恐懼是一扇門,從那裡一個人可以進入自己的本質。
恐懼是最被壓抑的事情之一。全人類、全世界都可以被分為兩種類型:一種是對性壓抑的人,另一種是對死亡壓抑的人。一個社會不是壓抑死亡就是壓抑性。每當一個社會不壓抑性、不害怕性,不將性視為禁忌,這個社會馬上就會開始壓抑死亡,因為死亡是相反的一極。所以如果你允許性,死亡就必須被壓抑。如果你壓抑性,那麼就不會有對死亡的恐懼,你可以允許它。
在西方,自從佛洛伊德之後,性已經不是禁忌了;現在死亡變成了禁忌。而每當死亡變成了禁忌,恐懼就變成了被抑制的事情。當性是禁忌時,愛就變成了被抑制的事情。就像性與死亡的關係一樣,愛與恐懼也是緊緊相連的。
如果你深入於靜心,恐懼或愛就會變成一扇門。如果死亡被抑制了,那麼恐懼將會是那扇門。如果性被抑制了,那麼愛將會是那扇門。例如,在性被抑制的東方文明中,頭腦在靜心中面對的第一件事是愛、是一股高漲的性能量,因為被抑制的東西會自己伸展開來。
你沒有任何對性的抑制,所以恐懼伸展開來了。被抑制的、被視為禁忌的事是死亡,所以你必須深深的放鬆,並允許它。一旦恐懼被允許了,它很快的會變成死亡;你將必須經歷片刻的死亡。一旦性與死亡的禁忌被解除了,人類就自由了。
這兩種把戲就是創造出人類束縛的把戲。一旦兩者都不在了,你就自由了;不是你被解放──你本身就已經自由了。
事情一直都很好……要更允許它……。
嗯,如果你允許它,什麼事都不會有。被允許的東西會消失,因為每件事的存在都是因為壓抑。如果你壓抑某件事,它就會存在,是你賦予了它的存在。如果你允許它,它就會漸漸消失。
一位門徒說她並不想規律的靜心,因為她並不想將自己置於某種架構中並讓自己做任何事。
不處於任何架構中是很好的,但是唯有你將自己置於某種架構中,你才能享受到那種自由,否則是不行的。你了解我的意思嗎?從架構中解脫是很好的,但是唯有你身在架構中你才能夠從中得到解脫。
所以首先要處在某種架構中,然後從中得到解脫。首先要修練自己,然後再跳出它──否則你永遠不知道自由是什麼。要了解自由,一個人應該住在監牢中幾天──只是將它當做成長過程的一部分。然後你將真正了解到自由的滋味,因為它只有透過對比才能夠被了解。
所以如果你聽我的話,你就會將自己置於架構中一個月。只要遵守這整個例行公事,不要聽頭腦對你說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在一個月之後我會讓你自由……然後你將會了解自由的滋味,否則是不行的。
放縱並不是自由,放縱什麼也不是。但是自由是種偉大的成就,它唯有透過修練才能達成。自由並不是修練,但是它要透過修練才能達成。
首先一個人必須自制──然後自由才是美好的。然後你才能夠自動自發,並且永遠不會讓任何架構在你周圍安定下來。但是首先要成為你自己。你的頭腦不是你,頭腦的任意並不是你自動自發──那是頭腦的一種束縛。頭腦本身就是最大的一座監牢。
所以你要花一個月的時間去做所有的靜心,然後要完成下次的靜心營。每天早上,不論演講是英文還是印度文,你都必須參加。如果是印度文的演講,你只要聽我的聲音──有時它會比任何的了解還要深入。因為你無法了解語言,你只是去聽聲音……那變成了一種靜心。所以你每天早上都要參加──不能錯過任何的演講。還有在早上和傍晚的靜心也都不能錯過,好嗎?
從明天就開始。明天是這個月的二十日,所以下個月的二十日我就會讓你自由!花一個月的時間成為真正的囚犯,好嗎?──而且要快樂一點,因為它將會帶給你許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