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的科學

瑜伽始末 第二卷

第九章 培養正確的態度

  經文:

  三十三、藉著培養對快樂的人報以友善的態度,對痛苦的人報以慈悲的態度,對美德的人報以喜悅的態度,對罪惡的人報以漠不關心的態度,頭腦就會變平靜。

  三十四、排氣和憋氣交互進行,頭腦也可以變平靜。

  三十五、當靜心產生出特別的感官知覺,頭腦會得到自信,這對毅力有幫助。

  三十六、也要靜心冥想內在的光,它是安詳的。而且超越所有的憂傷。

  三十七、也要靜心冥想一個已經達到無慾的人。

  藉著培養對快樂的人報以友善的態度,對痛苦的人報以慈悲的態度,對美德的人報以喜悅的態度.對罪惡的人報以漠不關心的態度,頭腦就會變平靜。

  在你了解這段經文之前有很多事必須先了解。首先,自然的態度:每當你看到有人快樂,你就覺得嫉妒——不快樂,從來不快樂。你覺得不幸。這是自然的態度,這是你已經有的態度。而派坦加利說,藉著培養對快樂的人報以友善的態度,頭腦就會變平靜,這非常困難。對一個快樂的人報以友善的態度是人生中最困難的事情之一。

  平常你會認為它很容易,其實不然!情形剛好相反,你會覺得嫉妒,你會覺得不幸。你或許也會表現得很快樂,但那只是一種表面功夫,一個面具,一個表演。如果你有這樣的態度,你怎麼能夠快樂?你怎麼能夠平靜?

  整個生命是一個慶祝,宇宙到處都有無數的快樂在發生,但是如果你抱著嫉妒的態度,你將會很痛苦,你將會經常處於地獄之中。剛好就是因為到處都是天堂,所以你將會處於地獄之中。你會為你自已創造出一個地獄,一個私人的地獄,因為整個存在都在慶祝。

  如果某人很快樂,第一件來到你頭腦的事是什麼?它就好像那個快樂是從你身上帶走的,好像他勝利了,而你被打敗了,好像他騙了你。快樂並不是一種競爭,所以不必擔心。如果某人快樂,那並不意味著你就不能快樂,那並不意味著他帶走了你的快樂,所以現在你無法快樂。快樂並不存在於某一個地方,所以它無法被快樂的人用完。

  為什麼你會覺得嫉妒?如果某人很富有,或許你很難那麼富有。因為財富是以數量存在的。如果某人在物質方面有強大的力量,你或許很難像他一樣,因為力量涉及競爭。但快樂並不是一種競爭,快樂是無限量存在的,沒有人能夠將它用完,根本就沒有競爭這個問題。如果某人很快樂,你為什麼要覺得嫉妒?地獄會隨著嫉妒進入到你裡面。

  派坦加利說:當某人很快樂,你也要覺得快樂,覺得友善。那麼在你本身,你也會打開一個走向快樂的門。如果你對一個快樂的人能夠覺得友善,那麼以某種微妙的方式,你也會立刻開始分享他的快樂,它也會變成你的,立即地!快樂並不是某種東西,它不是物質,它不是某人可以抓住的東西,你可以分享它。當一朵花開,你可以分享它;當一隻小鳥在歌唱,你可以分享它;當某人是快樂的,你可以分享它。那個美就是:它並不依靠他的分享,它依靠你的參與共享它。

  如果它依靠他的分享,依靠他是否願意分享,那麼它將是完全不同的一件事。他或許不喜歡分享,但這根本不是問題,它並不依靠他的分享。當太陽在早上升起,你可以很快樂,太陽也不能怎麼樣,它無法阻止你快樂。某人很快樂,你可以很友善,那完全是你自己的態度,他無法阻止你的分享,你可以立刻把門打開,他的快樂就可以流向你。

  這就是在你的周遭創造出一個天堂的奧秘,唯有在天堂裡,你才能夠平靜。在地獄之火當中,你怎麼能夠平靜?其他沒有人創造它,它是你創造出來的,所以基本上要了解的事是:每當有痛苦或地獄,你就是它的原因。永遠不要將責任推到別人身上,因為將責任推到別人身上是在逃避基本的真理。

  如果你是痛苦悲慘的,只有你——絕對只有你——應該負責。向內看,然後找出它的原因。沒有人想要痛苦。如果你能夠在你自己裡面找到原因,你就可以將它丟出來。沒有人阻擋你,甚至連一個障礙都沒有阻止你快樂。

  藉著對快樂的人報以友善的態度,你會變得融入快樂。他們在開花,你變得很友善。他們或許不友善,那不是你要顧慮的。他們或許甚至不認識你,那沒有關係。但是不論在什麼地方有開花,不論在什麼地方有喜樂,不論在什麼地方有人開花了,不論在什麼地方有人高高興興地在跳舞,在微笑,不論在什麼地方有慶祝,你就變得很友善,你參與分享它,那麼它就會開始流連你裡面,沒有人能夠阻止它。當你的周遭是一片快樂,你就會覺得很平靜。

  「藉著培養對快樂的人報以友善的態度,頭腦就會變平靜……」對於快樂,你覺得嫉妒,那是一種微妙的競爭。跟快樂的人相比,你覺得你自已比較低劣。你一直都選擇跟不快樂的人為伍,你對不快樂的人比較友善,因為跟不快樂的人在一起,你覺得比較優越。你一直都找尋那些比你更低的人,你總是害怕那個較高的,你一直都找尋那個較低的。你越是找尋那個較低的,你就會降得更低,然後你又需要更低的人。

  要與那些比你更高的人為伍——智慧更高、更快樂、更平靜、更鎮定、更安靜、更鎮靜的人,永遠都要尋求與比你更高的人為伍,因為那是你可以變得更高的方法,那是你可以超越山谷而達到山峰的方法,那變成一個階梯。永遠都要尋求與比你更高、更美、更快樂的人為伍,這樣的話,你就會變得更美、更快樂。

  一旦你知道了那個奧秘,一旦你知道一個人如何變得更快樂,如何利用別人的快樂,你也為你自己創造出一個快樂的情況,那麼就沒有障礙,那麼你可以去到盡可能遠的地方,你可以變成一個沒有不快樂存在的神。

  神是什麼?神是一個已經學會跟整個宇宙一起快樂的奧秘的人,跟每一朵花,跟每一條河流,跟每一顆石頭,跟每一顆星星在一起都很快樂。神是一個跟這個持續的、永恆的慶祝合而為一的人。他會一直慶祝,不管那是誰的慶祝。不論哪裡有慶祝,他就會參加。如果你想要快樂,這個加入快樂的藝術是基礎之一,它必須被遵循。

  你所做的剛好相反。如果某人很快樂,你會立刻感到驚訝,那怎麼可能?為什麼你不快樂,而他卻是那麼快樂?這是不公平的。這整個世界都在欺騙你,它沒有神。如果神存在,為什麼你不快樂,而別人那麼快樂?那些快樂的人,他們是剝削者,他們很狡猾,詭計多端,他們是依靠你的血汗在生活,他們在吸別人的快樂。

  沒有人在吸別人的快樂。快樂是如此的一個現象,不需要去吸它。它是一種內在的開花,它不是來自外在。只是快快樂樂地跟快樂的人在一起,你就會創造出一種情況,在那個情況下,你自己內在的花朵也會開始綻放。「藉著培養對快樂的人報以友善的態度……」但是你製造出敵意的態度。你對悲傷的人友善,因為你認為這是一種美德。你可以對痛苦和沮喪的人友善,你認為這是具有宗教性的,你認為這樣做是道德的,但是你並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每當你對一個悲傷、沮喪、不快樂或痛苦的人友善,你也為你自己創造出痛苦。派坦加利的態度看起來好像沒有宗教性,其實不然,因為當你了解他的整個觀點,你就會知道他的意思,他是非常科學的。他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多愁善感無法幫助你。

  一個人必須非常非常清楚……對痛苦的人要慈悲,不是友善,而是慈悲。慈悲是一種跟友善不同的品質。友善意味著你創造出一個情況,在那個情況下,你想要跟別人一樣,你想要跟你的朋友一樣。慈悲意味著有人從他的狀態掉落下來,你想要幫助他,但是你並不想要像他一樣。你想要幫他一個忙,你想要將他帶上來,你想要使他快樂一點。你想要用各種方法來幫助他,但是你並不想要像他一樣,因為那並不是一種幫助。

  有人在哭泣,你坐在他的旁邊開始哭泣,這樣你是在幫助他嗎?你是以什麼方式在幫助他呢?如果某人在痛苦,你也變得很痛苦,你是在幫助他嗎?你也許是在加倍他的痛苦。他本來是單獨一個人在痛苦,現在變成有兩個人在痛苦。但是當你在同情那個痛苦的人,你是再度耍了一個詭計。在內在深處,你是在同情那個痛苦的人,但是要記住,同情並不是慈悲,同情是友善。當你對一個沮喪、悲傷、和痛苦的人表示同情和友善,在內在深處,你覺得很快樂。

  總是有一個快樂的暗流在,它一定是如此,因為那是一個簡單的算術:當別人快樂,你就覺得痛苦,所以當別人痛苦,你怎麼可能覺得不快樂?如果別人快樂你覺得痛苦,那麼當別人不快樂的時候,在內在深處你會覺得非常快樂。

  但是你不會表現出來。或者,如果你仔細觀察,如果你有表現出來,你將會發現,甚至在你的同情裡也有一個微妙的快樂之流。你能夠站在一個表示同情的地位上你覺得很好,事實上,因為那個不快樂並不是你,所以你覺得很欣慰,你是較高的。較優越的。

  當人們對別人表示同情時,他們總是覺得比較好,他們總是會因此而覺得心情比較好。在內在深處他們會覺得他們並沒有那麼痛苦,感謝神!當某人死掉,在你裡面立刻會有一個暗流出現說,感謝神,你還活著。你可以對他表示同情,它並不花費什麼。對別人表示同情並不會花費什麼,但慈悲是不同的一件事。慈悲意味著你想耍幫助別人,你想要做任何你所能夠做的事去幫助他走出他的痛苦。你對它並不覺得快樂,但是你也不覺得痛苦。

  就在這兩者的中間存在著慈悲,佛陀就是處於這個慈悲當中。他不會對你覺得痛苦,因為那對任何人都沒有幫助,他也不會覺得快樂,因為覺得快樂是沒有意義的。當別人在痛苦,他怎麼能夠覺得快樂?但是他也不會覺得不快樂,因為那是沒有幫助的。他會覺得慈悲,慈悲剛好就存在於這兩者之間。慈悲意味著他想要幫助你走出你的痛苦。慈悲意味著他是為你的,但是反對你的痛苦,他愛你,但不是愛你的痛苦。他想要把你往上帶,但並不是把你跟你的痛苦一起帶。

  當你是同情的,你會開始愛那個痛苦,而不是愛那個痛苦的人。如果那個人突然高興起來說:「不必麻煩了!」你會感到震驚,因為他不給你機會同情,不給你機會顯示你是一個多麼高、多麼優越、多麼快樂的人。

  不要跟那個痛苦的人一起痛苦,幫助他走出它。永遠不要使痛苦成為愛的目標,不要給予痛苦任何的鍾愛,因為如果你鍾愛它,使它成為一個愛的目標,你就是為它打開一扇門,遲早你將會變得痛苦。要保持超然!慈悲意味著保持超然!伸出你的雙手,但是保持超然。幫助,但是不要覺得痛苦,也不要覺得快樂,因為這兩者是一樣的。當表面上你對別人的痛苦感到痛苦,那麼在內在深處有一股快樂的流在流動,這兩者都必須被拋棄。慈悲將能夠帶給你頭腦的平靜。

  有很多人來到我這裡,他們是社會改革者、革命家、政客或烏托邦主義者,他們說:「當世界上有那麼多的痛苦,你怎麼能夠教人靜心和寧靜?」他們告訴我:「這是自私的。」他們想要我教人們去跟那些痛苦的人一起痛苦。

  他們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是他們覺得很好。做一些社會工作和社會服務,他們覺得非常好。如果突然間世界變成天堂,上帝說:「現在每一件事都沒有問題了。」你將會發現那些社會改革者和革命家陷入無比的痛苦,因為他們沒有事做。

  季伯倫(Khalil Gibran)寫了一個小小的寓言。在一個城市裡,一個很大的城市裡,有一隻狗,他是一個講道的牧師兼傳教士,他會對其他的狗傳道說:「不要再吠了,我們幾乎浪費了百分之九十九的能量在不必要地亂吠,那就是為什麼我們沒有進化,停止不必要地亂吠。」

  但是狗很難停止吠叫,那是一個已經根深蒂固的內在過程。事實上,當他們吠叫的時候,他們才覺得快樂,那是一種發洩。當他們吠叫的時候,他們才覺得寧靜。然而他們聽那個領導者的話——那個革命家,那個烏托邦主義者的話,他在想著一個神的王國,或是一個狗的王國。在不久的將來,每一隻狗都會被改變而變得具有宗教性。在未來的那個地方將不會有吠叫,不會有爭鬥,每一件事都會變得很安寧。那個傳教士一定是一個和平主義者。

  但狗就是狗,他們聽他講,然後他們說:「你是一隻偉大的狗,任何你所說的是對的,但我們是無助的,我們沒有辦法,我們是可憐的狗,我們不了解這麼偉大的事。」因此所有的狗都覺得有罪惡感,因為他們不能停止吠叫。他們相信那個領導者的訊息,他是對的,在理智上,他們同意,但是身體怎麼辦呢?身體是非理性的。每當有機會——有一個桑雅生走過,或是一個警察或郵差經過,他們就會吠叫,因為他們反對制服。

  他們幾乎不可能不叫,他們決定:「那隻狗是一隻偉大的狗,但是我們沒有辦法遵循。他好像是一個神的化身——一個來自彼岸的人物。所以我們將會崇拜他,但是我們怎麼能夠遵循他?」那個領導者一直都信守他所說的話,他從來不吠叫。但是有一天,每一件事都失敗了。有一天晚上,一個黑暗的夜晚,那些狗決定:「這個偉大的 狗一直都試圖要改變我們,但是我們從來沒有聽他的,至少每年一次,在那個領導者的生日,我們來一個完全的禁戒,全部不吠叫,不論如何困難都要完全保持寧靜,至少我們一年可以做一次。」他們就這樣決定了。

  那天晚上一隻狗都沒有叫,那個領導者從這個角落去到那個角落,從這一條街去到那一條街,到處去看,因為不論在什麼地方,一有狗叫,他就會對他們說教。那天晚上因為連一隻狗都沒有叫,所以他開始覺得非常痛苦。整個晚上他們都非常安靜,好像沒有狗存在一樣。他去到很多地方看,到了午夜,他已經忍不住了,所以他就去到一個黑暗的角落開始吠叫。

  當其他的狗聽到有一隻狗打破了安靜,他們說:「現在已經沒有問題了。」他們不知道那是那個領導者叫的。他們以為是他們其中的一隻打破了誓言,但是如此一來他們已經不可能再忍下去了,整個城市都叫起來,然後那個領導者就出來又開始說教。

  這就是你們那些社會改革者的情況,這就是你們那些革命家、甘地主義者、或馬克斯主義者的情況——所有的改革者都一樣。如果世界真的改變了,他們將會陷入困難。如果世界真的達到他們的頭腦所想像的烏托邦,他們將會自殺,或者發瘋,或者他們會開始傳相反的、矛盾的道,跟任何他們現在所說的相反。

  他們來到我這裡說:「當世界上有那麼多的痛苦,你怎麼能夠教人寧靜?」他們是不是認為那些痛苦必須先破除去,然後人們才能夠寧靜?不,唯有當人們寧靜,那些痛苦才能夠被除去,因為唯有寧靜能夠除去痛苦。痛苦是一種態度,它跟物質情況比較沒有關係,跟內在的頭腦或內在的意識比較有關係。甚至連一個貧窮的人都能夠快樂,一旦他很快樂,很多事就會開始上軌道。

  不久之後,他可能就不貧窮了,因為當一個人很快樂,他怎麼可能貧窮?當你很快樂,整個世界都會加入你。當你不快樂,每一件事都會變得不對勁。

  你在你的周遭創造出一個幫助你的不快樂存在的狀況。這就是頭腦的運作情況。它是一個自我挫敗的系統。你覺得痛苦,那麼就有更多的痛苦會被你吸引過來。當有更多的痛苦被你吸引過來,你就說:「我怎麼能夠寧靜?有那麼多的痛苦存在。」然後又會有更多的痛苦被你吸引過來。然後他們會說:「現在已經不可能了。那些說他們快樂的人一定是在說謊。這些佛,這些克里虛納之徒,他們一定是在說謊。這些派坦加利之徒,他們一定是說謊的人,因為有這麼多的痛苦,他們所說的怎麼可能?」

  那麼你就是落入一個自我挫敗的系統。你吸引痛苦。不僅你自己吸引它,當一個人痛苦,他也會幫助別人成為痛苦的,因為他們也像你一樣愚蠢。看到你在痛苦,他們同情,當他們同情,他們就變得容易受傷害,所以它就好像一個生病的人傳染了整個社區。

  木拉那斯魯丁的醫生送來一份帳單給他,那個金額太大了。他的小孩生病那斯魯丁的小兒子生病。他打電話給醫生說:「這太貴了吧!」醫生說:「但是我去你家看你的兒子九次,這些都必須算在帳上。」那斯魯丁說:「不要忘記,我的兒子傳染了整個村子的人,你因此而賺了很多。事實上,你必須付我一些錢。」

  當一個人是痛苦的,他會傳染。痛苦是會傳染的,就好像快樂也是會傳染一樣。就你現在這樣,你很容易被痛苦所傳染,因為你無意識地一直在找尋它。你的頭腦會找尋痛苦,因為你會對痛苦感到同情,而對於快樂,你會覺得嫉妒。

  有一次,木拉那斯魯丁的太太告訴我:「冬天即將來臨,所以如果你去新德里,請帶給我一件會「剋死別人」的外套。」我感到很驚訝,我不如道他是什麼意思。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跟她講:「我對外套所知不多,但是我從來沒有聽過這個,什麼是會「剋死別人」的外套?」她說:「你從來沒有聽過嗎?」然後她開始笑,她說:「『剋死別人』的外套就是當你穿上它,鄰居就會被你剋死。」

  除非別人死掉,否則你不會覺得活生生。除非別人處於痛苦之中,否則你不會覺得快樂。但是當別人不快樂,你怎麼能夠覺得快樂,當別人死掉,你怎麼能夠覺得真正活生生?我們是一起存在的。有時候你或許是很多人痛苦的原因,那麼你就是在造「業」,你或許並沒有直接打他們,你或許並沒有對他們施以暴力,但那個法則是很微妙的!你不需要是一個謀殺者,但是只要你用你的痛苦來影響別人:你就算參與了它——你在製造痛苦。對它你是有責任的,

  你必須為它付出代價,那個連作方式非常微妙!

  就在兩、三天之前:有一個門徒攻擊拉克斯米,你們或許並沒有觀察到,你們每一個人都有責任,因為你們之中有很多人對拉克斯米有敵意。那位門徒只是一個犧牲者,他只是你們之中最弱的一環,他表達了你們的敵意,就是這樣而已。他是最弱的,他變成犧牲者,現在你們都覺得他必須負責,那是不對的,你們都有參與。那個法則是非常微妙的!

  你們是怎麼參與的呢?在內在深處,每當有人在管理,拉克斯米就是在這裡管理,有很多情況你們會覺得反對,在那個情況下她必須拒絕你們,在那個情況下你們會覺得受傷,在那個情況下,你們會覺得她沒有考慮到你們,你們會覺得好像你們不夠被尊重,那是沒有辦法避免的,然後你們的自我就會覺得受傷,因此你們會覺得有敵意。

  如果有很多人對一個人有敵意:那麼他們之中最弱的那一個就會變成犧牲者,他將會去做些什麼。不錯,他是你們之中最瘋狂的,但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應該負責。如果你們曾經覺得對拉克斯米有敵意,那是它的一部分,你們已經造了一個「業」(karma),所以,除非你們的覺知變得非常細微,否則你們無法成道。事情是很複雜的。

  現在,在西方也有同樣的看法,心理分析學家發現,如果一個人發瘋,所有的家人都有責任——所有的家人!現在他們認為整個家庭都必須接受治療,而不只一個人,因為當一個人發瘋,那只是表示整個家庭都有內在的緊張。這個人是他們之中最弱的,所以他將整個事情立即顯現出來。他變成整個家庭的表現,如果你治療他,那是不會有所幫助的。在醫院裡他或許沒有問題,但是回到家裡他會再度生病,因為整個家族具有內在的緊張,而他是最弱的。

  因為父母的關係,小孩子受了太多的苦。他們在吵架,他們一直都在家裡製造緊張和焦慮,整個家並不是很和平地存在,而是一個內在的戰爭和衝突。小孩子比較容易受傷,他的行為舉止會開始變得很奇怪,如此一來,你就有了一個藉口,說你的緊張和擔心是因為小孩。如此一來,父親和母親兩個人可能都會顧慮到小孩,他們會帶他去看醫生或心理分析師,這樣他們可能會忘掉他們自己的衝突。

  這個小孩變成一種鞏固聯合的力量。如果他生病了,那麼他們必須更注意他,現在他們有了一個藉口說為什麼他們會焦慮、緊張、和痛苦——因為小孩生病了。他們不知道那個情形剛好相反,是因為他們焦慮、緊張和衝突,所以小孩才生病。小孩是天真的、脆弱的,他會立刻受影響,他本身還沒有防衛能力。如果小孩變得很健康,父母將會有更多的困難,因為這樣的話就沒有藉口。

  這是一個社區團體,你們生活在這裡就好像是一個家庭,一定會有很多緊張存在,所以要很覺知。要對那些緊張很警覺,因為你們的緊張可能會創造出一種力量,它們會累積,突然間一個脆弱而且單純的人可能會變成那個累積能量的收容所,那麼他將會以某種方式來反應,然後你們就可以將責任都丟給他,但那是不對的。如果你們曾經感覺到有任何敵意,你們也是它的一部分。在更大的世界裡,那個情況也是一樣的。

  戈達西殺了甘地,但是我從來不說戈達西應該負責。不錯,他是最弱的一環,但是整個印度人的頭腦應該負責,印度人有很深的反對甘地的內流,他們覺得他在為回教,那個感覺一直在累積。這是一個實際的現象:敵意被累積起來,就好像一朵雲一樣,它會在那裡盤旋。然後在某一個地方,一顆脆弱的心,一個非常不被保護的人,就會變成犧牲者。那個雲會將根伸入他裡面,然後就會爆炸,然後每一個人都可以逃開。戈達西要為殺害甘地負責,所以你們可以殺掉戈達西來結束這件事。然後整個國家就按照原來的模式進行。印度人的頭腦仍然保持一樣,沒有改變。那個法則是非常微妙的!

  永遠都要找出頭腦的運作方式。唯有如此你們才能夠被蛻變,否則是沒有辦法的。「藉著培養對快樂的人報以友善的態度,對痛苦的人報以慈悲的態度,對美德的人報以喜悅的態度……頭腦就會變平靜。」看!派坦加利在規劃步驟——很美而且很微妙的步驟,但是是非常科學的。「對美德的人報以喜悅的態度,對罪惡的人報以漠不關心的態度。」當你覺得某人是一個美德的人,是喜悅的。你一般的反應就是認為他一定在欺騙。怎麼可能有人會比你更有美德?因此你會有諸多批評。

  每當某人很有美德,你就會立刻開始批評,你會開始找他的錯誤,總是要想辦法把他拉下來,他不可能是具有美德的,你不可能相信這個。派坦加利說「對美德的人報以喜悅的態度」,因為如果你批評一個具有美德的人,在內在深處,你是在批評美德。如果你批評一個具有美德的人,你會開始相信在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美德。這樣你才會覺得舒服,然後你將會很容易實行罪惡的方式。因為「沒有人是具有美德的,每一個人都像我一樣,甚至比我還差」。那就是為什麼有那麼多的譴責在進行——批評和譴責。

  如果某人說「那個人非常美」,你會立刻找出一些事來批評他,你不可能忍受它,因為如果某人是具有美德的,而你不是,你的自我就被粉碎了。然後你會開始覺得「我必須改變我自已,而這是一項辛苦的努力」。譴責是比較簡單的,批評是比較簡單的,說「不!不然你證明!你在說什麼?你先證明他是如何地具有美德!」是比較簡單的。要證明美德很難,但是要反駁一件事是非常容易的。要證明非常困難!

  特吉內夫(Turgenev)是蘇聯最偉大的說故事專家之一,他寫了一個故事。在一個小村子裡,有一個人被認為是愚蠢的,他的確如此。整個村子裡面的人都會取笑他,他被當成一個傻瓜,村子裡面的每一個人都在享受他的愚蠢,但是他對他的愚蠢已經感到很厭倦,所以他就問一個聰明的人:「要怎麼辦?」那個聰明的人說:「什麼事都不必做!只要當某一個人在讚美另外一個人,你就譴責他。如果某人說:「那個人是一個聖人。」你就立刻說:「不!我知道得很清楚,他是一個罪人!」如果某人說:「這本書非常偉大。」你就說:「我已經讀過了,研究過了。」不要管你是否已經讀過它,只要說:「這是垃圾。」如果某人說:「這幅畫是最偉大的藝術作品之一。」你只要說:「它是什麼呢?只是一張畫布和彩色,一個小孩就可以畫出這樣的畫!」批評、否定,耍求證明,七天之後再來找我。」

  七天之內,整個村子裡面的人都開始覺得這個人是一個天才。他們說:「我們從來不知道他的才能,他對每一件事都是一個天才。你拿一幅畫給他看,他就會立刻指出錯誤;你拿一本偉大的書給他看,他就會立刻指出錯誤。他具有一個偉大的批評的頭腦!他是一個分析家!一個天才!」

  到了第七天,他來找那個聰明的人,他說:「現在我已經不需要向你尋求任何指點,你是一個傻瓜!」從前整個村子裡面的人都相信那個聰明的人,但是現在他們都說:「我們的天才說他是一個傻瓜,所以他一定是一個傻瓜。」人們總是很容易相信負面的,因為要反駁「不」是非常困難的。你怎麼能夠證明耶穌是神的兒子?要如何證明它?已經兩千年了,基督教的神學家都一直在證明,但是到現在還沒有證明出來。但是在幾秒鐘之內,你就可以證明他是一個罪人,一個流浪漢,他被殺害了——幾秒鐘之內你就可以證明!有人說:「我曾經看過這個人從妓女戶走出來。」這就結了!沒有人會那麼麻煩去找出這個說「我曾經看過」的人是否可信——沒有人會那麼麻煩!負面的東西總是很容易被相信,因為它也在幫助你的自我。正向的東西不被相信。

  每當有美德,你可以否定,但是你這樣做並不會傷害到那個具有美德的人,你在傷害你自己。你在自我毀滅,事實上,你是在慢性自殺——毒化你自己。當你說:「這個人沒有美德,那個人沒有美德。」事實上你是在創造什麼?你在創造一個環境,在那個環境下你會相信美德是不可能的。當美德不可能,那麼就不需要去努力追求了,那麼你就往下掉,你會停留在原來的地方,成長變得不可能。你會想耍固定下來,然後你就停留在痛苦之中,因為你是痛苦的。

  你們都已經完全固定下來,這個固定必須被打破,你必須成為不固定的。不論你在哪裡,你都必須被連根拔起,然後重新栽種在一個較高的平面,唯有當你對美德之人報以喜悅的態度,這樣的事才可能。「對美德之人報以喜悅的態度,對罪惡之人報以漠不關心的態度。」甚至連罪惡的事也不要譴責。

  那個誘惑是存在的,你甚至會想要譴責美德,但是派坦加利說不要譴責罪惡,為什麼?他知道頭腦內在的運作方式,因為如果你過份譴責罪惡,你就會過份注意罪惡。漸漸地,你會融入任何你所注意的。如果你說:「這是錯誤的,那是錯誤的。」你就會過份注意那個錯誤的,你會變得沈溺於那個錯誤的。如果你過份注意什麼事,你就會被催眠。任何你所譴責的錯誤,你就會去犯它,因為它將會變成一個吸引,一個很深的吸引,否則為什麼要那麼麻煩去管他們?

  他們是罪人,但你又是何許人要那麼麻煩去管他們?

  耶穌說:「不要論斷人……」那就是派坦加利所說的漠不關心的意思:不要以這樣的方式或那樣的方式來判斷!要保持漠不關心。不要肯定或否定;不要譴責,也不要讚賞,只是將它留給神去裁決。那不是你的事。一個人是一個賊,那是他的事,那是他的事和神的事。讓他們去解決他們自已,你不必介入,是誰要你介入的?耶穌說:「不要論斷人……」派坦加利說:「要保持漠不關心。」

  世界上最偉大的催眠師之一愛密利.庫發現了一個法則——催眠的法則,他稱之為反效果法則。如果你過份反對什麼事,你就會變成一個犧牲者。注意看一個剛學騎腳踏車的人,那個路或許有六十英呎寬,但是在路旁有一個里程碑。即使你是一個很會騎腳踏車的人,你將那個里程碑視為你的目標,想著「我要去撞那個里程碑」,有時候你或許還會錯過,但是那個初學者卻從來不會錯過——從來不會!他從來不會錯過那個里程碑。他的腳踏車會很巧妙地騎向那個里程碑,那個路有六十英呎寬耶!即使路上沒有人,當下一片寧靜,也沒有人在走,然後把你的眼睛矇起來騎,你可能都不會撞到那個里程碑。

  這個初學者到底怎麼了?有一個法則在運作,愛密利.庫稱之為反效果法則。因為他是一個初學者,他會害怕,所以他會往四處看,看看那裡有危險,看看那裡他可能會出問題。整條路都沒有問題,但是這塊石頭,這塊路邊紅色的石頭,可能會有危險。「我或許會撞到它。」他想。如此一來。就有一種親和力被創造出來;如此一來,他會特別去注意那塊石頭,然後整條路就被遺忘了,而他是一個初學者!他的手會發抖,他會看著那塊石頭。漸漸地,他會覺得那個車子自己走向那個方向。

  腳踏車必須跟隨你的注意,腳踏車沒有它自己的意志。你要去哪裡,它就會跟著你。你跟隨你的眼睛,你的眼睛跟隨一個微妙的催眠——一種專注。你在看著那塊石頭,然後你的雙手就移向那邊。你變得越來越害怕,你越害怕:你就越被抓住,因為現在那塊石頭似乎是一個邪惡的力量,就好像那塊石頭在吸引你。整個路都被遺忘了,腳踏車被遺忘了,學騎車的人也被遺忘了,只有那塊石頭存在,你被催眠了,然後你就會去撞那塊石頭。如此一來,你滿足了你的頭腦,下一次你會更害怕,要如何打破這個僵局?

  去到僧院,聽和尚們在譴責性。性已經變成了那個里程碑,一天二十四小時,他們都在想它:試圖要避開它就是想它。你越是試圖要避開它,你就越被催眠,那就是為什麼在古老的經典上說,每當一個聖人集中精神,漂亮的女孩就會從天上來,試圖攪亂他的頭腦。那些漂亮的女孩為什麼會對他們有興趣呢?

  如果某人閉起眼睛坐在樹下,那些漂亮的女孩為什麼會對這個人有興趣?根本就沒有人來,但是因為他太過於反對性,所以它變成一種催眠。他是那麼地被催眠,以致於夢變成真實的。他睜開他的眼睛就可以看到一個漂亮的裸體女孩站在那裡。你需要一本色情畫的書才可以看到一個裸體的女人,但是如果你去到僧院,你並不需要色情畫的書,你自已在你的四周創造出你自己的色情畫。然後那個看到的人,那個專心致志的人,就變得更害怕,他會閉起他的眼睛,握緊他的拳頭,現在那個女人就站在裡面。

  你在地球上根本找不到這些漂亮的女人,因為她們是夢中創造出來的,是催眠之下的副產品。他越害怕,她們就越存在。她們會摸他的身體,她們會碰觸他的頭,她們會黏著他,擁抱他,他完全瘋了,但是這樣的事的確會發生,這種事也會發生在你身上。程度上或許會有所不同,但所發生的事是類似的,任何你所反對的,你在你的內在深處會加入它。

  永遠不要反對任何事。反對罪惡就會成為它的受害者,然後你就會掉進罪惡的手裡。要保持漠不關心。如果你保持漠不關心,它意味著不論發生什麼,你都不會顧慮。有人在偷竊,那是他的「業」,他將會知道它,他將必須受苦,它根本就不是你的事。你不必去想它,你不必給予它任何注意。如果有一個妓女,她在出賣她的身體,那是她的事,你在你裡面沒有任何譴責,否則你將會被她所吸引。

  從前,這是一個非常古老的故事,有一個聖人和一個妓女住在一起,他們是鄰居,然後他們過世了。那個聖人非常有名。死亡之神來到,他要把那個聖人帶到地獄去。他們兩個人在同一天死掉,那個妓女也死了。

  那個聖人感到很驚訝,因為那個被女被帶上往天堂的路,所以他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似乎有一些誤解,我才是要被帶往天堂的,怎麼會是這個妓女!」

  死亡之神說:「先生,那個我們知道,但是現在,如果你想要,我們可以解釋給你聽,沒有誤解,那個命令是:那個妓女必須被帶到天堂,而那個聖人必須被丟進地獄。」那個聖人說:「但這是為什麼呢?」甚至連那個妓女也不相信。她說:「一定有什麼事弄錯了,我要被送往天堂嗎?他是一個聖人——一個偉大的聖人,我們都崇拜他,應該要帶他去天堂才對。」死亡之神說:「不,那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只是表面上是一個聖人,他一直都在想你。當你在夜晚唱歌的時候,他會來聽你唱,他會站在籬芭的旁邊聽你唱。有無數次,他都想要來看你、愛你;有無數次,他都夢到你,他一直都在想你。在他的嘴唇上是神的名字,但是在他的內心卻是你的形象。」

  但是那個被女的情況剛好相反,她在出賣她的身體,但是她一直都在想,她喜歡過著像這個聖人一樣的生活,住在廟裡。她會想:「他是多麼地純!」她會去夢想那個聖人,夢想她所錯過的那個純粹,那個聖人的風範,以及那個美德。當客人走了之後,她就會對神祈禱:「下一次不要再讓我當妓女,讓我成為一個敬拜著,讓我成為一個靜心者,我喜歡在廟裡服務。」

  有很多次她都想進去廟裡,但是她覺得她有太多的罪惡,進入廟裡不好,她會想:「那個地方是那麼地神聖,而我是如此的一個罪人。」有很多次,她都想要去向那個聖人頂禮,但是她認為這樣不好。她會想:「我沒有資格去向他頂禮。」所以當那個聖人經過,她會從他所走過的路上搜集那些灰塵,然後她會敬拜那些灰塵。

  你的外在是怎麼樣並不是問題之所在,你內在的催眠是怎麼樣將會決定你未來生命的路線。要對罪惡保持漠不關心。漠不關心並不是意味著無情,這一點要記住。這些是很細微的差別,漠不關心並不是意味著無情!它並不是意味著閉起你的眼睛,因為即使你閉起你的眼睛,你也是採取一種觀點,或是一種態度。它並不是意味著刻意不去管它、因為這是一種微妙的譴責。漠不關心只是意味著好像某件事不存在,好像它不在那裡。漠不關心意味著沒有態度,你經過,但是就好像它沒有發生一樣。

  派坦加利所使用的Upeksha這個字非常美。它既不是無情,也不是敵意,也不是逃避,它只是單純的漠不關心,沒有任何態度——要記住,沒有任何態度,因為你可能會帶著某種態度而漠不關心。你可能會認為它是不值得的,你可能會認為它不值得你去想它。不,這樣的話你就有了一種態度,有一種微妙的譴責隱藏在它裡面。漠不關心只是隱含著:「你是何許人而可以決定或判斷?」漠不關心的時候,你會想到你自己:「你是何許人?你怎麼能夠說什麼是罪惡,什麼是好的?誰知道?」

  生命是那麼地複雜,罪惡會變成好的,好的會變成罪惡,它們是會改變的。有一些罪人可以到達那個最終的:有一些聖人被丟進地獄,所以誰知道?你又是何許人?是誰在問你?你只要照顧好你自己,你只要能夠做到這樣也就夠了。你要更加留意,並且很有覺知,那麼當你漠不關心的時侯才不會帶著任何態度。

  有一次,在味味克阿南達去到美國變成世界著名的人物之前,他住在賈波國王的皇宮裡,那個國王很喜歡味味克阿南達和拉瑪克里虛納。國王就是這樣,當味味克阿南達要住進他的皇宮時,他擺下一個盛宴。他甚至招來藝妓在歡迎會上唱歌跳舞。國王就是這樣,他們有他們自已的想法,他完全忘掉說用藝妓唱歌跳舞來招待一個修行人是不適當的,但是他不知道有其他的方式。他所知道的是:當你要招待一個人,喝酒和跳舞是不可少的。

  味味克阿南達還不成熟,他還不是一個完美的修行人。如果他已經是一個完美的修行人,如果他保持漠不關心,那麼就沒有問題,但是他還不能做到漠不關心,他還沒有那麼深入派坦加利。他還是一個年輕人,一個非常壓抑的人,他壓抑他的性和其他每一樣東西。當他看到那些妓女,他就跑進房間鎖起門不出來。

  國王跑來要求他的原諒,他說:「我們不知道,我們以前從來沒有招待過任何修行人(桑雅生)。我們常常招待國王,所以我們知道對待國王的方式。我們感到很抱歉,但是現在它將會太侮辱了,因為這是我們國家最有名的藝妓,而且是非常昂貴的,我們已經付錢給她。就這樣叫她走將會侮辱到她,如果你不來欣賞,她將會覺得很受傷,所以請你出來。」

  但是味味克阿南達害怕出來,那就是為什麼我說他還不成熟,還不是一個到家的修行人。他尚未能夠保持漠不關心,只有譴責。「妓女?」他非常生氣,他說:「不要!」然後沒有他的欣賞,那個妓女開始唱歌,她唱出一首聖人的歌,那首歌非常美,它的內容是:「我知道我並不值得你的關愛,但是其實你可以更慈悲一些。我知道我是路上的泥土,但是你並不需要對我有那麼多敵意。我是一個無名小卒,我是一個無知的人,我是一個罪人,但你是一個聖人,所以為什麼你要怕我?」

  據說味味克阿南達從他的房間裡聽到了這些。那個妓女一面哭一面唱,他感覺到了——他感覺到了他所做所為的整個情況。那是不成熟的,幼稚的。他為什麼要害怕?唯有當你被吸引,那個害怕才會存在。唯有當你被女人所吸引,你才會害怕女人。如果你沒有被吸引,那個害怕就會消失。那個害怕是什麼?要在沒有任何敵意的情況下才能夠保持漠不關心。

  他忍不住,所以他把門打開,他被那個妓女所打敗。那個妓女戰勝了,他必須出來。他出來坐在那裡。稍後他在他的日記中寫道:「神性給了我一個新的啟示。我在害怕,所以在我裡面一定還有一些色慾,那是我害怕的原因。但是那個女人完全打敗了我,我從來沒有看過一個這麼純的靈魂。那些眼淚是那麼地天真,那個唱歌和跳舞是那麼地神聖,我差點錯過了。坐在她的附近,我第一次覺知到,問題並不在於誰在外面那裡,問題是什麼在你裡面。」

  那天晚上,他在他的日記中寫道:「現在我甚至可以跟那個女人一起睡在床上而不會害怕。」他超越了,那個妓女幫助他超越,這是一個奇蹟。拉瑪克里虛納沒有辦法幫助,但是一個妓女卻能夠幫助他。所以,沒有人知道那個幫助將會來自哪裡。沒有人知道什麼是罪惡,什麼是好的。誰能夠決定?頭腦是無能的、無助的。所以不要採取任何態度,那就是保持漠不關心的意義。

  排氣和憋氣交互進行,頭腦也可以變平靜。

  派坦加利也給予另外的選擇。如果你能夠做到:高高興興地跟快樂的人在一起,很友善地,對痛苦的人報以慈悲的態度,對美德的人報以喜悅的態度,對罪惡的人報以漠不關心的態度——如果你能夠做到這樣,那麼從頭腦蛻變成超頭腦的修行已經開始了。如果你沒有辦法做到這樣,如果它很困難,不容易做,那麼還有其他的方式,不要感到挫折。派坦加利說:「排氣和憋氣交互進行,頭腦也可以變平靜。」那麼你就透過生理層面來進入。首先是透過頭腦來進入,其次是透過生理層面來進入。

  呼吸和思想是深深關連的,就好像它們是同一件事的兩極。如果你注意一點,有時候你也會覺知到,每當頭腦改變,呼吸也會改變。比方說:你在生氣,呼吸會立刻改變,那個韻律消失了,那個呼吸變成另外一種品質,它變成不規則的。

  當你有熱情,有色慾,當性接管,那個呼吸就改變了。它變成發燒的、瘋狂的。當你很寧靜,什麼事都不做,只是覺得非常放鬆,那個呼吸具有一種不同的韻律。如果你深入地觀察,你可以找出哪一種類型的呼吸韻律會創造出哪一種類型的頭腦。如果你覺得友善,那個呼吸是不同的。如果你覺得有敵意、生氣,那個呼吸也會有所不同。所以,或者是改變頭腦,然後呼吸就會改變,或者是反過來做:改變呼吸,然後頭腦就會改變。改變呼吸的韻律,頭腦就會立刻改變。

  當你覺得快樂、寧靜、喜悅,你記住那個呼吸的韻律。下一次,當憤怒出現的時候,不要讓那個呼吸改變。保持你快樂時的那個呼吸韻律,那麼那個憤怒就會變得不可能,因為呼吸會創造出那個情況。呼吸會控制身體裡面的腺體,那些腺體會釋放出一些化學物質到你的血液裡。

  那就是為什麼當你生氣的時候,你的臉會變紅,有某些化學物質進入到血液裡,所以你變得發熱,你的體溫會升高。身體準備抗爭或逃走,身體處於緊急狀態之中。透過呼吸的衝擊,這個改變會發生。

  不要改變呼吸,保持跟你寧靜時同樣的呼吸韻律,那個呼吸必須遵循寧靜的模式,那麼你就會覺得不可能生氣。當你覺得很熱情、很有色慾,性就會接管,在這個時候,只要試著將你的呼吸平靜下來,你就會覺得性消失了。

  在此派坦加利建議了一個方法:「排氣和憋氣交互進行,頭腦也會變平靜。」每當你覺得頭腦不平靜,有緊張。有煩惱,喋喋不休,處於焦慮之中,經常在作夢,那麼你可做一件事:先深深地呼氣。永遠都要從呼氣開始。盡可能深深地呼氣,將氣丟出去。隨著氣的丟出,那個不好的情緒也會被丟出,因為呼吸就是一切。

  盡可能將氣排出,肚子往內縮,停留幾秒鐘,不要吸氣。然後再讓身體吸氣,盡可能深深地吸氣,然後再停幾秒鐘。停留的時間跟你在排氣之後所停留的時間一樣長。如果你排氣之後停留三秒鐘,吸氣之後也要停留三秒鐘。將氣排出,然後停留三秒鐘:將氣吸入。然後停留三秒鐘。但是那個氣必須完全被丟出。徹底呼氣,並且徹底吸氣之後又停住,呼氣之後又停住,你將會立刻覺得你的整個存在改變了,那個情緒將會消失,有一種新的氣氛會進入你。

  到底發生了什麼?它為什麼會這樣?有很多原因:第一,當你開始去創造這個韻律,你的頭腦就完全被轉向了,你沒有辦法生氣,因為一件新的事開始了。頭腦不可能同時有兩件事在一起。現在你的頭腦充滿著呼氣、吸氣、停留,在創造一個韻律。你很專心地在做它,所以那個跟憤怒的合作就斷掉了,這是一個原因。

  這個呼氣和吸氣會淨化整個身體。當你把氣呼出之後停留三秒鐘或五秒鐘——你想要停留幾秒就停留幾秒,盡你的可能——你的內在會有什麼發生?整個身體會將那個有毒的東西丟進到血液裡。氣跑出去,身體有一個空隙,在那個空隙當中,所有的毒素都被丟出去。通常它們會來到心,它們會累積在那裡,諸如氮或二氧化碳之類的毒素會全部聚集在那裡。

  通常你不會給予它們機會聚集在一起,你會繼續吸氣和呼氣,沒有任何空隙或停留。有了停留,那個空隙就被創造出來,那是一個空。在那個空當中,每一樣東西都會流入,並且充滿它,然後你深深地吸進一口氣之後停住,所有那些有毒的氣體會跟那個氣混合在一起,然後你再度呼氣,將那些東西丟出,然後再停住,讓那些毒素聚集,這是將東西丟出的一個方式。

  頭腦和氣非常有關連,它們必須如此,因為呼吸就是生命。一個人可以不要有頭腦,但是他不能沒有呼吸。呼吸比頭腦來得更深。你的腦部可以完全被切除,如果你還能夠呼吸,那麼你還可以活著。如果呼吸可以持續,你還可以活著。腦部可以完全被拿掉,你將會變成植物人,但是你還會活著。你已經沒有辦法睜開眼睛,或談話,或做任何事,但是你還可以成為植物人,躺在床上活很多年。但是頭腦沒有辦法!如果呼吸停止,頭腦就消失了。

  瑜伽發現了這個基本的事實:呼吸比思想來得更深。如果你改變呼吸,你就能夠改變思想:一旦一你知道了那個鑰匙——呼吸有這個鑰匙,你就能夠創造出任何你想要的氣氛,它依你而定,它依你呼吸的方式而定。做一件事:用七天的時間,記下你在不同的情緒之下所呈現出來的不同的呼吸模式。當你在生氣的時候,拿一本記事簿,數一下你的呼吸——你吸氣多少次,呼氣多少次。如果你數了五下吸氣一次,數了三下呼氣一次,將它記下來。

  有時候你或許會覺得非常非常美,所以就把那個吸氣和呼氣的比例以及那個長度記下來,還要看看有沒有任何停留。全部將它記下來,用七天的時間,作一個日記來感覺你自己的呼吸,看看它跟你情緒的關係是怎麼樣。然後你可以將它整理出來。每當你想要拋棄一種不好的情緒,就使用跟它相反的模式呼吸,或者如果你想要將一種情緒帶出來。那麼就使用它的模式。

  演員有意無意地都知道這個,因為有時候他們沒有生氣的時候也要表現生氣,所以他們要怎麼辦呢?他們必須創造出適當的呼吸模式。他們或許並沒有覺知到,但是他們會開始好像他們在生氣時一樣地呼吸,然後血液就會很快地衝上來,毒素就被釋放出來。他們並非真的在生氣:但是他們的眼睛會變紅,他們處於一種微妙的生氣狀態,雖然不是真的生氣。他們必須在沒有真正愛的情況下作愛,他們必須在沒有真正覺得愛的情況下示愛,他們是怎麼做的?他們知道某種瑜伽的奧秘。

  那就是為什麼我一直都說一個瑜伽行者可以變成最完美的演員。他的確是!他的舞台很大,就這樣而已。他在演戲——不是在舞台上演,而是在世界的舞台上演。他是一個演員,他不是一個做者。而那個差別是:他參與了一齣偉大的戲,但是他可以保持是它的一個觀照,他可以保持超然、漠不關心。

  當靜心產生出特別的感官知覺,頭腦會得到自信。這對毅力有幫助。研究出你的呼吸模式,你就會找到如何改變你頭腦的氣氛,以及如何改變情緒的秘密鑰匙。如果你從兩方面來運作,那將會更好。試著對快樂的人報以友善的態度,對罪惡的人報以漠不關心的態度,並且同時繼續改變和蛻變你的呼吸模式,那麼將會產生出特別的感官知覺。

  如果你服用迷幻藥或大麻,那麼你就知道特別的感官知覺會發生。你看著平常的東西,它們會變得很特別。赫胥黎想起他第一次服用迷幻藥的時候,他坐在一張普通的椅子前面。當他變得越來越深入那個藥物,當那個藥性開始在他身上發作,那個椅子立刻開始改變顏色,它變成發光的。一張很平常,他從來沒有注意過的椅子變得非常地美,呈現出很多顏色,好像它是由鑽石所做成的。那麼美的顏色和那麼微妙的色調,他簡直不能相信他的眼睛,他簡直不能相信所發生的事。稍後他想起這樣的事一定也曾經發生在梵谷身上,因為他曾經畫過一張椅子幾乎跟它完全一樣。

  詩人不需要服用迷幻藥,他的內在存在著一個系統可以把迷幻藥丟進身體裡,這是詩人跟一般人的不同。那就是為什麼他們說詩人是天生的,而不是製造出來的,因為他具有一個特別的身體結構:他身體裡面的化學物質具有不同的品質和數量,那就是為什麼在你看不出什麼東西的地方,他可以看到奇蹟。

  你看到一棵普通的樹,但是他卻可以看到某種難以置信的東西。你看到普通的雲,但是一個詩人,如果他真的是一個詩人,從來不會把任何東西看成普通的,每一樣東西都格外地美。

  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瑜伽行者,因為當你改變你的呼吸和你的態度,你的身體化學就會改變它的模式,你會經歷一個化學的蛻變,然後你的眼睛會變得很清晰,一種新的知覺就畫生了:原來的樹木變成全新的。你從來沒有看過它呈現出那種綠色,它變成發光的。你用遭的整個世界都呈現出新的形狀,現在它是一個天堂樂園,而不是一個平凡的、老舊的、陳腐的地球。

  在你周遭的人變得不再一樣,你那平凡的太太變成最美的女人。帶著你清晰的知覺,每一樣東西都改變了,當你的眼睛改變,每一樣東西都改變了。派坦加利說:「當靜心重生出特別的感官知覺,頭腦會得到自信,這對毅力有幫助。」然後你會變得很有自信,自信你走在正確的道路上。世界變得越來越美,那個醜消失了。世界變得越來越是一個家,你在它裡面會覺得越來越安適,它是友善的,你跟宇宙是一個愛的事件,你會變得更有自信,你對你的努力也會變得更有毅力。

  也要靜心冥想內在的光,它是安詳的,而且超越所有的憂傷。

  唯有當你達到一種特定的知覺品質之後才可以做這件事。然後你閉起你的眼睛,你可以找到一個火焰——一團很美的火焰在靠近心的地方:一個藍色的光,但是目前你還看不到它。它在那裡,它一直都在那裡。當你過世,那個藍色的光會離開你的身體,但是到了那個時候你也看不到它,因為當你還活著的時候你就看不到它。

  別人也沒有辦法看出有什麼東西離開你的身體,但是蘇聯的克里安可以用非常敏感的底片將它照出來。當一個人過世,有一些狀況會發生在他的周圍,有某種能量或某種好像光的東西會離開,消失在宇宙間。那個光一直都在那裡,那是你存在的核心,它在靠近心的地方,是一團藍色的火焰。

  當你具備了某種知覺,你就可以看到在你的周遭很美的世界——當你的眼睛很清晰。然後你閉起你的眼睛,移到靠近心的地方,試著找出有什麼東西在那裡。首先你會感覺到黑暗,它就好像在一個出大太陽的日子裡,你從外面進入到房間裡,你覺得每一樣東西都是黑暗的,但是等一下!讓眼睛適應那個黑暗,不久你就可以開始在屋子裡面看到東西。

  幾百萬世以來,你一直都在外面,當你第一次進入到裡面,除了黑暗和空以外什麼都沒有,但是等一下!它將需要花幾天的時間,甚至是幾個月,但是你要先等一等。然後閉起你的眼睛,向下看到心的地方,突然有一天,它就會發生:你會看到一個光,一團火焰。然後你集中精神在那個火焰。

  沒有什麼事比那個來得更喜樂,沒有什麼東西比你內心那個藍色的光更像唱歌和跳舞,沒有什麼東西比它更和諧,更具有音樂性。你越集中精神在那裡,你就會變得越平靜、越寧靜、越鎮定,那麼對你來講就沒有黑暗。當你的心充滿著光,整個宇宙就充滿著光,所以「也要靜心冥想內在的光,它是安詳的,而且超越所有的憂傷。」

  也要靜心冥想一個已經達到無慾的人。

  那個也是!派坦加利給你所有的選擇。一個已經超越所有慾望的人——也要靜心冥想他。馬哈維亞、佛陀、派坦加利,或者你想自已選擇一個——瑣羅亞斯德、穆罕默德、基督。或任何一個你覺得跟他有親和力和愛的。靜心冥想一個已經超越慾望的人,靜心冥想你的師父,他已經超越慾望。它會有什麼幫助?它會有幫助,因為當你靜心冥想一個已經超越慾望的人,他會在你裡面變成一個磁性拉力,你允許他進入到你裡面,他把你拉出你自己,這變成你對他的敞開。

  如果你靜心冥想一個已經超越慾望的人,你遲早會變成像他一樣,因為靜心冥想會使你成為像那個你所靜心冥想的客體。如果你靜心冥想錢,你將會變成就像錢一樣。去看一個守財奴。他已經不再有靈魂,他只有一個銀行存款的數字,他的內在什麼都沒有。如果你聽,你只會聽到鈔票和金錢,你在那裡沒有辦法找到任何的心。不論你注意什麼,你就會變成像它一樣,所以要有覺知,不要去注意那個你不想變成像它一樣的東西,因為這是開始,隨著你的注意,那個種子就被播種下去、不久它就會變成一棵樹。

  你種下了地獄的種子,當它變成一棵樹,你就問:「為什麼我那麼痛苦?」

  你總是注意錯誤的東西,你總是看那個負面的東西,你總是注意缺點,然後你就變成有缺點的。

  不要注意缺點,耍注意那個美的。為什麼要數那些荊棘?為什麼不去看那個花朵!為什麼要數夜晚?為什麼不數白天!如果你數夜晚,那麼就有兩個夜晚,而只有一個白天介於兩個夜晚之間。如果你數白天,那麼就有兩個白天,而只有一個夜晚介於兩個白天之間,它造成很大的差別。注意光明面,如果你想要變成光明的;注意黑暗,如果你想要變成黑暗的。

  派坦加利說:「也要靜心冥想一個已經達到無慾的人。」找一個師父,臣服於一個師父。注意他、聽他、看他、吃他、喝他。讓他進入你,讓你的心充滿著他,不久你就會走在道上,因為你所注意的客體到了最後將會變成你生命的目標。注意是一個秘密的關係,透過注意,你就變成你所注意的客體。

  克里虛納姆提一直在說:「那個觀察者變成那個被觀察的。」他說得對。

  不論你觀察什麼,你就會變成它,所以要很警覺!要很覺知!不要觀察那個你不想變成的東西,因為你所觀察的就是你的目標,你播下了那些種子。

  接近一個已經超越所有慾望的人來生活,接近一個已經成就的人,接近一個在此已經不再需要什麼來成就的人,他的成就將會流經你:他將會變成一個催化劑。

  他不會做任何事,因為一個已經超越慾望的人無法做任何事,他甚至無法幫助你,因為幫助也是一個慾望。有很多幫助會透過他而來,但是他不會主動幫助你。他會變成一個催化劑,雖然他什麼事都不做。如果你允許他,他會掉進你的心,他的「在」會使你結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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