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的科學
瑜伽始末 第二卷
第十章 起點就是終點
第一個問題
你說負面的思想是危險的,因為它們可能會變成實際的發生。正面的思想是不是也能夠變成正面的發生?比方說,如果一個人希望成道,它也能夠發生嗎?
那就對正面的思想要求太多了,因為成道是超越二分性的,它既不是負面的,也不是正面的。當這兩極都被拋棄,它就發生了。帶著正向的思想,有很多事可能發生,但不是成道。你可以快樂,但不是極樂。快樂來了又去,它的相反一直都跟它一起存在。當你很快樂,就在它的旁邊,有不快樂在等待它自己的時機,它站在那裡排隊。當你愛,它是正向的,但是恨在等待它自己的時機。
那個正向的沒有辦法超越二分性。就它而言,它是好的,但是要對它要求成道,那就太過份了,永遠不要期望那個。負向的必須被拋棄才能夠達到正向的;正向的也必須被拋棄才能夠達到那個超越的。首先要拋棄那個負向的,然後要拋棄那個正向的,那麼就沒有什麼東西被留下來,那個空無就是成道,那麼就不再有頭腦。
頭腦不是負向的就是正向的,不是快樂就是不快樂,不是愛就是恨,不是生氣就是慈悲,它涉及白天和夜晚,生和死,這一切都屬於頭腦,但是你不再屬於頭腦,你是超越它的——你在它裡面,但是是超越它的。
成道不屬於頭腦,它屬於你。了解到「我不是頭腦」就是成道。如果你保持負向的,你就是停留在頭腦的山谷部分;如果你是正向的,你就是達到了頭腦山峰的部分。但是這兩者都沒有超越你存在的心理層面。這兩者都要拋棄。
很難拋棄正向的,要拋棄負向的比較容易,因為那個負向的讓你痛苦,它是一個地獄,所以你能夠拋棄它。但是你注意看那個不幸,你甚至都還沒有拋棄它。你對那個負向的也很執著。你執著於痛苦,好像它是一個寶物。你執著於你的不快樂,就因為它已經變成一個舊有的習慣。你需要執著於某些東西。
由於找不到任何東西,你就執著於你的地獄。但是,記住,不論它似乎是多麼困難,拋棄負向的是容易的。跟拋棄正向的比較,它非常容易,因為它是痛苦。
拋棄正向的意味著拋棄快樂,拋棄正向的意味著拋棄所有那些看起來好像是花架的東西:所有那些美的東西,負向的是醜的,正向的是美的。負向的是死亡,正向的是生命,但是如果你能夠拋棄那個負向的,這是第一步。首先要去感覺那個痛苦,看看你的負向性給你多少痛苦。只要注意看看多少痛苦是由它所產生出來的,注意看並且加以感覺。當你能夠真正感覺到那個負向的在產生痛苦,你就會拋棄它。
但是頭腦有一個很深的詭計、每當你在痛苦,它總是說別人應該負責。要很警覺,因為如果你是這個詭計的受害者,那麼那個負向的就永遠沒有辦法被拋棄,那個負向的就是這樣在隱藏它自己。你生氣,頭腦說是因為別人侮辱了你,所以你才生氣,那是不對的,別人或許侮辱了你,但那只是一個藉口。你已經準備要生氣,那個憤怒已經在你裡面累積起來,否則別人侮辱你,你也不會生氣。
那個侮辱或許可以變成它看得見的原因,但是它並非真正的原因。你的內在正在沸騰。事實上那個侮辱你的人是在幫助你,他幫助你將你內在的騷動帶出來,然後結束它。你處於一個很差的狀態,甚至連侮辱都能幫助你。敵人能夠有所幫助,因為他幫助你將所有的負向性帶出來:至少你是暫時卸下了重擔。
頭腦有這個詭計,它總是把你的意識轉向別人。一有什麼事弄錯,你就開始去看是誰做的,在那個看當中,你就錯過了,真正的犯罪者隱藏在背後。
使它成為一個絕對的法則:每當有什麼事弄錯了,就立刻閉起你的眼睛,找尋真正的犯罪者。你將能夠看到,因為它是一個真理,它是一個真相。是因為你累積了憤怒,所以你才生氣,是因為你累積了恨,所以你才會感覺到恨意。
別人並非真正的原因。在梵文裡面有兩個字。其中一個字是karan——真正的原因,另外一個字是nimitta——不是真正的原因。那個不是真正的原因看起來好像是原因,但它並不是真正的原因,它只是在愚弄你,它一直在愚弄你已經有很多很多世了。
每當你覺得有什麼痛苦的事在發生,立刻閉起你的眼睛向內看,因為那是可以當場抓到犯罪者的時候,否則你將無法抓到它。當憤怒消失,你才閉起你的眼睛:你將無法在那裡找到任何東西。不要在那個情況當熱的時候錯過了那個要點,使它成為一種靜心。
你或許會開始覺得不需要有任何方法就可以拋棄那個負向的。那個負向的是那麼地醜,是如此的一個疾病,你還攜帶著它真的是令人訝異。拋棄它並不算什麼,攜帶著它才是令人訝異的,為什麼你還攜帶著它真的是令諸佛大惑不解。為什麼你那麼喜愛地攜帶著你所有的疾病?你非常關心它們,你保護所有那些錯誤的。當受到了保護,那個負面的就會越來越深入到你裡面生根。
一旦你了解到是你的負向性在製造困難,它就會自已消失。當負面的頭腦自已消失,就會有一個美。如果你試著去拋棄它,它就會執著,因為那個想要拋棄它的努力就表示你的了解尚未成熟。所有的主動拋棄都是不成熟,對它來講,你尚未成熟,所以才需要努力去拋棄它。如果你攜帶著垃圾,你需要作任何努力來拋棄它嗎?或者只要了解說這是垃圾,這樣就夠了?如果你還需要任何努力去拋棄它,那意味著你用努力在補充你的了解。了解本身是不夠的,所以需要努力。
所有那些知道的人都說:之所以需要努力是因為你不了解。它或許是在理智上,但是你並沒有真正感覺到那個情況,否則你會立刻就將那個負向性拋掉。有一條蛇經過,你就立刻跳開,那個跳開是沒有努力的,你並不是經過決定才跳的,你並不是在你裡面思考:「有一條蛇,在有蛇的地方會有危險,所以你必須跳開。」你不會一步一步地作邏輯推演。甚至連邏輯之父亞里斯多德也會跳開。稍後他可以作邏輯推演,但是在那個當下,當那一條蛇就在那裡,那條蛇並不會管你的邏輯。整個情況是那麼地危險,光是了解到那個情況的危險就足夠了。
要拋棄負向性是不需要努力的,只需要了解,然後真正的問題產生了:如何拋棄那個正向的,它是那麼地美。對尚未知道彼岸的你們來講,它是最極致的快樂,它似乎給了你很多快樂。注意看相愛的伴侶,注意看他們的眼睛,以及他們手牽著手走路的樣子,他們是很快樂的。叫他們拋棄這個正向的頭腦,他們會認為:「你瘋了嗎?」他們一直在等待這個,現在它終於發生了。現在來了一個佛,告訴他說:「拋棄它!」
當某人正在成功,正在往上爬,越爬越高,你試試看叫他放棄。在他的眼裡,那是他的目的,即使他想要拋棄,他也知道他會拋棄而進入痛苦,因為你從正向的要走到哪裡?
你只知道兩個可能性——正向的或負向的。如果你拋棄正向的,你就會跑到負向的,所以負向的必須先被拋棄,這樣你從正向的就沒地方跑了,否則如果你拋棄正向的,負向的就會立刻進入。如果你不是快樂的,那麼你要怎麼樣?不快樂嗎?如果你不是寧靜的,那麼你要怎麼樣?成為一個喋喋不休的人嗎?
因此要先拋棄那個負向的,這樣的話,有一個選擇已經關閉了。你不能走那樣的方式,否則能量原來例行的移動方式是從正向的走到負向的,從負向的走到正向的。如果負向性存在,很可能在你拋棄正向性的時候,你就會變成負向的。
當你不是快樂的,你就會不快樂,你不知道還有第三種可能。唯有當那個負向的被拋棄,然後再拋棄那個正向的,第三種可能性才會打開。能量沒有辦法移到任何地方,它不知道要移到哪裡。負向的門已經被關閉了,正向的門也被關閉了。有一個片刻,你會停留在中間,那個片刻將會看起來好像永恆,它將會看起來非常非常長——沒有終點。
有一個片刻,你會剛好就在中間,不知道要怎麼辦,要走向哪裡。這個片刻將會看起來好像瘋狂。如果你既不是正向的,也不是負向的,那麼你是誰?你的認同是什麼?隨著正向性和負向性的被拋棄,你的認同、名字、和型式也被拋棄了。突然間你認不出你是誰——只是一個能量現象。你沒有辦法說出你感覺怎麼樣,沒有感覺。如果你能夠忍受它,如果你能夠忍受這個片刻,這是最大的犧牲,最大的苦行。整個瑜伽都在為這個片刻作準備,否則那個傾向是會想要去到某一個地方,而不停留在這個真空裡。它會覺得要成為正向的,或是成為負向的,而不停留在這個真空裡。你是空的,它就好像你在消失。一個深淵打開了,你掉進它裡面。
在這個時候,你需要一個師父,他可以說:「等一下!不必害怕,我在這裡。」這只是一個謊言,但是你需要它。沒有人在那裡。甚至連師父也沒有辦法在那裡,因為當你的頭腦結束,師父也結束了。現在你是完全地單獨,但單獨是那麼地令人心生畏懼,那麼地恐怖,那麼地像死亡,所以需要一個人來給你勇氣。它只是一下子的問題,那個謊言是有所幫助的。
我要告訴你們,所有的諸佛都是說謊者,就只是因為對你們的慈悲。師父說:「有我在這裡,你不必擔心,儘管去。」然後你就會有信心:你就可以跳。它只是一下子的問題,萬事都已俱備。整個存在都在那裡,它是那個跨越的點,它是那個沸點。如果你踏出那一步,你的頭腦就永遠失去了,那麼就不會再有正向的,也不會再有負向的。
你可能會變得害怕,你可能會再度退回去而進入負向的,或是進入正向的,它是既溫暖且舒適的,它是舒服的,熟悉的。你正在進入那個未知的,這就是問題之所在。首先那個問題在於如何拋棄負向的,那是最容易的,需要一個成熟的了解,但是你甚至連那個都還做不到。
再來那個問題就是如何拋棄正向的——它是那麼地美,它給你很多快樂。但是如果你拋棄那個負向的,如果你已經變得那麼成熟,你將會有第二個了解,第二個蛻變,在那個當中你將能夠看到,如果你不拋棄正向的,負向的將會回來。
然後那個正向的就會喪失它所有的正向性。它之所以是正向的,只是因為跟負向的比較。一旦負向的被拋棄,甚至連正向的也變成負向的,因為如此一來你可以了解所有這些快樂都是短暫的。當這個片刻失去了,你會在哪裡?
負向的將會再度進入。在那個負向的進入之前,就將它拋掉。地獄總是透過天堂而來。天堂只是那個門,地獄才是真正的地方。透過天堂以及會給你天堂的承諾,你就進入了地獄。地獄才是真正的地方,天堂只是那個門。你怎麼可能永遠停留在門那裡?遲早你將必須進入。從正向的你要去到哪裡?
一旦負向的被拋棄,你就可以看到正向的只是它的另外一面——不是真正相反的,而是共謀的。它們兩者是共謀的,是一起的。當這個了解產生,正向的就變成負向的,你就可以拋棄它。
事實上,說你可以拋棄它是不好的。它就這樣消失,它也變成負向的。然後你會知道,在這個生命裡,並沒有像快樂這樣的東西。快樂是不快樂的一個詭計,它就好像蛋和母雞的關係。母雞是什麼?它是蛋回來的方式。蛋是什麼?它是母雞回來的一個方式。
正向性和負向性並不是真正相反的東西。它們就像母雞和蛋,母親和小孩。它們互相幫助對方,互相來自對方。但是唯有當那個負向的被拋棄,才可能有這個了解,那麼你也能夠拋掉那個正向的,然後你就可以停留在那個轉變的片刻,它是存在裡面最偉大的片刻。你將永遠無法感覺到另外一個片刻有那麼長。因為那個真空的緣故,它就好像過了好幾年。你失去了所有的關係,整個過去都失去了。突然間每一件事都是空的,你不知道你在哪裡,你是誰,以及發生了什麼事。
這是發瘋的片刻。如果你試圖要從這個片刻回來,你將會永遠保持發瘋。有很多人透過靜心而發瘋。他們從這個片刻退回來,現在他們已經無處可退,因為那個正向的和負向的已經被拋棄。它們已經不復存在,那個房子已經不復存在。一旦你離開了那個房子,它就消失了。它依靠著你,它不是一個分開的實體。
頭腦並不是一個分開的實體,它依靠著你。一旦你離開它,它就不復存在了。你沒有辦法回來,或是退回到它。那就是發瘋的狀態。你並沒有達到超越,你退回來找尋頭腦,但是你發現它已經不復存在。那個房子已經消失了。
處於這個狀態非常非常痛苦。真正的身心劇痛首度發生,因此需要師父,他不允許你退回來,他會強迫你向前走,因為一旦你退回來,將需要花很多努力再把你帶到那個點。或許有很多世你都會錯過它,因為如此一來甚至沒有頭腦可以了解。
在蘇菲宗派,這個狀態被稱為「馬斯特」狀態——瘋子的狀態。這個狀態真的很難了解,因為那個人存在,同時又不存在——兩者。他會同時哭和笑,他喪失了所有的方向性。他不知道哭是什麼,笑是什麼,它們有什麼矛盾嗎?他會打他自己,同時覺得很享受,他會打他自己,同時慶祝。他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他不知道它是不是有傷害。他變得完全依賴,他變成好像一個小孩,他必須被照顧。
如果沒有師父,一個人進入靜心可能會導致這樣的結果。有了一個師父,師父會阻礙你退回去,他會站在你的背後支持你,他不會讓你退回去,他會變成一塊石頭。找不到退回去的路,你就必須「跳」,沒有人能夠替你「跳」。在那個片刻,沒有人能夠跟著你。但是一旦你「跳」,你就超越了所有的二分性,負向的和正向的兩者都消失,這就是成道。
我談論關於正向的,好讓你能夠拋棄負向的。一旦你拋棄負向的,你就被陷住了,然後正向的必須被拋棄。每一步都會引導到另外一步,那個方式是:如果你踏出第一步,第二步一定會出現,它是一個連鎖反應。事實上你只須踏出第一步,然後所有其他的都會跟著來。如果你了解,第一個就是最後一個,起點就是終點。
第二個問題
請你描述一個已經達到某種高程度覺知的心靈體驗,甚至是具有某種通靈技巧和能力的人,和一個成道的人——一個活佛——之間在發展上的差距。
這就是差別之所在:一個已經變得完全正向的人是一個已經達到心靈成就的人;一個完全負向的人是最墮落的人。當我說負向的,我是意味著百分之九十九負向的,因為完全負向是不可能的,完全正向也是不可能的。另外一邊是需要的。那個量會改變,但是程度有所不同。
一個百分之九十九負向,而只有百分之一正向的人是最墮落的人:是基督徒所說罪人。他只有百分之一是正向的!那也是需要的,只是為了要幫助他那百分之九十九的負向性。他對每一件事都是負向的:不論你說什麼,他的反應都是「不」。不論存在要求什麼,他的反應都是「不」。他是一個無神論者,他沒有辦法對任何事說「是」,他已經變得沒有能力說「是」,他沒有辦法信任。這個人會受地獄之苦,因為他對每一件事都說「不」,他變成一個「不」,一個憤怒、暴力、壓抑、和悲傷全部加在一起張大嘴巴的「不」。他變成一個「人的地獄」。
很難找到這樣的人。因為很難成為這樣的人。生活在百分之九十九的地獄裡是非常困難的,但是為了要解釋給你知道,所以我才告訴你這個,這是數學上的可能性。如果一個人試著這樣去做,他可以變成這樣,但是你在任何地方都找不到這樣的人,甚至連一個希特勒也沒有那麼具有破壞性。整個能量都變成具有破壞性的,不只是對別人,對自己也是一樣,整個態度是自毀的。當一個人自殺,他是在說什麼?他是透過他的死亡在對生命說「不」。他是在對神說「不」,他是在說:「你不能夠創造我,我將摧毀我自已。」
當代偉大的思想家之一沙特說:自殺是唯一的自由——免於神的自由。為什麼是免於神的自由?因為有神的話就沒有自由,你沒有創造你自已的自由。
每當你存在,你就是已經被創造出來了。你沒有辦法決定你的出生,那不是你的自由。沙特說:「但是你可以把自已殺死,那是你的自由。」那麼你至少可以很絕對地對神說一件事:「我是自由的。」這個一直都生活在自殺的深淵邊緣的人是最終的、最大的罪人。
在沙特所倡導的存在主義裡,這些字變得非常有意義——痛苦、無聊、悲傷。它們一定會變得很有意義,因為這個人將會生活在痛苦和無聊裡。他會對無聊、對自要殺和對痛苦說「是」。只有對這些事他需要說「是」,百分之一的正向性是需的。這就是現代人,他已經越來越接近這個最後的岸。這是罪人,是墮落的人。在另一個高峰上——百分之九十九正向,只有百分之一負向的——是「心靈人(通靈人)」。他對每一件事都說「是」。他只有一個「不」,那個「不」就是反對「不」,就這樣而已,否則他是「是」,但是因為全然的「是」無法存在,他也需要說「不」。
這個人會達成很多事,因為正向的頭腦能夠給你無數的東西:這個人將會是快樂的、安詳的、鎮定的、鎮靜的、寧靜的。因為這樣,所以頭腦將會開花而將它所有正向的品質都給了他。他將會具有某些力量,他能夠讀你的思想,他能夠治療你,他的祝福將會變成一股力量,只是接近他,你就會受惠,以微妙的方式,他是一個祝福。
瑜伽所談到的所有力量——關於這些力量,派坦加利在稍後將會談到——對他來講將會變得很容易,他將會是一個展現奇蹟的人,他的碰觸將會是魔術般的,任何事都可能,因為他具有一個百分之九十九正向的頭腦。正向性是一種力量。他將會是非常強而有力的,但是他還沒有成道。你會比較容易認為這個人是成道的,比你認為一個成道的人是成道的還來得更容易,因為成道的人超出你的認知範圍,你無法了解他,他變得不能被理解。
事實上一個成道的人沒有力量,因為他沒有頭腦,他不是奇蹟般的。他沒有頭腦,他無法做任何事,他是無為的極致。奇蹟可能發生在他周圍,但它們的發生是因為你的頭腦,而不是因為他,那就是差別之所在。一個通靈人可以做出奇蹟,但是一個成道的人沒有辦法。奇蹟是可能的,但它們的發生是因為你,而不是因為他。你的信任、你的信仰,將會做出奇蹟,因為在那個時候你變成了正向的頭腦。
有一個女人碰觸到了耶穌的長袍。他在群眾當中走動,那個女人又老又窮,她無法相信耶穌會祝福她,所以她想,最好是進入人群之中,當耶穌經過,她就可以碰觸他的長袍。她想:「那是『他的』長袍,只要那個碰觸就夠了。我是那麼地貧窮,又那麼地老,有誰會來照顧我?有誰會理我?那裡將會有很多人,耶穌將會對他們有興趣。」所以她只是碰觸了他的衣服。
耶穌回頭看,那個女人說:「我被治療好了。」耶穌說:「那是因為你的信心,我什麼事都沒做,是你自己做的。」
有很多奇蹟會發生,但是成道的人沒有辦法做任何事。頭腦是「做者」——一切的做者,當頭腦不在,事情還是會發生,但是不再有「做」。一個成道的人事實上是不復存在了,他以一個非實體存在,以一個空存在,他是一個神龕——「空」。你可以進入他,但是你將不會碰到他,他已經超越了兩極性,他是一個偉大的「彼岸」。你會在他裡面失去,但是你找不到他。
一個具有心靈力量的人仍然是在世界裡,他是你相反的那一極。你覺得無助;他覺得強而有力,你覺得不健康;他可以治療你,它一定是如此。你是百分之九十九的負向,他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正向,那個會合是無能和力量的會合。正向性是力量,負向性是無能。這樣的人會給你很深的印象,但是這會變成他的危險,你對他的印象越深,他的自我就越被增強。一個負向的人不可能有太多的自我,因為自我需要正向的力量。
那就是為什麼你可以在罪人裡面找到非常非常謙虛的人,但是在聖人裡面就找不到這樣的人,聖人一直都是自我主義的。他們是某號人物——強而有力的、被點選的、精英、神的使者、先知,他們是某號人物。而罪人是謙虛的,他害怕他自己,他會很小心地行動,好像他知道他是誰。曾經有發生過很多次,罪人直接「跳」而變成成道,但是對一個具有心靈力量的人來講從來就沒有那麼容易,因為就是那個力量變成了障礙。
關於這一點,派坦加利會談論很多,他有完整的一大段經文在談論這個力量的層面。他寫下這整個部分,為的是要叫你小心,不要成為它的受害者,因為自我非常微妙。它是如此微妙的一個現象,而且是如此欺騙的一個力量,不論在什麼地方,只要有力量,自我就會吸允它,它是一個吸允的力量,所以自我會在世界上找到政治、聲望、力量和財富。然後它就會充滿一個人,而後你就變成一國的總統,或是一個首相,那麼你就是某號人物。或者,你有很多錢,那麼你也是某號人物,自我被增強了。
那個遊戲保持一樣,因為正向的人並沒有脫離世界,正向的人仍然在世界裡,比負向的人更好,但是那個危險也更大。一個因為他自己是一個首相,一個總統,或是非常富有而覺得他自己很偉大的人也知道他沒有辦法將這些財富帶到死後,但是一個因為具有心靈力量,比方說他會讀別人的思想、千里眼、順風耳、以及具有星界旅遊能力,或是具有治病能力的人,會覺得更自我主義。他知道他能夠將這些能力帶到死後。是的,那些能力可以被帶到死後,因為頭腦會再被生出來,而這些力量屬於頭腦。
財富屬於身體,不屬於頭腦,你沒有辦法一直攜帶著它。政治力量屬於身體,當你死掉,你那些力量就沒有了,但是這些力量,這些心靈力量,屬於頭腦,頭腦會從一個身體移到另外一個身體,它會被攜帶著。你在下一世出生的時侯就會是一個很特別的小孩,具有一種特別的個性特質,你身上會有一種磁力,因此會有更多的吸引力,因此會更危險。
記住,不要試圖成為通靈的。心靈力量跟物質是相對的,就好像負向跟正向是相對的,但事實上它們並不是相反的東西,它們兩者的品質是一樣的。一個是比較優越,而且是細微的,另外一個是比較低劣,而且是粗糙的,但兩者是一樣的,不要被心靈力量所騙。每當心靈力量開始在你裡面產生,你必須比以前更警覺。它們會產生!當你越靜心,頭腦就會變得越精煉。當頭腦變得很精煉,你一直攜帶著的種子就會開始發芽,現在那個泥土已經準備好,而且季節已經來到,那些花朵很美。
當你能夠碰觸某人就立刻治癒他,你很難抗拒那個誘惑。當你能夠對人們有很多益處,當你能夠變成一個偉大的服務人員,你很難抗拒那個誘惑,那個誘惑會立刻產生。你會對它作合理化的解釋,你會說你這樣做只是在服務別人。
但是向內看,透過對別人的服務,你的自我就產生了,如此一來,最大的障礙就存在了。
物質主義並不是那麼大的一個障礙,它就像負向的頭腦,要拋棄它並不是那麼困難,它是痛苦。正向的很難拋棄,心靈力量很難拋棄。你很容易就可以拋棄身體,但拋棄頭腦才是真正的難題。但是除非你拋棄物質的和心靈的兩者,除非你既不是其中的一個,也不是另外一個,除非你超越了兩者,否則你並沒有成道。
事實上,一個成道的人會變得非常非常平凡,他並沒有什麼特別,這就是他的特別。他是那麼地平凡,即使你在街上碰到他也不知道。但是你會注意一個「通靈人」,他會呈現出一種波動,他會表現出很有能量。如果他在街上經過你,你會被他所籠罩,被他所吸引,好像被一塊磁鐵吸過去。
但是你可能會在街上碰到一個佛而不知道。如果你不知道他是一個佛,你將不會知道。但是你不可能錯過拉斯普丁。拉斯普丁並不是一個壞人,拉斯普丁是一個通靈人。你不可能錯過一個拉斯普丁,你一看到他,你就會被他的磁力所吸引,你一生都會跟隨他。沙兒就是這樣,他看到拉斯普丁之後就變成他的奴隸,他具有很強的力量,他會像一陣強風一樣地掃過來,很難不被他所吸引。
很難被一個佛所吸引。你可能會錯過他很多次,他是那麼地單純,那麼地平凡,那就是不凡,因為在他身上那個負向的和正向的兩者都消失了,他已經不再處於電場的範圍之內。他存在!他的存在就像一塊石頭,一棵樹,他甚至不會敲你的門——不!他甚至不會那麼積極,他是一個非常非常寧靜的現象,他是一個空無。
但那是偉大的,因為只有他知道存在是什麼,只有他知道本性是什麼。你知道頭腦有負向的和正向的,負向的是無能的,正向的是強而有力的。永遠不要試圖成為心靈力量的,它會自動發生,你不需要試圖去達成它。當它發生,要保持超然。
過去有很多很多故事。佛陀有一個表哥,他的名字叫作德瓦達塔,他接受了佛陀的點化。他是佛陀的表哥,當然,在內在深處,他是嫉妒的,他就像拉斯普丁一樣,是一個非常強而有力的人。不久以後,他就開始收他自已的門徒,他開始告訴人們:「我可以做很多事,而這個佛陀什麼事都不能做。」
佛陀的弟子一再一再地對他說:「這個德瓦達塔試圖要創立另外一個宗派,他說他具有更大的力量。」他是對的,但是他的力量屬於正向的頭腦。他嘗試過很多事,他曾經做過很多努力要殺佛陀。他使一隻大象發瘋。當我說他使一隻大象發瘋,我的意思是說他使用他正向的力量。它是那麼強的一個現象,使得那隻大象變成好像喝醉酒,牠瘋狂地衝過來,撞倒了很多棵樹。德瓦達塔感到非常高興,因為佛陀就坐在那些樹的後面,而那隻大象瘋了,牠是一個發瘋的能量。但是當那隻大象接近佛陀,牠看著佛陀,然後靜靜地坐著,進入很深的靜心。德瓦達塔感到很疑惑。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當有了空,每一樣東西都會被吸收。空是沒有界限的。那個瘋狂被吸收了。並不是佛陀做了什麼事,他什麼事都沒做,他只是一個真空。那隻大象來,然後就失去了牠的能量,牠變得很寧靜。據說牠變得非常寧靜,德瓦達塔嘗試了很多次還是沒有辦法使那隻大象再度發瘋。
成道者根本就不是一個人,這是一件事。他不存在,那是另外一件事。他看起來好像存在,但是他不存在。你看到他的身體,但那不是他。你越是去找尋他,你就越不可能找到他。在那個找尋當中,你將會失去。他已經變成遍在的,但是通靈人仍然是一個『個人』。
所以,要記住,你的頭腦會試著想要變成心靈力量的,你的頭腦渴望成為更強而有力的,要在這個沒有人知道你的世界裡成為某號人物。對這一點要很警覺,即使可以從它得到很多好處,那也是危險的。那個好處只是在表面上,在內在深處,你是在扼殺你自已,不久它將會喪失,然後你會再度掉進那個負向的。
它是某種能量,你會失去它。你可以使用它,然後它就消失了。印度人有一個非常科學的分類,其他任何地方都沒有這樣的分類。在西方,他們以地獄和天堂來思考,就只有這兩個。印度人以三個類別來思考——地獄、天堂和莫克夏。第三個很難被翻譯成西方的語言,因為他們沒有這個類別。
你稱之為解脫,但它不是,它只能給你它的感覺和芬芳,但它跟解脫並不完全相同。有天堂和地獄,但是第三個不存在。地獄是達到完美的負向頭腦,天堂是達到完美的正向頭腦,但是彼岸在哪裡?在印度,他們說,如果你是一個心靈主義者,當你過世,你將會誕生在天堂裡,你會快快樂樂地在那裡活好幾百萬年,全然地享受每一件事,但是之後你將必須再回到地球來。能量失去之後你就必須回來。你掙得了一份特殊的能量,然後你用掉它,你將必須再度退回到同樣的情況。
所以在印度他們說不要找尋天堂,即使你會快樂好幾百萬年,那個快樂也不是永遠的,你將會失去它,然後你就必須退回來。它不值得你去努力,這些就是印度人所說的「德瓦塔」——住在天堂裡的人。
他們不是「慕克塔」,他們不是成道的人,但他們是正向的。他們達到了他們正向能量或頭腦能量的頂峰。他們可以在天上飛,他們可以從天空的一個點立刻移到另外一個點,沒有時間差。當他們欲求某件事,它就會立刻被滿足,沒有任何時間差,你在這裡欲求,它就立刻在那裡被滿足。他們可以永保青春,而且擁有很美的身體,他們永遠都不會變老。他們的身體是黃金打造的,他們跟年輕女人生活在黃金城市裡,有酒、有女人、有跳舞,他們一直都很快樂。事實上,在那裡只有一個問題存在,那就是無聊,他們會無聊,那是唯一負面的事。有百分之一是負向的,百分之九十九是快樂。他們會無聊,有時候他們甚至會試著要來到地球。他們可以來,他們也真的來,他們試圖跟人類混在一起,只是為了要消除無聊。
但是到了最後,他們還是會退回來,它就好像到了最後你也會從夢中醒來,從美夢中醒來,就是這樣。按照印度人的說法,天堂是一個夢,一個很美的夢;地獄也是一個夢,一個惡夢,但兩者都是夢,因為兩者都屬於頭腦。要記住這個定義:所有屬於頭腦的都是夢。不論是正向的或負向的,頭腦就是夢。超越夢而醒悟過來就是成道。
很難對成道的人說什麼,因為他無法被定義。如果有一個界限,才可能定義。他就像天空那麼廣大,要定義是不可能的。要知道一個成道者的唯一方式就是變成成道的。通靈人可以被定義,他有他的界限,他在頭腦的範圍裡,要定義他並不困難。
當我們來到派坦加利談論關於「力量」(power)的經文時,我們將會看到他可以被完全地定義。在西方,他們在進行一項科學研究,他們稱之為「通靈研究」(psychic research)。通靈團體在世界各地都有,有很多大學設立實驗室來作通靈研究。
派坦加利所說的話遲早會被科學分類,並且被證明。就某方面而言,那是好的。它是好的,因為如此一來你就能夠知道這是屬於頭腦的東西,它甚至可以用機器設備來檢查、分類和證明。但是你沒有辦法透過任何機器設備來瞥見成道,它不是一個身體或頭腦的現象,它非常神秘,難以捉摸。
記住一件事:永遠不要試圖取得任何心靈力量。即使它們自己出現在你求道的路途上,也要儘快拋棄它們。不要帶著它們一起走,不要聽它們的詭計。通靈人會說:「那有什麼不對?你可以幫助別人,你可以變成一個偉大的施惠者。」不要變成那個,只要說:「我不找尋力量,沒有人能夠幫助任何人。」你可以用那些力量來娛樂,但是你無法幫助任何人。
你怎麼能夠幫助任何人?每一個人都按照他自己的「業」在進行著。事實上,如果一個通靈人碰觸到你,而你的疾病消失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在內在深處,你的病本來就要消失,你的「業」已經被滿足了。它被一個通靈人碰觸之後消失,那只是一個藉口,它本來就要消失的。因為你做了某件事,所以它才存在。然後時候到了,它就會消失。
你沒有辦法以任何方式來幫助任何人。只有一種幫助,那就是使你自己成為你想要每一個人變成的那樣。你只要變成那個。你的「在」,不是你的作為,會有所幫助。
一個佛做了什麼?他只是在那裡,就好像一條河在那裡,那些口渴的人會來。即使河流試著要滿足你的口渴,如果你沒有準備好,那也是不可能的。如果你不張開你的嘴巴,如果你不彎下身子來取水,即使河流在流,你也仍舊是口渴的,事情就是這樣,河流在流,而你卻坐在岸上口渴。不論自我達成什麼,它都會一直保持口渴。自我就是口渴。飽足屬於靈魂,不屬於自我。
第三個問題
你怎麼可以同時在我們很多人身上下功夫工作,那個奧秘是什麼?
因為我根本就沒有做什麼?我就只是在這裡,不管有多少人在我的周圍都不會造成任何差別。如果我在工作,那麼,當然,我怎麼能夠同時在那麼多人身上下功夫!我的工作屬於一種不同的品質。事實上它並不是工作,我之所以必須使用這些字眼是因為你們。我就只是在這裡,如果你也在這裡,事情將會發生。我是可被利用的,如果你是敞開的,事情將會自己發生,不需要做什麼。
兩個敞開的人(可被利用的人)或兩個「在」需要會合,然後事情就會自已發生。當你將一顆種子種在土壤裡,你做了什麼?就只是種子和泥土的會合,事情就會自己發生,就像那樣。
我在這裡,如果你也在這裡,事情就會發生。但是問題在於:你或許看起來好像是在這裡,但是你並沒有真正在這裡,那麼事情就不會發生。我在這裡,如果你也在這裡,事情就會自己發生。就像那樣,我並沒有做任何事。如果不是這樣,我一定會對你們感到厭倦,但是我從來不厭倦,因為我並沒有做任何事。你們無法使我厭倦,我不會被弄得很煩。如果事情不是這樣,我一定會被弄得很煩。你們之中有很多人甚至會被你們自己弄得很煩。
有一次,在一個猶太教的團體裡,有一個律法專家威脅要離開。神聖的節慶日即將來臨,那些董事都在擔心,不曉得要怎麼辦。時間已經很緊迫,一時很難找到新的律法專家,原來那個又執意要離開,他們試著要說服他。他們派了三個董事作為代表,他們叫那些董事無論如何要說服他。他們叫那些董事告訴他:「如果他想要加薪,沒有問題,或者叫他至少要再待幾個星期之後才離開,這樣我們就可以找到別人。」所以他們就去了,他們用盡各種方法來說服他,他們說:「我們愛你,而且尊敬你,你為什麼要離開?」那個律法專家說:「如果只有五個人像你們一樣,我就會留下來!」
他們覺得受寵若驚,因為他說:「只有五個人像你們一樣,我就會留下來。」他們覺得非常好,他們說:「但是它並不會很困難,我們這裡就已經有三個,另外兩個是可以找到的。」那個律法專家說:「它並不困難,那就是問題之所在。這裡有兩百個人像你們一樣,太多了。」
你對你自己感到厭煩。照一下鏡子,你對你的臉感到厭煩。你們有很多人在這裡,我一定煩死了!你們每天都繼續帶給我同樣的問題,但是我從來不感到厭煩,因為我並沒有在工作。這根本就不是一項工作。你們或許可以稱之為一種愛,但不是一項工作。愛從來不會令人感到厭煩。你們可以一再一再地帶給我千千萬萬個同樣的問題,其實問題並不很多。
我一直在觀察千千萬萬人,同樣的問題一再一再地重覆。你們的問題就好像一個星期裡的七天,不會比那個多。星期一會再度出現,星期二也會再度出現,它就是這樣一直繼續下去,但是我一點都不感到厭煩,因為我並沒有在工作。如果一個人在工作,那麼當然它就會非常非常困難。所以那就是為什麼我能夠工作,因為我並沒有在工作。
你們有很多很多人,唯一需要的事是來自你們,而不是來自我。所以或許有一天,你們會對我感到厭煩,那是可能的。你們或許會試圖逃離我,那是可能的。對你們只有一個要求。如果你們能夠做到那一點,那麼不管在我這一邊或是在你們那一邊都不需要做任何事。那就是你們必須敞開。你們要活在此時此地,那麼不論你是在這個社區、這個城市,或是在地球的另外一端都沒有差別。
如果你是敞開的,那個種子將會發芽,我在每一個地方都可以被利用,地點不是問題。即使當我不在這個身體裡,我也是可被利用的。但是這對你來講將會越來越困難,因為甚至當我就在這裡,在這個身體裡,正在跟你講話,你都不敞開,你並沒有在傾聽。你有在聽,當然,但是並沒有在傾聽。你看著我,但是並沒有真正看我。仔細看我!它不是一項工作!它只是一個敞開的愛,透過愛,每一件事都可能,每一種蛻變都可能。
第四個問題
你曾經提到,愛是一種需要,為什麼對大多數的人來講這個主要的需要一直都很難滿足?
這涉及很多事情。其一,社會反對愛,因為愛是最偉大的結合,愛使你跟社會分開。兩個愛人會自已形成一個世界,他們不會去管別人,因此社會反對愛,社會不想要你去愛。結婚是被允許的,但是愛不行,因為一旦你愛上一個人,你們自己就變成一個世界,一個分開的世界。你們不管別人的世界所發生的事。你們會將他們忘記,你們會創造出一個屬於你們自己的私人世界。
愛是那麼有創造性的一個力量,它會變成一個宇宙,然後你會繞著你自已的中心來行動,這是社會所不能忍受的。你們的父母無法忍受你們的愛,因為如果你墜入情網,你會完全把他們忘掉,就好像他們從來不存在一樣,然後他們就存在於邊緣,存在於某一個很遠的地方。他們怎麼能夠允許你去愛?他們會安排你結婚,他們會這樣安排,然後你就以家庭的一部分存在。
木拉那斯魯丁愛上一個女人,他很高興地回到家,當他的家人在用晚餐,他告訴他們:「我已經決定了。」父親立刻說:「這是不可能的!我不允許,因為女方的家長一點財產都沒有留給她。她已經破產了,我們可以找到更好的女孩,有更好的嫁妝,別那麼傻。」
母親說:「那個女孩?我們從來無法想像你會那麼傻。她除了讀一些愚蠢的小說之外從來不做任何事,她是沒有用的。她不會烹飪,她不會打掃家裡,看看她自己住的房子有多髒。」
批評一個接著一個。家裡的每一個人都按照他自己的觀念來拒絕她。弟弟說:「我不同意,因為她的鼻子,那個鼻子那麼醜。」每一個人都有他的意見。
然後木拉那斯魯丁說:「但是那個女孩有一點是我們所沒有的。」他們都異口同聲地問:「那一點?」他說:「家人,她沒有家人,那是她的一個優點。」
父母親會反對愛。他們從一開始就會訓練你,訓練你不要墜入情網,因為愛會跟家人產生對立,而社會只不過是一個更大的家庭。愛跟社會、文明、宗教和教士都是對立的。愛是那麼地涉入,愛是那麼全然的一個承諾,它跟每一個人都是對立的,而每一個人在你身上都有投資。
不,它是不能被允許的。你被訓練不要去愛,那就是困難之所在。這個困難來自社會、文化和文明,以及你周遭的一切,但這還不是最大的困難。還有一個更大的困難來自你,那就是愛需要臣服,愛需要你拋掉自我。
你也反對愛,你想要愛成為你自我的一個慶祝,你想要愛成為自我的一個裝飾。你想要愛像一隻狗一樣跟隨著你,但是愛從來不會像一隻狗一樣跟隨任何人,愛需要你全然地臣服。並不是說女人要臣服於男人,或者是男人要臣服於女人,不!兩個人都要臣服於愛。愛是一個神。愛真的是唯一的神,它要求你們兩個愛人都要完全臣服於它。
但是愛人,他們在做什麼?先生想耍太太臣服於他,太太想要先生臣服於她。這樣怎麼可能愛?愛是另外一樣東西,兩個人都必須臣服於它,兩個人都必須消失在它裡面。
這變成了最大的障礙:你無法愛是因為你。像這樣的兩個自我在一起,愛會變得不可能。如果愛變得不可能,生命就變得不可能。如果愛變得不可能,祈禱就變得不可能;如果愛變得不可能,神就變得不可能;所有美的東西都是由愛成長出來的。愛的土壤是一定要的,否則你將會是殘缺的,然後你會試著用其他方式來彌補,但是其他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彌補,沒有代替品存在。
你可以繼續祈禱,但是你的祈禱將會缺乏美意,那個美意必須你有愛才會出現。你怎麼能夠祈禱?你的祈禱將會只是垃圾——一個語言的現象。你會對神說一些話,然後上床睡覺,但是它缺乏主要的品質。當你沒有愛,你怎麼能夠祈禱?祈禱來自心,而你的心是關閉的,所以你的祈禱來自頭,但是頭不能夠變成心。
所以在世界各地,人們繼續在祈禱,他們只是做出那個樣子,主要的東西並不在那裡。那個祈禱是沒有根的。愛可以準備好那個土壤。它準備好那個基礎讓祈禱產生。祈禱只不過是一種更高的愛——一種超越個人的愛,一種成長為整體的愛。它不是部分,但是你需要從部分開始學習。
你不能立刻跳進海洋,要先在游泳池學游泳。愛是一個游泳池,在那裡你是受到保護的。所以你可以學習,然後你可以去到海洋,去到狂野的海洋,你不能直接跳進狂野的海洋,如果你這樣做,你將會陷入危險,那是不可能的,愛是一個小的游泳池,只有兩個人。整個世界非常小,它可以讓兩個人互相進入對方。
即使在那裡,你都會害怕。在游泳池裡,你害怕你可能會消失,或是被淹死,海洋就更不必說了。愛是第一個基礎,第一個要做更大的「跳」的準備。
我教你們愛,我告訴你們,不論你冒多大的危險,都沒有關係;犧牲它,不論它是什麼。聲望、財富、家庭、社會、文化,不論冒著什麼危險,都不必管它。成為一個賭徒,因為沒有像愛這樣的東西。如果你失去每一樣東西,但是你得到愛,你並沒有失去什麼。如果你失去愛,那麼不論你得到什麼,你也算是沒有得到。要覺知這兩件事。
社會將不會幫助你,它是反對愛的。愛是一個反社會的力量,社會試圖壓抑愛,這樣的話,你在很多方面都可以被使用。比方說,如果你真的處於愛之中,你就沒有辦法被當成一個軍人,你沒有辦法被送去打仗,那是不可能的,因為你不管那些事。你會說:「一個國家是什麼?這個愛國主義是什麼?沒有意義!」愛是這麼美的一朵花,對於一個已經知道它的人來講,愛國主義、國家主義、國家和國旗,這些看起來都沒有意義。你錯過了真實的東西。
社會試圖轉移愛,真正的東西不應該被嘗到。這樣的話,你就會渴望愛,然後你的愛就可以被轉到任何方向。它可以變成愛國主義,那麼你就可以變成一個烈士。你是一個傻瓜,因為你在浪費你自己!你可以去死,因為你的愛被轉向了。如果你不愛,你的愛可以變成愛錢,那麼你就變成一個累積者,或是一個囤積者,那麼你的家人會很高興,因為你做得很好。
你簡直是在自殺,你的家人會很高興,因為你累積了那麼多的財富。他們錯過了他們的生活,現在他們也強迫你錯過你的生活。他們以這麼有愛心的方式來做它,所以你也不能拒絕。他們會使你覺得有罪惡感。如果你累積金錢,他們會覺得很高興,但是一個有愛的人怎麼能夠囤積?那是很困難的。一個愛人從來不是一個囤積者。一個愛人會分享,會分配,會繼續給予。一個愛人無法囤積。
當愛不存在,你就變得很吝嗇,因為你會害怕。你沒有愛的庇護,所以你需要其他的庇護,於是財富變成了代替品。社會也想要你囤積,因為財富是怎麼創造出來的?如果每一個人都變成愛人,社會將會非常非常富有,但是是一種完全不同方式的富有。它或許在物質上很貧窮,但是在心靈上將會很富有。
然而那個富有是看不到的。社會需要看得到的財富,所以在整個世界裡,宗教、社會和文化都一起共謀,因為你只有一種能量,那就是愛的能量。如果它很正確地走進愛,那麼它就無法被強迫進入其他任何地方。如果你不愛,你的錯失愛或許可以變成一個科學研究。
佛洛依德對真理有過很多瞥見,他真的是一位很稀有的人,他有很多洞見。他說每當你穿透任何東西,那是穿透女人。如果你不被允許穿透女人,你就會試著去穿透其他的東西,你或許會朝向成為一國的首相來穿透。
你永遠無法找到政客是愛人,他們永遠都會為了他們的權力而犧牲掉愛。科學家永遠無法成為愛人,因為如果他們變成愛人,他們就會放鬆下來。他們需要一種緊張,一種經常的執著去想一件事。愛會使你放鬆下來,經常執著去想一件事會變得不可能。他們會很瘋狂地投入他們的實驗,他們是著迷的、被佔據的,他們夜以繼日地工作。
歷史知道,每當一個國家愛的需要被滿足了,那個國家就會變弱,然後它就可以被打敗,所以愛的需要不可以被滿足,這樣的話,那個國家就會很危險,因為每一個人都像瘋子一樣,準備打仗。只要稍微挑起,每一個人都準備要打仗。如果愛的需要被滿足了,那麼誰會去管!只要想想,如果整個國家都真的進入愛。而有人來攻打,該國的人民就會對他說:「好,你也來這裡,為什麼要那麼麻煩?我們非常快樂,所以你也來。國家很大,所以你也來這裡跟我們一起快樂。如果你想要成為統治者,你就成為統治者,那並沒有什麼不好,那很好。你負起責任,那很好。」
但是當愛的需要沒有被滿足,你一直都準備要戰鬥。這一點要記住,試著去看你自已的頭腦。如果有幾天你沒有愛你的女人,你會一直覺得很急躁易怒。如果你愛,你就放鬆下來,那個急躁易怒就消失了,你覺得你可以原諒,這樣很好。一個愛人可以原諒每一件事,愛是這麼大的一個祝福,他可以原諒所有的錯誤。
不,領導者不允許你們去愛,因為這樣的話士兵就沒有辦法被創造出來,那麼你要到哪裡去找挑起戰爭者和那些想要摧毀的瘋子?愛是創造力。如果愛的需要被滿足,你會想要創造,而不是摧毀,那麼整個政治結構將會垮掉。如果你愛,那麼整個家庭結構將會完全不同;如果你愛,那麼經濟和經濟學將會不同。事實上,如果愛被允許,那麼整個世界的形態將會變得完全不同,但是它不能被允許,因為這個結構有它的投資。每一個結構都會將它自己往前推,如果你被壓碎了,它不會管你。
整個人類都被壓碎了,而文明的馬車卻送一直在繼續著。要了解這一點,要看清這一點,要覺知到這一點,然後愛就會變得很簡單,沒有什麼事比它更簡單。拋棄一切社會所需要的,記住你內在的需要,那並不是反對社會的,你只是試著豐富你自己的生命,你在此並不是要滿足其他任何人的期望,你在此是為了你自己的事情,為了你自己的滿足。
使愛成為首要的事情,成為基礎:不要管其他的事。在你的周遭有很多瘋狂的人,他們會把你推向瘋狂,不需要反對社會,只要放棄對它的投資,就這樣而已。
你不需要成為一個叛逆者,一個革命份子,因為那又再度回到同樣的事。如果你的愛沒有被滿足,你將會變成一個革命份子,因為那也是披上掩飾的破壞。然後來到了真正的難題:拋掉你的自我。愛需要全然的臣服。
讓這個發生,因為其他沒有什麼事可以發生在你身上。如果你不讓它發生,你將會被浪費掉;如果你讓它發生,有更多的事將會變得可能,一件事會引導到另一件事,愛一直都會引導到祈禱,那就是為什麼耶穌堅持說——神就是愛。
(第二卷結束)
關於奧修
奧修是一位當代的神秘家,他的生活和教導影響著全世界來自不同層面無數的人,他的存在是無時間性的,倫敦的星期日時報說他是「造就二十世紀的一千個人之一」,印度的星期日日報則將他視為改變印度命運的十個人之一,與甘地、尼赫魯、和佛陀並列。
關於他自己的工作,奧修說他是在幫忙創造出能夠使新大類誕生的情況,他常常將這個新人類描述成「佛陀的左巴」——-既能夠像希臘的左巴一樣,享受人間的宴樂,也能夠像佛陀一樣,享受寧靜的安詳。奧修的洞見涵蓋了東方無時間性的智慧,以及西方科學和科技最高高的潛力、它就像一條無形的線,串起了所有這些層面。
他對內在蛻變的科學具有革命性的貢獻.他的靜心方法有考慮到現代生活加送的腳步。他「動態靜心技巧」的設計先將身體和頭腦所累積的壓力釋放掉,好讓你比較容易可以經驗到沒有思想的靜心放鬆狀態,
奧修國際靜心休閒度假中心
奧修國際靜心休閒度假中心著落在印度孟買東南方約一百英哩處的普那(Pune),離孟買車程約四個半小時。普那本來是印度國王和富有的英國殖民的避暑勝地,如今已經發展成一個現代的都市,孕育著幾所大學和一些高科技工業。
該度假中心佔地三十二英畝(約四萬坪)、該區被稱為可利工公園(Koregaon Park)。每年大約有來自一百個不同國家的一萬五千人參訪造個度假中心,他們可以住在附近的旅館或私人公寓。
度假中心節目的安排是根據奧修對有品質的新人類的洞見,訪客可以高高興興地參加每天的活動,或是放鬆進入寧靜和靜心。大多數的活動都是在有空調的現代建築設施裡進行,活動內容包括靜心、個案、短期工作坊、和長期訓練課程。有很多治療師都是他們個別領域的世界領導者。課程內容從創造藝術到完整的健康治療、個人成長、奧秘科學、以及帶有「禪」味的運動和娛樂,課程中還會討論到男女關係和重要的人生轉變過程。整年都有課程在進行,同時每天都有密集的奧修動態靜心活動在進行,你也可以選擇在青翠的熱帶花園裡放鬆休息,或是在靜心俱樂部裡游泳、打網球。
度假中心內的餐廳和咖啡屋提供傳統的印度食物和各國的食物,由社區自己栽種的有機蔬菜所做成。度假中心裡面所飲用的水是經過自已過濾的,可以安心飲用。
關於靜心。請參看「靜心觀照」一書、奧修心靈系列之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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