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菜種子(耶穌說)

第十三章 祂是一個公開的祕密

  耶穌說:如果那些引導你的人對你說:「看!那個王國是在天上。」那麼天上的小鳥將會在你之前。

  如果他們告訴你說:「它是在海裡。」那麼那些魚將會在你之前。

  但那個王國是在你裡面,它也在你的外面。

  如果你知道你自己,你就會被知道,然後你將會知道你是那個活的父親的兒子。

  但是如果你不知道你自己,那麼你將會處於貧困之中,你就是貧困。

  神的王國一直都被教導成好像它是在其他某一個地方:在時間裡,在空間裡,但一直都是在其他某一個地方,而不是在此時此地。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神的王國不是在此時此地?為什麼要在未來?為什麼要在其他地方?

  那是因為人類的頭腦。人類的頭腦消失在現在,它生活在未來,生活在希望裡,生活在未來的承諾裡,它透過慾望來行動。慾望需要時間,如果沒有時間,慾望無法存在。如果突然間你來到一個片刻,在那個時候你了解到時間已經消失了,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了,沒有明天了,你的慾望將會變得怎麼樣?它就動不了了,它會隨著時間消失。

  基本上,時間並不是一個實質的現象,它是心理的。時間並不是在你的外在,是你頭腦的運作在產生時間。一個像耶穌這樣的人過著沒有時間的生活,而你則生活在時間裡面。因此所有的佛——耶穌是一個佛,是一個成道的人——都一直在強調:「成為沒有慾望的!那麼突然間,天堂之門就會為你打開。」但是要成為沒有慾望的你必須在此時此地,因為這樣的話就沒有橋樑可以進入到未來,可以去到任何地方,那麼就沒有橋,慾望是橋。

  頭腦需要時間,頭腦沒有時間是無法存在的。你時間越多,頭腦就有越多的空間可以玩耍、可以胡搞瞎搞。然後它可以做出很多很多慾望和夢,同時生活在那些慾望和夢裡。教士們一直在談論,就好像天堂是在未來,因為只有未來能夠被頭腦所了解,只是因為有未來,你才能夠波剝削,同時你也會舒服地接受。

  我聽說在一個教會裡,有一個牧師在讚美神的王國,他說:「在那裡有黃金鋪成的街道和滿地的翡翠!」他極盡其能事地讚美,然後他帶著邀請的口氣問:「有沒有誰想去那裡?」除了一個老年人之外,大家都舉手了,那個牧師簡直無法相信,為什麼這個老人不舉手?他應該第一個舉手才對,因為他已經接近死亡。然後他譴責,並且畫出地獄的圖畫,裡面充滿著醜陋、折磨、痛苦、受苦、和火。他再度對他們挑戰:「現在有誰想去神的王國,想去天堂?」

  大家都舉手了,但是那個老年人還是坐在那裡沒有舉手。那個牧師覺得很困惑,他問那個老年人:「你沒有聽到我所講的嗎?你的耳朵聾了嗎?你不想去神的王國、去天堂嗎?」

  那個人說:「最終來講,是的,但是你的說法好像是你必須放下目前的擔子。最終來講,是的,但是目前不行!」

  如果你被告知:「神的王國就在此時此地。」你還沒有準備好。在你可以離開之前還有很多慾望要被滿足;在你想進入神的王國之前還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你還在作夢,還沒有準備清醒,你需要時間。教士們可以吸引你,但是一個佛無法吸引你,一個耶穌也無法吸引你,因為耶穌是以沒有時間在談論的,他是一個會使你不安的朋友。跟耶穌生活在一起會讓你一直覺得不舒服。

  他不允許你有作夢的方便,他不給你時間和未來——他說沒有明天。明天在另外一方面是有幫助的。就你現在這樣,你並不接受你自己,你知道你是不值得的。你知道,就你現在這樣,甚至連你自己都無法接受你自己,神怎麼可能接受你?不,它是不可能的!你無法想像它。你非常譴責你自己,你有很多罪惡感,神怎麼可能接受你?那是不可能的。現在,如果那個王國打開,如果那個門邀請你,你還沒有勇氣進入,你需要一些時間來蛻變你自己,你需要一些時間來成為好的,你需要一些時間來成為一個具有聖人風範的人。你需要一些時間來做很多事,這樣你這個人才能夠被接受,這樣神才會愛你。有很多慾望,它們需要時間,有很多「應該」在等著,它們需要時間。

  整個世界的道德律——它們的形式也許有所不同,但是那個主要的基礎是一樣的——都一直在譴責你:你是錯誤的,你必須做某些事,你必須被導正,你必須被修飾,你必須被改造成值得的。所以,如果有人說:「現在那個門已經開了。」你就會覺得不舒服,你無法進入。但是如果他說:「它是在未來。」那麼就有足夠的時間,你會覺得比較舒服,你可以努力做到,你可以修飾你自己,你可以創造出一個形象、一個理想,然後你會遵循那個理想,好讓你在將來的某一天可以變成一個聖人。這是頭腦的詭計:如果你能夠延緩,頭腦就可以保持一樣:為了要保持一樣,頭腦會想要延緩。為了不改變,理想是需要的;為了不要跳,時間是需要的,這樣你才能夠延緩。

  延緩是你可以繼續維持現狀的基礎。如果這間房子失火了,你將不會延緩,你只會跳開。你甚至不會問:「門在哪裡?樓梯在哪裡?要從哪裡跑出去?」你不會去找一個老師或一個導遊,你只會跳開。任何地方都是門!不論你在哪裡,你就會從那裡開始行動,你不會說:「我真的值得被拯救嗎?我有那個價值嗎?」不,所有這些問題都將不會產生。

  哲學是奢侈的,你可以問問題,然後得到答案,然後繼續延緩。你是否曾經親察過,每當你處於危險之中,你就會將頭腦擺在一旁?你根本就不思考,沒有足夠的時間可以思考——房子已經失火了,你會直接跳!當你跑出去之後,你可以坐在樹下開始回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當危險就在那裡的時候,當死亡就在那裡的時候,時間已經不存在了,你必須立即行動,沒有空隙可以讓你思考;你必須立即行動,只有行動能夠拯救你。

  時間就是延緩,你會找出無數的理由來延緩。其中一個就是:有很多事情還沒有完成,你還沒有嘗盡這個世界。你已經來到這個世界無數次,你也曾經以無數的方法嘗過它,但是那個饑渴仍然存在。並不是因為沒有足夠的時間……有那麼長的整個過去,你都一直在這裡——那一整個過去意味著永恆,它是沒有開始的——從永恆以來,你就一直在這裡,以無數的方式在行動,滿足了無數的慾望,但是你仍然覺得饑渴。你認為還需要更多的時間嗎?你們已經有太多時間了!因此,所需要的並不是更多的時間,而是了解和覺知說慾望的本質就是不能被滿足的。

  不論給你多少時間,即使給你很多永恆的時間,慾望仍然會保持不滿足,慾望的本質就是它一定不會被滿足。它會一再一再地升起,你越是試著去滿足它,它就越會產生,當你認為你在滿足它,你只是在餵養那個慾望。你進入性,你認為你在滿足它,事實上你只是在餵養那個慾望。明天它將會再回來,而且甚至會變得更貪婪,更充滿色慾,甚至帶箸更多旳期望。你再度餵養它,明天它將會更瘋狂地再度敲你的門,而且帶著更多的希望,它每天都會成長。當你去經驗它,你就會覺得越來越饑渴。你在餵養它,滿足是不存在的。

  每一個慾望的情形都是如此。注意看平常的慾望,非常平常的慾望:你吃下食物,那個飢餓就消失了,但它還是會再回來。飢餓能夠透通食物而永遠消失嗎?有任何可能說只要吃下食物,飢餓就永遠會消失嗎?你口渴,然後你喝水,你認為那個口渴將會永遠消失嗎?不,那並不是慾望的本質。這些是你可以了解的平常的慾望。它們是重複性的,你越重複,你就越被催眠,因為重複是一種催眠:你昨天做它,你今天做它,然後你會希望明天也做它,你在重複那個慾望。你越重複它,你就越進入它。

  你已經帶著很多慾望過了無數世,你的出生也是以你所欲求的特殊方式。然後你去滿足它:一個想要像狗一樣有性的人將會像一隻狗一樣被生下來;一個像豬一樣貪婪的人將會像豬一樣被生下來,這樣他才能夠滿足他的慾望。你以各種可能的方式被生下來,因為你已經存在很久很久了——就像一棵樹、一隻鳥、或一隻動物……這就是印度人所說的各種出生。他們說你曾經透過各種不同的子宮被生出來,你的慾望採取很多種形式,你透過每一種可能的層面在嘗試。到目前為止還是沒有什麼事發生,將來也不會有什麼事發生,因為慾望的本質就是不能被滿足。如果你能夠了解這個,那麼未來是不需要的,那麼你就可以停留在此時此地,當未來消失,慾望就消失了。

  試著從另外一個角度來了解:你曾經試圖以各種方式來蛻變你自己,你已經不記得你的前世了,但是你知道這一世——你做了每一件事來蛻變你自己,你有一點被蛻變嗎?只要一點,我說?你有一點被蛻變嗎?或者你只是保持跟原來一樣?在這裡修飾了一些,在那裡修飾了一些,但是真的有任何改變嗎?有任何突變發生在你身上嗎?如果直到目前為止都沒有發生,你憑什麼理由認為它將會在未來發生?如果你繼續用以前所經歷的同樣方式來生活,繼續延緩,那麼它將永遠不會發生,因為延緩是頭腦不讓蛻變發生的一個詭計。

  這是最深的詭計,一個人必須了解它。為什麼你要延緩到明天?因為你不想現在就做。你在玩一個邏輯的遊戲,你說:「現在很困難,但是明天它將會是容易的。」但是每一個明天都會以今天來臨,當明天再來,它將會是今天,然後你將會說:「現在它是困難的,但是明天我將會做它!」這是讓頭腦覺得舒服的方式,但是明天永遠不會來臨。

  延緩並不是蛻變的方式,直到目前為止,你都一直在延緩,一再一再地延緩。每一個片刻你都在延緩,那就是為什麼你一直保持一樣。如果你能夠了解這個,蛻變就在這個片刻……因為它並不需要努力,它是一種醒悟。它並不是修飾的問題,它並不是對你自己做些什麼。就你現在這樣,你是完美的:就你現在這樣,你是神聖的;就你現在這樣,你根本就不缺什麼,只需要醒悟,只要離開你的作夢和你的睡覺,只要睜開你的眼晴看事實,事實能夠讓你蛻變:突然間,你就不再是過去。

  當你拋棄未來,過去也會立刻被拋棄。這是生命的基本法則之一:如果你能夠拋棄未來,過去也會立刻消失,因為它無法停留在那裡。它就好像在河上造一座撟,那座橋需要兩個岸才能夠存在,如果其中的一岸消失,只有另外一岸也無法支撐那座橋,那座橋將會倒塌,每一樣東西都會消失。過去和未來是兩個岸,在這兩者之間你造出了一座慾望之橋。你一直都要去到某一個地方,一直都是。如果你沒有達到,頭腦就會說:「走快一點!」

  那就是為什麼整個現在的趨勢都在崇尚速度。頭腦會說:「你沒有到達是因為你的速度不夠快,目標就在那裡,你可以看,它明天就可以達成,或者最多後天就可以達成:目標就在那裡,你可以看到它就在地平線那裡,你的速度不夠快——行動快速一點,跑啊!創造出新的運作機構來幫助速度,你就會到達。」

  因為有這個邏輯,所以我們去到了月球,但是我們並沒有達成任何目標。那個速度繼續變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遲早我們將會以光速來行動,目前我們己經能夠以音速來行動。那個速度越快,你就越會迷失,因為如此一來將會很難回家。目前你無法去到非常遠的地方,當那個速度越快,你就越難回家。

  這就是為什麼在這個時代了解自己幾乎變得不可能。佛陀可以很容易達成自己,耶穌很容易就達成自己,因為他們生活在沒有速度的年代,他們就只是用走的。牛車是可能的最快的東西,但是你可以走得比牛車更快。他們走在地球上,我們在天上飛,我們已經穿透了太空,我們移動的速度越快,我們就越難回家。

  我聽說有一次兩個乞丐在街上發現了一輛摩托車,某人忘了將鑰匙帶走。那輛摩托車旁邊還有一個座車,所以他們其中的一個就跳上了摩托車,另外一個就跳進了座車,他們快速地駛向隔壁村莊。

  在十五分鐘之後,那個騎摩托車的人看著他的朋友,他朋友的臉變得非常紅,好像發瘋了,或者好像他快要死掉,他問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另外一個說:「慢一點,因為這個東西沒有底,我一直都在跟著跑!」

  慾望這個東西是沒有底的,你快要死掉,因為你一直都在跑,越來越快、越來越快,而這個東西是沒有底的。慾望是沒有底的,所以它是無法被滿足的。如果你試著要用水來裝滿一個壺,而那個壺是沒有底的,你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夠裝滿它?那是不可能的。為什麼你沒有辦法裝滿這個沒有底的慾望之壺?因為你從來沒有注意看它是不是有底,你就只是跳進去。而你一直跑得很快,沒有空可以停下來好好地看一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所有的教士都會來剝削這個,但耶穌並不是一個教士,你無法找到一個比耶穌更反對教士的人。一個真正的宗教人士從來就不是一個教士,他不可能是,因為教士會利用你的弱點來剝削,而一個真正的宗教人士,一個師父,想要使你變得更強壯。教士只是一個狡猾的人,他知道你的弱點在哪裡。那個弱點就是往未來看或延緩:到了最後,在某一個地方,你將會進入神的王國,但不是現在。還有很多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還有很多更重要的慾望要被滿足。

  神一直都是你表上的最後一項,而那張表是無限的。祂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祂是最後一項。

  現在讓我們來看這些耶穌的話語:

  如果那些引導你的人對你說:「看!那個王國是在天上。」……不是在這裡,而是在高空上的某一個地方,在一個離得很遠的地方,神的王國是在一個遙遠的地方,非常遠……那麼天上的小鳥將會在你之前。牠們將會在那之前到達,然後你就會覺得悵然若失。耶穌是在開玩笑,他是在說:那麼就不要希望,因為天上的小鳥將會在你之前到達!

  如果他們告訴你說:「它是在海裡。」那麼那些魚將會在你之前。……牠們將會在那之前到達,你將會錯過。

  耶穌是在說誰?他是在說那些教士。教士們是宗教的敵人,但是他們變成了經理人。他們在每一個地方都要加以安排,然後他們不允許一個像耶穌這樣的人進入到他們的廟宇。

  在社斯妥也夫斯基的卡拉瑪助夫兄弟那一本書裡面有一個很美的故事。在經過了一千八百年之後,耶穌想:「現在我必須再度去造訪地球,因為在基督教流傳了一千八百年之後,現在地球可能已經準備好可以接受我,現在他們應該不會像以前一樣拒絕我,因為在我以前去到那裡的時候連一個基督徒都沒有,我是一個陌生人,現在有半個地球的人是基督徒,有無數的教會和教士一直在宣導耶穌的話語,現在我將會被接受、被歡迎,所有的門都將會為我打開,現在時候已經到了。我以前是不應該去的,因為那個時候不是正確的時機。」

  他再度出現,當然,是在星期日的早上,因為在其他的日子很難找出誰是基督徒,誰不是基督徒,不可能,每一個人都一樣!只有在星期日你才能夠分辨誰是基督徒,因為宗教是星期日的事。它跟生活無關,它只是一個必須被做出來的儀式,一個要被履行的形式,沒有任何心在它裡面。他去到他的村子,那是他在一千八百年前曾經去過的:伯利恆(耶穌的出生地)。他站在市場上,覺得有一點憂慮,因為人們看著他,沒有人可以認出他,他們在教會進進出出,然後有一些人聚集在他的周圍,他們開始告訴他說:「你看起來很像耶穌,你演得很成功,你是一個好演員!」

  耶穌說:「我不是一個演員,我是真正的耶穌。」

  所以他們開始笑,他們說:「如果你是真正的耶穌,那麼在教士出來之前你就要趕快逃走,否則你將會陷入麻煩。」然後一些調皮的小孩就開始向他丟石頭,人們開始笑:「真正的耶穌來了,猶太人的國王!這就是被他們釘死在十字架上的人,他現在復活了!」他們開他的玩笑,並且取笑他。

  耶穌覺得非常……因為這些是他的人,他們已經不再是猶太人,他們是基督徒,他們是他的信徙,但是甚至連他們都認不出他。但是他在那裡等著,同時希望:「至少我的教士將會認出我。這些可能是愚蠢、無知的人,但是我的教士應該知道。」

  然後教士來了。人們變得不笑了,因為出於對教士的尊敬。他們為他讓出一條路,群眾允許他走進去,他們向他鞠躬致敬,耶穌笑在心裡:「他們沒有向我鞠躬,也沒有向我表示任何敬意,但是他們卻那麼尊敬教士。至少這是一個好的跡象,因為他是我的教士。透過他,他們將會認出我。他們是透過他來認出我的,而不是直接認出我,因為他們是盲目的,他們無法看。」

  那個教士看著他,然後說:「下來,你這個狂徒!你以為你在做什麼,侮辱我們的神嗎?」

  耶穌說:「你認不得我嗎?」

  那個教士抓住他的衣領說:「我認識你認識得很清楚,跟著我來。」他把他帶到教會裡面,將他鎖在一個小房間裡。耶穌覺得非常困惑:「到底會怎麼樣?難道我的人要再把我釘死在十字架上嗎?」

  然後到了晚上,那個教士手上拿著一根小蠟燭來,他把門打開,從裡面鎖起來,彎下身子向耶穌頂禮,然後說:「我認識你認識得很凊楚!但不要在市場上,不要在那些崇拜者的面前,因為你是一個舊有的麻煩製造者。我們已經想辦法把每一件事都安排得很好,但是你的出現將會造成打擾。現在每一件事都進行得很順利,基督教已經確立了,我們已經使半個地球的人來改信我們,遲早另外那一半的人也會來改信我們,你只要在那裡等著,你不需要到這裡來!當你以前在這裡的時候,你並沒有辦法使一個人改信你,但是我們做得很好,我們營運得很好,你應該感謝我們。」

  「當沒有人在的時候,我們可以承認你,但是當有別人在場的時候,我們就沒有辦法承認你,因為你是反教士、反教會的,你一向反對組織。如果你堅持,我們將必須再度把你釘死在十字架上。當你不在的時候,我們可以崇拜你,因為那不會打擾到任何人。每一件事都會進行得很順利,你看,我們安排得多好!有半個地球的人改信我們,有無數的教會和教士都在宣揚你的話語,你應該感到很滿意。所以,趕快逃離這裡,不要再回來。我們是此地的代理人,任何你想要做的,你都可以透適我們來做。你不可以直接跟群眾接觸,你是危險的!」

  那個教士講出了一個基本的真理:教士不可能是具有宗教性的。他也許是一個佛陀的教士,但他是反對佛陀的。他為他工作,或者看起來是如此:他引用他的話語,或者看起來是如此。但是如果佛陀來,他將會站在你跟佛陀之間,而不讓你進去,因為一個佛陀或一個耶穌一直都是叛逆的,他從來不是順從的信奉者。他會創造出一個革命,但是不會創造出一個組織。

  當耶穌說:如果那些引導你的人對你說——他是在指教士——「看!那個王國是在天上。」那麼天上的小鳥將會在你之前。如果他們告訴你說:「它是在海裡。」那麼那些魚將會在你之前。

  教士們一直都說它是在其他某一個地方。

  有一次在印度……因為印度是最古老的有教士的地方。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沒有像在印度一樣有那麼多教士的設置,它變成一個階級,婆羅門,他們是教士,他們完全使他們自己跟社會隔絕,他們使每一件事都成為祕密,他們的語言不讓大家知道。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以他們的方式來受教育,因為當人們受了教育之後變得能夠讀經典,就很難將真理隱藏起來不讓他們知道。只有教士能夠被允許進入知識最內在的神龕,其他沒有人能夠。

  這些婆羅門統治這個國家好幾千年。一開始他們說神在喜馬拉雅山上,因為喜馬拉雅山上是達不到的,但是漸漸地,人們已經可以去到喜馬拉雅山上,但是他們在那裡找不到神,所以婆羅門說:「這些並不是我們在談論的喜馬拉雅山,這些只是類似真正的、存在於天堂的喜馬拉雅山,這些只是一個映象,你無法在映象裡找到神。真正的凱拉許山、真正的喜馬拉雅山是在彼岸。」然後他們的神又栘到了其他星球,移到了月球,移到了太陽。

  當人類首度登陸月球,印度人非常受到打擾,耆那教教徒非常受到打擾,西方人不知道他們是如何地備受打擾,因為西方人不知道有多少東西被投資在月球。在印度,有很多人備受打擾。

  有一個教士,一個非常有學問的教士,試圖證明這整個事情,這個人類登陸月球的旅程,是虛假的。為什麼?這麼單純的一個事實——它的確發生了!為什麼他要拒絕它?他創造出一個很大的機構,有很多人捐出好幾百、好幾千盧比給這個機構要證明人類登陸月球只是一個神話,證明沒有人可以去到月球,為什麼?因為他們在那裡有太多的投資。如果人類登陸了月球,而神並不在那裡,那麼他們必須將祂的住處栘到其他的地方,然而這些科學家將會去到每一個地方。如此一來你就無法讓神停留在一個地方太久,不論你說神在哪裡,人類就會去到那裡。天堂是達不到的,海底是達不到的。有一些原始的宗教說神住在海裡,住在海底,有一些宗教說神住在天堂,但是對教士來講,有一件事是確定的:神不住在這裡,因為如果神住在這裡,那麼事情就會變得非常困難,那麼需要教士幹什麼?

  教士是介於神和人之間的一個掮客,他是一個代理人,一個仲介者。如果神存在於此,那麼你就可以親自跟祂碰面,哪需要教士?教士之所以需要是因為神住得很遠,祂的聲音無法直接穿透你,祂將祂的訊息傳給教士,然後教士就會為你解釋。透過這個解釋,他就變得很有權力,他知道那個鑰匙,而你是無知的,他可以引導你,他是師父,你就成為他的跟隨者。

  世界上最狡猾的行業就是教士這一行,為什麼它是最狡猾的?因為他在剝削一個非常天真的心。一個人在找尋神,一個人在找尋純潔,一個人在找尋真理——他就是在剝削那個人。如果你剝削一個在找尋金錢的人,你跟他之間並沒有太大的差別,因為他也是在找尋金錢。但是如果你剝削一個在找尋真理的人,這是很狡猾的,是最狡猾、最邪惡的。教士們應該好好地想一想,同時說出來和證明他們是否真的是神的代表。如果他們是什麼代表,那麼他們是魔鬼的代表。但是他們接下了神的事,他們變成了經理人。

  耶穌說:如果那些引導你的人對你說:「看!那個王國是在天上。」不要聽他們的話,否則你將會永遠永遠錯過那個王國。

  但那個王國是在你裡面——它並不是在其他任何地方,它剛好就在你現在所在的地方——它在你的外面。它在你裡面,它也在你的外面。它在你裡面就像是一個中心,在你的外面就像是一個外圍。

  耶穌是在說什麼?內在和外在加起來就是整個世界,內在和外在加起來就是整個宇宙,沒有留下什麼東西。耶穌是在說:「神就是這個宇宙,這整個存在。就它現在這樣,它是神聖的。神已經融解祂自己而進入到祂的創造裡。」

  祂並不像是一個畫家,祂會畫出一張圖畫,然後保持跟那張圖畫是分開的。祂就像是一個舞者,祂跳舞,然後跟那個舞合而為一,你無法將舞者和那個舞分開。你可以將一個畫家和他的圖畫分開,你可以將詩和詩人分開,但是你無法將一個舞者和舞分開,那就是為什麼印度人稱他們的希瓦為那塔拉吉——最偉大的舞者,因為它們是分不開的,他就在那個舞蹈裡。

  如果你能夠了解那個舞蹈,你就能夠了解那個舞者:如果你能夠抓住那個舞蹈,你就能夠抓住那個舞者;如果你能夠愛這個世界,你就已經愛祂了:如果你甚至能夠穿透到一朵花裡面,你將會找到祂。祂就隱藏在這裡——祂之所以隱藏並不是祂想要隱藏祂自己,祂之所以隱藏是因為你不敞開,否則祂是一個公開的祕密。祂存在於每一個地方,到處都是,內在和外在。那個王國就在你裡面,也在你外面。

  如果你知道你自己,你就會被知道,然後你將會知道你是那個活的父親的兒子。但是如果你不知.道你自己,那麼你將會處於貧困之中,你就是貧困。

  聽著,那個王國就在你裡面!然後所有的廟宇都會變得沒有用,因為你就是那個廟宇。那麼你就是教會,那麼梵諦岡就變成沒有用的,那麼羅馬就只是一個重擔,那麼麥加和麥地那(穆罕默德墳墓的所在地)就不需要了,哥納和卡西就不需要了。你就是那座廟宇,是神的活的廟宇,祂就在你裡面,那麼還需要一個教士或一個仲介者嗎?那麼整個教士的行業就失去了意義。就你現在這樣,祂存在於你裡面:就你現在這樣,祂一直都存在於你裡面。

  有人問臨濟襌師:「我想要成為一個佛,要怎麼辦?」

  臨濟禪師說:「如果你找尋,你將會錯過,因為你已經是佛。」

  這是荒謬的:佛在找尋,佛想要努力變成一個佛!你無法找到神,因為祂並不是在其他某一個地方,祂就在你裡面,你從來不看那裡,因為所有的教士都說:「看!在那裡有一個天堂,祂存在於很遠的地方,那個旅途是漫長的,所以你需要教士來幫助你。」

  耶穌切斷所有教會、廟宇、教士、和仲介者的基礎。他說:「祂就在你裡面。」但是他也講出了一件非常稀有、非常美的事,他同時說:「祂也在你的外面。」

  有三種類型的宗教,其中一種說:「神是在外面。」印度教和回教,他們堅持說神在外面;耆那教和佛教,他們說你就是神,但是他們從來沒有說神在外面,不。耶穌說:「神在裡面,也在外面。」這是最偉大的綜合,最高的綜合,他沒有選擇一個極端。

  一個極端是:神在外面。那就是為什麼如果你說「我就是神」,回教徒就非常反對你。他們會把你殺掉,因為這是最邪惡的說詞,它是瀆神的,因此他們殺掉曼舒爾,因為在他的狂喜當中,他跳著舞說:「我就是神。」這是瀆神的,回教徒無法忍受他,因為神是在外面。最多你只能夠越來越接近祂,但是你永遠不能變成祂。一個被創造出來的生物怎麼可能變成那個創造者?被創造出來的仍然是被創造出來的,創造者仍然是釗造者。所以他們認為,如果你說「我就是神」,這是對神不敬。那意味著一個生物、一個奴隸、一個被創造出來的東西在說:「我就是創造者。」這是瀆神的,這是反宗教的。

  跟這個相反的是耆那教,他們說神在裡面,你的靈魂就是至高無上的神,沒有其他的神。他們走到了另外一個極端,所以他們不崇拜任何神,崇拜對他們來講已經喪失了意義,他們無法祈禱,要向誰呢?祈禱是這麼美的一件事,但是它已經變得沒有意義。

  注意看一個回教徒在祈禱,他是很美的,他可以祈禱,因為神在那裡,沒有什麼事可以像一個回教徒在祈禱一樣。如果你想要看祈禱,那麼你就去看一個回教徒在祈禱,他看起來非常天真,完全臣服,但他是危險的。如果你斷言你是神,他會把你殺掉,這個在祈禱的人會把你殺掉。耆那教教徒不可能祈禱,他們無法崇拜,對他們來講,那個祈禱和崇拜的層面消失了,他們只會靜心,靜心是被允許的,因為神在裡面,你只要閉起你的眼睛靜心。

  耶穌達到了綜合的頂峰,在此他說出了一個最偉大的真理:神在裡面也在外面。祈禱是可能的,靜心也是可能的,你可以對外在的東西很狂喜地唱歌,你也可以在內在很寧靜地處於狂喜之中——祂到處都在。不需要拋棄祈禱,也不需要拋棄靜心。在回教的傳統裡並沒有像靜心這樣的事存在,它不可能存在,只有祈禱是可能的。在耆那教裡面沒有像祈禱的事存在,只有靜心存在,它們兩者都走到了極端。

  耶穌保持平衡,他說:「神,神的王國,就在你裡面,也在你外面。」如果你知道你自己,你就會被知道。

  這是綜合。耆那教教徙會說,如果你知道你自己,你就會知道一切,就這樣!沒有更多的地方可以去。回教徙不可能說你可以知道你自己,他們會說你可以知道神,同時被祂的恩典所充滿。不可能知道自己,因為知道自己會使你成為一個神。只有神知道祂自己,我們一般的生物是不可能的。一個人能夠知道神,就這樣而已。他可以很榮耀地存在,他可以充滿著祂的恩典、祂的光,他可以讓他自己隨著神聖的力量移動和漂浮,但是他不可能知道自己。而耆那教教徒說,只有知道自己是可能的,如果你知道你自己,你就知道了一切必須知道的,其他沒有了。但是耶穌說:如果你知道你自己,你就會被知道。

  這是非常微妙的,當他說「你就會被知道」,他是意味著什麼?如果你知道你自己,整個存在都會知道你;在你的知道當中,整個存在都會看著你。不僅你會看著整個存在,整個存在也會反應,因為神在裡面,也在外面。

  當人們知道自己,它不只是知道自己,整個存在也會知道你。在你的知道自己當中,你也被知道了。神會從每一朵花、每一片葉子、和每一顆石頭來看你,當你知道你自己,你就不會覺得孤獨。事實上,在你知道你自己之前,你是孤獨的。當你知道你自己,整個存在都會知道你;當你認出你自己,每一樣東西都會認出你——甚至連這棵樹都會變得不同,甚至連這塊石頭都會變得不同,甚至連一隻小鳥都會有不同的反應,為什麼?因為同樣的那個意識存在於內在和外在。

  當你知道你自己,整個存在都會認出你,都會慶祝。它一定是如此,因為你是存在的一部分。整個存在一定會慶祝你最終的知道,因為一部分已經變成了一個知者,一部分已經變成了一個佛,一部分已經變成了一個基督,透過那個部分,整個存在都到達了一個頂峰、一個高潮。整個存在都會很高興,整個存在都會以不同的方式開花,你將會被認出來,你將會被知道。

  當你知道你自己,你將不會是孤獨的,它將會是一個整體的慶祝。這就是耶穌所說的最美的事:當你知道你自己,整個存在都會慶祝,整個存在都會覺得很喜樂,因為有一個部分已經開花了,已經達成了。

  如果你知道你自己,你就會被知道。

  有一個很深的傾向想要被知道,比想要知道自己還更深。你想要被知道,有一個很深的慾望存在,認為每一個人都必須知道你。它也許走錯方向了,你可能會透過錯誤的方式試圖得到人們的注意,但是在內在深處,那個慾望有一個種子,一個非常有意義的種子。它說:除非整個存在都認出你,都為你感到高興,否則你將不會滿足。

  你有愛的需要,你也有被愛的需要。你有一個需要想要知道你自己,你也有一個需要想要被知道。一個反應是需要的,否則整個存在是死的,否則只有你自己一個人知道,而整個存在都保持靜靜地,好像沒有什麼事發生一樣。一個人變成一個基督,整個存在都沒有注意到,沒有覺知到,一點都不關心,也沒有感到任何快樂,就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它怎麼可能是這樣?整個存在一定會認出,因為我們並不是這個存在的外來者,這個存在是一個家,這個存在以一個互相關連的現象存在著。一個人成道,他的光將會充滿著所有的心,不管是知道或不知道,每一個地方都會很高興、慶祝。

  這就是為什麼耶穌說:

  如果你知道你自己,你就會被知道,然後你將會知道你是那個活的父親的兒子。

  基督徒一直在說什麼?剛好相反。他們說:「耶穌基督是神所生下來唯一的兒子。」他們的整個教條都圍繞著「唯一」這件事,因為如果大家都是神的兒子,那麼耶穌有什麼特別?那麼他怎麼可能是獨特的?那麼為什麼他要被崇拜?只是為了要使耶穌變得特別,他們居然忘了他們這樣做是違反耶穌的。

  耶穌說……然後你將會知道你是那個活的父親的兒子。

  有兩件事——第一:存在於這個宇宙的每一樣東西都是整體的兒子,它一定是如此。你誕生在它裡面,你透過它而生出來。整個存在都以父親的角色在照顧你,或者如果改成以母親的角色在照顧你可能會更好。用母親這個字眼比用父親來得好,但那是困難的,因為猶太人一直都是崇尚男性的,因此很難說「母親」。

  有一些崇尚男性的國家和種族:德國稱他們的國家為「父國」,它是唯一使用「父國」的國家,其他每一個國家都稱它自己為「母國」。這些德國人是危險的人,為什麼要稱為「父國」?這是因為男人和他的自我!為什麼神必須是父親?為什麼神不是母親?為什麼祂必須是「他」而不是「她」?母親似乎比較相關,因為在創造兒子這件事上面,父親的參與並不多,最多他只是引發那一件事,其他沒有,父親是可以用完之後就丟掉的。

  甚至連一個平常的注射也可以完成那件事,父親的工作可以藉箸注射器來做,他是可以用完之後就丟掉的。整個創造是透過母親而來的,她攜帶著小孩九個月,她的血液,她的整個存在,都進入小孩。你存在於宇宙裡,就好像你存在於子宮裡一樣。

  有一些人使用「母親」這個字來稱呼神,他們是比較對的,但只是比較對,要完全對是不可能的,因為神既是父親也是母親。祂不可能是男性的,也不可能是女性的,因為沒有一個人能夠引發這件事。祂兩者都是——一半男性,一半女性:祂兩者都是,既是「他」,也是「她」。

  但是它依情形而定,當耶穌在那裡的時候,他很難說神是母親,因為沒有人會了解。他的聽眾都是猶太人,他們相信一個非常兇猛的父神,非常具有報復性,如果你反對他,他一定會報復。一個母親不可能很有報復性,她一直都是原諒的,她一直都是具有了解性的。一個母親從來不會堅持別人要服從,但是一個父親會堅持別人要服從。十誡不可能來自一個母親,它們只能來自一個父親。「戒律」這個字本身就是醜陋的,好像他是一個將軍,而整個存在就像一個軍營——戒律!那麼當你不服從的時候,你就會有責任和危險。

  耶穌使用當時通用的語言,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會比較喜歡用「母親」。一個母親比一個父親來得更多,一個母親以一個中心存在,而一個父親是在外圍,然而神是兩者。記往,我也是使用「他」來代表「祂」,但是永遠都要記住,每當我使用「他」,它只是為了方便起見。祂既是他,也是她。而——你是那個活的父親的兒子。

  每一個人都是兒子。這並不是如邏輯家、社會學家、和心理學家所想的——這並不是神人同形的說法。似乎當你將神視為一個父親或一個母親,而將你自己想成是一個兒子,你是在將人類的關係投射到宇宙,你使整個宇宙的現象成為一個家庭的事,你以人的方式來思考,這是不對的。

  社會學家和心理學家說這是以人為中心的說法——把自己想成是中心,然後對每一件事投射出他自己的情況和感情,每當他們說這是以人為中心的,他們就說這是錯的。但是他們並不了解,它看起來好像是以人為中心的,它一定會看起來好像是這樣,因為任何人所說出來的一定是人的。即使是一個客觀的真理也會染上那個說出它的人的色彩。即使是客觀性也沒有辦法免於主觀因素,那個主觀的東西會影響著它。

  即使是科學的真理也不是客觀的,那個發現它們的人會進入它們。不可能達到客觀的真理,因為那個知者幾乎都會影響到它,所有的知識都是屬於人的。每當人說出了什麼,因為是人說出它的,所以它將會是人的,不需要對它感到抱歉,它是很美的。

  當耶穌說我們都是神的兒子,這只是一種象徵性的說法,一種比喻性的說法。他是意味著什麼?他是意味著,在創造者和那個被創造的之間,那個關係並不是機械式的,它是有機的。那個關係並不像是一個機械師在創造出一部機器——他並不是一個父親,因為他保持超然,他並沒有在它裡面,他跟那部機器是分開的。這就是那個意義:神不可能跟你分開。祂就像你的父親,黏在你身上,透過你來行動,透過你來運作,關心你、愛你、找尋你,以各種方式在你的周遭創造出一個喜樂的世界,好讓你能夠走向達成。

  當耶穌說「神是父親」,他意味著所有這些事情:宇宙關心你,它會幫助你。不僅你在找尋神,神也在找尋你。宇宙並不是死的、分離的,它會帶著愛心來反應。如果你哭泣,它會跟著你一起哭泣;如果你笑,它會跟著你一起笑;如果你處於痛苦之中,存在會感覺到那個痛苦;如果你是快樂的,整個存在都會跟著你一起感覺那個快樂。在你跟存在之間有一個很深的關係,那個關係就是:一個父親和一個兒子的關係。

  即使父親過世,他也希望透過兒子來生活,他將會在兒子裡面的某一個地方,兒子變成只是父親的一個新版本。那個意義就是:兒子只是父親的再生。

  那就是為什麼耶穌一再一再地說:「我跟我的父親是同一的。」他的意思是說兒子代表父親——他是父親,他們聯合在一起,他們並不是「二」,他們是「一」,那個關係是有機的,你不需要覺得孤獨。

  現在整個世界都感覺到一種孤獨,每一個人都覺得他是一個外來者,每一個人都陷入困難。人們來到我這裡問說:「要如何關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是一個非常新的問題——兩百年前從來沒有人這樣問過:「要如何關連?」現在每一個人都在問:「要如何關連?」關係已經變得非常困難。它是一種邏輯的結果:如果你無法跟整體連結,你就無法跟任何人連結;如果你能夠跟整體連結,那麼你就能夠跟任何人連結。如果你無法跟宇宙連結,你就無法跟你的父親連結——不可能,因為那是一切的源頭。當宗教消失,關係就消失了。

  一個不具宗教性的國家將永遠都會在關係上感到困難。你無法跟你的太太、你的兄弟姊妹、你的兒子、你的父親、和你的母親連結,不可能!關係已經變得不可能,因為所有關係的基礎都消失了。你拒絕了,你說:「神已經不復存在,神是死的。」那麼整個宇宙都是外來的,你會感覺到疏離,你會感覺到被切斷了,沒有關連,那麼你在它裡面就沒有根,你會覺得宇宙沒有在關心你。

  科學家的宇宙和一個像耶穌這樣的宗教人士的宇宙是完全不同的。宇宙對科學家來講只是偶然的:在你跟宇宙之間沒有關係,它是不關心的,它不會管你。你的存在只是偶然的,如果你不在那裡,存在也一點都不會感覺到你的不在;如果你在那裡,宇宙也不會知道你的在;如果你消失了,宇宙也不會為你流淚。

  科學家的宇宙是死的,每當你說:「神是死的。」宇宙就是死的。如果你生活在一個死的宇宙裡,你怎麼能夠關連?那麼你會生活在很多東西之中,每一樣家西都將會是偶然的,就只是任憑私意的。你必須做一些安排,但是沒有有機的結合。你是單獨存在的,那麼你就攜帶著整個重擔。它就像是一個迷路的小孩,他本來牽著他父親的手,現在他失去了那個手,他又哭又泣的,但是沒有人聽到。

  人的情況就像是這樣:一個本來牽著他父親的手的小孩現在在森林裡面迷路了。當他牽著他父親的手,他走起路來像一個國王,完全不害怕。他一點都不害怕,因為有父親在,那是他的責任,小孩不需要負任何責任。任何需要的事情都有人會做,他本身不需要煩惱。他走路,他看著蝴蝶,看著花朵,看著天空,他享受每一樣東西,生命是喜樂的。突然間,他覺知到他父親的手不在那裡,他已經失去了他的父親。現在已經沒有蝴蝶,也沒有花朵了,每一樣東西都變成石頭般的、死的,每一樣東西都變成外來的、陌生的、敞意的。現在,四周每一棵樹的每一個影子都有危險,他會害怕死亡。從任何角落、任何片刻,死亡都會跳進來把你殺掉。

  就在一個片刻之前,每一樣朿西都是活的、友善的,在小孩跟整個宇宙之間有一個和諧的關係,為什麼?因為有父親的手在那裡。透過父親,宇宙是友善的,它是一個關係,現在父親消失了,那個關係也就消失了。現在他在哭泣,現在他處於很深的焦處和痛苦之中,這就是現代人的情況,因為你已經無法將宇宙視為一個父親或一個母親,難怪每一個人都變成神經病的!這個小孩將會變成神經病的,這個小孩將會變成不正常的,這個小孩將會一直在他的胸部攜帶著一個創傷,那個創傷將會打擾他所有的關係,如此一來,他在任何地方都沒有辦法覺得在家。

  注意看你的手,你沒有辦法在它裡面感覺到一隻宇宙的手嗎?那麼你將會有困難。這就是耶穌所說的:「神是父親,這整個宇宙都在關心你。」否則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你為什麼會被允許存在?這整個宇宙都在關心著你。它已經把你帶到這個意識的點,它想要把你帶到最高的頂峰,帶到最終成道的高峰,它會在每一方面幫助你。即使你走錯路了,它也會跟隨著你。在你的手中感覺宇宙的手,突然間整個看法都會改變。

  耶穌說:「每一個人都是兒子。」——不只耶穌一個人是神的兒子。但如果每一個人都是兒子,那麼基督教就無法存在,因為這樣的話耶穌就沒有什麼特別,這種想法是不對的。每一個人都是兒子,但耶穌還是獨一無二的,因為他已經認出了它,而你們還在找尋。

  那個獨一無二不是在於存在的本質裡面,而是在於認出的本質裡面。耶穌知道這個,而你不知道。印度人一直在說,一個成道的人和一個無知的人之間的差別並不在於本性,而是在於知不知道。它就好像某人在睡覺,而你是清醒的,本性是一樣的,但是那個在睡覺的人在作夢,而你並沒有在作夢。搖動他,使他醒過來,他就跟你一樣凊醒,他的作夢就消失了,只需要搖醒他。

  耶穌是清醒的,而你睡得很熟,差別就在那裡。就這個點來講,他是獨一無二的,但那個獨一無二並不是在於他的本性。他自己說:你是那個活的父親的兒子。

  第二個堅持在於「活的父親」,因為一般而言,一個父親是會死的,父親的身體部分會死,父親的生物部分會死,但宇宙整體一直都是活的,它從來不會死,它是永恆。

  就在幾十年前,尼采宣稱:「上帝已死!」那是不可能的,因為宇宙不可能死,而神並不是一個人。如果祂是一個人,祂可能會死——人是會死的。神並不是一個形式,形式必須一死。神沒有身體,身體必須一死。神是一切,我們誕生在神裡面,也死在神裡面。我們有了一個形式,然後那個形式會消失,但是整體仍然存在,整體不可能死,整體就是生命本身。所以你並不是生活在一個死的宇宙裡,而是生活在一個活的神裡面,祂是一個父親或是一個母親,那個關係是很深的,而且是有機的。你並不是沒有人照顧的,有一個人繼續在照顧你。

  這個感覺能夠給你根,那麼你就不會覺得你是一個陌生人,那麼你就不是一個外來者,你是內部的人,這是你的家。

  但是如果你不知道你自己,那麼你將會處於貧困之中。

  這是唯一的貧困,對自己的無知就是唯一的貧困,沒有其他的貧困。你或許沒有什麼財富,你或許沒有大的皇宮,你或許沒有王國,但那些並不是真正的財富,只有一樣東西是真正的財富,那就是了解自己,因為它是無法被摧毀的。

  耶穌說:但是如果你不知道你自己,那麼你將會處於貧困之中——不僅如此——你就是貧困。

  你是貧困的,只有一種貧困:當你不知道你自己。為什麼它是貧困?因為你是國王,是活的神的兒子!那個最偉大的已經發生在你身上,而你卻沒有覺知到它,還繼續在乞討。

  所有的慾望都是乞討。據說,如果願望是馬,乞丐一定會是那個騎士。但所有的慾望都是馬,乞丐是騎士,你們都是騎士。注意看你的馬:它們都是你的慾望,乞討、要求、請求,而在你裡面所有的東西都有,但是你卻從來不往內看。一旦你往內看,所有的財富都會顯露出來,它們是永恆的、豐富的,耗用不盡的。一旦你往內看,整個存在都會認出你的國王本色,整個存在都會認出你是誰:你是整體的兒子,然後所有的乞討都會消失,你首度變得很富有。

  但是如果你不知道你自己,那麼你將會處於貧困之中,你就是貧困。

  我聽說有一個故事:從前有一個偉大的國王,他對他的兒子感到很困擾,他的做法和他的生活方式都造成了很大的麻煩,而他是獨子,但是因為他太打擾了,所以他就被驅離那個王國。他是一個偉大國王的兒子,所以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會。國王是什麼都不會的。他對於任何事都不知道要怎麼做,他都沒有去學,因為每一件事都有別人為他做,他從來不知道他必須自已做一些事。但是他非常喜愛音樂,那是他唯一能夠做的事,他學音樂是興趣,他會彈西達琴,那是他唯一知道的事。

  所以他就開始乞討。他會彈著西達琴來乞討。如果國王喪失了他們的王國,他們除了乞討之外什麼事都不能做。這是一件很美的事,它顯示出,在內在深處,國王是乞丐。就只是因為他擁有一個王國,所以你看不出他們乞丐的本質。如果那個王國被帶走,他們就會變成乞丐,他們什麼事都不會做。他持續乞討了十年,他已經完全忘掉他是一個偉大國王的兒子。十年太長了,所以他已經記不住了。當你每天從早到晚都是一個乞丐,你怎麼可能記住你曾經是一個偉大國王的兒子?

  他變成一個乞丐,他完全忘掉他自己,甚至連那些記憶也都消失了。那些記憶是不好的,就像惡夢一般,你會想要忘掉它們,因為透過它們會有很多痛苦浮現在頭腦裡,會有比較產生:「我是一個偉大國王的兒子,現在卻在乞討!」那個乞討會變得很痛苦,所以他乾脆就拋開那個概念,將它忘掉,他變成跟那個乞討認同。

  十年之後,那個父親開始想念他的兒子。那個兒子並不是完全對的,他的方式是不同的,但他畢竟是唯一的兒子。現在父親已經變老了,隨時都可能會死掉,兒子是他的繼承人,他必須被帶回來,所以大臣就開始四處去尋找。

  那個大臣來,即使那個兒子也已經完全忘了他是國王的兒子,雖然他完全跟乞丐認同,但還是有一些束西會留下來——因為它不是他記億的一部分,而是他本質的一部分。他走路的方式,甚至連他乞討的方式,都很像是一個國王。他會乞討,但那個樣子好像是他在加惠於你,他看的方式就好像他藉著乞討在加惠於你。他走路的方式具有國王的風範:他的衣服破舊不堪,但那些衣服仍然是他當王子的時候所穿的衣服。他是骯髒的、不乾淨的,但是你可以看到有一張漂亮的臉隱藏在那些污垢底下。他的眼晴,雖然他是一個乞丐,他的眼晴仍然帶著同樣的自我、同樣的驕傲。在心理上、在意識上,他已經忘記了,但是在無意識的層面,他仍然是一個國王,一個偉大國王的嗣子。

  國王的大臣認出了他。當他認出他的時候,他正在乞討。有一些人在樹下玩牌,他就在那裡乞討。那是一個夏天的下午,非常熱,他沒有穿鞋子,他在流汗,他在乞討幾分錢,說:「請給我一些東西,我已經餓兩天了。」那個大臣認出了他,因此就停下了他的馬車。那個大臣從車上下來,向那個兒子頂禮,那個兒子看著他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個大臣說:「你父王叫你回去,他已經原諒你了。」就在那一瞬間,那個乞丐消失了。不需要做什麼,就在那一瞬間,就在那個認知:「我父親叫我回去,我已經被原諒了!」當中,那個乞丐消失了。那些衣服是一樣的,那個人也還是很髒,但每一件事都改變了,在他的身上呈現出滎耀和光,有一種不同的氛圍圚繞著他。

  他命令那個大臣;乞討消失了。他說:「先到巿場上,為我買鞋子和衣服,然後安排讓我洗一個好澡。」他坐上了馬車,說:「帶我到鎮上最好的旅館!」那個大臣必須用走路的跟隨著馬車。

  這是一個蘇菲的故事,這也是你的情況:一旦你被父親所認出,被神所認出,你的乞討就消失了,突然間,就在那個瞬間!什麼事都不必做,因為你一直都一樣,只是那個認同變得不對,只是在頭腦膚淺的部分你變成了其他的東西,在內在深處你仍然是神的兒子。

  但是唯有當你知道你自己,這件事才會發生,然後整個宇宙都會知道你、認出你。耶穌說:

  但是如果你不知道你自己,那麼你將會處於貧困之中,你就是貧困。

  今天到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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