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菜種子(耶穌說)
第十二章 出來,我將顯示給你看
耶穌告訴他的門徒說:對我作一個比較,告訴我,我像誰。
塞門.彼得告訴他:你就像是一個正直的天使。
馬太告訴他:你就像是一個具有了解性的智者。
湯瑪斯告訴他:師父,我的嘴巴沒有能力講出你像誰。
耶穌說:我不是你們的師父,因為你們已經喝醉酒了,你們喝了那個發泡的泉水而醉,那是我已經超越的。
然後他選了他,他縮回,他對他講了三句話。
當湯瑪斯去到他的同伴那裡,他們問他:耶穌對你說了些什麼?
湯瑪斯告訴他們:如果我講出他告訴我的一句話,你們將會拿起石頭丟向我,然後火將會從石頭產生出來,把你們燒光。
每當有一個像耶穌或佛陀這樣的人出現,你們就會試圖以各種可能的方式逃離他,因為他對你們來講就像是一個死亡。當然,你對於你的逃離會作出合理化的解釋,你會找出很好的理由來解釋你為什麼逃離。你會在你的頭腦裡爭論:「那個人不是一個基督,那個人還沒有成道。」你會找出那個人的錯誤,這樣你才會覺得自在,你會避開那個人。跟他面對面遭遇是危險的,因為他能夠看穿你,你在他的眼光之下是透明的,你會無所遁形,你無法隱藏你的虛假,在他面前,你就像是一本打開來的書。
你在一生當中都一直在隱藏,你一生都過著一種虛假的、不真實的生活,你一直都生活在謊言之中,他將會看穿你。在他面前,你將會變成一片顫抖的葉子:在他面前,你將會被縮減到只剩下你的真理:在他面前,你無法操作你虛假的形象,他會毀掉你虛假的形象,所以只有那些非常勇敢的人能夠接近一個耶穌。要接近像耶穌這樣的人需要最大的勇氣,那意味著你已經準備好要跳進深淵,你已經準備好要失去你自己。
跟著耶穌走在那個未知的不安全之中,走在那個沒有地圖而且看不到對岸的海洋,需要非常大的勇氣。這就是難題之所在:很少人會跟隨耶穌。那些逃離的人將會想念他,他們將會錯過他們自己生命的意義,因為在內在深處,當你試著逃離耶穌,你就是試著處理你自己的真理。他只不過是你的未來——你是一顆種子,他是那棵樹:他已經開花了,他是你的未來,他是你的可能性。逃離他,你就是逃離你自己最終的可能性。
但是那些靠近他的人,就只是靠近他也不見得就是真的跟他相遇。那些逃離的人,他們既然已經逃離,那就結束了!但是那些接近他的人,即使跟他生活得很接近也可能避開他,因為他們可能是為了錯誤的理由來接近他。所以,在幾千人當中,就只有很少數的人會選擇他,而那些少數選擇他的人,他們也並非全部都是為了正確的理由來跟他在一起的。那些因為錯誤的理由而跟他在一起的人也會錯過他。
你可能會為了錯誤的理由而跟一個成道的人在一起。找出你追尋的理由:你為什麼會去找一個師父?那個真正的原因是什麼?你是在找尋真理嗎?很少有一個人是在找尋真理的。你或許是在找尋快樂,但不是真理。當真理被達成的時候,快樂才會發生,但是如果你是在找尋快樂,你就無法達成真理,因為快樂是一個副產品,你無法直接達成它,沒有一條路可以直通它,它必須經由真理。如果你達到那個真實的,快樂就會發生,它是一個影子,它跟著真理一起出現。但是如果你找尋快樂,那麼快樂是不可能的,同時真理也會被錯過。
在一百個求道者裡面,有九十九個是在找尋快樂。他們在受苦,他們的生命是悲慘的、痛苦的,所以他們在尋求解藥,他們在找尋與之相反的東西。跟一個耶穌或一個佛陀在一起,你還一直在找尋快樂,那麼你一定會再度錯過他,因為你的眼晴是閉起來的。快樂永遠不能成為目標,它會被達成,它會自勳來臨,你不需要去擔心它。它一直都是一個副產品,你只要把樹木照顧好,花朵自然會出現。你不需要直接去找花朵,如果你這樣做,你將會錯過。如果你去找尋花朵,你將會錯過,但是如果你把樹木照顧好,到了適當的季節,花朵自然會綻放,你不需要擔心,甚至不需要去想它。
在日常生活當中其實你也會有這樣的經驗,但是你從來沒有去深入那個經驗。每當你是快樂的……你曾經快樂幾個片刻;很難找到一個不曾快樂幾個片刻的人,因為如果你不曾快樂幾個片刻,如果你從來沒有嘗過快樂,那麼你就無法找尋它。那麼你為什麼要找尋快樂?如果沒有嘗過它,你怎麼可能使它成為一個目標?你曾經嘗過它,它是短暫的,只是一個瞥見,然後就再度變黑暗;只是一個瞥見,然後就再度變成痛苦:早晨只是出現一下子,然後就再度變成午夜。你曾經嘗過它,但是你並沒有進入它。它是怎麼發生的?試著來進入它。
每當你覺得快樂,你並沒有在找尋它,那是關於快樂的第一件基本的事:它會發生在當你在找尋其他事情的時候。比方說,你聽過阿基米德的故事:他在找尋一個科學的真理。他很努力工作,並且作了很多實驗,同時又思考了很多個畫夜,他完全忘了自己,然後有一天,當他躺在浴缸裡,它就突然發生了,它浮現了……他達成了。他當時是光著身子的,但是他忘了他是光著身子的。
當你很快樂的時候,你會忘了你自己,如果你無法忘記你自己,那麼你並不是真的快樂。快樂意味著你已經不復存在,它只有在你不存在的時候才會發生。
那個難題被解決了,整個緊張都被釋放了,阿基米德跑到街上大喊:「我找到了!我找到了!」人們以為他發瘋了,他們一直在懷疑這個人,這個阿基米德,現在他們的懷疑被證明是正確的。「用太多思想是不好的」——他們一直都持這種看法,而這個人想太多了,現在他已經發瘋了,而且又在街上哭喊著:「我找到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在那個片刻,他是多麼地狂喜!而它並不是一個最終的真理,它只是一個平常的難題!現在它是很普通的——一旦被發現,科學真理就變成普通的。但是他發現了它,在那個發現的片刻,所有的緊張都釋放了,他覺得很高興、很狂喜,所以他忘了自己。每當你是快樂的,第一件基本上要記住的事就是:你在找尋其他的東西,而不是在找尋快樂。如果你直接找尋快樂,你將會永遠永遠錯過它。它是一項副產品:你在找尋其他的東西,然後那個其他的東西被發現了。那個發現使你覺得很滿足,所以整個努力都放鬆下來,整個緊張都消失了,你覺得很自在、很平和,處於一種休息狀態,就在那個時候,你覺得充滿了快樂,快樂是一項副產品。
第二件要記住的事是:如果你去找尋它,你怎麼可能失去你自己?那個找尋者永遠不可能失去他自己,那個自我仍然會在,你仍然保持是一個有關的點。每當快樂發生,你是不存在的。回憶一下你快樂的片刻:你並不在那裡。它可能是發生在很深的愛當中,或是發生在當你發現什麼的時候,或是發生在當你在玩牌的時候,但那都是當你極度失去你自己的時候……突然間,那個快樂就湧現了!任何事都可能引發它,但是直接找尋是危險的,因為你將會錯過它。
如果你去到一個師父那裡是為了要找尋快樂,那麼你就是為了錯誤的理由來接近他,那麼你會保持隱藏在你錯誤的理由裡面。你在身體上會保持封閉,然後心靈上會有一個很大的距離。你的眼晴是瞎的,你將無法知道這個人,不管他是耶穌或佛陀。它是不可能的,因為你的眼裡充滿著錯誤的目標。
或者你甚至不是在找尋快樂,還有甚至更低的目標。你接近一個師父或許是想要得到權力,或是想要求得神通,或是想要求得一個更大的自我,那麼你將會完全錯過他。有更低的目標,那個目標越低,錯過的可能性就越高,因為你會更盲目。你接近他可能只是為了一般的理由,比方說找尋健康。你生病了,耶穌能夠治好你,或者你很窮,耶穌能夠給你錢——他的祝福對你來講將會變成錢,或者你沒有小孩,而他可以給你一個小孩。
那個目標越低,你就越會錯過,因為那個目標越低,你就越處於深處的山谷,而耶穌存在於山頂上,那個距離會變得越來越大。有很多人逃離了,但是那些接近的人也不是全部都真的接近,只有一種人是為了正確的理由而接近的,而那個正確的理由就是真理,但是為什麼他們從來不找尋它?
真理似乎非常赤裸、非常乾枯,似乎沒有動力去找尋它。快樂似乎比較有價值,而如果我堅持:「找尋真理,快樂就會以副產品的形式出現。」你或許甚至會同意找尋真理,因為想要得到快樂的副產品。但是這樣的話,你還是在找尋快樂。如果你知道要找尋快樂必須追尋真理,你可能會開始去找尋真理,但你並不是在找尋真理,你的頭腦還是把焦點放在快樂,但是把焦點放在快樂是錯誤的。
唯有當你是一個真理的追求者,你才能夠接近耶穌、佛陀、和查拉圖斯特,否則你永遠無法接近。為了任何其他的理由,你可能在身體上會跟他們接近,但是就心靈上而言,你可能是離得非常非常遠——你們之間有很大的距離存在。
現在讓我們來看一下耶穌的話語:
耶穌告訴他的門徒說:對我作一個比較,告訴我,我像誰。
為什麼耶穌會問這個問題?難道他沒有覺知到他是誰嗎?他難道需要透過他的門徒來知道他是誰嗎?為什麼他想要透過他的門徒來知道他是誰?因為任何他們所說的將會顯示出為什麼他們要接近耶穌。你會按照你的慾望來創造出你師父的形象。如果你接近耶穌是因為你生病,那麼耶穌將會成為治療者。你會透過你的慾望來看,你會投射你的慾望。如果你在那裡是為了要追尋權力,那麼耶穌是全能的,是最有力量的,因為唯有當他是最強而有力的,他才能夠將它給你。如果你在找尋不朽,如果你在找尋一種不會死的狀態,如果你在害怕死亡,那麼耶穌的形象將會反映出你的找尋。
為什麼耶穌要問他的門徒說:「請告訴我,我是誰?」他之所以這樣問只是為了要知道他們在投射什麼。如果你投射任何東西,你將會錯過,因為要知道耶穌或佛陀需要沒有投射的眼睛。你不可以投射任何東西,你必須只看事實。耶穌是一個事實,是世界上最活生生的事實。直接看他,立即地看他,不要將你的慾望帶進來,不要使耶穌成為一個銀幕,否則當你看的時候你將只會看到你自己慾望的反映。
耶穌告訴他的門徒說:對我作一個比較,告訴我,我像誰。
塞門.彼得告訴他:你就像是一個正直的天使。
這個人一定是一個道德家,一個清教徒。這個人一定對他的不道德感到有罪惡感,因為任何你對別人所說的從來不會顯示出任何關於別人的事,它只是顯示出關於你自己的事。任何你所判斷的並不是對別人的判斷,它是對你自己的判斷。
耶穌一再一再地說:「不要判斷別人!」因為你所有的判斷都將會是錯誤的——「你」將會在那裡。一個賊對你來講是一個罪人,為什麼?因為你非常執著於你的私人財產。它並不是顯示出任何關於那個賊的事,它只是顯示出你的佔有。
我聽說有一個英國人過世,然後他去到地獄,魔鬼問他說:「你喜歡哪一個地獄?……因為我們這裡有各種地獄:英國的、德國的、中國的、蘇聯的、和印度的……」
那個英國人說:「當然是印度的!」
那個魔鬼感到很困惑,他說:「你看起來好像是一個英國人,你為什麼選擇印度的?」
他說:「我是一個英國人,但是我曾經在印度,我知道得很清楚,在印度的監獄,那個熱器無法運作!」
你的頭腦會累積經驗,任何你對天堂、地獄、或別人所說的都是根據你的經驗在說,是你被反映在你所說的每一句話裡。
這個塞門.彼得說:「你就像是一個正直的天使。」
他在說兩件事:首先,「正直的」——他一定一直都在害怕錯誤,他一定一直都在害怕罪惡,他一定一直都在害怕不道德,然後他將它的反面投射在耶穌身上——那就是為什麼他跟耶穌在一起。
記住一件事:相反的東西會互相吸引。如果你是一個男人,你會被女人所吸引——那就是麻煩!因為她是相反的東西,所以她會有吸引力。但是跟一個女人生活在一起是困難的,因為她是那個相反之物。這就是為什麼會有婚姻的痛苦產生,它是從相反之物的吸引開始的,但是當你必須跟相反的東西生活在一起,那麼就會有麻煩,因為在每一方面,她都是相反的。她的邏輯跟你的邏輯截然不同。一個男人從來無法了解一個女人。不可能了解她,因為男人的思考像男人,女人的思考像女人,他們有不同的層面。女人比較直覺:她是不合邏輯的,她會一下子跳到結論,而且她幾乎一直都是對的!那會產生更多的困難。她無法說服你,對於任何她所說的事,她無法說服你,因為對於它,她是沒有邏輯的,但是她有洞見,她立刻可以看到。
有一次木拉那斯魯丁在一個法律的案子裡陷入困難。他往周遭一看,旁邊坐著十二個女陪審員。他告訴法官:「我承認,……因為我在家裡騙不過一個女人,所以現在陪審團裡面有十二個女人——不可能!我有犯這個罪,懲罰我吧!」
每一位先生都知道很難欺騙一個女人,不論你怎麼計劃,當你回到家,每一件事都會弄錯。太太就是能夠抓出你的毛病,她會剛好擊中你的要害。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運作的,她的運作方式是不同的。
一個女人從來無法了解一個男人,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們互相吸引,因為只有奧秘會吸引,但是跟一個你不了解的人生活在一起一定會產生困難,所以會有吵架。所以每當有愛,就會有持續的吵架發生,每一個片刻都會有吵架。
相反之物會互相吸引,如果你是一個貪婪的人,你將會被一個已經拋棄一切的人所吸引:如果你是一個貪婪的人,你將會去找一個已經拋棄一切的聖人。這是非常困難的,因為這會產生很多麻煩。
注意看印度的耆那教教徒,他們是最富有的,如果沒有貪婪,財富不會跟著你,你必須是貪婪的——但是他們崇拜那些拋棄一切的聖人。他們甚至不允許他們的聖人穿衣服,不,那也是不被允許的。真正的耆那教聖人是裸體的,什麼東西都沒有,甚至連衣服也沒有。他只擁有他的身體,就這樣而已。他必須將他的食物拿在他的手中:他一天只能吃一餐,不能吃兩餐。他睡在地上,天空是他唯一的覆蓋,天空是他唯一的房子,唯一的屋頂。但是為什麼會有這個現象?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穆罕默德談論和平,「伊斯蘭教」(Islam)這個字就是意味著和平。但是注意看回教徙,他們是世界上最暴力的人。他們為什麼會被穆罕默德所吸引,被和平的宗教所吸引?因為相反的東西會吸引。相反的東西一直都會吸引,因為這就是性的基本模式,這個性的基本模式在每一個地方都跟隨著你,不論你做什麼。
這個塞門.彼得告訴耶穌:你就像是一個正直的天使。這個人一定對他的不道德覺得有罪惡感,不管他是對或錯,他都覺得有罪惡感。他被耶穌所吸引,因為耶穌看起來好像是一個天使——很純潔、很天真,他從來沒有犯過罪。那就是為什麼基督徒一直堅持,他是由一個處女的母親所生下來的,那是荒謬的!為什麼他們堅持說他是由一個處女的母親所生下來的?因為性看起來是不道德的。如果你是由不道德所生出來的,你怎麼可能變成完全道德的?不可能!如果那個源頭已經被毒化了,那麼你怎麼可能成為道德的?你可以嘗試,但是你永遠無法完美。那個不道德必須在最源頭的部分就被切除,因此他們堅持耶穌是由一個處女的母親所生下來的。
沒有人是由一個處女的母親所生下來的,那是完全錯誤的,它不可能發生!但是他們堅持,他們依靠它。如果在最後,它被證明耶穌有一個父親,那麼基督徒將會捨棄他,他們將會立刻逃離:「這個人就跟我們一樣!我們是不道德的,我們在罪惡裡面誕生,如果他也是在罪惡裡面誕生,那麼那有什麼差別?」
你就像是一個正直的天使。
天使是絕對完美,完全純潔和天真的象徵。這顯示出關於塞門.彼得的一些事。塞門.彼得變成了整個基督教會的礎石,因此基督教會都一直在關心什麼是道德的,什麼是不道德的。整個教會都變成一個道德律,而不是一個宗教。這個塞門.彼得就是根本的原因:他創造出罪惡感,因為每當你太顧慮到什麼是錯的,什麼是對的,你就會變得有罪惡感,因為生命是不知道對錯的。
生命是完全非道德的,它既不是道德的,也不是不道德的,它是非道德的。它對於什麼是錯的,什麼是對的根本不知道。它會走向兩個方向,它是兩個在一起。一條河氾濫,你要怎麼說它,它是道德的或是不道德的?有好幾千個村莊被淹沒了,有好幾百個人死掉了,有好幾千人變得無家可歸,你要怎麼說這條氾濫的河流,你會說它是不好的嗎?不,你不會使用那句話,因為你了解河流不知道什麼是好的,什麼是壞的。神存在於河流裡就好像它存在於你裡面一樣。有一棵樹倒下來,壓死在旁邊靜心的一個聖人,你要怎麼說這棵樹,你要說它是一個罪人或是一個謀殺者嗎?這棵樹必須被帶到法庭去嗎?不,你只會說:「這是一棵樹,我們的道德律——有罪或沒有罪——並不適用於這棵樹。」
道德律是人所創造出來的,神似乎是非道德的,整個存在都是非道德的。非道德意味著兩者都不是,或者兩者都是。但是如果你帶著道德的態度去到耶穌那裡,你將會錯過他。聖彼得這個人,他在找尋一個聖人,而不是一個聖賢。
這就是一個聖人和一個聖賢之間的差別:一個聖賢跟生命一樣是非道德的,他已經變成跟生命合而為一,他不以相反兩極來思考:一個聖人選擇了對的,而拒絕了那個錯的,他是半活的,他並沒有接受生命的全部。一個聖人的確不是具有宗教性的,因為一個宗教人士會按照生命本然的樣子來接受它。他不會拒絕,因為不論你拒絕什麼,你都是拒絕神,然後你會試圖去證明你比神更好。看!神創造出性,否則性是由誰創造的?而你拒絕它。那麼你可能會變成一個聖人,但是你的聖人風範將只是道德的,它不可能是宗教的。
印度人了解它了解得非常清楚。如果你回到吠陀經的時代,那個時候的修行師父通常過著非常平凡的生活:他們會有太太和小孩,他們是持家的人,他們並沒有棄俗。棄俗是耆那教教徒和佛教徒在做的事,印度教教徒的修行師父一直都過著非常平凡的生活,因為他們知道生命必須全部被接受,不需要拒絕任何柬西,每一樣東西都必須被接受。這就是有神論真正的意思:阿斯提卡(Astika)意味著一個對生命的全部說「是」的人,他不是一個說「不」的人。
這個聖彼得可以變成一個好的教士,他可以變成一個聖人,但是他不可能成為一個聖賢。他有他自己的觀念,那是他來找耶穌的理由。
當你充滿著太多道德的觀念,你會怎麼做?你會譴責你自己,因為有一些事沒有辦法因為你說它是錯的,它就會消失,它們仍然會存在。這個人將會被女人所吸引,她們是美的,慾望是存在的,它是神的禮物。它深藏在你的每一個細胞裡。科學家說,身體裡面有七千萬個細胞,每一個細胞都含有性的本質,你的整個身體是一個性的現象!不論你做什麼——你可以閉起你的眼睛,你可以逃到喜馬拉雅山上去,但是美一直都會吸引著你。
一朵花看起來非常美,你是否曾經觀察過?那也是性的。早晨在聖人的茅屋或隱居的地方附近唱歌的小鳥看起來很美,但是你是否曾經觀察過,這個小鳥的歌唱也是一種性的邀請?牠在邀請伴侶、找尋伴侶和愛人。一朵花是什麼?一朵花是一個性的現象,一朵花只是一個詭計,因為樹木不能動,它的性細胞必須由蜜蜂、蝴蝶、和其他的昆蟲來帶到其他的樹木。記住,有母的樹和公的樹,它們是無法動的,因為它們根植於大地。花朵是吸引蜜蜂、蝴蝶、和其他昆蟲的一個詭計:牠們會來到花朵上面,那些性的種子將會被蜜蜂帶走,然後牠們將會去到母樹那裡,然後那些種子將會掉在那裡。
有美的地方就有性,整個生命是一個性的現象,你能怎麼辦呢?你可以拒絕它,那是你可以決定的,但是當你拒絕,你就會覺得有罪惡感,因為在內在深處那個被壓抑的東西仍然存在。你持續地覺得有罪惡感,覺得有一些事是錯的。帶著罪惡感,你是無法快樂的,記住,你無法帶著罪惡感跳舞。罪惡感會使你癱瘓:不論你去到哪裡,你都無法笑,你無法在狂喜中行動,因為你將會一直害怕那個被壓抑的。
如果你唱歌、跳舞,如果你覺得很喜樂,那麼那些祓壓抑的柬西要怎麼辦?它可能會浮上來,所以你必須經常看著。你變成一個警衛,而不是你生命的主人,不是你生命的享受者,你變成只是一個警衛,然後整個事情都會變得很醜,因為會有衝突,持續的衝突。在內在的衝突和奮鬥當中,你的能量就會散發掉。這種人,這種壓抑他自己本性的人,將會一直帶著譴責的眼光來看別人,它一定會這樣。
很難跟一個道德主義者生活在一起,因為他的眼晴會一直譴責你:因為你喝茶,所以你是錯的。你有喝茶嗎?那麼你將會被丟進地獄,你不可以喝茶。
事實上,任何能夠給你任何享受的東西……在甘地的社區裡,你不可以嚐食物的美味——阿斯瓦德,不嚐滋味,是必須被遵循的原則,你可以吃東西,但是你不可以嚐它的滋味。
為什麼?為什麼要反對嚐滋味?因為嚐滋味是享受,而聖人是反對享受的。你無法找到一個聖人是會笑或微笑的,不可能。他看起來很悲傷,一直都在譴責他自己或別人,他的整個生命是病態的,他無法快樂。
這個塞門.彼得是象徵性的,他說:你就像是一個正直的天使。他是在說:「我來找你,因為你是純潔的,是由一個處女的母親所生下來的,從來沒有結過婚,從來沒有享受過生活,從來沒有真正生活過。你是純潔的,所以我把你看成就像是一個天使。」
馬太告訴他:你就像是一個具有了解性的智者。
這個馬太並不是在找尋道德律,這個馬太是在找尋知識,他是比較科學的。耶穌看起來好像是一個具有了解性的人,他認為他可以從這個人身上得到一些關於生命奧秘的線索:「這個人攜帶著某些鑰匙,他知道,我可以從他那裡獲得一些訊息。」馬太在找尋知識。
但是當你來找耶穌或是像耶穌這樣的人,不要來找尋知識。耶穌看起來好像是一個智者,因為任何他所說的話都能夠直接擊中,任何他所說的話聽起來都是真的,任何他所說的話都非常有意義,但是你太注意他的話語了,而沒有注意他的本質。這個馬太是一個博學家,一個學者,他在找尋原則、理論、系統、和哲學。如果你帶著這樣的頭腦來找耶穌,你將會錯過他,因為耶穌並不是一個攻於知識的人,他是一偭本性開花的人,這兩者有什麼差別?
知識是廣淺的、借來的、死的,而這個人是活生生的,絕對地活生生!這個人並沒有從任何人那裡借來任何東西,他是自己了解的。他可以跟你分享他的本性,而如果你只是從他身上帶走話語,那麼你是愚蠢的。這個話語可以在書上找到,不需要來找耶穌。一個圖書館可能還會更好,圖書館裡面有更多好幾個世紀所累積下來的知識。
你來找這個人其實是可以讓你內在本質的渴望得到舒解,但你就只是帶走那些話語。你來到一個國王的面前,他說:「要求,你將會被給予。」然後你就只是要求一片麵包就高高興興地走開了。整個王國都在你的腳邊,只要你要求,但你卻只是帶走話語,你卻只是學到理論,而變成一個神學家。這個馬太是基督教最根本的神學家。
然後整個教會就糾纏在這兩件事上面,那就是為什麼這兩件事被提到。彼得變成教會的道德律和反對性的基礎,而且他持續地成為基礎。馬太變成了神學的基礎,他也是持續地成為基礎。基督教涉入了這兩件事,根本就不是涉入基督,他們涉入了道德律——什麼是錯的,什麼是對的,同時涉入了神學——關於神的理論。神學意味著關於神的理論,但是事實上不可能有關於神的理論。
神並不是一個理論,它並不是一個可以被證明或是可以被反證的假設,你無法爭辯它。當耶穌在那裡,你本來是可以碰到神的,神就在那裡,祂穿透了這個人,但是找尋知識是一個障礙。你不應該向耶穌要求知識,你必須要求本性,但搜集知識是比較容易的,因為你不需要蛻變你自己,你只要聽取那些話語,然後將它們搜集起來,你不需要蛻變。但是如果你要求本性,那麼你就必須成為寧靜的,那麼你就必須處於很深的靜心之中,那麼你就必須變成只是一個寧靜、一個「在」,唯有如此,耶穌才能夠將他的本性倒進你裡面。
這個馬太告訴他說:你就像是一個具有了解性的智者。
耶穌並不是一個智者,他就是智慧本身,而不是一個智者,因為你可以是聰明的,但是沒有成道。馬奴(Manu)是一個智者,但是沒有成道。佛陀是成道的,老子是成道的,他們的智慧來自一個完全不同的源頭。他們已經到達了生命的最核心,他們已經真的知道了。他們的知識並不是透過理智,他們的知識是透過本性。那就是為什麼我說耶穌是一個達成本性的人,而不是一個擁有知識的人。
智慧可以透過經驗來搜集——任何一個老年人都可以變聰明,即使一個愚蠢的人也可以變聰明,因為他們說,如果你持續你的愚蠢,你將會變聰明。只要時間就能夠給你智慧,只要去經歷生活,犯錯,走入歧途,然後再回來,就可以得到很多經驗,你就會變聰明。
耶穌的聰明並不屬於那一種,他並不是一個老年人,他只有三十歲,他是一個非常年輕的人,他事實上並沒有很多生活上的經驗,他的聰明不屬於那一種,但是他的確知道某些事,某些生命中非常基本的事。他並沒有在生命之樹的枝葉上遊走,他已經到達了那個根,這是完全不同的一回事。馬太會錯過它,他會搜集註解,他會搜集任何耶穌所說的話,他會從它創造出一個福音,他會編織理論。這兩個人都完全錯過他。
湯瑪斯,第三個,他是報導這些言論的,他是耶穌最親近的門徒。但是他的言論並沒有被包含在聖經裡,因為耶穌和他最親近的門徒必須被排除,他們是危險的。
湯瑪斯告訴他:主人,我的嘴巴沒有能力講出你像誰。
不可能說,你是那麼多東西,你是那麼地多,你是那麼地洋溢,那麼地多層面,光靠我的嘴巴是無法說出它的。我無法說什麼,話語是不夠的,我無法拿你跟任何人相比,你是不能比較的。任何我所說的都將會是錯的,因為它將會是不夠的,話語非常狹窄,而你是那麼地浩瀚!」
所以湯瑪斯說:主人,我的嘴巴沒有能力講出你像誰。「不!不可能!我無法說什麼,因為它是不可能被說的。你無法被限制在話語裡面,你是無法被表達的!」湯瑪斯的說法是最接近的,但即使是最接近的也是離得很遠,那個空隙是存在的。
菩提達摩也有一個類似的故事。他生活在中國九年,他教導人們,有很多人跟著他靜心,有很多人變得越來越接近,當他要離開的時候,他要求他的四個門徙談論關於達摩(道)的事,談論關於真理的事。前面三個人就跟耶穌的這三個門徒一樣:塞門.彼得,一個重視道德律的人——最膚淺的;然後馬太,一個找尋知識的人,比塞門更深一點,但還是離得很遠;然後湯瑪斯,他說:「我沒有辦法說什麼。」
但是菩提達摩比耶穌更幸運,因為第四個人真的保持沈默,他甚至沒有說:「我沒有辦法說什麼。」……因為當你說「我沒有辦法說什麼」,你已經說了一些東西,這是必須加以了解的。第四個人完全保持沈默。他只是注視著菩提達摩的眼睛,拜倒在他的腳下,然後菩提達摩說:「你們其中之一有我的骨頭,另外一個有我的肉,再另外一個有我的血液,而你有我的骨髓。」這第四個人甚至沒有說出湯瑪斯所說的。他是最接近的,他變成了骨髓。
耶穌並沒有那麼幸運。這是有原因的:那個環境並沒有那麼好,那個情況是完全不同的。中國曾經知道過老子,但是猶太人從來不曾知道過像老子這樣的人。老子創造出那個土地,讓佛陀的種子能夠發芽發得很好。當菩提達摩去到中國,那個土地已經準備好了,它已經被老子和莊子灌溉過,這是非常稀有的現象!然後佛陀的種子被菩提達摩所攜帶,它開花開得很美。耶穌並沒有那麼幸運,那個土地並沒有準備好。在猶太文化裡面有一些先知,但是並沒有像老子和莊子這樣的聖賢。有一些聖人,所以有像塞門.彼得這樣的人;也有一些道德家,因為摩西將道德律放在猶太文化的基礎:十誡——它們是基礎。
有像塞門.彼得這一類的人,因為沒有一樣東西的存在是沒有原因的,沒有一樣東西的存在是沒有長久傳統的。一個塞門.彼得並非只是一個意外事件,在他的背後需要一個很長的歷史。摩西是最深的原因,是塞門.彼得出現的根:十誡——面對世界和面對生命的道德態度。但是並沒有像老子這樣的人說:「所有的區分都是虛假的,當你說『這是好的,那是壞的』,你已經將生命分裂,而且扼殺了它。」……他是一個贊成整體而不贊成分裂的人。菩提達摩是幸運的,那就是為什麼他有四個門徒而不是三個的理由。
在猶太文化裡,最多只能有像湯瑪斯這樣的人。注意看湯瑪斯的現象,他是在說什麼——這是最基本的難題之一。有一些人說「關於神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但是當他們這樣說,他們就已經說了些什麼。即使當你說「關於神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你也已經說了些什麼。如果你是正確的,那麼你已經犯了一個錯誤。如果你是正確的——沒有什麼可以說的,那麼這句話也不應該說,你必須完全保持沈默。你已經創造出一個兩難式:就一方面而言,你說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但是如果能夠說這麼多,那麼為什麼不能再多說一點?到底有什麼困難?如果能夠說這麼多,那麼為什麼不能再說更多?如果能夠說出一些,那麼就可能說得更多。
那就是為什麼佛陀完全保持沈默,他甚至不會說:「關於神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他甚至連這個都不會說。你問關於神的事,然後他就會談論其他的事。你問關於神的事,他不會聽,就好像你沒有問一樣,他會拋開那個主題,然後談其他的事。他甚至不會說「沒有什麼可以說的」,因為這是荒謬的,如果真的沒有什麼可以說,那麼你為什麼要說它?即使我們所說的是否定的。不僅正向的主張是主張,負向的主張也是主張。
你說:「神沒有形式。」你是意味著什麼?你曾經知道過祂嗎?你是否知道祂知道得很徹底,所以你能夠說「祂沒有形式」?如果你知道祂知道得很徹底,那麼祂是有形式的。比方說,你說這個海洋無法被衡量,它非常深,它無法被衡量,那麼就只有兩個可能性:或者是你量過它,因為唯有如此,你才能夠說它非常深,它無法被衡量,或者如果你沒有量過它,你怎麼能夠說它非常深,它無法被衡量?即使再深也是能夠被衡量的,它一定是如此,它不可能是不能被衡量的。不論它有多深,它都是可以被衡量的。
當你說「神沒有形式」,你有去到祂的極限而看到沒有形式嗎?因為你有去到祂的極限,所以祂是有形式的。如果你沒有去到祂的極限,那麼就不要說祂是無形的,因為祂可能有形式。唯有當你去到極限,你才能夠知道。所以那些真正在無意中碰到神的人——它是一種偶遇——那些在無意中掉進祂裡面的人,將不會說什麼,甚至不會說祂是無形的,因為這是矛盾的。
這個世紀最敏銳的邏輯家之一,維根斯坦,寫出了一個很美的句子。在他的那一本「邏輯哲學論」裡面有很多很美的陳述。這是最好的:他說:「對於那個無法被說的,什麼都不應該說,如果關於一樣東西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一個人必須保持沈默。」
湯瑪斯最接近,但還是離得很遠,他仍然試圖要說,試圖要表達那個不能表達的。
湯瑪斯告訴他:師父,我的嘴巴沒有能力講出你像誰。
耶穌說:我不是你們的師父……因為沒有人了解我,所以我怎麼可能是你們的師父?
唯有當你了解,你才能夠成為一個門徒:唯有當你了解,你才能夠進入廟裡:唯有當你了解,你才能夠進入到師父的本質。
耶穌說:我不是你們的師父……
他對他們三個人說:我不是你們的師父。湯瑪斯是最接近的,但還是錯過了。他是最好的,但還是不完美,只是接近最好的。他是比較接近的,但還是有一個障礙:他仍然相信話語,因為他試圖表達那個不能被表達的。
我不是你們的師父,因為你們已經喝醉酒了,你們喝了那個發泡的泉水而醉,那是我已經超越的。
在此他陳述了一個非常深奧的真理,他是在說:「你們三個人都是從頭腦來談論——那個發泡的泉水,那是我已經超越的。你們仍然從頭腦來談論:其中一個是透過道德家的頭腦來談論,另外一個是透過神學的頭腦來談論,第三個是透過神秘的頭腦來談論,但這些都還是頭腦的一部分。如果你們從頭腦來談論,那麼我不是你們的師父……因為整個著重點在於:要拋棄頭腦!」
那就是一個師父繼續在堅持的:拋棄頭腦!而你們卻在耍詭計:你們開始從同樣的頭腦來談論師父,那是他一直堅持要拋棄的。那就是為什麼我說菩提達摩是更幸運的:他有一個門徒真的完全保持沈默,一點都不回答。
還有一些更幸運的師父,其中一個就是臨濟襌師,他問了同樣的事情,因為事實上它是同一個故事一再一再地發生:佛陀和他的門徙,耶穌和他的門徒,菩提達摩和他的門徒,臨濟襌師和他的門徒——那個故事是一樣的,它不可能不同,因為那個關係是一樣的,那個現象是一樣的。臨濟襌師甚至更幸運,他的情況是怎麼樣呢?當他對他的大門徒說:「說一些關於真理的事。」那個門徒怎麼做你知道嗎?他的做法超出你的想像,他竟然打了他的師父一巴掌!師父笑了,他說:「對的,你做得很好,因為當那個問題是錯的,一個人怎麼能夠回答?」
這是最幸運的師父!當一個問題是錯的,你怎麼可能回答那個問題。那個門徒是在說:「不要那麼愚蠢,不要跟我玩把戲,不要讓我陷入困惑,不要把我丟進不合邏輯的荒謬裡,因為如果我回答,它將會是錯的,如果我不回答,那也是錯的——因為師父在問。如果我回答了,它將會是錯的,因為真理的本質就是它是不能被表達的:如果我沒有回答,那是沒有禮貌的——因為師父在問,我必須回答。」當他打了他的師父一巴掌,這就是他所說的。臨濟襌師笑了,他說:「對的!當一個門徒能夠摑師父,他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師父,那麼你可以去教別人。」
耶穌說:我不是你們的師父,因為你們已經喝醉酒了,你們喝了那個發泡的泉水而醉,那是我已經超越的。
你們都還是醉漢,因為頭腦的瘋狂而醉!頭腦是所有瘋狂的源頭——可能會有程度上的不同,但是每一個有頭腦的人都或多或少是瘋的,頭腦相當於瘋狂。你或許並不會太過份,你或許只是溫溫的瘋狂,你還沒有沸騰,還沒有蒸發,所以沒有人會想要把你送進瘋人院。你只是溫溫的瘋狂,可以控制的瘋狂,你可以工作,你可以過著一般的生活而將你的瘋狂隱藏在裡面。唯有當一個人超越了頭腦,他才能夠超越瘋狂。那就是為什麼耶穌說你是喝醉酒的……你們喝了那個發泡的泉水而醉,那是我已經超越的。你們三個人都是從頭腦在講話,你們並沒有真正看我,因為當你們真的看,那是沒有頭腦的。
不要帶著頭腦來找師父,那是愚蠢的,因為如果你帶著頭腦來找師父,你就無法接近他。你將無法跟師父交融,你將無法存在於他的「在」裡面,你將會充滿著你的頭腦,你將會醉在你的頭腦裡。當他在那裡的時候,你將會思考,頭腦會喋喋不休。在你的內在,那個頭腦會繼續繞來繞去,然後創造出一道牆,那麼耶穌就無法穿透你。
然後他選了湯瑪斯——因為他是最接近的、最好的;他縮回——進入單獨——他對他講了三句話。
當湯瑪斯去到他的同伴那裡,他們問他:耶穌對你說了些什麼?
他必須針對那個第二好的來做,因為沒有最好的。湯瑪斯被選擇了。他選擇了他,然後對他說了三句話。
當湯瑪斯去到他的同伴那裡,他們問他:耶穌對你說了些什麼?
他們仍然對耶穌所說的話有興趣,而不是對耶穌是什麼有興趣,他們仍然對知識和話語有興趣,而不是對本質有興趣。
湯瑪斯告訴他們:如果我講出他告訴我的一句話,你們將會拿起石頭丟向我,然後火將會從石頭產生出來,把你們燒光。
這是非常奧秘的,那三句話並沒有被記錄下來,湯瑪斯從來沒有告訴過其他的門徒關於那三句話是什麼。但是他給出了指示,因為當你還沒有準備好,就只能給予指示。如果你真的是一個發問者,那麼透過暗示,你就會達到那個奧秘。最後的奧秘無法被給予,你必須準備好來接受它。你越是準備好,它就越能夠被顯露。他給予暗示,所以首先讓我們試著來了解那些暗示。
如果我講出他告訴我的一句話,你們將會拿起石頭丟向我,然後火將會從石頭產生出來,把你們燒光。
他說了一件事:「只要我說了其中的一句話。」耶穌說了三句,但是「只要我說出其中的一句,你們將會立刻開始向我丟石頭。」他是意味著什麼?
很多人生活在謊言裡……每一個人都生活在謊言裡,因為謊言非常方便、舒適。真理是艱難的、不方便的,它會讓你流汗,它是不舒服的。謊言是方便的、舒適的,因為你可以自己編,自己發明。你可以編出你自己的謊言來適合你,但是你無法發明真理,這就是問題之所在,這就是困難之所在。
你可以發明謊言,你可以去到裁縫師那裡,叫他為你做一件衣服,就像你在做衣服一樣,你也可以做出謊言,你可以編出適合你的謊言,但是真理將不會適合你,你無法發明它,你必須去適應真理,你必須裁切你自己。真理無法像衣服一樣被剪裁,要適合真理,你必須改變。謊言是美的,因為你不需要改變,你只要改變謊言,它就能夠適合你。它是非常舒適的,它可以跟著你走,它從來不會強迫你改變,你可以保持停滯、不動。
謊言一直都會跟著你,從來不會反對你。而真理呢?真理才不管你,如果你想要成為真實的,你就必須改變你自己。真理無法被發明,它必須被發現,它早就已經在那裡了。那就是為什麼人們生活在謊言裡,因為你可以發明你自已的謊言。
每一個國家都有它自己的謊言,每一個種族都有它自己的謊言,每一個宗教、教會、廟宇、和古魯的社區都有它自己的謊言。它們非常舒適,它們緊跟著你,保護著你,使你跟真理隔絕。那就是為什麼,每當真理被說出來,你就會開始對那個說出它的人丟石頭,因為如果他是真實的,那麼你的整個生活都是虛假的。那是很難被接受的,你已經投資了那麼多在它裡面,你一直在為它生活,你的夢就是你所擁有的一切,你的謊言就是你所擁有的一切,然後突然跑出一個人,將真理丟出來……
所以就只有兩個可能性:或者是你準備好完全垮掉,或者你會對這個人丟石頭,因為對這個人丟石頭才不會讓他的真理來粉碎你的謊言,你可以再度在你的謊言裡面行勳。
心理學家了解到,人如果沒有謊言就無法生活。就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而言,他們是對的,剩下的百分之一我們可以不管,他們是例外。佛洛依德、容格、和阿德勒,所有這三個人類頭腦的偉大發現者都完全一致地同意一件事:就人現在的狀態,他沒有謊言無法生活,他需要謊言,它們就像食物一樣,是人的基本需要,甚至是比食物更基本的。你沒有食物也可以活三個月,但是沒有謊言的話,你甚至無法活過三秒鐘,它就好像呼吸一樣。
注意看你生活在哪一種謊言裡!每當有人支持你的謊言,使它看起來好像是一個真理,你就對他鞠躬致敬。你害怕死亡,所以你就相信靈魂是不朽的,那對你來講是一個謊言,因為你什麼都不知道,甚至連有關靈魂最簡單的事你都不知道,你不知道靈魂是否存在,但是你卻相信它是不朽的。當某人在爭論和證明靈魂是不朽的,你就對他鞠躬致敬,然後你會說:「這個人是知道的!」
他做了什麼?他只是支持了你的謊言,現在他給你的謊言注入了更多的生命。你仍然保持一樣,你並不知道靈魂是什麼,你也從來不想去知道它,但是那個謊言能夠幫助你去生活,如此一來你就不會害怕死亡,因為沒有死亡——靈魂是不朽的。
因此有一個非常奇怪的現象發生了:印度這個國家是世界上最膽怯的,否則這麼大的一個國家怎麼可能當奴隸當了好幾百年?而且是當像英國這個小種族的奴隸,英國甚至還沒有印度的一個省那麼大!五億人居然被三千萬人所奴役,這看起來是很不合邏輯的。但不管是誰來——匈奴人、蒙古人、土耳其人、或英國人,不管是誰來,印度人都一直準備要當奴隸,為什麼會那麼膽怯?而這些人就是所謂「知道自己的人」,他們說他們具有最根本的知識,他們知道靈魂是不朽的!
如果靈魂是不朽的,你怎麼可能成為一個懦夫?如果靈魂是不朽的,那麼沒有人能夠比你更勇敢,因為沒有什麼東西會死,即使當有人謀殺你,你也不會害怕,因為沒有什麼東西會死。但事實並不是這樣,事實剛好相反:靈魂是不朽的,但印度人是最大的懦夫。事實上,因為他們是懦夫,所以他們將他們的膽怯隱藏在靈魂不朽的哲學裡。他們並沒有真正知道這個不朽,佛陀可能知道,但這並不是一個可以傳授的知識。
「知道自己」是屬於個人的,沒有一個國家能夠佔有它,它不能夠變成一個傳承,它不是一個傳統。一個人知道,但是當那個人過世,那個知識就從世界上消失,它必須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發現,你無法使它成為一種佔有物。
這個國家是膽怯的,但是他們有一個很美的理論。他們非常害怕死亡,那是你無法想像的。甚至要征服埃弗勒斯峰也要由外國人來。印度人不會去管這件事,因為每一個人都會說:「你在做什麼蠢事?你在那裡能夠得到什麼?為什麼要使你自己陷入不必要的危險之中?」印度人一直都害怕危險,每當有危險,他們就不敢動,而這些人以為他們知道靈魂是不朽的。不!那是一個謊言!不僅它是不真實的,對你來講,它是一個謊言,你藉著它來保護你的膽怯。
看!印度是一個特殊的現象,注意看周遭,你在世界上的任何地方都無法找到比印度人更貪婪、更吝嗇的人,而他們說整個世界都是物質主義者,這是頭腦一個很美的詭計。他們是心靈主義者,而整個世界是物質主義者。每當他們在看一個西方人,在內在深處他們會說:「你們這些物質主義者!」但是你無法找到比印度人更物質主義的。他為錢在生活,一直想擁有更多,他不可能給出任何東西,他已經忘了如何給予,他執著於每一樣東西,但是他說整個世界都是物質主義者,而「我們是心靈主義者」——這是一個謊言,一個明顯的謊言,但是它被重複了很多次,所以它看起來好像是真理,事實上它是虛假的。
每一個人都會發明他自己的謊言。這些是公共的謊言,然後你會發明你自己私人的謊言,然後你會生活在那些謊言裡。就某方面而言,它們能夠幫助你,你也許是一個懦夫,但是你認為你自己是一個勇敢的人,你試著以一個勇敢的人來行動,那是有幫助的,因為如果你事實上是一個懦夫,而且你也覺得自已是一個儒夫,你在生活上可能會停止行動,你會說:「我是一個懦夫。」你會就這樣癱瘓在那裡。
所以心理學家說,如果沒有謊言,你無法生活——甚至連一個懦夫也能夠藉著謊言來行動。它幾乎都是這樣在發生:不論你是怎麼樣,你都會創造出與之相反的謊言,你會過度演出來使別人相信,也使你自己相信。你會過度演出它……一個懦夫會表現得很勇敢,他會變成一個蠻勇之徒,但他是一個懦夫,否則就不會這樣過度演出。即使在不需要行勳的時候,他也可能會衝進危險裡面,只是為了要秀給別人看,同時說服他自己說:「我不是一個懦夫。」但是在內在深處,他在害怕他的膽怯,因為害怕,所以他投射出相反的東西。
一個貪婪的人可能會拋棄世界而變成裸體的,只是要說服他自己說:「我不是貪婪的。」但這是不會有所幫助的,這是一個謊言。只是藉著將衣服丟掉,同時離開住家,你是無法離開貪婪的,因為貪婪並不是外在的,它並不是房子的一部分,它並不是你財富的一部分,它是「你」的一部分。不論你去到哪裡——裸體或穿衣服——都沒有什麼差別。現在貪婪試圖藉著過度演出、藉著走到那個拋棄一切的相反的極端來隱藏它自己。
一個不貪婪的人是不需要拋棄的,因為他不需要過度演出。一個沒有恐懼的人並不需要所謂的勇敢,因為他不需要過度演出。一個了解他自己本性的人既不會走到這個極端,也不會走到另外一個極端,他將會很平衡,他的生命將會是一個平衡。
你認為怎麼樣?一個佛在走路,然後一條蛇出現,他會怎麼做?他只會很單純地跳開!你要怎麼說他呢?一個懦夫或是一個勇敢的人?他就只是一個敏感的人,一個有了解的人。你會喜歡那個停留在那裡的人,不管那條蛇會怎麼樣,那條蛇甚至會咬他,他也會停留在那裡……你會說這個人很勇敢,但他是愚蠢的,而不是勇敢。在內在深處,他一定是一個懦夫為了要隱藏他的膽怯,所以他才停留在那裡。
但是如果佛陀跳離那條蛇,你將會覺得:「我所跟隨的這個人到底是哪一種人?這是一種懦夫的行為!」但他並不是一個懦夫。當一條蛇在那裡,一個人必須離開那個路線,這是簡單的聰明才智。它剛好就像如果有人在按喇叭,而你站在路中間,你認為這樣你是勇敢的嗎?你只是很愚蠢!你站在那裡是想要說服誰?你可能是想要在內在深處說服你自己說:「我是一個勇敢的人。」
一個具有了解性的人從來不會走到相反的那一端,他會隨著他的了解來走。不管那個情況是怎麼樣發生,不管那個情況是怎麼樣,他都會用他的覺知來反應,他既不是勇敢的,也不是膽怯的。你要不然就是一個懦夫,要不然就是一個勇敢的人,但是另外一端都隱藏在那裡,即使是一個膽怯的人也會在某些情況下變得很勇敢,即使是一個勇敢的人在某些其他的情況下也會被證明是一個懦夫。
注意看這個難題:一個最勇敢的人,當他回到家的時候,也可能變成一個懦夫,甚至連拿破崙在約瑟芬面前也是一個懦夫。為什麼一個在世界上、在競爭上、在市場上非常偉大的鬥士在他可憐的太太面前居然變成一個懦夫?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要以為這是在說別人,不要以為你不是那個人,每一位先生都是怕太太的!這聽起來好像是一個誇張的陳述,其實不然,因為基於單純的需要,每一位先生都必須成為怕太太的:整天在外面他都很勇敢,所以回到家的時候他會想要讓他的勇敢放鬆下來。如果甚至連在家裡他都不能放鬆,那麼他要在哪裡才能夠放鬆?所以當他一回到家,他就會將他的盔甲擺在一旁。他在市場上很勇敢,一直在抗爭、競爭,周遭都是敵人。在世界上是一個戰爭,一個持續的戰爭,他整天都在打仗。當他回到家,他已經不想再抗爭了,他的勇敢已經疲倦了,你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很勇敢。記住,沒有一個人能夠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很勇敢,你只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保持警覺,除了那個之外,每一件事都會走到它相反的那一端。
你回到家,你已經疲倦了,你想要休息,現在你已經沒有辦法再抗爭了,你在外面已經抗爭了一整天,而你太太整天在做什麼?她沒有競爭,她的周遭沒有戰爭在進行,她就只是在家,好好地被保護著,整天都在家裡休息。就某方面而言,在這一整天當中並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讓她表現她的勇敢,所以她已經厭倦成為一個懦夫,就只是一個附屬的太太。當你回到家,她已經準備好,她會跳到你身上,開始攻擊你!
從前有一個馴獅師,他是一個非常勇敢的人,但是他一直都很怕他那瘦小的太太,每當他回家太晚,他就會有麻煩。有一天晚上,他跟一些朋友在一起,他完全忘記了,喝了很多酒,到了午夜的時候,他才開始覺知到,想起他有一個太太和一個家。在這個時候回家一定會有很大的麻煩,所以,要躲到哪裡是好?一時找不到地方——因為那是一個很小的城鎮,如果他跑去住任何一家旅館,他的太太一定會出現來抓他。真的是找不到適合的地方,所以他就跑到動物園裡面獅子的籠子裡,因為他就是那裡的馴獅師,所以他有鑰匙,他打開那個門:有六隻兇猛的獅子在那個籠子裡!他就睡在那裡——他用一隻獅子的背部來當枕頭。
他的太太找遍了整個城縝的大街小巷,到了清晨的時候,因為到處都找不到他,所以她就跑到他工作的地方。他還在睡覺,睡得很熟,還一面打鼾。她用她的雨傘撥那個在籠子裡面的人,然後說:「你這個懦夫!給我出來,要你好看!」
這種事一定會發生,如果你選擇了一個極端,另外一個極端就會跟隨著你。你也許在某一個地方是一個聰明的人,但是你將會在其他某一個地方是一個懦夫。它一定會這樣,因為懦弱是一種放鬆。所以我說,基於純粹的需要,先生一定是怕太太的。如果他擔任太太管家的工作,而太太出去外面工作,那麼他可能就不會怕太太,因為這樣的話他就不再是一個先生,他事實上是一個太太,而他太太是一個先生。
每一個極端都會在它裡面隱藏著另外一端,你必須在某一個地方將它表達出來,否則它將會變得太負荷了而不可能生活在它底下。唯有真正的聰明才智或覺知,也就是佛教徒所說的靜心狀態,才是平衡的,才是放鬆的。覺知的狀態就好像是一隻貓,即使當她在睡覺的時候,她也是警覺的。只要周遭有一點點聲音,她就會跳起來,她是新鮮的、警覺的、清醒的。一個停留在中間、很平衡的人,即使當他在睡覺,他也是保持警覺。沒有放鬆,因為放鬆是不需要的。他從來不會緊張,他從來不是一個勇敢的人,也不是一個膽怯的人,他已經了解了這兩者,同時超越了這兩者。
人生活在謊言裡,他必須如此,因為他試圖不接受他存在的全部,只有一部分被接受,那麼其他的部分要怎麼辦?他會創造出一些謊言來隱藏它。
湯瑪斯告訴他們:如果我講出他告訴我的一句話,你們將會拿起石頭丟向我……
真理一直都是以那樣的方式被迎接,要說出真理並不容易,那些聽到它的人將會變成你的敵人,他們將會開始對你丟石頭。他們並不是真的在反對你,他們只是在保護他們自己和他們的謊言……你們將會拿起石頭丟向我……然後他說出了一件很美的事……然後火將會從石頭產生出來,把你們燒光。你們將會向我丟石頭,你們將會對真理丟石頭,但是火將會從石頭產生出來燒你們。
你無法燒掉真理,你無法將真理釘死在十字架上。所以昨天我說,當耶穌被釘死在十字架上,他並沒有被釘死在十字架上——他們將他們自己釘死在十字架上。自從那個時候開始,火就一直在燃燒,他們避開了,他們逃離那個火,但是那個火還是一直跟著他們。你可以丟石頭,但是真理從來不會受傷。
當你對真理丟石頭,它意味著你將會受傷,到了最後,你將會被燒到,火將會從你自己的石頭產生出來。這就是猶太人的整個歷史:二十個世紀以來,他們一直都持續地在被燃燒。我並不是說那些折磨他們的人是對的,不!我並不是希特勒的支持者,也不是那些迫害猶太人的支持者,不,他們這樣做是不對的。猶太人在他們自己裡面攜帶著傷口——他們創造出了他們的希特勒,這將會看起來非常非常難了解。
一個帶著罪惡感的人會到處去找人來懲罰他。當沒有人懲罰他,他就會覺得生活更困難:當有人懲罰他,他就會覺得比較舒服。你是否曾經看過一些小孩?如果你不懲罰他們,他們就會懲罰他們自己,他們會摑他們自己的臉,那可以使他們放鬆。一個小孩做錯了某些事,他會去看父親、母親、或別人是不是知道,他會去找尋那個。如果他們知道,他們可能會打小孩,然後小孩就會覺得比較釋然,因為他已經被懲罰了,結束了。那個帳已經了結了,他做錯了事,然後他被懲罰了。但是如果沒有人知道,那麼他就會陷入困難,有某些事仍然保持不完整,他會去到一個角落摑他自己的臉,然後他才會覺得比較釋然。
那就是發生在那些苦行的人身上的事:他們做錯了某些事,不管它是不是錯的,那並不是問題之所在,他們認為他們做錯了某些事,然後他們就繼續懲罰他們自己。你認為他們在進行很深的苦行,但他們是偉大的聖人,他們只是有罪惡感的人在懲罰他們自已。他們可能會斷食,他們可能會槌打他們自己的胸部,他們可能甚至會活活地燒他們自己,但他們就只是有罪惡感的小孩,不成熟的,在懲罰他們自己,他們做錯了一些事,他們想要取得平衡。他們想要對神說:「我已經懲罰了我自己,現在你已經不需要再懲罰我了。」這就是猶太人一直在做的。這是人類的頭腦最深的複雜情結之一。
猶太人一直都在找尋他們的希特勒,找尋一個可以殺他們的人,這樣他們才會覺得比較安心。當沒有人理他們,他們就會覺得不自在,那個罪惡感會一直跟隨著他們。當你對真理丟石頭,這樣的事一定會發生,即使在受苦了二十個世紀之後,猶太人還沒有承認他們做錯了事。不!耶穌仍然是沒有被接受的,他們繼續做他們的事,就好像耶穌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耶穌仍然不是他們的一部分,而我要告訴你們,除非他們重新找回耶穌,否則他們將會停留在麻煩裡,而那個麻煩並不是由別人所創造出來的,那是他們自己找來的。他們是有罪惡感的人,而且他們的罪惡感非常大。
將一個佛陀釘死在十字架上,將一個耶穌釘死在十字架上,將一個克里虛納釘死在十字架上……你可以想像有任何比這個更有罪惡感的事嗎?耶穌是要被遵循和被崇拜的,耶穌是要被遵循和被體驗的,而你卻反其道而行。耶穌應該變成你的生命,你核心的生命,你悸動的心,而你的作法卻剛好跟這個相反:你殺了他。沒有使他變成你的生命,你反而摧毀了他的生命。這個創傷將會跟隨著猶太人,很難去除它,除非他們重新找回耶穌。
印度人的情況比較好,所以他們比較沒有受到罪惡感的折磨,他們從來沒有殺佛陀。事實上佛陀是比耶穌更危險的,他拔掉了整個印度教的根——拔掉了它的最根部。耶穌說:「我來並不是要摧毀傳統的,而是要滿足它。」佛陀從來不這樣講!他很直接地說,……「我是要來拔掉整個傳統的根的——所有的吠陀經和那些垃圾!」但是印度人從來沒有殺他,那就是為什麼印度人可以過著沒有罪惡感的生活。他們不僅沒有殺他——他們是非常聰明和謹慎的人——他們甚至封他為阿梵達「神的化身」。他們接受他——只是有一點走入了歧途,但是並沒有太大的問題。他們接受他進入傳統,他們說:「他是我們的第十個阿梵達阿梵達「神的化身」。」而且他們在他的周遭創造出一個故事,那就是為什麼我說他們是非常聰明和謹慎的人。
其他沒有一個種族會那麼聰明,它一定是如此,因為印度人是最古老、最聰明的。經驗教了他們很多:如果你將佛陀釘死在十字架上,你將永遠脫離不了他,因為他將會跟隨著你,縈擾著你,所以不要將他釘死,只要忽視他就好。但是即使你忽視他,你裡面的某些東西也會一再一再地往回看。那個人就在那裡,所以最好接受他———他們以一種微妙的拒絕方式來接受他,這是謹慎。
他們創造出一個故事:神創造了地獄和天堂,但是好幾百萬年以來都沒有人去到地獄,因為沒有人犯罪,每一個人都是具有宗教性的、正直的,每一個人都上了天堂。然後魔鬼跑到神那裡說:「為什麼?你創造出地獄要做什麼?它是沒有用的,沒有人來,我一直在這裡等啊等的已經很累了,所以請你想想辦法,要不然就將它關掉!」
神說:「等一下,我將會派一個人——佛陀——去到世界。他將會使人們變得混亂,當人們變得混亂,他們就會走入歧途,然後他們就會開始進入地獄。」自從那個時候開始,地獄就爆滿了。但是印度人接受佛陀,將他封為神的化身,說他是由神派來的,他們以一種非常微妙的方式來拒絕他,他們從來不覺得有罪惡感。
猶太人仍然保持有罪惡感,那個創傷仍然跟隨著他們,然而他們還是沒有重新找回耶穌。他們必須重新找回他。他是一個猶太人,他生下來是一個猶太人,活著的時候是一個猶太人,死的時候也是一個猶太人——他從來不是一個基督徒,他們可以重新找回他。其他沒有一個猶太人具有他那種能力。有很多偉大的猶太人被生下來,即使是在這個世紀裡。在這個世紀最偉大的是猶太人,猶太人是具有非常大的潛力的人:佛洛依德是猶太人,馬克斯是猶太人,愛因斯坦也是猶太人——所有這三個偉人創造出了這整個世紀——但是他們跟耶穌相比並不算什麼!他們拒絕了最偉大的猶太人。一旦他們重新找回他,他們就會比較自在,他們的創傷將會被治癒,他們將會成為健康的、完整的,那麼就不需要希特勒了。
他們創造出他們的希特勒,當我這樣告訴你,你也要記住:每當你覺得有罪惡感,你就會找到那個懲罰你的人。你在找尋懲罰,因為懲罰會使你免於罪惡感,然後你就可以休息。不要覺得有罪惡感,否則你將會找來懲罰。
全然地享受生命,否則你將會覺得有罪惡感。按照生命本然的樣子來接受它,按照它本然的樣子來感謝它,帶著很深的感激,這就是造就出一個宗教人士的方式。一旦你接受了整體,你就變成了整體。所有的分裂都消失了,有一種很深的寧靜會降臨到你身上……你會充滿著那個未知的,因為當你是完整的,那個未知的就會來敲你的門。
今天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