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菜種子(耶穌說)

第十一章 選擇那個永恆的

譯者序

  獻給

  想要認識耶穌的人

  想要重新認識耶穌的人

  想要認識真正的耶穌的人

  睽違已久的耶穌說(下冊)終於出爐了 。在一九九五年,耶穌說(上冊)出版之後就陸陸續續不斷地有人打電話來問耶穌說(下冊)什麼時候出版,因為頭腦的習慣是想要完成或完整。

  我本來以為,耶穌說(上冊)就足以使一個人認識真正的耶穌,但是現在將耶穌說(下冊)翻譯出來,覺得可以對耶穌有更深一層的了解。然而令我覺得有一點傷感的是,那些基督徒似乎不看這種書,他們寧可執著於一般的基督教教義,也不想透過奧修這個成道者銳利的眼光來看真正的耶穌。

  芥菜種子(耶穌說的英文版)——在西方基督教的社會悝是一本受歡迎的書,聽說賣得很不錯,因此我相信,即使在以基督教為主的西方社會裡也有一些覺醒的人願意以清新的、沒有偏見的眼光來看耶穌。

  耶穌說(下冊)的書名給一點變化,沿用英文版的書名「芥菜種子」,因為這個名字有它的意義。

  耶穌的偉大不用我吹噓,奧修的洞見也是眾所皆知,由奧修來談論耶穌……如果你想認識真正的耶穌……

謙達那2005年9月於台北

  耶穌說:一個建築在高山上有堅強防護的城市不可能倒塌,也永遠無法被隱藏起來。

  你們將會在你們的耳朵和別人的耳朵裡聽到那個從屋頂上傳播出來的教導,因為沒有人會點燃一盞燈而將它放在容器裡,或是將它放在隱藏的地方,他會將它放在燈架上,好讓所有進來和出去的人都可以看到它的光。

  耶穌說:如果一個瞎子引導一個瞎子,他們兩個人都會掉進坑裡。

  整個人類的難題在於要選擇那個短暫的或永恆的。如果你選擇那個短暫的,那麼你是將你的房子建築在沙灘上,它將會倒塌:如果你選擇那個永恆的,那麼你就可以達成那個永永遠遠都會存在的。

  只有那個永恆的能夠滿足你,比它更少是不行的。那個短暫的無法滿足你,相反地,它將會使你變得更飢餓、更口渴。它就好像某人將一塊奶油丟進火裡想要將那個火熄掉——然而它將會變成那個火的食物,那個火將會變得更旺。那個短暫的就像是你頭腦慾望之火裡面的奶油,它能夠幫助它,它是一種食物。只有那個永恆的能夠止渴,沒有其他的方式。

  但是當我說:「唯有當你選擇那個永恆的,你才是將你的房子建築一個山頂上,建築在堅固的基礎上,然後它將能夠持久,你的努力就不會白費……」當我說「如果你選擇那個永恆的」,我是意味著什麼?……因為那個永恆的是無法被選擇的。如果你選擇,你將永遠都會選擇那個短暫的,因為選擇本身就是屬於短暫的。那麼當我說「選擇那個永恆的」,我是意味著什麼?我是意味著:如果你能夠了解那個短暫的是沒有用的……到了下一個片刻,你又會再度覺得口渴,這個水無法使你止渴,如果你能夠了解到這一點,那麼那個短暫的就會消失,它會變得沒有用,當你了解它的無意義,它就消失了,那個永恆的就很自然地被選擇了,而不是說你去選擇它。

  當那個短暫的消失,那個永恆的就進入你的生命。但是那個短暫的必須變得完全沒有用、完全沒有意義。對於那個短暫的,你的失敗必須是全然的。

  「那些在這個世界上失敗的人是受到祝福的。」——這個祝福必須被加到耶穌的其他祝福裡。

  要在這個世界上成為一個失敗者!然而你所做的剛好跟這個相反,你想要在這個世界上成功。如果你成功,那將會是真正的失敗,因為你將會停留在那個短暫的上面……但是沒有一個人曾經成功過;我們是幸運的,因為沒有一個人曾經成功過。最多你只能夠繼續延緩那個失敗,就這樣而已。你也許能夠將它延緩到下一世,你可以延緩無數世,但是沒有人曾經在這個世界上成功過,因為你在那個短暫的和那個飛逝的上面怎麼可能成功?你怎麼能夠在它上面蓋起一個房子?那個每一個片刻都在經過,都在離開存在的,你怎麼可能在它上面蓋一個房子,並且住在它裡面?等到那個房子準備好,那個片刻就走掉了。

  那就是為什麼每一個片刻你都感到很挫折,但是你會再度開始做同樣的事。

  似乎你是沒有覺知的,似乎你對你所做的事是沒有警覺的,似乎你並沒有從你的生命中學習到任何事。你對生命仍然保持是無知的,你並沒有達到任何經驗。你也許擁有很多知識,你也許知道如何蓋房子,你也許是一個工程師,或是一個建築師,但是透過那個經驗,你並沒有學習到房子無法蓋在那個短暫的上面。這是耶穌所說的第一件事。

  耶穌說:一個建築在高山上有堅強防護的城巿不可能倒塌,也永遠無法被隱藏起來。

  有很多事,第一:一個建築在高山上的城市……

  你一直都在山谷裡面做些什麼。這些是象徵性的說法,「山谷」意味著黑暗的夜晚,「高山」意味著更有意識、更覺知。你越覺知,你就會走向越高。當你變得完全覺知,你就在埃弗勒斯峰上。那就是為什麼印度人一直都說濕婆住在戈利仙卡——最高的山頂上面。濕婆並不是一個人,濕婆意味著完美的意識,完美的意識住在戈利仙卡上面。

  當你是無意識的,你會下降到黑暗的山谷裡……你的夜晚是一個山谷,你的昏睡是一個山谷。當你是有覺知的,你就開始走向高處,當你是完全無意識的,那是存在的最低點。岩石存在於階梯的最低階,因為岩石是完全無意識的。它們並不是死的,它們是活的,它們會成長,它們是年輕的,它們會變老,它們會死。它們也會經歷你所經歷過的所有階段,但它們是無意識的,它們是階梯的最低階。有時候你也是像岩石一樣,當你睡得很熟的時候,你跟一顆石頭之間有什麼差別?當甚至連一絲意識都沒有,那麼你跟大地之間有什麼差別?你已經退回來。

  在睡覺當中,你走向山谷。「罪人」意味著一個經常生活在昏睡當中的人,「聖人」意味著一個甚至在睡覺當中也不昏睡的人。克里虛納告訴阿朱納說:「當每一個人都在睡覺,瑜伽行者仍然是清醒的:當每一個人都在睡覺,瑜伽行者仍然是警覺的。」瑜伽行者不會全部都進入睡覺,有一個觀照的點一直都會停留在那裡,他會觀照著他自己的睡覺。在睡覺當中,你會往下掉;在覺知當中,你會往上升。當在你裡面沒有什麼東西在睡覺,當你的整個意識都變成一個光,當沒有一個片斷是無意識的,當你的整個存在都充滿著光,那就是我們所說的佛或基督——沒有無意識存在,這是最高的頂峰。這就是耶穌所說的一個建築在高山上的城巿的象徵性意義。

  你們在山谷裡面建築你們的城市和你們的房子,一般的睡覺對你們來講還不夠,你們還會尋求藥物來讓你們自己變得更昏睡,你們也尋求一些催眠的方法來讓你們自己變得更昏睡、更無意識,因為意識是痛苦,是身心的剌痛。為什麼它是身心的刺痛?佛陀和耶穌說它是最大的喜樂!但是為什麼對你而言意識是痛苦的?為什麼你想要忘掉每一件事?為什麼意識是痛苦的?

  如果在你裡面有百分之一是有意識的,而另外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無意識的,那麼那個百分之一看到周遭的一團糟就會受苦。看到有百分之九十九都處於癡狂的狀態,那個百分之一的意識就會受苦,那個百分之一的意識就會尋求酒精、藥物、迷幻藥、大麻、或其他的東西——性、音樂、或咒語——來自我催眠。這樣做,那個百分之一才能夠退回來而變成整體的一部分。那麼你就不必煩惱,因為沒有人會知道,沒有人會警覺到或意識到,那麼就沒有問題。

  這就是我們所說的駝鳥邏輯。每當一隻駝鳥發覺有敵人正在接近,牠就會將牠的頭埋在沙堆裡。這樣的話,牠就會看不到,牠的邏輯就是:「當我看不到敵人,敵人怎麼可能存在?」駝鳥似乎是一個完全的無神論者,因為那就是無神論者一直在說的。他們說:「如果我們看不到神,祂怎麼可能存在?唯有當我們能夠看到它,那個東西才存在。」就好像存在要依靠你的看,就好像如果你看不到,那個東西就消失了。

  駝鳥會將牠的頭埋起來,閉起牠的眼睛,然後牠就立刻變得不害怕,因為敵人已經不在了。但是敵人並不相信你的邏輯,相反地,當你的眼晴是閉起來的,你就落入了敵人的手中,你自己就變成了一個受害者。你本來是可以逃走的,但是現在已經無法逃走,因為你以為沒有敵人。你或許可以感覺到一個短暫的快樂,因為敵人不存在——並不是敵人不存在,而是你以為他不存在。當你嗑藥而變成無意識,你也可以得到短暫的快樂:沒有難題存在,所有的敵人都消失了,沒有焦慮,因為你必須是警覺的和覺知的,你才會焦慮。

  當你是百分之百的有意識,那麼就會有喜樂,因為衝突消失了……佛陀是對的。你也是對的,因為你的經驗說,如果你變得越警覺,你就越會感覺到你周圍的問題,所以最好是長久保持昏睡,一生都保持昏睡。那就是為什麼我們將我們的城市建築在山谷裡,而不是建築在山頂上。

  然後還有另外一個理由。

  一個建築在高山上有堅強防護的城巿不可能倒塌,也永遠無法被隱藏起來。

  我們以這樣的方式來建築,建築在一個飛逝的存在上,建築在那個短暫的上面,等到它們被準備好,它們就已經在開始垮下來:等到它們剛被準備好,它們就已經變成了廢墟,為什麼?……因為我們只能夠看到那個短暫的,我們沒有一個整體的看法,我們只能夠看到那個最接近的。只有那個片刻是接近的——你看到一個片刻,然後它經過,然後有另外一個片刻,然後它也經過。你會去看這些經過的片刻,你無法有一個整體的看法。

  整體的看法需要一個完美的意識。在一個整體的看法裡,你可以看到整個生命,不僅可以看到整個生命,你也可以看到整個世界。那就是耆那教教徙所說的,當馬哈維亞成道,他可以看到過去、現在、和未來——所有的時間。他們這樣說是意味著什麼?他們的意思是說你對整個存在都會很清楚,唯有當你對整個存在都很清楚,你才能夠建造出一個有堅強防護的城市,否則你怎麼能夠建造出一個這樣的城巿?

  你不知道下一個片刻會發生什麼。任何你所做的,下一個片刻你可能會毀了它:任何你所做的都是依照那個短暫的,而不是依照整體,整體可能會拒絕它,它對整體來講可能會變得完全沒有意義。

  有一次,一個中國師父收了一個美國門徙,當那個門徒要回去的時候,師父給了他一個禮物,一個小小的雕刻木盒,他說:「有一個條件必須一直被遵循,如果你將這個盒子給別人,那麼這個條件就必須被履行。你必須承諾……因為我一直都有履行這個承諾,這並不是一件新的事,這件事已經傳下來很多很多世了,這個承諾一直都有被履行。」

  那個門徒說:「我將會履行它。」它是一樣很美的東西,非常有價值、非常古老,他說:「不論是什麼條件……」

  那個師父說:「那個條件很簡單:你必須將它保存在你家裡,面對東方。它一直都被這樣處理,所以你必須尊敬那個傳統。」

  那個門徒說:「這非常簡單,我一定會照做。」

  但是當他將那個盒子面對東方,他就了解到它非常困難,因為他客廳的整個擺設變得很荒謬。那個盒子面對東方是不能調整的,所以他必須改變客廳的整個擺設來搭配那個盒子,使它看起來很和諧,但是如此一來,整個屋子就會變得很荒謬,所以他必須改變整個屋子。如此一來,花園也變得很荒謬!到了後來,他已經覺得精疲力盡。他寫信給師父說:「這個盒子很危險!我必須改變整個世界,因為如果我改變我的花園,那麼接下來鄰居也必須被改變……」

  他是一個很敏感的人,所以他才會有這樣的感覺。

  如果你將你的生命建築在那個短暫的上面,你跟整體在一起將會陷入困難,因為整體是永遠不能調整的。它將永遠不會和諧,一直都會有什麼東西是不對勁的。在你建造你的城市之前,在你建造你的住處之前,整體必須被注意,整體必須被諮詢、被參考。你必須根據整體的看法來創造出你的生命和你生命的模式,你必須根據整體的看法來生活,唯有如此,你的生命才會和諧,才會發出優美的音樂,否則你永遠都會覺得怪怪的,好像是外來的。

  每一個人都「怪怪的」(Eccentric),這個字很美。「怪怪的」意味著脫離中心,或多或少錯過了中心,沒有剛好停留在它應該有的位置。為什麼每一個人都怪怪的,都脫離了中心,都失焦了,都沒有跟上生命的步調?……因為每一個人都試著按照那個短暫的來建造生命,而那個短暫的並不是整體。那個短暫的只是一個片斷,是永恆裡面一個很小、很微不足道的片斷。如果你根據那個短暫的來建造你的生命,你要怎麼調整你自己來適應那個永恆的?那就是為什麼耶穌說:「要按照整體來建造你的生命,來創造出你的生命,而不是按照那個短暫的。」

  一個建築在高山上有堅強防護的城巿不可能倒塌,也永遠無法被隱藏起來。

  你的城市永遠都會倒塌下來,你的城市永遠都會成為廢墟,它的確是如此!你不需要問耶穌,你只要看你自己的生命:它是一個廢墟。在你建造它之前,它就已經是一個廢墟,你是一個被毀滅的城市。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事發生?……是因為那個短暫的。你必須具有永恆的、無時間性的洞見。

  這個洞見要如何出現?你的意識越高,你的看法就越好,你的洞見就越好;你的意識越低,你的看法就越差,你的視野就越狹窄。站在街上的一棵樹下看:你有一個視野,你可以看到這一條街最近的角落,然後有一個轉彎,那個視野就被擋住了;當你爬到樹上,那麼你的視野就會變得更大;如果你能夠坐上飛機,那麼你就可以鳥瞰整個城市。走向更高,你的視野就會變得更大;走向更低,你的視野就會變得更小。在意識的梯子上有很多階,如果你處於你意識的頂峰,從那裡看,那個永恆的就顯露出來了。

  你是否曾經觀察過一件很小的事?你站在一棵樹下,你往東方看,你並沒有看到任何東西。有一個人坐在樹上,他說:「我看到了一輛牛車往這邊開過來。」

  你說:「沒有牛車!我看不到它……當我看不到它,它怎麼可能存在?」對你來講,那輛牛車是在未來,但是對那個在樹上的人來講,那輛牛車是在現在,所以不要認為現在對每一個人來講都具有同樣的意義。你的現在侷限於你,它對我來講也許不是現在:我的現在侷限於我,它對你來講可能不是現在,它依意識的梯子而定。

  對佛陀來講,每一件事都是現在,因為沒有未來——他的視野是完整的。對耶穌來講,每一件事都是現在,沒有過去,因為他能夠看,也沒有未來,因為他能夠看。從意識的最高峰來看,整體都可以被看得到,所以沒有什麼事是過去,也沒有什麼事是未來,每一件事都是在此時此地。未來之所以存在是因為你那有限的視野,而不是因為未來是世界或存在裡面的必然性。它只是表示你有一個狹窄的視野:那些離開你的視野的變成過去,那個還沒有進入到你的視野的變成未來。但是就事情的本身而言,它們是在永恆裡面。

  時間是你們的發明,因為你們生活在山谷裡。因此世界上所有的傳統都一直在強調,當你進入三摩地、狂喜、或是很深的靜心,時間就消失了。他們是意味著什麼?他們是意味著過去、現在、和未來的分野消失了,存在仍然存在著,但它是沒有分野的,是無時間性的。要將你的城市建築在那個無時間的上面,而不要將它建築在那個短暫的上面,否則它將永遠都會是廢墟,因為現在是飛逝的,它正在變成過去。當我說,甚至在你還沒有建造它之前,它就已經成為廢墟了,我是意味著什麼?……因為在你建造的那個片刻,那個片刻就已經是過去了,它已經走掉了,它已經不在你的手中。在你腳下的地球一直都繼續在轉動。

  一個建築在高山上有堅強防護的城巿……

  他為什麼要使用有堅強的防護這個字眼?因為以現在的你,生活在山谷裡,你一直都處於恐懼、不安全、和危險之中。山谷裡面到處充滿著……鬼怪、陰影、敵人、和恨。

  我聽說有一隻蒼蠅經過一個超級市場。在其中的一個櫥窗有殺蟲劑陳列著。她讀了上面的標示,它用紅色的字寫著:「新的噴劑,保證立刻殺死蒼蠅!」她讀了那個標示,當她要飛開的時候,她喃喃自語:「世界上的恨實在是太多了!」

  你們生活在山谷的世界裡。在那裡,每一樣東西都保證可以立刻殺死。你們生活在死亡的山谷裡——在那裡,其他沒有什麼事是可以保證的,只有死亡可以保證。

  你是否曾經觀察過生命中的事實,除了死亡之外,每一件事都不確定?它應該不是這樣才對,但是唯一你可以確定的就是保證會死,就這樣而已。在山谷裡面就只能說這麼多:你將會死,只有這個是確定的。其他每一件事都是不確定的、偶發的——它可能發生,也可能不發生。只有死亡能夠保證,這算是哪一種生命?但它就是這樣,在黑暗當中就只有死亡能夠存在:在無意識當中就只有死亡能夠存在。無意識就是走向死亡的道路。

  每當你想要成為無意識的,你就想要死亡。一個很深的想要死亡的驅策力就在你裡面,否則你一定會開始走向高處。在佛洛依德生命的最後一個階段,他無意中碰到了一個很深的事實:他稱之為「死神」(Thanatos)——想要死的願望。終其一生他都繞著本能的生命力(Libido)在思考——人有求生的本能,但是當他越深入求生的本能,他就變得越不確定。當他更了解求生的本能,他發現在內在深處有一個想要死的意志。

  它對佛洛依德來講非常困難,因為他是一個直線思考的人,他是一次元的,他是一個亞里斯多德式的邏輯家。這顯得非常矛盾,在求生意志的背後居然會有想要死的意志。他變得非常困擾,但那是佛陀一直在說的,那也是耶穌一直在說的:就你現在這樣,你是非常沒有用的,你的整個生命都是那麼地徙然,只是充滿著挫折,所以你會想要死。

  當你吃下什麼東西來變得無意識,那個想要死的願望就在那裡,因為無意識是短暫的死亡。如果你有幾天沒有睡覺,你可能會活不下去,因為睡覺是一種短暫的死亡,你需要它,你對它有很深的需要。如果你每天不能死八個小時,你隔天就沒有辦法活,因為你的整個生命是如此的一團糟,你的「存在」並不是喜樂的,反而你的「不存在」似乎才是喜樂的。所以,不論你在哪裡可以失去你自己,你就覺得很喜樂。如果你在政治活勳裡面可以失去你自已,如果你可以變成一個納粹黨員,在一群人裡面失去你自己,你就覺得很好,因為這是一種死亡——你已經不復在那裡,只有群眾存在。

  那就是為什麼獨裁者會成功,因為你有想要死的願望。獨裁者甚至可以在二十世紀成功,因為他們給你一個很容易去死的機會。那就是為什麼戰爭一直都存在,它們將會繼續存在,因為你們並沒有任何改變。人並沒有蛻變他自己。戰爭將會存在,因為它們是一個很深的想要死的意志。你想要殺人,同時也想要被殺。生命是如此的一個重擔,自殺似乎是唯一的答案。如果你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自殺,不要以為你是一個真正喜愛生命的人,不!你只是害怕。你並不是一個喜愛生命的人,因為一個喜愛生命的人永遠都會走向高處——那個頂峰越高,就有越多的生命。因此耶穌可以承諾:「來到我這裡,我將給你豐富的生命!」

  因此耶穌說:「我是生命,偉大的生命,來我這裡!」但是要去到耶穌那裡是非常困難的,因為你在山谷裡有太多的投資,你在黑暗的生命路線上有太多的投資,你非常害怕成為活生生的。你做了很多安排,使你不要成為活生生的,你只是以最少量的生命存在。你像一個機器人一樣地存在,你將每一樣東西都轉變成機械化的,這樣你就不需要煩惱——你不需要「活」在它裡面。

  戰爭將會持續,暴力將會持續,人類將會互相殘殺。整個努力就是要創造出一個設計來導致全球的自殺,現在我們已經發現它了——氫彈。為什麼科學家會持續地工作,將他們的整個生命都奉獻在創造出破壞的東西?——因為那就是人類最深的慾望——想要死的慾望。它並不是很有意識的,因為如果它變成有意識的,你將會開始蛻變你自己。你常常會很肯定地說:「如果我沒有被生下來,那一定比較好!」

  據說有一個希臘的哲學家費羅(Philo)說:「第一個祝福並不是被生下來,第二個祝福是盡可能早一點死。」他說,這是僅有的兩個祝福。首先,不要被生下來,但是沒有人能夠那麼幸運,因為每一個人都已經被生下來了。所以只可能有第二個祝福……盡可能早一點死。費羅本身活到九十七歲,有人問他:「但是你並沒有自殺?」所以他說:「為了要將那個訊息傳達給別人,說死亡是唯一的答案,所以我一直在忍受著生命。」

  自殺是一個根深蒂固的本能。當你覺得有什麼東西弄不好,你就覺得想要自殺,想要摧毀你自己。一個宗教人士就是一個覺知到隱藏在內在深處那個死亡願望的人。為什麼它會在那裡?你必須將更多的光帶進你自己,這樣你才能夠覺知到死亡隱藏在一直侵蝕著你的那個角落。並不是說你突然有一天就這樣死掉,你是在七十年裡面慢慢地死。死亡並不是到最後才出現的一個現象,它在出生的時候就開始了,然後每一個呼吸,每一個片刻都一點一滴漸漸地死、漸漸地死,這個過程需要花七十年的時間來完成,因為它是一個非常緩慢的過程。

  但是你一直都在垂死,在內在深處你在等著那個過程的結束——越早越好。你沒有自殺是因為你非常害怕,你不知道將會怎麼樣?所以你只是在忍受生命,你並沒有享受生命,將它當成神的一個禮物。你只是在忍受它,不敢多想,就只是帶著生命走,等著你可以下車的那一天。

  有一次,愛迪生被邀請去跟幾個朋友聚餐。他是一個沈默寡言的人,每當他跟一群人在一起,他總是覺得被打擾。他是一個實驗室裡面的孤獨工作者,他是一個喜歡研究、喜歡沈思的人,對他來講,有別人在場一直都是一個打擾。在晚餐會上有很多人,他們都很認真地在吃東西、聊天、和討論事情,他覺得:「現在是我可以逃走的時候!」所以他開始找尋可以逃出去的門,然後他被抓到了,主人欄住他,問他說:「愛迪生先生,你現在在研究什麼?」他說:「我在找尋出路!」

  每一個人都在找出路,要覺知到這一點!

  為什麼你不能夠享受生命?而它是一項禮物。它並不是你所掙來的,所以我說它是一個恩典。存在將它給了你,你可以稱之為神,它是一個單純的禮物,純粹的禮物,你並沒有做什麼事來達到它或得到它,為什麼你不能夠很感激、很喜樂地來享受它?它必須被跳著舞來享受,但是問題到底出在哪裡?那是因為要享受那個喜樂的話需要更深的覺知,受苦並不需要覺知。受苦需要更多的黑暗,需要更少的意識——夜晚是需要的,而不是白天,但是要享受喜樂的話需要更警覺。

  所以如果你看到一個聖人是悲傷的,那麼你就可以知道得很清楚,他不是一個聖人,因為覺知將能夠給你喜樂,覺知將能夠讓你深深地笑這整個存在,覺知將能夠給你某種東西好讓你能夠變成像小孩一樣。他可以追逐一隻蝴蝶,他可以享受簡單的食物,他可以非常享受生活上平凡的事情,使得每一樣東西都變成一個禮物,每一樣東西都變成神的恩典,他每一個片刻都覺得感謝,甚至對他的呼吸他也覺得很感謝。他甚至可以享受他的呼吸,簡單的呼吸——它是那麼地喜樂!如果你發現一個聖人是悲傷的,那麼你就可以知道得很凊楚,有什麼事情是不對的。他還活在山谷裡,他還沒有走到頂峰。否則他會有一種發光,一種像小孩一樣的享受,沒有煩惱,沒有害怕——他在他的意識裡面被防護得很好。

  為什麼意識能夠防護你?因為當你變得越有意識,你就越會知道你不可能死,沒有死亡。死亡只存在於黑暗的山谷。如果你受到防護而不會死,你就真的被防護了。你越有意識,你就越知道你是永恆的、神聖的。目前你不知道你是誰,這是無知的山谷,在那裡就只有死亡會發生,其他沒有,你會在顫抖當中過日子,因為恐懼而搖擺不定。如果你向內看,你將只會找到恐懼,其他沒有,所以這是自然的:當周遭都是死亡,內在的恐懼是很自然的。

  如果你移到高處,你的內在將會充滿愛,然後四周都是永恆圍繞著,將不會有恐懼,不可能有恐懼,因為你不可能被摧毀,你是不會毀滅的,你不可能死,你是不朽的,這就是耶穌所說的堅強防護。

  一個建築在高山上有堅強防護——記住,那個高度就是一種堅強防護的城市不可能例塌,也永遠無法被隱藏起來。

  逭是非常似非而是的:在山谷裡面,你經常都會掉下來,而在頂峰你從來不會掉下來。這是似非而是的,因為我們看到人們從頂端掉下來。在山谷裡面,一個人為什麼會掉下來?一個走在平地上的人不會掉下來,通常在高的地方才會掉下來——那是外在世界的現象。在內在世界,沒有人會從高處掉下來,一旦內在的高處被達到,一個人從來不會從它掉下來。如果你在內在達成它,沒有人能夠將它從你身上帶走,但是在外在,你們一般的看法是對的。

  每當人們在高處,他們就會掉下來,但那些高處屬於山谷,它們並不是真正的高處。如果你很有名,那麼你可以確定,你的名聲遲早將會被除去:如果你坐在寶座上,遲早你的寶座將會被奪去。不論你在世界上達成什麼都將會被帶走。但是在內在世界,任何你所達成的都會永遠存在,它不可能被帶走。真知是不會倒退的,一旦達成了,它就變成你的一部分。它並不是你所擁有的東西,它已經變成了你的本質,所以你不會知道了以後又變成不知道。

  一旦你知道你是不會死的,你怎麼會變成不知道它?不可能變得不知道——你已經學會了。只有那個不會退轉的才是真正的知識,那個會退轉的就只是記憶,而不是真正的知識;那個你會忘記的就只是記憶,而不是真正的知識。

  真正的知識是那個你不會忘記的,不可能忘記它,它已經變成了你的本質,它是你的一部分,它就是你的存在。你不需要去記住它,你只需要記住那些不是你的一部分的東西。

  有堅強的防護,那個建築在高山上的城巿不可能倒塌,也永遠無法被隱藏起來。

  而且你無法隱藏它。一個建築在頂峰的房子將會為人所知,它永遠都會為人所知,無法隱藏它。你怎麼可能隱藏一個佛?那是不可能的!你怎麼可能隱藏一個耶穌?那是不可能的!那個現象是那麼地無與倫比,他們的存在是那麼地具有穿透力,所以那個衝擊一定會持續。

  你可以將一個耶穌釘死在十字架上,但是你無法忽視他,那些將他釘死在十字架上的人仍然在為那件事受苦。就只有一個人被殺死,一個平凡的木匠的兒子,它並不是很重要。那些猶太人一定是這樣想,因為沒有人覺得那有什麼大不了。如果你殺死一個木匠的兒子,而你殺死他是拫據法律,那是沒有問題的。但是猶太人為了那個十字架刑受苦了兩千年,一代接著一代,他們持續地被釘死在十字架上,就只是為了這個人。它看起來非常不合邏輯,而且猶太人一直在說:「我們什麼都沒有做!」就某方面而言,他們是對的,因為那些做這件事的人老早死了。

  但是一個像耶穌這樣的人是隨著無時間性在移動的。就耶穌而言,那個十字架刑將會永遠永遠都存在,它並不是過去,因為一個像耶穌這樣的人是從來不會過去的,它是一個當下的事實:他被釘死在十字架上。猶太人可能會認為:「那是我們過去所做的事,那些做了這件事的人已經不復存在。我們從來沒有做它,我們或許是屬於那些做它的人,但是我們從來沒有做它!」但是耶穌的十字架刑將會是一個永恆的事實。它無法進入過去,它是一個活的傷口,那個傷口將會停留在心裡面。猶太人已經受苦了,他們似乎受了太多的苦,因為就只是為了一個人,就有好幾百萬的猶太人在這二十世紀裡面被殺。就只是為了一個人,就賠上了好幾百萬的猶太人,它似乎是不公平的。

  但是你們不知道這個人,那就是為什麼它似乎是不公平的。這個人比好幾百萬人更有價值。當他們將這個木匠的兒子釘死在十字架上,他們是在玩一個很大的火,他們試圖將它隱藏起來,但它是無法被隱藏的。他們試圖隱藏它:在猶太人的記錄裡並沒有耶穌被釘死在十字架上這件事存在。有基督徒的記錄存在,但是猶太人的記錄裡面並沒有他被釘死在十字架上這個事實。但是你無法隱藏它,然後猶太人開始受苦。他們受苦,因為他們試圖閉起他們的眼晴來抵擋太陽。整個事情的悲劇就是:他們生了耶穌。

  耶穌是一個猶太人,到了最後一個片刻,他仍然保持是一個猶太人,他從來不是一個基督徙。猶太人等這個人已經等了好幾千年,之前他們的先知就曾經告訴過他們:「有一個人將會來臨,他將會拯救你們,不久之後有一個救世主會來。」好幾千年以來,先知們就在對猶太人宣導這件事,猶太人也一直在等待又等待。他們祈禱,同時等待又等待,但是當那個人來,他們卻拒絕他,這真的是一個矛盾!當那個人來敲他們的門,他們說:「不!你並不是先知們所預言的那個人。」為什麼?

  對頭腦來講,要等待很容易,因為頭腦可以繼續希望、欲求、和作夢。但是當神來敲你的門,記住,你也會拒絕——即使你可能一直都在祈禱。但是當神敲了你的門,到底有什麼問題產生?你為什麼要拒絕?……因為只有一個人能夠存在於家裡。當神來敲門的時候,「你」必須消失,那就是問題之所在。

  在等待的時候,你會存在,你的自我會存在。先知們所預言的那個人會誕生在他們的族裡,猶太人感到很驕傲,他們是被選擇的少數:神選擇了他們,神的兒子將會誕生在一個猶太的家庭裡,他們的自我對這一件事覺得很好。但是當這個被選擇的人來敲門,然後說:「我來履行那個預言。」他們說:「不,你並不是那個被選擇的人,如果你要說你就是,我們將會把你殺掉!」

  那個問題到底在哪裡?

  那個問題在於一般的人性。那個問題是:如果耶穌存在,那麼你就必須消失,你必須溶解在他裡面,你必須臣服。去想說那個被預言的人會誕生在我們這個被撿選的種族裡,這對自我來講是好的,但是當那個人出現,要接受他卻變得很困難。

  他們殺死了耶穌,但是他們甚至沒有記錄這件事,他們想要忘掉這整件事,這樣他們才能夠再度希望——他們仍然在希望。猶太人仍然在希望那個被預言的人,但是我要告訴你們,如果他再來——他會再來,因為他一定巳經從經驗中知道,如果他再來,他們將會再度將他訂死在十字架上。他們受了很多苦,就只是因為他們想要忽視那個建築在山頂上的城市。

  他們想要隱藏那個建築在山頂上的城市,他們想要隱藏太陽,他們想要隱藏真理。他們將真理釘死在十字架上,但真理是無法被釘死在十字架上的,你無法扼殺它,它是永恆的,它是不朽的。他們還是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受那麼多苦。那個罪惡感……他們在內在深處仍然覺得有罪惡感。猶太人從來沒有辦法去除這個罪惡感,那個罪惡感就像影子一樣地跟隨著他們。那個罪惡感就是他們拒絕了先知們所預示的人。猶太人在內在深處知道他們犯下了一個最大的罪:當神來敲門的時候,你拒絕了他。

  他不會滿足你的期望,每當他來,他將會是一個陌生人,因為如果他滿足你的期望,那麼他就不再是神。神一直都是一個陌生人,一直都是那個未知的、那個神秘的。你會想要他按照你的模式來,不!他不會遵循任何模式,他不是死的,只有死的東西會遵循一個模式,生命是以一種奧秘的方式在進行的。

  一個建築在高山上有堅強防護的城巿不可能例塌,也永遠無法被隱藏起來。

  你們將會在你們的耳朵和別人的耳朵裡聽到那個從屋頂上傳播出來的教導,因為沒有人會點燃一盞燈而將它放在容器裡,或是將它放在隱藏的地方,他會將它放在燈架上,好讓所有進來和出去的人都可以看到它的光。

  耶穌告訴他的門徒說:「任何你們所聽到的,要去到屋頂將它喊出來,這樣別人才能夠聽到……因為沒有人會點燃一盞燈而將它放在容器裡,或是將它放在隱藏的地方……」

  耶穌說:「將好消息散播出來!去告訴大家說那個未知的已經進入到那個已知的;去告訴大家說,在你們的例行世界已經有那個神秘的進入了!去到屋頂上將它說出來,這樣人們才能夠聽到,人們可以來知道,然後受益——不要對它感到害羞!」

  關於這件事有一個很深的難題,它非常困難,對耶穌的門徒來講,它一定非常困難,它一直都是如此,要如何告訴人們說神的兒子已經來了?非常困難,因為人們將會笑,他們將會說你瘋了。他們一定不會相信耶穌就是基督,他們會相信你瘋了。如果你說:「耶穌是神。」他們將會認為你完全瘋了:「你需要心理分析師,或是去看醫生,或吃藥,或是休息和放鬆!如果你這樣想,你一定是有什麼不對勁,你裡面一定出現了什麼錯誤!」

  很難告訴人們說某人已經達成了,為什麼?因為每當某人達成,它就變成你裡面一個很深的創傷,它變成了一個很深的痛,因為你本來也可以變成一樣的,但是你錯過了。會有比較進入,你的自我會覺得受傷:「耶穌是神的兒子嗎?為什麼我不是?那個情況應該不是這樣,耶穌是怎麼變成神的兒子的?」

  拒絕它比改變你自己而成為神的兒子來得容易。它是比較容易的,因為否定一直都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你不必做什麼,你只要說「不」,事情就結束了!

  如果你說「是」,那麼每一件事都開始了,沒有一件事是結束的。「不」一直都是終點,「是」一直都是開始。如果你說:「是的,耶穌是神的兒子。」那麼你就必須蛻變你自己。那麼你就無法停留在這個「是的」上面,你必須往前走,你必須做些什麼。如果你說「不」,那個問題就解決了。那麼不論你是怎麼樣,不論你在哪裡——在山谷裡、在黑暗裡、在死亡裡——你都會覺得很自在。耶穌讓你覺得不自在;佛陀行走於你們之中,使你們覺得不自在,然後你們就加以報復,因為如果一個人能夠達到這樣的高度,你為什麼錯過了?最好是說沒有那個高處,沒有人曾經達到它,那麼你在你的黑暗當中就會覺得很自在,那麼你就可以舒舒服服地遇日子。

  像耶穌和佛陀這一類的人,他們是很大的緊張,因為他們強力從山谷把你拉出來,他們搖晃你,使你不再昏睡,他們說:「走吧!這不是你該停留的地方!」

  耶穌曾經說:「這個世界只是一座橋,走吧!這並不是你要做成一個家的地方,要跨越過它,不要停留在它上面,沒有人將房子蓋在橋上。」世界就只是一座橋,你在它上面蓋了一個房子。你一定不想知道這是一座橋這個事實,因為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你所有的努力和所有的投資,以及你奉獻在建造這個房子的整個生命將會變成怎麼樣?現在有一個人來,一個流浪漢,他說:「你在幹什麼?這只是一座撟!」所以不要往下方的河流看。

  為什麼它是一座橋?——因為耶穌,或是像耶穌這樣的人,他們從來不會使用一句不帶著深刻意義的話語。它是一座橋,因為它是在一條河流上面,而那個河流是屬於短暫的。時間只是一條短暫的河流,它一直在流動。

  赫拉克賴脫說:「你無法踏進同一條河流兩次。」因為當你踏進第二次,原來的那些水已經流走了,現在是另外的水在流,同樣的那些水已經不在那裡了。河流給你一個表象,使你看起來好像它是同一條河流,但其實它並不是固定的。河流意味著改變,它一直在流勳,一直在流動。為什麼耶穌說這個世界是一座橋?因為你將它建造在那個短暫的上面:時間,時間的河流,每一樣東西都在移勳。要離開這座橋,這並不是你該在它上面建造一個家的地方。

  但是如果這五十年來,你一直都在建造這個家,現在它已經快要準備好了,而有人來告訴你這個……記住,它幾乎一直都是快要準備好,從來不是已經準備好!它不可能如此,那並不是它的本質。當它已經快要準備好,你即將要休息了,你即將要拋開那些建造家的努力和緊張,然後如果這個人來,告訴你說:「你這個家是建築在一座橋上。」在這種情況下,你不會相信這個人而往下看,你反而會告訴他說:「走開,你這個傻瓜!」或者,如果這個人堅持,就好像耶穌繼續在堅持和鼓吹,你將會變得生氣,因此他被釘死在十字架上,他太打擾了。

  蘇格拉底被毒死,因為整個雅典都因為這個人而感到不舒服。他會在市場上的任何一個地方抓住你,然後問一些讓你覺得不舒服的事情——摧毀你那舒服的謊言。他變成一個非常討人厭的傢伙!在山谷裡,一個佛一直都是一個討人厭的傢伙。蘇格拉底創造出很多痛苦和焦慮,人們會變得睡不著,他們無法將他們的工作做好,因為他創造出懷疑。他說:「你在做什麼?這是一條河,這是一座橋,而你卻將你的房子蓋在這裡,蓋在這個市場上。要找尋那個永恆的、要找尋真理!」蘇格拉底變成一個非常討人厭的傢伙,因此他們必須毒死他。

  在山谷裡一直都有這樣的事發生,如果一個有眼睛的人去到一個盲人的城縝,他們將會殺死他,或者,如果他們仁慈一點,他們將會手術他的眼睛,他們一定會探取行動,因為就只是去到那裡,那個人就將他們變成瞎眼的!他們從來不認為他們是瞎眼的,他們從來不知道,而這個人來卻說:「你們是瞎眼的,你們是瘋狂的!」他使他們覺知到他們不想覺知的事情,那些事情會產生焦慮。

  耶穌告訴他的門徒說:「去到屋頂上將你們所知道的喊出來!」為什麼要去到屋頂上?因為人們幾乎是耳聾的,他們聽不到,也不想聽。即使當他們聽到,他們也是聽而不聞,他們的心神會跑到其他的地方去。即使當他們點頭,他們也只是厭煩。他們也許可以忍受它,但是他們從來不能享受真理,因為真理永遠都會使你覺得不舒服,它一定會如此,因為你生活在謊言的山谷裡。

  你的整個生命是如此的一個謊言,你一直在對別人撒謊,也對你自己撒謊,你使圍繞著你周圍的每一件事都成為謊言。現在有人來,他說出了真理。如果有人來到一個人面前,那個人相信他自己是健康的,但是其實他患有各種疾病,然後他告訴那個人說:「你在胡說些什麼?你是有病的!」那個人會認為:「這個人是一個不好的預兆,他使我生病,我本來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使你警覺、使你覺知到真理,會摧毀你的皇宮……由紙牌所做出來的夢想的皇宮。

  耶穌說:「去,將任何我所告訴你們的……從屋頂上傳播出來,因為沒有人會點燃一盞燈而將它放在容器裡。不要害羞,不要害怕!那個光就在那裡,不要隱藏它……也沒有人會將它放在隱藏的地方,他會將它放在燈架上,好讓所有進來和出去的人都可以看到它的光。」

  這一直都是一個難題:佛陀、馬哈維亞、老子、耶穌、穆罕默德、和查拉圖斯特,他們必須一直繼續堅持要他們的門徒去告訴別人。那個機會並不是永遠都存在,耶穌不會永遠都停留在他的肉身,當他已經不復存在,你要如何認出他?如果他肉身的存在無法變成對你的一個啟示,那麼當他消失進入宇宙的時候,它怎麼可能變成對你的一個啟示?

  一個人成道,那是很稀有的事;一個人的黑暗消失,那是很稀有的事。它是一個非常稀有的現象,而且它將不會永遠持續,因此耶穌一直都很匆忙。他知道得很清楚,而且耶穌在這個地球上的時間很有限,他在三十三歲的時候就過世了。他在三十歲的時候開始傳道,而在三十三歲的時候就過世了……只有三年的時間。他很急,他知道這個十字架刑將會發生,所以他說:「去,盡可能讓更多人知道,那個門是開的,現在他們可以進入那個神聖的。」

  但是門徒們一直都搖擺不定,唯有到耶穌過世之後,他們才開始傳道,事情一直都是這樣在發生,因為唯有當耶穌消失之後,他們才會了解到有什麼事發生在他們的生命中。當耶穌在那裡,你已經習慣於耶穌的光:當耶穌消失,就變成黑暗的,然後你才會感覺到你錯過了什麼光,然後你就會繼續從屋頂上來傳道。當耶穌在的時候,有些事是可能的,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什麼事是可能的。

  你們持續傳教好幾個世紀——教會就是這樣在做,他們在世界各地繼續傳教,告訴人們說耶穌是光。但是現在它已經沒有辦法很有幫助,因為那個門已經消失了,現在耶穌已經變成看不見的。他能夠有所幫助,但是如果那個光可以被看到的時候你卻看不到,那麼當耶穌已經變成看不到的時候,你怎麼能夠看到它?如果當那個門在你面前打開的時候你無法進入,你怎麼可能進入一個根本看不到的門?很困難!

  但是當那個光消失的時候,門徒們覺知到了,他們開始又哭又泣的,然後他們知道……因為唯有透過對照,你們才會知道,唯有當你快要死的時候,你才會覺知到你是活的。當你來到了死亡的片刻,你才會覺知到生命是什麼,以及你如何錯過它。據說唯有當人們過世的時候,他們才知道他們原來是活的,否則他們會錯過。

  耶穌說:如果一個瞎子引導一個瞎子,他們兩個人都會掉進坑裡。

  所以不必害羞!去告訴別人說有一個人有眼晴,否則人們將會被引導到錯誤的路線上,因為人們有需要被引導。如果你無法找到一個佛陀或一個耶穌,你還是會跟隨某人,因為你很需要跟隨。這是很需要的,因為你不知道要走到哪裡去。有人說:「我知道……」所以要怎麼辦呢?

  像耶穌這樣的人並不是每天都有的,諸佛也不是每天都會被生下來,但那個需要是存在的!如果你無法得到正確的食物,你將會吃錯誤的食物,因為每天都會餓。你很容易就會找到一個瞎子,因為你本身是瞎的——你了解瞎子的語言。很容易去跟隨一個瞎子,因為你們兩者都屬於同一個黑暗世界,同一個山谷。被一個瞎子說服說他是一個師父比被一個不瞎的人說服來得容易太多了——因為那個不瞎的人所使用的是另外一種語言,他是在談論一個不同的世界,他會顯得非常奇怪,所以你無法了解他。

  一直都很容意去跟隨一個錯誤的師父,因為你是錯誤的,那個師父跟你之間有一些東西是相似的,但是:如果一個瞎子引導一個瞎子,他們兩個人都會掉進坑裡。

  有一次,木拉那斯魯丁過世,然後他的兩個門徒自殺,因為沒有師父,他們能做什麼?木拉引導,他的門徒跟隨,他們三個人一起去敲彼岸的門,一個很美的門。那斯魯丁說:「看!這就是我先前向你們承諾過的,我一直都會實現我的承諾,我們已經來到了天堂!」然後他們進去。

  那個嚮導把他們帶到一個很美的皇宮,然後告訴他們說:「從現在開始,你們將會永遠住在這裡,任何你們所需要的,只要告訴我,我就會立刻履行它。」

  木拉說:「看!這就是我所承諾過的,現在兌現了!」

  有七天的時間,他們過著銷魂的生活,因為任何他們所需要的,那個需要就立刻被滿足——不論它是什麼。他們好幾百萬世以來所有的慾望都在七天裡面就被滿足了,因為一點都不需要努力,所以不必浪費時間。但是到了第七天,他們變得非常挫折,因為當你太容易得到什麼,你就無法享受它,當你想要什麼東西就立刻得到它,在慾望和滿足之間沒有空隙,你就會感到膩,那就是為什麼富有的人對很多事都感到膩。一個窮人在生命中可以有一些歡舞,但是富有的人就沒辦法。注意看國王,他們是死的,對每一樣東西都感到膩,因為他們什麼都有。什麼都有是一個很大的難題——比貧窮和匱乏更是一個大的難題。

  到了第七天,他們就膩了,因為他們已經享受過最美的女人,最昂貴的酒,最好的食物,最頂級的衣服,他們的生活像國王,但是再來要做什麼?到了第七天,木拉要求那個嚮導說:「我們想要看一下世界,我們想要打開一扇窗來看一下地球。」

  但是那個嚮導說:「為什麼?」

  木拉說:「為了要重新找回我們的興趣,重新找回我們的慾望將會是有幫助的。」所以那個嚮導就打開一扇門,他們往下看地球上的人——他們看著我們——人們努力了一生,但是所成就的並不多,在對照之下,他們重新找回了他們的渴望。

  他們再度享受了七天,但是他們再度感到膩,現在同樣的醫藥已經無效了,只是看到世界已經不能有太大的幫助,他們已經變得免疫了。所以木拉說:「現在我有另外一個荒謬的要求:我們想要你將地獄的門打開,這樣我們才能夠看著地獄,重新找回我們的口感,但是我們感到害怕,因為在那之後我們要做什麼?」

  那個嚮導開始笑,他說:「你們以為你們在哪裡?」他們就是在地獄裡!

  如果你們所有的慾望都被滿足,你們就會處於地獄之中,因為你們不知道無慾的喜樂,你們只知道奮鬥。那就是為什麼詩人說,那個歡樂在於等待,而不是在於會見:那個歡樂在於欲求,而不是在於達成。他們的說法對你來講是正確的。每當每一件事都被滿足了,再來你要做什麼?然後你就會覺得你生活在地獄裡。

  如果你去跟隨一個瞎子,就會有這樣的事發生:即使你去到了天堂,它也會轉變成一個地獄,因為盲目永遠無法去到天堂。天堂並非真的是你要到達的一個地方,它是一種意識狀態;它並不是地理上的某一個地方,它並不是地理的,它是你裡面的某種東西。地獄和天堂兩者都存在於你裡面,但是如果你跟隨一個瞎子,一個瞎子怎麼可能把你引導到高處?他將會把你引導到山谷。然而並不需要被引導——要覺知到那個被引導的需要。

  你想要被引導,因為這樣的話你就可以將責任推給別人。一個瞎眼的引導者也比沒有好,這就是你頭腦的狀態,因此耶穌說:「去到屋頂上告訴別人說師父就在這裡!」

  耶穌出現了,那個機會是稀有的,你很可能會錯過那個機會。趕快用跑的去抓住這個人,因為天堂之門是很少打開的!當一個人成道,才會有那個機會,那麼他就變成一個門,然後你可以透過他來看,然後你就可以了解整個真理。

  一個師父並不是一個教你的人,一個師父是一個喚醒你的人。一個師父並不是一個將某些訊息給你的人,一個師父是一個將會讓你瞥見到你自己的本性的人。但是這變成一個難題:如果耶穌保持沈默,就沒有人會將他釘死在十字架上,但是他很匆忙,他開始在全國各地講道,那產生了難題,因為沒有人了解他,每一個人都誤解了他。事情一定會變成這樣,因為在兩個不同的層面之間,溝通是不可能的。他在談論神的王國,但是人們以為他在談論此地的某一個王國。

  他說:「我是國王。」人們以為他要除去此地國王的王位。他教導說:「那些溫和的人將會繼承這個地球。」——他是在談論其他的事。但是人們以為他是在對他的門徒承諾:「你們將會繼承這個地球。」然後那些政客就開始害怕,因為「王國」、「國王」、「繼承地球」,這些字眼都是政治的。教士們也感到害怕,因為任何他所說的都超出律法。

  愛一直都是超出律法的,愛無法遵循任何律法,因為它是一個比較優越的律法,是最高的。當你愛,每一件事都變得沒有問題,因為愛不可能做錯任何事。對它來講是沒有法規和規則的,規則和法規之所以存在是因為你無法愛,因為你沒有愛的能力。所以才有那麼多的規則,這樣你才不會傷害到別人,這樣你才能夠被防範,不要去傷害到別人。但是當你愛,你就不需要傷害別人,所以規則是不需要的。

  耶穌談論最終的法則……愛。然後教士們感到害怕,法官、官員、和法律系統的人都變得害怕,害怕這會造成混亂。他被釘死在十字架上,因為他變成一個製造麻煩的人。

  這是不需要發生的。這在以前曾經發生過,但是現在不需要發生,因為現在,在幾千年來經歷了很多佛陀、馬哈維亞、查拉圖斯特、耶穌、和穆罕默德之類的人之後,我們必須變得更警覺!

  但是不然,那個情況仍然是這樣,好像人類從來就學不會。他的愚蠢似乎是無止境的,而且他繼續在將他的愚蠢合理化。他會強化他的愚蠢和無知,而任何想要將它帶走的人看起來都好像是敵人。朋友看起來好像是敵人,而敵人看起來好像是朋友。那些能夠領導的人看起來似乎是要把你導入歧途,而那些瞎了眼的人卻成為你的領導者。

  首先讓我們來了解你被領導的需要,它是很美的,因為那表示你在找尋,但是不要匆匆忙忙地去跟隨任何人。你要怎麼決定呢?那個準則是什麼?對一個求道者來講,這是最令人困惑的一件事:要如何決定誰是耶穌,誰是瞎子?似乎不可能確定,但是瞥見到那個確定性是可能的。打從一開始你就無法完全確定,因為事情的本質就是這樣:一個瞎子怎麼能夠決定誰是有眼睛的?唯有當他開始能夠看的時候,他才有能力確定。到了那個時候他才能夠決定,但是到了那個時候已經不需要了。當你變成一個佛,你就不需要認出一個佛;當你已經成為像耶穌一樣,就不需要知道耶穌或跟隨耶穌。這就是那個矛盾。

  你是一個瞎子,而你必須選擇,你要怎麼決定?藉著話語嗎?那麼你將會被騙,因為學者、博學家、和教士,他們都很善於言辭。沒有人能夠打敗他們,因為他們在那個行業裡面巳經有一段很長的時間。耶穌的言辭將會看起來不夠老辣,猶太的高階教士很容易就可以將他打敗,那並不是什麼大問題。透過爭論和邏輯,卡比兒或佛陀很容易就可以被打敗。你無法透過話語來判斷,你會被騙,不要用那個準則。

  一個耶穌只能用他的本質存在來被判斷:靠近他,不要試圖去聽他所說的,試著去聽他是什麼。那就是鑰匙:只要靠近他。印度人稱之為「沙特桑」,只要靠近真理。只要靠近,不要聽他在說什麼,不要用理智涉入,只要聽他是什麼。

  本性會震勳,本性會開花,本性有一種芬芳。如果你能夠靜靜地在一個耶穌旁邊,你將會開始聽他的寧靜,那個寧靜將會使你變得非常喜樂,那個寧靜將會使你變得非常滿足,非常洋溢著愛和慈悲,那就是準則。如果你對一個學者或一個專攻知識的人這樣做,你只會充滿著痛苦,因為他跟你一樣痛苦。如果你只是聽話語,他將會看起來很棒。如果你去聽他的本性、他的震動、或是他生命的悸動,他就跟你一樣地悲慘,甚至更悲慘。所以他才變成一個專攻話語的人:為了要隱藏他的悲慘。那就是為什麼他會談理論、哲學、和系統;那就是為什麼他會爭論,因為他不知道。

  一個知道的人並不會真的去爭論,他就只是陳述,他就只是述說……注意看耶穌的這些話語,他並沒有在爭論,他並沒有給出任何理由,他只是在陳述,簡單的陳述。

  一個建築在高山上有堅強防護的城巿不可能例塌,也永遠無法被隱藏起來——沒有爭論,只是簡單的陳述事實。

  你們將會在你們的耳朵和別人的耳朵裡聽到那個從屋頂上傳播出來的教導,因為沒有人會點燃一盞燈而將它放在容器裡,或是將它放在隱藏的地方,他會將它放在燈架上,好讓所有進來和出去的人都可以看到它的光——沒有爭論,沒有試圖要證明什麼,只是作出一個陳逑。

  耶穌說:如果一個瞎子引導一個瞎子,他們兩個人都會掉進坑裡——只是簡單的陳述事實!

  這些話語如果由一個專攻知識的人來講可能會講得更美,但是你會被那個美所騙。

  每當你在找尋一個師父,要聽他的本性。學習傾聽他本性的藝術,只要靠近他,透過心來感覺他。突然間你將會感覺到你在改變,因為他是一個磁性的力量。突然間你將會感覺到有某種東西在流動,在你裡面會有一種很深的改變,你將不再一樣,你的房間將會充滿著一種未知的光,就好像你頓時卸下你的擔子,就好像透過他,你長出了翅膀,你能夠飛翔。這是一種經驗,只有這個經驗能夠給你一個正確的人,給你一個有眼睛而能夠引導你的人。

  他會把你引導到哪裡?他會把你引導到你自己。一個攻於知識的人永遠都會把你引導到其他某一個地方,引導到天上某一個地方的天堂,引導到未來某一個地方的一個目標。但是一個著根於本性的人,一個耶穌、或一個佛陀,他們不會把你引導到其他的地方,他們只會把你引導到你自己,因為沒有目標,你就是標的,你就是目標。

  透過心來聽;沙特桑,那就是準則。否則瞎子已經引導你很多世,一再一再地都是瞎眼的領導者,然後你們兩個人都會掉進坑裡。

  當耶穌說「他們就會掉進坑裡」,那個坑就是子宮。每當一個瞎子在引導,他們兩者都會再度掉進子宮裡……那就是坑。他們會再度誕生在同樣悲慘的生命裡,同樣的那些痛苦會以新的形式開始。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會改變,那個故事仍然保持一樣。整個事情仍然保持一樣,只是外在的形式改變,你會再度進入地獄,再度處於痛苦之中——那個子宮就是坑。

  當一個停留在本性的人引導你,你從來不會掉進坑裡,然後你會誕生在另外一個層面,再度誕生在這個世界巳經沒有什麼價值了。你會從這裡消失,然後出現在其他的地方。那個其他的地方就是神,那個其他的地方就是涅槃。

  今天到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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