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源頭,談禪

RETURNING TO THE SOURCE,TALKS ON ZEN

江夏堂譯

第六章:到哪裡會不受愛戴呢!

一九七四年十二月十六日上午在佛堂

  

  陽子到宋國去,他住進了一間旅店裡。旅店主人有兩個妾,其中一個長得非常漂亮,而另一個則長得很醜陋。可是長得醜陋的卻受到主人的寵愛,而長得漂亮的反而受到冷落,陽子就問店主其中的緣故。

  旅店主人回答道:「那個長得漂亮的自以為漂亮而驕傲,所以我不認為她漂亮,那個長得醜陋的自以為醜陋,所以我不認為她醜。」

  陽子轉過身來對弟子們說:「弟子們要記住!品行賢良但卻不自以為品行賢良的人,到哪裡會不受愛戴呢!」

  原文參考對照:

  陽子之宋,宿於逆旅。逆旅人有妾二人,其一人美,其一人惡,惡者貴而美者賤。陽子問其故,逆旅小子對曰:「其美者自美,吾不知其美也,其惡者自惡,吾不知其惡也。」陽子曰:「弟子記之!行賢而去自賢之行,安往而不愛哉!」——《莊子•山木 陽子之宋》。

  自我(EGO)通過自我意識(SELF-CONSCIOUSNESS)而存在,否則它不可能存在。但是記住,自我意識不是真我(SELF):自我意識也不是記住自己(SELF-REMEMBERING),自我意識實際上根本就不是意識(CONSCIOUSNESS)。這是一種無意識(UNCONSCIOUS)的狀態。當你有自我意識(SELF-CONSCIOUS)時,你沒有正知,你沒有覺知,你不知道你有自我意識(SELF-CONSCIOUS)。如果你覺知到了,那麼自我意識(SELF-CONSCIOUSNESS)就會消失。如果你成為一個觀照見證者,那麼自我意識就消失找不到了。

  記住一個標準:任何通過覺知而消失的東西都是虛幻不實的,任何通過覺知還能保留下來的東西,不僅是保留下來了,而且變得更加具體化——那它就是真實的。將它作為一個標準——覺知是試金石。

  在夢中,如果你覺知到你在做夢,那麼這個夢就會立即消失。甚至在一瞬間它也不能停留在那裡。當你覺知到它是一場夢的時候,它就不再存在了,因為夢的本質是虛幻不實的——它的存在是因為你失去了覺知。當你有覺知,它就消失。夢只有在你失去了覺知的時候才存在。如果你將覺知作為你的試金石,並透過它去接觸所有發生在你身上的東西,你將會有如此多的事情在你內在發生,如此巨大的轉變是可能的,通過它,你無法預先想像到它。

  憤怒就在那裡,如果你覺知到了,它就會消失。愛就在那裡,如果你覺知到了,它就會變得更加結晶化。愛是存在的一部分,憤怒是夢的一部分。如果你沒有覺知到,那麼你(的自我)就存在,如果你變得覺知,你(的自我)就只是簡單地溶解了,你(的自我)不再存在——那麼神就存在。

  自我與存在兩者不能同時共存,要麼是你,要麼是神。沒有選擇,也沒有妥協。你不能說:五五開一半一半,一個自我和一個神。不,那是不可能的。自我根本就找不到,而神一直都存在。

  所以自我意識(SELF-CONSCIOUSNESS)不是一個正確的詞,因為意識被用在其中,它是一種非常無意識的狀態。如果你允許的話,將自我意識(SELF-CONSCIOUSNESS)稱為自我無意識(SELF-UNCONSCIOUSNESS)會更好。每當你覺得你有自我存在,就會有一些不舒服。

  莊子說:如果鞋子不合腳,那你就會覺知到腳了。如果鞋子很合腳,腳就會被遺忘。正是因為頭痛,你才覺知到自己的頭。如果頭痛消失了,頭在哪裡?隨著頭痛消失,頭也消失了。當有問題時,它就會變得像一個傷口。當你生病的時候,這種所謂的自我意識就存在了。當一切都很合適,是一種和諧,沒有不和諧,鞋子沒有夾腳,一切都絕對地好,你就沒有自我意識。那你就是存在的。事實上,這是你第一次這樣存在著,但你沒有自我意識。

  例如,每當你生病的時候,你就會變得有身體意識。你很虛弱,你發燒,身體出了問題,你變得有身體意識。它很痛——你變得有身體意識。當身體完全沒問題、健康、處於安樂狀態時,你就不會覺知到它,不是說你不知道自己是健康的,而是不需要去自我意識了。你只是健康。一種安樂的狀態縈繞著你。但在這種狀態下,在狀態和知見者之間沒有了界限。你與它是一體的。不是你感覺到安樂,而是你就是安樂,所以誰會意識到它呢?沒有分裂,所以誰會知道它呢?只有在疾病中才會出現分裂。當身體健康的時候,你與身體完全是一體的。當身體生病時,裂縫就會出現,你們已經被拆散了。你們不在一起。身體存在於某個地方,你存在於另一個地方。

  在靜心中,你與你的意識是一體的,所以它不會作為一個頭腦思想來運作和存在。你是一體的——沒有分裂。當沒有分裂和合一的時候,所有的自我意識都消失了。容我重複一遍,因為你會誤解它。不是說真我(SELF)消失了,只是你的自我意識(SELF-CONSCIOUSNESS)消失了。

  記住,你不會處於無意識(UNCONSCIOUSNESS)狀態,你會完全覺知到,但不會自我意識到(SELF-CONSCIOUS)。你將完全覺知到(PERFECTLY AWARE),完全意識到(FULLY AWARE),但是只有覺知(AWARENESS),不去區分誰覺知(AWARE)到誰——沒有主體,沒有客體,只是一個完整的,全然的狀態——一個覺知的迴圈。這種沒有自我意識(SELF-CONSCIOUSNESS)的覺知(AWARENESS)狀態是沒有自我的。這種覺知有一種優雅,有一種美,有一種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美。

  即使是一個醜陋的人在這種狀態下也會變得美麗,就這個世界的標準而言是醜陋的,但卻被來自超越的東西所充滿,所照亮。身體,外形也許不美,但卻充滿了某種未知的優雅。然後你忘記了身體,優雅是如此之多,以至於你根本無需去關注身體——你感覺到了優雅。

  所有的解脫聖者都是美麗的,不是因為他們的身體總是美麗的——不是。但是他們充滿了一些未知的極樂,這種狀態觸動了你,一張元氣滿滿的臉正輝耀著周圍環境。他們攜帶著自己的氣候,無論他們在哪裡,你都會突然間感覺到氣候發生了變化。這是一種巨大的力量,你無法看到他們的身體,他們的身體簡單地消失了,他們那種無形體的能量是如此之大。

  你的身體之所以能被看見,是因為你的無形體不在那裡。你只具有肉體色身,沒有什麼能從內部照亮它。你是一盞未點亮的燈,所以只有燈能被看見。當光閃耀的時候,你們就忘記了燈,當光從它裡面出來的時候,誰還會去關心燈呢?如果光是如此之強烈,你甚至不能看到燈。

  所有的解脫聖者都是美麗的。所有的孩子都是美麗的。觀察這個事實。每個孩子生來都是美麗的,你找不到醜陋的孩子。很難,極難找到一個醜陋的孩子。所有的孩子都是天生的美麗。那麼是什麼出了問題?——因為後來所有的人都不美麗。所有的孩子生來都是優雅的,但後來出了問題,在某個地方停止了生長,一切都變得醜陋。以後,你再也找不到這麼美麗的人了。隨著年齡的增長,你變得越來越醜陋。

  如果生命朝著正確的方向發展,情況應該正好相反。如果你知道如何美麗地活著,如何優雅地活著,如何透過神而不是透過自我而活著的藝術,那麼情況將正好相反。每個孩子都會越長越美麗,而老年一定是美麗的頂峰。它必須是這樣。如果生命一直遵循著自然、道、法(DHAMMA)而活著,如果遵循著內在的法則,而不是強迫,如果你有愛,如果你有覺知,如果你靜心過,那麼你每天都會變得越來越美麗。一個老人,經歷了人生所有的起起落落,人生的磨難和坎坷的人,一個知道成熟的人,一個經驗豐富的人,將擁有別人無法擁有的美。

  在東方,它已經發生了,這就是為什麼東方崇拜老人,而不是年輕人,因為年輕人仍然是不完整的。年輕人還得經歷許多事情,有可能會出問題。當一個老人是美麗的,現在沒有他跌倒的可能,他已經知曉了一切,他已經經歷過了所有的體驗,所有存在的痛苦,所有的苦難,所有的祝福。他已經看到了黑夜和白天,他已經走到了高峰和低谷,他透過所有這些體驗達到了內在的完整性。現在他是平衡的,現在沒有左或右,現在沒有極端,現在他既不渴望高峰,也不避開低谷——他只是接受。生命已經使他做好了接受的準備。生命已經使他準備好不是去抗爭而是去放手。當你能放手的時候,你就已經達到了。

  一個年輕人試圖不放手,他抗爭。一個年輕人試圖去征服。一個年輕人是愚蠢的,他不知道勝利是透過放手來實現的——他不能知見到,很難被如實知見到。他將不得不經歷許多挫折,只有這樣他才會覺知到挫折是期待的另一面。他將不得不經歷許多失敗,只有到那時,他才會知道,勝利屬於那些不抗爭、以退為進、不逆流而上、不試圖對抗潮流的人,只順其自然隨波逐流的那些人。

  只有那些與自然達成內在和諧的人才是勝利者。現在沒有鬥爭了,因為部分怎麼能與整體鬥爭呢?部分又如何能戰勝整體呢?這很荒謬,但一個年輕人必須嘗試。

  一個老人達到了全然接受,在這種全然接受中,他是最美麗的,他沒有自我意識——他不可能有,因為自我是被創造出來的,其他人就像天氣一樣變化莫測。 有時他們欣賞你——事實上,他們並不欣賞你,只是偶然地,你在他們心情好的時候來找他們。他們欣賞你是因為他們寬宏大量,心情很好。 當他們心情不好的時候,去找他們, 他們不會欣賞你,在他們看來你很醜陋。 他們的欣賞並不取決於你, 他們的欣賞或譴責取決於他們自己的情緒。 而你怎麼能控制別人的情緒? 他們是數以百萬計的人,不可能做到。 你甚至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你又怎麼能指望控制住別人的情緒呢? 如果你依賴他人,你將永遠處於持續的恐懼和顫抖之中。

  一個成熟的人,一個明白事理的人只是簡單地放下整個思想念頭——它是荒謬的,是毫無意義的。他只是無念無住地過著自己的一生,然後美產生了,然後優雅發生了,然後來自超越的東西開始湧入他。

  矛盾就在這裡:當這種情況發生時,許多人將覺知到你。許多人將感受到你的美,感受到你所攜帶的祝福,感受到在你面前發生的優雅。當你有自我意識的時候,許多人會感覺到它。當你有自我意識時,你就會變得很醜陋。當你有自我意識的時候,那種試圖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努力會使你變得醜陋。

  而這一點你可以在生活中觀察到。你可能很難在自己身上捕捉到它,因為觀察自己是非常困難的——觀察別人。為什麼一個妓女看起來很醜?她也許有一個漂亮的身體,但為什麼她看起來醜?因為她太有自我意識了,她依賴於別人的關注:她是一種商品,她在待售,她總是在櫥窗裡讓別人欣賞和觀看,因為這是她的整個生活,她的生意。一個妓女沒有自我意識是活不下去的。她怎麼能不吸引別人呢?身體也許很漂亮,但你無法在一個妓女身上找到美麗——這是不可能的。

  有時候,一個平凡的女人突然顯得很美,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在做她的家務:準備食物,因為丈夫可能要回來,等待孩子,等待愛人,坐在臺階邊上遙望遠方,突然你感覺到她周圍有一種美。她很樸素,你不能說她漂亮,但你能感覺到她的美麗。那裡發生了什麼事?她在等待愛人的時候,卻沒有自我意識。她不擔心你,她不尋求任何人的注意,她全然地投入。她愛一個人,她沒有自我意識。

  如果你愛一個人,那麼你就不需要有自我意識,如果你有自我意識,你就不能愛,因為自我將會成為障礙。如果你沒有自我意識,只有這樣,愛才有可能發生。

  這就是為什麼一個人越自私,愛的可能性就越小。當沒有愛的時候,你就陷入了一個惡性循環中:你認為人們不愛你是因為你看起來不漂亮,所以你試圖變得更漂亮,你變得越來越具有自我意識——你變得越具有自我意識,愛的可能性就越小,如果你變得絕對具有自我意識,那幾乎是不可能的——沒有人能愛你。你會簡單地推開任何接近你的人。你是一個封閉的人,沒人能進入你。

  一個沒有自我意識的人是開放的。他不期望太多,但會發生許多事。如果你期望太高,那麼什麼都不會發生。這個故事很美。試著去領悟它。

  陽子到宋國去,他住進了一間旅店裡。旅店主人有兩個妾,其中一個長得非常漂亮,而另一個則長得很醜陋。

  這是一個寓言,所以不要按照字面上的意思去理解。事實上,每個人都有兩個小妾。你可能有一個妻子,但那只是表面上的。每個人都有兩個妻子,一個漂亮的,一個醜陋的,因為每個人都有兩個方面,一個漂亮的,一個醜陋的。即使在某些時刻,一個漂亮的人也是醜陋的,恰恰相反,一個醜陋的人在某些時刻也是漂亮的,因為醜陋和漂亮並不是形體的一部分——它們屬於內在。

  你有沒有觀察到一個漂亮的人在某些時刻會變得非常醜陋,你有沒有看到一個漂亮的女人眼中充滿了欲望?——突然間一切都變得醜陋了,因為欲望是醜陋的。你見過一個眼神中充滿愛的醜女人嗎?——突然間一切都變得美麗起來。愛能帶來美——欲望使你變得醜陋,憤怒使你變得醜陋——慈悲能帶來美。

  你在心裡思想得越多,你的臉就越醜陋,越緊張。如果你不思想,如果你生命中沒有太多的思想,更多地靜心,一切都變得美好。佛像的臉總是女性化的。這就是為什麼印度人從來沒有用鬍子和鬍鬚來描繪他們的覺醒者,不。你有沒有看過佛陀、大雄、克裡希納、或者留鬍子或鬍鬚的的圖片?並不是說他們從來沒有長過鬍子,因為那會是一種畸形,那會意味著生物學上有問題,生理學上有問題,缺少一些荷爾蒙。不,他們有鬍子和鬍鬚,但印度人已經完全放下了它們。他們不去描繪它們,因為他們描繪的是內在的東西。他們通過佛像顯示這些男人變得完全女性化了。為什麼是女性化?——因為優雅是女性化的,美麗是女性化的。

  身體失去了所有暴力的問題,它變得更加圓潤。肌肉對佛來說是不需要的。肌肉是屬於野生動物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圓潤,越來越勻稱,越來越女性化。當攻擊性消失時,肌肉也會消失,因為它們的存在是為了一個特定的目的,肌肉的存在是為了攻擊性,為了暴力。

  看看宇宙先生(MR.UNIVERSES 健美大賽)的照片或身體:他們是野生動物,他們不再是人類。他們的身體也不健康。他們一直在強迫自己的身體變成不自然的形狀。他們可能看起來像獅子,但他們甚至不是人類。他們之所以受到讚賞,是因為我們仍然是具有動物性的。

  如果你變得更加美麗和優雅,減少攻擊性和暴力,那麼你會選擇一個像佛陀一樣的人做宇宙先生,不是你選擇的動物,而是一個已經失去暴力和攻擊性的身體,完全自在,放鬆,準備好去愛,而不是去戰鬥。

  每個人都有兩個方面。只是觀照人。我說觀照人,以便最後,最終你就可以觀照自己了。觀照自己是非常困難的,因為你離自己太近了。沒有距離,所以觀照會變得很困難。

  有一次,穆拉·納斯魯丁被送進精神病院,他不得不去。但就在幾分鐘後,他按下了呼叫鈴。護士沖進來問:「怎麼了?」納斯魯丁說:「你們這些人,為什麼將我和這個瘋子分在這個房間裡?——那裡還有另一個人——你為什麼把我和這個瘋子分在一起?」護士說:「醫院很擁擠,你很難找到一間單人臥室。我們知道他是個瘋子,但他有沒有煩擾到你?」納斯魯丁說:「是的,我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他讓我很煩躁。他不停地四處張望:這裡沒有獅子,沒有蠍子,沒有蛇,沒有老虎,沒有鱷魚,沒有……這裡什麼也沒有。他不斷說下去,這讓我很煩躁。你可以清楚地看到,房間裡充滿了它們。」

  觀照到別人身上的問題是非常容易的。觀照自己是極為困難的。這就是為什麼我說,首先開始觀照別人。他們就是你——透過如實觀照他們你會如實觀照到自己。只要開始觀照別人,他們就是你。觀照他們,你會到達一個點,你可以更好地如實知見到自己。觀照街上的人,看看他們是多麼的自我意識,多麼的以自我為中心。看看你們的領袖、政客、你們所謂的聖人,他們是多麼有自我意識——不斷地在展示:在市場上、在櫥窗裡,但絕不在家裡。他們就像待售的商品。無論你是一個非常昂貴的商品,還是一個廉價的商品,這都不重要,一個人不是一件商品。

  穆拉·納斯魯丁有一次在火車上遇到一個女士,他說:「你願意和我睡覺嗎?我將給你一千盧比。」那個女士猶豫了一下,說:「不,你以為我是誰?不,你認為我是什麼?」穆拉·納斯魯丁說:「那麼我可以給你一萬盧比。」現在很難對這個提議說「不」,因為對每個人來說,當價格達到一定數額時,都會有一個限度。那個女士說:「好吧。」納斯魯丁說:「一百盧比怎麼樣?」那位女士說:「你在說什麼?你以為我是什麼?」納斯魯丁說:「那我們已經有意向了。現在,對價格進行磋商一下。我們已經有意向了——你是什麼。」

  一萬或十盧比,這不是重點。你是一個商品嗎?你為什麼如此擔心人們對你的看法?你是用來出售的嗎?那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自我意識?一切都出了問題。

  你注意到人們彼此之間交談得很好——每個人都談笑風生——但只要將男人或女人放在一個公開場合上,讓他跟你說話,就會出問題。他以前從來不會不知所措,現在找不准了,他開始結巴,顫抖。而他平常是個很健談的人。和朋友在一起時,他說得非常好。發生了什麼?現在他變得有自我意識了。站在公開場合上,他已經成為一種商品。現在人們會怎麼說,他們會不會欣賞我?現在他有所顧慮了。現在這是一種自我的旅行。當他與朋友交談時,這不是一種自我的旅行,他是一個迷人的健談者。但在公開場合上,幾乎每個人都變得很厭煩。

  穆拉·納斯魯丁曾經當過鎮長。他很會說話,你可以和他一起聊上幾個小時,他很會講故事,是一個漂亮的人。但他當上了鎮長,這是很困難的。他開始讓鎮上的人感到厭煩。他說得太長了,然後他就不知道該在什麼時候停下來。所以他告訴他的秘書不要寫這麼長的演講稿,因為人們已經感到厭煩了。第二天,他發表了一個演講,有一些慶祝活動,花了很久才結束,但人們還是感到厭煩。他非常憤怒。他質問秘書:「怎麼回事?我告訴你寫一篇簡短的演講,你又做了同樣的事情,人們感到厭煩了。秘書說。我已經寫了一篇簡短的演講稿,但你將這一篇演講稿讀了三次了。」

  當你有自我意識的時候,你是完全無意識的。你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你是如此恐懼,以至於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自我意識是一種疾病。

  所有的動物都是美麗的。你見過醜陋的動物嗎?你見過一隻醜陋的鳥,一隻醜陋的鹿嗎?你能找到一棵醜陋的樹嗎?——那麼人類究竟怎麼了?當世界上的一切都如此美麗時,人類究竟發生了什麼?沒有什麼比醜陋的樹、醜陋的鳥、醜陋的動物更醜陋的人。它們都很美,都很優雅,它們是如此完美地相似。如果你走進森林,看到一千隻鹿在移動,你不會發現有一隻鹿太胖,太瘦,醜陋或美麗。你將無法作出任何區分——它們看起來都是一樣的。

  那麼人類究竟是怎麼回事呢?為什麼這麼多人變得如此醜陋,如此肥胖,不是太瘦就是太胖,但從來沒有達到一種平衡狀態?他們並不是以一種輕鬆的方式存在。他們是緊張的,有自我意識的。當你緊張的時候,你會開始進食的更多。當你放鬆的時候,你只進食身體所需要的量。身體會自行決定,而不是你。

  如果你很緊張,你會進食得更多。緊張的人往往進食得更多,因為進食將成為一種日常事務,透過進食他們可以忘記自己。緊張的人變得醜陋,因為緊張不僅是存在於頭腦中,它還影響到身體。

  身心不是兩個,沒有分裂。心靈只是身體的一極,身體是心靈的另一極。有形可見的心靈就是身體,無形不可見的身體就是心靈。精微的身體是心靈,粗大的心靈是身體。你是一個身心統合體——它是一個。

  當心靈緊張時,你的臉就開始顯示憂慮,然後你的皮膚開始顯示緊張。如果它已經成為一種根深蒂固的東西,那麼身體就會固化成型,心靈成為模具,身體就會形成特定的形狀。僅僅透過觀察一個人的臉,你就可以看到他心裡在想什麼。

  因此,面相學作為一門科學而存在。這是一門科學,因為你的臉顯示了你心中正在發生的事情。無論你做什麼,你都能看到:吃飯、睡覺、移動、行走、與人交往、獨坐,無論你做什麼,身心始終是在一起。

  如果你進食得更多,這表明你的心靈需要愛,你對愛的需求如此之深,以至於食物已經成為一種替代品。需要愛的人會進食得更多,他們進食得越多,別人愛上他們的可能性就越小。然後就變成了一個惡性循環——他們就進食得更多。

  在愛和食物之間存在著深刻的聯繫,因為每個孩子都從同一個母親那裡一起獲得愛和食物——它們變得深深地聯繫在一起。事實上,孩子最先得到的是食物,母乳,然後漸漸地,他才意識到來自母親的愛。因此,每當你找不到愛的時候,你就會退回到食物上,你會開始進食的更多,食物將成為一種愛的替代品。

  你走路——一切都顯示在你週邊邊緣。如果你很緊張,你就會以一種緊張的方式走路,就好像你背負著重擔,頭上頂著一座山,脖子上掛著什麼重物。即使你握手,如果你是擔心和緊張的狀態,那只手將是死的,裡面沒有溫暖,它將是冰冷的。它就像一棵枯樹,再也沒有生命力在其中流動。

  因為當你緊張的時候,所有的能量都會被頭部所吸收。當你放鬆時,能量就會向各處移動,然後能量就會流動。當你緊張的時候,它就會被阻斷。緊張時,你就像炎熱夏季的河流,只在某些地方留下了小水坑,但河床是幹的。在某個地方你可以找到一個髒兮兮的小水坑,但是沒有水流,所以只是沙子,只是一個小水坑。

  一個緊張的人就是這樣:沒有能量的流動——像結成了許多塊,在某個地方存在一個小水坑,這個小水坑必然會變髒。當能量在流動的時候,你是新鮮的。當能量沒有任何障礙地流動時,你就像河流一樣,而海洋就在不遠處。當你是一條夏季河流,當一切都乾涸了,只有能量池存在,而你與能量池之間沒有相互聯繫,那麼你將永遠無法到達海洋,那麼神存在於最遠的東西。流動,祂就近在咫尺——不流動,祂就遙不可及。流動是需要的,當你流動的時候,你是美麗的。

  看一個孩子,觀察一個孩子,這是一種流動,一種河流般的流動。他像風一樣移動,他從不疲倦。

  有研究人員在哈佛大學做了一些實驗。一個極為健康的人被要求跟隨一個孩子二十四小時。無論孩子做什麼,他都必須跟著照做。如果孩子跳,他必須跳,如果孩子出去,他必須出去,孩子躺下,他必須躺下。在八個小時內,他就完全筋疲力盡了,他無法跟上二十四小時。而孩子卻從不疲倦。

  發生了什麼事?——河水在流動。當河流在流動時,就有了源源不斷的能量可供使用。那人只是簡單地說:我不能再跟著了。這個男孩快將我逼瘋了,我很累,精疲力竭。我覺得我的頭腦隨時都會崩潰,因為他在做出如此荒謬的事情,沒有任何節奏和理由,我必須跟隨他。這個男孩非常享受,有人跟著他,他已經成為了一個領導者。

  看著一個小男孩。發生什麼事了?沒做什麼,只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他不是一條夏天乾涸的河流——他是一場洪流。他是一條雨季的河流,數百萬條溪流正在流入他體內,而你也可以是一樣的。

  但你越是變得有自我意識,就越是有一種深深的緊張感進入你。你越有自我意識,你就越開始縮小,當沒有自我意識,你就會開放和擴散。每個人都有兩個小妾。每個人都是自己的兩個小妾。

  旅店主人有兩個妾,其中一個長得非常漂亮,而另一個則長得很醜陋。可是長得醜陋的卻受到主人的寵愛,而長得漂亮的反而受到冷落。

  這看起來不合理,但有深層次的原因。

  陽子就問店主其中的緣故。旅店主人回答道:「那個長得漂亮的自以為漂亮而驕傲,所以我不認為她漂亮,那個長得醜陋的自以為醜陋,所以我不認為她醜。」

  試著去理解這種存在的演算法,自相矛盾,但卻是真實的。如果你能理解它的話,許多事情將立即在你身上發生變化。

  如果你要求什麼,它就不會給你。如果你不去要求,你會突然發現數百萬條河流湧向你——每扇門都是開放的。要求,你將被拒絕,不要求,整個存在都將屬於你。佔有,你將失去,不佔有,就沒有人可以從你那裡奪走它。有自我意識,你就不是一個真我,沒有自我意識,你就達到了內在的結晶,那就是完整的真我。

  旅店主人回答道:「那個長得漂亮的自以為漂亮而驕傲,所以我不認為她漂亮。」當有人認為自己很漂亮時,就會不斷要求:看著我,我很漂亮,欣賞我。美麗是一種微妙的現象,你不能要求。如果你要求,在要求的過程中你就會變得很醜陋。如果你要求,我再重複一遍,要求本身就會使你變得醜陋,因為要求是醜陋的。如果你要求,而且你要求的太多,沒有人會給你。你的要求變成了侵略——它是暴力的,而暴力又怎麼可能是美麗的?侵略怎麼可能是美麗的?

  一個認為自己美麗的人是不斷具有攻擊性的。你不可能和這樣的人快樂地生活在一起——幾乎不可能,因為要求太多了。當有人要求的時候,你會突然感到不願意付出,因為一個人想分享,想付出,但他想保持自己的主人。如果你必須滿足一個要求,你就會成為一個奴隸。沒有人願意成為一個奴隸。

  這不僅對美貌是如此,對生命的每個層面都是如此。如果有人說:我是一個已經覺悟了的人,並且不斷要求別人承認,這是很困難的。在這個要求中,這個人證明瞭他的無知。

  因此《奧義書(UPANISHADS)》上說:那些自以為知道的人並不知道。因此蘇格拉底說:當我成為一個知道者時,我意識到我是最無知的人。

  一個知道的人變得無知,所有無知的人都知道很多。他們在要求:我知道。這是無知者的要求。而那些知道的人,他們從不要求,因為當你如實知見到你知道什麼的時候?——你什麼都不知道。

  存在如此地浩瀚,如此地神秘,你怎麼能知道它?所有對知道的要求都是自我主義的,只有一個不是自我主義的人,他變得完全沒有自我意識,不知道自己是誰的人,才會進入那種神秘的境界。

  事情發生了:達摩到了中國。他帶著寂靜的蓮花,佛光,覺醒,秘密,關鍵鑰匙。皇帝來拜訪他。他問了許多問題。他說:我做了許多事情,做了許多善事。結果會是什麼?」達摩說:「什麼都沒有。你會掉進最深的地獄。」一個做了善事的人不應該有自我,因為如果你有自我,善事就會變成惡行——這是唯一的罪惡。

  皇帝有點震驚。他問了其他問題,他得到的只是震驚。他問:「告訴我一些關於神聖佛陀的事情?」達摩說:「沒有什麼是聖潔的,也沒有什麼是神聖的。因為如果你認為某件事是神聖的,那麼自我意識就會接管它。如果你認為我是聖潔的,那麼你一定會將別人看成一個罪人。」所以達摩說:‘沒有什麼是聖潔的,也沒有什麼是神聖的。’皇帝生氣地問:「你在我面前這樣說話是誰?」達摩說:「我不知道。」

  這是完美的如實知見。達摩說:我不知道在你面前的那個人是誰。看看它的美麗,他說:我不知道我是誰。在這個不要求中,他擁有了一切。

  當你要求你就錯過了。達摩說「我不知道」,他完全地,徹底地抹去了自己。這個人是絕對沒有自我意識,他已經達到了真我。

  旅店主人回答道:「那個長得漂亮的自以為漂亮而驕傲,所以我不認為她漂亮。」

  她想引起人們的注意。無論你想讓人們注意什麼,沒人會注意到的。你會不斷地消耗他們的能量——你將耗盡他們的能量,你將會成為一個負擔,一個令人厭煩的人。而且每個人都會逃離你,沒有人會喜歡靠近你。一個有自我意識的人就像一個沉重的負擔:你靠近他,突然感到發燒,因為他在要求什麼。

  旅店主人回答道:「……那個長得醜陋的自以為醜陋,所以我不認為她醜。」

  那個長得醜陋的自以為醜陋……她很謙虛,她什麼都不要求,她不要求,她不要求任何注意。她沒有宣稱她是這個還是那個,她只是知道她很醜。因此,如果你愛她,她會感到感激。如果有人注意到她,她會感到感激。當你感到感恩和感激時,你就會變得美麗。無論有人對她說什麼,她都覺得太多。我根本就不配得到它:我很醜陋。她什麼都不期待,所以無論發生什麼都是一種快樂,一種幸福。如果你期待,你就會感到沮喪,如果你不期望,你就會得到滿足。

  旅店主人回答道:「……那個長得醜陋的自以為醜陋,所以我不認為她醜。」她已經變得如此謙虛,如此單純,如此無我,如此沒有自我意識,以至於我無法看到她的任何醜陋。

  陽子轉過身來對弟子們說:「弟子們要記住!品行賢良但卻不自以為品行賢良的人,到哪裡會不受愛戴呢!」

  你透過宣稱一些事情來毀滅你自己:你宣稱你是聰明人,然後生命證明你是愚癡者,你宣稱自己非常有吸引力,生命卻不注意你,你試圖證明你是美麗的,而一切都證明你是醜陋的。因為沒有什麼比自我更醜陋的了,而所有的宣稱都是自我主義的。

  放下宣稱,簡單地安住於事實中。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不要問,不要要求。不要自認為你非常有價值,那麼許多事情就會發生在你身上——整個存在都會接受你。當你接受存在時,存在也接受你。當你宣稱時,在每一個宣稱中,你都在抱怨:我更有價值。

  就在幾天前,有一個人來找我,他堅持要見我。一般情況下,我不想見那些從未靜心過、從未聽過我的人,因為這將是徒勞的。但是他很堅持,所以我說:好吧。他多年來一直寫信給我,他說:我有一個很深的問題要和你討論,我很痛苦。他連續講了半個小時,說他是牛津大學的畢業生,他在新德里教育部秘書處擔任一個很高的職位,他做過這樣,做過那樣的事情。我一次又一次地試圖讓他說到重點:問題是什麼?但他不願意說到點子上。他轉了一圈又一圈。我說。但你的時間快結束了,說重點吧。這些都不是問題。你是牛津大學的畢業生,好吧,這不是一個問題。那問題是什麼?然後他說:問題是,我受到了太多的不公正待遇。我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人,有許多學位和成就,卻沒有人注意到我,所以我怎麼能容忍這種不公正呢?他本想成為總理或總統或其他什麼,但那樣也是不公正的,因為如果你有期望,就沒有什麼是公正的。我告訴他:這沒有問題。問題不在於如何容忍不公正,問題在於如何放下對自我價值的要求。

  如果你太看重自己,如果你認為自己是一個重要的人,那麼每天、每時每刻你都會發現,不公正的事情正在對你造成傷害。沒有人是不公正的。誰為你煩惱?誰有時間對你進行不公正的對待?誰在乎呢?但你覺得整個世界都在對你不公平。沒有人對你不公平,這是你的要求。

  老子說:如果你想成為世界第一,你會發現自己是最後一個。而如果你能站在後面,只想做最後一名,你可能會發現自己是第一名。

  將自己完全抹掉,保持一種清淨的狀態,不要求任何東西,上面不寫任何東西。變得乾淨,不要有自我意識,突然間你覺得所有被關閉的門都打開了。門從來沒有被關閉過——是你。

  一個罕見的現象發生了。你一定聽說過胡迪尼(HOUDINI),一個偉大的魔術師。他一生中只有一次失敗,否則他可以在幾秒鐘內不用鑰匙打開任何類型的鎖。他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這件事至今仍是個謎。他會被鐵鍊拴住,鎖在一個箱子裡,然後被扔進海裡,幾秒鐘內就會逃脫掉。他被扔進了世界上所有的大監獄中,幾秒鐘之內就出來了。英格蘭有一個最好的員警,一個最好的偵探部門,蘇格蘭場,但他們什麼也做不了。不管他們做了什麼,在幾秒鐘內他總是能出來。他只失敗過一次,那是在法國。他被關進了一座監獄的牢房中,三個小時都出不去。沒人能相信發生了什麼事:他死了嗎?最後他出來了,滿頭大汗,徹底累壞了。有人跟他開了個玩笑,他錯過了:門沒有鎖,而他卻試圖要去打開它。

  你怎麼能打開一扇沒有鎖的門?如果被鎖上了,就有辦法,就可以做點什麼。胡迪尼從來沒有想到這扇門沒有被鎖住。他試了又試,但門沒有被鎖住,也沒有鎖,他三個小時都看不見。那他是怎麼出來的?他累得摔倒了,門開了。

  存在並不否定你的任何東西。沒有不公平,從來沒有,也不可能有。母親怎麼可能對孩子不公平?存在是你的母親,你從存在中誕生出來,最後你又回到存在中去。存在怎麼可能對你不公平?那只是你的要求,是你的自我要求造成了這個問題。

  陽子轉過身來對弟子們說:「弟子們要記住!品行賢良但卻不自以為品行賢良的人,到哪裡會不受愛戴呢!」

  如果你抹去自己,愛就會從四面八方湧向你——每個人都愛上你。如果你抹去自己,如果你什麼都不是,每個人都會愛上你——所有人,甚至一個陌生人也會突然對你產生愛。這是我根據自己的體驗告訴你的,如果你抹去自己,每個人都會愛上你。如果你試圖想要成為某個人,那是不可能的:沒有人能夠愛你。

  沒有了自我,你在任何地方都會被接受:你是一個客人,你在任何地方都會被接受。沒有自我,無論發生什麼,你都會感覺到一種祝福,有了自我,無論發生什麼,你都會很痛苦。因為重要的不是發生了什麼,而是發生在你身上的自我上。

  自我是一種深深的不滿——它無法被滿足,它是一個無底洞。你扔進去的東西都會消失,它總是饑餓的,這就是它的本性。你對此無能為力。你可以簡單地放下它,否則你會一直不滿足。

  無我就是知足。沒有自我,你將什麼都不去期待,只是一個小孩子對你微笑,但它是如此美麗。你還需要什麼呢?突然間,你看到一朵花,它向你散發著它的芳香。你還需要什麼呢?你還想要什麼呢?整個天空不斷充滿了星星,整個生命變成一種慶祝,因為當下的一切都很美好。沒有期望,一切都會實現——僅僅呼吸就足夠了,僅僅呼吸就是一種幸福。否則,自我……

  我聽說:穆拉·納斯魯丁去了他的銀行。銀行正在慶祝它成立了一百年,所以他們規定:最先來的人會得到很多禮物:一輛汽車,一台電視機,這個和那個,還有一張一萬盧比的支票。碰巧,穆拉·納斯魯丁第一個進來了。他戴著花環,拍照,接受採訪,許多禮物都堆在他面前:支票,電視機,還有一輛很顯眼的車。當一切都結束了,他說:現在,一切都結束了,我可以繼續前往我的目的地嗎?銀行工作人員問他:你要去哪裡?納斯魯丁說:去投訴部。他是來投訴銀行的,即使發生了這些好事也不會改變什麼。他無法放下所要投訴的事。

  自我總是去投訴部。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是沒有意義的,因為即使是神來找你,你也會說:等等,讓我先到投訴部。自我是朝向投訴部的,沒有什麼能滿足得了自我。

  整個努力是無用的,放下它。如果你只是簡單地抹去你自己,安住於無我中,生活於無我中,放下自我意識,變得更有覺知,那麼突然間一切都契合了,突然間一切都落入了和諧之中,沒有什麼是錯誤的。沒有任何不公正的事情發生。你在任何地方都有一種賓至如歸的感覺,只有在這個賓至如歸的時刻,存在才呈現出一種新的色彩——它變成神聖的,它變成屬靈的,以前從未出現過。

  所以尋找神不是尋找在你以外的某個人。對神的尋找是對這個全然滿足的時刻的尋找。突然間,門打開了——它從來沒有被關閉過。它對自我來說似乎是關閉的。在無我的狀態下,門是開放的,它一直都是開放的。

  存在是開放的——而你是封閉的,存在是簡單的——而你是複雜的,存在是健康的——而你生病了。對於存在,什麼都無需做,但有些事情是可以對你做的。 沒有人可以為你做這件事,你必須親自去做這件事。

  如實觀照你的自我意識,感受像影子一樣隨之而來的痛苦。如果你想擺脫這個陰影,你就必須擺脫自我。你一直在試圖想要擺脫陰影,但你怎麼能擺脫陰影呢?——它是跟隨著自我的。你必須放下自我,然後影子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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