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唇边的长笛

第九章 接受上帝的恩赐

 

  于是他到了撒玛利亚的一座城,名叫叙加,靠近雅各布给他儿子约瑟的那块地。雅各布井就在那里。耶稣因为赶路疲倦,就坐在井旁。时候约在中午。有一个微玛利亚的妇人来打水,耶稣对她说: 「请你给我水喝。」(那时他的门徒已经进城买食物去了。)撒玛利亚的妇人对他说:‘「你既是犹太人,怎么向我一个撒玛利亚女人要水喝呢?」原来犹太人和撒玛利亚人不相往来。耶稣回答说: 「要是你知道上帝的恩赐和现在向你要水喝的是谁,你就会求他,而他会把活水给你。」妇人说:‘’先生,你没有打水的器具,井又深,你从哪里得活水呢?我们的祖先雅各布将这口井留给我们,他自己和儿女以及牲畜都喝这井里的水,难道你比他还大吗? 」耶稣回答说:「凡喝这水的,还要再渴;但是谁喝了我所给的水,谁就永远不再渴。我给的水要在他里面成为泉源,直涌到永生。」

约翰福音第四章

   人的意识正像山的顶端;而他的全部存在都浸没在黑暗里,无意识里。人表露出来的一点点意识非常脆弱,非常不确定,非常偶然。它迫于环境而产生,它不是他里面不断喷涌的泉源。如果有了危险,人的意识就稍微多一点。如果危险消失了,他又恢复常态,放松回到无意识里。这种无意识非常深,而意识却非常浅。无意识和意识一旦发生冲突,总是无意识得胜。意识只有在做无意识的奴仆时才能赢。这是人的不幸。他的所有假装的意识、警惕、觉知仅仅是假装而已。这种觉知连肤浅都算不上。轻轻搔一下这个人,你就会发现他里面的黑暗大陆。轻轻搔一下你自己,你就会发现灵魂的黑夜。人们不往里面走,因为他们害怕这种黑暗。

  大师们不断地说:「认识你自己。」大师们不断地召唤、鞭策:「进入你自己的存在。往里走。」人们聆听,但从不照做,因为他们害怕那里面的黑暗。他们每次朝里面看,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黑暗。外面有一点光明;里面好像没有光明。

  你有没有闭目静坐朝里面看过?你一旦真正脱离了外面,你就将掉进黑暗,掉进睡眠。那口黑暗之井非常深。只在表面有一点意识存在,而那一点也是不稳定的。它有时在,有时不在。它在的时候很少;不在的时候很多。它细微而脆弱。

  因此我才说「用祷告轻轻搬动它」——它很脆弱。除非你深入你的意识,否则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什么真理、自由、上帝、极乐。那些词只不过还是一些词;它们不会在你的里面活起来,它们不会在你的里面盛开。你永远体验不到它们——体会不到它们的意义。上帝是一个虚词,除非你有意识。基督是一个虚词,除非你有意识。佛陀是个神话,所有那些关于超意识、涅盘、三昧和 「天国」的说法只是寓言而已——它们没有多大意义。它们不可能有多大意义,因为意义必须通过你的意识而来。这些词缺少内容。你必须把内容加进去。只有到那时它们才开始充满活力地跳动,才开始充满活力地运行、舞蹈。只有到那时花儿才会到来,芳香才会散发。

  关于人,我们要搞懂的最根本的问题之一是:人只是部分地有意识。那种意识或多或少取决于外部的环境,取决于你。它甚至不是你的意识;它不扎根于你,它不在你的中心,它不是出自于你。

  这是宗教所要面临的全部问题。整个宗教科学就是一种炼金术,一种变黑暗为光明的艺术。看《奥义书》的人千百年来一直在祷告:把我从黑暗中领向光明吧。把我从死亡领向不死吧。

  黑暗里是死亡。在黑暗里你已经死亡。在黑暗里你不活,你不能活。只有在光明里才有生命,才有永恒的生命,丰富的生命。

  在我们进入下面这段小寓言之前,你们先要凝神思考一下这种无意识的现象。

  汽车在一条宁静的乡村公路上抛锚了,开车人打开车罩检查发动机。

  「问题出在电瓶上。」从他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开车人转过身来,只看见一匹马在田里望着他。他顿时惊慌失措,沿着公路狂奔而去。

  大约10分钟后,他跑到了一家修车场,他把他的故事讲给老板听。「你是说除了一匹马之外汽车附近没有其它人? 」那位业主问道。

  「对呀。」

  「它是不是一匹头上有块黑斑的白马?」

  「正是!」

  「唔,别听他的。他对汽车一窍不通。」

  这个没有意识的人对什么都不感到吃惊。他认为生活理当如此。他不知道吃惊。他不知道奇迹。他不知道神秘的东西,奇迹般的东西。奇迹般的东西到处那有,神秘的事物包围着你。但由于你没有意识,所以尽管你走在这神秘的世界上,你却是迟钝的、僵死的、沉睡的。你对任何东西都不吃惊。如果你是活着的、有意识的,那么每一样东西都会使你吃惊!晨曦下的草叶……你直想礼拜。月光下的玫瑰花……你直想跪下来祷告。星星、人们、儿童、动物、鸟儿——每一件事物都使你惊奇,每一件事物都在挑战。

  只有当生活是一种神秘时,你才具有宗教性。

  但生活为什么不神秘呢?——因为你是那么迟钝。你的意识上堆积了那么厚的尘土,所以你继续机械地拖拉着你自己。你不是在生活,你只是在拖延时日。一件事把你引向另一件事,一件事把你推向另一件事,你继续下去,跌跌撞撞,直到死去。如果你观察一个普通人的生活,从出生到死亡,什么也没有,只有从一个事故撞向另一个事故。一个人就这样跌跌撞撞,最后撞进他的坟墓。

  这不是生活——不是耶稣定义下的生活,不是我的定义下的生活。只有具备了意识,生活才开始。如果你开始具有了意识,你就不会把任何事情想当然。你就不会认为你的妻子是理所当然,或认为你的丈夫是理所当然。小事也将向你展示它们的神秘。鸟儿会飞到你的窗前,开始唱歌。你会激动,兴奋,欣喜若狂。而此刻什么也不使你激动。什么也不给予你兴奋,什么也不给予你狂喜。你没有感觉。你的不敏感总是同你的无意识相对应的。敏感只随意识而来。

  一个漆黑的夜晚,公路旁的停车道上停着一辆车,车窗玻璃上蒙着一层水蒸汽。车后座上的那对男女突然听到车外有警察在说话: 「喂,喂,喂!怎么回事?」警察拉开车门,向这对男女宣讲了两分钟的本国法律,然后用手电筒照在他们的脸上,通知他们说他将上报他们的情况。

  「可是警官,」男人抗议道, 「这位女士是我的妻子。我在瓢泼大雨中驾车行驶在这条路上,忽然看见她走在雨里,头上顶着雨衣。所以我停下来让她上了车,开了一会儿之后我们停在这儿休息一下。」

  「那么你为什么早不告诉我这是你的妻子,却让我向你们作演讲呢?」警察盘问道。

  「唔,」男人说,「你不把手电筒照在她脸上,我还不知道她是我的妻子呢。」

  人真的是无意识的。生活在继续,你在继续生活——那种生活不冷不热,里面没有真正发生过什么事情。里面没有激情,没有紧张,没有火焰。意识是火焰。当意识在的时候,你将在那火焰中烧掉,自我将在那火焰中烧掉。当你不存在时,只剩下纯粹的意识时,那就是上帝,那就是涅盘。

  千百年来导师们的全部努力只有一个——唯一的一个:如何帮你变得更加敏感一点,更有意识一点,更有觉知一点。多留意一下,事物就开始变化了,你就开始走在一个新的维度里。

  这里只有两个维度:你要么无意识地生活,要么有意识地生活。无意识地生活就是浪费这个伟大的机遇。你的存在是极其宝贵的。上帝的恩赐是极其宝贵的。它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不要错过它。它可以被转化为一个更大的机会:它可以成为永生。

  耶稣反复说过:如果你到我这儿来,我将给你丰富的生命,用不完的生命,继续向前的生命,没有死亡的生命,永久的生命。但你必须猛地抽动一下你自己,跳出你的无意识。无意识是古老的。你在无意识里过了许多生,过了几千年。是的,表面上你表现得有意识——你进城,去市场,去办公室,去工作——你做某些事,但那都是习惯性的、机械的。你学会了干那些事,现在你继续重复它们。你不必对它们有意识:你变得自动化,你成了自动装置。

  古尔捷耶夫常对他的弟子说:我的整个方法就是要使你们非自动化,把非机械生活带回到你们里面。注意看你自己如何反应。你已那样反应了无数次;它已成为你顽固习惯。现在它不再需要你来指挥——它在你的大脑里编好了程序。你不必在家,它会回答。你可以继续睡觉,它会回答。有人侮辱你,看看你会做什么。有人赏识你,看看你会说什么。你真的再说那些吗?你说话时在不在那儿?是不是根本就就不需要你——它是思想里编好程序的东西,思想在重复它?

  一个汽个制造商设计了一辆新的「未来汽车」,他登广告招聘一名司机,开6个月的车,对车进行全面的测试。

  成功的求职者坐在驾驶座上,设计者坐在他身旁的乘客座上。

  「你会发现这辆车与你以前开过的车完全不同,」设计者说,「它没有引擎,没有电瓶,没有排挡,没有油门,没有刹车。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出错。唯一的机械装置——如果你要这么叫的话——是一只不超过火柴盒大小的黑盒子,装在驾驶座底下。它其实是一台计算机,能从司机的声音里接收声波,并作出反应。它还有一个优点:经设定它可以接收司机自己选择的密码词,因而没有人能偷走这部车子。现在要让车子走,你只要说‘上你妈的’因为我已在厂里设定了这个。」

  于是司机说「去你妈的」,汽车就开了起来。「我怎么让它停下来呢?」他问。「用同样的原理,」设计者说, 「只要说——声‘霍克斯波克思’。」"①

  于是司机说「霍克斯波克思」,车就停了。他试了10余次,非常灵。「去你妈的」,车就朝前开,「霍克斯波克思 」,它就停下来。

霍克斯波克思:Hocus-pocus的译音,施魔法时惯用的无意义咒语。——译注

  开了几个星期的车后,他带上女友去海边,她对这车感觉很好。夜幕快降临了,她很浪漫地轻轻对他说道: 「让我们停在悬崖边上;那儿景色很美。」

  车子开近悬崖边时,司机说:「霍克斯波克思。」没有反应。「霍克斯波克思!」他叫喊起来,但车继续朝悬崖边开去,峭壁下面就是海。 「霍克斯波克思!」他尖叫一声,车就在离开悬崖边缘大约一英寸的地方停了下来。司机舒了一口气,说:「去你妈的!」

  你的思想就是那样工作的——完全无意识。是的,它完全能够做生活中的普通事情,对于市场、日常生活它完全没有问题。但如果你要生长,如果你要深入到存在里,如果你要飞进无限自由的神的存在,那么这是不够的。它完全是为普通世界编好的程序;对另一个现实它无能为力。而另一个现实是真正的现实。现在这个所谓的现实非常一般:它是……一种你睁眼看着的梦。

  你迷惑了。每个人都迷惑了。你想到过没有:你迷惑了?你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你不知道你首先怎么会来的?你不知道你在哪里,你为什么在那里?你不知道你往哪里去?为什么要去?

  你像一只轮子轮了又转。一次次地还是老样子。一次次地重复同样的经历。自然你疲倦了。自然你厌倦了。人们的眼睛流露出那么沉重的厌倦。

  当我看着人们的眼睛时,我只看见一团团的厌倦之云。但这是自然的,因为这种重复、机械的生活怎么会给你快乐呢?你知道再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已经发生一切都没有价值。

  有时你静坐着回顾一下。你能记起你真正快乐过的一刻吗?真正——不是假装,不是安慰,而是真正、确实快乐过?你有没有过那么一刻,你可以由衷地说它是赐福、祈福?没有,你只不过是在希望那一天终将到来用一刻终将到来;但它只不过是希望。

  你这样生活它是来不了的,因为那一刻只会走向那些真正有意识、深深有意识的人,因为没有意识就没有天恩。

  一个伦敦人驾车来到英国中部,没有出一点差错。但当他到达伯明翰地区时,他发现自己彻底胡涂了,他弄不清新建的连接Mmso-fareast-language:1、MM6等公路的立交桥上那些下穿交叉道、上跨交叉道和环形匝道。最后,他把车停在一个男子的车旁,那人的车上还有一个女子和两个孩子。

  「能帮个忙吗?」伦敦人央求道,「我花了2个小时想上伍尔弗汉普顿路,结果老是回到这里。」

  「你问错了人,」另一个司机疲惫地回答,「我还没能从蜜月里回家呢。」

  他已经有了两个孩子!

  情况就是这样:你总是一次次地回到同一个地方。你在家的时间从来都不长——你几百年、几千年没有回家了。由于你迷失、徘徊了那么久,你渐渐开始认为这种徘徊就是你的生活,或者说这就是生活所拥有的一切东西。

  如果那个人这样继续待在车子里,几年以后,他将会有更多的孩子,可他还是没有到家。渐渐地,他将忘记能够到家这个念头。他甚至将忘记他正想设法回家。他将会认为这辆车子就是他的家------他一直在这里面!更不用说出生在它里面的孩子了。当然他们将生长在这里面。他们将恋爱,他们将结婚,他们将发现他们从一开始就在这辆汽车里。这就是他们的家。这就是他们的生活。

  那就是实际的现实。你的父母迷失了,你的父母的父母迷失了——自亚当开始就是这样。自亚当开始你就没有在家。家也并不远:家就在你的里面。家很近,但你继续在外面寻找。你只是找不到一样东西,那就是你的内核。你在外面从一样东西奔向另一样东西。你有时寻找钱,有时寻找权,有时呢你又开始信教,开始寻找上帝——但还是在外面。每当你仰望天空向上帝祷告时,你仍然是在朝外面看。

  唯一真正的祷告是朝里面看的。你完全闭上双眼不看外面,你往里面走,沉入你自己的存在,浸没在你自己的存在里——但要充满意识,只有这个时候才可能有真正的祷告。在睡觉时你是沉没的,但没有意识。在默想时,在祷告时,你沉浸在你的存在里,但你保持了意识,你保持警醒,你不会在途中入睡。

  如果你能警醒地、有觉知地到达你的内核,你就已经到达了。然后你就开始嘲笑它的整个荒唐之处——家在里面,上帝在里面。这就是耶稣的启示、耶稣不断重复的话:天国在你的里面。

  现在听听这个小寓言,这个小事件。

  于是他到了撒玛利亚的一座城,名叫叙加,靠近雅各布给他儿子约瑟的那块地。雅各布井就在那里。耶稣因为赶路疲倦,就坐在井旁。时候约在中午。有一个撒玛利亚的妇人来打水,耶稣对她说: 「请你给我水喝。」撒玛利亚的妇人对他说:「你既是犹太人,怎么向我一个撒玛利亚女人要水喝呢?」原来犹太人和微玛利亚人不相往来。耶稣回答说:「要是你知道上帝的恩赐和现在向你要水喝的是谁,你就会求他,而他会把活水给你。 」妇人说:「先生,你没有打水的器具,井又深,你从哪里得活水呢?我们的祖先雅各布将这口井留给我们,他自己和儿女以及牲畜都喝这井里的水,难道你比他还大吗?」耶稣回答说: 「凡喝这水的,还要再渴;但是谁喝了我所给的水,谁就永远不再渴。我给的水要在他里面成为泉源,直涌到永生。」

  一个美丽的事件。慢慢走进它里面,默想着,理解着,品尝每一个字。

  于是他到了撒玛利亚的一座城……

  耶稣是一个漫游者,从一个地方漫游到另一个地方。他的生命是短的。因为他被杀害时才33岁——非常年轻。他生活过的那几年都献给了他自己的内心探索。他30年的生命献给了他自己的内部工作。他到过埃及,他到过克什米尔,他到过比哈尔,据传说他甚至到过西藏。在那30年里,他一定是个了不起的漫游者。他漫游了几乎整个已知的世界,他去寻找导师,寻找教义,寻找技巧。他到过一切存在神秘流派的地方。埃及是其中之一,那儿曾存在着最古老的传说之一。他们知道许多秘密。耶稣受到了他们的启发—一在埃及的神秘流派里。但那并不是全部的东西。有一种东西找不到。他不得不来到东方。

  在克什米尔时他一定碰到了佛教徒。他又学到了一点。他对佛陀的默想技巧产生了更多的觉知。他以前曾向埃及的导帅们学过,但那些方法较为间接。它们都通向默想,但它们较为间接。在克什米尔,他一定接触过佛教教义、佛教大师——他学到了更为直接的方法。然后他真的对佛陀的哲学感兴趣了,他来到了佛教学说的中心——那烂陀寺。据说他在那里至少待了两年。

  他在那里成了真正的默想大师,因为在整个人类历史上,没有一个流派在默想方面像佛陀的流派那么科学。它完全是依据智慧。

  但耶稣仍感到缺少一种东西——爱这部分找不到。他全面地掌握了觉知这一途径,但它处像有点干燥。它就像沙漠一样,草木不生。它是美的;沙漠也有自己的美。沙漠的沉寂,广阔——茫茫无边——所有这些都是美的,但却是枯燥的,单调的。佛陀的路也是枯燥的,单调的。一个人可以直接成功,但它里面没有浆液在流动——爱的浆液。

  他到了西藏,因为那时候佛教还没有传到西藏,那里还盛行着古代宗教:它们是爱的宗教。后来它们消失了,因为佛教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耶稣来到西藏学习爱的途径。一旦学得两条途径,他便成为两条途径里最完美的大师之一。

  30年用于旅行、探索,只有3年用于教务。他只做了3年的导师。这就是为什么基督徒们没有传下任何有关耶稣的故事,因为那30年是秘密地在神秘流派里度过的。那30年与基督教无关。基督教没有关于那30年的故事,就好像耶稣以前没有存在过。那些年最有潜力,最重要,因为耶稣后来无论说什么都是在那30年里学来的。

  基督教只有3年的故事。那3年里他又成了漫游者。起先他为自己探索真理,现在他寻找探索者。现在他要寻找一些人,向他们传授他自己已获得的东西。起先他寻找的是他能向他们获取的人,然后他寻找的是他能给予他们的人。

  于是他到了撒玛利亚的一座城,名叫叙加,靠近雅各布给他儿子约瑟的那块地。雅各布井就在那里。耶稣因为赶路疲倦,就坐在井旁。时候约在中午。有一个撒玛利亚的妇人来打水,耶稣对她说: 「请你给我水喝。」这口雅各布井一定是撒玛利亚的古物——非常有名。某个名叫雅各布的古人挖了这口井。它一定是周围一切的养分来源,人们仍然很尊敬雅各布,因为是他发现了水源。这是一层意思。

  另一层意思是,耶稣在说:祖先传下来的传统之井对你的帮助只能到此为止。传统、经书、知识之井——你继承下来的井——对你的帮助只能到此为止。它能暂时解渴,但又会重新口渴。除非你在你自己的存在里找到一口井,否则外面的井是不会有帮助的。

  你读读《吠陀经》——它是雅各布井。你读读《旧约》——它是雅各布井。现在你读读《新约》——它也是雅各布井。每一口井最后都成为雅各布井。你阅读经书——你想通过传统找到一点东西,而活的真理就在你的里面,不在传统之中。只有活的真理能满足你,永远满足你。

  当心雅各布井。使用它们,在它们所及之处它们完全是好的,但不要永远依靠它们。不要认为它们会领你到终极。经书能给你渴望而不能给你真理。知识能帮助你更好地探索,但它不能成为真理的替代品。当心你从别处采集的所有东西。不要太依恋、太混同于它们,否则你永远也到不了你最深处的泉源,上帝就居住在那里。

  有一个撒玛利亚的妇人来打水……

  在一个层次上它是个简单的故事:一个妇女来了,这儿是雅各布井……但我希望你们在另一个层次上感受一下这个故事。我说雅各布井指的是你继承下来的传统之井。你是天生的基督教徒,或天生的印度教徒,或天生的穆斯林——坐在雅各布井旁的是你,然后来了一个撒玛利亚妇女。这一点也要在另一个层次上、在更高的层次上来理解。为什么是女人,为什么不是男人?

  女人比对男人更注重过去。这就是为什么你会发现教堂和寺庙挤满了女人。男人朝将来看,更注重将来。女人朝过去看,更注重过去。为什么女人总是回顾过去呢?——因为过去更保险,更安全,更确定。过去的事情很清楚:一切已经发生了,事情结束了。没有对新事物的恐惧。至于未来,一切都必将发生。究竟它是否会按你的意愿发生,谁也不能肯定,没有保证。那是在黑暗中摸索,那是在未知里行走。

  女人总是选择保险和安全——这是女性思恩。这是出于某种生物原因。她必须做母亲;她必须寻找保险和安全。如果一个女人对你感兴趣了,她就想嫁给你。她对婚姻很感兴趣——那是一种生物需要。

  她害怕。如果她怀孕了——怎么办?谁来照料孩子?她有好几个月什么事也不能干。孩子出生后,她有好几年时间要照顾孩子。也必须有人来照顾她,否则生活将变得不必要地困难,将变成恶梦。她需要安全:她在做母亲时需要一定的安全保证。

  这种生物现象还在她的思想里构成了一种形式;它给了思想一种结构。很少有女人成为探险家——她对此不感兴趣。很少有女人进入未知的东西里。即使她有时确实作好了准备,但她还是很难进入未知的东西……对未知的恐惧,未知的不确定性。

  所以女性思想是传统的。但在某种意义上,它又是重要的、必要的。如你不停地寻找新东西,没有人照看它,它就会丢失。所以存在一种分动的分工:男人不停地寻找新东西,而女人——它——已被找到——女人就成了保护者。需要有人保护它,否则寻找有什么用呢?仅仅寻找不可能是它的意义。你找到了财宝,你一旦找到了它,男人——男性思想——便不再对它感兴趣。他的全部兴趣在于征服。他已经征服财宝,现在他不再对它感兴趣了。他现在感兴趣于某个遥远的土地;他想上月球。一旦到达那里,他又对月球不感兴趣了——现在他想去火星。

  男人不断地搜寻;需要有人来照看那些找到了和发现了的东西,必须有人来维护和养护。女人有母性本能——保护、帮助、照看已经发生的事。

  所以,在第二个层次上,这个故事是有意义的——一个撒玛利亚女人来打水。这个女人是传统的保护者,过去的保护者,以前发生的一切的保护者——雅各布井的保护者。她一次又一次地来到雅各布井边。她去教堂,去寺庙:她读《在经》,她读《薄伽梵歌》;她教育她的子女。她从雅各布井里取水,给她的家庭,给未来,给将要生长的孩子。

  母亲是一切宗教的摇篮。宗教是通过母亲进入你里面的。你通过她的虔诚才认识了那种叫做宗教的特质。男人,如果可以的话,将创造科学,而不会创造宗教。即使他创造了宗教,他也不能够保护它。他没有能力使它在以后的许多年里免受损害;他对它没有本能。

  一个女人来打水……

  耶稣对她说:「请你给我水喝。」

  现在,有一点必须理解,它很有价值。

  我观察到:人们很难受,但有一件事情比爱还要难,那就是接受爱。爱是困难的,但接受爱却几乎是不可能的。为什么呢?——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说爱是简单的,一个人可以去爱,因为它不反对自我。当你爱一个人时,你是在给予,自我感到增大了。你占上风,你是给予者,对方是接受的一方。你感觉很好;你的自我增大了,膨胀了。但当你接受爱时,你不能占上风。接受时你的自我受到伤害。接受爱比给予爱更难。一个人必须学会两者——给予和接受。

  接受比给予更加能改造你,因为接受爱的同时你的自我开始消失。

  你有没有注意过你自己的这种情况?如果没有,那么就观察一下。当有人给你爱时,你有一点抵制,你要保护自己。你制造一堵墙——微妙的墙;你表现得似乎不太感兴趣。你是感兴趣的。谁对爱没有兴趣?爱是多么富有养分,但你不想表现出你需要它。你假装着: 「好的,如果你给的话,我就答应你收下吧,要不然我是不需要的……我自己就是够了。」你也许不这么说,但你的假装就表示了这个意思。这就是你的眼神和表情流露出的意思。你有点抵制,你往后退。

  它总是发生在夫妻之间。如果女人爱得很深,男人开始撤退。如果男人爱得很深,女人开始撤退。几乎每天都有几对夫妻来找我,他们最基本的问题是,如果一方爱得太深了,另一方就开始逃避。这是怎么回事?来找我的很少有一对两方都爱而互不逃避的夫妻。从来没有。它是极少见的。

  它为什么不能发生呢?出于一个基本原因。如果女人爱得太深了,男人就害怕起来——「现在她要占上风了。」如果他也表现出爱,他就成了附庸,他就成了奴隶。她是那么具有母爱,她将会从四面八方把他团团围住,她将成为他的监狱,他再也无路可逃。他要趁早逃走。他开始盘算如何脱身,或者起码要保持一点距离,一点空间,这样时机一到他就可以逃跑。女人也是这样。如果男人爱得太深,将她团团围住,她就觉得透不过气来,她开始感到什么地方出了岔子,她不自由了,这个男人太过头了。

  双方都要爱,双方都需要爱,但自我不让你接受。如果你没有能力接受,你就没有能力给予一这是一条逻辑推论。如果你没有能力接受,如果在有人给你爱时你变得那么害怕,那么结果自然是:你将害怕给予,因为现在你知道当有人给予爱时,对方变得多么地害怕。当有人给你爱时,你害怕起来。现在你知道如果你给予太多的爱,对方将会害怕。你给得不太多:你成了吝啬鬼。你成了一个残废,一个瘫痪的人。

  这个故事很美。它从耶稣的请求开始:「请你给我水喝」。这是爱的开端:耶稣请求「给我水喝」。你会看到故事怎样展开,怎样带来微妙的启示。那时他的门徒己经进城买食物去了。撒玛利亚的妇人对他说: 「你既是犹太人,怎么向我一个撒玛利亚女人要水喝呢?」原来犹太人和撒玛利亚人不相往来。在基督意识里没有区别,没有分类——没有等级的差别没有信条的差别。基督意识意味着一片没有边界的天空。现在没有人是犹太人,没有人是撒玛利亚人。现在没有民族的问题以及所有那些按肤色、信条、传统来划分人群的愚蠢东西。基督意识里不存在区别。它是一种——无意识。在基督看来,整个存在是同一的。但那女人说……你既是犹太人,怎么向我……要水喝呢?

  犹太人以前常认为他们是最高级的人,上帝的特选子民。撒玛利亚是穷人,没有被选中。犹太人过去对待撒玛利亚人就像印度的婆罗门对待首陀罗一样——不可接触。你不可能看到一个婆罗门去向一个不可接触的女人要水喝。这是不可能的。这个女人连碰都不能碰。你会吃惊地发现,在印度这种愚蠢已经走向其逻辑的极端。在南方,不仅不可接触者是不可接触的,而且他的影子也是不可接触的。如果不可接触者的影子落在你身上,你就得洗个澡。影子……当一个不可接触者不得不穿过镇子时,他必须一路叫喊: 「我正经过这里。如果附近有婆罗门,请让我通过。避开我的影子。」他是不会碰你的——那不可能——但有时在人群里,在市场上,他的影子也许会碰到你,这就足以构成犯罪了。愚蠢是可以达到极点的。

  但就是那些人走到了西方,走向了世界去传道——那些婆罗门,婆罗门桑雅生,那些印度教徒。他们走向全世界,他们以为他们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教徒,上帝指望他们来改造整个政界。

  我听说曾任本国总统的拉达克里希南①博士有一次到美国去旅行。他在许多地方作演讲。他在某个大学演讲时就像一个印度教徒在讲话——他们是世界上最高级的人,他们活着就是要为世界服务,就是为了改造全世界。

  一个年轻人站起问道: 「先生,你说印度教徒那么伟大,他们能帮助全世界,那他们为什么不帮助他们自己呢?」

  你知道拉达克里希南给的是什么愚蠢答案吗?他非常傲慢地说: 「伟大的基督生来就是要帮助别人而不是帮助他自己的。印度生来就是要帮助别人而不是帮助她自己的。」

拉达克里希南(1888~1975):印度前总统(1962~1967)、哲学家和教育家,着有《印度哲学》、《东方宗教与西方思想》等。——译注

  这种想法是非常自我中心的,但犹太人那时的态度也是这样。

  犹太教和印度教非常非常相象。你会惊奇地发现,它们是世界上唯一的两种不使别人皈依、也从个允许别人皈依的宗教。你只有生来就是犹太教徒,或生来就是印度教徒——没有其它的路。唯一的路是天生就是印度教徒,或天生就是犹太教徒。印度教徒和犹太教徒不允许他人改信其教。为什么?——因为没有人值得被转变。你怎么能被转变成印度教徒呢?你的血液、你的骨头、你的骨髓、你的皮肤全都是非印度教徒的。仅仅让你通过一些仪式,你就能成为印度教徒吗?你的血液改变不了,你的骨头改变不了。所以一个印度教徒只能是天生的印度教徒。所以一个犹太教徒只能是天生的犹太教徒。

  两个宗教都很自我为中心,因此两者都很痛苦。那种痛苦是自我的一部分。它是自我本身制造的。

  那个女人,那个贫穷的撒玛利亚女人一定感到吃惊:耶稣,一个犹太人,竟向一个撒玛利亚人要水喝——真是不可想象。

  但在基督看来并没有什么区别。如果你是个信徒,你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区别。所以我一再说:一个信徒不会是印度教徒,不会是犹太教徒,不会是基督教徒。一个信徒只能是一个信徒,这就足够了。他的生活不能加上任何形容词——印度教的、犹太教的、基督教的。信仰宗教就足够了。如果这样不够,你需要做一个人基督教徒、犹太教徒、印度教徒,那么你就不知道宗教是什么。

  撒玛利亚的妇人对他说:「你既是犹太人,怎么向我一个撒玛利亚女人要水喝呢?」原来犹大人和撒玛利亚人不相往来。耶稣回答说:mso-fareast-language:「要是你知道上帝的恩赐和现在向你要水喝的是谁,你就会求他,而他会把活水给你。 」现在你知道了。耶稣请求「给我水喝」,这样他就可以给那个女人东西。如果你想给予什么东西,你首先必须准备好接受,特别是爱。先做接受者,然后你才能给予。因为你在给予时将没有自我。只有当没有自我时,才能给予爱;否则自我就会毁掉爱的纯洁、爱的美,就会使它丑陋。

  要是你知道上帝的恩赐……耶稣说:「看着我。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不见我吗?」我说人生活在无意识里,就是那个意思。即使耶稣来到你家,敲你的门,你也认不出他来。你看不出是谁来了,因为你甚至连你自己还没有认出来。你怎么会认出别人呢?你没有看见过你自己的存在,你又怎么能看见站在你面前的这个神圣的存在①呢?

  那个女人一定就像你,就像每一个人,只是一个普通的人。

①神圣的存在:diyi。being意为 「神」或「上帝」,这里指耶稣,因此直译为「神圣的存在」,同时也是为了与前句「你自己的存在」(you own being)相对应。——译注

  耶稣要水喝,而她看不见这个站在那儿的人。她感觉不到他。她在想:「他是个犹太人。」她有她的分类法;她的思想充满了她的偏见。一盏灯正站在她面前一生活本身正站在她面前!但那一刻就要被错过。

  耶稣说:要是你知道上帝的恩赐……

  「上帝的恩赐」是什么?只有两个恩赐——爱和觉知。如果你去爱,那么你就会认出耶稣;或者,如果你有觉知,你就会认出耶稣。这两样东西就是上帝的恩赐。它们已经在你的里面,但你没有用过它们。由于许多世以来它们都没有被用过,所以它们已经失去了它们的功能。那种爱的机能已经麻痹了,那种觉知的机能已经麻痹了,因为你没有使用过它。

  3年不用你的眼睛。走进地牢,在黑暗里坐3年。等你出来的时候你的眼睛瞎了。3年不说话,等你想说话的时候就困难了。你失去了特质、机能。你只好重新从ABC学起。几年不走路,你将不会走路。成千上万世以来你都没有爱过,你一直没有意识。所以,我们失去了那些特质也就不足为奇了。

  只有通过爱或者通过觉知才能认出耶稣来。

  不要认为那个女人是无知的。不要这样想:「那个可怜的女人竟不知道站在她面前的是谁。」你也是这个样子。你也许碰到过基督,你也许碰到过佛陀。在这许多世里你几乎不可能没有碰到过一个导师!你一定碰到过许多次,因为你一直在这里。佛陀在这里时,你在这里。黑天在这里时,你在这里。琐罗亚斯德在这里时,你在这里。你一定遇到过,但你认不出,你看不见。你是瞎子。你只不过表面上看得见,但你是瞎子。

  你个认为那个女人瞎了吗?你不认为那个女人死了吗?

  耶稣回答说:要是你知道上帝的恩赐……

  耶林说:我就是上帝给你的恩赐!我是来做礼物的。如果你接受我,如果你接受我,如果你允许我在你的心中占据一角,它就能成为一次质变。这一小小的火花可以在你的里面燃起一团大火,可以使你成为上帝身边的火焰。上帝的恩赐——但那个女人只是想他是个犹太人。人们只看见肉体。这很自然,因为他们认为他们自己也是肉体。他们从来不把自己看成是一种超出肉体的东西。耶稣在那儿,既是肉体又是灵魂。但现在你能看见他的灵魂吗?那就是 「上帝的恩赐」。和其它人一样,他的肉体是人的,具有人体的一切弱点,但是正悬荡在那儿、像光环一样灵魂,需要用眼睛才能看见。

  要是你知道上帝的恩赐和现在向你要水喝的是谁……

  上帝自己正在要一点水。上帝在索取,因此上帝才能给予你!上帝是接受的一方,这样当他给你东西时,你也能接受,否则的话将会有困难,将会产生抵抗。

  这是导师们不断碰到的一个问题。他们想给予你,他们极其乐意与你分享,但如果他们只是不断地给予你,而你们又不得给予他们任何东西的话,那么问题就出现了——你就不能够接受。导师必须创造一种情境,使你感到你是重要的。这不是单方面的。这是交流,这是对话。导师必须创造一种情境,使你感到你是重要的,使你感到他是需要你的,因而当他开始向你的里面倾注他的存在时,你能够接受它。你知道你也能给他一些东西,所以接受时就没有问题了;否则,你将感到受惠过多,你将感到负担太重。所以导师不得不想出小小的办法,向你索取一点东西。那东西也许没有什么意义——耶稣就要了一点水。

  他说:我渴了,请给我一点水喝。

  现在向你要水喝的是谁……

  要是你知道恩赐就在那儿,随时可以送给你……但那个女人是瞎子——正像每个人都是瞎子一样。

  ……你就会求他……

  耶稣说:如果你看过我的话,如果你看见我的话——哪怕只看出一点我是谁,你就会祈求我: 「从你的井里取一点东西给我吧。给我一点水喝,好让我永远不再口渴。」

  耶稣在那儿,那双美丽的眼睛在那儿,那种感应在那儿,这本可以改造那个女人,把她从的普通的现实送到另一个现实里,从此岸送到彼岸。但那个女人太牵挂水、犹太人、撒玛利亚人等问题了——太牵挂非本质的东西了。

  妇人说:"先生,你没有打水的器具,井又深,你从哪里得活水呢?」

  这个女人似乎很有逻辑——像每个人一样。逻辑和愚蠢相安无事。逻辑和愚蠢之间没有冲突;逻辑和无知之间没有冲突。它们相处得很好——手拉手,它们是感情笃深的情侣,它们是一对夫妻——逻辑和无知。

  这个女人正在用逻辑思维,她的逻辑完全没错。科学家正是这样做的,教授也是这样,学者也是这样。这个女人很得体地起来应付。她说: 「先生,你瞧你在说些什么?你在胡说些什么?你没有打水的工具,却想要给我水?井又这么深。」

  井是深的…………你没有打水的器具……

  此时她很有科学性、逻辑性和理性。……你从哪里得活水呢?

   「你在说些什么?什么活水呀?哪儿有呀?我看见你累了,满身尘土,孤单,疲倦,口渴——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得出。瞧你装腔作势的……你说你能送给我水。哪儿有呀?」

  我们的祖先雅各布……难道你比他还大吗?

  这个问题也被一次又一次地问过。

  每当一个新的存在诞生在基督意识里,每当一个新的存在成了一个佛陀,这个问题就被反复提出来。犹太人就是这样问基督的——「你比亚伯拉罕还伟大吗?你比摩西还伟大吗?你比我们自己的先知还伟大吗?你比我们的过去还伟大吗? 」佛陀也一次次地受到同样的质问:你比《吠陀经》《奥义书》以及从前的圣人还伟大吗?你比他们加起来还伟大吗?

  这个问题一直被提出来,因为你知道过去。当一个佛陀、一个基督出现时,他是那么新奇,那么清新……你对他一无所知。你知道你的过去;他看上去像个骗子。他好像要把你引向歧途,因为他说:我对你说……如果摩西对你说过这话,把它忘了。我带来了更高的天命,我带来了上帝的新启示。摩西说 「恨你的仇敌」,而我对你说「爱你的仇敌」。摩西说「惩罚凶手是正义的」,而我对你说「宽恕他吧。不要审判。不要做任何人的审判者。放弃所有的判决,放弃定罪。让上帝做唯一的审判者。不要干涉 」。

  自然,犹太人一定会说:「你在说什么?你比亚伯拉罕、摩西还要伟大吗?」

  那个女人说:我们的祖先雅各布……难道你比他还大吗?他挖了这口井……给了我们这口井,他自己和儿女以及牲畜都喝这井里的水……你的井在哪里?你说的是哪一口井?你没有打水的器具,我也看不见什么井。

  她符合逻辑。记住,当你合乎逻辑时,你就会错过耶稣,你就会错过佛陀,你就会错过黑天。因为靠逻辑理解不了他们,只能靠直觉理解他们。你必须把你的理性放在一边,否则他们的话听起来就不合逻辑。你只有把理性放在一边,才能看到他们话中的真理。他们的话不是辩论,它们仅仅道出了真理。

  耶稣回答说:「凡喝这水的,还要再渴……

  你可以继续饮用传统、传统之井的水——雅各布和其它人——但你还会再渴。它并不能真的满足你,因为除非你知道,否则你是不知道的。除非你意识到,否则什么也不会起变化。只有当上帝成为你自己的经历时,口渴才会消失。否则口渴还将一次次地再来。你可以把它推迟几天……你可以推迟它,仅此而已;你可以使它晚一点来,仅此而已。但它不会永远离去,它会来,它会猛烈地到来。

  「凡喝这水的,还要再渴;但是谁喝了我所给的水,谁就永远不再渴……」

  你看,耶稣对那女人说:我在这里,准备向你倾注一种东西——一种永恒的东西,一种无时的东西,一种一经品尝、永远充满的东西。

  「我给的水要在他里面,成为泉源,直涌到永生。」

  基督意识一旦触碰你,火花就进入了你,你自己的火焰就开始燃烧起来。然后它就成了光明、生命的不尽源泉,再也不会枯竭。

  唯一的问题是第一个火花。你蕴藏着巨大的潜力,但需要火花。那火花从导师跳向门徒。只有在亲密无间时它才会跳跃。只有当两者之间没有阻隔,当他们的心向对方敞开,当他们产生了极大的信任时,它才会跳跃。然后,在某一个时刻,在某种亲密下,在某种协调下,火花到达何门徒。火花一旦到达,就不再需要了,门徒就自立了。现在他自己就是一个基督。

  我说「除非你成为一个基督,否则你不能理解他」,就是那个意思。靠成为基督徒你是不能理解的。成为基督徒只是一个可怜的替代品。成为一个佛陀,而不是佛教徒,成为一个基督,而不是基督徒。你能够成为一个基督,因为你有潜力具备基督意识,即意识的第四种状态——turiya。它就在那里,它只需要被激发。它只需要被带进你的意识。不然你的意识就必须被带给它。财富在那儿,你在那儿,但你们没有连接上。

  导师只能给你指路。一旦看见了路,就没有问题了,你就开始行动。这时你就不能干别的了。这时你就必须走起来。如果你看到财富就在你的里面,如果你看到了最大的快乐。永恒的井、以及那口你可以从中获得不朽的井,你就会开始向它走去。实际上你已经在寻找它——在错误的方向里寻找。现在你将朝着正确的方向寻找。那个正确的方向来自导师——那个火花。

  耶稣说的是那种内心的体验。那个女人想的是外面的井,那个女人想的是外面的水。耶稣说的是生命之水——活水。

  耶稣回答说: 「凡喝这水的,还要再渴;但是谁喝了我所给的水,谁就永远不再渴。我给的水要在他里面成为泉源,直涌到永生。」

  让这个寓言成为你内心的悟力。默想它。因为我也在这里给你永恒的东西。你只有认出它来,它才会被传递。如果你继续生活在你的有限的逻辑里,你就会错过。只有你负责,别人不负责。火花在这里,随时准备跳进你。不要阻碍。要冒险。稍微有点冒险精神。

  是的,那水又在你的面前了。如果你喝一口,你的渴将永远消失。不要像那个撒玛利亚女人。所有的人都像她。

  这些事件极其重要,要默想它们。但不要认为它们曾发生在历史上的某个时候,要把它们当作一直发生的事件。只要有了导师,这些事件就不断发生。不要认为它们是过去。如果你认为它们是过去,你将错过它们的意义。

  也许它们正发生在你身上。也许你是那个在雅各布井旁的女人,基督正站在你面前,而你满脑子是你自己的逻辑。记住,那个女人的逻辑毫无问题。就逻辑而言它一点也没有错。她完全是对的;她非常现实、实际,很注重经验。她说: 「并在哪儿?你在开谁的玩笑?你从这井里打水的工具在哪儿?这井很深!」那女人没有说——也许是出于礼貌,否则说这话是很合乎逻辑的——「如果你能给我水,那你为什么向我要水喝?如果你有那永远止渴的水,那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疲劳,这么口渴?你为什么竟会要我给你水?」

  理所当然,合乎逻辑……但你却继续错过。耶稣要你给他一点东西只不过是为了他能给你一点东西。他只不过是在铺路。

  那就是我正在这里做的事情。我叫某人到花园里去,我说:「你在花园里工作。」我叫某人到办公室里去,我说: 「你在办公室里工作。」我叫某人到厨房里去,我说:「你在厨房里工作。」我其实是在说:「给我一点东西,这样我好给你一点东西。」因为只有当你给予时,你才可以接受。如果你要给我一点东西,你就要打开门,这时我就可以进入你。如果你要给我东西,你当然必须打开你的门来给我。这个时候——门打开的时候——我就可以溜进去。

  这就是耶稣所说的「请给我水喝」。那个女人把水倒在耶稣手上时,就是他可以进入那女人的时刻,就是火花可以跳进那女人的时刻。我还要提醒你们,只有女人才能接受火花。

  我说「女人」并不仅仅是指生物学上的女人……但他必须处于一种女性状态,只有这样他才能接受,因为所有的接受只在你有接受力时才成为可能。这个在雅各布井旁的女人很有象征意义,因为只有女人才能接受。只有女性思想才能接受,因为它是非进攻性的。只有女人能进入深信和亲密;男人总是害怕。记住,我不是说男人不能接受,但他们必须变得女性化,然后才能接受。

  门徒必须女性化——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一样。门徒必须女性化,因为门徒必须接受火花,门徒必须怀上火花。因此才选择了井边的那个女人。无论它是否在历史上发生过,这都无关紧要,但它一直发生着。它在佛陀那儿发生了,它在琐罗亚斯德那儿、在老子那儿、在基督那儿发生了。它此刻正在发生··’…就在这里!

  默想它吧。

  一个人怎样学会默想事情呢?我的不信任是实在的。我感到它在作痛,但又不能释放它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宗教?一个信徒能做政治家吗?什么是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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