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唇边的长笛

第六章 他们把他钉上十字架

 

  我不明白你所说的五种思想和耶稣的话之间有什么关系。请指点一下。

  我的天啊,我又得回到那上面去了?我还以为我已经讲完了那5种思想。但这并不令我吃惊,我预料到了这一点,因为我并没有讲明白。我只不过给了你们一些暗示。非常间接的暗示。如果你们对它作一番沉思。你们是会发现其间的关系的,但你们根本不愿花力气。你们不肯做家庭作业。让我们试着再走进去。

  5种思想是:第一,预思想——我们把它叫做初始思想。第二,集体思想——我们把它叫做社会思想。第三,个人思想——自我思想。第四,宇宙思想——万有思想。第五,无思想,基督思想,佛陀思想——我们不妨称它为超思想。

  首先要明白的是,耶稣的话是对第三思想即个人思想而言的,因为那些话只能对第三思想而发。所有的经文都是针对第三思想的、因为只有立足于第三思想才有可能理解——虽然困难,但有可能。

  上至第二思想——社会思想,你无法理解。你爱模仿,你只是一台叫做社会的庞大机械的一个部件。你没有任何身份。你不能被称谓,你不能被激发。你身上没有人。你只是一种回声——是社会、教会、政府、国家的回声——是许多事物的回声,但仅仅是回声。你还不真实。此时你怎么能明白呢?这就是为什么耶稣和佛陀出生于高度进化了的社会。他们并没有出生于原始社会。

  佛陀生于比哈尔,不是巴斯塔尔。比哈尔是当时印度思想的巅峰。以后印度意识再也没有达到过那个顶峰。耶稣诞生于犹太意识的顶点——他是整个犹太历史的果实和花朵;他不可能出生于其它时期。为了耶稣的生存,需要某种环境,需要有能够理解他的某些人。需要有某些不但能理解他,而且能被他改造的人。

比哈尔:印度东北部的一个邦。——译注

②巴斯塔尔:印度中部一地区的旧称,今属中央邦。——译注

  因此首要的事情是,耶稣的经文是说给第三思想、个人思想、自我思想听的。自我要完成某种功能;它并不是毫无用处。它成为你超越第三思想的障碍,但是如果它不存在,你就谈不上超越它。它是个必需品:它是必要的一步;只有自我能够理解身在自我中的不幸。社会思想不能理解它;问题还没有出现,所以答案毫无意义。

  假使你生了病,那么药品和医疗就显得重要。假使你没有生病,医疗就不适用于你。

  社会思想尚未遭遇自我。因而任何有助于超越自我的东西都是毫无意义的;它没有参照依据,它没有环境背景。耶稣的话是针对第三思想的,记住这一点。如果你还处于第二思想,耶稣对你来说就仍然是个谜。如果你仅仅是个基督教徒或犹太教徒或印度教徒,那么你就不可能理解耶稣。

  想一想吧,那时聚集在耶稣周围的一定都是非常非常具有个人主义思想的人。否则的话他们怎么可能听这样一个人讲话?——他是那么大逆不道,那么激进,他把整个社会翻了个底朝天,他不停地说:从前你们听说过……但我要对你们说……他在否定一切旧的说教,他在不停地拆除、摧毁——当然也在创造新的东西,但一个普通的犹太人是接近不了耶稣的。他们受不了。聚集在他周围的一定只有少数个人主义者、反叛者。

  社会思想把他钉上了十字架。社会、形式主义者、墨守教义者、拉比、道学家、清教徒——他们合伙害死了他,因为他带来了具有个人意识的东西,他在民众中创造个性。要明白经文与5种思想之间的关系首先要理解这一点。

  首先,它们是对第三思想而言的,也只能对第三思想而言。第一思想、初始思想听都不会去听。第二思想、社会思想可以去听,但听不懂。第三思想、个人思想可以听懂,但不能跟上。可是一旦理解了——起码从理智上理解了,那么门便打开了。丢弃自我后,只有第四思想、宇宙思想能够跟上。当自我被使用过、丢弃了之后,当自我的使命完成之后——就不再需要它了,你已经超越了它——可以抛下这条船了。

  所以要记住,第一思想不能够听;第二思想能够听,但不能理解;第三思想能够理解,但不能跟随;第四思想能够跟随,但只能跟随;第五思想能够成为超思想。它们就是这样相联系的。

  要记住的第二点是:

  耶稣说:

  你们要进窄门,

  因为通向灭亡的门是宽的,路是大的,

  朝着这方向走的人很多。

  通向生命的门是窄的,路是小的,

  找到它的人很少。

  具体想象一下第三思想;它正好在当中,半路上。两种思想在其下,两种思想在其上。社会思想在其下,宇宙思想在其上。两者很相像。它们是唯一两条向个人思想敞开的道路,要不然你就陷在了里面。

  在生活中,一个人必须不断地行进。这是运动,是过程。如果你进退两难,你就会感到不幸,一个人必须不断继续下去,直到达到目标。站在第三思想里,自我就面临了两种可能:它要么走上去成为宇宙思想,要么掉回去而成为社会思想。

  两者很相像,因此耶稣说「你们要进窄门……」。两者都是门,而且很相像。它们有什么相似之处呢?宇宙思想抛弃了自我,它与整体相调和。社会思想还没有产生自我,它与社会相调和。两者均进行了某种调和。

  社会思想与社会相协调,它有节奏地、顺畅地流动。它没有斗争和冲突。它与社会相吻合、相适应。但社会是一个庞然大物;你好像差不多与上帝相适应了。社会思想很合常理,这就是心理分析学家所要达到的目标。每当有人变得过分个人化时,他们就说他 「适应不良」。然后他们干什么呢?他们把你领到一扇大门前——社会思想;他们帮助你与社会相适应。他们把这叫做正常的健康,或叫做心理健康。它缓和紧张感,它减少麻烦,它使你更舒适、更安全,但却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宗教也帮助你脱离紧张,但不是通过第二扇门。宗教帮助你走进第三扇门。这就是精神分析与宗教的区别。宗教也使你适应,但不是同社会相适应;它使你同整体、同宇宙、同上帝相适应。那是真正的协调,从中会产生极大的快感。

  与社会相适应只是一种小小的调解。你不那么紧张了,但也不会更快乐,记住这一点。第四思想会给你带来快乐和庆祝;第二思想只能帮助你变得更为镇定、平静和泰然自若,但却没有狂喜。

  要把狂喜永远作为一条标准。你每提高一步,你的狂喜就增长一层。如果你下降一步,你的狂喜就减少一分。但两者看上去是相像的,因为它们都是一种调整。在其中一种情况下,你不再是一个个人,你成了绵羊。你开始模仿别人,你成为民众的一员。民众本身也许是错的——这并不重要——但你却与之相适应。民众也许是神经质的,事实也是这样:民众比个人更加神经质。

  尼采说得对,就个人而言,神经病是罕见的意外。但就民众而言,它是常例而非例外。

  民众一直是神经质的。与民众相适应,你会感觉很好,因为你现在是社会神经病的一部分,你没有个人的神经病。你永远也感觉不到它——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一切感觉完好。因此耶稣说两扇门很相像:两者都是门。但它们之间存在巨大的差别。

  区别在于:「你们要进窄门,因为……门是宽的。」如果你往回走,门是宽的:「……路是大的……」。但如果你往上走, 「路是小的……」,非常狭小。实际上。你必须单独行走。你不能带上任何人。如果你走向第四思想、你必须一个人去。你必须在绝对孤单的情况下去。因此独居、默想、祷告——一切都必须独自一人进行。你不能同你的所有朋友、家人、熟人等等一起进入第四思想。你必须丢下每一个人,你得走在一条极其狭窄的小道上。它小得不容许两个人并肩行走、你甚至不能带上你的妻子、丈夫、儿子、母亲。这办不到。 」你得单人独往。它是孤寂之路。

  你可以帮助别人走上这条路,但他们也得各自孤独地走这条路。记住,你走得越高就越加孤单。你走得越低就越同人们在一起。

  这就像一座金字塔。金字塔的底部是最大的底座:底座最大。你越往上走,金字塔就变得越来越小,其顶部只是一个尖。你可以这样来想象那些思想。初始思想是金字塔的底座;社会思想紧靠着底座——比底座略小;个人思想非常接近于塔顶,尖端——远离底座;宇宙思想只是一个点,顶点。你如果能跳离那一点,金字塔就消失了……达到了第五思想,超思想。它决不是金字塔的一部分。

  第三思想出自耶稣之口,他说有这两种可能性。如果你与集体一起进入,你就将毁灭自己;它是毁灭性的,不是创造性的。它里面没有复活。

  你们要进窄门,

  因为通向灭亡的门是宽的,路是大的,

  朝着这方向走的人很多……

  大多数人走这条路。因此你看不见开花,你看不见闪光的眼睛,你看不见人们跳舞,你看不见心灵唱歌,你看不见勃发的生机,你看不见奔放的活力。你只看见僵死、停滞、污浊、肮脏的水池,毫不灵动。失去了灵动,也就失去了光彩。然后你就慢慢死去,一事无成。这就是毁灭。

  如果你往上走,就进入宇宙思想,因为「门是窄的,路是小的……」必须永远记住那个「窄」字。在社会思想里你可以与民众同在,在个人思想里你则不能与民众同在。你只能同一小部分人在一起。只要有自我本位者在,你总能发现他们组成的小集团—一他们自己的社团、俱乐部和联谊会。他们不与民众同行,他们有自己选择的极少数人;他们相互往来。作家与作家交往,诗人与诗人交往。画家们有他们自己碰头的俱乐部和餐馆。他们有他们的优秀小团体,他们对入伙的对象非常挑剔。

  在第四思想里,你是孤单的——甚至连筛选而成的俱乐部都没有;你是孤身一人。在第五思想里,你甚至不能说是孤单,连你也消失了。事情就是这样一切都慢慢地消失。首先是民众;然后是小社团、集团、俱乐部;然后是你自己;终于有一天你手中只剩下虚无。那种虚无就是耶稣所说的 「天国」,佛陀所说的涅盘。

  第三点:耶稣谈到了祷告。祷告是获得孤单的途径——耶稣的途径。佛陀的方式是默想,耶稣的方式是祷告。但两者的本质必定是相同的。耶稣说:安静,不需要语言。

  语言在社会思想中是有用的。在宇宙思想中不需要语言。语言是一种社会现象。动物没有语言,因为它们没有社会。人类有语言,因为人类有社会;人是社会性的动物。当你开始超出社会时,语言就变得不重要了。语言是用来与他人相联系的;上帝不是他人,上帝是你的内核。任何语言都不需要。

  所以耶稣说:

  你们祷告的时候,

  不可像伪善的人那样,

  爱站在会堂里和十字路口祷告,

  故意让别人看见。

  我告诉你们,他们已经得到了他们的赏赐。

  不要为了让别人看见你祷告、为了让别人知道你信教而祷告。不要为了表现而祷告,不要使它成为表演。那是亵读。祷告应该独自进行,不应该让人知道。也没有那个必要。它与别人无关。

  「你祷告的时候,要进你的内屋……」。他说的「内屋」是指什么呢?他的意思是,丢掉你思想里的一切语言、一切言词。你一旦丢掉了思想里的言语,你就进入了别人无法进入的隐秘世界。抛开了语言……你也抛开了整个世界。想一想看:如果你体内一时没有了语言,那么你在哪儿呢?你不在这儿了,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你在一个与此完全不同的世界。当你没有了语言,你便彻底地隐秘了。语言使你公开。无语言使你隐秘。

  耶稣说的「你祷告的时候,要进你的内屋」这句话,就是那个意思——抛弃一切语言和言词。一切交流都必须抛弃。你只要默默地在那儿——完全不使用语言,一个字也不说;

  「……关上门……」,当语言之门、言语之门、语言头脑之门关上以后,「……祷告你在暗中的父亲」——然后只要沉浸于深深的感激之中。然后向未知鞠躬,在神秘面前屈服,充满敬畏和惊奇。这就是祷告。这就是从自我思想进入宇宙思想,从第三思想进入第四思想。

语言是与他人联系的媒介,沉默是与上帝联系的媒介——因为上帝不是他人。只有在沉默中你才与你自己的内心交流。

  逻辑是世界的法则,爱是上帝的法则。祷告是充满爱的沉默——不是别的什么。如果你问我祷告是什么,我会说是充满爱的沉默。沉默,但绝对充满了爱,洋溢着爱。如果只有沉默而没有爱,那只是默想。如果既有沉默,又弥漫着爱的芳香,那才是祷告——这是唯一的区别。如果你在沉默上撒满了爱,它就变成了祷告。如果你做不到,它就只能是默想。但是两者走向同一个目标,所以不存在高低之分。

  世界上有两种类型的人——「男人」和「女人」——智者和爱者。耶稣属于第二类:他的途径是爱。佛陀的途径是智慧。佛陀说:沉默,你将会从第三思想跳进第四思想。耶稣说:沉默并充满爱,你将从第三思想跳进第四思想。两者都是桥梁。

  如果祷告吸引了你,如果你感到它在你的心中撞击,这个念头在你的内心滴答作响——那么祷告就是你的途径。但两者都试一试。如果你困惑了,两者都试一试。你感到哪一种好,哪一种就是好的,因为两者同样有力。

  一切词语都属于社会思想;沉默属于宇宙思想。在超思想里,连沉默也消失了。首先是语言消失,然后是沉默。沉默消失之后出现了绝对的沉默。耶稣所说的 「愿你的天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就是这个意思。他在深深的爱和沉默中屈服了。

  记住,不要重复那些话。基督教徒们误解了耶稣。它们不是用来重复的话,而是用来经历的感情。不是被重复的话,而是被经历的感情。

  「愿你的天国降临……」这可以是你身上的一句话——你可以重复它;或者也可以是你身上的一种感觉——「愿你的天国降临……」。内心一个字也没有说,但这是你的感觉。你的双手举起来接受天国,你屈服了,你的心打开了。你随时准备上帝降临你身上。

  你们看出区别了没有?不要重复那些话。让它成为一种感觉,然后它就会深入,然后它就真的成了祷告。

  关于超思想的第四点是:

  你们祈求,就得到;

  寻找,就找到;

  敲门,就给你们开门。

  因为凡祈求的,就得到;

  寻找的,就找到;

  敲门的,门就开了。

  耶稣说「你们祈求,就得到」,他是什么意思呢?他的意思是其实你们已经得到它了。只是你们没有能够看见它,因为你们还没有祈求。门已经开了!因为你没有敲门,所以它虽开着,却向你关闭。是不是你仅仅只要祈求一下就能得到它呢?只有当你已经得到了,这才成为可能,要不然你怎么可能仅仅通过祈求就能得到你要的东西呢?

  试试看。你想要一座大宫殿——你仅仅祈求一下就能得到它吗?仅仅通过祈求你是得不到它的,否则的话,所有的乞丐都可以做皇帝了。你没有宫殿,你得卖力地干,不过这也不能保证你一定会得到它。你也许会成功,也许不会成功。况且还有无数的竞争者。你必须变得好斗,你得拿你拥有的一切作赌注。然后呢,你成为失败者的可能性较大。你想要钱吗?你不可能光靠祈求就得到它。你想得到威望、权力、尊重、名声吗?仅仅靠祈求是得不到它们的。

  但是耶稣说:你只要祈求就能得到上帝。他是什么意思呢?这是一句极其重要的话。他说你已经得到它了,他的意思和佛陀的意思完全一样。你不必去达到它;它是你固有的本质。耶稣也是这个意思:你只有祈求才能得到,因为你已经到达那里。祈求将使你警觉,事情就是这样。如果你有意识地祈求,有意识地敲门,有意识地去探索,你就会对已经存在的东西、原本已然的东西警觉起来。你得到了上帝,你的里面装着上帝,但你还没有祈求,你的欲望还没有觉醒。

  所以,上帝在那儿,你也在那儿,但却没有桥。通过祈求你就架起了一座桥。如果这祈求是宏大的、完全的,那么这座桥一下。子就显露了出来。天国就在你身上,所以:

  你们祈求,就得到;

  寻找,就找到;

  敲门,就给你们开门。

  这些经文就是这样与5种思想相联系的。但它们主要是针对第三思想而言的。

  对于那些寻找身份的人,诺尔曼·欧·布朗主张「迷失」!蒂莫西。利里则说「掉出」!但是我对你说,要迷失,你一定先要找到你自己,要掉出,你一定先要在里面。如果你早你才能掉出,如果自我已经准备就绪,成熟了,你才能迷失。这就是桑雅生与嬉皮的区别。

  一个嬉皮力图丢掉他还没有得到的东西、还没有挣得的东西,他试图放弃子虚乌有的东西。一个桑雅生感觉到了成熟的自我,并且感觉到了它的不幸与痛苦,于是丢掉了它。两者看似相像,但嬉皮不会从第三进入第四思想。嬉皮还没有进入第三思想,他将掉进第_二思想。这就是为什么嬉皮们组成了他们自己的氏族、部落和社团。其组织结构与他们脱离了的那个旧的社会结构几乎是相同的。

  如果在旧的社会里你不能留长发,那么在嬉皮社会里你也不能剪短发。其结构是一致的。如果在旧的社会里你不能够几个月不洗澡,那么嬉皮社会则不允许你每天洗澡。不洗澡成了传统。如果你每天洗澡的话,就有点反社会习俗的味道了。然而这是在重复同一个社会、同一种结构——尽管两者是对头,但它们仍是同一种结构。嬉皮不会超越社会,他们反对一个社会,创造另一个社会。

  桑雅生正在超脱社会。他们正在远离那种想要成为社会成员的需求。

  经文是说给自我本位者听的。但是记住,自我本位者可以理解它们,但却不能跟上它们。要跟上它们你就得抛弃你的自我。然后你就能跟上,然后宇宙思想就会在你身上出现。

  祷告或默想是途径。到达宇宙思想后,不要停下。再向前一步……那种你已经到达的意识,那种你已经实现上帝的意识,那种你已经与上帝合一的意识,也必须被淹没。那是需要抛弃的最后一道屏障。它一旦消失,你便与整体合而为一了——这种吻合天衣无缝,你甚至不会说 「我与整体合一了」。这就是超思想。这就是耶稣所说的「天国」。

 

  基督的爱与佛陀的智慧这两者的交汇点在哪里?」

  在我身上。

 

  那么你是不是教导人们根本就不要计划将来?

  从心理上讲,一个人根本就不应该计划将来,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实际上不应该计划。其差别很大,必须弄明白。

  如果你要旅行,如果你打算去喜马拉雅山,你就得提前几天去火车站订票。那是实际生活。你不可以说「一有去喜马拉雅山的念头,我就去了 」。那样做会产生困难;你也许买不到火车票或飞机票。不要干蠢事。但从心理上讲,是的,不要计划将来。

  心理是什么意思?你身处此地,但你却在脑海里翻越喜马拉雅山,你开始赏景了——只是在想象中。你身心不一,这就是心理。必须抛弃它。但实际的事情是完全可以的。

  要在心理上生活在过去或将来。但实际上,你有时还得记住过去的事情。你得记住自己的名字,你得记住你的妻子。你不能每天回到家中就问: 「你是谁,我们自我介绍一下吧。」为了实际的需要你必须记住过去。但不要生活在那儿;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记忆在那儿,必要时使用它一下,但不要生活在那些记忆里。不要浪费时间,因为如果你生活在你的记忆里,那么谁来生活在现在呢?那样的话现在就被浪费了。生活在记忆里只是一场梦,它不是现实生活;它是伪装的,它是假扮的。

  也不要生活在将来。人们都生活在将来。他们总是计划着去克什米尔或瑞士。他们已经生活在那儿了!他们梦想着、考虑着、幻想着到了那儿该干些什么,在那儿如何享乐一下。记住,当他们到达瑞士后,他们并不在那儿,因为那时他们已开始计划如何返家了……生意怎么样了,家里怎么样了,等等等等。

  他们从来都不在他们所在的地方。他们不断地错过。他们总是匆忙奔走,但从来不能抵达。不要生活在将来,不要生活在过去。但这并不是说不要考虑实际的东西。

  有一个人在爱尔兰度假。一天他驾车行驶在一条偏僻的道路上,突然看见一个漂亮的姑娘请求搭车。他让她上了车。

  几分钟后他问姑娘他是否可以握住她的手。

  回答是「当然」。

  又过了一会儿,他问是否能吻她一下。

  「当然。」她答道。

  又开了几英里,他们驶过一座村庄。姑娘请他把车停在一家药房门口。

  「为什么?」那人问道。

  「当然。」姑娘这样回答。

  实际到这个程度还是允许的。超过这程度就没有必要了。

 

  你说过催促有时是危险的。你正在使劲催促我。唔,我猜想你明白你在干什么,可你在干什么呀?

  图希塔,这和你毫不相干。

 

  在静心时一旦有一件真事发生,我为什么会哭?有时甚至在演讲中,当你讲到一件在我身上发生过的事,我就热泪满眶,默默地抽泣。真实与眼泪有什么联系?

  这个问题是迈克尔·戈特利布提出来的。

  首先,戈特利布,也许你身上只有泪水是真实的,其它的东西都是虚假的。你的微笑、你的面孔、你的手势、你的话语——一切都可能成为虚假。也许只有你的泪水仍然真实。这就是为什么你一旦听到一件真实的事情,泪水就涌出来。它们与真实相吻合不光你是如此,许多人也是这样。

  泪水还没有那么败坏,特别是男人的眼泪。女人的就不那么真实了。她们的泪水也许只是一种外表,她们的泪水也许是她们的外交手段,她们的泪水也许是她们的诡计、策略。但是至于男人……男人是不允许流泪的。人们从幼年起就被灌输,说如果你是个男人,那么你就没有眼泪。你决不应该哭!所以泪水藏在那平,没有被社会所败坏,没有被社会所污染——至少男人是这样。所以你一旦听到一件真实的事情——它一下子变成了你心中的一支歌,它像一线光明径直射透你的黑暗——泪水便涌了出来,因为那个真实唤醒了你身上的真实。

  迈克尔·戈特利布的名字很美:「戈特利布」的意思是「上帝之爱」。也许对上帝有一种巨大的欲望,对上帝有一种强烈的爱,它每天都作好了准备,它正占据着你。让泪水流淌吧,因为你也许会抑制它们,那是危险的。

戈特利布的原文是Gottlieb,在德文中Gott指上帝,lieb指爱。——译注

  戈特利布是一位心理学家——危险就在这儿。你也许会进行论理,你也许会寻找解释。你也许开始阻止那些纯真的泪水流出来——它们像露水一样纯真,没有被你的思想所败坏;它们来自高远处。那些泪水来自你的心中。不要解释它们。心理学家非常善于把每一件事情解释清楚。同泪水的神秘一起生活吧。它们来临时,就让它们来吧。走进你的抽泣中,那些抽泣是祷告在你身上的萌发。问心无愧地完全流动在那些泪水中。不要感到窘迫。全身心地走进它们,通过它们你将得到洗涤和净化。那些泪水就将成为你的炼金术。它们将把你点化成金子。

  我一直在观察戈特利布。他到这儿才几天,他从内心深处害怕遁世。起先他只想待10天,后来他延长了几天。现在他又多待了几大,他渐渐地陷进去了。此刻泪水来了。现在危险了,戈特利布。

  不过你仍然不让它们畅流、让它们摇撼你。让那种搏动走向你的存在的细胞和经脉。听任那些泪水在你的内外飞舞,通过那些泪水你将受到启蒙。通过那些泪水你将走近我,我将走近你。

  如果你容许,一桩极其宝贵的事情即将发生。但它取决于你,看你是听任它到来,还是受不了它而逃走。

  待在这里需要勇气。在我身边意味着冒险。如果你决定与我在一起,你就在冒着找到你自己的危险。危险就在那儿。要找到自己,一个人的整个过去就必须死去,因为只有旧的东西消失了,新的东西才能来。让那些泪水带走你的过去,让它们冲洗你吧。它们在替你准备好迎接我。你有一颗可以在祷告里生长的心。但你只有听任它才行。什么也不会与你作对。到此时为止,你还在斗争,你还在保护、捍卫你自己。你保持着一点隔阂、一段距离。你这是在自担风险。你也许会错过这次机会。

 

  「奥修,在今天的演讲里你说有3个阶段——性、爱和祷告。但是如果一个人不断更换伴侣,他怎么能走向深入呢?他怎么能到达最高阶段呢?

  这个问题是玛·约加·穆克塔提出来的。

  许多人碰到过这个问题;由于她是印度人,所以这个问题与她的环境更有关系。人们认为只有当你爱着一个人时,爱才能深入。那完全是胡说!

  爱的深度与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无关。爱的深度当然是有关系的:你应该永远保持着爱——这才带来了深度。比方说,你爱上了一个男人或女人。开头几天简直令人如痴如醉,一切都很完美。然后呢,事情自然就开始变得单调起来。并没有出什么问题,这只是个自然的过程。你熟悉那个女人以及她的方式了;她也熟悉你和你的生活方式了——当一切暴露无遗时,兴趣便开始减退了。当一切暴露无遗,再也没有令人惊奇的东西时,又怎么能保持当初奇妙的关系呢?美妙开始消失,一切停顿下来,变得世俗、平常、一般。这就是普遍发生的情况。

  现在你可以和那个男人或那个女人继续生活下去,心里想着如果换一个人的话爱就不会加深。但是你们的爱根本就不会加深,它只会日渐淡薄。你迟早会对对方熟视无睹。对方的存在不会给你带来欢乐,你不会为对方的存在而激动。你们可以厮守一生去……

  穆克塔提出这个问题,因为她在争取守住一个桑雅生,她要牢牢地守住他。由于她太卖力,所以那个桑雅生逃走了。我的这些人非常非常聪明!如果你太依附于对方,那么就没有人肯和你一起生活,因为没有人想要一座监狱,没有人希望你成为脚镣。你越是守得牢,你们的关系就越糟。它先是失去欢乐,失去所有的魁力,失去所有的磁力,然后开始恶化、病变。

  我把那种为依恋而依恋的关系称为病态关系,你只是为了依恋。你仅仅是在依恋,因为你害怕失去,害怕变化,害怕进入一种新的关系。因为新的关系——谁知道它会是个什么样子?它的结果怎么样?新的东西是危险的,因为你对它还不熟悉。旧的东西是熟悉的,已成定局,有一种安全感、舒适感,很方便。当你为依恋而依恋时,它就是一种病态,是丑陋的;它不会加深你们的关系。一切深度都将消失。

  你们可以去看一看。千百万对夫妻……哪有什么深度?哪有什么亲密?

  我并不是说如果你和一个人生活——一个男人或一个女人,而事情还在发展着,你就应该更换伴侣。我并没有那样说。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有少数人非常敏感,他们可以每天从对方身上发现一点新的东西。有些人很善于审美,他们从来不觉得事情会结束。他们的敏感、他们的紧张、他们的热情不断带来新的深度。那样的话很好。

  我的标准是:如果关系向深度发展,那非常好。继续下去!尽你所能穷尽它。但是如果它不发展,如果它不深入,如果亲密感不再怒放,一切都停止了,你不知所措,因为你不知道怎样告别,怎样说再见,那么你便是在毁灭你的爱的能力。与其毁掉爱,不如动一动,换一个伴侣——因为目标是爱,不是伴侣。你爱一个人不是为了这个人;你爱这个人是为了爱。

  爱是目标。所以如果它没有发生在你和这个人身上,那么就让它发生在你和另一个人身上,但要让它发生!让它延续。那一延续、那股不停的爱流将会把你带向其深处,它将带来深度,带来新的空间,带来新的认识。

  因此要记住,如果与某个人的关系好……我说「好」并不是指一般所说的「他们是一对好夫妻」或「很不错」。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些话正好遮盖了事实。一个 「不错的家庭」表示没有冲突,没有问题,一切顺利,这台机器的轮子转动自如,仅此而已。但是一种真心美好的关系并不只是不错;它远不止于此!永远不要满足于不足。只有高远的关系才能带来深度。如果它没有发生,要勇于说再见——毫无怨言,毫不吝惜,心平气和。你有什么办法呢?如果它不发生的话,也就不会发生了。

  你不能让对方内疚。他有什么办法?他尽了力,你也尽了力。但是如果它竟没有发生,你们相互不适应,不为对方而存在,那么就不要再勉强了。

  这就好比把一只方塞子硬塞进一个圆孔里。继续下去——它也不会发生。即使你成功了,你极有可能完全毁了那塞子。那么它也没有什么用了。

  但是思想是通过背景条件运转的。穆克塔的思想基本上是印度式的。印度的思想背景非常悠久。在印度,人们千百年来都认为你应当忠实于一个人。而我在教给你完全不同的东西。我在教你:忠实于爱,不要忠实于人。要忠实于爱。永远不要背叛爱,就是这样。如果不得已要换人的话,只好换,但永远不要背叛爱。印度的古老传统是:背叛爱而不得背叛人;继续依附于一个人。已经存在了数千年的事物必然进入了你的血液和骨髓,你毫无意识地运转。

  穆克塔,稍稍清醒一点。好好思考思考下面这段故事。

  行刑的日子到了,3个囚徒——一个法国人、一个英国人和一个德国人一一被提出牢房,送上断头台。

  法国人第一个被领上台阶,当他被问及是愿意仰卧着还是俯卧着受刑时,他回答道:「我过了一辈子完满美好的生活,享受了法国最好的葡萄园的美酒、可口的奶酪、美味佳肴以及令人销魂的法国美女。我没有别的希望,也无所畏惧。因此我要仰面朝天。

  他于是仰卧在断头台上,他要看着铡刀落下。铡刀被放开,开始全速下落,在离头颈仅半英寸的地方,铡刀突然停住了。

  站在一旁的行刑官无法解释,只好说这是上帝的旨意,并释放了那囚徒。

  第二个受刑的是英国人,他也被问了同样的问题。他回答道:「我在帝国各地忠诚地为女王服务。我按照优雅的英国绅士的传统在世界上传播我们伟大的英国文化,我在危险面前从没有退缩过。因此我视死如归,我要仰面朝天。」

  他仰卧在断头台上,铡刀松开,开始下落:同样,在最后的一瞬间,铡刀突然停在他喉咙以上半英寸处。这次又被解释成上帝的旨意,所以他也自由了。

  最后德国人被送上断头台,刚一问他同样的问题,他立刻打断了问话者,说:「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要让你知道,你不把那铡刀修好,我就拒绝躺在它下面!」

  德国人毕竟是德国人。他是有条件的……先要修好断头台!

  印度思想也就是那样运转的。千百年来你被教导要忠实于人,其价值并不很高。更高的价值是对爱保持忠诚。如果它发生在你和某一个人身上,非常好。我并没有说 「更换」——更换有什么意义?如果和这个人没有发生,那么让它发生在别处。

  但要让它发生,因为如果你错过了爱,你便错过了生活中一切美好的东西。如果你错过了爱,你也将错过祷告的可能,因为只有爱——当它加深以后——才能使你接近祷告。

 

  我不相信什么,但我的确相信上帝。你为什么对信仰那么反感?

  因为信仰就是信仰,它不是经历。信仰是一种障碍。如果你相信上帝,你就永远不会认识上帝——这就是我反对信仰的原因,因为我拥护上帝。你的信仰将永远不让你认识真实的东西,因为信仰意味着在认识它之前,你已经将它定型了。你的决定性思想是不会松弛的。带着结论的思想是带有偏见的思想,要认识上帝就需要一个空白的思想——没有偏见的、纯洁的、不沾染任何信仰和意识的思想。因为我拥护上帝,所以我反对一切信仰。

  你说:我不相信别的什么东西……

  但是如果你相信上帝,那么还需要什么呢?那就是够了。你犯了最大的错误!其它任何一个错误都是微小的。如果已经犯下了大错,其它的错误便会接踵而来。如果你能相信上帝而不认识上帝——不知道其意义,从没有经历过其一丝一毫,也没有见到过一线光明,如果你能相信上帝,如果你能如此虚伪,如果你能如此狡猾——那么你就可以相信任何东西。其它还需要什么呢?你认为这种信仰不是大错?这是最大的错误。

  一天晚上,丈夫意外地回到家里,发现床下有几件男人的衣裤。他问妻子这时候是谁在床上,那些衣服是从哪儿来的。妻子告诉他衣服是他自己的,她正打算把它们送到洗衣店去。他打开衣橱挂上外衣时,看见一个赤条条的男子。

  丈夫问:「你在这儿于什么?」

  男子说:「你相信不相信你妻子刚才说的话?」

  丈夫说:「相信!」

  男子说:「那好,我正在等公共汽车。」

  如果你相信那一点那么你就可以相信任何事情。赤身裸体的男子站在衣橱里等公共汽车……

  如果你相信上帝,那么你就可以相信阿道夫·希特勒,你就可以相信任何鬼话,因为你已经接受了基本的鬼话。永远不要相信上帝。上帝是被认识的,不是被相信的。上帝必须被体验,而不是被相信。上帝必须被经历,而不是被相信。

  你为什么相信上帝呢?如果你不认识他,那么一定是出于恐惧,没有其它原因。记住,只有出于爱才能认识上帝,而信仰则出于恐惧。爱和恐惧从不会走到一起;两条路从不会交叉。爱是无所畏惧的。恐惧不会有爱。如果你害怕某人,你就不可能爱那个人。这就是为什么孩子很难爱他们的父母,因为父母使他们害怕。丈夫很难爱妻子,因为妻子使他们害怕。妻子很难爱丈夫,因为丈夫使她们害怕。

  不管恐惧从何而来,它从这扇门进来,爱就从另一扇门逃走。它们从不生活在一起,它们不能够生活在一起。你们没有注意到吗?当你爱上一个人时,一切恐惧都消失了。那爱里是不存在恐惧的。

  上帝必须通过爱才能被认识。而信仰则基于恐惧。

  一个推销员向一位女士推销汽车,他无法使那位女士明白刹车的良好功能,于是他邀她乘车。在离一幢砖头房子差不多500英尺的地方,他忽然加大油门,快撞上房子时他猛地刹住车。

女士问:「那是股什么味儿?」

推销员说:「橡胶烧焦的气味,夫人。」

她把车开回家给丈夫看,并带他兜风。开到同一幢房子前时,她猛地刹了车,只差大约3英寸。她看着丈夫说:「闻到了吗?亲爱的?」

先生说:「该闻到的,我就坐在它里面。」

  上帝是一张作终极旅行的请帖。让上帝成为一种追求,而不是信仰。让它成为你心头的一个问号,在你身心的最深处。让那问题使你不安,让那问题成为一种骚动。让那问题在你身上制造混乱,因为只有通过混乱星星才能诞生。只有当追求毁灭了你的所有信仰系统时,当你丢弃了别人施加的结论时,你才能够睁开双眼直视赤裸裸的真理。它也面对着你。它一直面对着你。它就在你的面前。但是有一道难以逾越的信仰之壁障阻挡着,你看不见你周围的一切。

 

  我和我的妻子都爱你,但我们经常为你和你的思想而争吵,因为我们在理解你的思想时不一致。我们怎么办?

  没有必要一致。你们怎么能一致呢?你是通过你的心神在听我说。你的妻子是通过她的心神在听我说。你听我说时运用了你自己的信仰、观点和背景条件来作判断。她听时有她自己的思想。要相互作解释是困难的。

  你们俩都听我演讲并不意味着你们会一致。你会根据你的思想来作解释,渲染润饰,对某些思想提出新的看法。要看到一个事实,即有思想就不会一致。没有必要争论。不如照我的话去做。不要浪费你们的时间。我在这儿不是要使你们变得能言善辩,不是要你们更有逻辑性,不是要你们更善于讨论、分析、解释事物。我在这儿是要帮助你们看。没有思想时你们才会看。

  现在你不断与妻子争吵——而你们俩都爱我——这一简单的事实应该成为一种伟大的经历。你们在这儿……有1000人。我对你们所有的人讲的是同样的话,但你们将作出1000种解释。你们不会同意别人的看法。别人从完全不同的角度看问题,因为别人着迷于完全不同的角度。他或她只能以那种方式看问题。你和那人没有关系时是这样。而你和那人有关系时就更加困难——特别是夫妻之间。夫妻之间的争吵是永恒的。为什么而争吵无关紧要,但他们就是要争吵。似乎只有一点是一致的:争执。这就是他们之间唯一的一致性;在这一点上他们是一致的。争执是任何一对夫妻的默契。

  穆拉拉·纳斯鲁丁不停地与妻子争斗,妻子也不相让。有一天我对穆拉拉说:「你们吵了30年,没完没了,我看算了。」

  他说:「怎么才能算了呢?」

  我说:「只要同意你妻子的看法!下次再吵时,你只要同意她的话,看看会发生什么。」

  他说:「好的。」

  下次争吵时,在气头上他全给忘了。吵了半个小时后他忽然想起我的话,于是跑到花园里冷静一下。然后他冷静了下来,平心静气了,他决定妥协。

  他进屋对妻子说:「好吧,你是对的。我同意你的看法。」

  妻子惊奇地望着他,说:「什么?可我已经改变了想法!」

  争论又开始了。他们互换了立场,但还是同一个论点。

  当你和某人有关系时,那种关系带来了许多复杂性。你们会为了取得支配权而不停地争斗。你和你的妻子感兴趣的并不真是论点本身;真正的问题是谁控制谁。每一个论点都成为权力之争:谁支配谁?要看到这一点,不要浪费你们的时间。

  你问我:我们怎么办?

  让她持她的观点,你持你的观点。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观点上,不如你按你的想法干事,也让她接她的想法干事。但要干事。

  如果我说默想吧——不论你如何理解这个词——你就做起来。开始时总是在黑暗中摸索。但摸索者最终一定会到达。

  耶稣说:

  你们祈求,就得到;

  寻找,就找到;

  敲门,就给你们开门。

  开始摸索,不要担心你会犯错误。错误在所难免。没有人能够直接到达;每个人都要摔交。一个人可以迷路好多次,但只要他继续诚心诚意地干下去,那么门迟早是会打开的。

  你打开你的门,让她打开她的门。不要把我当成你们的权力之争的借口。永远记住,要同情别人。他们有他们的思想,他们迷恋那样的思想,正像你迷恋你的思想一样。要看!因为你没有思想就看不到,所以你怎么能期望别人看到呢?

  观察生活,你迟早会看到你身上产生了洞察力。凭那种洞察力你将有能力理解别人的立场。我并没有说你必须同意对方的观点,但你可以理解。没有必要同意,但你可以看出为什么对方以这种方式看问题。并且你可以同情对方。

  如果你有同情心,你会感到吃惊——别人开始同情你了。如果你争辩,对方也争辩。争论导致争论。它变得越来越激烈;它毒杀了关系。如果你能理解对方的观点,你会发现对方也更加同情你的观点。人各有自己的观点,因为人们还没有觉悟。

  观点必然会出现在第三思想即个人思想里。第四思想里没有争论;同情产生了。一个人可以看清对方——对方迷恋的观点——并对他感到同情,因为那是束缚。只有在第四思想里……理解,同情。到了第五思想,一个人忘却了别人和自己;区别消失了。

  听听下面几个故事。第一则:

  一个家庭主妇向心理学家抱怨道:「我丈夫出问题了。晚上了班回家,他总是先吻狗,后吻我。」

 心理学家考虑了片刻,然后若有所思地提议:「您下次来的时候是否能带一张你们家那条狗的照片?」

  你不会期望这样的回答,但这也是一种可能。一个问题可以有千百种可能的答案。那位心理学家一定是个非常有逻辑性的人——迷恋逻辑。 「如果丈夫先吻狗,那么狗一定比妻子漂亮,所以要把照片带来。」这就是他的观点。

  每一个人都被关闭在他自己的世界里。

  两个法国人站在火车的步梯上,火车正缓缓开出巴黎站。其中一人朝站台上的一位朋友挥挥手,喊道:

  「万分感谢!过得很愉快!你妻子真是个有能耐的女人!」然后他转身对站在身旁的男子说:「不是这么回事,她根本就不行。我只不过想让她丈夫感觉好一点。」

  对此可以有各种理解。不管那丈夫是感觉好还是感觉坏……但这男子很满意……也许在法国这是有可能的。

  在西方某城驾驶员常有一种习惯:他们用一只手把握方向盘,另一只手献给了照例坐在一旁的姑娘,最近该市通过了一条法令,规定开车时必须双手把握方向盘。法令颁布后,一名警察拦下一辆迎面驶来的福特牌小轿车,并严厉地批评那对在车上动手动脚的男女:「年轻人,你们知道本城的法律吗?为什么不用双手?」

  玩忽职守的驾驶员坦率地反驳道:「为什么,我还得腾出一只手来开车哩!」

  不同的看法,不同的理解。

  最后一则:

  奥尔佳在英国工作了一年之后回捷克斯洛伐克去,她在飞机上忽然开始扭动呻吟,同时揪扯着腹部。空姐赶紧过来询问:「你最近有没有检查过身体?」

  「不,不是,」奥尔佳痛哭起来:「不是捷克人,是个苏格兰人。」①

英语cheCk(检查)一词与Czech(捷克人)同音,空姐的话被误解成:「你最近同一个捷克人好过吗? 」—一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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