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修传

关于很多大师的演讲系列

 

  从1974年的7月直到1981年,奥修坚持每天早晨给予演讲,在交替的月里轮换使用印度语或英语。他注释了很多开悟的神秘家的教诲。他们属于很多的灵性传统:道家、禅宗、基督教、哈西德派、苏菲、包尔(Baul)、印度教、藏传佛教、谭崔等等。在隔天,奥修回答问题。每10到20天的系列都逐字地编录成书出版--7年里超过240本。

  佛陀曾教诲、老子曾教诲、耶稣曾教诲........他们知道自己在说某种无法被说出来的东西,但他们还是说了。他们尽一生的努力用很多的方式来说它。他们使用了一千零一种设计,而且他们知道自己将失败........但至今这个失败还从没有完成过。

  是的,它无法被说出来,但是还是有些东西被传达着。在这种说出它的努力中,某种东西被传达了。

  我无法说出爱是什么,但是我这种关注--我愿意和你们有关系--将表达我的爱。

  我无法说出音乐是什么,但是我这种关心--向你们传达它--将使你们听到我心里的音乐。

  我在使用所有的气候,我在把所有的可能性带给你们。这在从前没有发生过。佛陀只创造了一种气候,一片沃土,佛陀的土壤。鲁米 (Mevlana Jalaludin Rumi)创造了另一种,苏菲的土壤。就鲁米来说,只有那些自然的苏菲士聚集在一起;就佛陀来说,只有那些自然的佛教徒。

  就我来说,将会完全的不同。此地将是世界上、整个人类历史上第一个这样的地方,在这里所有的气候、所有的土壤、所有的可能性都将是可以得到的。那么从此这种情形将一再的发生了。你必须记住你应该学会宽容和同情。当某种东西不适合你,不要开始否定它--因为如果我在谈论它,它必然是适合别人。我不得不看所有的需要。

  那些古老的特定的土壤--佛陀的土壤、苏菲的土壤---不可能存在于今天的世界了。因为地球变得很小。农村不再是隐蔽的;世界成了一个地球村。我们互相联系紧密,所有就的障碍和分界都在自我崩溃。人类变得更成熟了。

  所以这里有各种各样的人在我周围。犹太教徒在这里,回教徒、基督教徒、印度教徒、拜火教徒、锡克教徒、耆那教徒、佛教徒、道教徒--所有类型的人都在这里。信仰瑜珈的人们、信仰谭崔的人们、信仰禅宗的人们、信仰哈西德的人们 --他们都在这里。我必须照顾他们全部........

  我将继续说及所有种类的学派。在这里,如果你出生于回教家庭,你必须不作为天生的回教徒出现。如果你出生于印度教家庭,你必须不作为天生的印度教徒出现。你必须找到你自然的性质--因为只有自然能成长。出生是一个偶然,出生不决定任何东西。你出生在人们信仰印度教的家庭纯属偶然--这就和他们属于某个特定政党一样偶然。如果你的父母是共产党员,你不必是共产党员。如果你的父母是天主教徒,你不必也是天主教徒。

  你不得不寻找自己的路;每个人都必须寻找自己的路。我将使所有的路对你们都是可及的,那么你们可以去看、去感觉。当正确的路发生了,你立刻会看到巨大的喜悦升起在心中。那暗示着你的气候来了,这就是你等待的时刻,这就是你的春天。

  我在宣布一种新的宗教--基本的宗教。在伊斯兰教它就是人们知道的苏菲派,在佛教就是禅宗,在犹太教就是哈西德派--基本的核心。但是,我说你们的语言,我用你们理解的方式来表达,用你们能够理解的方式。我说 --一种很没有宗教意味语言。我就像根本不是宗教人士一样地说话。那是在这个世界所需要的。这个二十世纪需要一种彻底脱离于所有迷信的、完全赤裸的、毫无遮掩的宗教。

  这个世纪是用科学的方式、很逻辑的方式来训练的。从没有别的人类社会训练得这样有逻辑。我在谈论根本非逻辑的东西,但是我不得不用逻辑的方式来谈。如果你到一个苏菲士那里,他用非逻辑的方法谈论非逻辑。我用逻辑的方法谈论非逻辑。如果你去一个禅师那里,他只用非逻辑的方式说话。你将无法在你和他之间建立桥梁。就我来说,这种桥梁很简单。我更能跟着你谈论你和我。

  首先,我跟着你。我使你完全的开心,我来到了你。迟早在某个你记不得了的时候,你开始跟随我。我准备好了进入你的峡谷--最黑暗的峡谷,无论你在哪里---我准备好了进入你无意识的山洞........而且用你想要的方式。我准备好了去那里。一旦我进入了那里,我就能把你带出来。那就是我说我宣布一种新的宗教的唯一的意义。

  我谈论马哈维亚,我把这当作我的责任的一部分──我的心从来不和他在一起。他太数学了。他不是一个神秘家,他没有存在的诗意。他是伟大的,开悟的,但是 像一个巨大的沙漠;你在他的里面碰不到一个绿洲。然而因为我生下来就是一个耆那教徒,所以我必须还一些债。我把谈论他作为我的责任,但是我的心不在那里;我只用头脑说话。当我谈论 马哈维亚的时候,我像一个局外人。他不在我的里面,我也不在他的里面。

  对于摩西和穆罕默德也是一样的。我不想谈论他们;我没有谈论过他们。如果我不是生为一个耆那教徒的话,我也不会谈论摩诃毗罗。有很多次,我的回教门徒和犹太教门徒到我这里来说:你为什么不谈谈穆罕默德和摩西呢?我很难跟他们解释。有很多次,看着他们的脸,我决定谈一谈;有很多次,我一遍又一遍地翻阅摩西和穆罕默德的文字,然后我又把它推迟了。我的心里没有 钟响。那不会是活的──如果我去谈论他们,那肯定是一件死气沉沉的事情。我甚至不觉得我对他们负有责任,就像我对马哈维亚一样。

  他们都属于同一种类型:他们过于算计了,都是极端主义者; 他们漏掉了对立面。他们是单一的音符,不是和声,也不是交响乐。单一的音符有它的美 ── 一种简朴的美──但它是单调的。偶尔听一次还可以,时间长了你就会感到乏味;你会想去停止它。马哈维亚、摩西和穆罕默德的人格就像单一的音符──简单,朴素,有时候很美。然而如果我在路上遇到 马哈维亚、摩西或者穆罕墨德的话,我会表示我的尊敬,然后逃跑。

  我谈论克里虚那。他是多重向度的,是超人,是不可思议的,但是相对于一个真实的人来说,他显得更像一个神话。他太不寻常了,以至于他不可能存在。在这个地球上, 像那样非凡的人是无法存在的——他们只能作为梦幻存在。神话无非是集体的梦幻。整个人类一直都在梦想着他们……美丽,然而难以置信。我谈论克利希纳,我谈得很高兴,就像一个人在享受一个美丽的故事,以及享受谈论一个美丽的故事。但那不是很有意义,那是一个漫无边际的聊天。

  我谈论耶稣基督。我对他有很深的同情。我愿意跟他一起受苦,我愿意在他身边帮他背一会儿十字架。然而我们是平行的,我们不会相遇。他是那么悲伤,那么沉重——他背负着整个人类的痛苦。他不能笑。如果你跟他一起待得太久了,你就会变得悲伤,你就会失去欢笑。有一种忧郁笼罩着他。我很同情他,但是我不打算象他那样。我可以跟他走一程,分享他的负担——但是以后我们就分开了。我们的路是不一样的。他是好的,但是太好了,几乎好得不像是人。

  我谈论查拉图斯特拉(Zarathustra)——谈得很少,但是我爱他,就像一个朋友爱另一个朋友一样。你可以跟他一起笑。他不是一个道德家,也不是一个清教徒;他能享受生命所给予的一切。一个好朋友——你可以永远和他在一起——然而他只是一个朋友而已。友谊是好的,但还不够。

  我谈论佛陀——我爱他。多少世纪以来,多少世以来,我一直爱他。他非常美,绝美,美极了。但是他不在地球上,他不在地球上行走。他在天上飞,没有留下脚印。你无法跟随他,你从来不知道他在哪里。他 像一片云。有时候你会碰到他,但那是偶然的。他是那么精纯,以至于他不可能扎根在这个世界上。他的存在是为了某种更高的天堂。在这一点上,他是偏面的。在他里面世间和天堂不会相遇;他是天堂的,然而世间的部分失去了;他 像一团火焰,美丽,但是没有灯油,没有容器,你可以看见那团火焰,然而它在越升越高,地上没有东西把他拉住。我爱他,我从我的心里谈论他,但是,仍然存在一个距离。这种距离永远保留在爱的现象里——你们走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可是再怎么近也有一个距离。那是所有爱人的痛苦。

  我谈论老子就完全不同了。我和他没有关系,因为即使是关系也需要一个距离。我不爱他,因为你怎么可能爱你自己呢?当我谈论老子的时候,就 像谈论我自己一样。我的存在跟他完全合而为一。当我谈论老子的时候,我就像在照镜子一样──照出来的是我自己的脸。当我谈论老子的时候,我完全跟他在一起。即使说「完全跟他在一起」也不真实——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历史学家怀疑他的存在。我不能怀疑他的存在,因为我怎么可能怀疑我自己的存在呢?我一成为可能的时候,他对我就成为真的了。哪怕历史证明他从来没有存在过,对我来说也不会有什么差别;他肯定存在过,因为我存在着——我就是证据。接下来几天,当我谈论老子的时候,我不是在谈论别人。我是在谈论自己——就 像老子在说话一样,通过另一个名字,另一个名色(nama-rupa),另一个化身........

  所以,老子正是一个生命的发言人。如果生命是荒谬的,老子就是荒谬的;如果生命具有一种荒谬的逻辑,老子对它也有同样的逻辑。老子只是反映生命。他不给它增加任何东西,他不在里面选择;不管它是什么,他都只是接受........

  记住……我不是在评论他。我和他之间没有距离。他正在通过我跟你们说话——不同的身体,不同的名字,不同的化身,然而是同样的精神。

  据说佛陀从来不笑。你可以看看耶稣........那张脸会笑是不可能的。马哈维亚不会笑。只有一个人........正因为他的欢笑,所有我住过的屋子都被叫做老子屋。老子是唯一一个笑着出生的人。他生命中有很多独一无二的事情,但是没有能和他笑着出生这个事实相比的。每个人都被震惊了。他的父母难以置信。即使是一个微笑已经太过分,但他是大笑。他一生都保持是个欢笑者。

  你说:很多次我不能理解你的话,因为你说话的声音像雨林在我身上,你的声音带着能量敲打我、充满我。很使我震惊的是,我在从脊髓里感到发抖、摇动和颤动。我应当仔细地觉察你的话语的含义吗?

  没有必要小心我话语的含义;那将是一个打扰。如果你感到与我的声音和谐,那就有意义。如果你感到被一种新的能量沐浴,如果你感到在以一种前所未知的新方式发抖、颤动,如果你感到由于我说话的声音,一种新的纬度升起在你的存在,那么,忘掉关于我的一切。那么就没有必要了;你已经获得了意义。那个沐浴就是意义,那个在脊髓里的颤动就是意义,那个洁净你的震动就是意义。那么没有必要担心那些话语的普通含义。那么,你正在获得一种更高的意义。那么,你正在达到意义的一种更高的高度。那么,你真正在获得内容而不是容器。我话语的含义只不过是容器。

  如果这发生于你,那么我的话对你来说不再是语言;它们已经变成了存在性的。那么,它们是活生生的。那么它们成了一个转变。那么,在你我的能量之间,某种东西正在蒸发。那么某种像波儿斯(Bauls)称为爱的东西在发生。

  允许它发生。忘掉所有的话语和它们的含义。把它留给那些只会收集语言,从不与内容接触的愚蠢的人吧!语言正像是贝壳:从它们背后,我正在传达给你们伟大的消息。那些消息不能为智力所理解,那些消息不得不用你们的整个存在来解碼。那就是正在发生的--震动、跳动、抖动、新能量的沐浴--你的整个存在正在解碼。这是真正的倾听。这是真正的和我联系,进入我的存在........

  当我对你说话,我的话就像笼子里的雄鹰;我的话被关在监狱里。如果你真正倾听我,你将扔掉笼子,你将释放雄鹰。那就是正在发生的........颤动。那么自由权就放开了;那么你成为了雄鹰--你越飞越高。地面被越来越远地扔在后面。你可以完全忘掉它。平庸被远远地扔在了后头。贝壳被扔下了,容器被扔下了,你让天空整个地向你打开。你、你的翅膀和天空,它没有尽头。那个永恒的朝圣开始了。

  忘掉所有关于语言和它们意义的东西,否则你将更关心笼子,你将无法释放你里面的雄鹰。

  我从未说话,除了全然安静的时候。你知道,你听了我好几年了。你知道在佛堂里的寂静。只有在那个寂静中........你们的英文习语很有意思:寂静得可以听到一根针落地的声音。所以虽然我知道,但我还是去遵循这个寂静的惯例。

  在1974年的8月,奥修阐释了托马斯福音中耶稣的话。这些演讲,以芥菜 种子为题名发表,成为了奥修最著名和最畅销的书之一,吸引了世界各地很多基督徒的兴趣。

  在耶稣死后不是很快,大概300年后,关于他的四福音被记载下来。现在没有谁是目击者了;所有的目击者都死了。这些福音是由没有见过耶稣的人记录的。他们甚至没有见过耶路撒冷。现在研究圣经的学者们发现记载在四福音中的地理是错误的。那些人从没到过以色列。他们听别人说过,别人听别人说过,这些别人又是听另外的人说的。

  那就是为什么我谈论用印度语写的托马斯福音。他是耶稣嫡传的弟子,但是他的福音没有收录在圣经里。它是在30年前才被发现的,但它是最美丽的,因为至少托马斯是一个目击者。它极为美丽,不仅因为托马斯是耶稣的目击者,还因为他在印度这里通过了一个转变。

  他静心,他实践瑜珈,他生活得像一个桑雅士,从一个寺庙转到另一个寺庙。佛陀的空气还在那里。佛陀是在此前500年圆寂的,但他的芬芳依然活生生。所以在他的福音里有必然的权威,这是圣经中四福音所缺少的。首先他是一个目击者,他倾听过耶稣。其次他自己经历了真理。两者结合,给予了托马斯的第五福音超过圣经的权威。

  当我谈论托马斯福音,我收到了很多基督徒的来信:有什么必要评述它?托马斯所说的已经足够了,足够的清楚。它显然足够清楚,因为托马斯也是个没受过教育的人;他有不复杂的、可以被解释的思想。但是如果我想从简单的东西里提出复杂的东西,我能够。那并不困难。当他们听了我对托马斯的评述,那么,他们开始写信对我说:我们从不知道这是托马斯的意思。

  这与托马斯无关,这是我的意思。它是我放在托马斯肩上的枪。我在把他当跳板;我把所有这些人都当过跳板。我不说我的话是他们的意思--这怎么可能?我在佛陀之后25个世纪才来到;那怎么可能?25个世纪并不是白白地过去了。所以,当我谈论佛陀,那不是佛陀的意思,而是我的意思。我在使用他的话,把我的意思加进他的话。对思想进行极大的发展已经成为印度一个持续的传统。

  我不想成为基督徒--那是没用的,那是个谎言。我愿意成为耶稣基督。你们也能成为耶稣基督........

(翻译者若存)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