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修传
05-30 奥修与神秘家及其门徒交流
克里希那穆提是成道的,而且他不是传统的——但他走到了另一个极端:他成了反传统的。「反」应该在下面划线……
他憎恨传统,他憎恨所有他在宗教名义下的经历。记住这个区别:我批判它,但我并不憎恨它。我甚至不讨厌它!克氏和它有一种关系——我和它没有任何关系——那就是他错过的地方……
有一次,我在孟买,他也在孟买,他想要见我。他在印度的一个大弟子来问我——他认识我,他听过我的演讲——「克里希那穆提想要见你。」
我说:「我没有问题——带他来吧。」
但是他说:「这不是印度的方式。」
我说:「克里希那穆提不相信印度的、欧洲的,或者美国的方式。」
他说:「他也许不相信它们,但其它人相信。」
我说:「我又不是要和其它人见面。你说克里希那穆提想见我:那就带他来。如果我想要见他,我就会去见他,但我没有看到这种需要。」
但他一再地强调:「他比较年长,你比较年轻」——我那个时候一定只有40岁,而克里希那穆提年纪差不多是我的两倍。
我的:「那确实如此,但我没有看出有任何必要去和他见面。我要和他说什么呢?我没有问题要问,我只有答案要给。如果当他什么也没问,我就开始回答他,那看起来会非常有失风度。他会期望我提问。那是不可能的——我从来不提问。我只有答案,所以我又能怎么样呢?」
「而当然他也是成道的,所以有什么必要呢?——最多我们可以静静地坐在一起。所以为什么要不必要地让我走10英里或者12英里路呢?」而在孟买有时候走10英里或者12英里意味着两个小时,有时候是三个小时。道路上一直堵着各式各样的交通工具。孟买也许是唯一一个有着各种款式汽车的城市。最古老的,上帝曾经载着亚当和夏娃从天堂里出来的款式——那也会在孟买。没有其它的可能性,它不可能在别的地方。
我说:「我对于花上三个小时没有兴趣,毫无必要的麻烦……我以前有过这样的经验,那绝对是没有用的。你去告诉他,如果他有什么事情想问我,我也许会考虑去,因为他的年纪大了。但我没有什么要问的。如果他只是想见我,那他应该承担到这里来的麻烦。」当克氏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他当然非常生气。他很容易生气。那个愤怒是由于他的过去,他对过去生气……
他整个一生一直在孟买讲话,他一年只来一次,呆两到三个星期。一周他只讲两次,或者最多三次。那里还是只有三万人。你会发现最奇怪的事情就是,都是同样的人,他们大多数都很老了,因为40年来他们一直在听他讲话——同样的老顽固。
奇怪:40年来你们一直在听这个人讲话,而看起来他一无所成,你们也一无所成。这已经变得像一个习惯:好像他必须到孟买来,而你们必须去听他讲话,年年如此。老人渐渐地死去,一些新的人接替了他们,但人数从来没有超过三万。在新德里也是这样的情况,在瓦腊纳西也是这样的情况……因为我曾经在他在瓦腊纳西的学校进行过演讲。
我问他在那里的学校:「有多少人到这里来?」
他们说:「最多1500人,但他们总是同一批人。」
多大的影响啊!而这个人进行了艰苦的努力……
他是反正统的,反传统的,反常规的,但他的整个能量都涉入到这种憎恨里面。
这是一种和过去的憎恨关系,但它同样是一种关系。他无法将自己同过去完全切断。也许那会释放他的能量,那会打开他的感染力,但情况不是这样。
对他感兴趣的人都只是知识分子,我说只是知识分子——那些人不知道他们还有一颗心。
这些知识分子对他感兴趣,但这些知识分子并不是想要蜕变的人。他们只是诡辩家,雄辩家。克氏不必要地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世界上的知识分子身上。
记住,我并不是说世界上有聪明才智的人——那是不同的类型。我说的只是那些喜欢玩文字游戏,玩逻辑游戏的知识分子……这是一种操练。而克里希那穆提只是继续喂养他们的理智。
他以为他是在破坏他们的正统,他是在破坏他们的传统,他是在摧毁他们的人格,帮助他们发现他们的个体性。他错了,他没有破坏任何东西。他只是满足了他们的怀疑,支持了他们的疑虑,让他们更加能说会道——他们可以作反对任何事情的辩论。你也许可以作反对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的辩论,但你的心赞同任何事情吗,只是一件事情?
你可以反对一切——那不会改变你。
你也赞同什么事情吗?
他里面没有那些事情。
他只是继续辩论。
而那个麻烦就是——这就是我对他感到遗憾的原因——他所做的可以有巨大的帮助,但它没有帮助到任何人。我没有遇到过一个人——我见过成百上千个克氏的人,但他们没有一个得到了蜕变。
是的,他们口才很好。你无法和他们辩论,就辩论而言,你无法打败他们。克氏许多年来一直在磨砺他们的理性,现在他们就像鹦鹉一样重复克氏的话。
这就是克里希那穆提整个一生的矛盾。他希望他们自己成为个人,而他成功地做到了什么呢?他们只是鹦鹉,理性的鹦鹉。
这个人,Raosaheb Patvardhan,就是想让我见克氏的那个人,他是他的旧同事。他是1965年我在普那演讲的时候认识的我,他那时住在普那。他已经去世了。我问Raosaheb Patvardhan——他是一个非常受人尊敬的人——「你一生和克氏非常亲近,但你得到了什么呢?我不想听传统是不好的,制约是不好的,它应该被抛弃——这些我都知道。把这些放到一边,只要告诉我:你得到了什么?」
而那个老人,他在六、七个月之后去世,他告诉我:「就收获而言,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也没有人曾经问过这一点。」
但是我说:「那有什么意义呢?不管你是赞同传统还是反对传统,任何一种方式你都和传统有关系。什么时候你才会展翅高飞呢?有人坐在一棵树下,因为他爱这棵树;另外有人坐在同一棵树下,因为他恨这棵树,在他摧毁这棵树之前他不会离开这棵树。一个人继续给它浇水,而另一个人继续破坏它,但两个人都限制在,纠缠在,捆绑在这棵树上。」
我问他:「你什么时候才会展翅高飞呢?天空在那里。你们都忘记了天空。这棵树和它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憎恨任何宗教。
我只是陈述这个事实:
宗教只是违反人性的罪恶。
但我并没有在心里带着任何恨意这样说。我对它们没有爱意,我对它们也没有恨意:我只是陈述所有的事实。
所以你们会发现我的话和克氏的话之间有相似之外,但是也有天壤之别。那个区别就是当我对你们的理智讲话的时候,我在别的地方工作……所以才有停顿。所以演讲才会那么长!
任何白痴都可以用一小时重复我的演讲——但我不行,因为我必须还要做其它的事情。
所以当你们等着我讲话的时候,那就是恰当的时机:
你们在头脑里忙碌着,等待着。
而我就偷走了你们的心。
我是个小偷!person07
注:许多和克里希那穆提在一起的人也去和奥修在一起,许多年来都是如此,见第6到第10部分
这个时代印度最伟大的先知之一,拉曼·玛赫西(Raman Maharishi)对每个人只有一个讯息。他是一个单纯的人,不是一个学者。他17岁的时候离开家——甚至没有受过很好的教育。它是一个简单的讯息。对每一个去见他的人——世界各地的人们都去见他——他说的一切就是:「坐在一个角落里,随便哪里都行……」
他住在一座小山里,Arunachal,他告诉他的门徒在小山里挖洞穴,那里有许多洞穴。「去坐在一个洞穴里面,然后就静心冥想:我是谁?所有其它的都只是解读、体验,努力把这种体验翻译成语言。真正的东西就是这个问题:我是谁?」
我和许多人接触过,但我从来没有接触过拉曼·玛赫西,他死的时候我太年轻了。我想去,我可以到他那里,但他离我的地方真的很远,几乎有1500英里。我问过我父亲许多次:「那个人越来越老了,而我还这么年轻。他不懂印度语,我的语言;我不懂他的语言,泰米尔语。即使我到了那里——也不容易……」
从我的地方到Arunachal几乎要三天的行程……换了许多次火车。每换一次火车,语言就改变一次。当你离开说印度语的地区,它是印度最大的区域,你就进入了马拉地语的地区。当你经过了马拉地语地区,你又进入了海得拉巴的尼萨地区,那里说乌尔都语。当你走得更远,你就进入了说泰卢固语和德拉维族语的地区,最后你才到达说泰米尔语的拉曼·玛赫西那里……
我没办法见到拉曼,但之后在我旅行的时候,我见到了许多他的门徒。当我去Arunachal的时候,我见到了他非常亲近的门徒,那时候他们已经很老了,我发现没有一个人明白他的讯息。
这不是语言的问题,因为他们全都懂泰米尔语,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洞见和悟性的问题。拉曼说:「往内看,发现你是谁。」当我去那里的时候,这些人在做什么?他们把它当成了一句咒语!他们会坐下,念颂:「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就像其它任何咒语一样。
有人做他们的japa,「罗摩,罗摩,罗摩」或者「哈瑞克里希那,哈瑞克里希那,哈瑞克里希那……」在Arunachal他们对完全不同的东西使用同样的技巧,那不是拉曼的意思。我对他的门徒说:「你们做的不是拉曼的意思。通过重复「我是谁?」,你们以为会有人回答吗?你们会一辈子不断地重复它,却不会出来答案。」
他们说:「一方面我们按照我们理解的他的意思去做。另一方面我们不能说你是错的,因为我们一辈子都浪费在念颂『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当然是用泰米尔语,用他们的语言——「但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说:「你们可以继续念颂许多世,什么也不会发生。这不是一个念颂『我是谁?』的问题。你们一个字也不要说,你们只要静静地倾听。首先你们会发现,就像苍蝇在你们周围飞来飞去,成千上万个念头,欲望,梦幻——没有关系的,毫不相关的,没有意义的。你们处于一堆嗡嗡作响的东西里面。只要保持安静,坐在你们头脑的这个 市集里面。」
市集是一个美丽的词。英语是把它从东方引进的,但也许他们并不知道它来自于「嗡嗡作响」:一个市集就是一个一直闹哄哄的地方。而你们的头脑就是最大的 市集。在每一个头脑里面,在这么小的头骨里面,你们都带着那么大的一个市集。你将会惊讶地知道有那么多人住在你里面——有那么多想法,有那么多念头,有那么多欲望,有那么多梦幻。只要静静地坐在 市集中央,保持观照。
如果你开始说:「我是谁?」,你就成了这个市集的一部分,你就开始嗡嗡作响。不要嗡嗡作响,不要成为一个嗡嗡作响的人,只要保持宁静。让整个 市集继续,你保持在圆周的中心。
是的,它需要一点耐心。无法预言什么时候这些嗡嗡作响的声音会在你里面停下来,但有一件事情肯定可以说:那就是它总有一天会停下来。这取决于你有多大的 市集,你携带了它多少年,你携带了它多少世,你给了它多少滋养,你需要多大的耐心在这个你周围疯狂的人群中静静地坐着——他们从四面八方拉扯你,让你发狂。person06
这个世纪最重要的人物之一是美赫巴巴。他整个一生都保持沉默。虽然他一再宣称在某个日期他会开始讲话,但那个日子一再被推迟。
他最亲近的门徒,Adi Irani曾经来见过我。美赫巴巴所有的书都是Adi Irani写的。他的名字并没有作为作者印在那些书上,作者是美赫巴巴。
我问他:「为什么你一再地宣称今天美赫巴巴就会讲话?这已经持续了30年,人们在那一天聚集起来,而他又不讲话。」
他说:「我没有任何解释。」
我说:「我自己的经验是也许他已经忘记了语言。」
Adi Irani没有觉察到马哈维亚在他12年的静默后的情况。也许他试过了,但他一次又一次地失败了。那个宁静太大了,而语言是那么渺小,它们无法容纳它。真理太大了,语言太微不足道了。
我告诉Adi Irani:「不要指望他会再讲话。」
他没有再讲过话,他一言不发地死去了。但对于Adi Irani,他有一种心灵感应的,没有语言的交流。
我问Adi Irani:「你有时候会不会怀疑你说的并不完全是他的意思?」
他说:「一次都没有。它来自于那么强大的力量;它来自于那种内在的肯定,即使他说:『这是不对的』,我也不会听。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但只是坐在他旁边,某种东西就变得非常坚实,变得绝对的确定,我对此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我知道它不是出自于我,因为我对于我所说的没有概念。我自己一个人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这些话肯定是来自于他,它并不是作为语言来临的。我没有听到语言,但我感到被某种能量,被一种「在」所包围,它在我内在变成了语言。那些语言是我的,但却是他的存在触发了它们。那个意思是他的,我只是一支中空的竹笛。他唱他的歌,我唯一的作用就是不要干扰,就是让他唱他的歌。我完全作为一个他的灵媒。」
顺便说一下,我希望你们记住美赫巴巴来自于和查拉图斯特拉同样的传承。*
所有的神秘家被他们的自己人误解是命中注定的。查拉图斯特拉的自己人不了解他,美赫巴巴的自己人也不了解他。这似乎是一种自然的法则,那就是你无法忍受这种想法,一个从你这里出去的人已经到家了,而你还在徘徊。它伤到了自我。zara213
*注:琐罗亚斯德人(Zoroastrians),在印度被称为拜火教
《罗摩克里希那福音书》是一个奇怪的人写的书。他称呼他自己为「M」。我知道他的真名,但是他从来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名字是马汉德拉那斯(Mahendranath)。他是一个孟加拉国人,他是罗摩克里希那的门徒。
马汉德拉那斯在罗摩克里希那门下待了好几年,然后一直在记下他师父身边发生的事。人们都知道这本书叫《罗摩克里希那福音书》,但是也只知道作者叫「M」。他从来不想要公布他的姓名,他只想当个无名氏。那就是一个真正的门徒该有的样子。他完全抹煞了他自己。
你会很惊讶罗摩克里希那死的那一天,M也死了。他已经没有什么生活目的了。我可以了解……在罗摩克里希那死后他真的是生不如死。对他而言没有师父而活着,还不如死去来得更为喜乐。
世上有许多的师父,但是没有一个门徒会像M那样的记录师父的事情。他自己在这本书里完全没有出现。他只是记录,他不是讲他自己与罗摩克里希那之间的事,而是只讲关于罗摩克里希那的事迹而已。他在师父面前已经不再存在了。我爱这个人与他的书,还有他抹煞自己的努力。很难找到一个像M一样的门徒。罗摩克里希那比耶稣幸运得多。我知道他的真名是因为我曾经到过孟加拉国,而罗摩克里希那上个世纪末还活着,所以我可以找到马汉德拉那斯这个人的名字。books16
罗摩克里希那……他的文字没有被正确地记录,因为他是个乡下人,他使用乡下人的语言。所以这些人们认为不应该被任何成道者所使用的语言都被编辑过了。我在孟加拉国漫游,问那些还活着的人罗摩克里希那是怎么说话。他们都说他是个可怕的人。他就像一个男人那样说话:——坚强,无所畏惧,口无遮拦。glimps06
我和罗摩克里希那的门徒们一直有联系。他们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那就是罗摩克里希那必须从门徒到师父,然后他才成道。他们不想要这个部分。他们希望罗摩克里希那自己就是源头,是一种新传统的源泉——罗摩克里希那体系。
在孟加拉国有几千名桑雅生属于罗摩克里希那体系,还有许多人虽然不是僧侣,但却深深地献身于罗摩克里希那——但他们都只关心错误的罗摩克里希那。每当我这样说的时候,他们都非常震惊。
一开始他们经常请我去他们的大会上发言,当我开始集中谈论这个点,他们就停止邀请我——因为我摧毁了他们所有的喜悦。他们不是想要「无事此静坐,春来草自青」的人。他们想要念咒,仪式,舞蹈,一个神的形象,一种对神的信仰。transm43
布瑞白(Bhuribai)和我的联系非常紧密。我认识成千上万的男人,我认识成千上万的女人,但布瑞白在他们当中是独一无二的。
布瑞白的mahaparinirvana——她的死亡达成了最高的解脱——最近刚好发生。把她和蜜拉,拉比亚,撒哈加,达雅算在一起——她有资格和这些少数被选中的女人并列。
但因为她是个文盲,所以也许连她的名字都不会有人知道。她是个乡下人,她属于拉贾斯坦人的地区。但她的天赋是独特的,不用了解经典,她了解了真理。
那是我的第一个静心营。布瑞白是其中的参与者。之后她也参加了其它的静心营。不是为了静心,因为她的静心已经成就了。不是,她只是喜欢呆在我身边。她不提问,我不回答。她没有什么要问的,没有回答的必要。但她经常来,随身带着一缕清风。
在第一个静心营,她就和我有了内在的连结。它发生了。它没有被说出来,它也没有被听到。真正的事情发生了!
她参加了第一场演讲……布瑞白参加的这个静心营的言论和事件被编辑成一本书,叫做《认识自己的道路》。这是第一个静心营,只有50人参加。它是在Muchala Mahavir,在拉贾斯坦远处一个偏僻的、无人居住的废墟里面。卡利达斯·巴提亚(Kalidas Bhatiya),一个高等法庭的辩护人,他和布瑞白一起来的。他为她服务。他放下了所有的一切:法律,法庭。他为布瑞白洗衣服,他按摩她的脚。布瑞白年纪大了,大概有70岁。
布瑞白来了,卡利达斯和10到15个她的奉献者也来了。有一些人认识她。她听我的演讲,但当坐着静心的时候到了,她就回房去了。卡利达斯·巴提亚觉得吃惊,因为他们是来静心的。他跑过去问布瑞白:「你听他的演讲听得那么专心,现在是时候去做静心了,你为什么要离开呢?」然后布瑞白说:「你去吧,你去吧!我明白它。」
卡利达斯非常惊讶。如果她明白,为什么她不静心呢?
他来问我:「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呢?布瑞白说她明白,那为什么她不静心呢?当我问她,她说:『你去问Baapji自己』——布瑞白70岁了,但她还是叫我Baapji,父亲——『你去问Baapji。』所以我来问你」,卡利达斯说:「她什么也不说,她笑了一下。当我要走的时候,她又添了一句:『你不明白那件事。我明白它!』」
然后我说:「她是对的,因为我解释过静心——它就是无为。而你去叫布瑞哈来做静心。她只会大笑——做静心?当它是无为的时候,要怎么做它呢?我也解释过静心只是变得宁静,所以她一定认为在她的房间里比在这群人当中要容易变得宁静。她了解得很清楚。事实上,她不需要静心。她知道宁静。虽然她并不称之为静心,因为静心已经成为一种学术性的语言。她是一个简单直接的乡下女人,她说,chup!——宁静!」
静心营结束后她回到家里,她叫人在小屋的墙上写下这些经文:
宁静就是手段,宁静就是目的,在宁静中,宁静永在。
宁静,一切了解中的了解:领悟了它,你就变得宁静。
宁静就是手段,宁静就是目的,在宁静中只有宁静永在。如果你会了解,如果你希望了解,只有一件事是值得了解的——宁静。一旦你了解它,你就变得宁静。没有什么别的要做了:宁静,一切了解中的了解。
她的门徒告诉我:「她不听我们的。如果你告诉白,她会接受你说的。她永远不会拒绝你,她会照你说的做。你告诉她,让她写下她一生的体验——她写不出来,因为她没读过书。不过还是让她把知道的一切都写下来。现在她老了,她去世的时间已经不远了。让她写下来,它对后来者是有帮助的。」
我问她:「白,为什么你不把它写下来?」
她回答说:「Baapji,如果你这样说,那很好。当我去下一个静心营的时候,你自己可以揭开它。我会把它写下来。」
在下一个静心营她的门徒热切地等待,非常兴奋。她把那本书密封在一个箱子里。她上了把锁,把钥匙带来了。
她的门徒把那个箱子顶在头上,带来给我。他们让我打开它。我打开它,取出一本小册子,一本很小的手册,有10到15页——宽两到三英吋。而且书页全都写满了,没有空白!
我说:「布瑞白,你写得太好了。其它人写作,但他们每页只写一点点,而你全写满了,没有留下空白。」她一直写啊,写啊,写啊。
她说:「只有你才能了解。他们根本不了解。我告诉他们:『其它人写作。他们写一点点——他们上过学,他们却只能写一点点。我没有上过学,所以我可以一直写,把所有的事情都写出来。我不留任何空白。』怎么可能让别人写它呢?所以我继续写,一直写啊,写啊,写啊——让整本书都不留空白!现在你出版它吧。」
我没有出版它。她的门徒非常惊讶。
我说:「这是真正的经典。这是经典中的经典。苏菲有一本书,它是一本空白的书。他们称之为书中之书。但它的页面是空白的。布瑞白的书已经超越它了。它的页面没有空白。」
布瑞白从来没有说过任何东西。当有人去问她:「我应该做些什么?」她会做一个姿式,把她的手指放到她的唇边——「只要保持宁静。没有什么其它的需要去做。」
她的爱是令人惊讶的。她有自己的方式,那是独一无二的!她不需要再回到这个世界。她永远地离开了。在宁静中,宁静永在。她已经消融了。河水汇入了海洋。她什么事情也没做,她只是保持宁静。不管是谁去她的家里,她都为他们服务。她用一切方式为他们服务——而且是安静地,无声地。
她是一个令人惊叹的女人。early08
你们不知道,有成千上万个成道者曾经活过,然后死去,因为他们没有特殊的才能可以让普通人看到。他们也许有某种独到之处,比如说,他们也许具有成为宁静的优秀的品质,但那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
当我在孟买的时候,我认识了孟买的一个成道者,他唯一的才能就用沙子做美丽的塑像。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的塑像。一整天它都会在海边做它们,有成百上千的人会看到它们,他们会大吃一惊。他们见过佛陀的塑像,克里希那的塑像,马哈维亚的塑像,但是无法相比。而且他不是用大理石来做,他只是用海沙。人们会扔卢比钞票,他完全不关心。我看到有其它人把钞票拿走,他也不闻不问。他完全沉浸在制做这些塑像之中。但这些塑像无法长久。只要一个海浪打来,佛陀就没了。
在他成道之前,他以此为生,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制做沙雕。而它们是那么的美,所以不可能不给他一点东西。他赚了很多钱,够一个人用了。
现在他成道了,但他只有一种才能:制做沙雕。当然,他不会做没有指向成道的沙雕——但那是他唯一可以给予的礼物。存在会使用它。他的塑像有更多的静心品质。只是坐在他的沙雕旁边,你就可以感到他给了这个塑像某种比例,某种形状,某种脸型,那会在你的内在创造出某种东西。
我问他:「为什么你一直做佛陀和马哈维亚?你可以赚得更多——因为这个国家不是佛教国家,而且耆那教徒很少。你可以做罗摩,你可以做克里希那。」
但是他说:「他们不管用,他们没有指向月亮。他们会是美丽的塑像——我以前做过所有的这些塑像——但现在我只能做是一种教导的塑像,虽然它对成百万的人来说都是无形的,几乎对所有的人。」
每一次我去孟买——当我去定居的时候,他已经去世了,但之前每一次我去那里,我都一定要去拜访他。那时他在Juhu海滩工作。那里一整天都是宁静的。人们到傍晚才来,他的塑像到那个时候已经做好。整整一天,没有打扰。
我告诉他:「你可以做雕像。为什么你不使用大理石?它们会永远保存下来。」
他说:「一切都是无常的」——这是引用佛陀的话——「这些沙雕比任何大理石雕像都能更好地代表佛陀。一尊大理石雕像有某种持久性,而这些沙雕是短暂的:只要一阵强风,它们就没了;只要一股海浪,它们就没了。一个小孩子跑过来,在这座沙雕上绊倒,它就没了。」
我说:「你不会觉得不舒服吗,当你一直工作了一整天,当这座塑像快要完成的时候,然后发生了一些事情,一整天都工作都白费了?」
他说:「不。存在的一切都是无常的,不存在挫折的问题。我享受制做它,而如果海浪享受破坏它,那就有两个人享受了!我享受制做它,海浪享受破坏它。所以在存在中有双重的喜悦——为什么我要感到挫折呢?海浪和我有同样大的能量,也许它的能量更大。」
当我和他谈话的时候,他说:「你有点奇怪,因为没有人和我说话。人们只是扔卢比。他们喜欢这个塑像,但没有人喜欢我。但是当你来了,我觉得非常喜乐,有人喜欢我,有人不只关心这个塑像,还关心它内在的意义,关心为什么我制做它。我没有办法做别的事情。我一辈子都在制做雕像,那是我唯一了解的艺术。现在我已经对存在臣服,现在存在可以使用我了。」
这些人不会被认出来。一个舞蹈家也许是一个佛,一个歌唱家也许是一个佛,但是这些人不会被认出来,简单的原因就是他们做事的方式无法成为一种教导。它无法真正地帮助人们从睡眠中醒来。但他们已经全力以赴了,不管他们可以做什么,他们都做了。
只有少数人成为师父,这些人在许多世里面获得了某种能说会道,某种对语言文字、语言的声音、语言的韵律和诗意的洞见。它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它不是一个语言学上的问题,它更多的是在普通的语言里发现某种非同寻常的音乐的问题,在平庸的散文中创造出伟大的诗意的问题。他们知道如何用语言来玩,这样就能够帮助你们超越语言。
不是他们选择成为师父,也不是存在选择他们成为师父。这只是一个巧合:在成道以前他们就是伟大的老师,因为成道,所以他们就成了师父。现在他们可以把他们的教导转化成教艺(mastery)——当然,那是最困难的部分。
那些保持沉默,安静地消失,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人有容易的方式,但一个像我这样的人没有容易的方式。当我还是老师的时候它就不容易了——当我成了师父,它怎么可能容易呢?它将会是困难的。mystic14
(翻译者vil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