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句经 |
第七章 汤匙写得出来汤的滋味吗? |
对守夜者而言,黑夜会是多么的漫长!
对疲倦的旅人而言,路会是多么的漫长遥远啊!
对总是错过大道的愚者而言
他累世的徘徊路会是多么的漫长遥远啊!
如果旅人找不到
师父或友人与他同行
让他单独走
也胜过与愚者同行
「我的孩子,我的财富!」
愚者用这些东西来自寻烦恼。
但他怎么可能拥有孩子或财富呢?
他甚至不是自己的主人。
知道自己愚笨的愚者
至少有这一点智慧
认为自己聪明的愚者
才真的是个愚笨的人
汤匙尝得出来汤的滋味吗?
愚者可能终其一生
伴随在师父身旁
却仍然错失大道
只有舌头才尝得出来汤的滋味。
如果你在师父面前觉醒过来
只要一个片刻就足以让你看到大道。
愚者是他自己的敌人。
他所做的恶行是导致他毁灭的起因。
他所受的苦多么惨痛!
为什么要做那些你将会懊悔的事?
为什么为自己招来眼泪?
只做你不会懊悔的事,
让你的存在充满着喜悦。
人是一座介于已知与未知之间的桥梁。停留在已知的局限中就是做为一个愚者;出发去寻找未知,就是智慧的开端。与未知合而为一,就是成为觉醒者,成佛。
记住,牢牢地记住,人还不是一个体现出他的本性的存在体。他还在途中,还是一个旅人,一个朝圣者。他还没有到家,他还在寻找家。认为自己已经到家的人是个愚昧之人,因为如此一来他的探索就会停止,而后就再也没有追寻了。从停止追寻和探索的那个片刻起,你便成了一池停滞的能量,开始往下沉。那时你只会死亡,再也没有生命力。
生命总是在流动之中,生命总是保持在做为一条河流的过程之中。只有河流才会抵达海洋,如果成为一池停滞的池水,你什么地方也去不了,如此一来你不是真的活生生的。愚者并没有活着,他只是假装活着,他不知道,他只是假装知道;他没有在爱,他只是假装在爱。愚昧之人总是在虚张声势。
智者会去生活、去爱、去探询。智者总是准备好,随时随地都准备好,要进入没有地图的海洋。智者充满冒险精神;愚者充满恐惧。
当佛陀使用「愚者」这个字时,你必须先记住这个字词的含意。佛陀所说的「愚者」不是就一般的定义而言。对他来说,愚者是指活在思维、头脑中的人,愚者对无思一无所知;他活在信息、知识之中,没有尝过任何智慧的滋味;他活在一种借来的、模仿的生命之中,而对自己生命中所涌现出来的任何事物一无所知。
如果要找这类的愚昧之人,你可以到大学、到学术机构里找。在那里你会发现他们活在完全的无知中,但却假装知道。他们当然知道别人在说些什么,但那并不是真的知道。盲人可以收集所有关于光的信息,但仍旧是个瞎子。虽说他可以谈论光,写有关光的论文,他或许非常精于推论,善于杜撰理论,但他仍然是一个瞎子,一点都不知道光是什么。他所收集来的信息不只是欺骗了别人,也是欺骗了自己。他会开始以为自己知道,以为他不再是个瞎子了。
当佛陀使用「愚者」这个词时,不仅仅是指「无知」。因为如果无知的人察觉他是无知的,就不是愚昧之人。无知的人比那些所谓的饱学之士更有可能察觉自己的无知。那些所谓的饱学之士自我膨胀得太过厉害,以至于很难让他们看到自身的无知——因为这与他们的投资相违背。他们一辈子都献身知识,现在,要他承认所有的知识都是无意义的、无用的这个事实,会非常困难、简直不可能,因为他们自己本身不曾尝过真理的滋味。
无知的人可以记得他是无知的——因为他没有什么可以损失的;但那些饱学之士,他不能承认他是无知的——因为他的损失可大了。知识丰富的人才是真正愚昧无知的人。无知的人是天真的人;他知道他不知道,而且正因为知道自己不知道,自己是无知的,因此他同时便是站在智慧的门坎上,而且因为知道自己不知道,他才能够探询,并且他的探询会是纯正的,没有偏见的。他会在不预设结论的情况下去探询,而不会以基督徒、回教徒或印度教徒的身份去探询,会单纯地为探询而探询,他的探询不会获致一个预设的答案,他的探询会出自他的内心;他的探询不会是知识的副产品,他的探询是存在性的。他之所以会探询是因为那对他而言是一个生死交关的问题,是因为他真的想要知道。他知道自己不知道——这就是为什么他会探询的原因所在。他的探询有一种本然的美。他不是个愚昧之人,他只是无知而已。真正愚昧者是那种一无所知却自以为知的人。
苏格拉底在雅典试着要做这样的事。他试着让那些饱学的愚者察觉到,他们所有的学问都是假的,他们是真正的愚人、虚伪的人、伪君子。所有的教授、所有的哲学家、所有所谓的思想家……雅典城充斥着这种人。雅典是古代知识的首都,就象今日人们向往牛津或剑桥般,人们过去向往雅典。雅典充斥着饱学的愚人,苏格拉底试着让他们看到真相,试着粉碎他们的知识,提出这些看来简单,但对那些只从别人取得知识的人来说却很难回答的问题。
自然雅典人对苏格拉底感到非常愤怒,他们对他下毒。苏格拉底是地球上最伟大的人之一,很少人做到他做到的事。苏格拉底的讯问方式是相当釜底抽薪的一种方法,足以使愚者现形。当然,使愚者现形是很危险的事,因为他们会为此而报复。所以苏格拉底被下毒,耶稣被钉上十字架,而佛陀则遭受谴责。
从佛陀死去的那一天起,佛教就被这个国家鄙弃、驱逐出境。学者、梵学者、婆罗门,无法容许佛教留在印度。佛教对他们来说有如芒刺在背。因为佛教基本的抨击对象就是针对婆罗门,那些饱学的愚者,自然会受到冒犯。但他们无法面对佛陀,无法当他的面提出意见,因此只好狡猾地等待机会:等到佛陀死后,再开始打击他的门徒。当光熄灭后,就轮到猫头鹰出巡了,那些饱学的愚者再度统治国家。一直统治到现在,至今仍然大权在握。同样的愚者!
这个世界已经受太多的苦了。人类本来可以成为地球的荣光,但是因为这些愚者……他们有权有势,又有很强的杀伤力;而因为权力在握,所以他们总是有办法摧毁人类进化的任何可能性和机会。人类一直在绕着圈子走,而这些愚者不要人类变得睿智,因为如果人类变得睿智,他们就没有容身之处,再也无法掌权了,他们在宗教上、政治上、社会上和经济上的权力都将会因此而消失。只有在不断地摧毁人类在变得睿智的可能性下,他们才会大权在握。
我在这里的工作是要再度创造一种苏格拉底式的探询,再度提出佛陀所提出的基本问题。
在新的社区里我们会有七层呈同心圆状排列的人。第一层,最肤浅的一层,含括那些因为幼稚的好奇心或带有偏见而来的人,他们内在深处实际上是反对者,例如新闻记者就是。
他们只被允许看到社区表面的部分。但这并不是因为事情都被隐藏起来了,而是因为他们是由于自己的心态问题,才会没办法看到表面以下的事情。他们只看得到外观。在这里同样的事情也不断地在发生。他们来只看得到表面。
前几天我刚好读一个记者的报导。他来这里五天,却写的好象五天是很长的时间;写的好象他在这里五辈子似的!因为曾经在这里待了五天,所以他成了这里的权威。现在他知道这里发生些什么事情,因为他看到有人在静心。你怎么能看到有人在静心?你看得到的,若不是自己在静心,就是自己没有静心,但是你不可能看到别人在静心。是的,你可以看到别人身体的姿态、动作、舞蹈,或者他们静静地坐在树下,但你看不到静心!你可以看到静心者的身体姿势,但你看不到他的内在经验。为了要看到内在的经验,你必须静心,成为一个参与者。
成为一个参与者的基本条件是,你应该抛弃成为旁观者的想法,如果带着旁观的想法,如果你的参与只是为了想看看会发生什么,那时即使你参加了,和静心者一起跳舞,也是什么事都不会发生。那时你当然会得到这完全是无聊玩薏的结论——什么事也没发生。而且你的内心会完全接受这个结果,因为你甚至都实地参与了,然而却什么也没发生。
那个人写说,他参加了达显(darshan),有很多事情发生在门徒身上。有些门徒在跟我做了很深的能量接触之后发生了非常多的变化,有的甚至没办法走回位子上,而必须被扶走。然后他说: 「但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在我身上。」这便是足以证明:这里所发生的一切若不是催眠,就是那些人在假装。由于有记者在场,所以那或许是一场安排好的、预先排练过的表演——因为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在他身上。
有些事情只有当你是愿意倾听的、敞开的、没有偏见的时候,才可能会发生。有些事情只有在把你的理智放在一边的时候,才可能会发生。
这位记者又写到:「去那里的人,把他的理智留在脱鞋子的地方,这我办不到。当然,」他说:「因为如果我也抛开我的理智的话,或许也会被那个景象所感动。 」他认为他拥有的理智是很珍贵的,怎能抛得开呢?他觉得自己很聪明,因为他没有抛开他的理智。
理智是障碍,不是桥梁。在新的社区里,第一个同心圆的人会是那些抱着和记者同样心态、怀有偏见的人,他们已经知道真理了,又何需求道。简而言之,第一个同心圆是为了愚蠢的人而设计的。
第二个同心圆是为那些求道者,没有偏见,不是印度教徒也不是回教徒或基督徒,他们不带任何定论,怀着一颗敞开的心而来。他们能够看得比较深刻一点。某种神秘的东西会搅动他们的心。他们会越过理智的障碍,察觉到有某种非常重要的事情正在这里发生,虽然没办法立刻了解那到底是什么,但是他们会模糊地觉知到有某种珍贵的事情正在发生。他们或许没有足够的勇气去参与,他们的探索或许比较是知性的而不是存在性的,他们或许还不能成为社区的一部分,但他们会变得比较觉知。当然,是以一种非常模糊和困惑的方式,但必然会比较觉知到有些表面看不到的事情正在进行。
第三圈是那些共鸣者。他们有很深的共鸣,已准备好或多或少跟社区一起前进,他们已准备好要跳舞、歌唱和参与,他们不只是探询。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们愿意改变自己。他们会变得更清楚地觉知到较深的领域。
第四圈是那些融入的人。共鸣意味着这个人是友善的,而不是敌对的。融入则意味这个人不只是友善,甚而是感觉到一种融合,合而为一的感觉。融入意指这个人与社区、人们,以及正在发生的事感同身受。这个人与社区邂逅、交会、融合,而为一体。
第五圈是接受点化,成为门徒的人——一个不只是觉得动心并且是准备好要将自己交托出去,全心投入的人。一个准备好冒险的人。这个人准备好臣服,因为他感到一股莫大的而疯狂的爱——欣喜若狂的爱——在他内在涌现。这是门徒,接受点化的人。
第六圈会是那些开始到达终点的内行人。那些旅程接近终点的人,那些人不再只是门徒,而且正在成为达士(siddhas)的人,他们的旅程正迈向一个全然的终止,愈来愈靠近结束。家在不远的地方,再几步就到了。从某方面看来,他们已经到达了。
第七圈会包含阿哈塔(Arhatas)和菩萨。阿哈塔是那种已经达成但是对帮助别人达成没有兴趣的人。佛教对他们有一个特殊的名字 「阿哈塔」,意思是达成后就消失而进入至高境界的独行旅者。菩萨是那些已经达成可是对还没有达成的人怀有无比慈悲的人。菩萨是一个怀有怜悯心的阿哈塔。他停下来,不断地往后看,召唤那些仍在黑暗中跌跌撞撞的人。他是一个帮助者,是人类的仆人。
有两种人。一种人只有独处时才能自在;他在关系中会觉得有点不舒服,觉得有点受干扰分心。这种类型的人会成为阿哈塔,当他达成的时候,就会结束一切,不再向后看。
菩萨是第二种类型的人。这种人在关系中觉得很自在,事实上他在跟他人关连的时候比独处时觉得更舒服。菩萨比较倾向爱。阿哈塔比较倾向静心。阿哈塔的道路是纯粹的静心,菩萨的道路是纯粹的爱。纯粹的爱包含静心,纯粹的静心包含爱;但是纯粹的静心所包含的爱只是它的一种气味,一种芬芳,爱不是它的中心力量。而纯粹的爱包含的静心也只是它所带的一种气味,而不是中心力量。
世界上存在有这两种类型的人。第二种——爱的方式的追随者——会成为菩萨。第七圈包含阿哈塔和菩萨。
第七圈的人会察觉到其它六圈的人,第六圈的人会察觉到其它五圈的人。较高层次的人会察觉到较低层次的人,但是较低层次的人无法察觉到较高层次的人。第一圈的人察觉不到第一圈以外的人。他会看到建筑物、旅馆、游泳池、购物中心、纺织品、陶艺和木工作品。他会看到树林、整个风景……他会看到这些东西。他会看到成千上万个门徒,而后耸耸肩膀说: 「这些人到底在这里做什么?」他会有点困惑,因为他没想到人居然可以在一个地方找到这么多疯子,「这些人全部被催眠了!」他会找理由解释,而后非常满意于自己看清了社区的底细。他无法察觉到较高的层次——较低的无法察觉到较高的。这是生命的基本法则之一,只有较高的知道较低的,因为他是从那低处来的。
坐在阳光普照的山峰上,你知道山谷下的每件事。山谷里的人可能根本察觉不到你的存在,这对他们来说是不可能的事。山谷里有它自己的事情要忙,有它自己的问题。山谷被它的黝黑所盘踞。
愚者可以来到一位师父身边但仍然没有受到裨益,因为他只看到表面,无法看到本质,无法看到核心。愚者也会来这里,但他只会听到文字,并不断用他自己的想法去阐释那些文字。他非常满意于自己知道这里正在发生什么事情。
有很多愚者没来这里,他们不觉得有此需要。他们只是依靠其它愚者的报导就足够了。单单一个愚者就能够说服几千个愚者,因为他们的语言相同,他们的偏见一样,他们的观念一样,……没有问题!一个愚者看到,所有其它的愚者就被说服。一个愚者在新闻中报导,所有其它的愚者在清晨看报,然后就被说服了。
对守夜者而言,黑夜是多么的漫长啊!
对疲倦的旅人而言,路会是多么的漫长遥远啊!
对总是错过大道的愚者而言,
他累世的徘徊路会是多么的漫长遥远啊!
夜晚对守夜者而言是很漫长的,因为他无法放松,他必须设法让自己保持清醒。那是一种挣扎。他必须让自己违抗自然保持清醒,因为夜晚原本就是为了放松、休息和睡觉的。他在对抗自然,愚者也是如此。愚者不断地与自然抗争。他努力要逆流而上;因此,他的悲惨将会很漫长,没有必要地漫长。他把悲惨延长千百倍,因为他无法放开,无法放松。
愚昧头脑的第一个指标是它不能放松,它总是在紧张,总是在防卫、恐惧。
「对守夜者而言,黑夜是多么的漫长啊!」黑夜对那些在休息、放松,和已经熟睡的人来说,并不漫长。它过得非常快!前一个片刻你还醒着,接着你睡着了……然后下个片刻你就醒来了,时间已是清晨。简直令人无法相信夜晚这么快就飞逝而过。如果你真的充分地休息……你愈充分地休息,夜晚过得愈快。如果你的休息全然,时间就会消失。你们应该对这个现象有所了解。
时间是个心理现象。我不是指你在钟面上看到的时间,而是指心理的时间。当你快乐、放松、宁静,时间就会飞快而过。当你痛苦、悲惨、苦恼,时间就非常缓慢地在爬行;似乎永无止境。
你会在夜晚坐在一个垂死的人身边过吗?那种感觉好象早晨永远不会来临似的,夜晚似乎非常漫长……那是同样的夜晚。同样的夜晚你可以跟所爱的人坐在一起,而时光飞逝,快得令你无法相信,因为你很快乐、放松,你在享受,而且你顺应自然而行,没有抗争。爱意味着臣服,爱意味着放松。
爱因斯坦在世时一再地被问道:「什么是相对论?」那是一个复杂的理论,而且无法轻易地解释给不懂高等数学的人了解。事实上,据说全世界只有十二个人确切地了解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要怎么对一个外行解释呢?
所以他做了一个很美的说明。他会说:「如果你坐在一个发烫的火炉上,一秒钟几乎就象永恒一样的无止境,因为太热了,太痛苦了。可是如果你在满月的夜里,在河畔握着爱人的手坐在她身边时,几个小时过得犹如几个片刻般。 」他说,这就是相对论。
所有的事情都依你而定,依你的心理状态而定。时间不是一种物理的、物质的现象;时间是一种心理的现象。因此,在很深的静心中,时间完全消失。但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神秘家很久以前就知道了。世界各国所有的神秘家都说:当真正的静心开始时,时间将静止不动。
有人问耶稣: 「你谈这么多有关上帝的王国的事,但其中有什么是非常特殊的,是我们完全不知道的事情呢?告诉我们一些上帝的王国中绝对独一无二的事情。」
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一个很奇怪的回答,他说:「再也不会有时间。」
是的,在上帝的王国之中不再会有时间,因为时间只跟痛苦、苦恼、焦虑,成正比存在。如果所有的焦虑、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恶梦消失,时间也会消失。时间是一种思维的现象:没有思维,就没有时间。你也知道这个情况,也曾经体验过这种相对论。
味味克前几天说——她已经说过很多次——在这里时间过得飞快,她无法相信自己已经在这里七年了,感觉起来好象七天前才到这似的。
而我们还是在这个世界里!一旦我们从这个世界离开,一旦我们有自己的小世界,一旦我们丢弃了所有的桥梁,时间就会消失。我的工作是要给你们一种没有时间的状态。一旦你尝到那个味道,那么你就可以再度回到世界,因为那个味道会停留在你里面。最重要的是至少要尝过一次这种滋味——没有时间的滋味——突然间你会被转换到另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包含了时间和空间。爱因斯坦曾经这样定义过它:空间的时间(spaciotime)。他用两个字造出一个字,因为他说时间不过是空间的第四度空间。所以这个世界包含空间和时间,而静心时你从两者之中消失,或者说,两者从你的存在之中消失。你不知道身在何处。当然了,你存在,比过去更真切地存在;你全然地存在但是已没有空间局限你,也没有时间框住你。纯粹的存在,一旦尝到这滋味,所有的愚昧亦随之消失。
愚者活在时间之中,智者活在没有时间的状态中;愚者活在思维之中,智者活在没有思维(no-mind)的状态中。
「对守夜者而言,夜晚会是多么的漫长!对疲倦的旅人而言,路会是多么的漫长遥远!」只要看看人们的脸孔——多么疲倦、厌烦,脸上写满了挫折。而且他们不只是 「看起来」而已,而是真的如此。他们的灵魂疲惫不堪,他们的存在本身已经成为一种无聊的现象。他们拖着自己在苟延残喘,在他们的脚步中没有欢乐、没有舞蹈,在他们的心中没有歌声;他们对自己的状态没有感恩,没有感激……相反地,却有许许多多的抱怨。
杜思妥也夫斯基的《卡马拉助夫兄弟们》中有一个角色说:「如果遇见上帝,我要把此生归还给他,不要再活下去了。生命真是一场身心的莫大剪熬! 」他要退票。这种情况下,他怎能心怀感激呢?
只要想想看:如果某天遇见上帝,你要对他说什么?可能甚至连一声「嗨!」都会很难。你会对他非常的生气,愤愤难平,因为就是这个人创造了你,就是这个人创造了世界!上帝就是因为这样才会一直躲起来;否则人们一定会杀死他,不会给他任何生路,为了活命他必须躲起来。
「对疲倦的旅人而言,路会是多么的漫长遥远,对总是错过大道的愚者而言,他累世的徘徊路会是多么的漫长遥远? 」愚者一定会错过大道。为什么?——因为他以为自己已经知道真理了,以为只有他才走在正道上,其它人都是错的,只有他才是对的。他相信如果每个人都跟随他的话,世上的一切都将会步入正轨。他是个狂热者。他已经有圣经、可兰经、吠陀经了,哪还需要其它东西?他知道所有宗教的美丽教条,哪还需要其它东西?他知道大道何在!
但是当佛陀使用「道」这个词时,意指的是「法」——达摩(Dhamma)。他意指那个把你从自我之中拉出来的道路,把你从思维拉出来的道路,把你从你的认同之中拉出来的道路,使你成为绝对的无物的道路……促使你融入整体的道路。
他不是在谈论宗教,不是在谈论所谓的技巧、设计、方法。当他使用「法」这个字时,指的是老子所说的「道」。这就是 「道路」,那么这条道路通往何处呢?这是一条超越你自己的道路,这是一条引导你走出那局限的、囚禁的状态,走向敞开的空间的道路。
「他累世的徘徊路会是多么的漫长而遥远」这的确是一条非常漫长遥远的徘徊路,不是一天或一世,而是累世、几百万世。所以如果人们看起来无精打采的话一点也不奇怪;如果他们的眼睛看来充满了尘土一点也不奇怪;如果他们的灵魂覆满了厚厚的灰尘一点也不奇怪;如果他们不再反映,如果他们的镜子遗失了,那也不是意外——那的确是可以了解,但却是不可原谅的,因为除了你之外,没有其它人必须为这个情况负责。如果下定决心,当下你就可以放下所有积聚的灰尘,而在放下所有思绪的尘埃的当下,你就在道上了。你就是道!
耶稣说:「我是道路、真理,我是门。」基督徒不断地把这句话阐释为:耶稣就是大道;那样不对,那样的解释完全曲解了耶稣的原意。当耶稣说: 「我是道路」时,他是在说:「任何一个能说『我是』的人,就是道路。」他不是在谈论耶稣,约瑟夫和玛丽的儿子,他是在谈这个「我是」的状态。
那个片刻,在深入而宁静的静心中,你会巧遇这个「我是」的状态,你就是道。这跟是不是基督徒无关。这不是基督徒不断在告诉全世界的那样: 「除非来到耶稣这里,否则你无法找到上帝之路。」这完全是胡扯!因为佛陀不是基督徒,却找到了;穆罕默德不是基督徒,他也找到了。马哈维亚、克里虚那、老子都找到了……我不是基督徒,我也找到了。那是无稽之谈。
但是,耶稣的原意是真的。
摩西遇到上帝的时候问上帝……这是一个优美的故事;记住,这是故事,不是历史。历史是非常平庸的事情;历史包含了帖木儿、成吉思汗、希特勒、斯大林和毛泽东。历史是非常平庸的,它包含了所有丑陋的事情。这不是历史,这是一则寓言,一则隐喻,充满诗与美。
据说当摩西遇见上帝时,他问:「你是谁?」根据记载,上帝说:「我是我是的这个样子。」
这就是耶稣说「我是道路」的真义。
如果你能够感觉到你自己的本性,你「是」的状态,你会找到大道。愚者找不到。他不断地活在同样的欲望之中,守着同样愚昧的思想,同样的记忆。愚者是重复性的,他只会重复他所知道的部分,从未努力跨越过他的知识。而真理是不可知的。
只要看看你的思维,你就会了解我试着要传达给你的是什么意思。你的思维是重复性的!它说:「昨天那个食物很好吃,让我们再去同一家饭店……昨天那个人非常友善,让我们再去找他。 」它要重复昨天,它不允许今天有今天自己的状态。它甚至不允许明天有明天的状态;对许许多多的明天也一样,它订定计划要重复过去所知道的事物。而在过去,除了悲惨以外,你还知道什么?但是你已经变得熟悉于那些恶梦,而你居然还不断地在重复它们。
愚者是重复性的;智者每个片刻都在更新。
在韩国某处的美军军团里,所有的士兵都拿出一元美钞下注,赌的是抽中签的人就可以拿所有的钱,去远东最好的妓院一夜春宵。
卡波维兹,来自布鲁克林的黑手党,自然赢得签王。在从那传奇性的妓院回来之后,他对围成一圈的室友描述他的遭遇:垂挂的金色帷幕,荡人心弦的东方音乐,事前会由全身赤裸的十二岁女孩侍侯一种充满异国风味的春药膳食等等。每个段落结束时,他都会加一句 「……跟布鲁克林完全不一样!」
最后,他描述那个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女人如何缓缓地走下华丽的楼梯,全身只戴着塔状的头饰,垂着白色蕾丝的面纱。她牵着他的手带他走上楼梯,走到她那充满香气的床……「……跟布鲁克林完全不一样!」
「接下来呢?」所有其它的士兵兴奋地问。
「接下来?」卡波维兹回答说:「哦,接下来就跟布鲁克林一样了。」
愚者的头脑不断重复做同样的事。愚者的思绪是一种恶性循环,一直在兜着圈子转。智者从来不重复,他每个片刻都在更新,每个片刻都在重生。每个片刻都随着过去死亡,而后再生。
智者的一生是一个不断重生的过程。智者不只诞生一次,他每个片刻都一再地重新诞生,老旧的事物从来无法抓得住他。但愚者只诞生一次,然后就是不断地反复。
如果不断地重复过去,你会错过道,因为你不本性、你的存在,是绝对新鲜而常青的。它从来不会变老。头脑会变老,身体会变老,但是人的本质不知道时间为何物,因此又怎么会变老呢?人的本性永远都是年轻的,永远都是青春洋溢的。它就象清晨阳光下的露珠般新鲜,它就象湖中的莲叶般清新。
如果旅人找不到
师父或友人与他同行
让他单独走
也胜过与愚者同行
最好是找到一个师父,因为师父是你找得到的最好朋友;因此佛陀说「师父或友人」。
「如果旅人找不到师父或友人与他同行,让他单独走,也胜过与愚者同行。」要避开愚者。但是你们从来不这么做。你们把愚者聚集在自己身边。这其中暗藏玄机:当被愚者环绕时,相形之下,你就会显得优越,这令自我感到非常得意;因此,没有人要跟比自己优秀的人生活在一起。人们会跟不如他们的人生活在一起,因为不如你的人会让你觉得自己很伟大。
跟师父在一起,你就必须抛弃你很伟大的想法,你就必须丢掉所有的垃圾,丢弃你的自我,你必须臣服,融入师父之中;因此,人们避开师父。有多少人到耶稣那去?非常少,屈指可数。有多少人到佛陀那去?非常少……事情一向如此。但是世人却很喜欢去狮子会。当你被傻子包围着时,感觉起来很棒;所有的愚者都盛装出席,每个愚者都自觉比别人好,每个愚者都在自吹自擂,彼此为对方鼓掌喝采。
人们喜欢在群众之中,因为在群众中你会忘记你的自卑感。这就是为什么人们离不开群体。这一群人是印度教徒,那一群人是回教徒,还有一群人是基督徒等等。没有人想要离开群体。
甚至如果有人离开某个群体时,他们会立刻又加入另一个群体。人们从某个牢狱逃开,只是为了要进入另一个牢狱——他们无法单独生活。佛陀说,单独生活胜过跟愚者同行。如果你能找到师父或朋友,那好;如果不能,那么宁可单独一人。当然,单独很困难,因为群众会为你制造出困难。群众不喜欢个体,它不要任何人独立,它要每个人都依赖全体。它会给你制造麻烦,但所有的麻烦都有净化的作用,所有的麻烦都是一种挑战。它们可以使你的才智更敏锐,让你更有智慧。
「我的孩子!我的财富!」
愚者用这些东西来自寻烦恼
但他怎么可能拥有孩子或财富呢?
他甚至不是自己的主人。
愚者活在「我的」和「我的东西」的想法中:我的国家,我的宗教,我的种族,我的家庭,我的财富,我的孩子,我的父母……他围绕着 「我的」和「我的东西」而活。可是他单独地来也会单独地走;没有人带什么东西进入这个世界,而且也没有人可以从这世界带走任何东西。我们单独地、两手空空地来到这;也将单独地、两手空空地离去。智者知道这个事实,所以他从来不会宣称任何东西是 「我的」。他使用物品,但不会占有物品。使用完全没关系,可以使用世界上所有的东西,它们是为你而存在的。世界是神赠予的礼物——使用它,但不要占有它。在成为占有者的那个刹那,你就不是在使用东西,而是东西开始在使用你了。当你成为占有者时,事实上你已被你的物品所占有,你已经成为一个奴隶了。而占有的这个想法本身非常的愚昧。你怎么能够拥有任何东西呢?你甚至不曾拥有你自己的存在,又能拥有其它什么东西?你甚至不是自己的主人。
愚者说:「这是我的孩子!我的财富!」他们用这些东西来自寻烦恼。从这个「我的」、「我的东西」的想法中有多少的焦虑产生?完全是虚幻的!基本上是虚幻的,但却可以制造出许许多多的不幸。这就好象你在黑夜中将绳子看成是蛇。你奔跑、尖叫、颤抖,因此而心脏病发作。事实上却根本就没有蛇,只有一条绳索!但那个心脏病的发作是真正的,记住:一条虚幻的蛇可以引发一场真正的心脏病。
这些问题都是虚幻的;宣称「我的东西」,诸如国家、教会、孩子、财富、任何事物,当你宣称「这是我的东西! 」时,这就是在给自己创造一个非常大的焦虑和痛苦的来源。你在创造一个困住自己的地狱。
「但他怎么可能拥有孩子或财富?他甚至不是自己的主人。」
某个傻子从六楼高的窗户摔下来。他躺在地上,四周围了一大群人。警察走上前去问他:「怎么回事?」
傻子说:「我不知道。我刚刚才到这里。」
你知道你是怎么到这里的吗?你知道你从何处而来的吗?你知道你将何去何从吗?你知道你是谁吗?这些最基本的问题仍然蒙在黑暗之中,而你却依旧不断宣称: 「这是我的房子……」
佛陀成道后回到家里。他的父亲非常生气,因为这是他的独子,而他却成为一个离家出走的人。父亲愈来愈老了,一直在掌理王国,他非常地担心: 「将来谁来继承王国呢?由谁来统治它呢?儿子这笨蛋居然逃掉了。」
他的父亲想尽办法诱劝佛陀回头,但是一切的尝试都告失败。等他成道后,却自己回来了。那次的会面是人类历史上最美的一次会面。
佛陀的老父亲非常生气,他年老的眼睛因为怒气而充满了泪水。他大声咆哮、吼叫、辱駡,而佛陀站在那里,完全平静而安详,好象没有发生任何事般。可能有半小时,或者一个小时……他的父亲,这老人,精疲力竭了。注意道儿子一个字没说,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他看起来多么的平静!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是聋了还是怎么了?他是不是疯了?」他问:「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佛陀说: 「那个离你而去的人已经不存在了。你不是在对我说话,你在对你儿子说话,但他已经消失了。从那时候到现在,滚滚流水业已从恒河流逝而去。十二个年头已过,我现在已经不再是昔日那个人了。」
当然,佛陀用的是隐喻。他的意思是:「我不再是同一个意识,不再是同一个头脑。我已经丢弃昔日的态度,我的偏见已经消失,我是一个全新的人。现在我知道我是谁,以前我是个愚者。现在光已经进入我的灵魂。这就是原因所在, 」他说:「我已经不一样了。」
佛陀的老父亲再度被激怒。他说: 「你凭什么说你已经不一样了?我难道会认不出自己的儿子吗?我难道会不了解你吗?我把你生下来,我的血在你的血管离流动,你是我的血和骨所形成的,我难道会不了解你吗?你居然敢这么说!」
然后佛陀又说: 「原谅我,但是我必须再说一次,我的身体或许是你的身体的一部分——但我却不是。现在我知道我不是我的身体,也不是我的头脑。现在我知道我是谁。而你和我的存在毫无关系;你并没有创造我的存在,你并没有生下我的存在。我在诞生之前就已经存在了,而且我在死后仍会继续存在。请设法了解我;不要发脾气,不要懊恼。我来只是为了分享我找寻到的喜乐。」
但是父母亲总认为孩子是他们的,孩子也认为父母亲是他们的。在这个世界上,你的存在是绝对单独的。是的,跟别人分享你的喜悦,但绝对不要占有。只有愚者才会去占有,智者不会占有任何东西。
知道自己愚笨的愚者
至少有这一点智慧
认为自己聪明的愚者
才真的是个愚笨的人。
想想看:你觉得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看到自己的愚笨很令人痛苦,看到别人的愚昧比较容易。事实上,每个人都知道其它人的愚昧之处。但是,看到自己的愚昧却是走向智慧的一大步。看到你自己的愚昧,就已经蜕变了你的存在、你的意识。
有个人去法国参观。第一天晚上他小逛了一圈,跟屋主的老婆、女儿、厨子、女佣等等做爱。到了早上,屋主责备他:
「这是什么意思?你来这里做客,我把你当朋友看,而你做了什么?你跟我老婆、女儿、近一半的仆人做爱。而对我呢?连一点起码的感谢也没有。」
愚者永远都只关心一件事——他的自我,任何属于他的东西都是好的——任何东西。他随时随地都紧抓着那些东西不放。愚者甚至会紧捉住痛苦不放,因为那是 「他的」痛苦。他一直在囤积他拿得到的任何东西,因为愚者对于他内在的王国,他内在的宝藏一无所知。他一直在囤积垃圾,因为他认为这是所有他能够占有、掌握的一切。外在的垃圾和内在垃圾——这就是世人一直在搜集的东西——他们搜集东西,也搜集思想。东西是外在的垃圾,而思想则是内在的垃圾,于是你便淹没在自己搜集来的垃圾堆中。
稍微注意一下,稍微隔开一些距离,超然而客观地看看你的生命、你是怎么样在过你的生命,以及你由此而得到些什么。不要企图愚弄自己,因为这就是你的头脑一直在做的事情。它会说: 「你看你拥有这么多的东西!你在银行离有这么多钱,有这么多人认识你、尊敬你、崇拜你。你的人脉多好、在政界纵横无阻!……人生若是,夫复何求?」
但是金钱和名利地位都不算什么,因为死亡将会到来,届时你整座由财富、名利、地位和威望所搭成的伟大城堡亦将倒塌,如同用纸牌搭盖般。只要死亡轻轻一吹,所有的一切都将粉碎。
记住,除非你拥有的是在死亡以后带得走的,否则你根本不算拥有任何东西,你的双手是空的。除非你拥有的东西是永恒不死的,否则你就是个愚者。佛陀将一个已经达成真正的宝藏——静心、慈悲、开悟——的人称为智者。
汤匙尝得出来汤的滋味吗?
愚者可能终其一生
伴随在师父身边
却仍然错失大道。
汤匙不可能尝得出来汤的滋味,汤匙是死的——愚者也是。他只是看起来是活的,但是,他的心是死的,几乎是死的,因为他的心没有在作用。他透过头脑在活,而头脑不过是支汤匙罢了。
透过头,你不可能尝得到生命中任何的喜悦,你可以透过头看到美吗?你可以看到花,但会错过花的美;你可以看见月亮,但会错过月亮的美;你可以看到日落,但会错过日落的美。你的头不可能知道什么叫美。
你的头可以知道某些关于性的事情,但是不可能知道任何关于爱的事情。你的头可以了解生命中数字部分——你的头是一部计算机——但是它不可能知道存在的诗歌。而存在的诗歌蕴含着真理,存在的音乐蕴含着真正的祝福。只有透过心才可能知道存在的真理,只有心才能够体验得到存在的祝福。
记住,一切没有意义的事物,头都可以很有效率地去处理它们;而一切具有意义的事物,只有心才会处理得来。我们全都住在头里面。我们的小学、大学都只为了一个唯一的目的,为了一个唯一的罪恶而存在,那个罪恶就是:将世人的能量从心导入到头,使他们全都变成一部不停地在计算数字的机器,变成很有效率的会计师、收款人员、车站站长……我们的教育体系不想让你成为一个爱人、一个诗人、一个歌者;不想让你知道生命真正的意义何在,它不想让你进入生命的殿堂,反将你拉到大门之外。
头是非常肤浅的,只有心才是生命真正的重心所在。如果心没有起作用的话,你不过是一支汤匙,一支木造的汤匙,无法尝出生命的滋味。愚者可能终其一生,伴随在师父身边,却仍然错失大道。
可以伴随在师父身边是世界上最大的喜乐,因为伴随在一个觉醒的人身边,你觉醒的可能性将大大提高。觉醒的人可以使你也醒悟过来,因为觉醒是有感染性的。他可以将你从酣睡和恶梦之中摇醒,但是愚者却可能终其一生伴随在师父身边却仍然错失良机。他是怎么办到的?因为他是透过头脑在与师父连结——那是他错过师父的原因所在。
此时此地有一些人正与我失之交臂,如果继续保持倾向于头脑的话,他们将会继续错失下去。这不是一个去活在头脑的世界里的地方。成为没有头脑的!一个真正的门徒是没有头的。他充满着心,因为只有透过心,我才可以穿透进入你。只有透过心才会有任何交流融合的可能性。否则,你将会听我说的话、搜集我的话语,然后变成一只鹦鹉重复我说过的话。但除非你去品尝,除非你去啜饮我所说的话,否则一切都是白费力气。
只有舌头尝得出来汤的滋味,请不要成为汤匙,成为舌头。当你在一个佛身边时,不要成为汤匙,要成为舌头——活生生的、敏感的、充满着心、充满着爱、充满着信任。
舌头才尝得出来汤的滋味。
如果你在师父面前觉醒过来,
只要一个霎那便足以让你看到大道。
单单一个霎那就够了!问题不在于是否要长时间与师父在一起,不需要去考虑时间的问题。你曾经伴随在师父身边多久的量不会成为问题。问题在于你爱师父有多深,你与师父的连结有多么强烈,多么热情;而不是你与师父在一起有多久;重点并不在于时间的长短,而在于你感觉的深度。那时仅仅一个霎那的觉知、心的觉醒,仅仅一个霎那的宁静、心的传递,就超出所有的经文之外。
愚者是他自己的敌人,
他所做的恶行是导致他毁灭的起因!
他所受的苦多么惨痛!
佛陀说:愚者是他自己的敌人,为什么?因为他由于自身的缘故,而不断地错失存在中一切有价值的事物。没有人挡在路中央不让他过。生命的诗歌对所有的人都是开放的。但愚者把自己的耳朵关闭起来,装聋作哑。生命充满着光,但愚者却把自己的眼睛关闭起来。生命持续不断地在洒落着神圣的喜悦,花朵一直在洒落而下,但愚者却完全对它们视而不见。即使偶尔无意中碰到一朵花,他也不会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会说: 「一定是有人在骗我。」
这种事情几乎每天都在发生。人们写信给我,说在他们静心的时候,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他们在静心的时候觉得非常的快乐——这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却没有人曾经写信告诉我说: 「我感到不快乐——这是不可能的事!」但是每当快乐被感觉到,每当喜悦升起来时,人们就会开始害怕起来,他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们开始怀疑,觉得事有蹊跷,开始下结论说:这个地方一定是具有催眠作用,一定是因为有这么多穿红色衣服的人到处晃来晃去才会使他们受到影响。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怎么可能会快乐?他们这一辈子都只知道痛苦、不幸,他们已经变得习于如此,痛苦已经成为他们的本性了。而现在,他们居然会感觉到狂喜?不可能,这些花朵不可能会是真的,必定事有蹊跷。
世界上几乎所有的语言都有类似英文中这样的句子:你们会说「这事好的令人不敢相信」!好的令人不敢相信?没有人相信会有好事发生。你们会说 「好到不可能会是真的」,却没有人说「坏到不可能会是真的」,世界上没有任何的语言有类似这样的谚语存在。你们可以接受坏事,你们可以接受丑事,你们可以接受庸俗的事,却否认圣洁的事。
即使你们接受圣洁的事物,也只是形式化的接受。你们将到庙里上香或去教会视为一种社交仪式,你们并不真的相信有上帝存在、相信有神存在。你们认为上教堂不错,可以让你的人际关系更顺利,它的作用像是一种润滑剂。如果你上教堂或去庙里,人们会认为你是一个好人,一个虔诚、正直的人。如果人们认为你是个好人,虔诚而正直,以这种方式你就可以更加容易骗取人们对你的好感。人们会信任你,而唯有人们信任你时,你才有办法欺骗世人相信你的假面具。这是一种社交礼节,有时也是一种用来骗人的社交策略。但是你并不相信有神存在。
每当有一种广大无边、无限的、比你更浩瀚的事物降临在你身上时,你只会缩回去,闭上你的眼睛,变成一只鸵鸟把头埋起来,一昧地否定它的存在!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并不是神从来不到你这来——他已经来过很多次了,他已经敲过你的门很多次了,但是你却不敢把门打开来。相反地,你还一直在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你会说: 「一定是风、一定是雨、一定是哪个邻居的小孩玩躲避球打到门。」你一直在对自己解释……但你从来不敢将门打开来看看是谁在那里。
愚者是他自己的敌人。他做的恶行是导致他毁灭的起因。他所受的苦多么惨痛!
为什么要做那些你将会懊悔的事?
为什么要为自己招来眼泪?
佛陀出于无限的慈悲而提出这个问题。这是在对你说的话,为什么要做那些你将会懊悔的事?为什么要为自己招来眼泪?
只做你不会懊悔的事
并让你的存在充满着喜悦。
记住,让这成为你行为的准绳:任何会带来喜悦、喜乐和祝福的就是真理,因为喜乐是神的天性。真理是喜乐的别名;非真理会带来痛苦。如果你活在谎言之中,则必将活在痛苦之中。如果你活在痛苦中,记得去找出来把自己的生命奠基在什么谎言上面。不要浪费时间、不要拖延,立刻从那些谎言中撤出来!那个撤退,我称作是点化成为门徒。
我所说的并非是从世界撤出来,而是从你至今为止一直生活在其中的谎言撤出来。我所说的并非是弃绝俗世,而是弃绝过去你一直将你的生命奠基在其上的谎言。当你将自己从那些谎言中撤身而出时,它们将会开始凋落、死去,因为它们依靠的是你,它们寄生在你身上——它们不可能没有你的支持而活。撤出你的合作,那时所有的谎言将会消失不见。当所有的谎言消失不见时,留下来的便是真理。
真理是你最内在的天性。真理不会在其它地方被找到,真理就在你身上。这是最终的法则,无穷无尽的法则,最终的真理。你不需要走到任何地方去。如果你能够满足这唯一的条件:撤回那些你曾经在上面下过很多很多投资的谎言,撤回那些谎言,从它们之中撤身走出来,那时你将会在自己内在找到真理。弃绝所有虚假的东西。痛苦不幸是一个显示出虚假之物的指标。
每当有喜乐发生的时候,信任它,并且朝那个方向去走……如此一来,你就是朝向神在前进。喜乐是他的芬芳。如果跟随着喜乐走下去,你绝不会迷路;如果跟随着喜乐走下去,你就是在跟随着自然;如果你是自然的、喜乐的、放松的,智慧将会自己升起。
智慧是本性非常放松时的自然状态。智能不是知识,智能是你内在本性的觉醒、警觉、观看、观照、充满着光的神——这是你与生俱来的权利。如果错失了这个权利,那么你就是个愚者、傻子。而且你已经错失过很多世了,这一次,拜托,请对自己慈悲一点。
今天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