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句经

第六章 这就对了

  挚爱的师父:

  你常指出,大部分的事情和状态是一个状态的两极,对立的两极。恨是爱的另一端。这是不是说,恨和爱一样地容易发生?爱这么美,恨这么丑陋,然而恨还是会发生。

  娜娜,爱是意识的自然状态,爱既不是容易的也不是困难的,那些字根本不适用于它。爱不是一种努力;因此,爱不会是容易的,也不会是困难的。它就象呼吸一样!就象你的心跳,或是血液在你体内循环一样。

  爱是你的本性……但爱几乎已经变得不可能。社会不容许爱。社会如此彻底地将你制约,以至于爱变得几乎不可能,而恨变成唯一可能的事。如此一来,恨就是容易的,而爱却不只是困难而且是不可能的事。人类一直被扭曲,因为人类如果没有先被扭曲,就无法被贬低为奴隶。政客和宗教家长长远以来一直有着很深的共谋,合力把人类贬损为一群奴隶,摧毁了人内在叛逆的所有可能性。爱是叛逆的,因为爱只听从于心,一点也不在乎其它的事情。

  爱恨危险,因为爱使你称为一个个体,而国家和教会不要个体,一点都不要。他们不要人类,只要羊群。他们要的只是看起来象人类的人,而这些人的灵魂受到彻底的摧残,严重的损坏,以至于看起来是无法修补的。

  摧毁人类的最好方法就是摧毁他对爱的自然流露,爱的本性。如果人类有爱,就不会有国家存在;国家存在于仇恨之上,印度人恨巴基斯坦人,巴基斯坦人恨印度人——只有这样两个国家才能存在。如果爱出现了,国界就会消失。如果爱出现了,那么谁要做基督徒,谁要做犹太教徒?如果爱出现了,宗教就会消失。

  如果爱出现了,谁还要去庙里拜拜?为什么而拜?正因为爱不见了所以你们才会去寻求神,神只是你们失去的爱的替代品。因为你不幸福、心灵不平静,生命没有狂喜,因此你才会去寻求神。否则谁要多此一举,谁又会去在乎神?如果你的生命是一场欢舞,神就已经被达到了,一颗充满爱的心就算是充满着神,不需要有任何追寻,不需要有任何祈祷,不需要去庙里拜拜,也不需要去找宗教家。

  因此,宗教家和政客是人类的敌人。他们彼此勾结,因为政客想统治你的身体,而宗教家想统治你的灵魂。双方的秘诀都一样:摧毁爱。这样一来,人就只是空虚的、空洞的、没有意义的存在体。那时,无论你怎么剥削人类也不会有人反抗,因为没有人有足够的勇气叛逆。

  爱给予勇气,爱会赶走所有的恐惧——而压迫者全赖你的恐惧。他们在你内在创造出恐惧,一千零一百种恐惧。你被恐惧所围绕,你的心里充满了恐惧,你的内心深处在颤抖,你只有在表面维持着某种假相,内在全是一层又一层的恐惧。

  一个充满恐惧的人只能够恨,恨是恐惧自然的结果。充满着恐惧的人也会充满着愤怒,而充满愤怒的人比较倾向于反对生命而非支持生命。死亡似乎是充满恐惧的人所需要的休息状态。充满恐惧的人会有自杀的倾向,他否定生命。对他而言,生命似乎充满着危险,因为,要活下去,你需要的是爱,否则你怎么能活得下去呢?就象身体需要呼吸才能活一般,灵魂需要爱才能存活,可是爱却被完完全全地毒化了。

  社会在你爱的能量上下毒,使你内在分裂,社会在你内在制造出敌人,把你一分为二。他们制造出一种内战,于是你就会永远处于冲突之中,而在冲突之中你的能量会被消耗掉;因此你的生命没有热情,没有欢愉。你的生命不是洋溢着能量,而是沉闷、无趣,没有智慧。

  爱会磨利人的聪明睿智,恐惧却使它钝化。谁希望你变得聪明?绝不会是那些掌权者。他们怎么会想要让你变得聪明?如果你变聪明了,就会看到这整个阴谋,看穿他们的把戏。他们要你保持愚笨和平庸。就工作的层面而言,他们当然要你有效率,但不是有智慧;因此,人类活在最低的状态,只发挥了他最小量的潜能。

  科学研究者说,一般人一生中只使用了他百分之五的潜在聪明。一般人只有百分之五,那么杰出的人如何呢?象爱因斯坦、莫扎特、贝多芬那样的人呢?研究者说,甚至那些非常具有天赋的人也用不到百分之十。而那些我们称之为天才的人,他们只用了百分之十五。

  想象一下一个世界,其中每个人都使用了百分之百的潜能……那时即使是诸神也会嫉妒地球,即使是诸神也会想诞生在地球。那时地球就会成为一个乐园,一个超级乐园。现在地球是个地狱。

  娜娜,你说应该是爱比恨容易。如果人类不被干涉、不受毒化,那么爱会是恨容易,非常容易,那么就不会有问题产生了。一切会像是水往下流,蒸汽向上蒸发,树开花,小鸟唱歌一般的自然,一切会是这么地自然与自动自发!

  但是人类并非不受干涉。从小孩子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压迫者就已经准备好要践踏他,粉碎他的能量,他们无所不用其极、深深地扭曲他的能量,以至于人永远不会觉察到,自己过着一种虚假的生活,过着一种不真实的生命。他不会发觉到,他没有依照自己的本性在过日子,没有按照自己已诞生的目的在生活;他不会发觉到自己过着某种人造的、塑料的生活;他不会发觉,这不是他真正的灵魂。这就是为什么数百万人活得这么痛苦的原因所在——因为他们非常错乱,他们不是他们自己,有某些事情基本上走错了……

  如果小孩子被允许以一种自然的方式去成长,并且被协助朝自然的方向去成长——以合乎道的方式去成长的话,那么爱恨容易。如果孩子被协助和自然保持和谐,和自己保持和谐,如果孩子在各方面都受到支持、滋养、鼓励,成为自然的并且做他自己,成为他自己的光,那么,爱就会恨简单,他会单单就是去爱。

  那时,恨会成为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在能够恨某人之前,你必须先在内在创造出毒素,你只能给别人你拥有的东西。只有当你充满恨时,才能够恨别人。而心中充满恨就是在受炼狱之苦,心中充满恨就是身处地狱之中,心中充满着恨意谓着你得先伤害自己。在你能伤害他人之前,你必须先伤害自己。别人会不会受伤,那要依别人而定。但有件事是绝对确定的:在你能恨之前,你必须先经历漫长的折磨和痛苦。别人可能不会接受你的恨,可能会拒绝,别人可能是个佛——而只是一笑置之。他可能原谅你,可能没有反应。如果他不想做出反应,你就伤害不了他。如果你干扰不了他,又能怎么办?那时你在他前面会有无力感。

  所以,事情不一定如你所料的,别人会受到伤害。但是有件事绝对确定,就是如果你恨某人,首先你会在很多方面伤害到自己的灵魂;人必须先充满了毒素才能把毒素抛给别人。

  恨是不自然的。爱是一种健康的状态;恨则是生病的状态。就象疾病一样,恨是不自然的。只有在你脱离自然的轨道,不再与存在保持和谐,不再与自己的本性、与自己最深处的核心保持和谐时,恨才会发生;那时你就是生病了,是心理上的、精神上的生病。恨只是疾病的一个征兆,而爱则是健康、完整和神圣的征兆。

  娜娜,爱应该是最自然的事之一,但在现实生活中却非如此。相反地,爱现在已经成为最困难的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恨变得很容易;你被训练,被准备好要去恨。成为一个印度教秃就是要对回教徒、基督徒、犹太教徒充满仇恨;成为一个基督徒就是要对其他宗教充满仇恨。成为一个爱国者就是要对其他国家充满仇恨。

  你只知道一种爱的方式,那就是恨别人。你只能用仇恨别国的方式来显示你对自己国家的爱。你仇恨别的教会以显示你对自己教会的爱。你身处在一团混乱之中。

  这些所谓的宗教不断地在谈论爱,而他们在世界上所做的一切却是在制造愈来愈多的仇恨。基督徒谈论爱,而他们一直在制造战争,如十字军战争;回教徒谈论爱,而他们一直在制造吉哈德宗教战争。印度教徒谈论爱,但深入他们的经典去看——他们充满了恨,对其他宗教的恨。细读达雅南德所谓的伟大著作 「沙特雅斯帕拉卡虚」,你会发现每一页每一行都含有仇恨,而这些书居然被认为是灵性的书。

  而我们却接受这一切胡说八道!没有丝毫抗拒地接受它们,因为我们已经被制约去接受这些事情,认为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然后,你不断地否认自己的天性。

  前几天我读到一个笑话:

  

  一个女人,她是个修女,正在向院长告解,她哭泣,泪流满面,看起来非常的激动。她说:「我犯了罪——一个不可原谅的罪。昨夜有个男人进入我的房间,那时我单独一人。我在左轮枪的威胁下和他做爱。他只给我两个选择: 『死或者跟我做爱。』我毁了!」她说:「我这一生全毁了!」

  院长说: 「不要这么激动,不必担心,上帝的慈悲是无限的。而且在古经文上说:如果是生死交关之事,一个人可以被允许做任何事——在圣经上吐痰则除外。生死交关时,人可以做任何事;对你而言,那是生死关头,所以别担心,你已得到赦免!」

  但是这个修女还是非常不安,又开始哭了起来,她说:「没用,这样没有用!」

  院长说:「为什么没有用呢?」

  那个修女抬起头来,说:「因为我喜欢那回事。」

  

  你可以否认天性,但是你无法摧毁它。它会留在你存在的某个最深邃的隐蔽处,保持活生生的。而这是唯一的希望。

  爱已经被毒化了,但还没有被摧毁。毒素还有希望可以从你的系统中被抛出,你可以被净化,你可以把社会强加在你身上的所有东西全部吐出来,你可以丢弃所有的信念和所有的制约,你可以自由。如果你决定要自由,社会无法使你永远做一个奴隶。

  这就是点化的意义所在。

  娜娜现在是成为门徒的时候了。从现在开始丢掉所有过去的模式,开始一种新的生活方式,一种自然的、没有压抑的生活方式,一种不是弃世,而是庆祝的生命。

  一般而言,如果你看看人类,爱是不可能的事,只有恨是有可能。但是我在这里所创造的空间是完全不同的:在这里爱是唯一的可能性,恨会变得愈来愈不可能。恨是爱的对立面,同理,疾病则是健康的对立面。但你没有必要选择疾病。

  疾病有一些健康所没有的好处,但不要变得执着于那些好处。恨也有一些爱所没有的好处,你必须非常小心。那个好处在于:病人会得到每个人的同情,没有人会伤害他,他病得很重所以每个人对他说话都会很小心。他成为焦点所在,成为家人、朋友的中心——他成为一个中心人物,变得很重要。现在,如果他变得太过执着于这个重要性,这个自我的满足感,就会永远不想要再健康起来。他自己本人会依附在疾病上。心理学家说,很多人因为疾病的好处而依附于疾病。而且因为他们在疾病上投资太久,所以他们会完全忘记自己依附那些疾病。他们害怕一旦康复后,又会成为没人注意的人。

  你们也这样在教导小孩子。当小孩子生病了,全家人都会注意他。这完全不合乎科学。当小孩子生病时,要照顾他的身体,但不要给他太多的注意。这很危险,因为如果疾病和你的注意变得互相关连……如果情况一再重复那必定会发生。每当孩子生病,他就成为全家的中心:爸爸来坐在他旁边,问他好不好;医生来,然后邻居开始来,朋友探问,人们带礼物来给他……现在他可能会变得非常执着于这一切;这非常有可能滋长他的自我,所以他或许会不想要再好起来。

  如果这种情形发生,要健康是不可能的。这个时候将没有药可以治好这种病。这个人已经断然决定委身于疾病。这就是发生在大多数人身上的状况。

  恨的时候,你的自我得到满足。自我只有在恨的时候才能存在,因为在恨的时候你会觉得比别人优越,在恨之中你变得与别人分隔开来,在恨之中你变得具有一种独特性,在恨之中你达到某种认同。在爱之中自我必须消失,你不再与人隔离——爱促使你和别人融合。爱是一种会合,一种溶解。

  如果你过分执着自我,那么恨就会恨容易而非常困难地去爱。要警觉、小心,恨是自我的影子。爱需要很大的勇气,因为爱需要牺牲自我。只有那些准备好要成为无名小卒的人有能力去爱;只有那些准备好要成为什么都不是的人,完完全全没有自己的人,才能够接受来自彼岸爱的礼物。

  如果你很小心,娜娜,爱就变得容易而恨会变得不可能。在恨变成不可能而爱变得恨自然的那一天,你就到家了。

  变得绝对地合乎自然,就是找到神。

  

  挚爱的师父:

  什么是存在(Whatis)?

 

  波拉巴提,在存在中有两种东西:一种可以被解释;另外一种只可以去经验。那些可以解释的事物是世俗的、普通的,本身并没有真正的价值。那些不可以解释的事物却真正具有意义,有真正的价值。

  举例来说,性可以被解释,爱不能被解释。因此,性会成为一种商品,可以被贩卖,可以被购买。爱不是商品,你不能出售爱,不能购买爱,根本不可能。性可以被解释,因为性是生理机能的一部分。爱无法被解释,爱是你内在神秘的一部分。

  除非你的性能量上升达到爱,否则它只是世俗的,一点都不神圣。当你的性变成爱时,就会进入一个完全不同的层次——神秘与奇迹的层次。这时候性就会变得具有宗教性、神圣,而不再是鄙俗。

  甚至还有一种更高层次的爱,我称之为祈祷,那是绝对无法解释,无法用语言传达的层次。关于祈祷,一个字也不能说。

  有一个门徒问耶稣:「什么是祈祷?」耶稣跪下来开始祈祷。你还能做什么?祈祷无法被解释,一个字也不能说,但你可以做一些暗示。关于死亡你能说什么?关于生命你能说什么?不论你说什么都不足以表达,语言无法飞升到生命和死亡的高度。生命和死亡是一种体验。

  关于美你能说些什么?在一个月圆之夜,湖面布满美丽的莲花,一切充满着祝福。这时候,有人若问:「什么是美? 」你能说什么?你可以指给他看!你可以说:「这就是了!」但是他会说:「我是要一个定义。」

  泰戈尔是这个国家最伟大的诗人之一,住在一个小小的船屋上面。他曾经在船屋一住就是几个月,他喜欢住在那里。在一个月圆之夜,他在小木屋里点一盏烛光在看书,是一本有关美学的书——美是什么?而屋外是满月,遥远的对岸传在杜鹃的叫声,月光映照在湖面上,湖面一片银白……!那是一个非常寂静的夜晚,空无一人,只有杜鹃的啼声从远处传来。每隔一会儿,就会有小鸟飞过船屋的上空,或者是一只鱼跃出湖面——这些声音使寂静更为深沉。但他却沉浸在伟大的著作里沉思、研究美学,寻求美的定义。

  午夜,累了,筋疲力尽后,他吹熄蜡烛,月光从窗户、从门,照进小木屋内。那惨白的烛光一直挡住了月光。突然之间,他听到对岸传来的杜鹃啼声。突然之间,他变得觉知到那极为深邃的寂静,寂静的深沉环绕着船屋。一只鱼跳出水面,而他也走出小木屋……他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美的夜晚。几朵白云漂浮在天空,还有月亮,湖和杜鹃的啼声……他恍惚地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他在日记中写到:「我真笨!一直在书中寻找美是什么,而美就站在我的门外,敲着门。我用一支小蜡烛在找寻美、探索美,而这小小的烛光却把月光挡在门外。 」他在日记中又写到: 「似乎是我小小的自我正把神挡在门外。小小的自我,象一支惨白的小小的烛光,把神的光挡在外面。而神就在门外等待。只要我只是把书合上,吹熄自我的蜡烛,走出去看就够了!」

  波拉巴提,你问我:「什么是存在?」

  这个……这个状态……此时此刻你正在被存在(is)所围绕。它就在你的里面和你的外面。小鸟的吱喳声……还有这个寂静……而你问我:什么存在?

  这不是个可以回答的问题,同时也是个危险的问题,危险是因为你可能会碰到某些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愚昧之人,然后你可能会紧抓住那个答案不放。也许会有某个人说: 「神就是存在。」接着另一个问题就出现了:「神是什么?」这时候你就已经准备好要掉入一个无止境的追根究底的过程。

  

  一个曾经帮过上帝一次忙的人,得到上帝的承诺,允许他问一个问题,任何问题,以做为对他的回报,但是上帝警告他,有些事情是只能去体验而不能解释的。在他思索后开始问出他的一个宇宙性的问题前,上帝再一次警告他经验和解释的互相对立。

  这个人再也按捺不住,提出他要知道答案的问题:「死亡以后的世界是什么?」于是,上帝当场用雷将他击死。

  

  上帝还能怎么办?他立刻当场把他杀死,因为如果你要知道死亡以后的世界是什么,就必须死亡!要非常小心。你可以得到属于客观世界中事物的解释。这类问题,你应该问科学家,那是他们关心的领域。不要问神秘家关于可以解释的事情,那不是他关心的领域,他关心的是那些只能经历的事情。

  不要问我任何无法被解释的问题。跟我在一起,感觉我的在,敞开自己,撤除你对外在所有的防卫。我们在这里是要来体验某些事情的。所有对生命之奥秘的解释,只不过是把那些奥秘愈推愈远。

  「解释」(explanation)这个字的基本、根源意义是「使一件事情平淡化」,但是使事情平淡化就是毁掉这件事情。如果任何人能回答 「神使什么?爱是什么?祈祷是什么?什么是?」,那个人就会把一个优美的,非常优美的、不可思议的体验淡化为丑陋的文字。所有的文字都是无能的。

  「存在」而后就会知道!静静地存在就会知道了!你们在这里不是为了要学到更多的文字,而是为了要更深地进入宁静中,把我的语言当做进入无言存在的提示。

  存在就是了!你还要问些什么?感觉这个片刻……全然地在万物存有之中,在它所有的层面里面,如此一来便会有莫大的美降临,莫大的幸福环绕着你,一种优雅、宁静的狂喜会开始从你内在升起,你会在存在中沉醉。

  沉醉在存在之中——这是知道存在的唯一方式。

  

  挚爱的师父:

  你对精神科学有什么看法?

  

  爱达,精神科学非常的荒谬……我的意思是那完全是胡扯。要觉知到这类是愚昧的事。精神科学以科学之名在世上活动,因为科学的名声响亮,所以任何一种愚行都可以假装是合乎科学。世人很容易被文字影响:精神 「科学」。世人非常喜欢闪闪发光的机械装置、仪器。人对他自己如许地没有自觉、没有意识,所以才会成为每件事情的受害者!你只需要去传播它、广告它人们就会相信了。而我们这个世纪拥有最有效的媒体传播器、广告工具。

  精神科学只是一种催眠术,它可以催眠你。真正的宗教恰恰相反,它是反催眠。你已经被催眠了,再也不需要任何的精神科学。你需要的是一种解除催眠的过程,你需要的是解除很大的吸引力。科学是现代的迷信。

  如果你引用科学,现代人就立刻接受。所以任何事、每件事,都必须以科学方式得到证实。有些精神科学家,甚至不断地用科学来证实上帝,有些人则试着测量精心的状态,好象静心是可以测量的。所有的一切你能测量到的都会是头脑的思绪,没有思绪的存在是无法测量的。所有你的阿尔法波等等,都没有用处。他们只能在头脑的思绪上有些进展。但是只有在思绪终止的地方,静心才真正开始。

  人的思绪是可以测量的,因为头脑是一部机器。但是没有思绪起伏的心灵却是无法测量的,它无边无际。所以,所有以测量为名而进行的一切都是胡说八道……但人们却很喜欢。他们坐在非常闪亮的装置前面——这给人一种合乎科学的印象——电线黏在头上、手上,就象在做心电图似的,设法计算出内在的宁静。这是不可能的事!不管你记录到什么都是来自头脑,所有的波动都是头脑的波动。

  静心是没有波动的状态,因为静心是没有思绪起伏的状态。静心无法被记录,没有任何心电扫描波,或是任何机器可以记录得到静心。它非常地难以捉摸,非常地主观,无法被贬低为客体。但因为西方式的头脑非常的客观,他们被科学训练成如此,现在到处有些江湖术士从这种叫座的节目和训练中获利。

  精神科学就是那些假的宗教之一。真正的宗教不需要任何这类东西。精神科学正在摧毁很多人的心灵。

  现代人正处于一种特别的情况之中:古老的宗教已经失去他们的控制权和功能,而新的宗教还没有来临,这中间出现一个空档。人类不能没有宗教而活,不可能,宗教是这么强烈的一种需求,所以如果无法获得真的宗教,假的宗教就会风行,成为一种替代品。精神科学是一种假的宗教,而且有许多象精神科学这类的假宗教。

  真的宗教包含变得完全宁静、不受制约、不受催眠。真的宗教超越思维,超越意识形态,超越经文和知识。真的宗教就只是进入你自己的内在,全然地宁静,什么也不知道,而从那种无知、无邪的状态下去行动。当你从无邪中行动,你的行动就有它们自己的美,这就是美德。

  

  挚爱的师父:

  心理分析不能解决人的问题吗?宗教真的是必要的吗?

  

  尼利玛,心理分析是一种很肤浅的事,虽然有帮助,但非常肤浅。它只分析了你头脑表面的隆隆噪音,但它确实是比精神科学要好得多了,因为它至少分析了实际上的现象。它关心的是头脑中形成的思绪,并设法要穿透你的潜意识,进入你脑中受压抑的部分。它对你有帮助,但还不能解决你所有的问题,因为它能够到达的深度非常有限。因此,佛洛伊德无法满足你,他只能碰触到你心智的一部分。阿德勒碰触到你的心灵的另一部分,但他也不能满足你,容格再碰触你另一部分的心智,而他也不能满足你,因为部分就是部分,而问题属于整体。

  阿萨吉欧里(Assagioli)比这三位进入得更深一些。他丢掉心理分析,称他的方式为「心理综合」。这稍微好一点,他做综合。佛洛伊德是个狂热者,他宣称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理,唯一的真理,全部的真理。任何人要是反对他就是反对真理。不可能有其它的可能性,这是唯一的道路。狂热之徒总是宣传: 「这是唯一的道路。」狂热者不允许生命有它的丰富性,它的多样性。

  阿德勒也是如此。他们基本上都是佛洛伊德的弟子,虽然他们拒绝他的知识,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拒绝他基本的狂热态度。他们驳斥他所说的理论,但从来没有拒绝过他在他们的存在上所遗留下来的影响。

  容格也是他的追随者及弟子,然后背叛他。但是甚至在他的叛逆之中,他仍是同一个人,同样强调拥有全部,知道全部。

  阿萨吉欧里好多了,因为他说这三个人说得有理,但他们都只说出某一部分,三者必须被综合起来,需要一个结合所有方法的综合性方法。但是阿萨吉欧里犯了一个非常基本的错误。你可以剖开一个人的身体以便知道里面有些什么,不过一旦你剖开了身体,将找不到任何灵魂——这不是寻找灵魂的方法。你会找到手、脚、头、眼、心脏、膝盖以及数千种你会找到的东西,你可以列出一列长长的清单……但你找不到灵魂。如此一来你自然会下结论说:没有灵魂。

  那就是佛洛伊德、阿德勒和容格所做之事。然后阿萨吉欧里来了。他说:「这样不对。解剖不是正确的方式,我要试用综合的方式。 」所以他把所有的那些东西放在一起,全部缝起来,缝补的工作做得不错,但这个人仍然没有活过来,灵魂不在那里。灵魂一旦离去,只是把身体拼凑起来并不能把灵魂找回来。所以现在它只是一具尸体——比佛洛伊德、阿德勒和容格好,因为他们只象寓言故事中的盲人,去看大象的那五个盲人,每个人都宣称: 「我经验到的大象才是真的大象。」摸到象脚的那个人说大象不过象支柱子……等等。佛洛伊德、容格和阿德勒全都是瞎子,摸到大象的某些部分。而生命的大象真的是非常巨大,非常庞大。

  阿萨吉欧里所做的就是把五个盲人的意见收集起来,他把这些意见撮合在一起,说:「这样做就对了。我做了综合的工作,这就是真理。 」这不是寻找真理的方法。把五个盲人的意见撮合起来,不会因此得到真正的大象。

  真正的大象要用眼睛才看得到。心理分析是盲目的,心理综合分析也是盲目的——比较聪明一点,但是一样盲目。他们不能解决人的问题,因为人的问题基本上不是心理的,而是灵性的;不是心理上的,而是存在上的。人不只是身体的存在而已,否则生理学者早就解决人的问题了;人不只是个心理体,否则心理学者早就解决人的问题了。人比这些更多,人是一个有机体,由身体、头脑、灵魂这三者再加上某些神秘的东西:第四体。印度的神秘家称它为第四体——特力亚(Turiga)。他们没有给它任何名字,因为没有任何名字可以给它。

  身体、头脑、灵魂,这三者是可以命名的。身体可以接受客观性的观察,头脑可以接受客观性和主观性的观察,你可以从外在观察那个行为者,从内在观察他的观念、念头、想象力、记忆、直觉、感觉等等。灵魂只能以主观性的经验加以接近。超越这三者以外就是使三者结合在一起的第四体:特力亚,是不可命名的。第四体曾经被称为神,第四体曾经被称为涅盘,曾经被称为成道。

  人的问题很复杂。如果人只是身体,事情就会简单多了,科学便足以解决每件事情。如果人只是头脑,心理学家已经足够了。但是人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现象,四次元的。除非你知道第四体,除非你进入第四体,否则你不会知道人的整体,问题就无法解决。

  心理分析可以给你一种哲学性的通路,但不是一种存在性的蜕变。

  

  在心理分析师年会的最后一天,一位出席参加闭幕演说的医生注意到迷人的女博士正受到她邻座的男人的骚扰。

  「他在打扰你吗?」这英勇的观察者问她。

  「我为什么应该受到打扰?」她回答,「那是他的问题。」

  

  心理分、精神病学、心理学,可以给你一种对生命的哲学性方法。它们可以给你那种跟生命问题疏离的品质,但问题仍然没有得到解决。精神医学家连自己的问题也解决不了,又怎能帮助别人解决他们的问题?

  甚至佛洛伊德本身也不是一个佛,仍然充满了问题——他的问题事实上比普通人还多。他很怕死,非常的怕死,以至于他的学生甚至不敢在他面前提起死这个字,因为有一两次,他只是听到 「死」这个字就昏倒了。只要「死」这个字就够了!他会昏倒,变得无意识,并从椅子上摔下来。

  佛洛伊德使性的真相大白。他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工作:他打破了一个已经保持好几世纪的禁忌。性在过去是个禁忌,一个不可以谈论的话题。他揭露了性的真相,做了一件开路先锋的工作,应该因此而受到尊敬。但死亡对他来说是个禁忌,他甚至无法听到那个字。这两者之间似乎有关连存在。

  这是我的观察:世界上有两种社会,一种社会把性当做禁忌,那么这种社会就不会害怕死亡。另外一种社会会卸下性的禁忌,那时要不了多久这个社会立刻就会变得害怕死亡。我们还不能创造出一种与死亡都不是禁忌的社会。

  我的门徒必须做到如此。

  为什么情况会这样发生呢?

  举例来说:在印度,性是禁忌——你不应该谈论有关性的事——但死亡不是禁忌,你可以谈论死亡;事实上,所有的宗教导师都在谈论有关死亡之事。他们一再地谈起死亡,目的是要在人们内在制造出很大的恐惧,如此一来,人们由于恐惧便会开始皈依宗教。所有印度教的经典都充斥着对死亡的描述。在印度死亡似乎是最常被谈论的话题,而不是性。性是禁忌。如果你选择死亡,你就不能选择性——不是这个,就是那个,因为性是生命。

  佛洛伊德为人类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工作,他把性从灵魂幽暗的角落带到公开的世界。但是不久死亡就成为禁忌;他自己变得害怕死亡。它们是对立的两种,而一个完整的人能够了解两者。

  一个完整、整合的人就是我所定义的神圣之人。他可以谈论性,观察、分析、解剖、静心地进入性——而他对死亡也会如此……因为你既不是性,也不是死亡,你是两者的观照者。这个观照会把你带到第四体,只有在你进入第四体的时候,所有的问题才会消失。在那之前,问题会一直存在。

  你可以变得非常非常专精于分析问题,但那不会有所帮助。

  

  有个美丽的女人去看心理分析师。他一看到她进来就这样:「脱衣服。」

  「可是我是……」

  「我告诉你脱衣服。」神情猥琐的医生不给她答话的机会,坚持这样说。

  「但是,医师,我来是因为我有一个问题,我想……」

  「不要想。脱衣服,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医生粗鲁地打断她的话。

  惊讶而困窘的女人脱下她的衣服后,那个猥琐的医生便向她扑上去了。

  半小时后医生拉上他的拉链,看着这个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女人,比较冷静地说: 「唔,既然我已经解决我的问题了,让咱们再来看看你的问题是不是有办法解决。」

  

  只有佛能帮助你解决你的问题——只有一个自己已经没有问题的人才帮得了你。

  人们无法丢弃宗教,永远丢不掉。宗教不是一种肤浅而偶发的事件:它是一种本质的、绝对的需要。

  尼利玛,尼问我:「心理分析不能解决人类的问题吗?」不。它可以帮助尼多了解一点你的问题,而借着了解你的问题所在,便可以以某种方式控制你的生活到某一个程度。心理分析可以帮助你变得比现在的你更正常一点点;它可以把你那炽热的、强烈的病态降到一个比较平静和冷静的空间,如此而已。它可以把你的体温降低一点点,但它无法真正的解决问题。它只能帮忙,只能提供你些许的慰籍。

  

  我听说有个人习惯一次抽三根烟,那是他的癖好。后来,事情变得非常令人困窘,人们会瞪着他,看他在做什么,而他觉得非常害羞而惭愧。但是没办法,他忍不住,不这样做便会一直感到不对劲。

  不论别人推荐什么方法可以戒掉这个瘾,他都会去试试看,可是都没有效。

  然后某人建议说:「去看心理分析师吧。」

  经过一年的心理分析和数千美元的耗费之后,朋友问他:「心理分析师对你有帮助?」

  他说:「当然有!」

  但是那个人不相信,因为他看到他还是在抽三根烟,于是问他: 「但你还是在抽三根烟,所以我不懂心理分析师到底帮了你什么忙。」

  他说: 「现在我不会因此而觉得丢脸了!我的心理分析师帮助我了解到,这很正常。这有什么不对?有些人抽一根烟,我听说有个人抽两根,我抽三根,只是量不同罢了。抽三根有什么不对?这一年多以来我的心理分析师一直不断地对我说这没有什么不对;现在我不会引以为耻了。事实上,我是世界上唯一同时抽三根烟的人!现在我觉得非常有优越感!」

  

  心理分析可以给你很多慰籍。它可以帮助你合理化你的行为,使你趋于正常、不再为自己感到羞耻——但那不是解决问题之道,完全不是。如果你一直停留在同一个存在的水平上,问题永远无法解决。这是你们必须加以了解的基本事情之一。

  如果你要解决问题,就必须提升到那个水平之上。问题无法在同一个水平解决。在你到达较高水平的那一刻起,较低水平里的问题就会消失。这就是宗教的方式:帮助你愈来愈往上走。在你抵达第四体——特力亚——的那一刻,所有的问题都会消失、融化、失去意义。并不是说你找到事情的解决方式了,不是,根本不是——宗教对解决问题没兴趣。没有任何解决方式曾经解决过任何问题;它或许可以帮你解决一个问题,但还会制造出另一个问题。解决方式本身可能变成问题。你可能会变得非常执着和依赖这个解决方式……

  这种现象几乎每天都发生在你的生活中:你生病了,吃了某种药,而你却变得依赖这个药;你上了瘾,离不开药。现在这个药有它自己的副作用,开始折磨你。现在为了它,你会需要其它的药……以此类推……永远没有止境。

  从来没有任何解决方法真的成为解决方法。宗教有一种完全不同的途径,它不给你解决方法,它只是帮助你提升你意识的水平。宗教是意识的提升,宗教吧你提升到高于问题的水平之上,给你一种鸟瞰的景观。当你站在山丘上看着山谷时,山谷的问题自然会变得没有意义,它们对站在阳光闪耀的山顶上的人而言没有任何意义。问题变得无关紧要,再也发挥不了任何的作用。

  

  挚爱的师父:

  我已经来这里九个月了,有一个问题正在发生。

  今天在演讲中你说:「性令人疲倦……」对我来说,性是音乐、色彩与光最甜美的爆炸,我存在的每个细胞因满溢而爆炸。那像是撒在我肌肤上的网,随着爱而融化在神的怀抱里,绝妙地忘我,没有时间,没有思绪——成为神。即使是这些文字也不足以描述它。这些经验引导我接近你。我看不出性有一丝一毫的愚蠢之处。性是我最深的放松和无穷能量的泉源,也是最高的祝福:恰好是疲倦的反面。

  男人比女人在性里面更容易疲倦吗?或者说我是不是离抛开性有很远的路要走?或者是什么?请评论。

  

  阿普那,你的经验完全可信,但是,就因为这是一种如此强烈的狂喜,一种如此强烈的激动,所以你还能继续重复继续下去多久?迟早,那个片刻会来临,到时候性会变成重复性的,性会逐渐失去它的欢愉,那时性就会变得令人厌倦。

  你的经验完全真确,但却非常有限。生命远比这更多。生命从性开始,但生命并非终止于性。我非常高兴你能享受性,当性还在持续的时候就尽可能地享受它吧。因为,你愈是享受它,就会愈早厌倦它。

  但你也没有必要为此而担忧。我那时是在回答其它人的问题,这个人已经厌倦性了。他已经经历过这些欢愉,他已经玩腻这些玩具。你们给这些玩具取了些很堂皇的名字,但它们都只是玩具熊罢了。你可以称你的玩具熊为 「上帝」,这没什么不对……小孩子会抱着他的玩具熊并叫他是「上帝」,而且没有它睡不着,因为它让他放松。如果你拿走玩具熊,他就会变得很紧张!甚至是脏的玩具熊,他也抱着不放。甚至父母亲都因此而觉得不好意思,因为度假时他也会带着脏脏的、臭臭的玩具熊。但小孩子没有它活不下去,它就是他的生命。不过有一天——希望有一天——他会厌倦它,并把它丢在角落里,永远忘了它。

  你们的问题很难回答,因为每个人的问题都只跟那个人相关,而我给的答案也只和他相关。它或许不是你的经验。

  有一天我说:同性恋是一种变态。立刻就来了几封信——信中的口气非常愤怒,因为这里有一些同性恋者。他们说: 「你在说些什么?我们来这里只因为我们认为你接受一切,你不会排斥、不会谴责任何事情。」我没有谴责。但是那个问题和回答是为了一个特定的人。你不需要为此担心;它与你无关。

  对同性恋者而言,同性恋是宗教——他的宗教——他不相信异性恋。他认为异性恋者有一点点变态,或者至少是非常正统而古板、落伍的人,不应该继续存在,不配称为现代人。

  对异性恋者来说,同性恋者是非常颠倒,象禽兽一般的人,甚至低于禽兽。而对同性恋者而言,异性恋者才是禽兽,因为同性恋是人类,优越的人类所发明的,动物不会有同性恋,至少在他们野生的状态里不会。在动物园,有时候是会有,但在那里它们是受到人类的影响,向人类学习到的。在野生状态它们不会有同性恋。

  所以同性恋是人类所发明的一种特殊现象,它是一种表明立场的现象。正如亚里斯多德说人是理性的动物,同性恋者说人是同性恋的动物,只有人有能力提升到这样的高度。异性恋非常普通平常,狗也是这样子,没有什么特别的!人不应该夸耀异性恋。

  

  在沙漠中两只骆驼慢慢地彼此靠近,它们的骑士穿着同样夸张的格子百慕达运动裤和遮阳盔帽。骆驼停下来后,骑士们彼此用一种非常夸张的英国腔调交谈:

  「说英语吗?」

  「正是。」

  「外事办公室?」

  「电影摄影。」

  「牛津?」

  「剑桥。」

  「同性恋?」

  「当然不是。」

  「可惜!」

  然后两只骆驼各自继续它们横越沙漠的旅程。

  

  我必须跟很多不同类型的人谈话——骆驼在那里。所以如果不是你问的问题,就不要理会我的回答,把它完全忘掉。那个问题与某人相关,这个人比你成熟多了……。

  

  挚爱的师父:

  你对这个世界最后的话将会是什么?

 

  这个问题使我想起葛吉夫曾经说给他最亲近的门徒听的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是关于一个过去伟大的师父,一个佛,他有一个多年以来指派为左右手的忠实追随者。当这个师父临终前躺在房间的病床上时,所有的门徒都静静地等在门边,不知所措,不能相信他们奥秘的师父真的就要死了。

  最后,在悲伤的寂静之中,终于听到师父微弱的声音,叫着他那左右手的名字,所有的门徒专心的看着他走向师父的房门。当他摸着房门把手时,迅速地瞄了一下四周窥视着他的人的面孔,不禁想到这些人该会多么羡慕和尊敬他,因为他是师父临终唯一被叫到师父跟前的人。他已经开始想象:师父死后,他如何慢慢地从房里走出来,做这个系统的新领导者,一个名符其实的新师父。

  他静静地走进漆黑的房间里,慢慢地走近,而后跪在床前。老师父对他点点头,示意他靠近一些,所以他靠了过去,把他等候佳音的耳朵靠在老人的嘴边。慢慢地,师父轻声地说: 「去你的!」

  今天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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