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句经

第四章 把谣言散播开来

  挚爱的师父:

  你说的每件事情听起来似乎都很矛盾:要全然地投入,却仍然保持是一个观照者,一个观看者;必须完全被爱淹没却仍然要保持单独。这听起来非常的奥秘,且让我觉得完全迷失而困惑。我是不是被困住了?

  

  迦尔,生命很美,因为它充满了矛盾。生命因为充满了矛盾而带有滋味——它不仅仅是甜的,同时也含有盐。如果它只是甜的,就有太多糖份,太甜腻了。

  生命蕴藏着无与伦比的奥秘,因为生命奠基在矛盾的两极。你之所以会觉得困惑,是因为你对生命应该如何持有特定的看法,你不允许生命如它所是的样子去发生;你想要给生命强加上特定的观念、特定的逻辑。那个困惑是你自己创造出来的。

  尝试给生命强加上某种合逻辑的模式,你就会变得非常困惑,因为生命没有义务要去履行你的逻辑。生命已经如它现在所是的完美了。你必须去倾听。它有各种色彩,生命是道彩虹。可是你却有特定的概念,认为它应该只是蓝色,或者应该只是红色;但事实上它是七彩的。如此一来你对其他六个不存于你观念里的颜色要怎么办呢?你若不是必须去漠视他们、堵住他们,好让自己不会觉察到它们;就是必须去压抑、否定他们。但不论你怎么做,生命都不会丢掉它的色彩,它们会在那里——即使被否定、被排拒、被压抑,它们还是会在那里,等待着适当的时机爆发,进入你的意识之中。

  而后每当它们爆发时,你就会觉得混乱了。是你要为这个混乱负起全部的责任。生命一点都不令人困惑。生命是神秘的,但不是令人困惑的。因为你不想要生命成为神秘莫测的,你要它象数学一样,非常的明确,这样你才可以计算合衡量,事情因此才会变得困难重重;困难不是生命制造出来的。丢弃你的种种观念,本心观照,然后你会发现在来临的风暴里带着一种宁静——这是不合逻辑的!风暴后所感觉到的宁静最是深沉、最是深刻。如果没有风暴,宁静只会停留在表面,那种宁静停滞而沉闷,没有深度。但在风暴之后……风暴愈大,宁静愈深。你看,这又是相互矛盾的。

  生命充满矛盾只是因为你想强加特定的逻辑在生命中。风暴创造宁静?因为这跟你的想法不合,你就困惑了。但为什么生命必须符合你的看法呢?生命必须加以感知,而不是加以构思。去观照发生什么状况,而不要怀有既定的答案。不要带着偏见,不要带着怀有成见的心灵去经历生命,不要有先入为主的观念,要天真无邪地、赤裸地、无所知地去经历。从无知的状态中去行动——然后生命就不会令人困惑了。生命是一个极大的喜乐,生命是狂喜的。在今日看起来会令你感到困惑的一切,在明日你将会为此而感激、感恩,感谢生命是这个样子,感谢生命不合逻辑。

  如果神听从亚理斯多德的话,生命一定会非常的沉闷无聊。幸好神不认识亚理斯多德,没读过他的书,神不相信逻辑,神相信辩证法。因此才会有这些相互矛盾的现象。

  人可以在深爱之中却仍然保持单独。事实上,只有处在深爱之中的人才能够单独。爱的深度创造处海洋,围绕着你,这是一个很深的海洋,而你变成一座完全单独的岛屿。是的,海洋继续把海浪抛掷到你的海岸上,但是,海洋愈是以海浪拍打你的海岸,你愈是完整;你植根愈深就会愈归于中心。

  爱因为带给你单独而有价值,爱会给你足够的空间让你独立。

  但是你对爱有一种想法,是那个想法在制造麻烦,而不是爱本身。那个想法是:在爱情里,爱人消失在彼此之中,融化在对方之中。是的,是有些融化的片刻,但这就是生命和存在的美。当爱人彼此融入对方的同时,他们也会因此而变得非常有意识、非常警觉。那个融化不是一种迷醉,那个融化不是无意识的。爱会带来很强的意识,会释放出很大的觉知。他们一方面融化了;另一方面,都是首度看到单独时全然的美。对方使他明确地感觉到自身的存在以及单独;他们使对方明确地感觉到自己,并感激对方。他们因为对方而看到了自己;对方成为一面镜子,在镜子中反射出他们自己。爱人们是彼此的镜子,爱使你觉知到你的本来面目。

  因此,这看起来非常矛盾,相互对立。你看到句子这样起头:「爱带来单独。」你本来一直认为爱会带来结合。我不是说爱不会带来结合,但除非你是单独的,否则你无法结合。是什么人会结合在一起?需要两个人,两个独立的人。如果两个人全然地独立,那个结合会很丰富,无限地丰富;如果他们彼此依赖,那就不是结合,而是奴役,是束缚。

  如果他们彼此依赖、依附、占有,如果他们不允许彼此单独,不给彼此足够的空间成长,那么他们是敌人,不是爱人;他们是在摧毁彼此,而不是在协助对方找到他们的灵魂、他们的存在。这是什么样的爱?他们极有可能只是害怕单独,所以才会彼此紧抓着对方不放。但是真爱不知道恐惧为何物,真爱是能够单独的,完全的单独,然后从单独之中产生结合。

  纪伯伦说:两个爱人象神庙的两根柱子,他们支撑同一个屋顶,但彼此分开站着。关于支撑同一个屋顶,他们是在一起的;至于他们各自的存在性,他们是完全分开的。做神庙的柱子,支撑同一个爱的庙宇,同一个爱的屋顶,但要根植在你自己的本性中,不要偏离。那时,你将会知道单独的美、纯粹、洁净、健康与完整,同时也会知道在一起时的欢喜、舞蹈和音乐。

  独奏乐器(如笛子独奏)时有一种莫大的美,但管弦乐团的合奏也很美。爱知道这两者;它知道如何成为笛子的独奏者,也知道如何跟别人合奏,和谐相处。

  在实相中并没有对立矛盾之处,对立矛盾会出现是因为你有某种特定的观念。丢弃那个观念,如此一来哪还会有困惑呢?困惑只会来自结论。如果你已经有结论而生命却别有表现,你就会因此而困惑。不要试图给生命加上固定的框架,丢弃你的结论。

  绝对不要以结论当做行动的依据——这是我每天都要向你们重复说的话;不要依据知识去行动。知识意味着结论,而所有的结论都是借来的,所有的结论都是局部的。而每当局部自称为整体时,它就会创造出某种执着,某种正统的说法;它会创造沉闷愚昧的心灵。

  迦尔,你说:「要全然地投入却仍然保持是一个观照者,一个观看者,这似乎非常矛盾。」

  只是似乎,矛盾只是表面的现象;否则,成为全然的投入就会成为一个观照者。每当你全然进入某件事时,你的内在就会释放出很大的觉知,那时你会变成一个观照者。忽然间,不是你在练习观照,而是你就是观照。找一天,全然地舞蹈,看看我所说的意思。

  我没有合乎逻辑的结论可以给你;但有存在性的表征、隐喻。全然地跳舞!那时你会很惊讶,有某种新的东西被感觉到,当舞蹈变得全然,当舞者几乎完全融入舞蹈中时,你的内贼会出现一种新的觉知。你会在舞蹈中浑然忘我——舞者不见了,只有舞蹈持续。但你并不是无意识的,绝不是;正好相反,你有清楚的意识,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楚意识。

  但如果你开始思考,矛盾就会来了,然后就会手足无措,变得非常困惑。

  去经验,这里所说的一切是要协助你去经验。我不是在传授你任何知识、任何信息,只是给你一点提示去品尝多元化的生命品质。

  你说:「这似乎很矛盾……必须被爱淹没却仍然要保持单独。」这并不矛盾,只是看起来矛盾罢了。但你似乎太执着于你的结论,因此这种想法就出现了: 「我是不是被骗了?」

  从某方面说来,是的,你是被骗了——被你的偏见,你的结论,被你所有的只是所骗。我正试着把你再度带入天真的世界中,我正试着给你一个新的生命,好让你可以再度变成一个小孩子,充满了敬畏与惊奇。

  小孩子从来不会在任何地方看到矛盾之处——这就是小孩子的美。小孩子可以非常地爱你,他可以说:「我一分钟都不能没有你。 」然后下个片刻却又很生气地说:「我永远不想再看到你了。」他说这两句话的时候都是全心全意的,可是等几分钟后他又很高兴的坐在你的怀里,而这也是全心全意的。

  小孩子每个片刻都是全然的,他从来看不到矛盾。当他生气时,他真的是在生气;当他爱时,他真的是在爱。他一个片刻接着一个片刻地生活,不会给自己制造任何困惑。他从来不会迷惑,从来不会带着矛盾,因为他还没有下结论,他还不知道人应该怎样行为举止,只是任由自己随着情况去生活——他随着生命漂浮。

  迦尔,你在某个点上变得停滞、不流动。你有太多知识,而那些知识形成你的障碍。它们不让你跟我一起流动,它们不让你跟我的人们一起流动,它们不让你和生命一起流动,它们不让你跟神一起流动。

  神既是白天也是黑夜,既是夏天也是冬天,既是生也是死……而你必须有能力吸收所有这些所谓的对立矛盾。如果你有能力吸收所有这些矛盾,而不会感觉迷惑,成道就不远了。

  成道是所有矛盾消失后的状态。你就是只按照生命本然的状态去看它。没有定论以做比较,没有观念用来判断。如此一来,又怎么会有困惑呢?你不能令我困惑,不可能,因为我没有定论,也不会有既定的知识,我只是依照生命的本然状态去品尝。生命是一种奥秘,不是一种矛盾。

  

  挚爱的师父,

  关于这些奥秘,我一个字也不相信。根本没有那种东西存在!我的推断是你在为你的新社区做广告,因为新闻办公室太忙了,而且也不象你这么聪明。

  

  沙迦诺,相信或不相信并不是问题,事实就是事实。只有当你觉察不到事实的时候,才会产生信或不信的问题。相信是意味深长的,不相信也是——两者都意味着你没有察觉道事实,那时你才需要去相信或是不相信。

  你说:「关于这些奥秘,我一个字也不相信。」很好。拜托,一个字也不要相信,因为一旦你开始相信就不会去经验了。我对信仰者没有兴趣,我对探索者有兴趣。但也请不要开始推断,因为推断只是推断,不会有所帮助。如果你长时间持续推断,而且一度反复同样的推断,它会成为一种信仰。那么你就会创造出你自己的信仰了,而那会成为一个障碍。

  相信是非常细微而难以察觉的障碍,不相信也是。记住,每当我说相信时,总是包含了不相信在内,因为那是铜板的反面。相信和不相信,两者都是障碍。一旦你在你的周遭创造了一种信念系统——不论是向别人借来的,或者是你自己推想的;不论是借自圣经、道德经、心经等,或者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制造出来的,都没有太大的差别——所有的信念都会成为障碍,一种无形的障碍。一旦信念笃定时,它就不会允许你看到任何一件与它相违背的事情了。

  

  几天前我看到一篇实验报告。沙迦诺,静心冥想一下这件事。

  某个博物学家做了以下的实验:他用一块完全透明的间隔板把一个玻璃瓶子分为两边。一边他放进一条梭子鱼,另一边放进一些梭子鱼经常猎食的小鱼。

  起初梭子鱼没有察觉到间隔板的存在,因此不断地冲向它的猎物,结果当然鼻青脸肿。同样情形发生好几次,而且总是同样的后果。最后,因为所有努力的结果都太惨痛了,梭子鱼只好放弃猎捕行动。几天后,当间隔板被拿掉时,梭子鱼继续在小鱼之间游来游去,却不敢攻击它们……我们不也是发生了同样的情况吗?

  现在间隔板已经不在那里了,已经被抽走了,可是在梭子鱼的脑子里却已经产生一个信念系统。现在它相信有一个透明的隔板存在。现在信念就足够了,它永远不会越过已经不在那里的间隔板。现在它可以过得去了!现在没有东西挡住它了,但它创造出一个信念。当然,那也出自它的经验创造出来的,沙迦诺,那不是推断的,那确实是它的经验,一个反复的经验,它一次又一次的尝试,每一次都撞得鼻青脸肿和疼痛不堪,因此当然就产生信念了。

  你必须原谅它,这条可怜的梭子鱼得到结论:「没有用,有一个透明的障碍物存在,我过不去……」而后它再也不愿意尝试了,这一生中都不会再尝试。现在它可以去吃那些鱼,可以轻而易举地接近那些鱼,去吃它们,但它只游到某个界限,然后就游回来了。

  这也就是发生再人类的情况。在印度教徒的四周围绕着某些透明的障碍,回教徒是另一种,耆那教徒又是另外一种——所有的人都藏身在透明的障碍后面,而且他们因为这个障碍而无法看得更远。

  生命是一场奥秘,沙迦诺,我的社区将只是整个存在中的一个实验,一个跨过所有障碍而进入生命的实验——信念的障碍、意识形态的障碍、天主教的障碍,共产主义……还有跨出文字之外的实验。

  人不只是他外表所显现出来的样子而已;人远超过这些。花朵也不仅仅是如它的外观所呈现的那个样子而已,这一切都依你而定。当科学家接近一朵花的时候,他只看到花的科学的那部分;他有一个障碍,一个从来不曾超越过的、透明的障碍,他只会看到花朵物质的部分。那时玫瑰花再也不美了,因为美不在他的观念之内。他会称重、衡量尺寸;研究花的成分,多少颜色,多少水分,多少土等等,但他绝不会想到美这回事。

  当诗人接近花朵时,他从来不管重量、度量、泥土、水分,以及其它组成玫瑰的成分。对他而言,玫瑰由纯粹的美所组成;它是某种从这个世界以外的地方降生在地球上的东西。诗人有不同的洞见,远大于科学家,也远比科学家的看法富含深意。

  但是当神秘家接近同样一朵花时,他只是舞蹈——欣喜若狂的舞蹈,因为玫瑰花即是神。对他而言,一朵玫瑰花包含了整个宇宙,以及所有的日月星辰。所有可能和不可能的世界都包含在同样的一朵玫瑰花内。它等同于神——不多也不少——完全等同于神,他可能会对花祈祷,他可能会对花鞠躬。

  对于神秘家,科学家会笑,诗人则会有些困惑。科学家会讥笑神秘家的愚蠢:「他在干什么?向一朵玫瑰祈祷,或者对树、河流、山岳祈祷?完全是胡闹、迷信! 」他排斥这个,绝然否认神秘家的世界。

  诗人会有些困惑。欣赏玫瑰的美,这他能了解,但对玫瑰祈祷,对玫瑰鞠躬,对玫瑰喊:「哈利路亚!」这他就不能理解了。这超出了他的感知范围,他会感到困惑,认为神秘家有些疯狂。

  科学家会认为他迷信无知,诗人会认为他有些怪异,有点疯狂。因为,神秘家跨过了诗人的障碍,那正是他为什么被称为神秘家的原因所在,因为他生活在奥秘之中。

  沙迦诺,关于新的社区,我所说的一切也是绝对真实的。我不要说太多有关新社区的事,因为说太多很危险,我不想吸引不同类的人来新社区,所以我只说几个暗示给那些能了解这些暗示的人听。我的话中有一种特别的密码,这密码只有那些寻求奥秘和奇迹的人才可能了解,其它人会被挡在外面,不是被我,而是被他们的偏见,被他们透明的障碍所阻隔。

  在这里你会看到这种情况发生!人们从世界各地涌入——谁挡住普那本地人呢?他们是受欢迎的,但他们自己却不肯来——他们的透明障碍顽强不堪。其实不来也好,因为他们到了这里也只会惹麻烦。他们之中只有少数人能够了解那不可解释的彼岸,只有少数能领会某种无法领会的东西。

  但是,不论你相不相信,都请听一听底下这个小插曲:

  

  两个同性恋在聊天。第一个同性恋说:「你听说了最新的科学发现吗?正常性交会导致癌症。」

  第二个人说:「真的吗?」

  第一个答:「不,当然不是真的!但是,把这谣言散播开来。」

  

  沙迦诺,不论你相不相信,请把这谣言散播开来。这谣言必须传到地球最远的角落,让它成为一个谣言!别担心。是否要让这谣言成真都在我。我会找到我要找的人,而且我正在找他们,那时这谣言就会变成具体的事实。

  这个我在谈论的奥秘会成为具体事实。但这奥秘只会为那些愿意冒险抛弃他们偏见,那些愿意牺牲他们结论的人。沙迦诺是其中之一。我对他有信心。他不是为他自己提出这个问题,他是为了其它人在问,因为我知道他完全疯了。他不只是一个诗人,他正在成为神秘家的边缘上,他在为其它人问这个问题,这不是他自己心里的问题,他的心完全同意我。

  你们不可能在我前面隐藏住你们的心。从你靠近我的那一刻起,我唯一感到有兴趣的就是你的心。我对你的头脑说话,而且同时不断地看透你的心。真挚甚至在第一次跟我会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什么对你是可能的,什么对你是不可能的。

  我从一开始就爱着沙迦诺。在他的头脑里,可能会有很多理论,很多知识和信息,这根本就不是我会关心的事情。我关心的是他有一颗美丽的心,一颗可以被蜕变为神秘家的心。

  

  挚爱的师父:

  我对自己的了解是,我所有的作为都是出自想要与人沟通的欲望。在我的脑海里,甚至连最细微的想法也是一种对话,一种想要分享他人的经验,以及确认我的存在的尝试。我也体会到,只有我自己能够体验我自己的经验,并且赋予它们意义及作用——有这样的理解,所有不必要的作为应该会消失。这是多么简单而明显的事情。但为什么这个体会不能到达我最深的核心呢?

  

  史帝芬,那还不是你自己的体会(realization),那还只是信息,还只是推想,还只是停留在头脑。当然,是在正确的轨道上,没错,是走在正确的方向上了,但还不是你的体会。 「体会」是一个含义很深的字,用这个字的时候,要很小心。你可以构思很伟大的想法,但构思无法使想法成为你的体会。你可以思考有关神的的事,而且你可以得到结论说,神「存在 」(is),你可以感觉到现在你心中对神的存在没有怀疑;但是,这仍然不是体会。

  体会意谓着你必须亲身去体验领会——对你而言它该成为一种真实存在性的经验,而不仅仅是一种概念而已!即使你的想法很好,那也只是概念而已。概念无法使你转变,概念无法达到你存在的核心本身,概念只会停留在周围。

  所有的概念都存在于外围,就好象波浪只会停留在表面上一样。波浪无法到达海洋的深处,它到不了,而在海洋的最深处,不会有波浪。在表面上,一场风暴可能正在肆虐,但在最深处,海洋是宁静无声的——永远如此。只有表面会受到扰动。

  所有的思考都是你存在的外围的扰动。坏的想法,好的想法,全都在外围。人们有这个信念:坏的想法是在外围的,好的想法是在中心——事实并非如此。好或坏都没有差别。想法就是想法,而想法都只停留在外围。

  唯有观照才是中心。

  所以首先你要了解的是你还没有亲自体会。一旦某事被亲自体会到了,它必定会使你有所转变,立刻就会使你蜕变。那时就不会有疑问浮现: 「事情是这么简单而又明显,但是为什么体会没有到达我最深的核心?」这个「为什么」在那时候就不可能提出来。如果你体会了某事,你的个性立刻会改变。个性是意识的影子。一旦意识是新的,整个个性就会焕然一新。

  如果你还在问为什么,如果你还在问如何才会改变,那么这个理解还只是想法,不要相信想法。它们会骗你,它们是骗子,是伪币。你可以不断地计算它们,相信你已经变得富有,但有一天你会被粉碎掉,那时你将会非常懊恼,非常悲惨,因为所有你用来累积伪币的光阴全都被浪费掉了。一切都无法挽回,全都一去不复返。

  第二件事,史帝芬你说: 「我对我自己的了解是,我所有的作为都是出自要跟人沟通的欲望。在我的脑海里,甚至连最细微的想法也是一次对话,一种想要分享他人的经验,以及确认我的存在的尝试。」

  为什么?为什么你竟然要别人来确认你的存在,证实你的存在?因为你怀疑,因为你对你的存在不确定。你不知道你 「存在」;只有当别人说你怎么样的时候,你才知道你「存在」。你依赖别人的意见。

  如果他们说你很美,你就觉得自己很美丽;如果他们说你很聪明,你就觉得自己很聪明。因此,你要给别人留下印象——留下你聪明、美丽的印象,留下各种你要人们拥有的印象,因为如果你可以在他们的眼里看到某种东西,那就会成为你存在的证明。

  这就是为什么当某人侮辱你时,会令你愤愤不已,而当某人叫你白痴时,又会损及你的形象;但是,你为什么会受到干扰呢?别人怎么说你根本就与你毫不相干。如果他叫你白痴,那是他的问题,你不会只是因为他叫你白痴就真的变成白痴。但是你因为依赖别人的意见,却真的变成白痴了。

  这就是我们在社会中的生活方式。我们不断的试图让彼此留下好印象。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活得象个奴隶的原因所在,因为如果你要讨好别人,就必须遵循他们的想法,只有那样他们才会对你有好印象。你必须投其所好以换取赞赏,如果他们吃素,你就必须吃素,如此一来他们就对你留下好印象,他们会说你是个圣人。如果他们过某种形态的生活,你就必须那样过日子;唯有如此他们才会接纳、承认你。

  只有遵照人们的想法,你才能得到尊敬。这是双方的默契:你支持他们的想法,所以他们是对的,于是他们会因为自己想法是对的而感到舒服,于是他们会支持你并给你尊重,正因为你遵循正确的想法,你是一个正人君子。他们欣赏你,不断第赞美你,说你是个圣人、圣者……这令你感到非常得意。因为你向他们的意识形态致敬,令他们感到满足,所以他们也向你的人格致敬。这是双方的协议,而你们都活在幻觉之中。你支持他们的幻觉,他们支持你的幻觉,你们是同一座海市蜃楼的搭档。

  为什么人要得到别人的认同与承认?如果你靠自己去知道,如果你经历了你的存在,经历了它的美,它的欢乐,它的崇伟与它的荣光,那时你还会在乎别人说些什么吗?

  

  有一天,佛陀路经一座村子,而那村子里的人非常反对佛陀。为什么?因为佛陀出生在那个村落,并在那个村落住了很多年,而村民无法相信一个在他们之中出生的人已经成道了,这冒犯他们的自我。

  因此耶稣才会说:先知不会受自己的人敬重,不会受自己的人爱戴。耶稣本人被逐出他的出生地,他只回去过一次——在他成道之后,他只回去过一次。他的宣言大大地激怒了那里的人: 「我已经悟道了,我是上帝之子」,他们把他抓到山上,丢到山谷里。他们要杀他,他必须想办法逃脱,逃出他们的毒手。他再也没有回去那里。

  佛陀路经他诞生的村落,位于印度和尼泊尔边界的某处。人们聚集在一起侮辱他、咒駡他,对他恶言相向。他静静地听了半个小时,然后说: 「天色愈来愈晚而我必须到另一个村落去,人们在那里等我。这一次我不能给你们更多的时间。如果你们还有话要对我说,请等一等。等我下次回来的时候,时间就会多一点,那时你们可以说出想要说的话。但这一次,很抱歉我必须走了。」

  这么冷静,这么平静,而他们真的是对他极尽地辱駡,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说: 「我们不是在对你说什么,我们是在侮辱你,咒駡你!你不了解我们在说什么吗?」

  佛陀说: 「我听得见,我可以了解你们所说的每件事情——但那不是我的问题!如果你们生气,那是你们的问题。我没有权力干涉你们的生活。如果你们要生气,如果你们喜欢生气,那就享受生气吧!但是我不想从你们那里接受任何无意义的事。事实上,你们来得迟了。如果真的要我受到干扰,你们应该在十年前来了。那时候我真的会对你们生气,会有所反应,我会打你们!但是现在,一个莫大的体会已经发生:我的存在并不依凭他人的意见而定。你们怎么看我,只显示出你们的某些状况,不是我的!我知道我自己;因此我并不依赖任何人对于我的意见。当人对自己无知时,才必须依赖别人的意见。」

  

  史帝芬,和别人沟通,企图得到他们的肯定,这整个心态正显示出一种内在的深沉黑暗;其实没有这个必要。我的意思不是说,当一个人充满光的时候,他会停止沟通。不,事实上只有他能够沟通,因为只有他有东西可以沟通。你有什么可以沟通的呢?你有什么可以跟人分享呢?你是一个乞丐,你在乞讨。当你想要被证实、被承认、被认可时,你就是在乞讨。你是在对他们说: 「请对我说些好话,中听的话,这样我才会觉得自己不错。我觉得非常沮丧,觉得自己非常没用,请赋予我一些价值,让我觉得自己重要。」你是在乞讨,那不是沟通。

  唯有当歌曲从你的存在中迸发出来,当有一种欢喜出现,当有一种祝福被体验到时,沟通才可能发生,因为那时你才可以分享,那时你将不只是沟通,不只是语言的沟通,而是在一种更深的层次上,共享也开始发生。那时你不再是乞丐,你是国王。

  只有佛可以分享和沟通,其余的人没有什么可说的,也没有什么可给予的。事实上,在跟人说话的时候,你是在做什么?……人们不断地在说话、聊天,如果不是实际上的,那么也在他们的脑海里——正如你所说的,在你的脑海里,你也总是在跟某个人说话——某个想象的人物——你从你这边说些什么,然后又从另一边做回答,一场不间断的闲聊,一种你内在的对话。

  这是一种非精神正常的状态。我不称之为精神异常,而是非精神正常。人类全体都存在于非精神正常的状态。精神异常的人逾越了正常的界线,而非精神正常的人也是精神不正常,但他还在界线以内,他的内在处于精神异常的状况,但外在维持行为正常的样子,对于这种人我称为 「非精神正常」。

  只有当你变得全然地宁静,一切内在的喋喋不休消失不见时,精神的健全才会发生。当脑海中没有思绪存在时,你就是健康的。一个充满着思绪的头脑只会有两个可能的状态:一是异常,即典型的不正常;其次是非正常,即非典型的不正常。只有无念才是健康。在无念的状态中,你了解到的、体会到的不只是你的存在,还有万物存有的存在,然后你才会有东西可以分享、沟通、共享、舞蹈和庆祝。

  在那之前,想要用某种方式从别人的意见中收集自己的形象是徒劳无功的。且你的形象也必将会是一团混乱,因为你从那么多源头收集那么多意见,而这些意见必然相互抵触。

  有人认为你丑,恨你、讨厌你;另一个人认为你很美、很优雅,无以伦比。现在你对这两种意见要怎么办呢?你不知道自己是谁。有两种看法,要怎么判断哪一个才是对的?你会喜欢说你美的那个看法,而不喜欢说你丑的那个看法。但问题不在于你喜欢或不喜欢,问题在于你无法对另一个意见装聋作哑,那个意见也在那里。你可以把它压抑下去,但它会留在你的潜意识里。

  你从父母、家人、邻居、同事、老师和牧师那里收集了各种意见,有几千个意见在你内在互相推广、扭成一团,这就是你为自己创造形象的方式。结果是乱糟糟的一团,不会有任何脸孔,任何形式。这就是发生在每个人身上的状况:一团混乱,而不可能会有秩序,因为可以创造秩序的中心点不见了。

  那个中心点我称之为自觉、静心。这就是永恒的真理,至高无上的法则;只有那些觉知到自己的人会知道他们是谁,而当他们知道的时候,将没有人可以动摇他们的知道,没有任何人可以!即使全世界都异口同声,但如果你知道,如果你已经体会到自己了,那对你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全世界都说耶稣疯了。他被钉上十字架的那天,没有半个人支持他。所有的人都认为他疯了。

  那时候有个风俗,在某个特定的节日里可以赦免一个罪犯。那天是这个节日而有三个人要被钉上十字架:两个小偷和耶稣。应帝士派列问众人: 「我们可以宽恕三人中的一人。你们要赦免哪一个?」他觉得他们会要求赦免耶稣,结果他们却要求赦免一个小偷,不是耶稣,而是小偷,一个恶名昭彰的小偷。他们不能原谅那个无罪之人——耶稣。为什么呢?

  但是耶稣没有受到动摇,或许全世界都反对他,但他知道上帝跟他同在。他死的时候异常冷静,神智清明,念着一段特别的祈祷。耶稣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是: 「天父,原谅他们,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阿门……」原谅他们,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们把他钉在十字架上,但是他的心充满了对那些人的怜悯。

  当你知道时,就是这么绝对地知道。当体会发生的时候,它是这么绝对,所以即使全世界反对,也没有关系。你不需要任何人给你肯定。

  

  挚爱的师父:

  不知怎么地,为什么我总是觉得性和金钱两者有很深的关连?

  

  尼穆尔,他们确实是有很深的关连。金钱就是力量,因此它在很多方面都很有用,它可以购买性,而且长久以来也一直都是如此。国王一直豢养上千个老婆。就在这个世纪,二十世纪,就在三、四十年前,印度海得瑞巴得的郡主就有五百个太太!

  据说克里虚那有一万六千个老婆,我曾经认为这样太多,但当我后来知道,才四十年以前海得瑞巴得的郡主就有五百个太太了,那么,克里虚那似乎也不算太过分——才多三十二倍而已!以人类而言似乎有可能。如果 你应付得来五百个,一万六千个为什么不行?

  世界上所有的国王都这样做。女人象牛一般地被使用。在大国王的宫廷里面,女人被编上号码。记名字很难,所以国王可以向他的仆人说: 「带四百零一号过来。」因为五百个名字怎么记得住呢?编号……正如军人也被编号一样;他们没有名字,只有号码。

  这个作法会导致很大的差异。因为数字绝对只是数学。数字不会呼吸,没有心跳。数字没有任何灵魂。当军人在战争中阵亡时,你在布告板上只看到: 「第十五号死亡。」「十五号死亡」是一回事;如果你准确地说出那人的名字,那又是完全不同的一回事了,如此一来,他是一个丈夫,而他的太太现在成了寡妇;他是一个父亲,而他的孩子现在成为孤儿;他是年老父母的唯一支柱,现在他的父母失去了支持。一个家庭被遗弃了,一个家的光熄灭了。但是如果是十五号死亡,十五号没有太太,记住,十五号没有任何小孩,十五号没有年老的父母。十五号只是十五号!十五号是可以取代的——任何人都可以变成十五号。但身为个体的人类却是不可取代的。为军人编号是一种诡计,一种心理的诡计。这会有个好处,没有人会注意号码的消失;新号码不断地取代旧号码。

  妻子被编号,而且那要看你有多少钱而定。事实上,在古代那是唯一能知道男人有多富有的方式;那是一种度量的方式:他有几个老婆?

  印度教徒,尤其是阿亚山玛,强烈抨击穆罕默德,因为他有九个太太,但他们没有想到克里虚那有一万六千个太太。而且他不是个例外,他是个惯例。女人在这个国家,就象其它国家一样,久远以来一直都被剥削,而剥削的管道是金钱!全世界都受嫖妓问题所扰,因为这违背人道。而什么是妓女呢?她们被贬低为一种工具,你用钱就买得到。

  但要明明白白地记住:你的妻子何妓女其实没有什么不同。妓女像是出租车,你太太则像是你自己的汽车,那是永久性的契约。穷人无法订永久性的契约,所以他们使用出租车。富有的人可以订定永久性的契约,他们可以有自己的车子,而且愈有钱,就有愈多的车子。

  我认识一个有三百六十五辆汽车的人,一天一部。而且他还有一部纯金打造的车子。

  金钱就是力量,而金钱可以购买任何东西。所以尼穆尔,你说性与金钱之间有某种关连是对的。

  还有一件事情要了解。压抑性的人会变得比较在乎钱,因为钱会成为性的替代品。金钱会成为他的爱人。看看那些贪婪的人、钱鬼的模样:他摸一百元纸币的样子,好象是在抚摸他的爱人似的;他看黄金时的眼神,也是如此含情脉脉。即使是大诗人也会自叹不如。金钱成为他的爱人、他的女神。在印度,人们甚至拿钱来朝拜。有一种崇拜金钱的特殊仪式——真的钱——纸钞和硬币,鲁比,他们膜拜金钱。聪明人做出这么愚蠢的事。

  性可以被转移到很多方向。一旦性受到压抑,就可能变成愤怒。因此军人必须禁欲,这样性能量才会变成他的愤怒、他的烦躁、他的破坏性,这样子他会变得比过去更暴力。性可以被转移成野心。压抑性,一旦性被压抑了,你就会有一触即发的能量,你可以把它疏通到任何方向。它可以变成政治狂热,可能成为拜金主义,也可能成为一种对名声、名气、受人尊敬、禁欲主义等的追求。

  人只有一种能量,那个能量就是性。你内在没有很多的能量。这个唯一的能量可以被用来做为各种事情的驱动力,它是一种具有极大潜能的能量。

  人们追求金钱,希望当他们有更多钱的时候可以有更多的性,可以有更完美的女人或男人,可以有更多不同的选择对象。金钱给予他们选择的自由。

  一个跳脱出性欲枷锁的人,他的性欲已经成为一种被转化过的现象,这样的人同时也会跳脱出金钱的枷锁,跳脱出野心的枷锁,跳脱出想要成名的欲望的枷锁之外。所有这些事情会立即从他的生命中消失。当性能量开始向上升时,便会转化成爱、祈祷、静心,那时所有较低层面的现象都会消失不见。

  但是性和金钱的确是密切相关的。莫尼尔,尼的看法有些真理在里面。

  

  一个削瘦的小职员在妓院的楼上大叫: 「不!不要!我要用我的方式,我们在布鲁克林做的方式。停下来!用我的方式做,不然就甭做了!」

  老鸨爬上楼,撞开门进入那女孩子的房间问:「怎么搞的,蕾儿达?」她说:「他要怎么做,就让他做!」

  等她走以后。女孩躺下来,然后这男人用完全正常的方式跟她做爱。做完后,她起身穿上睡袍,点了根烟说: 「这就是你的方式?吉米?」

  「没错,」他很骄傲地在床上这样说。

  「你在布鲁克林就是这样做的?」

  「你说对了!」

  「那又有什么不同?」

  「在布鲁克林我这样做是免费的。」

  

  人们有多么地沉溺于性,就会同等地沉溺于金钱。这个沉溺可以被转移到金钱上面。钱给你购买力,你可以购买任何东西,虽说不能购买爱,不过你可以购买性。性是商品,爱不是。

  你不能购买祈祷,但可以购买神职人员。神职是一种商品,祈祷不是一种商品。可以被购买的东西是平常的、世俗的;不能被购买的东西是神圣的。记住,金钱无法购买神圣之物,而世俗之物总是在金钱的力量之内。

  性是世界上最俗气的东西。

  

  有个年轻人走进一座摩登的芝加哥妓院夜间俱乐部,这是由一家正计划把帮派做现代化管理的企业组织所经营的俱乐部。这家妓院占用了一栋摩天大楼的许多楼层。走进去后是一位穿着性感制服、亮丽动人的接待员过来接待他。她解释价格由五美元起一直到一千美金不等,依照女人的品质和人数而定。所有的房间都清楚地显示在电视墙上。较低的楼层费用较高,因为有较高的天花板,床的上方有镜子,一次三、四个女孩在床上为你服务,等等。较低的价格提供较次级的享乐,最低价五美金,是一个 「大鼻孔的黑鬼老妈」。年轻可爱接待员这样解释。

  那个年轻人考虑了一下。最后这么问。「你们没有比五美元更便宜的吗?」

  「当然有,」接待员说,「七楼的楼顶花园。射一次一美金,自助式的。」

  

  钱当然跟性有关,因为性可以用钱购买。任何可以购买的东西都是金钱世界的一部分。

  记住一件事:如果你只知道金钱可以买得到的东西所形成的世界,如果你只知道可以被贩卖的东西所形成的世界,那么你的生命将永远是空虚而沉闷的。如果只认识商品的世界,你的生命将会维持在一种完全苍白无力的状态中。去认识不能被购买、不能被出售的世界——那将会是你生平第一次展开翅膀,第一次体验到振翅高飞的感觉。

  

  伟大的国王,炳比色拉,去找马哈维亚。他听说马哈维亚已经达到三摩地了。在耆那教的专门用语中,这称为三玛易克(samayik)——祈祷或静心的最高状态。炳比色拉拥有世界上的每件东西,他变得担忧于: 「这个三玛易克是什么?三摩地是什么?」他为此无法放松休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察觉到有东西是他得不到的——而他不是那种可满足于得不到喜欢的东西的人。

  他长途跋涉到山上,找到马哈维亚,告诉他: 「你的三玛易克要多少钱?我想要买它。我可以给你任何想要的东西换取三玛易克,这个三摩地,这个静心——是什么东西?它在哪里?先让我看一眼。」

  马哈维亚对国王的愚昧行径感到非常惊讶,但他是个很有礼貌、柔和、优雅的人。他说: 「你其实不必千里迢迢地到这里来。在你的首都里,我有一个门徒已经达到同样境界,他很穷所以可能愿意出售三摩地。我不愿意,因为我不需要任何钱。你看得到我一丝不挂,我不需要任何衣服,且完完全全心满意足,没有任何需要,所以要拿你的钱做什么?即使你要给我整个王国,我也不会接受。事实上,我有我自己的王国——但我已经放弃。我曾经拥有你所拥有的一切!」

  炳比色拉知道,马哈维亚拥有一切而且都放弃了,很难说服这个人出售三摩地。当然,金钱对他没有意义。所以他说: 「好,这人是谁?给我他的地址。」

  马哈维亚告诉他: 「他很穷,住在你城市里最穷困落后的地区。你可能从来没有去过那个地区。这是地址……你去问他。他是你的属下,也许会把它卖给你,而且他非常穷。他有太太、小孩、一个大家庭,真的很穷。」

  这其实是一个玩笑。炳比色拉很高兴的回去,直接前往首都的贫民区,他从来不会去过那里。人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马车以及数千个士兵跟在他后面进入贫民区。

  他们停在那个穷人的茅屋前面。穷人过来触摸国王的脚,说:「请问有何我能够效劳之处?请尽管吩咐。」

  国王说:「我来购买叫做三摩地的东西,出任何价格我都愿意付。」

  穷人开始哭起来,泪流满面地说: 「非常抱歉,我可以给你我的生命,我可以立刻为你而死,我可以砍下自己的头,但我怎么可能给你我的三摩地?那是没办法卖、也没办法买的——那根本不是一种商品。那是一种意识的状态。马哈维亚一定是在跟你开玩笑。」

  

  除非你知道某种不能买卖的事物,除非你知道某种超出金钱之外的事物,否则你不会知道何谓真正的生命。性没有超出金钱之外——爱却是。把你的性蜕变成爱,把你的爱蜕变成祈祷。如此一来,有一天甚至想炳比色拉这样的国王也可能会嫉妒你。成为一个马哈维亚、佛陀、耶稣、查拉图斯特拉、老子。唯有那时你才算活过,唯有那时你才会知道生命的奥秘!

  金钱和性是最低的,而人们却活在金钱和性的世界之中——他们居然认为自己算活过。他们不算活过,他们只是象植物人般地在活动,而后逐渐死去。这不是生命,还有更多属于生命的王国有待你去揭露,那是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无尽宝藏。性不能给你这个,金钱也不能。但是你可以实现它。

  你可以利用性的能量去实现真正的生命,你可以利用金钱的力量去实现真正的生命。当然,真正的生命不会借由性或金钱而被实现,但你可以利用你的性能量、金钱的力量,以一种非常富于艺术的手法创造出足以让那超越的降临而下的空间。

  我并不反对性,也不反对金钱,记住这一点。如果有钱,你会比穷人更容易静心,你可以给自己更多时间。你可以在房子里面有一小间庙;你可以拥有一座花园,玫瑰花叶;在那里静心比较容易。你可以让自己放几天假,到山上闭关而生活无忧。如果你有钱,把钱花在用金钱买不到,但可以为静心创造出一个空间的事情上面。

  性能量如果一直局限,性就会成为一种浪费,但如果转化它的品质,性会变成一种很大的喜乐。性不单只是为了性而性——用性来做为爱的交流。用性来做为两个灵魂的结合,而不只是两个身体的交合。用性来做为两个人能量的静心之舞。当男人女人共舞时,舞蹈会变得益加丰富。而性是舞蹈中最高的形式,是两个能量的会合、融合、舞蹈、庆祝。

  但是,把性当成一个垫脚石,一个跳板。在你到达性高潮时,要自觉到发生了什么事,那时你会惊讶,时间消失了,思维消失了,自我也消失了。在那个片刻中,只有完全的宁静。这个宁静才是真的!

  这个宁静也可以经由其它方式达到,而且比较不会浪费这么多的能量。这个宁静、无念,无时间感的状态,也可以经由静心达成。事实上,如果有某个人不断地进入性经验,他迟早会成为一个静心者。在性经验中的意识一定会让他觉察到,同样的意识状态也可以在并未涉及性欲的情况下发生。同样的意识状态也可以发生在你独自静静坐着,什么事也没做的时候。思维可以被摆在一边,时间可以被摆在一边,当你将思维、时间和自我摆在一边的那一刻里,你就是性高潮本身。

  性高潮是很短暂的。凡短暂之事物都会在醒来时引起挫折,带来悲惨、不快乐、悲伤和懊恼。但是成为性高潮本身所带来的品质,却可以在你身上成为一种延续性的现象,它可以成为你的芬芳。但是这只有经由静心才有可能,只经由性是不可能的。

  享受性,享受金钱,享受身体,享受这个世界,但我们必须到达神。让神永远保持是目标所在。

  今天到此为止。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