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师同在
第二十章 性和死亡
奥修被那些从来没有读过或听过他谈性的人称为「性师父」(The Sex Guru),这对我来讲是很奇怪的。他从来没有谴责性,没有像一般的宗教领袖那样地谴责性,那似乎是他被批评的唯一理由。从我所看到的杂志和报纸,似乎整个世界都执着于性。我猜想,在报纸的头条使用「性」这个字可以保证有很多人喜欢看。
淫荡和允许自然的能量很全然地流动只有一条细线之隔,奥修就是有那个勇气引导人们沿着这条细线走。奥修帮助我们走向成道的工作就是要允许性,因为它是自然的,但是他所强调的一直都是在超越。超越无法来自一个压抑的头脑,所以第一步必须是表达,它是很单纯的。
随着静心,你将会打开更高的门,走向你的意识和你的超意识。能量永远都需要流动,它不能保持静止,这些新的领域将会更有吸引力。你已经经验过性的领域,就生物学来讲,它是好的,但它是所有的动物,所有的人,和所有的鸟类都有的普遍经验,它并没有什麽特别,也不是什麽独一无二的。但是如果静心能够开发出一条走向超意识的路,而你有能量,那个能量将会自动开始流入你所打开的新通道。
那就是我所说的蜕变。(摘自「灯火传递」一书)
作为一个西方人,我的观念是∶当性消失,一切就都结束了。但是奥修告诉我们,在东方,那个观念是完全不同的。「在东方"当性消失,那是值得欢欣鼓舞的时刻,但是在西方,如果性消失,那是一个灾难。」它一定是--有一天,当性冲动消失,留下来的就是以游戏的心情和淡然处之的心情来看待性。不再盲目热情地被拉向某一个人。有一天,你将可以自由选择,看看你要不要去玩它,这是很棒的。我会希望在身体变老,以及性能量变成头脑的之前可以达到这样的自由,我认为它是可以的才当我们旅行到加德满都,我问了奥修这个问题,我发觉他的反应很迷人,所以我将它全部摘录下来给你们看。
「钟爱的师父,在过去这几个星期里,我很强烈地感觉到性和死亡,我有必要了解为什麽吗?」
奥修回答:
了解你的头脑是如何在运作,你的心是如何在运作,以及你的内在世界发生了什麽,这永远都是有必要的。试着去了解它将能够给你一种你跟它们之间的距离,它还能够让你觉知到;它们或许是在那里,但是你不跟它们认同。这就是了解的伟大炼金术。试着去了解每一样在你里面的东西。就在你试着去了解的当中,你就变成跟它分开了,它变成一个客体。你永远无法变成一个客体,你永远都是主体,不可能将你的主体性改变成客体,所以不管你的感觉是什麽,它可以给你一个在你和你的感觉之间的距离。这是其一。
其二,这个距离可能让你了解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没有一件事的发生是没有任何原因的,有时候有一些事是非常基本的。比方说,你所问的性和死亡之间的关系这个问题是最基本的问题。如果你能够将它看清楚,慢慢地,性和死亡之间的距离将会消失,它们将会变成几乎是同一个能量。
或许性是分期付款的死亡。
而死亡则是性的大批发。
但的确是同一个能量左两个角落运作。性是生命的开始,而死亡则是那个同样的生命的结束,所以它们是同一个能量的两端,是同一个能量的两极。它们不可能是没有连结的。
死亡和性使我想起在非洲所发现的一种蜘蛛。在它的身上死亡和性非常接近。在人类,那个差距有七、八十年,但是在那种特别的蜘蛛身上是没有差距的。雄蜘蛛在它的一生当中只作爱一次。当它在做爱的时候,它一到达一种性高潮状态,雌蜘蛛就开始吃它。但是它处于一种极度的幸福感之中,所以它不介意被吃。等到它的性高潮结束了,它也结束了。
它和死亡是那麽地接近……但是不管它们是接近的,或是有一段差距,它们并非不同的能量。所以一个人可以感觉到它们是一起产生的。看到它们在一起是很好的,它是一种伟大的了解,因为一般人并没有看到这一点。人们几乎是瞎眼的,他们从来不把死亡和性连结在一起。或许是无意识的恐惧阻止他们将这两者连结在一起,因为如果他们将死亡和性连结在一起,他们或许会变得害怕性本身,那对它生物学上的目的是危险的。就生物学的目的而言,不将它们连结在一起是比较好的。
有一个事实被注意到,每当一个人被砍头,仍然有少数几个国家有这样的事,他们所观察到的最奇怪的事是∶那个人被砍头的那个片刻,他会同时射精,没有一个例外。很奇怪,因为当他的颈部被切断,这是该射精的时候吗?但是它并不是他所能控制的。当死亡发生在他身上,当生命离开他,很自然地,他的性能量也离开了。它是整个现象的一部份。性仍然留在他的身体里是没有意义的。
这个问题很重要,它并不是意味着你即将要死,它只是意味着你的性能量达到了它的最高峰,因此你也感觉到死亡。如果性能量被释放出来,它就不会被感觉到。
问这个问题的人一定没有在做爱。能量累积起来,达到一个强烈的程度,使得它自动想到死亡。如果你在死亡的时候保持有意识,它能够带给你一生中最大的性高潮。
且说,女人的寿命比男人长,女人比男人更健康,对疾病更有抵抗力,没有像男人那麽容易发疯,没有像男人那麽容易自杀。那个理由也许是她的能量是负向的。正向的能量是主动的力量,负向的能量是吸收的力量。
或许是因为这种负向的、吸收的能量,所以她有一个比较健康的身体,比较能够抵抗疾病,而且更长寿。如果生物学上可以安排让她免于每一个月的月经,她甚至还可以活得更久、更健康。她可以真正变成较强的性别。所以性和死亡的概念一起产生只是表示性能量在累积,不管是正向或负向的。负向的能量可以累积得更久一些。
事实上,我一直在观察耆那教的和尚和尼姑,他们在他们所做的事情上或许是最真诚的人。它或许是愚蠢的,但他们的真诚是无庸置疑的。尼姑们保持禁欲似乎比较容易,但是和尚们就陷入很大的困难,同样的困难也发生在佛教的和尚或是任何其它的和尚。
负向的能量只是意味着它比较安静,等待主动的能量,好让它可以但是它没有它本身主动的力量。这就是为什麽我反对像女同性恋这样的事。简直是愚蠢,两个负向的能量试图要达到同样的性高潮顶峰。要不然就是她们在假装,要不然就是她们所说的性高潮只是阴蒂,而不是阴道的。阴蒂的性高潮跟阴道的性高潮比起来并不算什麽。阴蒂的性高潮只是一种前戏,它可以帮助带来阴道性高潮,但是它无法取代它。
它的确非常令人惊讶,像做爱这麽亲密的事情居然还停留在晦暗之中。我要表明,这是整个历史上第一次有人这样表明,阴蒂的性高潮作为前戏是非常有帮助的,否则心理学家不知道要如何来定位它,因为它并没有生物学上的功能。为了要避开这个问题,有很多心理学家甚至否认说有任何阴道的性高潮,而只有阴蒂性高潮。
男人的性高潮非常短,他无法在那麽短的几秒钟里面创造出阴道性高潮。但是如果你能够在前戏的时候创造出阴蒂性高潮,它能够创造出一个可以让阴道性高潮发生的情况。它已经开始了;阴蒂性高潮已经发动了身体的反应过程。
但是男人对阴蒂性高潮不注意,因为他们的性高潮很容易就可以在跟阴道接触的时候发生。他们只对他们自己的性高潮有兴趣,当他们办完事,他们根本不会去想到那个女人。
女同性恋在妇女解放运动中散布开来,因为它给她们阴蒂性高潮,但那是另外一种愚蠢,因为它只是前戏而已。它就好像你读了一本书的引言,但是整本书你都错过了。所以你继续一再一再地读引言,但是你根本就没有进入那本书。如果女人等待又等待,她也会将她所吸收的负向能量累积起来,如果那个能量太多了,那麽死亡的概念就会产生,因为在这种状态下作爱,享受一个真的很美的性高潮的感觉,将能够让她经历在死亡的时候所发生的状态。它没有什麽好害怕的,没有什麽东西会被摧毁,它是你生命最终的顶峰。
如果你在痛苦之中无意识地过着你的生活,那麽在死亡来临之前,你一定会进入昏迷状态。所以你不会经验到那个性高潮,或者你所觉知到的是;死亡并没有发生在你的本质,而只是发生在你的身体,发生在到目前为止你一直在使用的工具。如果这个问题是男人所问的,同样的情况也必须被抒解,但是很少有男人可以达到这样的高峰而开始想到死亡。他的能量是那麽地活跃,在他到这样的高峰之前,那个能量就已经被释放掉了。所以我的感觉是,那个问是来自一个女人。
没有人会听女人的话,甚至没有人会去关心她感觉到什麽,或是她的感觉怎麽样。好几世纪以来,男人所了解的一件事是;在印度,我们有绘画和雕像在描绘那个现象,男人在女人里面感觉到某种死亡。这是一种误解。它并不是在女人里面,它是你的性能量本身。
但男人一直都是这样在投射事情,他们无法看到他们自己的性能量带他们去接近死亡。他们没有办法看得非常清楚,因为他们的性能量从来没有达到可以使他们想到死亡的高峰。但是如果你听女人讲,关于那个现象她们有很多有智慧的事可以告诉你。
聪明的女人被基督教所摧毁,她们在中古世纪有千千万万人被烧死。「女巫」这个字只是意味着「聪明的女人」,但是因为它受到严厉的谴责,所以甚至连那个字本身也变成谴责性的,否则它是一个赞美。它相当于智慧的男人。
全世界都有聪明的女人,有一些事口;有聪明的女人能够给予洞见。如果你不了解那个现象,你会觉得那些印度的雕像和绘画非常奇怪。比方说,湿婆躺下来,而他的太太席瓦尼在他的胸部上面跳舞,她的一只手拿着一把利剑,另外一只手拿着一个刚切下来的头。她戴着一个由人头串起来的花圈,所有那些人头都还在流血,她疯狂地跳着舞。似乎她将会杀掉湿婆。那个跳舞是那麽地疯狂,那个女人是处于这麽疯狂的状态下,看来湿婆是没有希望了。
我所说的跟这样的经验有关。在东方,人们有听女人的话。东方从来没有发生过像西方那样的事,烧死女人、杀死女人。智慧的女人一直都受到尊重,她们的智慧被吸收了,因为她们占人类的一半。男人的智慧只有一半,除非女人的智慧也被吸收,否则那个智慧是不完整的。她必须从她那一边来提供经验。
在很多性高潮的经验里,尤其是在东方,女人觉得死亡非常接近,几乎就在周围盘旋。我说尤其是在东方,因为在古时候的东方,在那些压抑的意识形态开始使人们变得人格分裂或精神分裂之前,必须等到那个冲动达到顶峰才可以作爱。
并不是你每天都必须作爱。两个伴侣都必须互相等待对方达到一种已经不能够再把持的状态。很自然地,那些人远比一般人来得聪明。他们也许是个--每天做爱所无法产生的。一星期作一次爱,或一个月作一次爱,但是他们的作爱产生出很棒的经验,那是你没有足够的能量可以让那个伟大的经验发生。它需要处于你控制的高峰,能量悸动着,然后它就真的是一种跳舞,是两个能量的会合和融合。那上在那个最高峰,男人或许也能够感觉到死亡围绕着他。那个死亡的感觉会存在,因为它们是同一个能量。但是当性能量被释放掉,那个死亡的感觉就消散了。
直到最近,医学才接受了一个事实;那些继续在作爱的人不会死于心脏病,但是他们必须问:他们是不是死于其它的病?他们活得比较久,也保持比较年轻。但是你可能在最低点作爱……人们就是在那个点作爱。它无法令人满足,它无法给你任何满足感,它只是让你处于失望之中。
必须在最高峰作爱,需要某种规范。人们使用规范不要作爱,我所教导的规范是要你正确地作爱,好让你作爱不只是生物层面的事,而从来达不到你的心理世界。其实它甚至具有达到你的灵性世界的潜力。在最高峰,它将会达到你的灵性世界。
为什麽在那个点上一个人会想到死亡?因为你会忘掉你的身体,你会忘掉你的头脑,你保持只是一个纯粹的意识,跟你的伴侣融合在一起,它跟死亡非常非常类似。当你死的时候,如果你是有意识地死,你将会忘掉身体,你将会忘掉头脑,只是纯粹的意识……然后,突然间,那个意识就融入整体。那个融入整体比任何的性高潮都来得更美,美上千万倍。但是这两件事的确有很深的关连,它们是同一件事。任何想要了解死亡的人都必须了解性,反之亦然。
但是很奇怪,像弗罗伊德或容格这样的人,他们试图要了解性,但是却很害怕死亡。他们对性的了解无法进入很深。就死亡而言,没有人会去想它,甚至没有人想要去谈论它。如果你开始谈论死亡,人们会认为你不懂礼貌,那是不该谈论的主题,死亡必须被忽视。但是当你忽视死亡,你就无法了解生命。它们是相关的,性是开始,死亡是结束,生命则介于这两者之间,它是从性流向死亡的能量,这三者必须一起被了解。
人们并没有在这方面努力去探讨,尤其是在现今的世界里,他们并没有作这一类的实验。在古时候的东方,在佛陀和马哈维亚之前,他们一定很仔细地洞察了那个现象,否则为什麽会有湿婆的妻子戴着头颅的花圈在他的胸部而跳舞,而且在她的手上,其一只手拿着一个刚切下来的头,血还在流,这只是以图像来描绘最深的性高潮状态,女人可以被描绘成这个样子,一而一只手握着一把利剑,她看起来十足地疯狂。
男人就只是躺下来,任她在上面跳舞。她可以砍下他的头、或者当她在他的胸部上面跳舞,他也可能会死。但有一件事是确定的,在那里有死亡。不管死亡有没有发生,那是另外一回事。
也许这就是无意识里面的一个原因,因为在西方,他们一直都在害怕。他们只选择了一个作爱的姿势,那就是:男人在上面。这样的话,他可以控制,那个女人就无法像席瓦尼在湿婆的胸部上面一样,变得太疯狂。
好几世纪以来,女人都被教导说她甚至不可以动,因为那样就不像淑女,只有妓女才会动来动去。她必须躺下来,几乎就像是死的一样,不动。她永远无法达到任何性高潮,不管是阴蒂的性高潮或阴道的性高潮,但她是一个淑女,事关她的名誉和能否被尊敬。她不被允许去享受,在整个过程当中,她必须很严肃。只有男人可以动,女人不可以动。
我的洞见是,这是因为害怕的缘故。在东方,一般作爱的姿势是女人在上面,而不是男人在上面。男人在上面是很丑陋的。他比较重,也比较高,他不必要地将那个纤弱的女人压垮。就科学上讲起来,他不在上面也是对的,这样他才没有办法移动太多,而女人则有更多的自由可以移动,发出喜悦的尖叫、打男人、咬男人、抓他的脸、或是做任何她当时想做的事。
她必须是一个席瓦尼,她没有一把利剑,但是她有指甲,很长的指甲,她可以用那些指甲做很多事。如果她在上面,她可以快一点,男人可以慢一点,那样可以将他们一起带到性高潮的高峰。如果男人在上面,女人在下面,他们不可能一起达到性高潮的高峰。但是男人并不关心,他只是在使用那个女人。
古时候东方的智慧有一种完全不同的态度。在优婆尼沙经的时代,女人跟男人一样地被尊敬,没有不平等的问题,她可以阅读所有的宗教经典,甚至被允许去参加大型的讨论会。
当男人决定女人是次等的,只是在跟随男人和遵循他的命令,这是最差的年代。她甚至不被允许阅读经典,她不被允许去讨论人生的大问题。其实来自女人那边的情形也必须被考虑。她的那一边占了一半,拒绝她会使男人变成人格分裂或精神分裂。我们必须使女人和男人全心全意地在一起。他们的经验,他们的了解,和他们的静心必须做成一个整体,那将会是真实人性的开始。(摘自「道上之光」一书)
我曾经听过奥修说,静心者会经验到死亡,不是身体的死亡,而是头脑的死亡,所以会再生。梵文里面有「二次生」这句话可以用来表达这种情形。当奥修在演讲的时候,坐在他的附近,被他那轻柔而有韵律的声音诱导进入静心,掉进宁静的空隙,感觉飘悬在无时间性里,那是一回事;在一天当中对于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保持觉知,那又是另外一回事。比方说,走路的时候,我就只记得走路,不要在头脑里面想东想西;吃东西的时候,就只是咀嚼,不要有一些话语来作为它的背景。我发觉这样很有趣,几乎就像是一个游戏,它越来越散布到我的日子里。但是在我的房间里静坐又是另外一回事。坐下来什麽事都不做的感觉起来就好像死亡一样,我感觉我放掉了我所知道的每一件事。死亡除了放掉所有的事之外还能怎麽样吗?我听奥修说过,那就是为什麽通常人们无意识地死的原因,它是自然最大的手术,将灵魂和你毕生所执着的身体及头脑分开,所以最仁慈的方式就是无意识地死。那就是为什麽人们无法记得他们前世的死。
曾我静坐,第一个进入我头脑的思想就是:「做些事,有很多事可以做。」甚至连觉知我在一天之中的动作也是一种「做」,至少有东西让你观照。当我静坐的时候,我的头脑会有恐惧,它会说:「如果你坐一个小时,坐完之后你能够得到什麽?你将会变得更脆弱而无法应付你的人生。」那是一个大问题。我的人生很好,我很享受我自己,如果我必须失去对我所拥有的东西的掌握,那要怎麽办?啊!我想起那个钻石矿的故事,以及奥修所承诺的将会有更多更多。比方说有一些在手术台上的人曾经经验过死亡,因为他们的心脏停止了,或者是碰到严重的意外而陷入昏迷,然后再回到生命来的人。当我阅读他们亲身经验的描述,我很惊讶地看到他们的经验跟我在静心所知道的刚好一样。
去年的前锋论坛报曾经刊载过一则新闻,有人描述他们濒临死亡的经验。在一个很大的惊吓当中,他们一定是脱离了他们的身体。他们每一个人谈到在隧道的末端有一道光,他们通过它,感觉到无比的爱和喜乐。这些人之有一些是基督徒,他们会将那个光解释成耶稣。当他们从他们的疾病恢复过来,他们就会变得有宗教信仰。我曾经在静心当中经验过这种情况,虽然在那个光完全吞噬我之前我总是昏了过去。
在「隐藏的光辉」一书中,有一个门徒在一次演讲问奥修关于这个经验,他将它经验成「有一个很大的黑点,在这个黑点里面有一个白点,这个白点变得越来越近,旋转成一个圆圈,但是就在那个黑点完全消失之前,我睁开了我的眼睛。」
奥修回答:
发生在你身上的事非常有意义,它是很稀有的,而且是独一无二的。它是东方对世界的贡献之一;在两个眼睛之间的里面有一个第三眼,它通常是蛰伏的,这是东方所了解到的。一个人必须努力下功夫,将整个性能量往上提升,违反地心引力,当那个能量到达第三眼,它就打开了。」
奥修对他解释,当它发生的时候,要试着不要睁开眼睛。
……一旦你知道那个黑点在消失……那个黑点是你,那个白点是你的意识。黑点是你的自我,白点是你的本性。让本性散布开来,让自我消失。
只要一些勇气,它或许看起来就像死亡,因为你一直都跟黑点认同,而它正在消失。你从来没有跟白点认同,所以,某种不熟悉的、未知的东西正在占有你。
我的了解是,透过静心不可能有什麽伤害的事发生,因为那个观照者或是那个观照仍然保持着。当我告诉奥修说有时候在静心的时候,我会有昏过去的欲望,他说:
「你必须超越你觉得要昏过去的状态,不要害怕,让它昏过去,进入它,让它压服你。有一个时刻,一切都会失去,但只是一个片刻,然后突然间,黎明了,夜晚结束了。」(摘自「叛逆者」一书)
奥修谈论很多关于死亡的事,它是最大的奥秘,也是最大的禁忌。在他的「奥修优婆尼沙经」一书里,他说:
就在我们被生下来的那个时刻,我们就放弃了生命,因为出生只不过是死亡的开始,每一个片刻你都越来越接近死亡。
并不是说在七十年后的某一天,死亡才来临。它不是一个事件,它是一个过程,那个过程从出生就开始了。它需要花上七十年的时间,非常缓慢,但它是一个过程,而不是一个事件。我强调这个事实,这样我才能够让你清楚,生命和死亡并不是两件事。如果死亡是一个事件,它终止生命,这样它们才会变成两件事,那麽它们就变成敌对的。
当我说死亡是一个从出生就开始的过程,我也是在说生命是一个从出生就开始的过程,而这并不是两个过程,它是一个过程。那个过程从出生开始,在死亡的时候结束。
但是生命和死亡就像一只鸟的两支翅膀,或是两只手,或两只脚。
生命是一个正反两极交互运作的现象,如果你了解这一点,很自然地,你就会非常接受死亡。它并不是在违抗你,它是你的一部份,没有它,你不可能是活的。
我要告诉你,死亡是一个幻象。没有死亡,因为没有什麽东西会死,只是东西在改变。如果你是有觉知的,你可以使它们改变得更好,进化就是这样在发生。
尼尔瓦诺的死来得很突然,是超乎预料的,令人震惊。我有一种感觉,我的一部份走掉了,我有一种警惕的感觉,从现在开始,必须活得更全然。她的死给了我警惕的礼物。如果奥修能够使任何一个人成道,如果他可以对其一个人这样做,那麽他一定会对她做,但是我们必须单独去走那个途径,他只能将那个路线指出来。所以奥修所讲的很多事,我都以诗接受它,我不了解他是在给我们真理。
大约十年前,尼尔瓦诺和我就坐在奥修的脚边,我们在他的房间里坐在一起静心。他坐在他的椅子上,我们两个人坐在地板上大约有一个小时。在刚开始的几分钟之内,我就经验到一个爆发,有一阵子,我迷失在颜色和光之中,几个片刻之后,奥修说;「好,现在回来。」他的脸上露出笑容,他说那远比他所期望的来得更多,现在我们(尼尔瓦诺和我)是「双胞胎能量的双胞胎。」
尼尔瓦诺和我很密切地生活在一起有十二年,有时候互爱,有时候是「大敌人」,就好像有一次奥修所说的「不能待在同一个房间的人」。那是一个很强的连结关系。在世界旅行结束我们到孟买的时候,我觉得我跟她很亲近。奥修的洗衣房也是她的卧室,那个气温曾经超过摄氏四十八度。我们几乎是重迭在一起,虽然由于空闲不够,我们的情况变得非常困难,但是我们之间有爱,那是我所珍惜的。以她英国人的方式,她总是对人有一点冷淡,但是由于整天都待在同一个房间里,所以那个冷淡消失了。我喜欢帮她做头发,同发夹将她的头发堆到她的头部上方,虽然它总是因为太重而掉下来。
我见到她的最后一面是她要离开大佛堂的时候,当时我坐在门口。我们互相看着对方,并且微笑,那是我小小的道别。当她过世,我不觉得有留下什麽东西是我想告诉她的。事实上,她的每一个朋友都觉得跟她之间的关系已经完成。她生活得很全然,我已经学到,我必须很有觉知地去面对我所认识的每一个人,以便在我离开的时候没有留下什麽还没有说的。我不想要无意识地跟一个朋友交往,因为很可能你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他们了,任何应该说而没有说的话都会留下一个洞,一个无法弥补的伤口。
尼尔瓦诺的生活对我来讲是一个奥秘,她的生活方式和她存在的方式都令我费解。有时候她是一个小孩,很天真,而在下一个片刻,她又变成凶残的哥利,挥动着一把剑。她的死亡跟她的生命一样神秘。我不知道她为什麽死。我知道她极度不快乐,自从我认识她,她就说过地想要死,但是我一直认为有一个转机会发生,有一天她就会突然开悟。我认为她很接近成道,非常接近。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非常融入奥修,几乎没有人能比得上。有很多次,当他生病,如就会直觉地知道那个问题在那里。他说过很多次,她非常有爱心她在照顾他。如具有一种清晰和敏锐,对人有很好的知觉和了解,尤其是他们负面的部份。然而她有时候会陷入非常严重的沮丧,而变得完全无助,别人也帮不了她。她会关起门来一个人受苦。
在孩提时候,她的父母带她到瑞士的医院,因为她拒绝吃东西。在最后这几年,我知道她有荷尔蒙或化学失调,同医药在治疗,但是效果似乎不好。在一九八九年初,她去英国的一家心理治疗医院接受治疗,但是待不到两天就走了,她说那里的医生比她更疯狂,那使她了解到她可以凭她自己的力量克服她的沮丧。
最后这几个月我没有看到她,因为每当我去拜访她,她就叫我稍后再来,然后她就不开门,所以我所得到的讯息是她不想见我。对我而言,最好是远离她,因为我很容易受到她的不快乐所影响。在我所拜访她的最后几次,她会告诉找她的焦虑和肚子部位的极度疼痛。连续好几年的时间,她每天早上醒来都会觉得胃部不舒服很想呕吐。当我睁开眼睛,第一件接收到的讯息就是:「不要!我已经受够了。」我将她的创伤接受成我自己的。
上一次我去拜访她的时候,我们就只是在聊天好玩。我在斥责我的男朋友,因为他去找另外的女人,我在说一些关于他的丑行,使他在女孩子面前看起来有点愚蠢。之后我觉得像这样背后说人家的坏话不公平,毕竟我并没有真正知道他的情况,基本上我觉得这样做是不好的。因此我在早上看到尼尔瓦诺的时候,我告诉她说,请你忘掉我跟你讲的话,我没有任何权利说别人的坏话,因为我并没有真正知道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她告诉我;「看在老天爷的份上,我们只是在聊一些女人家的事,那是无伤的,不然的话,你大概已经半成道了。在这里,你无法半成道,你要不是全然成道,就是全然不成道。」
我觉得她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表示她的头脑很清晰。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当我闭起我的眼睛来回忆她,我只能够看到她在笑。当她笑的时候是我所曾经碰到过最狂喜、最活生生的人。
上一次在大佛堂,我坐在她的旁边跟奥修一起静心。宁静的阶段,我可以听到一个声音来自她的内在,我认得那个声音,当我觉得非常满足、非常归于心、内在很温暖,我也会发出那样的声音。我听到那声音来自她,所以我对她所处的空间有一些了解。那就是为什麽,当只是一个星期之后她死掉,我觉得非常震惊,因为对我而言,知道那个空间,我不认为我能够达到那麽深的沮丧。虽然她知道那个同样的静心的感觉,她的沮丧一定非常强,非常具有压倒性,因此什麽东西都帮不了她的忙。
我知道奥修尝尽了各种可能的方法,他给她每一样她所想要的东西,他想要把她留在这里,但是她同时很自由可以到她所喜欢的世界各地去。她去英国很多次,她会在那里停留一、两天,然后回来。那年稍早,她去澳洲开始一个新的生活,但是过了几天之后她又回来。西班牙、瑞士、泰国,很多地方地都去过,但是几天之后她又回来,我认为如果她能够一直待到奥修离开他的身体,那一定是她的转折点。他说她的死是不合时宜的。
尼尔瓦诺的身体在当天晚上被送到河边的火葬场,并且按照奥修的要求,只有她的几个朋友参加。我以前只看过焚化炉那边的开放空闲挤满了门徒,但是现在只有我们大约四十个人很严肃地站在那里等救护车将她的尸体运来。
当她被带到火葬的柴堆,我向她行合十礼,我的朋友阿蜜欧在看到她的尸体时说;「那个尸体不是尼尔瓦诺,她已经走了。」那个尸体被放在火葬的柴堆上,用木头复盖着,当它燃起熊熊的火焰,我在旁边走动着,然后我发现我自己站在尼尔瓦诺的右边,内在想着;「很奇怪,尼尔瓦诺是第一个我所看到在燃烧的尸体,她是我跟死亡最接近的遭遇。」
木头被堆起来,有些滑了下来,产生出一个缺口,透过那个缺口我可以看到她的脸,就好像纯白色的面具飘浮和融解在苍白的烟雾里。她的嘴唇肿起来,是暗红色的,在火焰的乱舞里似乎是在低声耳语。
我向上看着逐渐在变大的月亮,还没有到满月。
我慢慢向后退离那个火焰,然后昏了过去,当我睁目,我不知道我在,那里,以为也许我已经死了。稍后我想;「她一定以我为傲,居然在葬礼上昏倒。」我知道她最会做出这种戏剧性的事,她一直都说我是个半调子。
我永远无法真正知道,但是我一直认为他非常爱她。他们之间存在着一种魔术,他从来不会被她的心情和脾性所打扰。每当她旅行回来,她都毫无问题被欢迎归来。她去了澳洲,预定要在那里「开始一个新的生活」,但是三天之后回来告诉我;「让我们来看看我那疯狂的头脑下一步还会想出什麽玩意见。」
虽然我对前世没有经验,但是我一直有一个印象,觉得他们的关系是非常古老的。在一九七八年的一次演讲中,他说她前世曾经是他的女朋友,她在十七岁的时候就死于伤寒,当时她承诺要回来照顾他。
我曾经听奥修说,永远不要以一个人的行为以及他所做的事来判断他。在尼尔瓦诺身上,这个道理显得十分清楚。在一方面她是一个很美的灵魂或能量,但是在另外一方面,她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奥修说她从来不静心,而且她一直打扰他的工作。他说不管是谁为他做秘书工作,她总是使它变得困难,或许她并不了解奥修的工作是什麽。他有千千万万个门徒,他必须对每一个人下功夫。当你去观察那些透过奥修的静心技巧而得到改变的人,你就知道这是一个事实。
要了解什麽是无条件的爱是不容易的。在一个只知道爱包含了占有和驾驭的世界里,那种不要求回报的爱是非常稀有的。奥修的爱和慈悲是不变的,对尼尔瓦诺而言一直都存在。他就是爱,他的爱就在那里等着要被接受。有时候她无法接受,但是我们大家又何尝不是如此。有很多事将会一直都保持深不可测,是一个奥秘。似乎事情的本性就不是要被了解的。我越是试着去了解发生在最后这几年的事,我就越被带回当下这个片刻--气息碰触到我的鼻子,流经我的身体;我从我的窗户看到一棵树的树干--很扎实地矗立在那里;阳光,和风吹过树叶,像长长的手指在挑动着它们;潺潺流水声,小鸟在歌唱,我静静地注视着。
到底真正是什麽在那里?或许它将永远无法被了解。
生命是一个要去体验的奥秘,而不是一个要被解决的难题。(奥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