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师同在
第十九章 接近尾声
在「流水的声音」一书里,奥修在一九七八年有这样的一段陈述,那是在回答一个问题,有人问:「为什么你称呼你自己为巴关(神)」
奥修说:「当我看到我的人能够达到某一个意识水准,我就会放弃「巴关」这个名字。」
在一九八九年一月七日,巴关这个名字被抛弃了,他变成只是斯里.罗杰尼希。同年九月,他放弃了罗杰尼希这个名字,如此一来,他变成没有名字,我们要求说我们要叫他奥修。奥修其实是日文的「和尚」,它不是一个名字,只是对一个禅师的通称。
在那之前大约两个月,奥修告诉阿南多,说他想要将庄子厅改成他的新卧室。她找了一些人来做这件工作,材料从世界各地订来,工作开始进行。奥修陈述了他所想要的每一个细节,似乎那是他第一次拥有一个刚好是他想要的卧室。他去看了那个地方几次,和阿南多一起照顾每一个细节。他从来没有说他的房间要怎样,现在很高兴地知道它终于要发生了。再说,他现在的房间是潮湿的,而且因为他大部份的时间都在床上,所以它是暗的,就像一个洞穴。
当白色的意大利大理石装上去,深蓝色的玻璃镶板反映出直径二十英尺的水晶吊灯,很多人开始了解,这并不是一个卧室,这是一个庙宇,一个三摩地(放骨灰处)。但是虽然我们知道,我们不去理会它。我们不允许我们自己去看那个已经是很明显的事--奥修在建造他自己的三摩地。
当他在一月回来对我们演讲,他的演讲有时候长达四个小时。这样的情况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它使我想到奥修曾经说过的关于蜡烛的火焰:「当一支蜡烛燃烧到了最终点,只剩最后几秒钟,在它要熄灭之前,在最后的片刻,那个火会突然变大,用尽它所有的力量。」之后他病了几个星期,然后在一月又回来对我们演讲。我问了他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我们首度以没有签名的方式送上我们的问题,虽然我并没有问到轮回的问题,但是奥修回答:
所有东方的宗教所提到的轮回观念是(自己)继续从一个身体换到另外一个身体,从一世换到另外一世。这个观念不存在于所有从犹太教所发展出来的宗教基督教和回教。现在甚至连心理治疗家都发现,人们可以回想起他们的前世,这件事似乎是真实的。轮回的观念有了依据。
但是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们,整个轮回的观念是错的。当一个人死掉之后,他的本质会变成整体的一部份,这是真实的,不论他是一个罪人或是一个圣人都没有关系。但是他也有被称之为头脑或记忆的东西。在过去没有数据可以将记忆解释成一束思想或思想波,但是现在事情比较容易。
在那些点上,我发觉佛陀远远地领先了他的时代,他是唯一会同意我的解释的人。他给过暗示,但是他拿不出任何证据,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出来讲。
他曾经说过,当一个人过世,他的「记忆」会辗转跑进一个新的子宫里,而不是他的「自己」会跑进一个新的子宫里。现在我们可以了解它,当你即将过世的时候,你会将你的记忆留在四处的空气中。如果你是痛苦的,你所有的痛苦将会找到一个新的地点,它们将会进入另外一个记忆系统。有时候它们会全部进入一个子宫里,因此有人可以记得那些过去。那并不是你的过去,你只是继承了别人的头脑。
大多数的人都不记得,因为他们并没有得到整个记忆团,他们并没有承袭某一个人的整个记忆系统。他们或许从这里和那里得到一些片断,那些片所构成你的悲惨系统。所有那些在地球上死掉的人都是在痛苦之中死掉的。很少人是在喜悦之中死掉的,很少人是在达成「没有头脑」之后才死掉的。他们不会留下一丝痕迹,他们不会用他们的记忆来增加别人的负荷,他们就只是消散在宇宙之间。他们没有任何头脑,他们没有任何记忆系统,那些记忆已经在他们的静心当中被融解掉了。那就是为什么成道的人不会再出生。
但是不成道的人随着每一次的死亡都继续将各种悲惨的模式丢出来。就好像财富含吸引更多的财富,痛苦也会吸引更多的痛苦。如果你是痛苦的,那么痛苦也会从很远的地方跑到你这里,因为你是正确的工具。这是一个看不见的现象,就好像无线电波一样,它们会跑到你的周围,但是你听不到它们,一旦你有适当的工具可以接收它们,它们就会立刻呈现出来,甚至在你有收音机之前,它们就已经跑到你的旁边。
没有轮回,但是痛苦会轮回,成千上亿的人的创伤都在你的周围移动,在找寻一个愿意成为痛苦的人。当然,喜乐不会留下任何痕昧。成道人过世就好像小鸟飞入天空,不会留下一条道路的痕迹。那个天空仍然保持是空的。喜乐的移动不会留下任何痕迹,那就是为什么你不会从诸佛那里继承到任何东西,他们就只是这样消失。各种白痴和智能迟滞的人继续在他们的记忆中轮回,每天都变得越来越厚。
要对你的欲望和渴望很有意识,因为它们在你不知不觉当中就已经在创造你新型式的种子。(摘自「禅宗宣言」一书)
「禅宗宣言」是奥修的最后一本书。四月十日当演讲结束,奥修说出了他公开演讲的最后一句:
佛陀的最后一句话是沙马沙提(Sammasati)
记住,你是一个佛--沙马沙提。
当他讲出这些话,他的脸上呈现出一副奇怪的样子,就好像他的一部份已经飞走了。它看起来就好像他已经跟他的身体失去了连结。要站起来对他来讲好像需要很多努力,而且他走路也有困难。当他走出来到车子那边,我看着他的脸,它有一种奇怪的表情,就好像他不知道他在那里。这只是我的解释,因为我的缺乏了解,所以我必须使用这些话语。我从来不了解那天晚上发生在奥修身上的事。坐在车子上回屋子的时候,奥修告诉我说有奇怪的事发生在他身上。我说,是的,我有注意到一些事。后来他又重复说了一次,他似乎跟我一样觉得很奥妙,但是他从来没有对我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几天之后,他说他认为他已经没有办法再演讲了。
有几个月的时间,奥修都太虚弱了而没有办法来到大佛堂,他在他的房间里休息。人们变得比较不依靠他的在来帮助他们静心,然而在几年前,如果有这样的事发生,我们一定会觉得很担心而备受打扰,现在我们开始接受没有每天看到奥修的生活。
艺术创造首度在社区里面爆发开来。舞蹈、哑剧、戏剧、街上的音乐,以及很多以前从来没有画画的人现在开始作事。在过去两个社区里,从来没有那个想去探索我们的创造性的念头和气氛。当我们刚到达的时候,花园残缺不合,但是现在……当我走进社区,我会停下来,我的感觉为之一振,好像我走进了另外一个世界,那里有瀑布的声音,有很多高大的树罩在现顶,并带来凉爽的感觉。树花到处可见,有一种和平和放松的感觉。这个宁静的感觉并不是墓地的宁静,有很多人在那里笑和游戏。我走过社区的时候会想:「为什么每一个人都在对我笑?」然后我了解到,他们并不是在对我笑,他们就只是在笑!
当奥修变得太虚弱而无法跟尼兰姆讨论社区的业务,他就只有在午餐和晚餐的时间跟阿南多他称她为每天的报纸--和杰也希讲话。每天他都会问,社区没有他是不是也可以运作得很好。是的,它是如此。似乎我们首度变得上轨道。已经不再有权力斗争,也没有阶级之分,人们工作是因为他们喜欢那个工作,而不是因为报酬。他也想知道新来的人有没有被照顾好,新人和旧人有没有混合在一起。
他要求所有社区的建筑物都被漆成黑色的,并且用蓝色玻璃窗,他叫我们在新的地产上盖黑色的金字塔屋。他选择了绿色柱状的灯沿着白色的大理石道路放置,晚上的时候花园要点灯。即使只有一个灯不亮,地也会注意到。他坚持天鹅池也要有灯光,「这样它们才不会觉得被摒除在外」。他从来不会错过最小的细节来为我们把社区弄得更美。他也会注意到那些在大佛堂外面守卫的人,他很关心每一个人都应该能够进入大佛堂里面。所以当他注意到同样的人大常在外面,他就会说他们应该轮流进到里面去。
奥修将他所收到的所有颜料和喷雾器都给我,虽然我不知道如何使用作画的刷子,他给了我很多鼓励,叫我画画,并且叫我跟蜜拉学习(蜜拉是一位狂野的、漂亮的日本艺术家)。当他经过我的房间到他的餐厅,他就会走到我的桌子这边来找画,说:「有没有什么作品?」如果桌上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看,他就会拿起来很仔细地看,有时候还会拿到光线较好的地方去端详一番,虽然我很难接受这样的赏识,因为我认为我不会画画。
在雨季快要结束的八月,那是社区大庆祝的时间,奥修出来跟我们静坐,似乎就好像我们跟奥修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看到他」的喜悦并不会因为他透过阿南多所传达给我们的讯息而减低,他的讯息是:「很少人能够了解我的话。」
当他进入,他挥动着手臂鼓励每一个人跳舞,大佛堂里面的音乐响彻云霄,还有高兴的尖叫声,然后我们跟他一起静坐十分钟。在那十分钟里面我可以达到的静心深度跟以前要花上一个小时才能够达到的静心深度是一样的。在坐车回家的途中,奥修会转过头来问我说:「这样好吗?」太棒了!简直令人刮目相看!每天晚上他都会很天真地问这个问题,就好像他不是创造出那个爆发的人。他是在担心有人想来听他的演讲,我告诉他说我们看到他都觉得很高兴,没有人曾经提到过他想听演讲。
稍后在那个月份里,本来以为是耳朵痛的情况竟然演变到必须拔掉智齿,在治疗过程中又有并发症产生。有多次的牙科诊疗,每一次的治疗奥修都承受很多压力,因为他的身体已经很脆弱,他「跟地球的连结快要断掉了」。
在八月二十日的治疗过程中,他说:「真的很奇怪,有0m(嗡)的符号出现在我面前,0m的符号只会在死亡的时候才出现。」
当那次的诊疗结束,他坐起来,在阿南多的笔记垫上画出那个符号给我们看。
八月二十九日「那个0m的符号不断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是蓝色的。」那一次的诊疗我记得很清楚,我记得当时我认为那个话太骇人听闻了,我怎么能够接受奥修在讲他的死亡已经接近。「不,」我想:「它一定只是一个要使我们开悟的策略。」
奥修来到大佛堂跟我们一起静坐,一旁有音乐在吹奏着,偶而穿插着宁静。奥修很喜欢那个「聚会」,他说过很多次,他觉得他终于找到了他的人,现在在这里的人都是很好的人。
「那个聚会非常好,人们的反应非常好。没有一个人曾经尝试在这个程度上对那么多人下功夫,音乐也配合得很好,是我所想要的,也是我所喜欢的。我只是想要这样的情况再多几天,我不奢求再多几个星期,你们都必须帮助我停留在身体里。」这些话是他在一次牙科诊疗时所说的。
经过了一年的极大努力,奥修慢慢灌输一个紧急的感觉给阿南多,说:「如果我的房间不赶快准备好,它将会成为我的坟墓。」庄子屋已经准备,奥修可以搬进去。在八月三十一日那一天,我们都很高与看到他第一次睡在凉爽的水晶和大理石的房间里。
奥修为他的牙齿承受了很多痛苦,因此他的牙医德瓦吉特请来当地的牙医外科医生摩迪,看看他能否帮忙。虽然奥修一直都说他只要他自己的人来照顾他的医疗需要,因为他们带着很多的爱,它本身就是一种治疗力量,他还是同意摩迪医师帮忙出主意。当摩迪医师来看奥修,那个情况很美,因为奥修笑着告诉他:「你认为你来这里是要治疗我,但是我也在对你下功夫。」
奥修利用每一个机会来唤醒我们。连续好几天都有牙科诊疗,但是虽然他很痛苦,他主要的顾虑还是我们。他告诉我,我的无意识在骚扰他,我对他来讲是一个危险,因为我一直在需求。他说了很多很美、很有爱心的事,但是在那个时候我只吸收到关于我的需求那一部份,他说:「你们对我都很重要,除非我走掉,否则你们无法了解。」这是对的,因为对我而言,当时的情况的确超出我的了解能力。他说:「雀塔那,你是一个很有爱心的人,不论你在那里,你都会跟我在一起。」但是之后他又会叫我不要待在牙科房。
有一天他叫我走开,因为那是生死的关键。我坐在房间里试图去了解他的意思,看看他所指的是我的生死关键或是他的生死关键!或许他是在说,如果我不了解,如果我没有足够的觉知可以看到我无意识的制约,那么它对我来讲的确是一个很大的障碍,他所说的生死关键或许是在指这个,因为我无法想象他所说的是他的生死关键。
当那个治疗结束,我还是被告知,他说他一直听到我在要求。我感到很困惑,因为我认为我是静静地坐着。
我在克里特岛第一次碰到的那个阿维尔巴瓦也参加了几次的治疗,她通常会抓住奥修的脚坐着。他说她对他的爱是很纯洁而且很天真的。有时候尼尔瓦诺会参加。阿南多坐在奥修的一旁记笔记,奥修则是轻拍她的心轮,说他在她的心上记笔记。阿木里托一直都在,奥修常常叫他站起来,然后再坐下。另外还有德瓦吉特、阿苏、和尼提亚摩(尼提亚摩简称尼提,是牙科护士,她是一个英国曼彻斯特的小姑娘,她安静的举止掩盖了她内在的力量)。
奥修搬进新房间之后大部份的时间都病得很厉害。当奥修的健康状况有什么不对劲,那个情况通常变得很困难,因为当你用药去治疗一种病,就会有一连串的连锁反应产生,每况愈下。他的身体有一种微妙的平衡,他的饮食和医药完全适合它。只要有一个小小的改变,就会有麻烦,那个改变必须小到什么样的程度一直都是超出我们的想象。然而奥修一直都知道什么对他的身体是最好的,所以医生必须听他的。有好几个星期,他已经没有正常用餐,有好几天的时间,他只是喝水。然后有一个很棒的日子来临,他觉得想要吃些东西。日本门徒送他一组新的涂漆的碗,那是在日本的一个小村子里特别制造的。那些碗是黑色的,上面有银色飞天鹅的浮雕,摆在一个跟吃搭配的盘子。我送食物给他。当他在吃的时候,我就和阿维尔巴瓦坐在他的脚边,这是我钻石般的片刻之一,我以为它意味着每一件事都会变得很好,我以为他的身体会从此好起来,然后可以永远跟我们在一起。它对我来讲具有很多象征性的意义,我喜极而泣,但是那个情况未能持久。
他们请教了非门徒的医生,他们用X光照射了奥修的下巴,根据他们的判断,他们认为奥修的骨头和牙齿的损坏程度只可能是因为遭到辐射线的照射,那是当奥修在美国监狱时所发生的。
我接到了一个来自奥修的讯息,叫我不要再照顾他。「他喜欢你帮他洗衣服。」阿木里托说。我觉得很感动,因为奥修以前从来没有说过他要我做什么。他们会问我说我想不想做什么,但是从来没有说他要我做什么。我已经不再参加牙科诊疗,但是奥修告诉阿南多:「现在雀塔那已经离开,而你开始了。」她也是无意识地骚扰到他。
当我现在在写这些东西,我还是不了解奥修在那一段期间在对我做什么。我想起我是如何地反应,就好像在梦中,我很惊讶我抓不到那个要点。他激励我一直往内看,再往内看,看我无意识的制约,然后超越它。我曾经听他说过,有很多次,我们都走到了自我达成的边缘,但是之后又退回来。在这一段期间,我看我自己就好像瞎子在走路,有时向前,有时向后,通过一个敞开的门,有时候我的袖子甚至会碰到门框。我不参加诊疗,这样还不够,奥修要我在诊疗的时候离开社区。阿南多跟我一起离开。第一天早上,我们被要求离开社区,直到那个诊疗结束,阿南多和我跑到河边的一个朋友家。我想好好利用那个时间,所以找就带着我的防晒乳液,躺在屋顶的阳光下。在回到社区的途中,我说:「今天早上过得很棒,阿南多,我想我每天都可以这样做,很棒!」
之后我更常被要求离开,但有时候我没有地方可去,有一次我坐在社区后面那一条两旁有榕树的街道旁边的一个石头墙,坐了五个小时。那天早上去晒太阳的喜悦已经没有了。想要逃到喜马拉雅山的念头一直进入我的头脑。我一直想要找出我那个像乞丐一样一直在要求的无意识的声音,但是我对我的探索感到很无助,我已经没有办法再探索更深。我真的无法了解,但是我知道奥修做任何事都是有理由的,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来自他的了解和努力想要唤醒我们。
在奥修的屋子里,知道我随时可能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打扰到他,这变成一个很强的诱因,使我活在当下那个片刻。如果我能够有意识地活在当下,那么我的无意识就一定不会制造噪音。
当我在洗衣房的时候,我非常小心,不要作白日梦,因为我知道那个时候是无意识会运作的时刻。我一直试着去观照无意识可能会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运作的时刻。
有一天,在用完午餐回家的途中,阿木里托在老子屋的门口等我,他说奥修送来一个讯息,叫阿南多和我立刻搬出去。我欣然接受,我恨感激在最后这几天,就某方面而言,我被推到进入内在。当我花了大部份的时间去觉知我走在发现我内在的自己的道路上时,我觉得很好。我表达了我的感激,然后开始整理行李,但是很奇怪,我觉得想呕吐。
朋友来帮忙我打包,随着我呕吐的现象更加剧烈,我在那些已经打包好的行李之间晃来晃去。我说如果我没有吃那个太油腻的印度午餐,我一定没什么问题。
我的东西被搬走了,已经有一位男门徒准备进入我的房间。当我沿着大理石的路从老子屋的大门走到我的房间,我看着那些被称为「森林的火焰」的树,那些树沿着道路延伸过去。每天晚上,当奥修开车到大佛堂,这些树的橘色花都会掉满路上。那条路在七点钟之前都会被洗刷得很干净,看不到一片叶子,但是洗完之后,就在奥修要来之前,那些树花又会掉满地上。当奥修的车子驶过那些橘红色的花,它看起来就好像是对神的供奉。
我走过「森林的火焰」,就这样离开师父的屋子我觉得非常伤心,因为一个人怎么知道这不是社区完全改变的开始?或许将会由男人来做每一件事,或许甚至其它的女人也必须离开。奥修是第一个给女人机会的神秘家,但是或许女人的制约太深了。谁知道,这或许是女人的终点。我进入我的房间呕吐。阿南多和我搬进我们尔达德屋子里的新房间,它就在社区的对面。我才刚把每一样东西搬进去,阿木里托就打电话给我。他说他刚告诉奥修说阿南多和我已经搬出去,奥修说:「告诉她们,她们可以再搬回来。」我坐在门阶哭了起来。
就在同一天,奥修搬出了他的新房间。他在里面只待了两个星期,就说它是「魔术般的」、「独一无二的」、「它真的是加州的」。他问阿木里托说他的旧房间是否还在,因为先前奥修已经吩咐将那个房间重新装潢,改成客房。当阿木里托仍然在点头,奥修就下了床,走出「加州」,直接回到旧房间。他从来没有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也从来没有问。
奥修拔掉十颗牙齿,但是休息了一个星期之后,他说他要来大佛堂跟我们一起静坐。他说我可以陪他来这个聚会。当我看到他,我很惊讶地看到他变了很多。他的行动已经不同,比以前更缓慢,但是却像小孩。他似乎变轻盈了,但是非常脆弱,毫无防卫。最奇怪的是:他看起来更成道了!更成道是没什么道理的。我告诉他我所看到的,他就只是笑一笑。
虽然这几个星期以来,我一直都很密集地在找寻,想要接触到我无意识的制约,但是我并没有真正看到它。我花了很多时间就只是保持很安静,大部份的时间我都觉得我所走的山路是既狭窄又不确定。但是我并没有看到任何制约的迹象,直到有一天,处于奥修的「在」之下,它突然出现了。我在我对他讲话的方式之中,以及我的每一个行动之中,觉知到了我女人的需求,我感觉到它来自我的眼睛。我所做出来的每一个姿势都在说:「你爱我吗?你需要我吗?」我的整个身体都发出这样的问题。我感到非常惊讶,我感到很羞愧,在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之后,在他给出这一切之后,那个问题竟然还存在。然后我了解到它一直都在那里,这是我第一次觉知到它。
然后我问我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个需要存在?」
它的存在似乎是因为我还没有碰触到我的本性。我并没有觉知到,我的本性就足够了。我仍然透过「女人」来跟世界连结,我并没有跟我的本性连结。我并不知道我是足够的,因为我仍然是「那个女人」。「女人」是不需要的,本性就足够了。
现在阿木里托全部的时间都在照顾奥修,我则是要在下午六点钟叫醒他。「唤醒」他对我来讲是奇怪的,因为通常是他在‘唤醒’我们。他洗了一个澡之后就到大佛堂来,然后到了七点四十五分他又回床上。他所留下来的仅有能量用在每天晚上跟他的人聚会。他在台上移动非常缓慢,已经无法再跟我们一起跳舞。他时常会问:「他们怀念我的跳舞吗?」有一次我回答他:「我们不能一直都依靠你来帮我们庆祝,我们必须找到我们自己庆祝的源头。」当我这样说,我觉得怪怪的,因为它听起来好像很冷淡,但那是真实的。他很喜欢看到我们快快乐乐地在庆祝,他会注意到每一个人。他说尼兰姆看起来很平静、很快乐。
他很高兴我们的宁静在我们的静心中成长,而且讲过很多次,说人们真的已经开始了解。「那个宁静变得非常具体,你几乎可以碰触到它。」
除了跟阿南多做一些非常重要的工作之外,他已经很少工作,也很少跟人讲话,跟阿南多也只不过讲十分钟。当他问我说杰也希有没有要求要见他,我说没有,奥修说:「那些人是那么有爱心、那么敏感,他们对我没有任何要求,这是多么地美。」
在这一段期间里我觉得很快乐,我以为奥修还会跟我们在一起很多年。最后一次我私下看到他的时候,他问我说他看起来怎么样:「我看起来并不虚弱,是吗?」
「不会,奥修。」我回答:「你一直都看起来很棒,事实上你看起来是那么好,人们很难相信你生病。」
隔天我生病了。大约每三、四个月我就会有一次感冒,我怀疑这其中有一个心理因素,但是我从来不知道为什么。很多年以前,奥修有一次在演讲中回答我说:
这就是发生在你们每一个人身上的事,你们继续走向我,然后离开我。你们就好像钟摆一样,有时候很靠近,有时候远离,但这是一个需要,因为现在你们还没有办法完全吸收我。你们必须学习,你们必须学习吸收某种无与伦比的东西,它看起来几乎就像死亡。有很多次,你需要离开我。(摘自「沙的智慧」一书)
在奥修离开他的身体之前最后三个月,我只有在大佛堂看到奥修。阿南多会去叫醒他来大佛堂庆祝,阿木里托则是日夜守候在奥修身边。
尼尔瓦诺一直跟杰也希和奇坦工作了大约十八个月,每一个星期都要跑到孟买几天。她告诉我说她很喜欢那个工作,说它很密集,而且令人兴奋。有时候她会来参加晚上的静心,她的庆祝使其它每一个人都觉得逊色,有时候她根本就不来。她沮丧了几个星期,但是突然有一天她又会出来跟米拉雷帕和拉斐亚跳舞,并约定下个星期还要来。
一九八九年十二月九日,我在洗衣房,阿南多跑来告诉我说尼尔瓦诺已经过世,因为意外地吃了过量的安眠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