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船

第四章 道

 

  如果一个人在集市上,

  踩了陌生人的脚,

  他有礼貌地道歉,

  还作出解释:

  「这地方太挤了。」

  如果哥哥踩了弟弟的脚,

  他说:「对不起。」

  事情就这样了。

  如果父母踩了孩子的脚,

  根本就不说什么,

  最大的礼貌,

  不拘形式。

  完美的行为是不顾虑。

  完美的智慧是不计划。

  完美的爱不加证明。

  完美的忠诚不作什么保证。

  所有伟大的、所有美丽的、所有真实的和真正的总是自然而然的。你不能计划它。你一计划,就全糟了。一有计划加入,就全变假了。

  但这种事情已在人类身上发生了。你的爱、你的忠诚、你的真话,一切都糟了,因为你计划了,因为人们教你不要自然而然。人们教你操纵你自己,控制、管理你自己,不要做一股自然的流。你已变得古板、僵硬,你已死去了。

  生活不知道什么计划。它自已就足够了。树会计划怎样生长、怎样成熟、怎样开花吗?它们只是生长,甚至意识不到它们在生长。没有自我意识,没有分裂。

  每当你开始计划,你就把你自已分裂了,你就分为两半了;一个控制者,一个被控制者。冲突产生了,现在你再也不会平和了。你可能成功地控制了。但没有平和了;你可能没有成功地控制,但也没有平和了。不论你成功还是失败,最后你都会明白你已失败了。你的失败将是个失败,你的成功也将是个失败。不论你做什么,你的生活总将是不幸的。

  这种分裂产生丑陋,你不是「一」,而美属于「一」,美属于一个和谐的整体。所有的文化,所有的文明,所有的社会,都把你变丑。所有的道德规范都把你变丑,因为它建立在分裂、控制的基础上。

  我曾听说有一次巴尔·谢姆乘一辆三匹马拉的美丽马车旅行。但他一直很奇怪,因为他已经旅行三天了,他一次也没听到哪匹马嘶叫过。这些马怎么了?第四天,突然,一个过路农民对他高喊放松缰绳。他放松了缰绳,突然间三匹马全都开始嘶叫,它们活过来了。三天里它们一直是死的,垂死的。

  你们也全是这样的,整个人类也是这样的。你无法嘶叫,除非一匹马嘶叫了,要不它就是匹死马,因为嘶叫意味着它感到愉悦,意味着满得溢出来了。但你无法嘶叫,你是死的。你的生命无论怎样也没有一支满溢出来的歌,没有一个能量太多时发生的舞蹈。

  鲜花怒放总是奢侈的,这不是必要的。没有树像需要必需品一样需要花朵,有根就足够了。鲜花怒放总是奢侈的。只有在树有了太多的以后才开花,它需要奉献,它需要分享。

  你一旦有了太多的,生命就变成了一种舞蹈,一种庆祝。但社会不允许你舞蹈、庆祝,所以社会必须看到你的能量绝不比你所需要的更多。你只被允许生活在饥饿在线。你不被允许太多,因为一旦你太多,你就不能够被控制了,可社会想控制你。这是一种支配,非常微妙的支配。

  每个孩子出生时都是洋溢的。然后我们不得不切断能量来源,我们不得不这里那里地改造他,以便把他变得能被控制。而一切控制的基础都是把孩子分为两半。然后你就不必烦心了,他自己就会控制。然后你自己就不必烦心了,他自己就是他的自身的敌人。

  所以他们告诉孩子:这是错的。不要做这个。突然,孩子分裂了,现在他知道什么是错的,现在他知道他的存在的哪个部分是错的,而他的脑袋变成了控制者。

  通过分裂,理智变成了控制者、主人。如果你没有分裂,你不会有什么脑袋。不是说脑袋会消失或者掉落,而是说你就不是脑袋为主的,你的存在就是你。

  现在你只是脑袋,身体的其余部分只不过是支持脑袋的。脑袋变成了剥削者、发号施令的人。而这是由于分裂而产生,由你内部产生的冲突而产生。人们一直教你这是好的那是坏的。理智学习了这些,然后它就不停地责备你。

  记住,如果你责备你自己你就会责备每个人,你就会责备整体。而一个责备自己的人是不会爱的。一个责备自己的人不会祈祷。对一个责备自己的人来说,没有上帝,不可能有。一个责备的头脑绝不可能进入神庙。只有当你舞蹈的时候,只有当你狂喜、不责备的时候,只有当你洋溢出来、没有人坐着控制、没有人操纵的时候,生活才变成自然;它不是拘谨的,它是自然的。于是你进入了,每一处都是门。你从哪都能到达寺庙。

  但现在,你事实上是精神分裂的。当一个精神分析学家说你精神分裂的时候,你就不只是精神分裂了。对任何精神分析学家来讲,都没有必要来分析你。社会创造精神分裂学;分为两半就是精神分裂症。你不是「一」。你出生时是「一」,但社会马上开始对你起作用,动大手术廿你被持续地操纵着,分成两半。然后社会就放心了,因为你与你自已争斗,你的能量在内部的斗争中消耗掉了,它再也不会洋溢出来了。那样你就不危险了。

  洋溢的能量变成反叛。洋溢的能量总是叛逆的,洋溢的能量总是在革命。它就像洪水中的一条河--不相信岸,不相信规则,不相信律法,它只是不停地向大海溢出去。它只知道一个目标--怎样变成大海,怎样变成无限。

  洋溢的能量总是朝着上帝流动。在我们的世界里,上帝丢失了,不是因为无神论者,不是因为科学,而是因为所谓的宗教。它们这样厉害地把你分开,以致那河不断地与它自己争斗。没有留下什么流动,没有留下能量;你跟自己斗得这么累,你怎么能流向大海呢?

  道、老子、庄子基本的法则之一就是,如果你是自然而然的;这就是最高的祈祷;你不会错过上帝。不管你做什么你都能到他那里。所以庄子从来没有谈到上帝;谈话不合适,它不是必要的。

  他只谈论怎样把你内在的整体性显现出来。神圣不合适。你变成整体的时候,你就变得神圣了。当你的碎片融成一片时,你的生命就已变成了一场祈祷。他们从不谈到祈祷,这是不必要的。

  自然而然,作为一个整体来生活……如果你想作为一个整体生活,你就不能计划。谁将计划?你不能为明天决定,你只能生活在此时此地。谁将决定?如果你决定,分裂就进来了,那时你就得操纵。谁将计划?未来是未知的,你怎么能计划未知?如果你对未知进行计划,计划将只能来自过去。那就是说死的将要控制活的。过去是死的,过去不断地控制未来,所以你十分厌烦。

  未来是自然的,它不得不发生。厌烦来自过去;因为过去是死的,而过去正试图控制未来。

  未来总是一个冒险,但你不让它成为冒险。你计划它。一旦计划,你的生活就沿着一条辙印在跑。它不是一条河了。

  当你沿着计划时你知道你要上哪去,你知道正在发生什么。每件事都是一个重复。谁将计划?如果头脑计划,头脑总是过去的。生活不能被人计划,因为通过计划,你就在进行自杀。

  生活只能不计划,时时刻刻地向未知迸发。但你的害怕是什么?你会作出反应;不管情况是什么,你都会作出反应的。你的害怕是什么?为什么计划?

  害怕是这样来的:因为你不能肯定休是否会在那儿。你又这样没有意识,那就是不确定性。你不是警觉的。

  你要去参加找工作的面试,所以你一直在头脑里计划,回答什么,怎么回答,怎么走进办公室,怎么站;怎么坐。可这是为什么?你会在那儿的,你能反应的。

  但你对自己还没把握,你非常迟钝,没有意识,你不知道--如果你不计划,会有什么搞枯的。如果你警觉,那就没有问里,你会在那里,所以不管情况要求什么,你都会作出反应的。

  记住,这种计划不会有用,因为如果你作出计划的时候不清醒、不能觉知,那好筹划就是在睡梦中作出的。但你能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它都变待机械了,于是问题提出来的时候,你就能回答了。答案是事先准备好的,不是你了。它是个固定的模式,你只是重复它,你变成一个机械装置,根本不需要你在那里了。答案能够拿出来,它来自记忆里如果你已重复了很多次,你知道你能依靠它。

  通过计划,生活变得越来越无意识,你越是无意识,你就越需要计划。在垂死之前,你就是死的。活着意意味着有反应、敏感,活着意味着,不管什么来临,我都会在那儿反应,那反应会来自我,不是来自记忆。我不会准备它。

  看看一个基督教传教士或一个基督教的牧师、神父准备他的讲道时有什么不一样。

  我曾参观过一个神学院,他们在那里为成为牧师、神父作准备,五年的训练。所以我问他们耶稣在哪里作准备,在哪里受训练,谁教他怎么说。

  当然这些基督教神父是死的,他们的每一桩事情都计划好了。你说这个的时候,要做某个手势,甚至不允许这个手势是自然做出的。你说那个的时候,你得怎么看上一眼,甚至不允许眼珠自然转动。你该怎么站着,什么时候大喊,什么时候低语,什么时候敲桌子,什么时候不--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我问他们耶稣在哪里受训练。他根本不是一个牧师,不是一个神父。他从未上过什么神学院,他是木匠的儿子。

  两千年来基督教的神父得到训练,但他们中一个耶稣也没有产生,而他们中再也不会产生耶稣了,因为耶稣是不能生产的。

  你不能在一个工厂生产耶稣。而这些神学院是工厂。在那里你生产神父,如果这些神父恰恰是令人讨厌的、死的,是一个负担,明显以后还会是这样。

  有两种类型的宗教。一种是头脑的。它是死的。那种宗教就是人们知道的神学。还有另外一种宗教,真正的、自然而然的宗教。它不是神学的,它是神秘的。记住:印度教教徒有一种神学,伊斯兰教教徒有另一种神学,基耆徒又有另一种神学,但宗教、神秘的宗教是同样的;它不可能是不同的。

  佛陀、耶稣、庄子、老子,他们都是一样的,因为他们不是神学家。他们不是从脑袋里我东西说,他们完全是把心里的东西倾倒出来。他们不是逻辑学家,他们是诗人。他们不是在说什么经典上的东西,他们没有为此训练过,他们只是对你内在必要的东西作出响应。他们的话不是准备好的,他们的仪态不是固定的,他们的举止不是计划好的。

  现在我们来看看庄子的箴言。

  如果一个人在集市上,

  踩了陌生人的脚,

  他有礼貌地道歉,

  还作出解释,

  「这地方太挤了。」

  道歉是需要的,因为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对方是个陌生人。解释是需要的,因为他们之间没有爱。如果他们之间有爱,那就没有解释的必要了,另一个人会理解的。如果有爱,就没有必要道歉,另一个人会理解的--爱总是理解。

  所以没有比爱更高的道德,不可能有。爱是最高的律法,但如果爱不在就要有个代替的。在集市上踩了一个陌生人的要道歉的,也需要这样的解释:「这地方太挤了。」

  鉴于这点,一件事该得到理解。在西方,即使一个丈夫也会提出道歉,一个妻子也会作出一个解释。这就表明爱已消失了。

  这就表明每个人都变成了陌生人,表明家没有了,每个地方都变成了市场。在东方,人们想不出会这样,但西方人却认为东方人是粗鲁的。丈夫绝不会作什么解释--没有必要,因为我们不是陌生人,对方能理解。只有对方不能理解的时候才要道歉。而如果爱不能理解,道歉又有什么用?

  如果世界变成一个家,所有的道歉都会消失,所有的解释都会消失。你作出解释是因为你对别人还不太有把握。解释是避免冲突的花招,道歉是避免冲突的手段。但冲突是有的,你怕它。

  这是避免冲突的文明的方式!你已踩了一个陌生人的脚,你看到了他眼中的暴力--他变成了挑衅的,他会打你。道歉是需要的,道歉会平息他的怒气--这是一个花招。你的道歉不必是真正的,这不过是社会性的手段,它起润滑剂的作用。你作出解释,只是说:我没有责任,这地方是这么挤,这是个市集,什么也做不了,踩了脚也难免。解释是说,我是没有责任的。

  爱总是有责任的,不论那地方是挤还是不挤,因为爱总是清醒而警觉的。你不能把贡任转嫁给环境,你是有责任的。

  看这个现象……道袄就像润滑剂一样,它是避免冲突的手段,解择是把责任转嫁到别的东西头上。你不说:「我没注意,不知道,所以我踩在你脚上了。」你说:「地方太挤了。」

  一个宗教性的人不会这样做,如果你还是这样做,你就不会变得有宗教性,因为宗教意味着承担起所有该承担的责任,不躲避,不逃脱。你越负责,就因此而越觉知;你越不感到有责任,你就会变得越来越无意识,每当你感到你没有责任,你就会睡着。而这已经发生了,不仅在个人之间的关系上,而且在社会各阶层。

  有的理论说社会对一切有责任。如果一个人贫穷,社会有责任;如果一个人是小偷,社会有责任。你没有责任,没有哪个个人是有责任的。这就是为什么这种理论是反宗教的。不是因为它否定上帝,不是因为它说没有灵魂,而是因为这一点:它把整个责任都转嫁给社会,你是没有责任的。

  看一看全然不同、有质的不同的宗教的态度。一个宗教性的人认为他自已是有责任的:如果有人乞讨,我是有责任的。乞丐可能在世界的另一头,我也许不认识他,我也许从未与他碰过面,但如果有一个乞丐,我就是有责任的。如果有一场战争在进行,不管在哪儿,在以色列,在越南,随便哪儿,我没有以任何看得见的形式参与战争,但我是有责任的。我在这儿,我不能把责任转嫁给社会。你说社会的时候是什么意思?这个社会在哪里?

  这是最大的逃避之一。只有个人存在--你绝不会碰到社会。你绝不可能精确地把它指出来:这是社会。在任何地方一个人都着实存在着,而社会只是一个词。

  社会在哪里?古代文明耍了个花招。他们说,上帝有责任,命运有责任。现在有的理论玩着同样的游戏,说社会有责任。但社会在哪里?上帝也许在某处,社会哪儿也不在,只有个人。宗教说:「你……更确切地,是我负有责任。没有必要靠解释来逃避这一点。 」

  再记住一件事:每当你感到你对所有的丑恶、混乱、无政府状态、战争、暴力、侵略负有责任时,你就突然变警醒了。责任穿透你的心灵、使你觉知。你说「这地方太挤」的时候,你能接着低低欲睡地走下去。真的,你踩陌生人的梆不是因为这地方挤,而是因为你无意识。你像梦游者--在睡眠中走路人--那样走路。当你踩上他的脚时,你突然醒了,因为现在情况危险了。你道歉,你睡着了,然后你又说:「这地方太挤!」你继续散步,那时你又开始运动了。

  我曾听说有个朴实的村民第一次到城里去。在站台上有人踩了他的脚,说道:「对不起。」后来他到旅馆去,有人撞了他并说:「对不起。」后来他走进一家剧院,有人几乎撞倒他,这人说:「对不起。」

  那村民就说:「这挺美妙,我们从不知道这个花招。对任何人做你想做的事然后说声「对不起」就得了!所以他打了过路人一拳,说:「对不起!」

  你说对不起的时候你实际上在做什么?你的睡眠打断了,你在梦里行走--你必定在做梦、臆想,头脑里有什么东西,然后你就踩了某个人。不是地方挤,即使没有人在那儿你也会绊倒,即使那时你也会踩别人。

  这是你,你的无意识,你的无意识的举止。佛即使在集市上也不会绊倒,因为他行走时是有充分意识的。不管他做什么,他都是意识到的。如果他踩到你的脚,这就意味着他是有意识地踩的,他这么做必定有什么理由。它可能就是帮你醒来,他踩你一脚也许就是为了把你唤醒,但他不会说这地方挤,他不会作任何解释。

  解释总是欺骗性的。看起来合乎逻辑,实际上是错的。你只有不得不隐藏一些东西的时候才作解释。你可以在你自己的生活中观察这一点。这不是一种理论,这是每个人经验中的一件简单事实--你只有想隐藏什么的时候才作解释。

  真理无需解释。你越是说谎就越要解释。经典这么多是因为人说了这么多谎,因而需要解释来掩盖谎言。你不得不作点解释,然后这个解释又需要进一步解释,这样下去没完没了。这是个无限的后退。而且即使最后一个解释不需要什么解释,原本的谎言还是个谎言--你不可能只靠解释就把一个谎言转变成真理。」解释。解释不了什么。你也许认为能,但事实不是这样。

  曾经有这么一件事:穆拉·那斯鲁汀在第一次空中旅行中感到害怕,但他又不想让别人知道。恰巧每个人都是第一次乘飞机:没有人希望这是第一次。他想要表现得若无其事,所以他走得非常勇敢。那种勇敢就是一种解释,我总是乘飞机旅行的。然后他坐到位置上想说些什么放松放松,因为每当你开始说话,你就变得勇敢,通过说话,你觉得不那么害怕。

  所以那斯鲁汀对边上的旅客说话。他向窗外看去,说:「看,多可怕的高度!人看起来就像蚂蚁。」

  另一个人说:「先生,我们还没起飞呢。那些是蚂蚁。」

  解释什么也不能掩盖。确切地说,相反,欲盖弥彰。如果你能看,如果你有眼睛,每个解释都是透明的。要是他不吭声反而好些。但不要把沉默当解释来试试看。就像解释一样,沉默也没用。你的沉默会揭示,你的言辞会揭示--不说谎更好些!那你就不需要作解释。真诚更好些。最容易的事就是:是真实的,是真正的。如果你害怕,说「我害怕」更好些,接受这个事实,你的恐惧就会消失。

  接受是这样一个奇迹啊。你接受你害怕这个事实,你说「:这是我的第一次旅行」,你会突然感到发生了一个变化。根本的害怕不是害怕,根本的害怕是对害怕的害怕:我不想什么人知道我害怕,我不想什么人知道我是个懦夫。但在新环境里每个人都是懦夫,在新环境里勇敢倒是傻的。胆子小只表明,环境是全新的,以致于你的头脑不能提供任何答案,过去不能给出答案,所以你在发抖。但这是好的!为什么要试着从头脑里我答案呢?发抖吧,让答案从你现在的意识申流出来。你是敏感的,这就够了。别通过这种解释扼杀你的敏感性。

  下次你试试看作个解释,去觉知你正在做什么。你在试图隐藏什么吗?试图把什么解释掉吗?这样的事情没有节件是有用的。

  一个刚刚富起来的人到海滨去,他要最昂贵的、最奢华的,他发疯似地花钱,只为了给他周围的人看。第二天游泳的时候,他妻子溺水了。她被抬到岸上,有一群人围着她,所以他问:「你们现在在什么吗?」

  一个人说:「我们要对你的妻子进行人工呼吸。」

  富人说:「人工的呼吸?别做了,给她真正的吧。我会付钱的。」

  不管你做什么,不管你不做什么,不管你说什么,不管你不说什么,都把你显现出来。你在什么地方都有镜子在周围。任何一个他人都是一面镜子,任何一种境况都是二面镜子,你在骗谁?如果欺骗变成了习惯,最后你骗的是你自己而不是别的什么人。正是你的生命在你的欺骗中浪费了。

  庄子说,解释表明你不是真实的,你不是真正的。

  如果哥哥踩了弟弟的脚,

  他说:「对不起。」

  事情就这样了。

  弟兄两个……关系比较亲密时,你们相互亲近时,对方就不是陌生人了。那也就不需要解释了,哥哥只说对不起。他承担了责任。他说:「我没注意。」他不把责任推卸给别人,他承担了责任,事情就这样了。关系是比较亲近的。

  如果父母

  踩了孩子的脚,

  根本就不说什么。

  没有必要,关系更亲密、更亲近了。彼此之间有爱,爱就会起作用。不需要代替,不需要解释,不需要道歉。

  最大的礼貌,不拘形式。

  完美的行为是不顾虑。

  完美的智慧是不计划。

  完美的爱不加证明。

  完美的忠诚不作什么保证。

  但所有这样的完美都需要一件东西--那就是自然而然的觉知;否则,你就会总是拥有虚假的东西,总是拥有虚假的脸面。

  你可能是忠诚的,但如果你不得不作出努力,那么忠诚就仅仅是形式上的。

  你可能是爱的,但如果你的爱需要努力,如果你的爱是戴尔·卡耐基在《怎样赢得朋友和影响别人》中谈到的那种爱,如果是那种爱在那里,爱就不可能是真的。你一直在操作守,那么即使友谊也是一种事务。

  小心戴尔卡耐基们;这些是危险的人,他们毁坏一切真实的和真正的。他们向你展示如何赢得朋友,他们教你各式花招,技巧,他们使你能干,他们给你窍门。

  但爱没有窍门,不能有窍门。爱不需要训练,友谊不是你不得不学的什么东西。学出来的友谊不会是友谊,它只会是二种利用--你利用别人还欺骗他。你不是真诚的,这是一种事务关系。

  但在美国什么都变成了事务,友谊和爱都成了事务。戴尔·卡耐基的书卖了成千上万册,出了几百个版本,流传广泛仅次于《圣经》了。

  现在没有人知道怎样做个朋友,这得学才行。迟早会有一种爱的学校,有你可以学习、应用的训练课程,甚至这些是函授的。

  问题是如果你成功,那你就永远失去了,因为那真正的绝不会在你身上发生了,门己经完全关上了。你一旦胜任某件事,头脑就抵抗别的。头脑说:这是快捷方式,你完全知道,那你为什么选另一条路?

  头脑总是向着阻力最少的线路。这就是聪明人从来没有能力爱的缘故。他们太聪明了因而他们开始操作。他们不会说他们心里怎么想,他们会说什么能受欢迎。他们不会看着别人,看他想说什么。他们不会说他们的感情,他们就会造出一个别人受骗的情境。

  丈夫欺骗妻子,妻子欺骗丈夫,朋友欺骗朋友。…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群敌人。敌人只有两种类型:你还没有能力骗的和已经骗了的。这是唯一的不同。这样,你的生命里怎么会有狂喜呢?

  所以,这不是一个学习的过程。真实桂不可能来自培训;真实性通过觉知而达到,如果你是觉知的,如果你以有意识的方式生活。看看不同之处,有意识地生活意味着坦诚地生活,不隐藏,不玩游戏。警觉意味着敏感,不管什么,发生就发生。你接受了它,但你决不妥协,你决不放弃你的意识来追逐什么。即使它意味着你被抛下,孤独一人,你也会接受孤独,但你会有意识地警觉、觉知。只有具备了这种警觉,真正的崇教才开始发生。

  我要讲一个故事给你听。古代曾有这么一件事:有个国王,他也是占星家。他对研究星星有强烈的兴趣。突然他心里感到惊恐,因为他觉知到吃来年打下的粮食有危险。不管谁吃了都会发疯。所以他叫来他的宰相,也是他的参谋和顾问,告诉他这肯定会发生。星星是清晰的,但因为宇宙射线的混合,这年的粮食

  都会是有毒的。这种事情是罕见的,几千年里也不过一次,但这年要发生,任何人吃了这年收获的粮食都会发疯。所以他问他的参谋 :「我们应该怎么办?」

  宰相说:「把上年的收成用到下年供应每个人是不可能的,但有桩事情可以做到。你我可以靠上年的收成过活。可以把上年的余粮收集起来征用。没问题,咱们俩吃足够了。」

  国王说:「我对这不感兴趣。如果所有忠诚的人都疯了,妇女、圣贤、忠心的仆人,我所有的子民,即使孩子,他们都疯了,我也不例外。救下我和你并不值得,那没什么用。我宁可和其它人一起发疯。但我有另一个建议。我要在你头上做一个疯子的印记,你也在我头上做一个印记。」

  宰相说:「这怎样来帮助人呢?」

  国王说:「我听说这是古代的智慧秘诀之一,所以让我们试一试。每个人都病了以后,我们病了以后,每当我看到你的额头,我就会想起我疯了。每当你看到我的额头,记住你是疯的。」

  宰相仍疑惑不解。他说:「但那有什么用呢?」

  国王说:「我听智者说如果你能记住你是疯子,你就不再是疯子了。」

  一个疯子不会记得他是疯子。无知的人不会记得他无知。一个梦中的人不会记得他在做梦。如果在你的梦中,你变得警觉并知道你在做梦,梦就结束了,你是完全清醒的。如果你能理解你是无知的,无知就掉落了。无知的人总是相信他们是容智的,疯子认为他们是唯一心智健全的人。当有人变得真正有智慧时,他是由于认识到自己的无期才有智慧的。所以国王说:「我们就要这样做。」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了,故事就在这里结束了,但故事是有意义的。

  当整个世界都疯狂的时候,只有警觉才有帮助,别的都不行。把自己放在外边,到喜马拉雅去,都不会有太大的用处。每个人都疯的时候,你也会疯的,因为你是每个人的基本部分;这是个整体,一个有机的整体。

  你怎么可能把自己撇开呢?你怎么可能到喜马拉雅山去呢?在深处你仍是整体的一部分。即使生活在喜马拉雅你也会记得你的朋友。他们会在你梦中敲门,你会想到他们,你会想知道他们怎么想你--你仍是与他们连接在一起的。

  你无法走出这世界。没有什么地方在世界之外,世界是一片大陆。没有人会是一座岛屿岛屿在深处也是与陆地相联的。你只能在表面上认为你是独立的,但没有人能是独立的。

  国王确实聪咀。他说:「这没用。我不会做个旁观者,我会是其中一员,这就是我要做的。我会努力记住我病了,因为你忘记自己病了的时候,那你就真的疯了。这就是要做的。」

  不管你在哪里,记住你自己,记住你在;「你在」的意识应当变成连续的整体。不是你的名字、你的种姓、民族,那些是没有用的东西,绝对没有用。只要记住这一点:我存在,这不应该忘记。这就是印度教教徒叫做自我记住的,佛陀叫做正念的,戈杰福常常说的记住自己,克里虚那姆提讲的觉知。

  这是静心的最实质的部分,记住,我存在。走、坐、吃、说的时候,记住:我存在。决不要忘记这一点。这是困难的,非常艰巨。开始的时候,你总是会忘掉;只有一会儿你会感到豁然开朗,然后又消失了。但不要悲伤,即使一会儿也很多。继续下去,无论你什么时候又能想起来了,再一次抓住这条线。你忘记的时候也不要担心,再想起来,再一次抓住,这湾沟迟早会填满,这间隔会开始消失,一种连贯性会产生出来。

  每当你的意识变成连贯的,你就无需用头脑。于是就没有计如,你的行动就来自意识而不是来自头脑。任何道歉就都没有必要,作任何解释都没有必要。那么不管你是什么,你就是这个「什么」,没有什么要藏起来。不管你是什么,你存在。你不可能做别的。你只能在一种连贯的记忆的状态中。通过这种记忆,这种警

  觉性,真正的宗教来了,真正的道德来了。

  最大的礼貌,

  不拘形式。

  如果你不拘形式,那么没有人是陌生的。你在集市上也好,在拥挤的街上也好,没有人是陌生的,人人都是朋友。真的,不仅是朋友,而且每个人都恰恰是你的延伸。那样就不必拘泥于形式了。要是我踩了自己的脚这不太可能我不会说对不起,我也不会对自己说:「这地方太挤 了我踩了你的脚,也就是踩了我的脚。

  一个充分警觉的头脑知道意识是「一」生活是「一」,存在是「一」实在是「一」,它不是四分五裂的。那一裸鲜花盛开的树是另一种形式的我,地上的那一块岩石是另一种形式的我。整个存在变成一个有机的整体----有机的而不是机械的,生命通过它流动。一个机械的整体是另一回事,,,,,,,,它是死的。

  轿车是一个机械的整体,它没有生命,所以你能更换同样的部件。每个部件都可以更换。但你能更换一个人吗?不可能.一个人死了,一个独特的人物消失了;完全消失了,你无法更换它。

  当你的妻子或你的丈夫死了,你怎么能够更换呢?你也许又娶了一位妻子,但这是另一个妻子,不是替换者。第一个妻子的影子永远在那儿,第一个是不会被忘记的,她会永远在那儿。她也许变成了影子,但即使爱的影子也是非常实在的。

  你不能更换一个人,没有办法更换。如果这是一不机械的整体,那妻子就是可更换的部件,你甚至会有备用妻子。你把她们放在贮藏室里,你妻子死的时候,你就换一下!

  这就是西方正在发生的事。他们已开始用机械的观点思考。所以他们现在说没有什么成问题,如果妻子死了你再娶一个,如果丈夫不在了你再找一个……。所以西方的婚姻是机械的整体,所以离婚是可能的。东方反对离婚是因为婚姻是有机的整体。你怎么能更换活生生的人呢?再也没有这个人了,那人已完全消失在最后的奥秘中了。

  生命是有机的整体。你不能更换一株植物因为每株植物都是独一无二的,你不可能找到另一株,完全一样的是我不到的。生命有独一无二的性质。即使一块小小的石头也是独一无二的,你可以跑遍全世界去我一块相似的石头,但你我不到。你怎么能更换它呢?这就是有机整体与机械整体的不同。机械整体依赖于部件;部件是可以更换的,它们不是独一无二的。有机整体依赖于整体而不是部分。部分不是真正的部分,它们不是与整体相分离的--'它们是「一」,它们不能更换。

  当你对你的内在存在的内在之光变得警觉的时候,你突然间警觉到你不是一座岛,你是片广袤的大陆,一片无边的大陆。没有边界把你与它分开。所有的边界都是错误的、虚幻的。所有的边界都在头脑里;存在里是没有边界的。

  那样谁会是陌生人呢?你踩了某个人,他是你;你踩的是自己的脚。不必道歉,不必解释。没有别人,只有一个人。那样你的生活变成真实的、真正的、自然而然的;那样它就不是拘泥形式的,你不遵守任何规则。你已知道终极的律法。现在不再需要规则了。你已变成了律法--现在不必记住规则了。

  最大的礼貌

  不拘形式。

  你看到过彬彬有礼的人吗?你不会找到比他们更自私的人了。看看一个彬彬有礼的人吧,看他站的方式、说的方式、看的方式和走的方式;他故意使每一样都看起来有礼貌,但自我深处是人为操作。

  看看所谓谦虚的人。他们说他们不是什么人,但他们这样说的时候,你看他们的眼晴,看他们的自我在肯定。这是非常狡猾的自我,因为如果你说「我是某某人」,每个人都会站在你的对立面上,每个人都会力图扼杀你的气焰。如果你说。我不是什么人「,每个人都向着你,没有人与你对着干。

  有礼貌的人非常狡黠、非常聪明。他们知道说什么、做什么,所以他们能利用你。如果他们说:「我是某某人」,每个人都与他们对着干。因为每个人都认为他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那样冲突就产生了。那样,利用人就难了,因为人人都暗地里反对你。如果你说 :「我不是什么人,我只是你脚上的灰尘」,门就会打开,你就能利用了,所有的礼仪、文化,都是一种精于世故的诡计,你在利用。

  最大的礼貌,

  不拘形式。

  有一次孔子去见庄子的老师老子。孔子是礼的化身;他是世界上最大的形式主义的人,这世界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形式主义的人。他简直就是规矩、礼节、文化和规范。他去见老子,另一个极端。

  孔子非常老,老子没有这么老。按规矩孔子进来的时候,老子应当起身迎接。但老子依然坐着。孔子简直不能相信这样一个以谦逊著称于世的大师竟会如此失礼。他不得不提一提这事。

  他马上说:「这不好,我此你年长。」

  老子大声笑着说:「没有人比我更老。我存在于事事存在之先。孔子,我们是同样的年纪,任何东西都是同样的年纪。我们已经存在了无穷年了,所以不要背这个年长的包袱,坐吧。」

  孔子只好开始问一些问题。他说:「一个虔诚信教的人应当怎样做?」

  老子说:「当怎样」出现的时候,宗教就没有了。「怎样」不是一个虔诚的人的问题。「怎样」表明你还不是虔诚的,但你想做得像一个虔诚的人那样--所以你问怎样。

  一个在爱的人会问一个人该怎样去爱吗?他爱!确实,二个人知道他已经坠人爱河只稍晚一点儿。也可能只有当爱消逝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他己爱上了。他只管爱,它发生了。这是一次发生,不是一次做。

  不管孔子问什么,老子都用这种方式回答,结果孔子变得非常不安:「这人是危险的!」

  他回去的时候,弟子问他:「怎么了,这个老子是什么样的人?」

  孔子说:「不要靠近他。你们可能见过危险的蛇,但没有什么能跟这个人比。你们可能听说过凶猛的狮子,但与这个人相比不算什么。这人像地上行走的龙,能在海里游,能到天空的尽头去。非常危险。他不适合我们这些小人物,我们是非常小的。他是危险的,非常像个深渊。别靠近他,否则你们会感到困惑,你们会掉落。即使我也感到困惑。我不能领会他所说的,他是不可领会的。」

  如果你试图通过陈规陋习去领会他,老子必定是不可领会的;如果不以那种方式,他就是简单的。但对孔子而言,老子就难了,简直不可领会。这是因为孔子通过形式来看,而老子没有形式,没有陈规陋习。无名无形,他生活在无限里;

  最大的礼貌,

  不拘形式。

  老子坐着,孔子在等他站起来。谁是真有礼貌的?孔子因为自己年长就等老子站起来欢迎他、接待他,恰恰是自我中心的。这样,自我表现为年龄和资历。

  但孔子不能直接看到老子的眼晴深处,因为老子是对的。他在说:我们同样年纪。真的,我们是同样的。在你那里流动着的同样的生命也在我这里流动。你不比我优越,我也不比你优越。没有优越与低下的问题,没有资深与资浅的问题。没有问题,我们是「一」。

  如果孔子能看到老子的眼晴深处,他就会发现那眼晴是神圣的。但一个自己眼里满是律法、规则、规范、规矩的人总是瞎的,他看不见。

  完美的行为是不顾虑。

  你行为端正是因为你有所顾虑,你举止恰当是因为你有所顾虑。

  就在几天前,有个人到我这儿来。他说:「我愿意进行一次跳跃,我愿意成为桑雅生,但我有我的家庭,我的孩子还在大学念书,我对他们负有巨大的责任。」

  他就有顾虑了。他有义务要尽,但不是爱。义务是顾虑;它是从这样的角度考虑的:必须做某事:因为这是期待中的,因为「要是我离开的话,人们会怎么说?」谁考虑人们会怎么说?是自我。所以,「人们会怎么说?先让我尽我的义务。」

  我从不叫某人离开,从不叫某人离群索居。但我主张一个人不应当因为义务而处在某种关系里........因为那样的话整个关系就是丑陋的。一个人应当因为爱而处在某种关系里。那样的话这个人就不会说,「我有义务要尽。」他会说:「我现在来不了。我的孩子正在成长,我爱他们,为他们工作我感到高兴。」

  那么这就是幸福了。现在这不是幸福,这是个包袱。你背着个包袱的时候,你甚至把爱也变成包袱的时侯你就幸福不了。如果你已经把爱变成了包袱,你的祈祷也会变成一个包袱,你的静心也会变成一个包袱。那你就会说:「因为这个古鲁,这个师父,我给抓住了,现在我只好做这个。」这就不是出自你、出自你的总体了;它不会是洋溢的了。

  为什么担心?如果有爱,不管你在哪里都没有包袱。如果你爱你的孩子,即使你离开他们,他们也会理解的。如果你不爱你的孩子,而你继续抚养他们,他们也会理解,他们会知道这些不过是些错事。

  这就是发生。人们来看我,说:「我一生都在工作,甚至没有人会感谢我。」怎么会有人感谢你呢?你把他们像个包袱一样背着。有爱的时候,即使小孩也完全明白;你只是在尽义务的时候,他们也完全明白。义务是丑陋的,义务是暴力的;它表明你的顾虑但不表明你的自然而然。

  庄子说:

  完美的行为是不顾虑。

  不管做什么,都是出于爱--那你就不是因为诚实有报偿才诚实,而是因为诚实是可爱的而诚实。

  如果诚实有报偿,生意人就是诚实的。他们说:诚实是最好的策略。你怎么能毁坏诚实这样美丽的事,把它变成最好的策略呢?策略是政治的事,诚实是宗教的事。

  有个老人临终时把他的儿子叫来说,「我现在快要死了,现在我必须告诉你那个秘密。」千万要记住两件事--这是我成功的办法,第一,不管你何时许下诺言,履行它。不管代价多大,要诚实,要履行。这是我的基础,是我成功的原因。第二件事,决不要许诺。

  对一个生意人而言,即使宗教也是个策略;对一个政客而言,即使宗教也是策略--什么都是策略,即使是爱也是策略。国王、女王从不与普通的、平常的人结婚。为什么?这是政治的一部分。国王与别的公主、女王结婚,考虑的是哪种关系对王国最有利。两个王国会产生关系,这样他们就变成朋友,不会敌对了。所以应该和谁联姻呢?

  印度古时候,一个国王要与许多女人结婚,几百个,甚至几千个。这是政治的一部分:他会与任何有一些势力的人的女儿结婚,这样他就能建立一个势力关系网。这样有女儿与你结婚的人就变成了你的朋友,他就会帮助你。

  在佛陀的时代,印度有两千个王国,所以最成功的国王就是有两千个妻子的国王,他的妻子来自两千个国家。那样他就能生活在和平里,因为现在他没有敌人了。现在整个国家变得像一家一样。但在这样的关系里怎么会存在爱呢?爱从不考虑结果,从不渴望结果。它自己就足够了。

  完美的行为是不顾虑。

  完美的智慧是不计划。

  智者时时刻刻地生活,决不计划。只有无知的人才计划,可无知的人计划时,他们又能计划什么呢?他们根据自己的无知来计划。不计划的话,他们倒会更好些,因为来自无知的只有无知;来自困惑的只有更大的困惑。

  智者时时刻刻地生活,他没有计划。他的生命就像天上的浮云般自由,不向着某个目标,也没有预定。他没有未来的蓝图,他生活没有蓝图,他运动没有蓝图;因为真正的东西不是目标,真正的东西是运动的美。真正的东西不是达到,真正的东西是旅程。记住,真正的东西是旅程,就是旅行本身。它是这样美丽,为什么在乎目标呢?如果你太在乎目标,你就会错过旅程,而旅程就是生命,目标只能是死亡。

  旅程是生命,它是一个无限的旅程。一开始--如果有开始的话你就上路了。知道的人说没有开始,所以没有什么开始你就上路了,你在路上也没有什么结束如果你看重目标,你就会错过。整个过程就是旅程、路,不尽的路,无始无终。真的没有目标--目标是狡黠的头脑创造的。这整个的存在正走向何处?何处?它不上哪儿去。「它只是走,而走是这样的美丽,所以存在是没有包袱的。没有计划,没有目标,没有目的。它不是一件事务,它是一出戏剧,一场游戏。每一刻都是目标。

  完美的智慧是不计划。

  完美的爱不加证明。

  因为没有爱,所以需要证明。爱越少,你越证明,有爱的时候,你就不证明了。每当丈夫回家给他妻子礼物,她就会知道有点问题了。他必定有越轨之举,他必定遇到了另一个女人。现在这就是解释,这就是补偿;要不然爱就是礼物,有了爱是不需要别的礼物的。不是说爱不给予礼物,而是说爱本身就是这样一件礼物。除此之外,你还能给予什么?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是可能的?

  但每当丈夫感到有点麻烦,他都得把事情弄妥。每样事情都得重新安排过,平衡起来。但问题在这里--女人直觉很强,所以马上就知道了,你的礼物骗不了她们。骗她们是不可能的,因为女人仍然凭着直觉生活,凭着她们非逻辑的头脑生活。她们马上跳起来、她们会知道有点问题了,要不然为什么会有这件礼物呢?

  不管你什么时候证明,你证明你内在的贫乏。如果你的桑雅士变成证明,你就不是桑雅生。如果你的静心变成证明,你就不是静心的。因为不管真正的东西存在于什么时候,它都是一团光,无需用别的证明。你的房子亮着灯时。有光亮时,你不必去对邻居说:「看,我们的房子有盏灯。」它就在那里。但你的房子在黑暗中时你就力图使你的邻居确信那灯在那儿。使他们确信的时候,你也力图使自己确信。这就是为什么你想证明的缘故。如果别人确信了,他的确信和她的确信就会帮你自己确信。

  我听说穆拉·那斯鲁汀一度有二幢漂亮的房子,但他厌倦了,就像所有的人一样,厌倦了。房子漂亮与否是无关紧要的;每天住在同一幢房子里他就厌倦了。房子美极了,有一个大花园,大片的绿地,有游泳池,什么都有。但他厌倦了,所以他叫了一个房地产代理人来并告诉他:「我想把房子卖了。我已经厌了,房子已经变成了地狱。」

  第二天,一则广告登在晨报上;房地产代理人已经登了一则美妙的广告。穆拉·那斯鲁汀读了一遍又一遍,他完全确信了,结果他给代理人打电话:「等等,我不想卖了。你的广告使我深深确信,现在我知道我整个一生一直想要这幢房子,我一直寻找的就是这幢房子。」

   当你能使别人确信你的爱,你自已就变得确信了。但如果你在爱,那就没必要了,因为你知道自己在爱!

  你若有智慧,就没有必要来证明。但你只有一点知识的时候,你就去证明,去使别人确信,等他们确信了;你就确信你是个有知识的人。你若有智慧;就没必要证明。即使没有一个人相信,你仍有把握,你自己就是充分的证据。

  完美的忠诚不作什么保证。

  所有的保证都因为不忠;你保证,你许诺,你说,这是保证,会这样做的。就在那时,你作出保证时,不忠就出现了。

  完美的忠诚不做什么保证,因为完美的忠诚是如此地觉知,觉知许多东西。首先,未来是未知的。你怎么能保证呢?生活每时每刻都在变化,你怎么能许诺呢?所有的保证、许诺,都只针对此刻,都不针对下一刻。针对下一刻的话,什么也不能做。你将只好等待。

  如果你真的忠诚,真的爱一个女子,你就不能说,我会一辈子爱你。如果你说了,你就说了谎。这个保证是错的。但是如果你爱,这一刻就够了。那女子不会向你要一辈子。这一刻;如果有爱的话,这一刻非常充实,一刻足够了,对许多世而言都足够了。爱,只要一刻就是永恒的;她不会要求。但现在她要求了,因为这一刻没有爱。所以她问道:什么为证?你会永远爱我吗?

  这一刻没有爱,而她要求保证。这一刻没有爱,而你却为将来作保证因为只有经那保证,你才能在此刻欺骗;你可以创造一幅未来的美丽图画,你可以把现在的丑陋图画藏起来。你说:「是啊,我会永远永远爱你。就是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真是胡说!真是不忠!你怎么能这样做。

  你会这样做,你做起来如此容易,因为你没有觉知你在说什么。下一刻是未知的;它会向哪儿去,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没有人知道,没有人能知道。

  不可知是未来游戏的一部分。你怎么能保证呢?你至多能说:「我这一刻是爱你的,我这一刻感到的,这是这一刻的感觉。 」

  「即使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但这是这一刻的感觉。这不是保证。这一刻我觉得好像要说我会永远永远爱你,但这只是这一刻的感觉,不是保证。没有人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们从不知道这一刻,所以我们怎么会知道别的时刻呢?我们只好等待。我们只好祈祷它发生,祈祷我爱你到永远永远,但这不是保证。」

  完美的忠诚不可能作出保证。「完美的忠诚是这样的忠诚以至它不能许诺:它献出了它此时此刻所能献出的一切。完美的忠诚存在于此刻,它没有未来的概念。

  头脑在未来里面运动,存在活在此时此刻。完美的忠诚属于现在,不属于头脑。爱、真理、静心、忠诚、简朴、纯真,一切都属于存在。相反的东西则属于头脑,为了隐藏这相反的东西,头脑就作假:假忠诚,它作保证、许诺言;假爱,它不过是义务的一个名字;假美,它不过是内在丑的一张假面。头脑作假,但记住,除了你没有人受骗。

  今天就讲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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