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船

第五章 朝三暮四

 

  早上的这个三是什么?

  说的是一个训猴人去对他养的猴子说:

  「至于你们的栗子嘛,

  早上三份,

  傍晚四份。」

  听到这话,所有的猴子都怒气冲冲。

  所以养猴人说:

  「那好,

  我改成这样,

  早上四份,

  傍晚三份。」

  猴子对这个方案都表示满意。

  两种方案是一样的--

  栗子的数目并没有改变,

  但一种情况下猴子不高兴,

  另一种情况下它们就满意了。

  为了配合客观的条件,

  养猴人愿意改变他个人的方案。

  他什么也没有失去。

  真正的智者,

  不带偏见地,

  考虑问题的两个方面,

  这两方面都用道的眼光来看。

  这就叫做一次走两条路。

  朝三暮四的定律。庄子非常热爱这个故事。他常重复这个故事。它是美丽的,有许多层含义。显然,它非常简单,但仍然非常深刻地点中了人的头脑。

  首先要明白人的头脑是猴子式的。并不是达尔文发现了人由猴子进化而来。很长时间以来,人们就观察到人的头脑与猴子的头脑以同样的方式运转。你只有很少几次超越了自己的猴性。头脑变得宁静、沉默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头脑的时候,你才超越了猴子般的样子。

  猴子般的样子是什么?一是头脑永不安宁。除非你是安宁的,否则你就看不到真理。你晃动、颤抖得这么厉害,什么也看不见。明晰的知觉是不可能的。静心的时候你在作什么吗?你让猴子代替了安宁,静心的一切困难都是从这里来的。你越想使头脑静下来,它就越是抵抗;它越是乱作一团,它就越焦躁不安。

  你曾看到过一只猴子不声不响、安安静静地坐着吗?不可能的!猴子总是吃着什么、做着什么、晃着、吵着。这就是你做的。人已经发明了许多东西。如果没有事做他就会嚼口香糖;如果没有事做他就会抽烟!这些恰恰是愚蠢的消遣,猴子式的消遣。必须有点什么事二直被你做着,那样你才能一直被占据。

  你这样焦躁不安,于是你的焦躁不安就需要这样那样的忙忙碌碌。所以,不管说什么反对的话,抽烟也没能够被阻止。只有在静心的世界里抽烟才能停止,不在静心的世界里,抽烟就停止不了。即使有死亡、癌症、结核病的危险,抽烟也停止不了,因为它不仅仅是个抽烟的问题,它是个怎样解除焦躁不安的问题。

  反复地念祷文的人能不抽烟,因为他们发现了替代品。你可以一直念叨,这就变成了一种抽烟。你的双唇在工作,你的嘴在翁动,你的焦躁不安就得到了解脱。所以数念珠能变成一种抽烟,比抽烟更好,对健康害处较小。

  但本质上是一回事,你的头脑不能安安静静的。你的头脑得做点什么,不仅你醒着的时候是这样,即使睡着了,也是这样。找一天观察一下你妻子或你丈夫的睡眠,只要安静地坐两三个小时,观察她(他)的脸。你看到的会是猴子而不是人。即使在睡眠中也有好多事情进行。这个人被占据了。睡眠不可能深,它不可能是真正的放松,因为工作在继续着;白天在继续,没有间断;头脑还在同样地工作。你在内心世界里始终碟碟不休,滔滔不绝,无怪乎你变得厌倦。你在使自已变得厌倦。每个人看起来都是厌倦的。

  穆拉·那斯鲁丁正给他的弟子讲一个故事,突然开始下雨,大概也是今天这样的天气。所以一个过路人为了躲雨,走到了那斯鲁汀正跟他弟子谈话的棚子下。他只是在等雨停,却忍不住听了起来。

  那斯鲁汀正在讲一个吹牛的故事。他说的事情非常荒唐,那个人几乎好多次忍不住要打断他,但他每次又一次想,并对自己说不关我的事。我只是躲雨才在这儿的,雨一停我就要走了。我没有必要打岔。但讲到一处时,那人实在忍不住了,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打断了那斯鲁汀的话。适可而止吧。请原谅,这不关我的事,但你现在己经过头了!

  我必须首先告诉你故事,告诉你讲到哪里的时候那人控制不住自己了……

  那斯鲁汀说:「我年轻时曾经在非洲,这是块黑暗的大陆,在森林中旅行。有一天一头狮子突然跳了出来,离我不过十五英尺。我没有任何武器,也没有任何保护,我是一个人在森林里的。狮子盯着我,而且开始走过来。」

  弟子们变得非常紧张。那斯鲁汀停了一会,看看他们的脸。一个弟子说:「别让我们等了,怎么样了?」

  那斯鲁汀说:「狮子越走越近,只有五英尺了。」

  另一个弟子说:「别停。告诉我们怎么了。」

  那斯鲁汀说:「多么简单;多么合乎逻辑,你们自己想想。狮子跳起来,把我吃了!」

  讲到这时,那陌生人觉得太过分了!他说:「你是在说狮子杀了你,而你还活着坐在这儿?」

  那斯鲁汀直视着那人说:「哈哈,你管这叫活着吗?」

  看看人们的脸,你就能理解他的意思。你管这叫活着吗?厌烦得要死?拖着生命?

  有一次一个人对那斯鲁汀说:「我非常穷。现在要活下去是不可能了,我们应该自杀吗?我有六个孩子,老婆,一个守寡的妹妹,还有年老的爸爸妈妈。生活越来越困难了。你能出出主意吗?」

  那斯鲁汀说:「可以做两种事情,都会有用的。一个,开始烤面包,因为人们得活着,活着就得吃饭,你就总会有活干。」

  那人问,「另一种事情呢?」

  那斯鲁汀说:「开始给死人做寿衣,因为活着的人总要死的。」

  这也是一种好职业。这两种活都好,做面包,或者做寿衣。」

  过了一个月,那人又回来了。他看起来更沮丧了,非常悲伤,他说:「看来什么都没用。就照你说的,我已经把自己的一切都投入了,但看来什么都跟我作对。」

  那斯鲁汀说:「怎么会呢?人们活着的时候得吃面包,他们死了以后,亲戚要买寿衣。」

  那人说:「但你不懂。这个村子里没有人活着也没有人死。他们完全是拖下去。」

  人们只是在拖着,你不需要去看别人的脸,只要自己照照镜子,你就会知道拖着是什么意思........不死不活。生命是如此美丽,死亡也是美丽的--但拖着是丑陋的。

  但你为什么看起来负担这么重?头脑经常不断的哄嗓不休消耗精力。头脑不断蝶蝶不休是你存在里面的不断泄漏,精力给消耗了。你再也没有足够的精力使自己觉得生机勃勃、青春洋溢、活力四射,如果你不再生机勃勃、青春洋溢、活力四射,你的死亡也就会是非常暗淡的事情。

  活得热烈的人,死得也热烈,当死亡也是热烈的,死亡就有它自己的美。整体地活着的人,也整体地死,不管整体住在哪里,那就有许多小型的战争,但总量是一样的。由于有了原子弹和氢弹,现在大型战争几乎不可能了。所以全世界才有这么多小型战争,越南、克什米尔、以色列,很多小型战争,但总量是一样的。五千年来,人们已经进行了二万五千次战争,每年三次。

  有一种必须争斗的类型存在着。你可以改变这种类型,但改变只是表面的。如果这个好战的人不能在战争中拂杀,他就会以别的方式来争斗。他会问选举争斗,或者他会变成一个运动员,在板球或足球中争斗。但她会争斗,会竞争。他需要有人使他可以挑战。必须有什么战争来满足他。所以,随着文明的发展,人们有越来越多的游戏。如果不给好战的人以游戏,他会干什么?

  板球、足球或曲棍球比赛时去观看--人们都病了,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好像真的发生了战争!。运动员都很严肃,他们周围的球迷都疯了。战争发生了,骚乱发生了。运动场总是危险的,因为聚到一起的都是好战的那些人。事情随时都可能变糟。

  有一种类型是婆罗门,他们总是生活在词语、经典中。在西方没有婆罗门这种类型;名称并不重要,但婆罗门到处存在。你的科学家,你的教授,大学里满是这样的人。他们的工作总是与词语、符号有关,他们不断地创造理论、捍卫理论、论证理论。他们有时在科学的名义下、有时在宗教的名义下、有时在文学的名义下不断地做耆那些工作。名义改变了。但婆罗门在继续。

  有这四种类型。你不可能创造一个无阶级的社会。这样四种会持续下去,整个的条理会是散样的。部分是可以改变的。早上你可以做一桩事情,傍晚做点不同的事,但整个一天仍然是同样的。

  我曾听说,有一个年轻的科学家,他的父亲反对他的科学研究。父亲总是认为科学研究没有用。他告诉儿子:「别浪费时间了。做个医生更好,更实际,对人也更有用。只有理论、抽象的理论或物理学;那是没有用的。」最后他说服了儿子,儿子成了一名医生。

  第一个来的是个患有严重肺炎的病人。医生就去查书因为他是个抽象的思考者,一个婆罗门。他试了又试。病人变得不耐烦了,说:「我得这病久了」。这个现在是医生的科学家说:「我认为一点希望也没有了。你会死的。这种病没有任何治疗方法,它已超出了可以治愈的范围。」病人是个裁缝,他就回家了。

  两个星期过后,医生路过那里,看到这个裁缝在干活,健康而有活力。所以他说:「为什么,你还活着?你很久以前就应该死了。我已经查过书,还活着是不可能的。你怎么设法活下来的?」

  裁缝说:「你告诉我一星期之内我就会死,所以我想那什么还活着?我剩一个星期了……而我爱吃土豆煎饼,所以我离开了你的诊所,直奔那小店。吃了三十二个土豆饼,结果我立刻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现在我全好了!」

  这医生马上在日志上写下三十二个土豆饼肯定可以治愈严重肺炎的病例。

  恰巧下一个病人也得了肺炎。他是个鞋匠。医生说:「别急。」

  「现在良方已经发现了。马上去吃三十二个土豆煎饼,不能少于三十二个,你就会好的;否则你就会在一星期之内死去。」

  过了一星期,医生去敲鞋匠的门。门锁着。邻居说:「他死了。你的土豆饼条杀了他。而他马上又在日志上记下,三十二个土豆饼治好了裁缝,杀了鞋匠。

  这就是抽象的头脑。他不可能切合实际,这个婆罗门。

  你可以改变外貌,你可以把脸变一下,但内在的类型还是一样的。所以东方没有用革命来给自已找麻烦。东方在等待;那些容智的东方人看着西方,他们知道你们是在玩玩具。你们所有的革命都是玩具。你迟早会逐步明白朝三暮四定律。

  这个朝三暮四是什么?有个弟子必定问过庄子,因为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人提到革命或变化,庄子就会大笑着说:「朝三暮四定律。」所以有个弟子必定问过:「你总是说的这个朝三暮四是什么?”

  庄子说:

  说的是一个训猴人,

  去对他养的猴子说:

  「至于你们的栗子嘛,

  早上三份,

  傍晚四份。」

  听到这话,所有的猴子都怒气冲冲。

  因为在过去,他们一直是早上得到四份傍晚得到三份。显然他们发怒了!「你什么意思?我们过去早上总是得到四份栗子,可你现在说给三份。我们不能容忍。」

  所以养猴人说,

  「那好,

  我改成这样,

  早上四份,

  傍晚三份。」

  猴子对这个方案都表示满意。

  总数还是一样的…但猴子不会看总数。这是早上,所以他们只能看到早上。每个早上都是分得四份栗子,所以他们期望四份。可现在这个人说:「早上三份。」他削减了一份。这是不可容忍的。他们生气了,他们进行反抗。

  但这个训猴人一定是个智者。如果你不这样,那做个训猴人是很难的。我从自己的经验得知这点。我是个训猴人。

  训猴人说:「那好,那就不要乱。我还像原来那样。早上四份,傍晚三份。」猴子都高兴了。可怜的猴子!他们高兴或不高兴都没有任何理由。但这个人有更远的眼光。他能看到,他能把四和三加起来。事情仍是那样--给他们七份。他们怎么得到、事情怎么安排都无关紧要。两种安排是一样的,栗子的数目没有变,但一种情形里猴子不高兴,另一种情形里他们就满意了。

  你的头脑就是这样的:你只是不断改变安排。一种安排你觉得满意,另一种你觉得不满意--总体却仍是一样的。但你从不看着总体。头脑不可能看到总体。只有静心能看到总体。头脑看的是碎片,它是近视的,非常近视。所以,每当你感到快乐,你马上就一头扎进去,你从不看看傍晚。有快乐就有悲伤藏在它的后面。你已经有这样的经历,但你还没有觉知。悲伤会在傍晚到来,但快乐就在这儿,就在早上。

  你从不看看隐藏着什么,去看看什么是看不见的,什么是潜在的。你只看表面,而且你发疯了。你一生都在做这个。一个碎片抓住了你。许多人来和我说:「我刚娶这女人时,什么都很美。但几天功夫一切都失去了。现在。一切都变丑了,现在是痛苦的。」

  曾经发生了一起车祸。一辆小汽车翻到路边沟里了。那人躺在地上,受了重伤,几乎失去了知觉。一个警察过来了,开始在本子上写着什么。他问那人:「结婚了吗?」

  那人说:「没有、这是我最槽的处境。」

  据说那些明白人决不会结婚。但你不结婚怎会知道婚姻里会发生什么呢?你看一个人,看一部分,当你最后思考时,这一部分有时看起来会非常愚蠢。

  眼睛的颜色--多么愚蠢!你的生活怎么会取决于你或别的什么人眼睛的颜色呢?怎么可能因为眼睛的颜色你的生活就是美丽的?--少少的一点色素,值三四便十。但你是浪漫的:哦,眼睛,眼睛的颜色。然后你发疯了,你想:「如果我不与这女人结婚,生命就失落了,我要自杀。」

  但你没有看到你在干什么吗。一个人不可能永远靠眼睛的颜色过活。两天里你就会熟悉那眼睛,你就会忘记。那时生活的全部、生活的总体呈现在你面前。那时痛苦就开始了。蜜月还没结束,痛苦就开始了。再也考虑不到整个的人--头脑不可能看到整体。头脑只看表面,只看身材、脸蛋、头发、眼睛的颜色、她的步态、她说话的样子、她的声音。这些都是部分,但是那整个的人呢?

  头脑不可能看到总体。头脑只看部分,并被部分迷住。一旦迷住,总体也就进来了--总体是不远的。眼睛不是作为单独的现象存在的,它们是整个的人的一个部分。如果你被眼睛迷住了,你就被整个人迷住了。而当这整体出现时,一切都变丑了。

  所以是谁的责任?你应该把整体都考虑进来。但在早上,头脑只看早上,完全忘了晚上。好好记住--每个早上后面都藏着晚上。早上总是要变成晚上,什么也不能改变它,你不可能阻止它。

  庄子说:

  两种方案是一样的--

  栗子的数目并没有改变,

  但一种情况下猴子不高兴,

  另一种情况下它们就满意了。

  猴子是你的头脑;他们不可能洞见整体。这就是不幸。你总是错过,你总是因为部分而错过。如果你能看到整体,然后才行动,你的生命就不会是地狱了。那时你就不会为表面的方案烦神,为早上晚上烦神,因为那时你就能计算了--总是七。你早上得到三个还是四个是无关紧要的--总数是七。

  我曾听说一个小男孩疑惑不解地从学校回家。他妈妈问道:「为什么你看起来这样疑惑不解?」

  男孩说:「我搞胡涂了。我想老师她疯了。昨天她说四加一等于五,今天她告诉我三加二等于五。她大概病了,四加一已经是五了,三加二怎么能是五呢?」

  这孩子看不到五可以来启许多种情形........并不只有一种情况总数是五。可以有千百万种情况,总数都是五。

  不管你怎样安排你的生活。有宗教性的人总是看总体,世俗的人总是看碎片。这就是差别。世俗的人看的是不管什么、只要是近的东西,他们不看远处腹藏的东西。实际上距离不是那么远,它会变成近的,它不久就会发生。傍晚就正在来临。

  你能有看到整个生命的眼光吗?据信--我也真的这样认为--如果一个人落水了,突然间,他的整个生命、整体就会被想起来。你在河里沉下去,快淹死了,没有时间了,突然间,你整个的生命在你头脑的眼睛里从头至尾地显现出来,就好像在头脑里放了一部完整的电影。但现在你都快死了,这又有什么用呢?

  一个有宗教性的人每时每刻都看总体。生命的总体在那儿,然后他根据总体的眼光来行动。他决不会像你那样总是后悔。对你来讲,不管做什么你都会后悔,这是不可避免的。

  一天国王去视察疯人院。疯人院的主管陪他看了每个小间。国王对疯狂现象非常感兴趣。他正在研究这现象。每个人都应该有兴趣,因为这是每个人的问题。你不必到疯人院去,随便上哪儿,研究人们的脸。你就是在疯人院进行研究!

  一个人正流泪哭泣,把头往栅栏上撞,他的愤怒如此之烈,他的痛苦如此之深,以致国王想听听这个人是怎样发疯的全过程。主管说:「这人爱一个女人又得不到,所以就疯了。」

  然后他们走到另一间。里面有个男人向一幅女人的画像吐唾沫。国三问:「这个人的怎么呢?看来他也与一个女人有关。」

  主管说:「是同一个女人。这个人也爱上了她,而且得到了她。那就是他发疯的原因。」

  如果你得到你想要的,你就发疯;如果你没有得到你想要的,你也发疯。总体是一样的。不管你做什么,你都会遗憾。一个碎片是永不能完成的。整体这么大,碎片这么小,你不能从碎片里推演出整体来看。果你依赖碎片并相应地决定你的生活,你就总是会错过。整体的整个生命都会被浪费掉。

  所以我们应该做什么?庄子想让我们做什么?他想要我们不分裂「他想要我们是整体的。但记住,只有当你是总体的,你才能看到总体,因为只有类似的东西才能认识类似的东西。如果你是分裂的、你就不能弄懂总体。如果你是分裂的,怎么能够弄懂整体呢?如果你被分成了几个部分,整体就不能在你里面反映出来。我说静心的时候是说一个不再分裂的头脑,其中所有的碎片都消失了。头脑是不分裂的、整体的,是一。

  整体的头脑对那目标看得很深。它从死看到生,从生看到死。两极都在它的面前。从这个观照中,从这穿透性的视角中,行动产生了。如果你问我原罪是什么,我会说:从分裂的头脑产生的行动就是原罪。如果你问我德性是什么,我会告诉你:从总体的头脑产生的行动就是德性。所以一个犯了原罪的人总是要懊悔。

  想着你自己的生命,观察它。不管你做什么,不管你选择什么,这个或那个,一切都错了。不管你得到了那女人还是失去了她,你都会发疯。不管你选择什么,你都选择了痛苦。所以克里虚那姆提总是坚持不选择。

  试试看领会这一点。你在这里听我讲。这是一种选择,因为你必定留了什么工作没做,有些工作就没有完成。你得去办公室、去商店、:去家里、去集市,而你在这里听我讲。今天早上你拟定已经作了决定做什么。是去听这个人讲,还是去工作;去办公室、去集市。然后你选择了来这儿。

  」你做出了来这儿的选择。你会懊悔你的选择……因为即使在这儿的时候,你也不能整个地在这儿,头脑一半在那儿,你只是在等我讲完,然后你就可以走了。但你是否认为如果你选择了别的,去商店或去办公室,你就能全然在那里了吗?不,因为那又是一次选择。'所以你人在那里头脑却在这里;你会懊悔,我错过了什么?谁知道那里正发生着什么;在谈论着什么?谁知道今天早上传授什么秘诀?

  所以不管你选择什么,不管你来还是决定不来,如果是个选择,就意味着半心半意,或者比半心半意多一点。这是一个民主的决定,议会式的决定。根据头脑中的大多数你作出了决定,但少数部分仍然在。而没有哪个少数部分是固定的,也没有哪个多数部分是固定的。没有人知道它的大小,党派成员不断改变立场。

  你到这里来时你作了决定。你头脑的百分之五十一想来,百分之四十九想去办公室。但你到这里时,安排已经改变了。就是这个来听讲的决定造成了打扰。

  你到达这里时,少数部分可能已变成了多数部分。如果它还没有变成多数部分,到你离开时也会变的,你会想:「浪费两个小时?现在,我怎么来弥补呢?本来不来会更好些,精神的东西可以延缓,但这工作不能延缓。生命长着呢,我们可以晚些时候再静心。」

  在印度,人们说静心只适合老人。一旦他们到了死亡的边缘,他们就能静心了,静心不适合年轻人。静心是单子上最后一桩事情,把别的都做完了再做。但要记住:你想会有这样一个时候,那时你做完了一切,那时你太老了做不了别的事情,那时你所有的精力都用完了。那时是静心的时候了。但这样的时刻永远不会到来。

  当你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你怎么能静心呢?静心需要能量、最纯、最多的活力。静心需要满得溢出来的能量。一个孩子能静心,但一个老人怎么能静心?孩子是容易进入静心状态的,而一个老人--不可能了,他已经精力耗尽了。他里面没有能量的转移,他的河不能流动,他冻结了。他生命的许多部分已经死了。

  如果你选择了去寺庙,你痛苦,你懊悔。如果你去办公室或集市,你痛苦又懊梅。

  有二次一个僧侣死了。他是个非常有名的僧侣,全国都知道。许多人都崇拜他,认为他是开悟的、同一天一个妓女也死了。

  她恰好住在这僧侣的寺庙的前面。她也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妓女,像那僧侣一样有名。他们是相互为邻的两个极端,而他们在同一天死去了。

  死亡天使来把僧侣带到天堂;另一些死亡天使来把妓女带到地狱。当天使到达天堂时,门紧闭着,守门人说,「你们搞锗了。这僧侣得带到地狱去,那妓女该带到天堂。」

  天使说:「你说什么?这个人是个非常有名的禁欲者,不停地静心和祈祷。所以我们根本没问,我们只是去把他接来。而那妓女必定已经在地狱里了,因为另一批天使把她带到那里去了。我们从没想到要问一问,事情看起来很明显。」

  看门人说:「你们只看了表面,所以搞错了。这个僧侣静心总是为做给别人看,但对他自己他总是想:我正在错过生活。那妓女是多么美丽的一个女子啊,而且唾手可得。只要我穿过街道;随时都可以得到她。我正在做的这些是一大堆毫无意义的东西。祈祷,以佛的姿势坐着,什么也得不到。'可是因为自己的名誉,他不敢去做。」

  许多人行为端正是因为他们像他一样是胆小鬼。因为他是个胆小鬼,所以行为端正。他不能穿过街道。许多人知道他,所以他怎么能去找妓女呢?人们会说什么呢!

  胆小鬼总是害怕别人的意见。所以他仍然是个禁欲者,并且节食,但他的头脑总是围着妓女打转。有歌有舞的时候他就会听。他坐在佛像前,但佛陀并不在。他没有拜佛;他总是梦到自己在所庆典的声音,在他的幻觉里,他总是与那妓女做爱;

  而那妓女呢?她总是在后悔、后悔、后悔。她知道自己浪费了生命,她且经失去了珍贵的机会。为什么?只为钱,出卖了她的肉体和灵魂。她总是看着那僧侣的寺庙,艳羡那里安宁的生活。那里正发生着什么静心的现象?

  她渴望上帝给她一个进入寺庙的机会,但是她想:「我是个妓女,会亵渎神明,我不应该进入寺庙。」所以她总是在外面围着那寺庙走,只在街上看看它。里面是多么美丽、多么安静、多么幸福啊!而当里面跳起赞美神的舞蹈、响起祈祷歌时,她总是失声痛哭,想到她正失去什么。

  所以看门人说:「把妓女带到天堂来、把僧侣带去地狱。他们的外在生活不同,内在生活也不同,但像一切别的人一样;他们都后悔。」

  我们印度发明了一个在世界上别的任何语言里都不存在的词。天堂和地狱到处都可以找到,随便什么地方。所有的语言都有表示天堂和地狱的词。我们有一个不同的词:这就是moksha(解脱)或者nirvana(涅盘)或者kaivalya--既非地狱亦非天堂的绝对的自由世界。

  如果你的外在生活是地狱而你为此感到懊悔,你就会到天堂,就像那个经常渴望着静心和祈祷的世界的妓女。如果你的外在生活是天堂而你的内在生活是地狱,像那个想着妓女的僧侣一样,你就会去地狱。但如果你不作选择,没有悔恨,如果你是不选择的,你就能达到解脱。

  不选择的觉知是解脱,绝对自由。地狱是一种束缚,天堂也是一种束缚。天堂可能是一个美丽的监狱,地狱可能是一个丑陋的监狱--但两者都是监狱。基督徒或伊斯兰教徒都不能领会这点,因为对他们而言,天堂就是终极的。如果你问他们耶稣在哪里,他们的答案是错的。他们说:在天堂,和上帝在一起。这绝对错了。如果耶稣在天堂,那他就是没有开悟的。天堂可能是金色的,但它仍然是个监狱。它可能是好的,它可能是令人愉快的,但它仍然是一种选择,相对于地狱的选择。相对于罪孽而选择的美德是多数部分的决定,但少数部分正在后面等待由他们作决定的机会。

  耶稣在解脱之境,那是我说的,他不在天堂,也不在地狱。他是完全不受禁铜的:好/坏,罪/德,道德/不道德。他不选择。他过的是不选择的生活。那就是我一直和你们说的,过一种不选择的生活。

  但是不选择的生活怎样才可能呢?只有当你能看到总体、看到七时才可能;否则,你就会选择。你会说这应当在早上,那应当在晚上,你认为只靠改变安排你就改变了总体。总体是不可能改变的。总体还是同样的。每个人的总体都保持不变。

  所以我说在乞丐和皇帝之间没有区别。早晨你是皇帝,晚上你会是个乞丐;早晨你是乞丐,晚上你会是个皇帝,总体还是一样的。看总体,成为总体的,那样一切选择都放弃了。

  那个训猴人只是看了看总体然后说:「行,你们这些笨猴,要是你们高兴,就这样安排。」但如果他像其余一样也是一只猴子的话,那就会有一场战争。他就会坚持:「就是这样了。谁发命令、谁作决定?你们认为谁管事?你们还是我?」

  自我总是选择、决定和强迫。猴子们在反抗,要是这个人也是个猴子,他们会把他逼疯的。他会不得不煞煞他们的气焰,把它们逼退。他会坚持:「不要再说早上四份。我已经决定了。」

  这是一个人的六十岁生日。那天晚上,在一段几乎长达四十年的、充满争吵和冲突的婚姻生活之后,他回到家里。但当他回到家里时,他惊奇地发现他的妻子准备了两条美丽的领带作为礼物等着他回来。他从来没有指望他妻子会这么做。她会准备两条领带作礼物等他回来,这简直不可能。他觉得很幸福,说:「别做晚饭了,我几分钟就好,我们一起到镇上最好的餐厅去吃饭。」

  他洗了澡,准备好,系上了她给他的领带中的一条。他妻子盯着他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欢另一条领带?所以是不是另一条不够好吗?」一个人一次只能系一条领带,但不管他选哪一条,都会发生同样的事情:「所以你是什么意思?另一条不够好吗?」

  这是吵架、争斗的老习惯了。据说这个女子每天都要找出些事情来争。而她总是成功了,因为你搜索的时候,你就能找到;记住这一点,不管你找什么,你会找到的。世界是这样大,存在是这样丰富,如果你真的很想找到什么东西,你就会找到的。

  有时她在丈夫的外套上发现有头发,然后她就会吵起来,说他与别的女人一起出去。但有一次发生了这样散件事:有十天了她没有找到什么碴。她找啊找啊,就是没有什么借口可以挑起事端。所以第十天当她丈夫回来以后,她就开始捶胸顿足、大声哭喊。他说:「你在干什么吗?怎么回事,怎么了?」

  她说:「你这个无赖,你跟别的女人不来往了,可现在你又跟着一个秃头女人来往!」

  头脑总是找麻烦。别笑,因为这说的是你的头脑。大笑只是欺骗你自己。你可能会认为这是关于别的什么人的----说的就是你。不管我说什么,说的总是你。

  头脑选择,总是选择麻烦,因为随选择而来的就是麻烦。你不能选择上帝。如果你选择,就会有麻烦。你不能选择;桑雅士。如果你选择,就会有麻烦。你不能选择自由。如果你选择,就不是自由。

  那么这是怎样发生的呢?上帝、桑雅士、自由、解脱是怎样发生的?当你明白了选择的愚蠢时就发生了。它不是一种新的选择,它只不过是所有选择的放下。只要看看事情的总体你就开始笑。没有什么东西好选择。总体仍然是一样的。最后,到了傍晚,总数是一样的。那样你就不操心早上你是皇帝还是乞丐。你是幸福的,因为到了晚上一切都变成同样的,一切都扯平了。

  死亡摆摆平。在死亡里,没有人是皇帝,没有人是乞丐。死亡揭示总体;它总是七。

  两种安排是同样的。记住:栗子的数目没有变。但在一种情况下,猴子不高兴,另一种情况下他们就满意了。

  为了配合客观的条件,养猴人愿意改变他个人的方案。

  他什么也没有失去。

  一个有领悟力的人总是看看客观的条件,而决不看他主观的感觉。当猴子说不的时候,如果你是训猴人,你就会感到被激怒了,这些猴子试图造反,它们不听话,这简直不能容忍。这会伤害你的内在。

  即使对死的东西你也会生气。如果你想打开一扇门而打不开,你就生气了。如果你想写封信而钢笔不好使,不流畅,你就生气。你觉得受了伤害,好像钢笔故意这么做,好像船上有人。你甚至感到钢笔里有人企图打扰你。

  而这不仅是小孩子的逻辑;这也是你的逻辑。如果一个孩子撞上一张桌子,他会去打桌子解恨,他会总是对那桌子恨恨的。但你也是同样的--你也会对死的东西、物体发火,你发疯!

  这就是主观的,而一个智者决不是主观的。一个智者总是看客观的条件;他会看着门,如果门不开,他就试看去开。但他不会为此发火,因为船是空的。没有人在那里想关上门,抗拒你的努力。

  为了配合客观的条件,训猴人改变了他自已的方案。他看了猴子和他们的头脑,他没有觉得被冒犯「他是个训猴人,不是一只猴子。他看了,他必定暗自在笑,因为他知道总数。而他让步了。只有智者才让步。蠢人总是固执己见。蠢人说宁死不屈,宁折不弯。

  老子和庄子总是说:刮起强风的时候,愚蠢的自我中心的树抗拒而死,而草弯了。风暴过后,草又站直了,充满喜悦地笑着。草是客观的,大树是主观的。大树把自己想了这么多:「我是某某人,谁能弯折我?」谁能迫我让步严大树会与风暴作战。与风暴作战是蠢的,因为风暴并没有冲着你而来。它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风暴不过是经过,而你在那,这是个巧合。

  猴子是动物,却认为他们自己是非常高等的动物!他们不是在冒犯训猴人。猴子就是猴子。那就是他们的行为方式。他们不能看到总体,他们不能把总数加起来。他们只能看看近处,不能看到远处,远处对他们来讲是太远了。对他们来讲想到晚上是不可能的,他们只知道早晨。

  所以猴子就是猴子,风暴就是风暴。为什么给冒犯了?他们不是与你争斗。他们只是按自己的方式、自己的习惯来行动。所以训猴人没有给冒犯,他是个智者,他让步了,他只是像草一样。不管你什么时候开始感受到主观时要记住这一点。如果有人说什么,你马上感觉受伤了,好像这是对你说的。你太在船上了。这话可能根本就不是对你说的。另一个可能是表达他或她的主观性。

  当有人说「你侮辱了我」时,他说的实际上是别的意思。如果他稍微聪明些的话,他会用别的方式来婉转地说。他会说:「我感到受了侮辱。你也许并没有侮辱我,但不管你已经说了什么,我感到受了侮辱。」这是一种主观的感觉。

  但没有人认识到这种主观性,每个人都不断地把主观性投射到客观条件上。另一个人总是说:「你侮辱了我,而你听到的时候,你也总是主观的。两条船都满满的,太满了。必定有冲撞、敌意和暴力。

  如果你是睿智的,当另一个人说「你侮辱了我」时,你就会客观地看看事情,你会想:「为什么别人感到受了侮辱?」你会试图去理解别人的感受,如果你能把事平息了,你就会让步。猴子就是猴子。为什么要生气,为什么觉得受了冒犯?

  据说穆拉·那斯鲁汀年老的时候被聘为名誉法官。他审理的第一件案子是抢劫案。那斯鲁汀听了被抢人的申诉后说:「是的,你是对的。」但他还没有听另一方说些什么呢!

  法庭书记员在他耳边小声对他说:「你是新来的,那斯鲁汀。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在判决前应当听听另一方说的。」

  所以那斯鲁汀就说:「好吧。」另一方,那个强盗,讲了他的经历,那斯鲁汀听了以后说:「你是对的。」

  法庭的书记员弄胡涂了,「这个新来的法官不仅仅是没有经验,他是个疯子。」他又一次在他耳边小声说:「你在干什么?不可能两个都对啊?」

  那斯鲁汀说,「是的,你是对的。」

  这就是看客观条件的聪明人。他会让步。他总是让步,他总是说是--因为如果你说不,那你的船就没有空。「不」总是从自我出发的。所以如果一个智者不得不说「不」,他仍会用「是」这个词。他不会当场就说「不」。他会用「是」这个词。如果一个蠢人想说「是」,他会觉得不说「不」有点困难。他会用「不」这个词,如果他不得不让步的话,他会很勉强。他会觉得被冒犯,他会不情愿。训猴人让步了。

  为了配合客观的条件,

  养猴人愿意,

  改变他个人的方案。

  他什么也没有失去。

  没有智者因为对蠢人说「是」而失去过什么。没有智者会因为让步而失去过什么;他得到了一切。没有自我,所以不可能失去什么。损失总是由自我感受到的,我失去什么了。为什么你感到你在失去什么?--因为你从来不想要失去什么;为什么你感到你是个失败者?--因为你总是想做个成功者。为什么你感到你是个乞丐?--因为你总是想做皇帝。

  智者只是照原样接受。他接受了整体。他知道-早晨是乞丐,晚上是皇帝;早上是皇帝,晚上是乞丐。哪个是更好的方案呢?

  如果智者被迫去安排,他愿意早上做乞丐,晚上做皇帝。智者从不选择,但如果你坚持,他会说早上做乞丐、晚上做皇帝更好些。为什么?--因为早上先做皇帝、晚上再做乞丐会非常难。但这是选择。

  智者会选择痛苦在先、快乐在后,因为在先的痛苦会给你一个背景,相对而言,快乐会比以往更令人快乐;开始的快乐会给你一个舒适的背景,然后痛苦就会太厉害,不可忍受。

  东方和西方有不同的安排。在东方,每个孩子在生命的头二十五年里都得经受艰苦的磨练。这就是人们遵从了几千年的原则,人们遵从它,直到西方来了、并开始控制东方的时候。

  小孩必须到丛林里师父的家里去,他必须经受种种碰到的磨难。他像乞丐一样睡在地上的席子上--毫无舒适可言。他要像乞丐一样地吃;他要到镇上去为师父乞讨,砍木头,放动物到河边饮水、到森林里吃食。

  二十五年里他过着最简朴、最艰苦的生活,不管他生来是国王还是乞丐--都没有区别。即使皇帝的儿子也不得不经过同样的磨炼,没有两样,然后当他开始知道世上的生活时,生活是这样幸福。

  如果东方是这样自在,是因为这个计谋,这个设计,因为不管生活给予什么,总是比你一开始时好多了。孩子慢慢住进一所小屋。与没遮没拦地躺在地上、拥挤不堪相比,对他来讲小屋就是宫殿了。他有一张普通的床,这就是天堂了。普通的食物、面包、牛油和盐就足可称为极乐了,因为在师父那里是没有什么牛油的。不管生活给他什么,他都感到幸福。

  而西方的模式则相反。你是学生的时候,任何舒适的条件都提供给你。学生宿舍、美丽的大学、美丽的房间、教室、教师每种安排都有利于你的医疗条件、食物、卫生,一切都得到细心的照料。而这样过了二十五年之后,你被推进生存的斗争;你已经变成了温室里的花朵!--你不知道斗争是什么。然后你成为办公室的文员,小学的教师:生活变成是地狱。那样,你一生中就会一直咕咕嚷嚷,你的整个生命都会是一长串的牢骚、抱怨、抱怨,一切都糟了。事情就会是这样。

  训猴人说:「早上三份傍晚四份。」;

  但猴子坚持:「早上四份傍晚三份。」

  早上四份晚上三份……那样晚上可就有点糟。你会把它与过去相比,与早上相比。早上是皇帝晚上是乞丐……那晚上就痛苦了。晚上应当是高潮,不应当是痛苦。

  猴子不是在选择一个明智的方案。首先,智者决不选择,他不选择地活着,因为他知道不管发生什么,总数都是一样的。其次,如果因为客观的条件他只好选择的话,他会选择早上三、晚上四。但猴子说:「不。我们愿意选择。我们愿意早上四份。」那个训猴、养猴人为了配合客观条件愿意服从。他并没有失去什么。但猴子怎么样了?他们失去了一些东西。

  所以每当你在智者边上,都让他去作安排,不要坚持你自己的意见。去选择首先就错了;其次,不管你们猴子作什么选择,都是错的。猴子的头脑只寻找当下的、实时的快乐。猴子不担心往后会发生什么。他不知道,他没有全局观念。所以让智者选择。

  但整个的安排已经变了,在东方,智者做决定。在西方是民主,猴子投票来选择。而现在他们把整个东方也颠倒成民主的。

  民主意味着猴子投票选举。

  贵族制意味着智者选择方案,猴子跟随。如果贵族制被正确运行的话,没有什么能像贵族制那样起作用。民主必定是一派混乱。猴子因为选择方案而感到非常高兴,但由智者来选择,这世界会较幸福。

  记住,在重大事情上国王总是去请求智者做最后的决定。智者不是国王,因为他们不会被那些事打扰,他们是乞丐,住在森林里他们的小屋中。不管什么时候遇到问题,国王都不会跑到选区里问民众:「怎么办?」他跑到森林里去问那些弃绝一切的人。

  因为他们有全局眼光,不执着,没有强迫症,什么都没有。而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他们是不选择的;他们看到全局,然后作决定。

  真正的智者

  不带偏见地

  考虑问题的两个方面,

  这两方面都用道的眼光来看。

  这就叫做一次走两条路。

  看全局意味着一次走两条路。这样就不是早上四份晚上三份的问题。它是整个生命中的「七」的问题。

  安排是不要紧的。根据客观的条件,安排是可以做的,但两种放到一起,总共是七。智者看一样一样事情的整体。性给你快乐,但他看到了其中的痛苦。健康给你快乐,但他看到与之相随的梦魔。成功使你幸福,但他知道高峰后的深渊,知道那失败,它变成了强烈而不可忍受的痛苦。

  智者看全局。当你看全局时,你就没有选择。那你就会在同时走两条路。早晚现在在一起了--现在四加三在一起了。现在没有什么是分裂的,一切都变成了整体。而追随这一整体就是道。追随这一整体就是有宗教性的。追随这一整体就是瑜珈。

  今天就讲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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