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Say Unto You》

我對你說

第十二章 走到盡頭

  嗯,我是作為天主教徒長大的,那麼為什麼耶穌對我來說是個陌生人?

  耶穌永遠是陌生人。無論你是作為天主教徒、新教徒、印度教徒還是伊斯蘭教徒長大的,都沒有關係。耶穌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陌生人,因為他是一個局外人。他活在不同的層面,他活在不同的維度:他活在神裡,你活在俗世裡。他說另一種語言;他談論你甚至沒有夢想過的事。你不能信任他。你甚至無法瞭解他;他是不可瞭解的。你可能是作為天主教徒長大的;那意味著你從小就被教導關於耶穌的事。那些只是文字;你還不曾被介紹耶穌,因為只有透過靜心那個介紹才有可能——不是透過任何類型的教導,不是透過天主教教理問答。這都是垃圾。事實上,它不但沒有幫助你認識耶穌,反而成為障礙;你變得知識淵博。你知道很多關於耶穌的事,卻不認識耶穌。你對他認識得越多,你就認為你需要認識他越少。你漸漸地變得滿足;你開始覺得你已經認識他了,但根本不認識他。那就是基督教教導的事。你曾經被教導越多,你就變得越熟悉,它就越容易滋生蔑視。

  所以有時候,一個不曾作為基督教徒長大的人可能會有更清新的眼睛來看到耶穌,因為他的頭腦將是不凌亂的。他什麼都不會知道,他會透過天真來看。他不會有任何調教,他會看起來空無。他不會帶著支持或反對的任何偏見接近耶穌。只有當你赤身、裸體去——所有信仰的赤裸,所有偏見的赤裸時,當你接近他不帶任何成見時,當你的頭腦完全靜默時,你才能認識耶穌。所以事實上,天主教的教養所做的正好相反。所有宗教都在那樣做,這對天主教會來說沒什麼特別的。印度教徒破壞了認識克里希納的可能性,佛教徒破壞了認識佛陀的可能性——因為知識變得比認識更重要,而知識是二手貨。只有認識才能有幫助。記住,讓我再重複一遍:耶穌是個陌生人。他可能站在你身邊,但他不在那裡,他在別處。你可能站在耶穌面前,但你不在那裡,你在別處。你和耶穌從來不相會,因為層面是那麼不同。你從來不十字交錯——你不能!除非你成為像耶穌一樣的人,否則沒有可能。而要變得像耶穌一樣需要極大的靜心,需要極大的智慧——不是天主教的教養,不是星期日的宗教,不是愚蠢的教條和信條。要極大的智慧、敏感、覺知……

  人們是昏睡的。有人像基督教徒一樣昏睡,有人像印度教徒一樣昏睡。那沒關係——昏睡就是昏睡。一個基督教徒,一個印度教徒,一個伊斯蘭教徒——如果這三個人都喝得太醉了,他們的醉酒會有什麼區分、差別。印度教徒會像伊斯蘭教徒一樣愚蠢;而伊斯蘭教徒會像基督教徒一樣愚蠢。一旦他們喝醉了,他們就醉了。而人們是昏睡的。你用什麼樣的神學作為你睡覺的枕頭,這並沒有什麼差別。枕頭是白色的、綠色的、藍色的還是紅色的都無關緊要。一旦你睡著了,你就睡著了;枕頭變得無關緊要。無論你是在聖經、吉塔、古蘭經上睡覺,都沒有任何差別;你在使用枕頭。有人把聖經當枕頭,有人把古蘭經當枕頭。你對著你的經文在打鼾。耶穌和穆罕默德,佛陀和克里希納保持是陌生人。他們不屬於這個世界,那就是為什麼印度教徒稱他們為化身。阿凡達意味著來自彼岸,從彼岸降臨的人,就像一道光降臨進入黑暗裡。它來自超凡世界,來自TURIYA的世界——第四世界。

  耶穌看起來像你,但是他不像你。不要被外表欺騙。他在地球這裡,但不是它的。他在同樣的世界,同樣的市場,同樣的人們,和你擦肩,握著你的手,看進你的眼睛走動,但是他不屬於此岸。他屬於彼岸。他已經復活了,他已經在神裡面復活了。你也可以復活,只有復活你才會能夠瞭解他;跟他交朋友,否則他將保持是局外人。耶穌是一朵蓮花。你還是泥土。蓮花與泥土之間不可能有任何對話——儘管蓮花是從泥土裡出生的,儘管泥土承載的蓮花比顯現的要多很多。泥土裡有很多未顯現的蓮花,但泥土和蓮花是那麼不同——彼此陌生。情況就是那樣。如果你想要瞭解蓮花,你將必須成為蓮花。只有蓮花才能跟蓮花對話。

  永遠不要成為基督教徒。如果你想成為某個東西,就成為基督。永遠不要成為佛教徒。如果你想成為某個東西,就成為佛陀。否則你將保持不知道耶穌的實體。

  因為人們感到不安——因為他們無法瞭解耶穌而感到不安——他們創造了理論。他們沒有改變他們自己,而是用理論裝載耶穌,可以幫助他們使他變得可理解的理論。沒有理論可以使他變得可理解的。所有的神學都是錯誤的。

  但只有兩種方式:要嘛你把你能瞭解的理論包裹在耶穌周圍……那樣子你就覺得你已經瞭解耶穌了,但你只是瞭解你包裹在他周圍的理論。他保持在那裡,絕對地遙遠、遠處。他甚至沒有被你的理論所觸及。你可以在他周圍編織和紡紗美麗的哲學。你將能夠瞭解的哲學——它是被你編織的——它是你的創造物,而且它是你的發明。但耶穌,只是站在那裡隱藏在你的哲學的背後,仍然是一個局外人。事實上,你的哲學,你的理論使得他比他本身更是局外人。有了那些理論,你和他之間就出現了一道中國牆。

  如果你是基督教徒,你永遠不會瞭解耶穌。你的基督教將成為一個障礙、阻礙。當你是基督教徒時,你怎麼可能瞭解耶穌?不可能的!成為基督教徒意味著什麼?它意味著你對基督有某些想法。你堅持某些理論:那些理論變得比基督本身更重要!當然是因為你能瞭解那些理論,而你就不能瞭解基督。所以那些理論變得越來越重要。你能拋棄耶穌,但是你不能拋棄你的理論。那就是為什麼有那麼多的基督教派——天主教的基督教,新教的基督教,還有許多其它教派的基督教。他們全都持續在爭鬥,他們總是在彼此的脖子上,他們全都是耶穌的跟隨者!那麼衝突在哪裡呢?

  衝突不在他們的耶穌之間,因為耶穌是一個。衝突在他們的理論之間,他們堅持理論。他們能很容易地拋棄耶穌——耶穌被拋棄了,但是他們不能拋棄他們的理論。他們的理論更重要:這是他們的發明。耶穌就變成了次要的。

  不能,如果你是基督教徒或天主教徒,你就不能瞭解基督。只有當你是無名小卒時,你才能瞭解基督。我並不是說如果你是印度教徒,你就能瞭解基督。當你是無名小卒時,當你丟棄所有的窗簾,而且你開始在那個叫做基督的實體裡移動,不帶任何事先佔據的頭腦——空無、乾淨、清晰,你周圍沒有煙霧,只有那個清晰帶來的清晰和新鮮,和那個清晰帶來的活力——你開始接近耶穌,不知道他是誰時,那時才會有一個相遇。只有當你是無名小卒時,你才能和基督、佛陀或克里希納相遇。這些是相同意識狀態的不同名稱。它是意識的第四種狀態。理論屬於意識的第三種狀態;而耶穌、佛陀屬於第四種意識狀態。在你能感受到耶穌之前,你將必須丟掉很多東西。

 

  印度是個那麼神聖的國家:唯心主義的核心。我不瞭解他們在雜誌上寫的關於你的所有粗鄙的評論。為什麼在認同你方面,印度是那麼無知?

  如果他們認同我,那麼我就不會有多大價值了。因為他們不認同我,所以我才有重要的東西要交付給你們。認同是不可能的;這是永遠不可能的。基督不被猶太教認同,佛陀不被印度教徒認同——他們怎麼能認同我?

  認同來自過去,而我是此時此地。認同意味著我應該按照他們認同的模式行事。如果我光著身子走路,那時Digamber的耆那教就會認同我,因為他們有開悟的人就光著身子走路的想法。穿著衣服,他們就不能認同我:那些衣服是一種障礙。只有如果我看起來像佛陀時,佛教徒才會認同我。而且我看起來不像佛陀,我並不後悔我看起來不像佛陀。我很高興我看起來只像我自己,我看起來不像任何其他人。

  如果你看起來像其他人,那時你就是拷貝。拷貝可以被認同,因為它們和一些原件相符。我無法被認同,因為我自己就是原件;它不和任何人相符。基督教徒會來,他會開始以基督的角度思考。他會開始在我身上尋找基督,但是他不會找到。那是很明顯的。佛教徒開始尋找佛陀,他無法找到。因為我是我——以及對我的認同,如果你以過去的某種模式、結構來尋找它,就不可能。你只能認同我是我。要看到我是我,你將需要變得不帶偏見。成為印度教徒是有偏見的,作為印度人是有偏見的。

  所以你問:印度是個那麼神聖的國家……首先,永遠不要被這樣的口號所愚弄。沒有國家是神聖的,沒有國家曾經是神聖的。好幾百萬人中的一個個體變得神聖是很罕見的——國家不是神聖的。就因為佛陀在印度,印度就變得神聖了嗎?那意味著因為愛因斯坦出生在德國,所以德國就變成了數學的國家嗎?那意味著如果某個國家產生了一位偉大的畫家,這個國家就變成了藝術的國家嗎?那並不意味著什麼。沒有哪個國家能因為誕生了畢加索就變成藝術的國家,沒有哪個國家能因為誕生了華格納或莫扎特就變成音樂的國家。沒有哪個國家能因為佛陀或馬哈維亞誕生在那裡就變成神聖的國家。

  耶穌不是出生在印度。穆罕默德不是出生在印度。查拉圖斯特拉不是出生在印度。老子不是出生在印度。神性的人曾經在不同的地方來到這個世界。地點和它無關——地點只是地點。佛陀誕生了,但是只有百萬分之一。那其他百萬個傻瓜呢?如果你以數字來判斷,那麼每個國家都是愚蠢的國家,因為它產生了好幾百萬的傻瓜,而很少有佛陀!

  沒有任何國家是神聖的。沒有任何地理是神聖的。沒有任何歷史是神聖的。那種神聖的品質只對個體發生,因為一個國家沒有靈魂來變得神聖。國家沒有個體性,只有個體才有靈魂。靜心在靈魂裡發生,不在國家裡。靜心在個體裡發生,不在集體裡,不在社會裡。記住它。儘管每個國家都試圖以某種方式證明它本身是最好的,但它是自我遊戲的一部分。每個國家都認為:「我是無與倫比的。」你可以去任何國家,每個國家內心深處都認為它比其它更高,比其它更神聖,比其它更有道德、這個和那個。

  這就是我們以國家的名義——有時以宗教的名義——投射出來的自我的頭腦的一部分。每個宗教都認為:「這是最高的宗教——我的宗教。我的宗教必定是最高的,因為它是我的宗教。我是世界上最偉大的人——否則這怎麼可能呢?」

  我聽說過一位哲學教授,他是巴黎大學哲學系的系主任。有一天,他聲稱『我是世界上最偉大的人』。

  他的門徒,他的學生都有些不解,因為他是個窮教授。首先,他是一名教授,然後是一位哲學教授——最貧窮的人。他們不敢相信,但他們一直覺得他有點古怪,不然為什麼人要去學哲學呢?他有點瘋狂,但是那天他們認為他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了。他在說什麼……他是世界上最偉大的人?

  一名學生開玩笑地站起來說:「先生,你能證明嗎?我們需要證據,我們可以期待像你這樣的人——邏輯學家、教授——提供證據。你的聲稱有任何證據嗎?」

  教授說:「是的,我帶來了它。」他帶來了世界地圖。他把世界地圖固定在黑板上。他們無法瞭解他要用世界地圖做什麼。然後漸漸地,他們終於明白他要做什麼了。

  首先他說:「我要問一個問題,世界上最偉大的國家是哪個?」

  他們都是法國人,所以當然他們說:「法國」。

  所以他說:「所以現在,整個世界都可以被移除;我們可以專注於法國。如果我能證明我是最偉大的法國人,那時我將證明我是世界上最偉大的人。」

  他們仍然不確定他要做什麼。

  然後他說:「哪個城市是法國最偉大的城市?」自然是巴黎,他們都是巴黎人。現在他們開始懷疑他裡面有什麼東西。

  他說:「巴黎!我是巴黎最偉大的人。如果我能證明這一點,那麼我的第一個聲稱就會得到證明。」然後他說:「哪裡是巴黎市最偉大的地方?」

  自然,它是大學——學習之所,智慧之所,知識之所。現在對每個人來說,很明顯他們被困住了。

  然後他說:「大學裡哪個系最偉大,哪個學科最偉大?它是哲學,他們都是哲學的學生。所以當然是哲學。」

  然後他說:「誰是哲學系主任?……我是世界上最偉大的人。」

  那就是我們如何繼續代表性地,間接地在證明我們是最偉大的。所以我們的國家是最神聖的國家,我們的國家是最勇敢的國家,我們的國家是最聰明的國家,我們的國家是最美麗的國家,各式各樣的東西都在被宣稱。其他人都是野蠻人,不文明。其他人都是猴子和人類之間的連結。我們是人類,其他每個人都是連結。這不只是阿道夫·希特勒的邏輯,這是每個人的邏輯。除非這種邏輯被扔給狗吃,否則阿道夫·希特勒將繼續出現。他們使用這種邏輯。他們說我們的種族是北歐種族,雅利安人……最純潔的血統。而這些都是無稽之談。純血是什麼意思?每個人的血液都是純淨的——除非你在其中摻入某個東西;每個人的血液都是純淨的。你說的純血是什麼意思?你說的純種是什麼意思?所有種族都曾經混合過,人類透過相互混合變得成長。雜交種是更強大的品種,因為它具有更多的複雜性。而成長是從簡單到復雜。

  你說種族『純』是什麼意思?但這些只是自我的想法。它吸引,它吸引人們。它給了他們很大的滋養;它變成食物餵食他們的自我。沒有國家是神聖的。是的,只有極少數的人,而且是非常少的幾個人:佛陀、基督、查拉圖斯特拉、穆罕默德——他們屈指可數。這些是神聖的人。但他們曾經來到了世界的每個角落和地方,他們曾經來到了每個有毒的地方。永遠不要被這樣的口號所困。這些口號是危險的、有毒的。

  你說:印度是個那麼神聖的國家……它不是,因為沒有國家是。你說:唯心主義的核心。都是廢話!世界上找不到比印度更唯物主義的國家了。但是你必須睜大眼睛看。你會驚訝地發現,印度是唯心主義的核心這個想法是如何不允許你看到實體。

  又有另一個桑雅士寫信說:「奧修,我很害怕搬到古吉拉特邦,一直被延後。」為什麼她會嚇壞了?——因為,她說:「在普納,在街上行走非常困難。人們用那麼淫蕩的眼神看著你,人就覺得尷尬。他們騎單車和摩托車來撞你。如果他們能碰觸到女人的身體,他們就不會失去那個機會。他們粗魯而醜陋。」我能瞭解桑雅士給我的信。

  你稱這些人為唯心主義的核心?他們是世界上對性最痴迷的人。當然,他們反對性,但那並不使他們沒有性,那卻使他們痴迷於性。他們的整個頭腦都痴迷於性!他們不斷地想到性……他們卻反對它。因為他們反對它,所以他們不能實現它;因為他們無法實現它,它繼續在積累,這使他們變得瘋狂和變態。現在,這是醜陋的。如果你愛一個女人,牽她的手有一種美,撫摸她的身體有一種美。但是女人走在路上,你去撞她……?它是變態!它是……愛已經進入了一種非常毒化和病態的狀態。它是病態的。它是不文明的,沒有文化的。但是這繼續在發生。

  這些人反對唯物主義。但是不要只聽他們的話,要觀察他們的生活,你會發現他們比任何其他人都更加物質化。印度人那麼痴迷於金錢:金錢似乎是他們的神。沒有其他國家崇拜金錢;在印度,它受到崇拜。他們在一年中有一個特殊的日子,他們敬拜紙幣和盧比——那天快來了——排燈節。世界上沒有國家曾經敬拜過盧比和金錢,而他們卻敬拜。這不只是象徵性的,這是非常具有指示性。他們像任何東西一樣執著於金錢。他們不貪婪是很難的,留下一分一毫是不可能的。那就是為什麼如果有人放棄一點點錢,他就被認為是一個偉人。那也是唯物主義。

  為什麼?如果有人放棄了金錢,這其中有什麼意義呢?為什麼他應該被表揚呢?但是他被讚美得像什麼一樣,全國都會談論他!他會被認為是一個偉人——他放棄了金錢!那麼金錢必定是最有價值的。如果人放棄金錢,人就變得偉大。如果人們真的是靈性的,放棄金錢就是某人放棄了他的錯誤,僅此而已。它沒有什麼了不起的。有人發現金錢沒有價值,所以他放棄了它。但其中沒有什麼值得稱讚的;他糾正了他的錯誤。他原以為二加二等於五,現在他終於明白二加二等於四了。你不去宣稱他已經成佛了,因為現在他知道二加二等於四。以前,他很傻;現在他正常了。但是在印度,如果你放棄金錢,就受到崇拜,因為人們知道他們對金錢的執著程度。你稱印度是唯心主義的核心?這是印度人一直在教導全世界的東西。不要被欺騙——這只是廣告。他們繼續對全世界在聲稱他們是心靈,他們擁有最大的靈性的秘密。他們繼續以靈性的名義在剝削。他們可以欺騙人們,他們之所以能欺騙,只是因為,尤其是在西方,人們不再是唯物主義了。

  讓我解釋一下。在西方,物質富裕。人們有更多的錢、更好的房子、更大的汽車、更好的銀行存款,那是真的——但人們並不是唯物主義的。他們有很多物質財富,但那並不意味著他們是唯物主義者。在東方,人們很窮,但那並不意味著他們是靈性的。貧窮與靈性無關。事實上,只有當你擁有物質財富之後,你才能意識到它沒有任何東西,而不是在它之前。

  心理學家談論慾望和需求的三層面或平面——他們稱它為需求等級。第一層他們稱它為生理需求,第二層是心理需求,第三層是靈性需求。而這種需求等級的想法是非常非常重要的。第一層基本的需求是生理需求——食物、性、住所。如果沒有食物,你就不能想到詩歌。如果沒有食物,你就不能想到音樂;更高的需求。如果沒有性,你就不能想到愛。愛是一種更高的需求;它只有在性變得非常非常滿足時才出現,而不是在它之前。當你有食物、合適的住所、衣服、溫暖,並且你不經常使自己挨餓,也不經常害怕明天——明天即將到來,你可能會再次飢餓,你可能沒有麵包和奶油——那時你才開始思考別的東西:音樂、詩歌、文學、繪畫。當性需求得到滿足時,愛才產生;如果性需求沒有得到滿足,它就不能出現。在印度,性需求沒有得到滿足,那就是為什麼人們沒有愛——儘管他們假裝什麼。人們沒有愛是因為他們的基本需求沒有得到滿足:他們是性飢渴的。

  因為食物需求沒有得到滿足——每年有好幾千人死於飢餓,而且那些沒有死去的人營養不良——所以他們不能有更高的需求,他們不能想到美,他們不能想到星星。在早上,他們不能看到草地上的露珠,他們不能看到太陽升起——那是不可能的。身體需要得到完全的滿足。當身體得到滿足時,它才開始進入新的維度:它才想到更高的事物,它才夢想更高的事物。

  第二層次是心理需求:愛、音樂、美術、繪畫、詩歌、雕塑。如果你的愛的需要沒有得到滿足,那時祈禱就永遠不出現。那是第三層,最高的需求。性滿足了……愛才出現;愛滿足了……祈禱才出現。當生理需求得到滿足時,你開始唱歌和跳舞。當舞蹈的需要得到滿足時,那時靜心的需要才出現。當你聽到了外在的音樂,那時你才想聽到內在的音樂。當你知道了由文字創造的詩歌時,你才想知道無言的詩歌,在寂靜裡出現的詩歌。那些是靈性的需要。而且沒有辦法跳過它們。我在這裡談的是最高的需求。所以西方人來找我,而印度人繼續在譴責我,它不是意外的;它只是自然的。我受到它的任何冒犯;它是自然的,它應該是這樣的。我在談第三層需求——靈性上的需要——印度人甚至沒有滿足他們的第一層需求。我和他們之間沒有相會。我在這裡是一個陌生人、局外人。首先,他們需要食物,他們根本不需要神。神沒有道理。他們不可能對音樂感興趣?他們怎麼能看到一棵孤零零地站在田野裡的樹的美麗?這是不可能的。他們被他們的身體需求佔有了。所以無論我說什麼,他們都完全無法瞭解。他們報仇。他們繼續批評。在批評我時,他們認為他們已經解決了問題;他們在欺騙自己。他們不想看到問題。他們不想看到一個國家只有在物質主義方面安定下來後才能精神。

  靈性是唯物主義的更高階段。

  這是相同的搜索。首先你必須在物質裡尋找,然後你必須在頭腦裡尋找。當你在物質裡找不到時,你開始在頭腦裡尋找,但是物質必須被徹底尋找,然後你才能上升到頭腦。當你在頭腦裡尋找而你找不到它時——你已經尋找了頭腦的整個領域——然後你才開始在靈魂裡尋找。那就是它的來龍去脈。而因為我直言不諱,人們就不喜歡它。他們怎麼可能喜歡它?如果我說印度非常痴迷於性——他們怎麼可能喜歡它?他們喜歡維韋卡南達,因為他說:「

  你們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國家。你們是世界上最靈性的國家。你們是所有靈性的源頭。你們是一切智慧的源頭。你們是源頭將引領整個世界。」他們感覺很好。他們對我感覺不好。有了維韋卡南達,他們感覺很好。維韋卡南達就成為英雄,因為他滿足了他們的自我。只是因為他滿足了他們的自我,我宣布他沒有開悟,因為開悟的人從來不會滿足任何人的自我。因為滿足任何人的自我,是非常有害的,這是在毒害他。我按照實情說話。我說印度是最野蠻的國家之一——醜陋、唯物主義、以金錢為導向、痴迷於性。我不否認佛陀曾經在這裡,馬哈維亞曾經在這裡。他們都是靈性的人,但他們並不使整個國家都是靈性的。

  如果我在這裡——記住它——有一天,在幾世紀後,普納會聲稱普納因為我是靈性的。我和普納無關,普納和我無關。佛陀也是那樣。印度和他無關。他是單獨而孤寂的,人們批評他就像他們批評我一樣殘酷,他們一直那樣做。他們對馬哈維亞在扔石頭,他們對我在扔石頭,他們一直那樣做。而且不只在這裡,他們在世界各地都一直那樣做。每當有人把光帶入黑暗時,人們都感到被冒犯。因為他的存在就變成一個非常非常尷尬的現象——他提醒你想起你的黑暗,他提醒你想起你的醜陋。

  你沒有聽過那個反對鏡子的女人嗎?每當她遇到鏡子時,她都會立刻扔石頭砸碎它。為什麼她是那麼反對鏡子?這就是她的邏輯:鏡子和我作對,每當我來到鏡子前,鏡子就顯示我是醜的。她長得很醜,但她對鏡子很生氣,因為鏡子把她看成是醜陋的。她把責任推給了鏡子。那一直是那樣。佛陀是一面鏡子:他反映了如實的你。如果你是醜陋的,他以醜陋反射你。如果你是唯物主義者,他就以唯物主義者反映你。他只是反映,沒有改變,沒有著色——他只是反映如實的東西。當然,人感覺受到冒犯,因為那時他們的醜陋,各種黑暗,蛇蠍在他們的存在裡活動,全都反映出來了。他們想朝鏡子扔石頭。如果沒有鏡子在那裡,他們會再次感到安心。因此,他們將耶穌釘在十字架上,並殺死了蘇格拉底。這一直是他們在任何地方始終的態度。

  你問我:印度是個那麼神聖的國家:唯心主義的核心。我不瞭解他們在雜誌上寫的關於你的所有粗鄙的評論。他們非常非常可瞭解的。他們沒有什麼特別。如果他們不寫那些粗鄙的評論我,那就不會是正常的。

  老子說過:「當我談到道時,懂它的人非常少。那些懂的人——他們變得靜默。許多人感到被冒犯了——他們變得憤怒。還有更多的憤怒的人。」老子說:「如果人們不變得生氣,那時我在說的就不是真理。」

  一位神秘家經常和我在一起。他真的是很美的老人,很奇怪,很古怪,但總是切中要害。他時常在全國各地發表演講。他有東西要講出來。每當人們鼓掌時,他就會變得很生氣。他就會說停!不要鼓掌,因為每當你鼓掌時,我想我一定是說了錯事。如果你能瞭解它,那時它一定是錯的。當你不能瞭解它時,才有可能說出了某個真理。如果你變得生氣,那時確定有真理被說出來了,那時某塊石頭就曾經被扔進你的睡眠裡,你就變得不安了。你的夢被打擾了。你準備好要報仇了。

  因為我在說真理,因為我就是真理,這是很自然的。

  「我不瞭解他們在雜誌上寫的關於你的所有粗鄙的評論。」他們應該要越寫越多,來找我的人會更多,他們就會變得越憤怒,因為我對他們就會越危險。越來越多的人會來;他們正在路上。會有上千,好幾千的桑雅士到這裡。他們會變得非常非常憤怒,因為那時他們會變得害怕,更害怕我在說的是在變得強大。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破壞我在說的事。他們會想方設法來摧毀我。

  那是自然的,其中沒有什麼意外。你必須為它做好準備:你必須準備好接受這一切。你不必感到被冒犯,這是他們對我表示尊重的方式。當他們對佛陀扔石頭時,他們在表達他們的敬意。那是他們在認出危險人物出現的方式。當他們把耶穌釘在十字架上時,那就是他們的尊重——他們尊重一個為他們帶來真理的人的方式。當他們毒死蘇格拉底時,那是他們卑微的敬意。

  所以這會發生,而且會發生越來越多。你必須毫無生氣地接受它。

  「為什麼在認同你方面,印度是那麼無知?」因為印度是知識很淵博的:印度以為它早已經知道了。每個沒有鍋的人,每個沒有柴的人——他們都知道什麼是真理。他們能引用薄伽梵歌和吠陀經,他們就像鸚鵡一樣。印度是專家、鸚鵡學舌的國家。他們繼續機械地在複誦。因為他們以為他們知道了,他們怎麼可能認同我呢?因為我在說的是違背他們像鸚鵡學問的東西。我繼續在說一些違背他們所謂知識的的東西。我在試圖給真理新詞,因為舊詞已經變得迂腐了,因為舊詞已經被使用太久了,它們已經失去強度了。它們已經失去生命了,它們變得像一張骯髒的鈔票。當鈔票從造幣廠出來時,它是清新、乾淨的;當它透過很多手流通後——從一隻手到另一隻手——它就開始變得骯髒。

  話語也是流通物。流通物意味著它們繼續在流動,它們就像流通物——從一張嘴到另一張嘴,幾世紀以來,話語一直在流動。它就變得很骯髒。吠陀經變得骯髒了,聖經也是。我在嘗試更新:我在嘗試為舊真理賦予新詞,為舊酒賦予新瓶。他們不能認出瓶子,他們對酒一無所知——他們從未品嚐過它。他們只知道舊瓶子。當他們看到新瓶子時,他們就變得生氣——這不可能是真理!真理必須在舊瓶子裡。而舊瓶子爛了,可能是壞了,酒已經流出來了。它可能只是一個空瓶子,他們對酒一無所知,只知道瓶子。所以如果我給一個新瓶子,他們就不能認出它來。只有那些嚐過酒的人才會認同我,否則就不會。

  你會認同我,因為你跟我一起在品嚐。你是我盛宴的一部分,你跟我一起在慶祝。你品嚐越多,你就越會知道我在說的正是耶穌所說的,或佛陀所說的,或克里希納所說的。但是你必須先品嚐我,然後那個認同才會出現。他們太過於被克里希納的話語和佛陀的話語佔據了。那些話語就像瓶子。

  他們不能來這裡,他們非常害怕、恐懼。也許他們內心深處有一個懷疑,也許有真理……?如果他們接近,他們可能被轉變。那種恐懼,那種無意識的恐懼就在那裡。他們繼續在談論反對我,他們對我一無所知。他們繼續在寫作反對我,他們從來沒有來過這裡。他們從來不聆聽,他們從來不看進我的眼睛,他們從來不靠近。他們繼續在傳播謠言,並且他們餵食彼此的謠言。這是一個相互的安排。有人在雜誌上寫一篇文章,其他人讀它,寫另一篇文章——基於那篇文章自以為是。它以這種方式繼續下去。

  當然,那時他們有很多材料:他們一直在互相反映。沒有人來找我。但那就是他們一直以來的做法。他們害怕來。事實上,他們批評我只是為了保護他們自己。那種批評對他們有幫助。因為批評他們可以認為現在沒有必要。

  但是越來越多的人會來找我。口渴的人們,和基督教、印度教或伊斯蘭教無關的求道者——他們會來找我。我在這裡只為求道者而不是為大眾。大眾所說的是不相關的。我在這裡是為那些準備好被轉化和轉形的人。而且我只想為他們服務。我不想在任何其他人浪費一分鐘。這些人就在這個世界上——很多人在這一刻,因為這一刻在人類歷史裡,在人類意識的歷史裡是非常關鍵的。

  一個很大的跳躍!要嘛人死掉,要嘛人變成新人——那是唯一的選擇。老舊的人無法繼續。老舊的人已經安排好他的自殺:他準備全球性自殺。要嘛舊的頭腦獲勝,就會有全球性自殺,人類將從地球上消失,要嘛新的頭腦會誕生——那就是這裡努力的事——人類將走向新的方向。新人類將誕生。

  新人類不會是印度人,不會是德國人,不會是中國人。新人類不會是基督教徒,不會是印度教徒,不會是伊斯蘭教徒。新人類不會是黑人,也不會是白人。新人類不會是男人,也不會是女人。新人類將是一種完全不同的存在,他周圍沒有形容詞……純潔、原始的純真。我的工作是生下那個新人類。

  如果只有少數人能被轉化,他們將成為先驅。只有幾粒種子……如果他們能長成變成新人類,他們就會創造出新人類。我的整個興趣是帶著他們和在他們裡面。我想投入我的整個能量到那些準備脫落舊皮膚並成為新人類的少數人身上。

  印度人不能認同我,基督教徒不能認同我,印度教徒不能認同我。要認同我,他們將必須擺脫他們的成見。

  兩個熱心的足球迷在倫敦參加一場大型比賽,決定在蘇活區的脫衣舞俱樂部度過一個晚上。第一幕是一個非常性感的金髮女郎,在所有觀眾都張大了嘴巴的同時,她完成了她的整個日常表演。隨著帷幕落下,掌聲響起,兩位球迷中的一位說:「呸!」

  他的同伴很驚訝,但是沒說什麼。第二幕更令人嘆為觀止,但當幕布落下時,第一個人又說:「呸!」

  這種情況貫穿整個節目——無論女孩們多麼美麗和異國情調,每次表演後,第一個人都說:「呸!」

  終於,第二個人受不了了。

  「你怎麼了?」他說:「這些是我見過的最有魅力、最性感的女孩——而你只能說『呸』嗎?」

  「我不在想到女孩們,」這位朋友回答說:「我在想到我的妻子!」

  現在這是他的成見。他不在看那些女孩,他在想他的妻子。他不是對這些女孩在說『呸!』。他對他的妻子一再地在說『呸!』。一個成見的頭腦永遠看不到它在面對的東西,永遠看不到如實的那個;它繼續在比較。當印度人來時,他不在聽我在說什麼,他在他腦子裡作比較——它是否對應吠陀經,它是否遵循薄伽梵歌,是否和這個或那個調合。他不斷地在他腦海裡工作,比較、判斷、譴責、批評——他一直在錯過。他看起來好像他在這裡,他卻不在這裡。這不只是印度人的問題。任何帶著固定頭腦而來的人,都會有同樣的困難。

  瑜珈.普連的老母親在這裡。就在前幾天,有人說她去教堂做彌撒。在這裡,耶穌被復活了。在這裡,我們再次活出耶穌,再次跟耶穌一起行動,在這裡,耶穌再次不是歷史而是存在。但是瑜珈.普連的母親必須去教堂,做彌撒,聆聽那裡的某個愚蠢的祭司。

  有成見的頭腦!我的基督不是她的基督。我的基督是外星人。她想要在教堂裡售出的基督,她想要舊瓶子。她一定在那裡感覺很好,因為這對她來說一定是一個陌生的世界。這些穿橙色衣的人——他們在這裡做什麼?在那裡,帶著相同類型的人,帶著相同類型的頭腦,她一定感覺很好,她一定感到輕鬆,在家裡。那就是有成見的頭腦發生的方式。

  到耶路撒冷的這位基督教徒遊客請他的以色列東道主給他看哭牆。到達聖地後,遊客戴上他的帽子,靠近牆站著,並說:「主啊,感謝你在我一生中賜予我的所有祝福。」

  然後他轉向他的以色列朋友說:「那樣好嗎?」

  以色列人笑著說那很好。

  然後基督教徒轉身對著牆說:「主啊,求你保佑我的家人和朋友健康繁榮。那樣好嗎?」

  「那樣很好。」

  「並說服以色列人看到他們的錯誤做法,並將在最近的衝突裡,從他們手中奪走的土地歸還給阿拉伯國家,以使得中東可能實現和平。那樣好嗎?」

  以色列人說:「你在對著牆說話。」

 

  我對耶穌的『奇蹟』非常感興趣,尤其是他的醫治和他的復活。他也有說過其他人也能這樣做。這是可能的嗎?如果是這樣,怎麼做?在人學會如何隨著意志顯現和消除顯現之前,肉體有必要死去嗎?

  我有一些重生的朋友已經發展了某種『力量』:心靈傳送、星界雙重、改變自己的身體外形和功能。在完全實現之前發展這種『力量』,對他們來說危險嗎?他們說這很容易,你只需要相信你能做到。

  人如何保護自己免受負面集體念頭的影響?例如『不要喝水,否則你會感染變形蟲』或『每個人都會在普納生病』。這似乎是真的。在來這裡之前,我已經兩年沒生過病了,並且已經學會治癒我自己了。然而在這裡,我感到集體有意識或無意識的負面情緒讓我感到沮喪。我也病了,我不太喜歡它。

  我不喜歡的是感受到集體頭腦的影響,而無法維持我的空間。請討論。在我看來,信仰總是比『細菌』或『感染』更具傳染性。

  這個提問是來自瑪.普連.曼特拉。

  有幾件事……第一:曼特拉一定非常害怕死亡——那就是為什麼對復活感興趣。這跟耶穌和他的復活無關,跟你對死亡的深深恐懼有關。這種興趣……耶穌的『奇蹟』,尤其是他的醫治和他的復活……曼特拉一定非常害怕死亡和疾病。這種興趣是因為恐懼而產生的,否則誰理它?如果你不害怕死亡,誰在乎復活?它是恐懼。事實上,如果絕對證明耶穌的生命裡沒有復活,百分之九十九的基督教徒會放棄成為基督教徒,因為那有什麼意義?他們一直在這個人身邊徘徊,以為他知道復活自己的秘密,他多多少少會將他的秘密和關鍵傳授給他們。或著也許,如果他不展示這個藝術,至少他可以為他們創造奇蹟;他可以拯救他們。這是死亡的恐懼。

  如果絕對證明耶穌從未行過任何醫治神蹟,那時你不會在世界上找到很多基督教徒;他們就會消失。他們對耶穌根本不感興趣。他們的全部興趣在於如何保護自己免於疾病,而最後是免於死亡。曼特拉,與其想到復活和治癒奇蹟,不如深入你自己,探究你對死亡的恐懼。沒有復活,但如果你深入探究你對死亡的恐懼,它就消失。隨著對死亡的恐懼,死亡消失了。然後你知道你是永久的生命。沒有復活,只有如果你先死了,復活才可能!你永遠不會死。從來沒有人死過。死亡是一個Myth、神話!Myth這個字來自梵文字根

  MITHYA。MITHYA意味著虛假。死亡是虛假的。死亡從未發生過——永遠不會發生。在這種情況下不可能發生。生命是永恆的,只有形式改變。你死在這裡,你的火焰消失在這個身體裡,而它變得體現在另一個身體裡,你出生在另一個子宮裡,等等,依此類推。甚至當不再有出生時,你也就消失進入神裡面。但生命是活的。當我在說生命是活的時,我並不意味著曼特拉是活的,不是。曼特拉是一種形式。你是一種形式。形式不是永恆的。形式會沖進馬桶裡。即使在你還活著的同時,你也會改變你的形式一千零一次。如果有人拿一張你出生第一天的照片,你會能認同這是你的照片嗎?曾經有一天那是你的形式。現在你七十歲了,你不能認出它。但也許第一天的照片甚至能有一些相似之處。

  但是你在母親肚子裡的時候呢?如果可以拍張照片,在你進入母胎的第一天,你將能認同那個小牢房嗎?它不會有你的臉,它不會有你的鼻子,它不會有任何可見的痕跡;它只會是一個渺小的生命細胞,那曾經就是你。在那九個月裡,你的形式繼續不斷在變化,又變化,再變化。你的整個生命形式繼續不斷在變化。形式是一種流動。你永遠不死!形式每天都消逝。但是問題出現了,因為你變得對形式太過認同了。你以為我就是形式。你以為我就是這個身體。然後死亡的恐懼就出現了。你不需要學習復活的藝術。你只需要學習那個死亡並不存在;沒有必要復活,因為你一開始就不可能死!與其被耶穌的奇蹟所著迷,不如施行奇蹟,曼特拉:進入你自己。那是唯一的奇蹟。進入你對死亡的恐懼,要繼續深深進入它,要看到它在哪裡,它是什麼。觀察它。不要合理化,而且不要拿從外面借來的理論來安慰你自己。不要說靈魂是永恆的,不要;你還不知道。我在說它是永恆的,但那不是你的知識。不要使它變成你的慰藉。

  你必須顫抖,你必須帶著恐懼走,你必須走下死亡的階梯。你必須走到那個終點。你必須看到死亡的全部可能性——它是什麼。在那個看見裡,你會驚訝於你並不是它。你不是身體,你甚至不是頭腦。你只是純粹的生命能量,你是見證者。在那個見證裡,才是真正的奇蹟。

  你說:我對耶穌的『奇蹟』非常感興趣,尤其是他的醫治和他的復活。你對耶穌根本不感興趣。如果你對他治癒和復活的奇蹟感興趣,那是一種錯誤的興趣。因為那樣,耶穌的宗教很早就死了。它真的是流產了。佛陀仍然更穿透地活在人類意識裡,因為他從未做過奇蹟之類的事。所以只有真正對探詢感興趣的人才來找他。耶穌吸引了錯誤的人們;錯誤的人們來圍著他,然後基督教以他的奇蹟為基礎創立了。我不認為他曾經創造過任何奇蹟。他做過更深遠穿透的神蹟,但它們和你所聽到的完全不同。是的,他治癒了眼睛,但不是治癒肉眼;他治癒了內在的眼睛。是的,他使耳聾的人聆聽,但那跟你身體上的耳聾無關。所有的人都是聾子,所有的人都是瞎子。他觸摸人們的眼睛和他們的耳朵並打開它們。而全都死了!——因為你跟身體,即死亡認同。你跟形式,即死亡認同。是的,他幫助許多人從死亡裡走出來。那就是拉撒路故事的意義。他召喚拉撒路,出來!在普通的層面上,他似乎從他的墳墓裡召喚了他。在更高的層面上,它意味著他從他的身體裡召喚他——身體就是你的墳墓。他使他意識到他是意識而不是身體。那才是真正的奇蹟!但不知何故,耶穌的追隨者搞混了。那就是為什麼我一再說他不像佛陀那麼幸運,因為他沒有得遇到對的追隨者——而很多事情需要取決於追隨者。一個錯誤的追隨者他就能摧毀,就能改變整個故事,就能以錯誤的方式詮釋整個故事。

  當佛陀死後,他的門徒聚集在一起,把他說過的話都寫下來。現在有好幾百萬個故事,因為每個人都以他自己的方式在連結。如何決定?所有這些人都是目擊者,很有教養、懂世故的人。他們在說不同的東西,彼此矛盾。然後決定只聽那些在佛陀時代成道的少數門徒。即使是最親密的追隨者之一,阿難,也因為他尚未開悟而被禁止。他是最親密的門徒。

  他跟佛陀一起生活了四十年,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沒有一天離開佛陀。四十年來,他一直睡在佛陀的房間裡。他悉心照顧佛陀。他應該被信賴。他所說的一切都應該是最真實的,因為佛陀在成道後的四十年裡所說的一切他都聽過。他沒有漏掉一個字,而且他非常懂世故、有教養——擁有美好的記憶,最神奇的記憶之一。他能一個字一個字地複誦。但即使是他也不被允許。他哭泣了,他流淚了,他說:「

  你在做什麼?我是最親密的。你們和佛陀一起住了幾天——有人住了幾個月;我已經住了四十年。不只在白天,而且也在晚上。我們有許多沒人聽過的談話。我知道的比任何其他人都多!」

  他們說:「那是真的,但是你還沒有開悟。你可能是危險的。你未開悟的頭腦可能會污染整個信息。你可能添加某個東西進入它,你可能從它刪除某個東西,而那將是無意識的!並不是說你會這樣做;由於你的無意識,它會自動發生。由於你的無意識,你可能會強調一些看起來更重要的東西。你可能會忘記某個東西,或者可能不會強調更重要的東西,或者如果你開悟了會更重要的東西。重點會是不同的。你會強調跟開悟的人不同的東西。你不能被允許。」

  在佛陀時代五百個開悟的門徒——他們的開悟是佛陀親自宣布的——只有他們被允許。佛經是最真實的。而阿難坐在門外哭泣。二十四小時後,他就被允許了。發生了什麼事?在那二十四小時裡,在他身上的最後一道障礙第一次被打破了。那是一道堅持了四十二年的障礙。他是佛陀的表哥,也是年長的表哥。當他來被佛陀點化時——他是年長的,在印度傳統上,哥哥能夠命令弟弟——他對佛陀說:「在我被你點化之前,讓我命令你三件事。我是你年長的哥哥。一旦我被點化,我將成為門徒,那時無論你說什麼,我都必須遵循。但我還不是你的門徒,我是你年長的哥哥。答應我這三件事,然後點化我。」

  佛陀說:「那三件事是什麼?」

  「第一件,」他說:「我將永遠每天二十四小時跟你一起生活。你將不能說:『阿難,你去某個地方,或者你做某事。』我會像影子一樣跟著你。答應嗎?」佛陀答應了。當然,當哥哥要求這樣的事時,他怎麼可能否決他呢?他說:「好吧。你的第二件是什麼?」

  他說:「即使在半夜,如果我帶某人進去,你將必須約見——你不能拒絕我。我將擁有唯一的權利。任何人,如果我覺得他需要你,並且立刻需要你……我將擁有唯一的權利。我將決定它。」

  佛陀說:「好,你的第三件是什麼?」

  他說:「我的第三件是,無論我問什麼,你將必須回答。你不能推遲,你不能說『稍後』或『幾天後』。你將必須立刻回答。」

  佛陀應許了這三件事。阿難成為他的門徒,但那個自我仍然存在:「我是哥哥,我是最親近的人,我是唯一睡在佛陀房裡的人,我是唯一可以能問任何問題的人,而佛陀必須回答。」因此自我仍然存在。否則他就變得降服,但是那個自我仍然存在。

  當僧團不允許他進來時,這對他是很痛,這是很痛的……這傷痛,他在外面哭泣流淚。然後他意識到,因為這個微小的自我,微妙的自我,更多的人來到佛陀面前開悟,而他卻不開悟。在那個覺知裡,那個自我融化了。你會驚奇地發現,當阿難變得開悟時,整個僧團的裡面——五百位比丘——立刻感受到它。他們說:「打開門。阿難不再是同一個人。帶他進來吧。」

  耶穌就沒那麼幸運了。從某種意義上說,他的門徒是普通的。沒有一個人是開悟的,所以他們寫過的任何東西都是從未開悟的角度來看的。所以真正的意義遺失了,不真實的意義被強加了。給一個盲人靈性眼睛的神蹟變成了給一個盲人肉眼的神蹟。醫治一個人被稱為『此岸』的疾病變成了一個普通的醫治肺結核或類似疾病的人。讓一個人第一次真正活著——他到目前是一直死的——變成了一個普通的,給一個死人生命的奇蹟。曼特拉,不要錯誤地感興趣。你的感興趣是錯誤的。

  第二:他也有說過其他人也能這樣做。這是可能的嗎?如果是這樣,怎麼做?在人學會如何隨著意志顯現和消除顯現之前,肉體有必要死去嗎?意志是自我的源頭。讓它被深刻地瞭解。如果意志融入神的旨意,一切都是可能的。一切皆有可能——沒有條件。但是如果你想要隨著意志做它,那時你會變得越來越自私。那就是發生的事……能做一些沒有任何意義的事的人們就變得非常自私,因為他們能做到它們。所有這些所謂的悉地和神通只是增強你的自我,是違背靈性成長的。要小心它們。

  這些事情都能被做到!頭腦有很大的力量,但要使用頭腦的力量是為了防止你自己高於頭腦。你將會卡在那裡。少數人被困在世界裡——在世界裡也有許多力量。政客有很大的力量,有錢的人有很大的力量。一些人迷失在世俗的力量裡:那些力量屬於身體層次。然後一些人迷失在精神力量裡。那時你就能擁有順風耳、傳心術——諸如那類的東西——讀心術。但是你會迷失,你永遠不會超越那個。要離開這個俗世,也要離開頭腦!

  每當你發展某個東西時,它就變得難以放棄它。是的!當你變得靈性時,所有的力量變得對你可用:身體的,頭腦的。但是那時誰使用它們呢?那時使用它們是太愚蠢了。它多麼無意義,它多麼幼稚。這些力量可以被發展,這些頭腦的力量。有兩種方法:要嘛你發展想像,要嘛你發展意志,然後你就能發展這些力量。這是兩種方式——兩者都是危險的。如果你發展想像的力量,它是一把雙刃劍。例如,那就是對曼特拉

  發生過的事。她說她兩年都沒生病,她也夠厲害。然後發生什麼事?她來到這裡,她聽到了這些東西。想像力能雙向運作:它能使你健康,它能使你生病。如果你的想像力得到『我很健康』的想法,那時你就會感覺很健康。如果想像力得到你生病的想法,你就會生病。要當心想像力,它是危險的,因為它帶有相反的東西。或者,有發展意志的某個可能性——那就是發展你的自我。那是比想像力更危險,因為自我越變得結晶,越不可能超越。你就會被禁錮。

  想像力像是這樣:

  贏得足球聯賽杯的球隊通常在賽後有舉行慶祝會。在這樣的夜晚之後的隔天早上,獲勝隊的一名成員醒來發現他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身上纏著厚厚的繃帶,旁邊坐著他的一名隊友。

  「發生了什麼事?」他酒醉無力地問道。

  「嗯,這是在昨晚的招待會上——你不記得了嗎?」他的隊友說:「喝完第十七或十八品脫後,你走到窗口,說你要繞著旅館飛一圈,然後降落在屋頂上。」

  「你到底為什麼不試圖阻止我?」床上的人說。

  「昨晚我以為你能做到!」他的朋友回答。

  他自己本身必定也喝了至少十六品脫。

  想像力可以創造很多東西。你能活在想像裡,在你的想像裡,你會感覺到它在發生。而且它也發生!如果你內心毫無疑問,那時想像力就是一股強大的力量。它可以創造一個幾乎盡可能真實的夢想。那就是對服用LSD的人身上在發生的事。

  卡爾·馬克思曾說過:「宗教是人們的鴉片。」美國著名心理學家提摩西·李瑞說:「鴉片是人們的宗教。」我對你們說:「宗教是宗教,鴉片是鴉片!宗教不是鴉片,鴉片也不是宗教。」那就是當你在迷幻藥旅行中,你在享受的事。那時你充滿了想像力——對你的想像力沒有束縛。那時你活在一個完全分離的實體裡,也就是祕魯裔美國作家卡斯塔尼達所說的實體;它來自藥物。在東方,人們已經做它很久了。在吠陀經裡,他們談到SOMA、蘇摩汁——那是他們的LSD。然後在東方的各個時代,人們嘗試了各式各樣的東西——大麻、鴉片和其它東西、蘑菇。現在在西方,這個想法正抓住人們的想像力。要小心想像力。想像力無濟於事,它只能給你美麗的夢想;但它們是夢想。當它們在那裡時,它們看起來非常真實。當它們消失時,你就迷失在黑暗裡。你也可以在沒有藥物的情況下創造這些想像力。透過某些呼吸的練習,你可以創造它們,因為呼吸可以改變你內在的化學反應。透過某些瑜伽練習,你可以改變你內在的化學反應。透過禁食,你可以改變你的化學反應。但是透過改變你的化學反應,你並不在改變你的靈魂。或者你可以產生很大的摩擦。透過摩擦,自我被創造出來,意志被創造出來。你就能開始和某個東西爭鬥。

  例如,一個人決定他一年不睡覺。現在會有很大的摩擦。每天晚上,他將必須努力奮鬥。幾個晚上後,即使在白天對他來說也會是困難的——一場持續的爭鬥將會在那裡。如果他繼續在爭鬥,繼續爭鬥,它就是摩擦、掙扎。如果他繼續保持警覺,當身體降服時,有一刻會到來。那時他就可以醒著,睡眠也不會再來了。有了這個,他就會變得非常非常有意志力。現在他能做很多事。他能對某人說『你明天就會死!』而只是他的斷言會有這麼大的意志,它會像匕首一樣,會殺死那個人。或者,他也可以提供幫助。有人病了,他可以說『你痊癒了!』當他說『你痊癒了』時,他是全然的;在他身上毫無質疑。因為在他身上毫無質疑,所以他在另一個信賴,毫無疑問的人身上製造了一種脈動,他就會被治癒。這個人可能是有幫助的,也可能是危險的——對其他人。但對他自己本身來說,他總是危險的。對別人來說,這是可能的,有幫助的或危險的。但對他自己本身來說,他總是危險的,因為現在他陷入一個意志裡。這個意志變得很強大——

  現在他無法擺脫它,現在他無法降伏它。現在在其中有很多投入。他為它工作了這麼久,他怎麼可能降服它?當你擁有權力濫用它時,總是有一個可能性。

  權力腐化,不只是政治的權力,所謂的精神力量也腐化。絕對的權力就絕對的腐化。所以這是我給你的建議:與其想到復活、力量、奇蹟、意志——不如想,更靜心思考這個生命是什麼。進入它,否則你將朝著錯誤的方向前進。你會在收集垃圾,你會在扔掉真正的鑽石。

  靜心思考這個小軼事:

  一名年輕的美國人進入英國鐵路列車的鐵路車廂裡,發現所有的座位都被佔用了,其中一個座位趴著一隻小型北京犬。對著牠的主人,一位戴著大花帽的中年女士,他禮貌地說:「對不起,女士,但是我可以坐下嗎?」她什麼也沒說,但只是抽了抽鼻息,翻了翻她的《倫敦新聞畫報》頁面。

  他再次說:「對不起,女士,但是請問我可以坐這個位子嗎?」她再次無視於他。

  這位年輕的美國人第三次說:「女士,請妳把妳的狗移走,讓我坐下好嗎?」

  第三次,傲慢的主婦完全不理他,於是他打開一扇窗戶,把狗抱起來,扔了出去,然後坐在空座位上。

  有一陣震驚的靜默,然後坐在對面的一個英國人說:「你知道,你們這些美國佬是最奇怪的人。你們車開在路上錯的方向,你們吃,用錯的手拿你們的叉子,現在你剛剛把錯的婊子扔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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