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水,沒有月亮
第四章 死人的回答
間宮以後成了有名的老師,但是當他跟一位師傅學習時,師傅要他解釋一下一隻手鼓掌的聲音。
儘管間宮對此非常用功,但是,一天,他的師傅對他說:「你還不夠用功,你太執著於食物、財富,一些事物——和那個聲音。如果你死了,那才會更好些。」
下一次,間宮來到師傅面前,師傅再次問他有什麼可顯示關於一隻手鼓掌的聲音。間宮立即倒下,就好像他已經死了。
「你真的死了,」師傅說,「但是那個聲音呢?」
間宮抬起頭來回答道:「噢,我還沒有解答出那個問題。」
「什麼?」師傅吼道:「死人不會說話,滾出去!」
荒誕是將你帶出頭腦的需要……因為頭腦是推理的,通過推理你無法走出頭腦,通過推理,你會向前,向前,但是你只是在繞圓圈。
那就是你已經做了好幾世的事情,一件事到另一件事,但是另一件事與最初的事在圓圈中的部分是一樣的,你感覺你正在前進,因為有變化,但你正在繞著圓圈,你不斷地前進,前進,一圈又一圈地繞著——你無法走出去。你越是想怎樣來推理,你也就越是在創造更多怎樣推出來的系統、技術、方法,那麼你也就更加被它所束縛。因為根本的問題是:推理無法將你帶出來,因為你正在推理的現象中。
需要不合邏輯,需要超越理性、需要荒誕、瘋狂——只有它們才能將你帶出來,所有偉大的大師們都有過這種設計——他們的設計是荒誕的。如果你去思考這些事,那麼你會錯過,你必須不用任何推理地跟隨他們的路線,那就是為什麼哲學不太有用,只有宗教才會有幫助——宗教是全然的瘋狂!
德爾圖良(TertulLion)曾經說過:「我相信神,因為神是荒誕的。」毫無理由相信它,有什麼理由相信神呢?有誰能證明神是存在的呢?沒有理由來證明——所以信仰。信仰意味著荒誕,信仰的意思是:沒有理由相信,而你相信。信仰的意思是:不用爭辯,不用論據來證明——而你將你的全部生命押在上面。沒有人能證明神是存在的,而你卻縱身跳入這個深淵。任何有理智的人都感到你已經瘋了,而那就是所有的理性主義者總是有的那種感覺。佛陀、克裡希那、耶穌——他們早已發瘋了,他們是在胡說。
在西方,有一個流派全部都來證明所有的宗教都是荒誕的。我是一個有宗教性的人,我說他們是對的——由於錯誤的原因,他們是對的,他們以為,如果你保證了宗教是荒誕的話,那麼你就會貶低宗教,並且駁斥它,並非如此!
有宗教性的人總是在說:「我們是荒誕的!我們不屬於這個理性的世界,我們屬於超越的世界,而超越一定是荒誕的。」你能從宗教中得到什麼意義呢?如果你能在宗教中得到任何意義,那麼你已經錯失了,那你是在神學的、哲學的、系統的世界中,但是你從來不曾觸及到那個超越理性的純真。
德爾圖良是對的,他是真實的,他說:「我相信,因為神是荒誕的。」相信意味著相信荒誕。你不需要相信這個在你周圍的世界——它就在那兒!沒人需要去相信它。你怎麼能不相信它呢?它是如此這般地存在著,顯現著一切都證明它是存在著。有人會向你扔一塊石頭,這就是證明,因為你會出血,你已經被打中,石頭就在那兒。
但是神不可能像石頭一樣打中你,甚至你無法觸摸到他,沒有辦法!怎樣去聞他?怎樣看到他?——而你卻仍然相信,相信總是意味著相信荒誕。
但是當有人能夠相信荒誕時,那會發生什麼呢?那他就在理性之外了,突然圓圈停止轉動,輪子停了。因為你不再給它任何動力。辯論停止了,思想停止了,突然,你就在它之外了,好像你已經從睡眠中醒來,而最偉大的睡眠就是理性,因為理性創造了如此美麗的夢,它是如此真實,以致每個人都被它欺騙。
一旦你從怪圈中醒來,只有神,沒有別的存在,於是也不需要去相信,你已經明白!但是在你明白以前,信仰是必需的。而所有盡了好幾個世紀的努力要證明神是存在的那些哲學家們,他們不具有宗教性,他們不是侍奉神的,他們正在幫倒忙。因為當你提出了證據,那麼你就把神也變成頭腦的一部分,而當有人因為神已被證實而相信的話,那麼他就無法走出理性。
所以,所有有宗教性的人,所有的大師們,都設計了怎樣將你帶出理性的事件。禪有它自身特殊的技巧,那個技巧就是著名的「公案」。公案是一個荒誕的謎,你無法解開它,無論你怎樣嘗試,你的努力都是不相關的。 「努力些,再努力些,」師傅會一直說,「你還不夠努力。」而他是在欺騙你,因為無論你做什麼都不足以解答那個問題——因為那個問題是無法解答的!這並不是由你是否努力用功而定,但是,如果你做,全然地去做,那麼突然,你會覺知到那種荒誕——在此之前從來不會。
你會突然開始笑起來,整個事情是荒誕的!而如果你能笑,當理性失去了功能而瘋狂地笑……你是否見過一個瘋子的笑?他的笑與你的笑是完全不同的,你的笑是推理出來的,它是有理由的:有人講了一個笑話,有人在街上踩了一塊香蕉皮滑倒了,於是你才笑,總有一個理由,有一些可笑的事發生。為什麼當一個人踩了一塊香蕉皮滑倒時你會笑?為什麼?其中有什麼是幽默的呢?那就是:自我是人類最荒誕可笑的東西,當一個人踩了香蕉皮滑倒時,那時甚至一塊香蕉皮也比你強,自我的全部的荒誕被證實了,人不是什麼——即使一塊香蕉皮也能使你失去平衡。
人類的整個文明是自我中心的,人類已開始有整個的文化,民族,偉大的夢想,因為他是唯一能用兩條腿直立的動物——那就是為什麼人一直以為他不是動物,他是不同的,他是唯一的,他不屬於動物世界。但是當你踩在香蕉皮上一滑時,突然直立的姿勢失去了,突然你跌進了動物世界,你是一個無助的動物,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是,那就是為什麼見到一個人摔倒是那麼好笑。
想一想?如果一個乞丐踩了香蕉皮跌倒的話,你不會感到那麼可笑,但是如果總理跌倒了,那麼你會笑得更厲害,為什麼呢?因為乞丐就是乞丐,他已經是動物世界的一部分了——太不算什麼了。但是這個總理、總統、國王、皇后——你從來不會相信英國皇后會像人一樣跌倒!不可能!他們在他們的周圍製造了一個他們絕無過失的假像,而只要一塊香蕉皮就能使全局崩潰,你露餡了,你只是無助的人,而不僅只是無助的人,而且也只是動物——四條腿的,不是兩條腿的。
真是荒誕,你笑,但是要有一個理由。看著瘋子的笑——其中沒有理由,那就是為什麼你稱他為瘋狂,你問他:「你為什麼笑?」如果他能說出為什麼的話,那他就沒有瘋,如果他無法回答為什麼,那你會說他已經走出理性了。
當公案第一次被領悟……不是被解答,因為公案無法被解答,公案是不可能被解答的,它無法被解答,沒有辦法解答它,不可能,它對頭腦而言是個死局——你無法再開動,突然你被粘住了,而師傅一直在說: 「努力用功!你還不夠用功。」而你越用功,你越是被粘住,無法開動;你無法後退,你也無法向前——粘住。而師傅繼續在敲你:「快,快,努力,努力用功!」有一刻你無法再保留你存在的任何部分,你投入了你的全部存在!而你卻依然被粘住了。
突然,當你全部的能量都參與其中時,你會變得覺知,而只有當你完全參與時,它才會發生,你將一切可能都投了進去,只有在頂峰,在能量的頂點,你這才會覺知到那個問題是荒誕的——它不可能被解答。笑滲透了你的整個存在,一個瘋狂的笑,隨著那個笑,一切都變了,蛻變了。
這是第一。
第二——然後我們可以進入這個故事——第二:你們都是偉大的模仿者。模仿比本真更容易,因為模仿只是表面的,本質需要你的中心,需要你在你的整體中,那需要太多了,只是在表層你會參與,在深處,你沒有進入。模仿是非常容易的,而整個文化和社會依賴於模仿。
每個人都在告訴你要怎樣行動,而無論他們教你什麼都只是模仿而已。信教的人——所謂的宗教人士,教士們,神學家們——他們也在教導你:要像耶穌,要像佛陀,要像克裡希那,沒有人會告訴:只是成為你自己。沒有人!好像每個人都反對你,沒有人允許你成為你自己,沒有人給你任何自由,你能夠在這個世界上,但是你必須模仿別人。
整個事情是荒誕的,因為他們對佛陀也同樣說過,他們正在對佛陀說:要像南無(Rama),要像克里虛那。他並不跟隨他們,那就是他怎樣成為了一個佛陀,因為他從來都不會成為模仿的犧牲品,所以他開悟了,沒有人能模仿,如果你模仿的話,那你只會是假的。
我曾經聽說:一頭獅子和一隻兔子進了一家餐館,突然每個人都變得警覺起來,他們無法相信他們的眼睛。兔子對侍者說:「給我一個萵苣——不加調料的!」
侍者有些害怕,但他還是問:「你的朋友要些什麼?我應該拿什麼給他呢?」
兔子說:「不用。」
侍者說:「他不感到餓嗎?」
兔子眼睛盯著侍者說:「如果他是一隻真的獅子,你以為我會坐在這裡嗎?他是一個演員。」
整個世界都已經成了不真實的,都成了演員,沒有人是真實的,要找到一個真實的人是非常困難的。如果你能找到一個真實的人的話,不要離開他,只要靠近他,他的真實是有感染力的,只要靠近他就足以使你蛻變,不需要做什麼。這就是我們所說的 「沙特聖」(satsang):靠近一個真實的人,一個真正的人,一個本真的人,再也不需要什麼!只是靠近他,看著並感覺他的存在——那就足夠了。
但是社會已經使你們成了模仿者,演員,你們不真實,你們是虛假的,你們從來沒被允許成為你們自己,那就是你們能成為的,別的是不可能的。你可以嘗試、模仿,但也只會在表面上。在深處,你將仍然是你自己……而那就是所應該的樣子。套在你自己身上的虛假並不能成為你的存在,它怎樣能成為呢?它最多可能是一件外套,一種姿態,一種表面的姿勢。
整個世界都在支持你們成為模仿者。所以當你走進寺廟時,靠近師傅時,你又用了在這個世界上你一直在用的舊的方式,在那裡,你也開始模仿,在那裡,它們會完全沒有用,它們會成為障礙。在這個世界上,那是沒有問題的,因為整個世界都是模仿者的。如果在那裡你是真實的,那你會有麻煩;如果你是虛假的,你會被接受。這個所謂的世界唯一就是要讓你成為一個影子,不是一個真實的人,因為一個真實的人是危險的。
只有影子能被征服,影子能順從,影子會跟隨,無論告訴他們什麼,他們都會去做。一個真實的人不會總是說是,有時他會說不,而當他說不時,他意思就是不!你不可能征服他,你不可能壓服他。
所以,從一開始我們就訓練孩子們作假,而這就是我們所謂的人格。如果他們真地變假了,不真實了,我們就讚賞他們,我們給他們獎牌,我們說他們是真實的,這種虛假被稱之為真的,完美的;而如果孩子反抗,要成為他自己,那他便是一個有問題的孩子,他必須去做精神分析,或者他必須被送到某個機構,在那裡他會得到矯正——在他身上有某些東西不對勁。而他沒有什麼不對勁,他只是堅持自己的權利,他正在說: 「讓我成為我自己。」
有一個小孩叫湯米,他第一次參加婚禮。有一個客人問:
「湯米,你將來想和誰結婚?在什麼時候啊?」
湯米說:「永不!我不想結婚。」
那人驚訝地問:「為什麼啊?」
他說:「我已經和結過婚的人在一起生活得太久了,他們是如此的虛假,」而他的爸爸和媽媽都在場,「我不要結婚,因為我要成為我自己。」
妻子不允許丈夫成為他自己,丈夫也不允許妻子成為她自己;沒有人允許任何人成為他自己或她自己,因為這種看法是危險的。
壓抑!而這已經壓抑了社會,如果它是悲哀的,那一定如此,這就是自然的。虛假的人們不可能有幸福,他們最多是悲哀的,至多,在他們的頂點,他們會是悲哀的、壓抑的。弗洛伊德曾經說過,對人類而言,幸福是不可能的,沒有希望的。他是對的——人類一直是在這條路上走著,如果人類還繼續走那條路的話——那只可能有悲傷、壓抑、無望的狀態,人們只是像背著包袱一樣背著自己:沒有舞蹈,沒有能量的活躍,沒有生命力,沒有歌唱,什麼都沒有,沒有花兒——只是拖沓地前行。
虛假的人也只能是那種樣子,但是當他們實在太厭倦了,對社會極其厭倦時,他們會去大師那裡尋找真理,在那裡,他們也會用他們的舊的方式,於是他們在那裡也會錯過。對虛假的人以虛假,那是沒有問題的,因為真實地對待他們並不容易。但是當你在尋求真理時,當你來找大師時,一種要知道什麼是真實的驅動力發生在你身上,不允許你去模仿,如果你模仿,你是帶著舊的形式、你的存在的模式,而那個存在模式會成為障礙。
在宗教中,不允許模仿。但是看看宗教的情形:你會看到教堂、寺廟的、清真寺,那裡你會找到最偉大的模仿者們,那便意味著宗教並沒有存留——教堂、寺廟現在是死亡的墳墓。與耶穌在一起的人必須是真實的,但是與梵蒂岡教皇在一起,你必須成為模仿者,現在梵蒂岡的基督教是社會的一個部分。
耶穌從來不是社會的部分,他是一個陌生人,所有真正的有宗教性的人們都是陌生人,他們是局外人,當他們死後,教堂將他們的屍體復活起來,那教堂就是社會的一部分,它受社會操作,受社會控制。
社會有很多狡猾的詭計,如果你逃過了市場,你便會落入教堂,因為教堂只是市場的延伸,市場養教堂,市場控制教堂,市場是教堂真正的擁有者。而教士並不代表神聖,他代表市場。
教士代表社會經濟,當馬克思說,宗教已經掌握在資本家,或封建主義者,或那些剝削者和有權勢者的手中時,他是對的。宗教已經像一種剝削工具被人們在手中玩弄。對原本的商羯羅查爾雅而言,對耶穌而言,因為他們不屬於社會的一部分,他們存在於野外,他們就像陌生人一樣地存在著,他們的存在是反對社會和模仿,他們作為神的信使存在著,那就是化身的意思,那就是神的兒子的意思,那就是先知,帕加伯(Baigamber)的意思——他們是作為超越的信使存在著。
記住這兩點,然後我們進入這個故事。
間宮以後成了有名的老師……
要記住,只有做過真正的門徒的人才可能成為老師。從來沒有做過門徒的人,從來不知道什麼是門徒的人,從來沒有成為學習者的人,不可能成為老師。在你教人以前,你必須學習,但是每個人都想不做學生就做老師,你的自我想做師傅而不做門徒——於是你會成為一個假師傅,那時不僅你是在險境中,你也會將其他很多人引入險境,一個瞎子領著另外一些瞎子——他們一定會掉進陷阱。
記住這點,因為自我總想教別人,給人忠告,教導別人,這對自然而言是如此之美,有時在你裡面你能抓住這個自我,因為你也正在那樣做著,你無法放棄教人的機會。你已經錯失了上千個學習的機會,但你不可能放棄一個機會……有人在談話,你會插進去;有人問問題——你不知道問題的意思,你不知道答案是什麼,但是你會回答,因為當你顯得有知識時,自我會感覺非常好,你知道,而別人是無知的,那就是做老師會如此地有吸引力,教人!你是知者,而別人是無知的人。
這是古老的詭計:你擁有財富,而別人就是窮人;你有職位,而別人沒有;你是知者,而別人是無知的。無論何時當你感覺到別人已經被扔到最下面時,你便是在峰巔。那就是為什麼世界上有如此多的老師,卻很少有真正的師傅,但這將總是如此,已經是這樣了。
當馬哈維亞出生時,他是一個真正的大師,印度的耆那教教徒們一直在等待一個梯站克拉(teerthankara),等了很多很多年,第二十四個大師會到來,第二十四個大師是要等待的,耆那教有一種數學,在每一個 「劫(kalpa)」中——一個宇宙的階段——二十四個偉大的師傅會出生,所以二十三位已經出生,第二十四位還要等待,對第二十四位有很久的等待,但是怎樣知道誰是第二十四位呢?當馬哈維亞來到時,他就是第二十四位,而另外八個人聲稱他們是真正的師傅——而那八個人引領了許多人走向迷途。
他們是偉大的老師,但不是大師。他們能講,他們會說教,他們會辯論,他們是好辯論的,是辯論家,並且他們影響了許多人——因為你會受辯論的影響,你不會受存在的影響,因為要看到存在,你必須將你的意識不斷地提升到更高,更高,只有那時你才能看見峰巔。如果你是在山谷中,你怎樣能看到頂峰?你必須提高你自己。
要看清馬哈維亞是困難的,但是有古霞拉克(Goshalak),有浦拉布達﹒克它揚(Prabuddhakatyayan),有普恩﹒克希亞浦(Poornkashyap)和其他人,他們很平常,但卻有超常的頭腦,通常意義上,他們還沒有變得有意識,他們並沒有開悟,但是他們是偉大的學者,比馬哈維亞更偉大,他們是偉大的辯論家——他們能使任何人啞口無言——邏輯的斧子,頭髮的辮發器。當他們聲稱時,許多人聽到他們,而馬哈維亞全然保持了12年的沉默。
誰會去找他呢?每個村子都將他趕出去,無論他到哪裡,人們都將他趕出去,因為他總是沉默——這是一點——你總會懷疑一個沉默的人,他或許是來自中央情報局、聯邦調查局。所以每個村子都懷疑馬哈維亞,因為這個人不說話,他甚至都不看人,而且他是赤身裸體的!那樣便製造了更多的麻煩,因為人們會問: 「你為什麼要赤身裸體?」而他仍然保持沉默,所以他不是一個隱藏著的罪犯,就是一個赤身裸體的瘋子,因為只有瘋子才是赤身裸體的。為什麼他是赤身裸體的?——不道德的人,因為社會中赤身裸體是最不道德的事。
然後,沒有回答!——他不是愚蠢的,不會回答,就是可疑的:也許他是什麼外國的特務,或是其他什麼,他們將他驅逐出鎮,他被驅逐了12年,而我們卻說人們在等待著他。
但是只是等待是不夠的,你需要有眼睛去看。猶太人等待耶穌等了幾千年了,他們仍然在等待著,而耶穌已經發生了,人類的頭腦會怎麼處理呢?猶太人仍然在等待彌賽亞的到來,而他已經來了!
20個世紀過去了,他來到他們中間,他敲他們的門,他們拒絕相信他——因為他沒有以他們所期待的方式說話,而神的信使怎麼會以你期望的方式說話呢?他不是你的一部分,他是從彼岸來的,他不可能用你的語言,無論他說什麼都將是毀滅你的,他將摧毀你。這個樣子的你必須被摧毀,只有那時新人才會出生,但是猶太人拒絕相信,他們仍然在等待。
好好地領悟!如果他再次鼓足勇氣……我認為耶穌不會再鼓足勇氣,因為你對待他的方式,那就足夠了!如果他再次鼓足勇氣,如果他忘了20個世紀以前所發生的:你們是怎樣將他釘在十字架上的,你們是怎樣侮辱他的,你們是怎樣的粗魯,如果他忘記了,再次到來,敲響猶太人的門——他們再次等待著——他們會再次拒絕他。
他們能夠接受具有超常頭腦的普通人,但是他們無法接受超常存在狀態的人,因為要看見那種存在,你必須蛻變你自己。像你這個樣子是無法看見的,像你這個樣子,無法領悟耶穌。
好好記住,自我想成為一個救世主,自我想成為一個梯站克拉,自我喜歡宣揚不是他的東西,自我是一個偉大的宣揚者,什麼都沒有,但是它宣揚,不斷地宣揚。老師多得很——要警覺,否則你可能成為一個犧牲品。
好好記住:不要去給任何人以任何忠告,除非你已經學會了,除非你已經過了門徒的過程,而做門徒是困難的,因為你必須臣服,你必須得放下你的自我,你必須變成無我,而這是一個悖論:除非你成為無我,否則你將永遠不能成為你自己,假像必須被放下,只有那時真實才會出現:假的硬幣必須被扔掉,只有那時才能開始向真實的,本真的去探索。
間宮以了有名的老師,但是當他跟一位師傅學習時,師傅請他解釋一下一隻手鼓掌的聲音。
他以後成了一名偉大的老師,但是他必須經歷做一個師傅的門徒的生涯,他被要求解答出一個問題:最著名的禪的公案之一, 「找出什麼是一隻手鼓掌的聲音!」
頭腦立刻會說:「沒有用!探尋是沒有用的、徒勞的,因為一隻手怎樣鼓掌呢?鼓掌總是需要另一隻手,一隻手鼓掌怎麼可能有聲音呢?——因為聲音是由兩樣東西碰撞才會發出,所有的聲音都是由兩樣東西碰撞才會被製造出來,所以用一隻手怎麼能行? 」所以如果你是一個好的邏輯家的話,你會立刻離開這個師傅,他正在胡說,這是不可能的,無論你怎樣做都永遠不會成功——這是簡單的邏輯,簡單的道理,但是你錯過了那個點,那正是個點!
在過去的許多世中,你已經離開師傅好多次了,因為他的要求不可能被滿足,但是一個師傅總是要求不可能的事,只有那時你才可能變化,而要求可能的事你將仍然是老樣子,每當你的頭腦以為是可能的,那就是在它裡面;每當你的頭腦以為是不可能的,那就是超越它的。試著去做不可能的事,宗教就是去達成不可能的事的努力,宗教就是使不可能發生的事發生的努力。
……他被要求解釋一隻手鼓掌的聲音。
如果他是一個好爭論的人,那麼他會立刻走開。間宮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仍然與師傅在一起。「但是當師傅這樣說,那其中一定有道理,或許是不可能的,或許對我來講看上去是荒唐的,但是當師傅在要求,那一定是有什麼,我現在無法看清楚。 」這就是忠誠,這就是信任。
如果你說:「我無法明白,除非你先給我解釋,否則我不會做任何努力。」師傅不可能解釋給你聽,因為沒有可解釋的,解釋是不存在的,只有你的意識的變化會給你能夠明察的眼睛,並且才會與師傅一起笑,那時也不會有解釋。
師傅要求不可能的事,因為他要求信任,如果他要求可能的事——不需要信任,你能將它推理出來,你能將它算出來。當你能將它算出來時,你是相信你的頭腦,但是當你無法將它算出來時,當你的頭腦感到對此無能為力時,只能拒絕做任何事時,而你仍然不走,這就是信任,間宮仍然不走——他相信師傅。
儘管間宮對此非常用功……他開始工作。
只有兩種可能性:你不是拒絕師傅就是拒絕你的頭腦。鬥爭不是在你和師傅之間,鬥爭是在你的頭腦和師傅之間,當頭腦被打敗時,在你和師傅之間沒有障礙——你們合而為一,門徒成了師傅,師傅成了門徒,所有的障礙都破除了,這障礙就是頭腦,而頭腦會說這個和那個,會試圖……這個師傅發瘋了: 「他正在要求某種不可能的事——沒有人能去做,不要浪費時間!去找個通情達理的人!」
但是間宮去嘗試,他對此非常用功,他拒絕頭腦——拒絕頭腦就是信任,而頭腦是合理的,所以信任是不合理的。
一天,他的師傅對他說:「你還不夠用功。」
而他一直在努力用功,但是師傅們是很難對付的,你永遠無法使他們滿意,他們會不斷地敲打你,努力、努力、努力——因為你不知道你能做多少,你對你自己一無所知。
當你說:「我正在努力用功」時,師傅知道那只是你的一部分在運作。心理學家們說,即使一個非常有天賦的人,即使一個天才,也從來沒有用到他能量的15%,甚至愛因斯坦也從來沒有用到他的能量的15%,何況普通人呢?他們用了大約3%,最多5%,你的95%的生命能量都被浪費了,所以當你說: 「我正在努力用功。」你並不知道你正在說什麼,你正在使用著的是零星碎片,或許正在努力用功,但是這只是十分之一的部分,其餘的九個部分都睡著了。師傅要你全部投入,因為當你是全然的,只有那時才會蛻變。
「你還不夠努力用功,你太執著於食物、財富、一些事物——和那個聲音。如果你死了,那才會更好些。」
這個師傅是什麼意思呢?這些就是一般人所執著的世界,食物就是一種執著,而當人拒絕性時,這會變成更大的執著。
在寺院裡,在佛教的寺院裡,你拒絕性,你過著一個禁慾者的生活,當你拒絕了性時,你的整個能量變得越來越執著於食物,這就是要去領悟的問題,因為性和食物是你內在最深刻的兩樣東西。
如果你太沉浸於性中,那麼你就不會太執迷於食物;但是如果你並不太追求於性,那麼整個能量會流向食物。所以你的所有的聖人們——那些已經拒絕了性的人們——將總是追求食物。看看印度教的聖人們,印度教的出家人都有大肚子,為什麼呢?這些印度教的大肚子出家人為什麼呢?他們不停地吃、吃、吃、——但這是一個自然的現象,必須要領悟為什麼會這樣,他們已經拒絕了性,正在向性流動的能量現在能流向哪裡呢?
食物和性是根本的,食物比性更加根本,因為你能沒有性地生活,但是你沒有食物便無法活,沒有性的生活是毫無問題的,而真正的,那些過有性生活的人會發現,沒有性生活會更容易些,因為另外一個人會被捲入,另外一個人也會製造問題,你自己已經有足夠的問題,而另外一個人會製造更多!這不是說,當兩個人過性的生活時,問題只會加倍——
不,它們是成倍增長,這不是簡單相加,這是成倍增長。
所以那些過性生活的人非常瞭解性製造的問題比解決的問題要多,可是當你知道時,你已經深陷於此,你無法走出。這就是問題:通過經驗才有經驗——但那時沒有用了,因為你已經在它裡面。而如果你對仍然在外面的人說,他是不會聽你的,因為他會說要一個人獨處是非常因難的,需要另外一個人一起分享。當他開始分享時,他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因為那時你將開始分享問題——沒有別的什麼去分享。
食物比性更基本,孩子出生的第一刻就是需要食物——不是需要性。孩子能14年不過任何性生活,但是第一天,最初的一刻,第一聲啼哭就是需要食物,因為食物是你生物體存在的根本,性不是你生物體存在的根本,性是社會的生物體存在的基礎——不是你的。沒有性社會將消失,你能生活,但是沒有性你無法再生產,孩子們將不再出生,社會將會消失。
如果所有的人都成了禁慾者——那是不可思議的——於是將會有世界的和平,真正的和平,因為將會沒有人,會是全球的自殺。但是你能沒有性而存在,那不是很大的問題。
所以每當你流向性的能量停止時,這個能量便開始流向食物,這些是基本的狀況。
印度教的出家人或其他的出家人,他們一直吃得太多了,所以在每一部的經典中——耆那教徒,佛教徒,印度教徒——他們為出家人制定了不許吃得太多的規定,為什麼呢?因為他們已經停止了性,現在他們知道他們會吃得太多,所以許多規定必須被制定出來保護出家人的,否則他會成為一名好吃狂,他會發瘋——不停地吃、吃、吃。
吃能給你性的愉悅,因為性中心和嘴兩者是連結在一起的,那就是為什麼接吻會如此性感,否則,為什麼……?如果你熱烈地親吻一個人,立即你會感到性能量的上升,為什麼?——因為嘴和性是如此遠離,不是,它們是連接的,它們是一種能量的兩極。
所以無論什麼時候,當你的性的一極饑渴時,整個能量就會移向嘴,所以你必定會吃得更多,嚼口香糖,嚼檳榔或什麼東西,或者,沒有別的,那你必定會不停地說話,因為說話使嘴動,那就是人們整天不停地在說話的原因,甚至白天講還不夠,如果你晚上坐在他們的旁邊,你會看見他們還在不停地說話。
穆拉﹒那斯魯汀去看醫生,對他說:「請幫幫我!我現在被惹得心煩意亂,我妻子晚上說得太多了。」
醫生說:「你妻子在哪裡?帶她來,我給她看看。」
穆拉﹒那斯魯汀說: 「你沒有理解我的意思,對她沒什麼可看的,給我看看,好讓我保持清醒!這真有趣!我會睡著了……而她一直在說,這真有趣,她說著如此美麗的事,顯示了這樣美麗的事,當她醒著的時候,從來不會那樣說,當她醒時,她一直在講些廢話,所以,請幫幫我,好讓我保持清醒,繼續聽下去。」
如果你觀察人,他們整晚都在講話——不停地,他們的嘴一直動著,他們發著聲音,做著各種事情。如果能量的一極停止了,那時另一極便開始動,因為無論如何能量都必須被釋放,你無法容納它,這就好像你只吃而不拉,會怎麼樣?你必定會嘔吐,沒有其它的出路,因為如果你吃進去,那麼東西必定要出來。如果你吃進去,那麼性能量被製造出來,於是它就必須被釋放出去。如果你不用性來發洩,那麼另外的發洩的渠道必須被找到。
這個間宮一定變得太執著於食物了,師傅說,你太執著於食物、財富、一些事物——和那個聲音。
當一個人被定型,當一個人被執著所制約,他或許會離開這個世界,但是那沒有關係,他或許會拋開所有的東西,但是執著還在,會在新的方向上下功夫。你或許會離開皇宮:於是除了兩件袍子,你什麼也沒有,但是你會執著於那兩件袍子,整個的執著,整個執著於皇宮的能量,現在就執著在兩件袍子上,這沒有什麼區別,你能繼續放棄一些東西,但是執著還是一樣。
這個間宮來到了寺院,他已經離開了他原來的生活,他已是一個佛教的和尚,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一個佛教的和尚不允許有很多東西:一隻盛食物和水的碗,三件袈裟,一張睡覺的席子——就是這樣,沒有什麼需要煩惱的,他能背在背上行走,因為一個佛教的和尚必須是一個流浪者,他必須帶上他所有的東西,沒有其他人為他背東西:佛陀制定了這條戒律,好讓你無法收集東西。如果能允許別人來背,你或許會不斷地收集東西。
就很少的東西——但是執著!師傅說,你仍然執著於食物、財富……他現在已經沒有財富了,但是沒有財富,執著還可能在,因為不是客觀事物的問題,是主觀感覺的問題。
……和那個聲音——那也變成問題了,如果你太執著於靜心,靜心成了你的世界;如果你太執著於你的祈禱,祈禱就變成了障礙。
在哈西德文學中有一個美麗的傳說。哈西德人物是世界上最美麗的人之一——猶太教的反叛者,他們有一個傳說,一個有價值的傳統,而那傳統就是無論你的頭腦要求什麼,都不要將那東西給予頭腦。等待!如果你想給予的話,只有當那個動念消失時才給予;如果頭腦說: 「我餓了。」不要給予食物,等待!當那個動念消失了再給予食物,但是不要在頭腦要求時給予,不要跟著頭腦,你要做主人。
有一次,一個巴爾﹒謝姆(BaalShem)的門徒病了,快死了,當一個人快死時,必須做祈禱,最後的祈禱,在人離開他的身體之前,必須做最後的感恩和祈禱,他正躺在病床上,不住地翻著身,非常不安,所以巴爾﹒謝姆問——他來看他,並作最後的告別,他說: 「有什麼問題嗎?」他說: 「是的,因為頭腦說:'做祈禱!'而我不能做它,除非那個動念離開了,當那個動念離開了我才會做祈禱,但是我不知道那時我是否是活著還是死了!所以我一再地翻著身,好讓我能活著而那個動念離開。」
巴爾﹒謝姆對其他在場的門徒說:「看!這個人懂得什麼是祈禱。」
因為如果執著在那兒,你在做著祈禱,那麼祈禱就變成這個世界的,因為執著會把一切改變成物質性的,甚至當你執著著做祈禱時,祈禱也會是一個罪過;當你做祈禱時,並不執著,不是頭腦的動念,只有那時祈禱才會成功。
所以師傅說:「那個聲音也已經變成了執著,你在不斷地想著如何解決它,不要執著,解出它,好,但是不要執著!努力用功,但是不要瘋狂。」——你死了才會更好些。
但是間宮誤解了,就像通常所有的門徒那樣誤解了,師傅說,你死了才會更好些。師傅在對誰說:「你死了才會更好些」?對頭腦,不是間宮,因為間宮不會死,間宮是不死的,是頭腦、自我正在試圖解出這個無法被頭腦解出的問題。
只有當念頭停止時,問題才會被解決,當頭腦做了一切所能做的事,然而卻是徒勞的,才會說:「沒有出路了,我退休了。」當頭腦退休時,剩下單獨的你,第一次沒有念頭——意識在,觀照在,但是思想不在——問題解決了,你聽到了一隻手鼓掌的聲音。
有一種聲音,印度教稱它為奧姆卡(omkar),「嗡(AUM)」就是這聲音,如果你是完全寧靜的話,你會聽到它,而它不是由任何兩樣東西碰撞而產生的,它不是由兩隻手鼓掌而產生的,它不是通過撞擊產生的,它是宇宙的音樂,它正是存在的音樂,它不是被製造出來的,它就是在!
印度教說的正相反:宇宙是由這個聲音創造的,這個宇宙正是那個聲音的蛻變,無始無終……萬物之根本,而佛教、耆那教、蘇非教、哈西德教的所有那些悟到的人的經驗都是一樣的,經驗是相同的:不斷地有一種聲音、一種旋律——如果你變得寧靜了,念頭不存了,你會第一次聽見它,它無處不在!它正在存在的核心,這整個存在正是那個聲音的蛻變。
這些神秘家曾經說過,即使物質也只不過是凝結的奧姆卡,石頭也只是凝結的「嗡」,這就好像當今的科學家們說,物質只是由電凝結而成,只是由電的振動凝結而成。神秘家們曾經說,物質只是由聲音凝結而成,只是聲音的振動而已。
現在在科學與這些神秘家們之間架起一座橋樑有了一種可能,如果你問科學家們,他們會說聲音只是電的振動;如果你問神秘家們,他們會說電只是聲音的振動。那就是為什麼印度人有些故事是通過音樂能製造出火,有一種特定的聲波,火便能被創造出來,而現在這也是科學事實。
不停地製造出一種特定的聲音便能打擊出如此多的熱力——在此,你能自己試試,晚上冷了,你站在外面,只要做奧姆卡,盡量地在你內在用「嗡」來振動,嗡的聲音正是從你的腳趾頭振動到腦袋,突然間,你會感到寒冷已經消失了,身體是熱的。在一個非常非常冷的晚上,結冰的晚上,如果你繼續做它,很快,你就會出汗,馬哈維亞就是那樣過赤身裸體的生活的,佛教的和尚們在冷到零度以下的西藏就是那樣過著赤身裸體的生活,他們整晚坐在下著雪的天空下,而他們正出著汗,他們不停地製造著那種特定的聲音。
但那個聲音也並不是你創造的奧姆卡,因為那是製造出來的,那是兩手一再鼓掌的聲音,有一種不是被製造出來的聲音,或者,正是來自那個聲音的創造,那就是為什麼 「嗡」已經成為最本真的宇宙的象徵,「嗡」不是一個詞,它是一個聲音的象徵,萬物凝結成它,或者,萬物都是通過它而顯現的。
間宮的師傅說:「與其你執著食物、財富、一些事物——和那個聲音,還不如你死了才會更好些。如果你死了,那才會更好些。」間宮誤解了,他以為這會是一項技術,他想: 「我能操縱死亡,所以我會死。」但是你怎樣能操縱死亡呢?如果頭腦是操縱者的話,那麼你是活著,你能模仿,但是,你將活著。
甚至自殺也不是自殺,因為是你的操縱,你不會消失,但是你無法自殺,自殺是不可能的,你去,你自己上吊——是你在做,頭腦在場,這個頭腦會領著你走向新的生命,進入一個新的子宮。你無法自殺——只有一種自殺是為人所知的,那就是三摩地(Samadhi),但那時頭腦不是操縱者,那就是為什麼佛陀死了,真的死了,他不再出生了,因為頭腦不在了——誰能引導到新的慾望,誰還能引導到新的動機,誰還能引導到新的肉體呢?頭腦已經離去。
只有一種死亡,那就是念頭的死亡,但是頭腦做不到,因為如果你通過頭腦來做,那麼頭腦還是做者並且繼續活著。
下一次,間宮來到師傅面前,師傅再次問他有什麼可顯示……因為這些問題並不是你能回答的,你必須通過你的眼睛,通過你的存在,通過你的臉才能顯示答案,答案必須通過你被顯示,你必須變成答案。你無法給予答案,因為如果你給予,那是頭腦在給予——你就能是答案。
所以……他被再次要求顯示關於一隻手鼓掌的聲音。
間宮立即倒地,就好像他死了。
他模仿著,他以為:「師傅已經說過:『死!』——死會更好些。 」所以他以為這是非常好的,所以他倒地,因為頭腦正在起著作用,這就是頭腦得出的結論要這樣做。
「你真的死了。」師傅說:「但是那個聲音呢?」
間宮抬起頭來回答道:「噢,我還沒有解答出那個問題。」
這真美,因為師傅正在說:「如果你死了,問題也就解決了,那聲音呢?你一定已經聽到它了。」因為當頭腦不在了,那麼它一定會被聽到,那時你不可能聽不到它——如果頭腦不在的話。當頭腦不在時,它總是在!就是因為頭腦,頭腦的混亂,於是你無法聽見它,它總是存在,那個韻律一直存在。即使頭腦停止一小會兒,它就在那兒,你就能知道它——
你永遠不會弄錯它!
所以,師傅說:「你真的死了,但是那個聲音呢?」
間宮抬起頭來回答道:「噢、噢、噢……我還沒有解答出來。」
「什麼?」師傅吼道,「死人不會說話,滾出去。」
只有頭腦說話,如果間宮保持沉默……但是他怎麼能保持沉默呢?因為他只是在模仿,他不是真正的沉默,即使你死了,你也不可能欺騙一個師傅,模仿無法騙人。
師傅說:「死人不可能說話。」當頭腦消失時,師傅問:「那個聲音呢?」——沒有回答會出現,整個存在就是回答,門徒保持沉默,他正在顯示他自身,現在沒有必要,師傅會明白並沒有真正地要求回答,如果你回答的話,所有的回答都是錯的。
同一個公案,發生過很多次了——一隻手鼓掌的聲音。它發生在臨濟身上,他被要求參預同樣的公案,那時他不斷地用功、用功、用功,努力、努力,而師傅不斷地激勵他,向前、向前。一天,它發生了——頭腦消失了,聲音被聽見了。
臨濟來到師傅那裡,師傅問:「那個聲音呢?」臨濟打了師傅,而師傅說:「對,你已經聽見了!」——因為問題是愚蠢的!師傅說: 「我正等待著不用打你的時刻,現在你能打我了,現在沒事了,現在我不需要打你了,完成了!現在你走吧,去教別人一隻手鼓掌的聲音。」
並不要求回答,你必須通過你整個的存在來顯示,但是這只能夠當念頭已經消失時才會發生——沒有水,沒有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