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修傳
04-12 奧修受沙加大學邀請完成碩士學位,得到副校長崔帕斯的幫助
在我獲得學士之後,我離開了賈巴爾普爾,因為沙加大學的一位教授,羅易,一直在問我,給我寫信,打電話給我,說:「你拿到學士學位以後,就到這所大學讀你的研究生吧。」
從賈巴爾普爾大學到沙加大學沒有多遠的距離——有100英哩。但沙加大學有許多獨特之處。和貝拿勒斯大學或者阿里格爾大學比起來,它只是一所小型大學,有一萬到一萬兩千名學生。它們就像牛津大學或者劍橋大學——大型大學,名頭很大。沙加大學只有一千名學生,大約300名教授,所以每三個學生有一個教授。這是一個稀有的地方:也許在世界上沒有什麼地方你可以找到另一所大學裡每三個學生有一個教授。
這所大學的創始人和世界各地最優秀的教授都認識。沙加是他出生的地方;他的名叫做哈瑞辛格·高爾(Harisingh Gaur)博士。他是一位世界聞名的法律權威,賺了很多錢——從來不拿一分錢給任何乞丐,任何機構,任何慈善事業。在整個印度,他以最吝嗇的人為人所知。
然後他建立了這所大學,付出了他一生賺來的錢。那有幾百萬美元。他對我說:「那就是我吝嗇的原因;不然沒有辦法——我是個窮人,我生來就是一個窮人。如果我做善事,捐錢給醫院,給乞丐,給孤兒,那這所大學就不會存在。」對於這所大學……他一生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他的出生地應該有世界上最好的大學之一。確實,他建造了世界上最好的大學之一。
他生前設法從世界各地招聘教授。他給他們雙倍的薪水,三倍的薪水,不管他們要什麼——而且不用工作,因為只有1000名學生,就相當於印度的一個學院;1000名學生不是個大數目。他開設了所有的系所,這些系所只有像牛津之類的大學才能負擔。牛津大學有幾乎350個系所。
他開設了存在於世界上任何地方的所有系所。有成百個系所沒有學生,但全都有工作人員:系主任,教授助理,教授,講師。他說:「不要擔心。首先把大學建起來——讓它成為最好的。學生會來,一定會來的。」然後所有的教授,所有的院長都去尋找最優秀的學生。而這個羅易教授,他是哲學系的主任,不知怎麼注意到了我。
我每年都去大學參加大學辯論賽。而4年裡我都獲勝,4年裡他一直聽我演講,作為評審——他是評審團成員之一。在第四年他邀請我去他家,他說:「聽著,我等了你一年。我知道在一年之後,等下一屆大學辯論賽舉行的時候,你一定會在這裡。」
「你辯論的方式很奇特。有時候它看起來很怪……你是怎麼做到從這個角度來看呢?我自己一直在思考一些問題,但我從來沒有從那樣的角度來看過。我的印象是也許你不斷拋棄任何可以出現在一個普通頭腦裡的角度,你只選擇那些不常出現在任何人頭腦裡的角度。」
「在四年裡,你一直贏得金牌就是因為你與眾不同的辯論方式,沒有人準備回答它。他們甚至連想都沒有想過,所以他們就嚇呆了。」
「你的對手——你把他們比得太低了,一個人會對他們感到同情,但我們能怎麼樣呢?我一直給你100分的99分,我希望給你比100分更多,但甚至是99分……人們已經知道我偏愛某個學生。這太過份了,因為沒有人超過50分。」
「我叫你來我家吃飯,邀請你離開賈巴爾普爾大學,到這裡來。現在這是你的第四年,你畢業後就結束學業了。你到這裡來讀研究所。我不能錯過讓你作我的學生;如果你不來這裡,那我就去加入賈巴爾普爾大學。」
他是一個知名的權威;如果他想來,賈巴爾普爾大學將會非常樂意接受他作為系主任。
我說:「不,不要搞得那麼麻煩。我可以到這裡來,我喜歡這個地方。」它環境優美……也許它是世界上地理位置最好的大學,在山丘中有一個巨大的湖泊。那裡非常寧靜——參天古木——只是呆在那裡就足以受到教育了。
哈瑞辛格·高爾博士一定是狂熱地喜愛書籍。他捐贈了他的整個圖書館,他設法從世界各地搞來盡可能多的書。一個人的努力……那是難得的;他一隻手,一個人就建造了牛津大學。建造牛津大學用了超過1000年的時間;成千上萬個人為此工作。這個人的工作真的是經典。一隻手,用他自己的錢,他把自己押了上去。
所以我喜愛那個地方。我說:「你不需要擔心,我會來的——但你只是在辯論賽上見過我。你對我瞭解得並不多;我也許會帶給你麻煩,我是個討厭鬼。在你決定之前,我希望你知道關於我的一切。
羅易說:「我不想知道關於你的任何事情。我只知道一點,就是看到你,看到你的眼睛,你說話的方式,你探索真實的途徑,那就夠了。而且不要用麻煩和討厭來嚇唬我——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我說:「記住,在經濟上我一直是破產的,所以我會不斷地向你借錢,然後永遠不會還。一開始就必須把事情說清楚;不然之後你可以說:『你從來沒有說過這一點。』我想要的時候,你就必須借錢給我。我不會還錢,儘管說起來是我借的——但在你那邊你必須明白錢已經沒有了。因為我要從哪裡找錢來還呢?我沒有任何收入來源。」
「第二,你必須在大學裡給我安排免費食宿。第三,你必須讓副校長,因為我不認識他——你可以把我介紹給他——發給我他的特別獎學金。他有資格發一種特別獎學金。有其它的獎學金,數額較小,是發給有才能的人——一等獎,得金牌的第一名,這個和那個;我要的特殊獎學金是其它獎學金的三倍。」
「它的特別之處在於副校長有資格把它給任何人,有才能的,沒有才能的,在大學的光榮榜上,沒有在大學的光榮榜上;那都沒有關係。那是他個人的選擇——因為萬一他開始考慮我的品德證明(character certificates),這個和那個,我無法提供一張品德證明書。」
「我在許多學院上過學,因為我被一次又一次地開除。所以在四年裡……人們在一所學院學習,我在許多學院學習,我能從他們那裡得到的就是退學通知。我無法提供一張品德證明書——所以你必須推薦我。你是我唯一的品德證明。」
他說:「那不用擔心。」
於是我搬到了沙加。dark06
我搬到了別一個城市,沙加,我把我所有的退學通知書都給那所大學的副校長看。他說:「你為什麼要告訴我所有的這些可怕的事情?」
我說:「我是告訴你:這些是我的品德證明。我不想瞞著你;首先你應該瞭解我,然後才讓我入學。不然的話,不讓我入學會比較安全,比之後開除我要好,因為那將會是你的責任。你會因此受到譴責,因為我總是做正確的事情;也許在正確的時間,這個正確的事情做得有點太過份了,而一直繼續做錯誤的事情的人們會崩潰。所以我告訴你這些是我的品德證明。」
他說:「你是個奇怪的年輕人,但我不能拒絕你,因為誰還能給出這種品德證明?我絕對不會開除你的,因為每次你都是對的。我不會否定你的入學。」
他讓我入學了——不只是入學,他還發給我獎學金。他給我免費的食物,住宿,一切都是免費的。他說:「你應該受到所有的尊敬,因為你受到了那麼多不公正的待遇。」
我告訴他:「你要記住一件事:你做了所有的這些事情;那是你的仁慈;但如果什麼時候有問題出現,我絕不會對你手軟。我不會想到你的恩惠——你必須在頭腦裡記住這一點——我是無法被賄賂的。」
他說:「我沒有賄賂你,這些不是賄賂。」他是唯一的一個人,一直兩年都沒有開除我。而那兩年對我的教授來說是最不好受的兩年,因為那是研究生的最後兩年。非常多的投訴……。
但那個人,崔帕斯博士——他是個非常偉大的歷史學家。他是牛津大學的歷史教授,當他退休後,他就從那裡來沙加大學當了副校長。他說話算話。
他把所有的投訴都扔到垃圾桶裡,儘管每天當我早晨去散步,經過他的家,他都會告訴我:「昨天收到許多投訴;它們全都在垃圾桶裡。」他非常高興他可以一直說話算數,頂住所有的投訴。那對他真的很困難;有來自於學生的投訴,班主任的投訴,學監的投訴,教授的投訴。misery01
每一個小孩,如果幫助他朝著自己的敏感性成長,他將會把某種美妙的東西帶進這個世界,他有獨特的個性。現在每個人都只是其他人的副本。
這個副校長,我第一次上學的時候,他看著我,問:「為什麼你留鬍子?」
我說:「我沒有留它,它長出來的。不要問荒唐的問題。相反,我可以問你為什麼剪鬍子。」
他說:「好啦。我什麼也不會問了,你也什麼也不要問了。」
我說:「不。你什麼都可以問,但你必須有勇氣接受答案。你必須說你問了一個錯誤的問題。我沒有留它,我沒有每天拉我的鬍子讓它們長出來;我沒有給它們澆水。你每天刮兩次鬍子。我的鬍子是自然的,而你不必要地成了個女人。」
他說:「什麼?」
我說:「這很容易理解。你覺得一個女人有鬍子好看嗎?對於你這也是一樣的——沒有鬍子,你看上去就像個女人。有點古怪,不過……。」
他說:「我發誓再也不打擾你,但不要在大學裡散佈這些想法,說我看上去像女人,有點古怪。」
我想怎麼看就怎麼看。我按我的願望自然地生活。那帶給我無比的平靜與歸於中心的感覺。沒有遺憾。沒有對生命的抱怨,只有深深的感激。turnin07
我想起了我的一個副校長。他是一個世界聞名的歷史學家。他在牛津大學當了20幾年的教授,從牛津大學退休後,他回到了印度。他有世界性的名望,他被選為我學習的那所大學的副校長。他是個好人,有美麗的個性,學識淵博,舉足輕重——有許多書都讚譽他。
機緣巧合,他當副校長那天剛好是佛陀的生日。佛陀的生日比任何其他人的生日都重要,因為佛陀的生日也是他成道的日子,也是他離開身體的日子。在同一天他出生,在同一天他成道,在同一天他去世。
整個大學都聚在一起聽他談論佛陀。他是個偉大的歷史學家,他寫了關於佛陀的書;他的談話充滿了感情。眼裡含著淚水,他說:「我一直覺得如果我出生在佛陀的時代,我一定會和他寸步不離。」
出於我的習慣,我站起來,然後我說:「請收回你的話。」
他說:「但為什麼?」
我說:「因為你是假的。你生活在拉瑪那·瑪赫西的時代。他是同樣的人,他同樣成道了——而我知道你甚至沒有去拜訪過他。所以你準備愚弄誰呢?你也不會去拜訪佛陀。抹掉你的眼淚,它們是鱷魚的眼淚。你只是個學者,你根本不瞭解像佛陀那樣的成道者。」
禮堂裡鴉雀無聲。我的教授擔心我會被開除;他們一直在擔心,隨時……我對他們說:「你們不用擔心我。我已經被許多學院,大學開除過了——被開除幾乎已經成了我的生活方式。」
但現在他們非常擔心。他們喜愛我,他們希望我……但製造出這樣的場面,這樣尷尬的場面……沒有人知道要怎麼辦,如何打破沉默。那幾秒鐘就像過去了幾個小時。副校長站在那裡——不過他一定是一個有著某種高級品質的人。他擦掉他的眼淚,說應該原諒他——也許他是錯的。他邀請我去他家裡進一步討論。
不過他說,當著整所大學的面:「你是對的。我不會去見佛陀,我知道。當我說的時候我並沒有覺知到這一點;那只是我帶的感情色彩。是的,當拉瑪那活著的時候,我一直沒有去見他。許多次我都在他呆的地方附近——我會在馬德拉斯大學講課,從那裡到阿魯尼丘(Arunachal)只要幾個小時。許多朋友都告訴我:『你應該去見見這個人」——我一直在拖延,至到這個人去世。」
整所大學都難以相信,我的教授們無法相信。但他的謙遜打動了每個人。對他的尊敬急劇增長;我們成了朋友。他很老了——他快68歲了——而我只有24歲,但我們成了朋友。他從來都不讓我覺得他是個偉大的學者,他是副校長,他跟我外公一樣老。
相反,他對我說:「我不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我不是一個那麼謙遜的人。在牛津大學當了20年的教授,參訪過世界各地幾乎所有的大學,我變得非常自大。但你一棒就敲碎了一切。我一輩子都會感謝你:如果你沒有站起來,我也許還會相信我會那樣做。但現在我想說……如果你可以找到某個人,那我會坐在他的腳下,聽他講話。」
你不會相信,那時我說:「那就坐下來,聽著……」他說:「什麼!」
我說:「只要看著我。不要管我的年齡,坐下來,聽我講。」你不會相信——那個老人坐下來,聽我講話,不管我想說什麼,他都聽。但很難得有人有這樣的勇氣,能這樣的敞開。
那天之後他經常來宿舍找我。每個人都在疑惑:發生了什麼事?——我給他製造了那麼尷尬的場面!他經常會把我帶到他家裡,我們會坐在一起,他會問我:「說點東西吧——我想聽。我一輩子都在說;我已經忘記聽了。而且我一直在說我不瞭解的東西。」他以一個門徒聽師父的方式來聽。
我的教授們非常困惑。他們說:「你給那個老頭施了什麼魔法嗎?還是他已經老年癡呆了?到底怎麼回事?要見他,我們必須預約,我們必須等待很久。當我們的時間到了,我們才能見他。而他卻來見你——不僅如此,他還聽你講。發生了什麼事?」
我說:「同樣的事情也可以發生在你們身上,但你們沒有那麼聰明,沒有那麼敏感,沒有那麼有悟性。那個老人真的是稀有的。」bond38
我的一位副校長,雖然我只是一名大學生,他強調每當我要演講的時候都要通知他。不管怎麼樣,他都會取消所有的約會來聽我演講。我問他:「你是個偉大的歷史學家……。」當他在印度成為副校長之前,他是牛津大學的歷史教授。
他說:「我喜愛你的停頓。那些停頓顯示出你完全沒有準備,你不是個演說家。你在等待上帝,如果他在等待……那你又能怎麼樣呢?你不得不在寧靜中等待。當他說話,你就說話;當他沉默,你就沉默。」
那些停頓比語言更重要,因為文字可以被頭腦扭曲,而停頓不會。如果你能理解那些停頓,那你就理解了寧靜的信息,理解了神性寧靜的存在。spirit02
(翻譯者vil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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