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的宣言--到達解脫
第六章 混沌——存在的本質
1989年4月5日喬達摩佛廳
鍾愛的奧修,
石室是長髭的一個弟子。在拜訪了石頭後,他成道了。成道後,石室回去找他師父,長髭。長髭也曾經是石頭的一個弟子。
長髭說:「你到石頭那裡了嗎?」
石室說:「是的,我有,但沒有被引見。」
長髭說:「那你從誰那悟道?」
石室說:「不是從他那。」
長髭接著說:「如果你在那的情況是那樣,你為何回來這?」
石室說:「沒什麼差別。」
長髭說:「差別很大。」
石室說:「我的舌頭還沒有顏色。」
長髭說:「你這個吵鬧的初學者——離開!」然後石室馬上離開。
(景德傳燈錄卷十四)
朋友們
首先,桑雅士的問題
第一個問題:
昨晚我聽你說到關於輪迴的部分,我了解到即使個體性也是表面上的。
輪迴被我當成一個慰藉:「我的本性」或「靈魂」會繼續存在。但是我現在了解到我沒有任何東西會繼續存在。
在觀照中,我們都被「連接」相同的能量嗎?甚至沒有屬於我自己的觀照?
最終的真理總是很傷人。
最後,每件事都離開了,包括我和你。只有純粹的意識留下。
不是你連接到它,是你不再存在(no more)。
這個消失是如此舒適,如此最終的,首先你的人格消失了,然後你的個體性消失了,只有純粹的存在留下。這讓一個人感到有點擔心和不安,因為你不知道不再存在的經驗。
只要想一下……在你生下來前,你什麼都不是。有任何麻煩、任何焦慮嗎?
在這一世後,你不會再來。有什麼好恐懼的?同樣充滿焦慮、緊張和極度痛苦的地方,將會是寧靜、平和的。它們將會融化,就像露珠消失在海洋裡面。
所以,禪不教你自我領悟。自我領悟是相當低層次的目的。禪教給你最終的:沒有自我的領悟,或者,領悟到消失在整體裡面就是最終的平靜。
你的存在是一個焦慮。無論你待在什麼層次,還是會有某些焦慮。你就是焦慮,如果你想要焦慮消失,你必須準備好消失你自己。
第二個問題:
在我的觀照中,我經驗到無物(nothing)——我的意思是,除了單純的意識在等待的狀態,沒有東西是可以察知的。我觀照了頭腦、身體和情緒的情況,我也觀察了離開身體的經驗,但我沒有足夠智慧了解這些事情的本質。
離開頭腦之外的無念(no-mind),它的本質是什麼?它是不是相對於一個主動的頭腦,是一個具接受性的、被動的頭腦?還是說它真的是無念?如果意識只有一個無念的頭部(brain),它要如何接受和認出資訊?
你已經在一個問題裡面問了太多問題。
第一件要記住的是,當我說觀照,在一開始你先觀照身體、然後頭腦、心、情緒、思想……你持續觀照,一層接著一層。最後,你只會找到一個純淨的鏡子,觀照本身。我稱它為純淨的鏡子,因為它是在觀照無物。這個無物就是你的本性。
在無物之外,每件事都會出現,在無物裡面,每件事都溶解了。如果你準備好要成為無物——即使當你還活著——你的生命會有一個平靜、安靜和優雅的芬芳。
你所有的教育系統、文化信仰,強迫你成為有野心的、成為某人。但是要成為某人意味著,在寧靜的池子裡產生焦慮、漣漪和波浪。野心越大,焦慮的波浪就更大。你會變成幾乎是瘋狂的渴求。試著成為某人,你是在嘗試不可能,因為基本上你什麼人都不是。
禪有一個完全獨特的察覺,深入到每個人的無物。它不教導你任何野心、成為某人。它只要你知道,在你存在最深處,你仍然是無物。你仍然帶著最原始的、甚至還沒被「我」這個概念污染的純粹。
所以當你觀照,你說:「我經驗到無物。」如果你經驗到無物,你就不會在那。「經驗到無物意味著,你不在那,無物在那——只有水中的波浪,來回地。」
不是你觀照到無物。你創造了另一個小的「我」,但它仍包含了野心的所有世界。經驗到無物只是意味著你不是(you are not)。然後有一個極大的歡樂,因為牽扯到焦慮、慾望和緊張的整個能量,在一支舞、一個喜樂、一個寧靜、一個巨大的洞見中被釋放,但它不屬於任何「我」——沒有根部的純淨白雲,在自由中漂浮著,沒有任何原因,沒有任何方向。整個存在變成它的家。它不再和它自己分開。這個不分開就是佛性(buddhahood)最後的開花。知道你不是,那是最偉大的知道。
你問說如果沒有人察覺到這一切。如果它察覺到每件事,那個沒有人仍然不是沒有人。當沒有東西留下,也不會有察覺者,每件事都溶解在存在裡。
禪是世界上唯一存在性的宗教。每個宗教都因為你的慾求而壯大,欲求分裂的、個體的、特別的、自我領悟的、成為聖人的。那些都是膽小的欲求。
禪是一個勇敢的步驟。
不會有比它更勇敢的事而能超越它。
一個量子跳躍到無物和寧靜……
如果你開始問誰是寧靜的,你就不是寧靜的。如果你開始問誰在察覺這一切,誰在觀照,你就還沒來到我說的無物。
然後你會了解到從你是(by being)所得到的,不過是無意義的事——麻煩。禪為你顯示出你不是(non-being)的路,離開所有麻煩的路,寧靜的路。
當沒有人的時候,靜心來到它的開花。無人、無物的花朵,是存在高度的最終表達。否則,你仍然是小小的某人,某個人物,受到限制的。為何不成為整體?當有可能掉落到海洋,為何仍然保持是顆露珠,害怕各種死亡,害怕太陽把你蒸發掉……?
為何不作一個小小的跳躍到海洋裡然後消失?為何不成為海洋它自己?這是另一個說它的方式。當我說:「成為無物(nothing),」我是在說:「為何不成為每件事(everything)?」
消失在存在裡。你將綻放成花朵,你將會和小鳥一起飛翔;你將變成雲朵,你將成為海洋,你將成為河流,但是你不會成為有個「我」的某個特別人物。「我」是麻煩,唯一的麻煩,它在它週圍創造出很多麻煩。
禪的整個經驗是達到沒有我(no-I)的經驗,無我(no-self)的經驗,然後就沒有問題——沒有人在問,沒有人在回答。
第三個問題:
據說二分性是頭腦的本質。但是藉著說「頭腦」,那是否表示只有主要發生在左腦的分析過程?是否表示各種活動如音樂、美、整體和綜合,也來自於頭腦本身的不可避免的、固有的二分論?
來自於頭腦的每件事都一定是二分性的。它可以從頭腦左邊或右邊所產生,那是無關的。
有一個音樂,不是來自於頭腦。那個音樂是完全無聲的,只能被已經達到無物的人所聽見。也有一個已知的美,一支舞,只能被已經超越頭腦的二分性的人所經驗到。靜心可以被定義為超越頭腦的二分性。
無論什麼來自於頭腦都會是普通的;它可能是音樂、數學。一個來自於右邊,一個來自於左邊——那是無關緊要的。你的音樂和你的數學,你的哲學和你的詩歌,都是非常表面的。
但是有些在你裡面的東西是從未聽見過的,從未能被說的,從未能被表達的,但只能被經驗。這個我所談論的無物是成為無人(no one)的生命體驗。如果來自於那個無物,生命充滿著音樂,但是那個音樂是無聲的;充滿美的,但是那個美是沒有形狀的;充滿歡樂的,但是那個歡樂是無法定義的;充滿舞蹈的,但是沒有任何移動。
一個靜心者知道一些頭腦無法知道的事。頭腦只知道表面的,而表面的總是二分性的;它被分成同意和反對。
無物是非二分性的,它不是分裂的。它只是純粹的寧靜,然而是一個非常有生命力的寧靜。而來自於那個寧靜所發生的任何事,會有一個美和真理,那是頭腦創造的任何事所無法比較的。
一個寧靜的人——他可能甚至不會作任何事,但只是他的寧靜就是對整個存在的一個祝福。他的寧靜是一個音樂,只能被那些深深進入且超越頭腦的人聽見。
鍾愛的奧修,
石室是長髭的一個弟子。在拜訪了石頭後,他成道了。成道後,石室回去找他師父,長髭。長髭也曾經是石頭的一個弟子。
長髭說:「你到石頭那裡了嗎?」
石室說:「是的,我有,但沒有被引見。」
長髭說:「那你從誰那悟道?」
石室說:「不是從他那。」
你們發現到石室回答的奇怪方式嗎?當問到:「你到石頭那裡了嗎?」他說:「是的,我有,但沒有被引見。因為他沒有一個形態,我也沒有一個形態。他沒有一個名字,我也沒有一個名字。沒有可能去引見。」
長髭說:「那你從誰那悟道?」——那你從誰那接受訓誡而悟道?
石室回答:「不是從他那——我接受了,但我是從無物那接受的。對我而言,我的師父不是使用言語的人。我們在言語之外會合。我們彼此深入對方的眼睛,然後某件事透露出來了。但是他一句話都沒說;但就是為什麼我不能說我從他那接受任何教導。當然,和他在一起,我成道了。」
石室只是透過看著石頭就成道了。沒有事被口頭上說出來;他也沒成為他的弟子,他也沒有受戒。只是看著石頭……只是看著那柱狀的寧靜,那個無物——然後他消失了,他不再是,他不再是他自己;他變成了無物。沒有說任何話,他離開石頭,回來找他師父,長髭。
長髭也是因為跟隨石頭而成道。那就是為什麼他感到興趣,想知道發生什麼了:「你到石頭那裡了嗎?——因為你看起來好像不只是到了他那裡,而且還遇到他了。你穿透過他的存在;你帶著他的芬芳。發生什麼事了?你到石頭那裡了嗎?」
石室回答:「是的,我有,但沒有被引見。他什麼都沒說,我也什麼都沒說。」
長髭說:「那你從誰那悟道?你似乎已經領悟到意識的純粹。你無法瞞過我;我可以看出你不再是。怎麼發生的?誰給你訓誡的——技術、方法、戒規?」
石室回答,再度以迂迴的方式:「不是從他那。」
然後長髭說:「如果你在那的情況是那樣,你為何回來這?如果你還沒從石頭,一個偉大的師父那兒接受教導、訓誡、戒規,你是什麼樣的人啊,怎麼回來這了?如果你在那的情況是那樣,你為何回來這?」
石室說:「沒什麼差別。我仍然是一樣的。時間不能造成任何差別,空間也不能造成任何差別。我在那是無人,我在這也會是無人。」
石室說:「沒什麼差別。」
長髭不能了解這種迂迴說話的方式;他是個單純的禪宗的人。他說:「如果你在這還是一樣的話,那太過分了。在這你必須遵守訓誡、必須靜心、進入禪的世界。」
但是石室不是一個偉大的禪宗師父,他是一個禪宗的人。他已經了解無物,但是他無法表達出來。長髭說:「如果你在這沒有打算有任何不一樣的話,那太過分了。」
石室說:「我的舌頭還沒有顏色。」他是在說:「不用擔心。我像小孩一樣純潔。我還沒被任何人灌輸思想。我是一塊白板,一塊乾淨的石板。我的舌頭還沒有顏色。」
長髭回答:「你這個吵鬧的初學者」——因為就長髭看來,這個年輕人還只是個初學者。長髭無法穿透和了解那種轉變,已經因為和石頭在一起而發生在這個初學者身上。
他是一個普通的禪宗的人,遵守訓誡、戒規,一步接著一步。他不能了解這種量子跳躍——一個純粹的跳。那太過分了。他想:「這個人太吵了。我只是在問簡單的問題;他一直用迂迴的方式說話。離開!」然後石室馬上離開。
這件軼事是非常奇怪的。它的奇怪在於一個禪宗的人不一定會了解另一個禪宗的人。當然,一個師父能了解各種禪宗的人,但是一個多層面的師父,和一個單一層面的禪宗的人。他已經遵守一個特定路徑,他認為只有遵守那個路徑,一個人才能到達他已經到達的無物。
如果一個人會到達無物,任何路都可以。有很多路,上面有很多人在旅行著。但是要了解,一個偉大的師父是必須的。
一直有成道的人,但他們仍然不能了解其他成道的人,原因只是因為他們遵守特定路徑,而其他人沒有遵守那個特定的路徑。他們已經變得過於被那個路徑所制約。他們不能了解,當你進入無物,每條路都是對的。
當你去某處,每條路都不是對的,但是當你在此時此地(nowhere),每條路都是對的。但是要了解每條路最後都能帶領進入無物,需要一個多層面的意識。
有很多師父,也有很多神秘主義者,差別是:神秘主義者只能了解單一層面;師父有更寬廣的觀點,一個鳥瞰。他可以從上面看,然後了解到所有路都通往此時此地。
長髭不能了解石室。石室馬上離開他;這不是適合他的地方。他已經超越那個路徑、訓誡和經典。
向井去來(Kyorai)寫到:
不動的霧。
月亮、春天、睡眠。
他是在說這就是生活:「不動的霧。月亮、春天、睡眠。」——單純,不複雜。
一個桑雅士生活在這樣的單純裡:月亮、春天、睡眠——他就滿足了。一個小小的不動的霧,然後月亮升起,春天到來——有花朵——然後是睡眠。
如果你可以用如此單純的詞語來形容生活——一點舞、一點愛、一點玩笑、一點笑、一點音樂,然後永恆的睡眠到來,生命變成只是一個短劇。很快這齣劇就結束了。接受這齣劇將會結束,我們只是將不會永遠持續下去的遊戲裡的玩家——我們將必須挪出空間給其他玩家——然後生命變得很單純,沒有任何複雜和競爭。一個人寧靜的、平靜的活著,把他自己準備好,迎接永恆的平靜、寧靜、睡眠。
第四個問題:
瑪尼夏的問題:
鍾愛的奧修,
弗里喬夫·卡普拉(Fritjof Capra)認為:「現代物理走的比科技更遠。那個路——或道(Tao)——或物理,會是一條心之路,通往心靈領悟(spiritual realization)的路。」
你同意嗎?
瑪尼夏,那不是同不同意的問題,因為所有的同意和不同意都屬於頭腦。我知道卡普拉只是在猜測。他是一個知道現代物理和一點道的哲學的人。去創造道的物理或物理的道都是沒有意義的,因為道這個字只是意味著路,另一方面,現代物理確實已經走得比科技更遠。它已經移動到頭腦的界限之外,處於一個極大的混沌狀態。就頭腦而言,事情都是沒有問題的。但現在,現代物理已經來到一個點,頭腦無法說明意義的點。卡普拉自己,作為一個物理學家,開始學習道,努力去了解現代物理已經進入的混沌狀態,而道也許能幫上忙。
但是他不是道之人(man of Tao),他仍然試著透過智力作出一些定義,試著讓一些事離開混沌。他仍然在思考心靈領悟,沒有任何心靈領悟,因為沒有這樣的心靈。
消失在無物裡面。你不能把它叫做領悟。可以把它叫做解除領悟(DErealization),但不能把它叫做領悟。沒有什麼被領悟。即使那樣說也嫌太多了——那裡只有寧靜。
我知道存在的混沌是最終的。每個要將它建立成系統的努力注定會失敗。哲學失敗了,科學失敗了。會有更多的努力,但我可以用絕對的權威預言,將沒有任何系統可以解釋這個巨大的系統。它注定仍會是一個神秘。
宗教已經以他們的方式試過,但失敗了。哲學失敗了。科學則帶著一個巨大的邏輯,在本世紀初,科學相當確定它將能成功的解釋存在的整個神秘,將它帶回到理論。但是相反地,對立的事發生了。
當科學更深入的了解事實,它所有的舊概念都變得沒有用。現在亞里斯多德的邏輯不再是邏輯的,歐幾里德幾何學不再是幾何學的。現在,科學來到一個每件事再度變得神秘的點——無法解釋,沒有理由。但是那個努力繼續著。
我的方法是完全不同的。我要你們知道渾沌正是存在的本質,你們無法把它變成一個完整體系。你們無法用道或禪把它變成一個系統。你們無法把它變成一個每件事都是可以解釋的系統。
我一直把存在分成三個部分:已知的、未知的,和不可知的。
那個還是未知的,明日就會變成已知的。
那個今天是已知的,昨日它還是未知的。但是已知的和未知的都是非常表面上的部分。在這兩者之外就是不可知的。那個不可知的就是混沌;它是非理性的、非邏輯的。它沒有辦法被解釋,無法為它建立一種科學,或一種哲學。我已經把這個混沌稱為無物。你可以進入它,你可以和它成為一體,你可以在它裡面慶祝,但不要試著要把它概念化。
所以它不是一個我同不同意弗里喬夫·卡普拉的問題,瑪尼夏。我知道存在是混沌,而且將會一直是混沌。人類所有要將它系統化的努力都注定會失敗。它不是一個系統;它不是機械理論。所以,我一直喜愛喬達摩佛的表達方式。有人問:「什麼是真理?」它用非常奇怪的方式回答。他說:「凡是起了作用的(whatever works)。」他沒有定義真理,他只說:「凡是起了作用的就是真理。」
除了那個之外,甚至一直到今天,我們還是不知道。我們不知道什麼是電,只知道它怎麼起作用的;我們不知道它是什麼。沒有辦法知道,也不需要。
讓存在運作。
使用它,愛它,在它裡面慶祝。沒有需要把它系統化;所有系統注定會失敗。
禪不是一個系統,它是一條朝向混沌的路。
在它裡面跳舞著,不用煩惱和擔心它是什麼。
在它裡面慶祝!
思考什麼是音樂有何意義?
愛它,聽它,創造它。
有什麼意義要找到跳舞的定義?
跳舞!
但只有很少人和他的年齡一樣成熟,成熟點,不帶恐懼的去承認這個巨大的混沌,盡可能的使用它。愛它,經驗它,拋棄你必須了解它的幼稚想法。了解之後你要作什麼?首先,了解是不可能的。
頭腦是如此微小,存在是如此巨大——沒有任何界限。不可能會有一個能解釋每件事的系統。那會是非常毀滅性的一天,如果有一些系統可以解釋每件事——生命將會失去所有歡樂。
人們試著解釋每件事。然後愛變成只是化學、生物學、荷爾蒙。你有曾經用化學、生物學或荷爾蒙來思考愛嗎?而當你用化學、生物學或荷爾蒙來思考愛的那一刻,愛就失去所有的神秘。此外,毫無疑問的,愛不是化學、生物學或荷爾蒙可以解釋的。它們也許可以解釋性,但是它們無法解釋愛。
愛不需要一定是性的(sexual)。事實上,在最高點,甚至性也轉變成愛……愛是無法解釋的、非理性的、一個混沌。你可以經驗它,但你無法解釋它。
現在是沙達·古魯達亞·辛格的時間了……
午後,在羅馬梵蒂岡玫瑰花園裡。波蘭教皇,和一個看起來精明、穿著成套西裝、拿著黑色公事包的紳士,深入地爭論著。
「我都準備好要給你一百萬了!」商人赫爾曼.胡佛叫嚷著。
「想都別想,」娘娘腔教皇說。「十億,少一個子都不行!」
「好,」赫爾曼說,「我方最高的價碼——五億!」
「想都別想,」教皇叫著,跺著腳。「六億!一個天主教徒算一元的話,不然交易取消!」
「天殺的!就當沒這件事,」赫爾曼叫著。商人沮喪地離開。
當下,園丁老馬力歐,從玫瑰叢裡冒出他的頭,喊著教皇。「唉呀,我的教皇大人!」馬力歐說。「那傢伙要給你這麼多錢。您為何要拒絕?」
「你不了解,」那個波蘭人說。「你不知道那傢伙要我作什麼。」
「那麼?」馬力歐問。「他要您作什麼?」
「喔,」教皇說。「他要我們更改主禱文結尾。」
「真的?」馬力歐問。「不過,結尾我們都是說,阿門。」
「我知道,」波蘭教皇啪的彈了一下他的手指。「這傢伙要我們改說,可口可樂!」
在古老的耶路撒冷城裡,那個命運注定的夜晚。鬧區裡的麥當勞漢堡屋的樓上,耶穌正主持著他那著名的最後的晚餐宴會。
羅那麥當勞,扮演著小丑的人,跑向每個與會者,遞給他們宴會帽和哨子,打算要讓這個嚴肅的聖人笑出來。
但耶穌整晚看起來都悶悶不樂的,然後突然間,他放下葡萄酒杯,對著煙霧瀰漫的房間大叫,「彼得!」他喊著,用他的手指指著。「彼得,你今晚將會背叛我!」
「啊,不,我的主!」彼得回答,臉色變得蒼白,「我永遠不會背叛您!」
「好,彼得,」耶穌說,「我只是在試探你。過來這和我吃點麵包,喝點酒。」
然後他們吃了點麵包,喝了點酒。然後耶穌說,「好,彼得,你可以離開了。」
然後耶穌再看向那個房間,叫著約翰的名字,他最愛的門徒。
「約翰!」耶穌叫著。「約翰!你今晚將會背叛我!」
「啊,不,我的主!」約翰回答,嚇的從他的椅子上摔下來。「我永遠不會背叛您,那是不可能的。」
「好,約翰,」耶穌回答。「別太激動!我只是在試探。過來這和我吃點麵包,喝點酒!」
於是整晚一直進行著,一個接一個,耶穌叫來他的門徒,和他們個別吃點麵包,喝點酒。
最後,他懷疑的眼神落在猶大身上,過去這段時間都坐在角落,和抹大拉調情著。
「猶大!」耶穌叫著。
「遵命,主人!」猶大回答,弄直他的襯衫。
「猶大!」耶穌叫著。「來這!來這!我要你!」
「遵命,主人!」猶大說,跳了過來並緊張的站在耶穌面前。「猶大!」耶穌說。「今晚,你將會背叛我!」
「啊,耶穌基督!」猶大喊著。「你為什麼總是在喝醉的時候才叫我?」
性感的Thornbum小姐,小學老師,一大早扭腰擺臀地進入教室。
「現在,孩子們,」她宣布著,「今天我們將要開始一個全新刺激的課程,性教育!」
男孩們傳來一陣喝采,女孩們也發出興奮的尖叫聲。同時Thornbum小姐拍著手要求安靜。
「安靜,孩子們!」Thornbum小姐叫著。「你們這些小男孩很快就會對某些小女孩有興趣,而妳們這些小女孩裡面,有些也會開始注意某些小男孩。」
突然間,小亞伯插了話。「嘿,Thornbum小姐!」他叫著。「那我們這些已經上過的小男人——我們可以出去踢足球吧?」
尼維達諾……
(擊鼓聲)
(亂語)
尼維達諾……
(擊鼓聲)
保持寧靜……
閉上眼睛……感覺你們的身體完全凍結。
現在正是適合向內看的時候。
集中你們所有的能量,你們所有的意識,衝向你們存在的內在中心。肚臍裡面下方兩吋的地方。在日本,他們稱為Hara。
完全急切的衝向這個Hara,就好像是你生命的最後一刻。
快點,再快點……
深入點,再深入點……
當你越來越接近Hara,一個極大的寧靜降臨包圍著你。在那裡面,整個內在都散發出光芒。
在中心處有一個火焰,生命的永恆火焰。這個光的永恆火焰是你的源頭,也將會是你的目的地。
當你越來越接近火焰,每件事裡面都變得寧靜,但是是一個活生生的寧靜,一個樂曲般的寧靜,一個讓你成為一個觀照的體驗。
觀照你不是身體。
觀照你不是頭腦。
觀照你只是一個觀照,一個純粹的觀照,沒有別的了。
讓這個觀照更強烈,消失在存在的最終混沌裡。
那是最偉大的喜樂。
讓這個觀照越來越深入。
尼維達諾……
(擊鼓聲)
放鬆……
保持是一個觀照,並像冰一樣融化在海洋裡。
讓喬達摩佛廳成為一個意識的海洋。
你不再是,只有意識瀰漫著、存在著。
你淹沒在海洋裡。
那是最清新的體驗,最大轉變的體驗。這個體驗會讓佛陀從你身上出現。
佛是一個已經放鬆在存在裡的人。
這三個步驟對你會是重要的……
第一,火焰跟著你。火焰象徵的意義是佛陀。在東方,喬達摩佛的臉已經成為最終本性的象徵。
在第一步,你會發現佛陀跟著你。
第二步,你會發現你像影子一樣跟著佛陀。
第三步,甚至作為影子的你也消失了,只有發著光的佛陀留下來。那個光是永恆不朽的,可以被經驗,但無法被說出來。
那些經驗過的人,他們的生命變成了一個光,一個歡笑,一個喜樂,一個對那些已經來到他們自己所接觸的人的祝福。也就是說,沒有任何原因地,他們的生命變成了一個愛、一首歌、一支舞。
這個偉大的實驗在這完成了。
這一刻,你們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因為每個人都在忙著世俗的事——而你們在尋找那神聖的和最終的。
在尼維達諾叫你們回來前,蒐集這些經驗、寧靜、安靜、這些在你們裡面綻放的花朵——這個樂曲和這個光。並說服佛陀跟著你們回來,變成你們每個人一部分的存在。
尼維達諾……
(擊鼓聲)
回來,但帶著同樣的優雅、寧靜、美。
坐一會兒,去記得你們剛到過的空間,你們剛走過的金色之路。
那不只是在一天內的某段時間做些靜心的問題。靜心已經變成你們的呼吸。
你們在這些寧靜的片刻所作到的,你們可以二十四小時都作到……一個在底下流動的喜樂、寧靜、愛、慈悲。
無論你們作什麼,你們可以像個佛一樣的作。這個「像」將很快消失,因為本質上你們就是佛。那不是你們必須達成的某件事,那是你們遺忘的事,你們必須記住它——沙瑪沙提。
好了,瑪尼夏?
是的,奧修。
第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