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的宣言--到達解脫

第七章 頭腦只思考,靜心則去經歷

1989年4月6日喬達摩佛廳

  鍾愛的奧修,

  仰山對石室善道說:「告訴我該相信什麼,該依賴什麼?」

  石室善道舉起手向空中撥了三下說:「沒有這種東西。」

  仰山問:「那對於誦讀經文,你又怎麼說呢?」

  石室善道回答:「所有的經文都是沒幫助的。照別人說的作,只是頭腦和物質的二分性。如果從這兩種角度來看,就會產生很多解釋。但這只是盲目的智慧,那還不是道。」

  「如果別人沒說出任何東西,就無法照著作。那就是為什麼菩提達摩說:本來無一物。」

  「你沒看過嗎?當胎兒從子宮出生,他有讀過經文嗎?在那個時候,這個嬰兒還不知道是否有像佛性這樣的東西。當他長大,學了很多東西,他向世界表現他自己,並說:我的能力好,理解力也強。但他不知道那些只是垃圾和妄想。」

  「在十六個行為期中,嬰兒的表現是最好的。嬰兒發出咯咯聲的行為期,就如同求道者脫離了他會分別和選擇的頭腦。那就是為何一個嬰兒會被讚美。但如果你把這種比喻說成:要像嬰兒一樣的行為。現在的人們會錯誤的解釋它。」

  (《景德傳燈錄》卷十一)

  朋友們

  首先,桑雅士的問題。

第一個問題:

  我聽到你說,我們佛性(buddhahood)的中心位於身體內的丹田(Hara)點。

  那麼在我們的心和第三眼是否也有一個睡著的佛陀能量?我們是否都有同樣去記住(remembering)的潛力?我們每個人是否都有自己獨特的創造力的表現方式?

  請評論。

  丹田中心是你全部能量的源頭。它可以成長,就像樹從根部生長出不同的枝幹。

  根據派坦加利自己的計算方式,這個能量可以被分為七個中心,但是原本的源頭仍然在丹田。它可以從丹田往上升起。

  第七個中心在頭上(in the head),第六個中心位於你所說的第三眼。第五個中心在我們的喉嚨,第四個中心在正中間:心。心的上面和下面各有三個中心,但這七個中心都從丹田的最初源頭像樹一樣的成長。那就是為什麼,在日本,自殺叫做切腹自殺(hara-kiri)。人們不切斷他們的喉嚨,他們不砍他們的頭。他們只是把小刀刺入丹田中心——就在肚臍下兩吋——然後這個人就死了。而你完全不會知道某個人自殺了。就只是能量從身體釋放出來,源頭被打開了。

  我在試著把你們帶到這個最初的源頭。在那兒,你可以決定要把能量帶到哪個中心。

  在第一個中心,丹田,和頭上的第七個中心,能量可以移動,就像在不同樹幹間移動——從根部到最上面的花朵。丹田是源頭。當它開花,它就突然到達第七個中心,穿過你的心,你的喉嚨,然後在第七個中心,它像蓮花一樣綻放。人也是一棵會開花的樹。

  這是看事情的不同方式。派坦加利的瑜伽是其中一種;禪是完全不同的方式。對我而言,禪似乎是比較科學的,而派坦加利則似乎是比較智力的和哲學的。禪從源頭開始。

  除了丹田,佛(buddha)不會位於其他地方;它不會位於心。能量可以被帶到心,然後它將會透過愛來表現。能量可以被帶到第三眼,那你能看見平常看不見的東西——人的靈氣,物質的靈氣,某種X光能量會深深地進入到物質裡面。如果同樣能量移到第七個中心,根據派坦加利的說法,就達到了三摩地——你成道了。

  但這些都只是不同的計算方式。我不談論三摩地,而是鼓勵你進入能量的源頭,那是每件事即將發生的地方。我不想過多的談論花朵,因為那個談論將仍會只是概念性的。我的方法是比較務實的。

  我要你去經驗到你自己睡著的能量。當你到達那裡的那一刻,它就甦醒了。只有你不在那裡的時候,它才能是睡著的。如果你的覺知到達那個源頭,它就甦醒了,而那個甦醒的就是佛性。在那個甦醒,你首次成為存在的一部分:沒有自我,沒有自己,一個純粹的無物。

  人們都在害怕「無物」這個字。第二個問題可以看出那個害怕。

第二個問題:

  雖然你已經替經典注入生命和幽默,對我而言,禪仍然是沙漠般的荒涼之美,我仍然渴望某些其他的東西。

  我為什麼無法拋棄這個概念:我的方式不是透過空(emptiness),而是透過充滿的(fullness)?我仍然帶著某種合而為一的渴望,一個外在的融化,而不是消失在無物裡面。

  在外在世界,你要在誰裡面融化?你甚至不知道你是誰。誰對你說禪是「沙漠般的荒涼之美」?禪可能是最美麗的道路,充滿著花朵、歌曲、歡樂和笑。

  但是無物的概念創造出某種消失在沙漠裡的恐懼。那只是你的頭腦在作出空和充滿的區別。了解其中一者,你也將會了解另一者,因為它們是一件事的兩面,一個可以稱為空或充滿的現象的兩面。

  禪把它稱為空是正確的,因為充滿會造成你的誤解。當你想到充滿的那一刻,你的想像就開始了。在外在世界,當你想到融化在某人裡面的那一刻,一個神、一個天堂、一個樂園和各種幻想就立刻出現。那些幻想將阻止你到達任何地方。

  我完全不去助長你的幻想。我試著用各種可能的方式將你的幻想連根拔除。我要把你留在沒有任何幻想的地方,完全的寧靜,在無物中,因為那是唯一達到充滿的方式。

  當露珠消失在海洋裡,並不是它成為無物。是的,它是成為無物,但它也成為海洋。作為一個露珠,當它消失,在另一方面,它也成為整個海洋。所以充滿和空並不是兩件事,只是頭腦的兩個概念,但事實上,那只是同一件事的兩種說法。稱為空或無物比較好,因為它不允許出現任何幻想。

  充滿是危險的。如果正確的使用,那就沒問題。充滿也能將神、樂園、天堂和地獄,和化身溶解掉。但是頭腦對於充滿的概念,無法讓它也使用「無物」這個字。為了避免頭腦使用「充滿」這個字,避免你無法了解實際情況,喬達摩佛首度使用了「無物」這個字。但是無物不是不存在的(absence);無物不是死亡。無物是充滿,如此充滿以致於你無法定義它,你無法對它作出一個限制或界定。

  無邊無際的充滿和無物,就體驗而言,意義是一樣的。但是對於初學者,「充滿」這個字是危險的——而每個人都是初學者。

  要在某些比較不會讓你遠離真實(reality)的情況下開始。充滿只能被一個知道無物和充滿是同樣意思的師父使用。但是對於初學者,那是危險的,因為對於初學者而言,充滿意味著某個相對於無物的東西。如果「充滿」和「無物」是同義的,那就沒問題。那麼沙漠就會變成海洋,只會有美、歌曲和舞蹈。

  無物給予頭腦的概念是,所有東西都會不見。你會不見,但事實是,當所有東西包括你都消失的那一刻,你就得到了全宇宙——所有星星都在你裡面,巨大的宇宙在你的心裡面。那不是失去任何東西,所以不用擔心無物。

  這個問題接著問到:

  這是否只是我拒絕成長?我在愚弄自己嗎?無論我們覺得我們是什麼「類型」(type),我們是否都要接受禪的宣言?

  沒有類型的問題。所有類型都只是表面的。在最內在的核心裡只有一個存在。禪的宣言不是針對某個特別的類型,它針對全部——男人和女人,黑人和白人,印度教徒和回教徒,基督徒和佛教徒。無論你帶著什麼樣的制約都是無關緊要的,禪只是進入你的存在(veryness)的技巧。入口是如此深入以致於沒有東西留下,所有東西在那都找到了。

  葛吉夫寫過一本書,『全部和無物(all and nothing)』。我想要把「和」這個字拿掉,因為全部就是無物;沒有和的問題。無論你是什麼類型——內向、外向——那都無關,你都是同一存在的一部分。當你放鬆在存在裡,你所有的分別都消失了,只有一(oneness)留下。隨便你怎麼稱呼那個一,但基本上它就是無物。你可以給它上任何顏色,你可以給它取任何名字,但是一開始不要給它取別的名字,因為那會讓你迷失。有的人可能會以為他可以把它叫做神,然後他就開始膜拜一個人造的神。

  對初學者而言,要避免頭腦玩遊戲,無物是最安全的道路。無物超出頭腦所能到達的,所以頭腦無法和它玩遊戲。但是任何你替它取的名字,頭腦都能夠和它玩遊戲。

  所有靜心的努力就是不允許頭腦玩遊戲。它已經玩了好幾世紀的遊戲。一個人必須來到看出所有頭腦的遊戲的點:所有的神、所有的彌賽亞、所有的先知、所有的宗教、所有的哲學。

  對於安靜的生命(silent being),存在是隨手可得的,不需要學習,不需要良好教養、不需要是學者。對於純真的人是隨手可得的,而靜心是一個再度成為純真的方式。回到你的童年,再次出生,知道無物,一個寧靜、一個歡笑、一個無法摧毀的、永恆的喜樂會升起。

第三個問題:

  之前有天晚上,我聽到你說沒有輪迴、沒有靈魂、死後不會有靈體(spirit),只有純粹的意識,純粹的寧靜。

  那是否接下來,我們自己的意識,這個部分,會覺知到無盡的寧靜、覺知到我們是整體的一部分?

  你所有的問題都來自於頭腦,而我在試著要帶著你超出頭腦之外。超出頭腦之外就不會有任何問題,沒有人在問。但如果你開始思考靜心,那就不是靜心。如果你開始想:「當覺知在觀照整個存在,會發生什麼事?」——如果你開始想,你就移動到頭腦的範圍裡,一個惡性循環,你可能會找到一些答案,但是那個答案不是事實。

  你必須超越思考、超越發問。

  只要保持寧靜,然後你就會知道。

  你不是,只有宇宙是。

  你只是河面上的水波,某些時候升起,然後又消失,但沒有一個片刻是和河水分開的。整個存在不過是巨大的海洋,有各種波浪、潮汐,升起又消失,而海洋一直都在。

  那個一直都在的,是你的實相。那個來了又去的只是個夢,或是一個現象、虛相。有一個片刻,潮汐會想:「我和海洋分開了。」但你知道,潮汐是有起伏,但它不會和海洋分開。即使當它想說它自己分開了——而它也看起來分開了——深入到裡面,它仍然是海洋的一部分。

  我在帶著你深入到海洋裡。在那個海洋裡,沒有人是分開的。突然間,一個巨大的喜樂升起,你是永恆的、海洋般的、你一直是,而你也將會一直是……而不是那些你一直不斷認同的、不重要的人格。這個時候你停止了認同那些人格,只是成為整體。

  整體聽起來讓人感覺比無物舒服,但是它們只是同一件事的不同說法。整體聽起來讓人較舒服,那似乎讓你感覺比你曾經是的更多。而且似乎沒有任何危險——你變得比你曾經是的更少。你至少是某個東西,現在你成為無物。但是要成為整體,你就必須成為無物。成為這巨大存在的一部分,你必須鬆開這個分別、個體性。

  發問者繼續問到:

  當露珠初次融入到海洋,它內在裡是否還會感覺或體驗到某些生命力?

  當露珠消失在海洋裡,它初次感覺到巨大的生命。是因為那些界限才讓露珠感覺到它在消失。露珠仍然在那,但它不再是露珠。它已經成為海洋。

  我告訴過你們關於卡比兒的事,一個東方最重要的神秘家……

  當他成道,他寫下一段簡短的話:「露珠消失在海洋裡—— BUND SAMANI SAMUND MEIN。」但是在他臨死前,他叫來他的兒子卡莫爾(Kamal),告訴他:「請修正它。那是我的初次經驗,現在我知道的更清楚。露珠沒有進入到海洋裡;相反地,海洋進入了露珠。所以把它寫下來,海洋進入了露珠。」

  兩者是同樣意思的,但是其中一個是初次經驗者的經驗。露珠消失在海洋裡讓你感覺進入到巨大的無物。但你一但進入這個巨大的,當你不再是,突然間那個巨大的就是你。將不會有自己,不會有我(I)的感覺,只有一種全部(totality)、整體的感覺。

  很難用語言表達它。可以從卡比兒更改那段話看出那個困難。事實上,不會有任何形容是對的。無論你說露珠進入海洋或海洋進入露珠,你仍然在說兩個東西:露珠和海洋。

  如果我當時在那,我會說:「最好兩段話都刪掉。無論發生了什麼,那已經發生了,沒辦法對它說什麼。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不會再有分開,所以哪個進入到哪個不重要。曾經有過二者,現在沒有二者。」

  經文:

  鍾愛的奧修,

  仰山對石室善道說:「告訴我該相信什麼,該依賴什麼?」

  石室善道舉起手向空中撥了三下說:「沒有這種你可以相信、依賴的東西。沒有這種東西。」

  他舉起手向空中撥了三下是什麼意思?

  存在只是一個巨大的天空,沒有開始和結束、沒有界限。沒有可以相信或依賴的東西。一個人就只是消失。所有的信仰都是人造的,所有的依賴,依賴神或基督,都是因為你自己的恐懼。但是沒有可以依賴的東西,沒有任何保障。

  不要執著任何東西。每件你執著的東西都是你自己的想像。你的神是你的想像,你的哲學是你的想像。存在沒有神、沒有哲學——只是一個純粹的寧靜,只是一個音樂般的寧靜、一個舞蹈般的寧靜;一個綻放出許多花朵的寧靜,散發出許多芬芳;一個顯露出巨大多樣性的寧靜;一個多層面的寧靜。只要放鬆在存在裡。不要試著相信或信任,因為所有的信仰和信任都是執著。

  石室善道舉起手向空中撥了三下說:「沒有這種東西……請你只要拋棄依賴或相信任何東西的概念。只要放鬆。整個存在都是你的。你為何要執著一個特別的部分?它都是一樣的——一樣的天空、一樣的寧靜、一樣的純粹、一樣的純真。

  仰山問:「那對於誦讀經文,你又怎麼說呢?」

  人會想要某些東西。他的頭腦總是尋找某些方式去避免無物或整個存在。

  仰山馬上就問:「如果沒有要相信或依賴的東西,那對於誦讀經文,你又怎麼說呢?」

  石室善道回答:「所有的經文都是沒幫助的。照別人說的作,只是頭腦和物質的二分性。如果從這兩種角度來看,就會產生很多解釋。但這只是盲目的智慧,那還不是道。」

  「如果別人沒說出任何東西,就無法照著作……」

  你有這樣思考過嗎?——所有你知道的都是別人給你的。如果你把它們放到一邊,去挑那些是你自己的,你只會找到一個純粹的空,所有你知道的都是別人給你的。那你是誰?——一個隱藏在別人給你的那些話語、信仰和宗教背後的純粹的空。

  「如果別人沒說出任何東西,就無法照著作。那就是為什麼菩提達摩說:本來無一物。」

  菩提達摩的話有極大的重要性。沒有任何一個東西和整體分開。所有分開、二分性,都是頭腦的遊戲。當頭腦寧靜時,所有遊戲都消失了,所有玩家都不在那了。

  當你早上醒來,那對你的夢產生什麼影響?夢裡面,你有曾經懷疑過你看到的是真的嗎?沒有人在夢裡懷疑過。發生在夢裡面的,在那時候似乎都是對的。只有當你早上醒來,突然間你了解到整個晚上夢到的都不是真的,都只是頭腦創造出來的,天空中的花朵——菩提達摩說:「本來無一物。」

  「你沒看過嗎?當胎兒從子宮出生,他有讀過經文嗎?在那個時候,這個嬰兒還不知道是否有像佛性這樣的東西。當他長大,學了很多東西,他向世界表現他自己,並說:我的能力好,理解力也強。但他不知道那些只是垃圾和妄想。」

  「在十六個行為期中,嬰兒的表現是最好的。嬰兒發出咯咯聲的行為期,就如同求道者脫離了他的會分別和選擇的頭腦。那就是為何一個嬰兒會被讚美。但如果你把這種比喻說成:要像嬰兒一樣的行為。現在的人們會錯誤的解釋它。」

  那是真的,即使現在也一樣。

  當我對你們說:「成為無物,」我是用別的話在說:「只是成為一個新生兒,一個純粹的意識,不被區分為知道的和不知道的。嬰兒的意識是純粹的。它不知道任何事,它甚至不知道它是。」

  你一定有聽過小嬰兒講自己好像在講別人。他們會說:「嬰兒餓了。嬰兒渴了。」,「我」需要一點時間去成長。社會至少要花三到四年讓嬰兒形成他的自我,開始說「我」——不是說:「嬰兒」餓了,而是「我」餓了。當嬰兒說:「我餓了,」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個嬰兒。他已經進入了世界,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畢業了。

  但根據禪的說法,再一次,你必須只是成為嬰兒。第二個童年是可能的最偉大的革命。

  當耶穌這樣說,他是對的:「除非你再度出生,否則你無法了解真理。」他在東方旅行了十七年,他收集了很多。那是為什麼猶太人不能接受他的原因。他不是在說他們的語言。他透過某個方式解釋他從東方帶來的、從未被聽過的舊猶太思想。

  那時候,整個東方還充滿著喬達摩佛的震動(vibrations)。從喬達摩佛還活著到那個時候才過了五百年,他的震動還存在於空氣中。而且耶穌可能不只去過印度和西藏。在日本有個地方也聲明說耶穌到過那。聖經裡面,這十七年完全沒被提到。他們不聽其他的論點,因為這樣會影響到他們想要在聖經裡表達的。

  耶穌受到佛陀教導的影響非常大。這個教導:「除非你再度出生,」有喬達摩佛的味道,不斷的教導你拋棄每件已經告訴你的事,你必須忘掉已經灌輸給你的所有東西。喬達摩佛為世界帶來第一個去除灌輸思想的觀念。當你完全的去除被灌輸的思想,你是誰?——只是一個純粹的無物,只是一個寧靜。所有攜帶的話語、所有被給予你的經典、所有強迫給你的頭腦的宗教。你不是一個基督徒、印度教徒、回教徒。你只是以一個純粹的意識出生。

  你必須再次獲得那個純粹的意識。這是再生、二次生(rebirth)。這個再生帶著佛陀、純粹的意識、不知道任何界限的意識;所以,不能用「我」稱呼它自己。一個已經和整體成為一的意識沒有什麼要說的。

  佛陀成道時,有七天保持安靜,困惑著不知道要不要說它。「因為每個可能的方式,他想:都會是誤解。最好保持安靜。但是一顆慈悲的心讓他不能在安靜中覺得自在,看著:每個人都需要經過這個長途旅行去探索他自己。我知道這個方式,如果我保持安靜,那會是有罪的。但如果我說任何事,那也會是有罪的,我將無法完全正確的談論它,因為那個超出話語之外的無法用話語表達。」

  七天後,慈悲戰勝了,然後他嘗試了。四十二年來他一直告訴人們,一直盡量清楚的解釋它——「我所說的,不要字面上理解它。我要你們去經驗它。只有那樣你們才會了解它的意思——不要只是聽我說,要去經驗它。只有嚐過它,你才能了解它的甜。」

  野澤凡兆(Boncho)寫到:

  河。

  一條長線

  穿過雪地。

  生命只是一條河,一條長的河——一條穿過雪地的線。然後什麼發生了?每條河,小的或大的,都消失在海洋裡,沒有任何指引的找尋自己的路,沒有任何經典、沒有任何師父。它可能會迷路、或Z字形前進,但最後它會到達海洋。那個到達海洋就是成為海洋。那就是再生。那就是我們透過靜心要表達的。那就是我們透過禪的宣言要表達的。

  每條河都注定某一天會進入海洋。跳舞著進入、歡樂的進入。沒有要擔心什麼的需要、沒有急急忙忙的需要。海洋在等待——你可以慢慢來,但是歡樂的慢慢來,沒有緊張和焦慮。慶祝、跳舞、唱歌和愛,最後你會消失在海洋裡。海洋總是在等著你。

  即使你遠離海洋,你仍然是它的部分,總是在抵達中、在接近海洋中。每個人今天或明天將會成佛——而一周只有七天,所以你可以選擇……!

第四個問題:

  瑪尼夏的問題:

  鍾愛的奧修,

  威廉·赫許(Wilhelm Reich)在他的書「聽啊,渺小的人類」裡說:他發現到當人類感覺到安樂和愛,他的生命能量是散發(reach out)的;當人類是害怕的,他的能量是內縮的。赫許說:他發現這個生命能量——他稱作「ORGONE」——是「在空氣中發現的,」在身體之外。他說他成功的看到它並設計出能放大它的裝置。

  是他觀察到的這樣嗎?

  瑪尼夏,威廉·赫許是本世紀其中一個具有獨一無二的智慧的人。他發現的就是東方說的靈氣(aura)。

  你一定有看過佛陀、馬哈維亞或克里須納的雕像——一個圍繞著頭的圓形靈氣。那個圓形靈氣是真實的。威廉·赫許所說的是正確的,但是他與之談論的人們不能了解他。他們以為他瘋了,因為他把生命描述成一種圍繞在身體周圍的能量。他是正確的。

  生命是一種圍繞你身體周圍的能量。不只你的身體,還有花朵、樹木……每個東西都有它自己的靈氣。那個靈氣,圍繞著你的能量,在不同情況下收縮和散發。

  每當你的能量收縮,可以被想成是不好的、生病的。每當你的能量散發,可以被想成是被尊敬的、愛著的。在愛裡面,你的能量向外散發,你變得更活生生的。當你在恐懼中,你的能量收縮,你變得比較不是活生生的。

  現在,可憐的威廉·赫許被美國人以為他瘋了,因為他不只放大那個能量——他在那個能量放大的地方作了幾個試驗——他甚至捕捉到那個能量並放在盒子裡,一個人們可以進去的大盒子。如果人們病了,他可以進去,再出來時是健全的、健康的。自然地,這樣的人會被認為瘋了。他在賣那些盒子,空盒子——但是它們不是空的。他已經找到在空氣中收集那些能量的辦法。在樹周圍,你可以發現能量一直落下(showering),但是因為你的眼睛,你看不見它。

  在他被認定發瘋並被監禁後,另一個蘇聯人甚至發現可以把它拍照。現在在蘇聯,它變成一種被認可的心理學,生命就是靈氣。那個人,克里安(Kirlian),設計出一個感光板,可以把它拍照。

  他會拍攝手的照片,然後手周圍就會看到一股靈氣。透過某個奇怪的方式,他的照片甚至可以顯示出一個人是否會在六個月內生病:「現在他看不出任何疾病的圖案,但是靈氣在某個點是收縮的……」而如果在某個點,靈氣是收縮的,也許那個人會變聾,如果眼睛周圍的靈氣在收縮,那個人會變瞎。他所有照片都被證明是正確的。當他說:「那個人將要失去視力,」沒有可以看見的徵兆、沒有可以相信的理由,但是那個人六個月內將會變成瞎子。

  現在在蘇聯心理學,克里安(Kirlian)照相術已經被政府認可。它也普及到其他國家。

  當一個人要生病前,他可以被治癒。克里安照相術的預測是非常準確的。六個月前,它就能顯示出將會發生什麼事。

  這在東方已經被知道了好幾世紀,在你死前——六個月前——你就無法看到你自己的鼻尖。因為你的眼睛開始轉向上方,它們無法看見你自己的鼻尖。當你確認到你無法看見自己的鼻尖的時候,六個月內你的能量會開始收縮,回到它的源頭。沒有利用任何照相術,瑜伽在五千年前就知道靈氣。但現在,它已經有了科學的支持。

  威廉·赫許是一個獨一無二的天才。他可以找出辦法去看見和感覺到平常方式看不見和感覺不到的。

  但是如果你是非常靜心的,你會開始看見人們的靈氣,甚至你自己的靈氣。你會看見圍繞在你自己的手的光線,放射著。當你是健康的,你會感覺到你的靈氣是散發的。當你是生病的,你會感覺到你的靈氣在收縮——你裡面有些東西在收縮。

  當你坐在生病的人的旁邊,你會感覺到一種奇怪的感覺,不知為何他讓你感到不舒服,因為那個生病的人在取走別人的能量,他自己並不知道。他需要更多生命力,所以無論任何有著生命力的,而且來到他身邊的——生命力都會被他取走。

  你有過經驗,雖然你不了解,有些人你會想要避開,因為遇到他們會讓你感覺到不舒服,遇到他們,你會覺得你有些東西被取走。有些人你想要遇到,因為遇到他們,你會感覺到一種散發,你感覺到更活生生的。

  威廉·赫許是對的,但是不幸的,人們不能接受他們自己的天才;相反地,他們譴責他。因為如果威廉·赫許是對的,那麼其他人都是瞎的。所以在憤怒之下,他寫了這本書,「聽啊,渺小的人類」,但是這本書是美麗的,他的憤怒是可以被理解的,因為他被人們裡面的「渺小的人類」錯誤的對待。他第一次被認為是瘋的,然後強迫送到瘋人院,然後死在瘋人院。

  在東方,他會變成喬達摩佛。他有那個品質,那個洞見。但是一個錯誤的社會,一個非常渺小的人類組成的社會,一個非常渺小的人們組成的社會……渺小心智的,無法察覺到巨大的,無法察覺到神秘的。

  整個空氣中都充滿著生命力。如果你了解你自己的生命源頭,你會突然覺知到小鳥是活生生的,樹是活生生的,青草是活生生的——到處都有生命!你就可以和生命一起跳舞,你可以開始和空氣對話。當然,人們會以為你瘋了,因為人們仍然是一樣的。一樣的人們釘死了耶穌,一樣的人們強迫威廉·赫許進入瘋人院,一樣的人們毒死了蘇格拉底……但是那些渺小的人類仍然佔大多數。

  威廉·赫許的憤怒是對的,但我仍然會說,與其對他們感到憤怒,不如慈悲的對待這些渺小的人類。他憤怒是因為他們錯誤的對待他,他們毀了他整個生命。而不是了解他——他可以開啟一道新的門去經驗,去愛,去生活——他們完全的毀了這個人。所以明顯地,他會感到憤怒。

  在東方,一樣渺小的人類仍然在那,但是東方的天才從不會對他們感到憤怒。沒有感到憤怒,而是表現出慈悲,對他們的盲目表現出慈悲,而且試著透過各種方式把光帶給他們,把一點了解帶給他們的心。

  現在是沙達·古魯達亞·辛格的時間了……

  一天下午,Reverend Rump非常興奮,因為有個管風琴(organ;另譯器官)要被送到他的教堂。當管風琴慢慢的被從搬運卡車卸下時,一大群人們聚集在教堂外面觀看。

  突然,有個搬運工人放開繩子,然後管風琴開始從Reverend Rump的上面掉下來,因為他站在管風琴下方。但在最後一刻,Hamish MacTavish把牧師推到一邊,並阻止了管風琴砸落到地面上。

  「保佑你,我的孩子,」Reverend Rump喘著氣說,跌倒後爬了起來。「你救了我!下禮拜你來教堂時,你可以來玩奏這個新的教堂管風琴!」

  「啊!」Hamish嘆了氣。「我不需要去教堂,牧師。」

  「真的嗎,我的孩子?」Rump問,「為什麼不?」

  「你知道,牧師,」Hamish回答,「我自己在家裡就有一個教堂。」

  「真的嗎?」牧師問,「你的意思是?」

  「嗯,」Hamish解釋說,「它是像這樣的。我整個家庭住在同一個房間,所以我們有三層床。小孩睡在最上方的床,整天唱著歌,就像天使一樣。然後,我的丈母娘睡在中間的床。她從早到晚都在講道,關於十誡和神的憤怒。然後,我和妻子睡在最下面的床——玩著我的管風琴!」

 

  四隻巨大的鯊魚悠閒的在非洲海岸的溫暖海水裡游著——Jaws、Toothy、Munch和小Belch。談的自然是關於牠們的最愛——吃。

  「就在澳洲附近,我發現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最大的鯊魚,Jaws說。「菜單上有很多年輕、有在運動的、有柔軟肌肉和被太陽烤得很好的皮膚的人們。」

  「啊,還算可以,」大白鯊Toothy回答,「但是在加那利島附近可以找到更美味的。海灘上滿滿都是胖的、充滿脂肪的德國遊客。就像奶油融化在你的舌頭上!」

  「還不賴,」最年長的鯊魚Munch打斷話,「在我漫長的狼吞虎嚥的歲月裡,我發現邁阿密的夏天海灘的海水有最棒的進食娛樂。那裡滿滿的都是政客,他們巨大的肝臟浸泡著藍姆酒或者葡萄酒——而且沒有脊骨(backbone;另譯骨氣)!」

  然後,老Munch轉向裡面最年輕的小Belch。他聽到Belch胃裡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問他:「嘿!孩子!你肚子是什麼聲音?你在吃什麼?」

  「啊!」Belch呻吟著,「我消化不良。我昨天在果阿海灘邊吃午餐——我吃了奇怪的人,不斷的在唱歌和跳舞!」

 

  午夜,Nora Bone太太接了一通他兒子Billy打來的電話,Billy剛在下午結婚並住在膨脹的香腸蜜月飯店。

  「媽,」Billy哭著說,眼淚掉在電話上,「我們在臥房裡遇到一些問題!」

  「什麼問題,Billy?」Nora Bone擔憂的問著。

  「嗯,媽,」Billy嗚咽著,「Nellie被綁在床上,脫光光的,而且呼吸困難……而且,嗯……啊,媽——我不知道怎麼辦!」

  「很簡單,Billy,」Nora Bone彈了一下她的手指,操著他模範母親的口吻,「你只需要脫下褲子,把你身體最硬的部分放在某處,你知道……她尿尿的地方!」

  「啊!我知道了!」Billy喊著。「啊,謝啦,媽!」——然後他掛了電話。

  Nora Bone太太深深的嘆了氣,搖著頭回到房間。但十五分鐘後,電話又響了。這次是Nellie Bone,她的媳婦。

  「現在又怎麼了?」Nora Bone喊著。

  「是你的兒子,Billy!」Nellie喊著。「他的頭塞在馬桶裡面!」

  尼維達諾……

  (擊鼓聲)

  (亂語)

  尼維達諾……

  (擊鼓聲)

  保持寧靜……

  閉上你的眼睛……感覺你的身體完全凍結。

  現在正是適合向內看的時刻。

  集中你所有的能量,你全部的意識,衝向你的存在中心,就在你的肚臍裡面下方兩吋——丹田中心——帶著急迫性,好像這是你生命的最後一刻。

  快點,再快點……

  深入點,再深入點……

  當你接近你的存在的中心,一個巨大的寧靜降臨包圍著你,然後有一個你從不知道的寧靜,有一道充滿你整個內在的光。

  在那個中心處,你可以作一件事,你也無法作其他任何事——觀照。

  觀照你不是身體。

  觀照你不是頭腦。

  觀照你只是個觀照的意識,一個純粹的意識,永恆的,不滅的。

  這是你的存在,也是每個人的存在。

  讓這個觀照更強烈,

  尼維達諾……

  (擊鼓聲)

  放鬆……但記住丹田的源頭——你的生命的源頭——然後花朵會開始灑落在你身上。

  你融化在比你浩瀚的意識裡面。喬達摩佛廳變成一個意識的海洋。一萬個佛不再是一萬個,而是單一的,非二分的,沒有任何漣漪在裡面的純粹意識。

  這是你的佛性。所有狂喜、祝福、喜樂會從這個佛性升起。

  這只是個實驗——它必須成為你的生命。你必須日以繼夜地都是個佛,警覺的、覺知的、慈悲的、愛著的、在生命中慶祝的、散發著生命力的、讓它成為一支舞的。

  禪不是苦行,它是慶祝。

  它是舞蹈和慶祝的宣言。

  收集這些發生在你內在的經驗,你必須在日常生活中帶著它們。並要求火焰,以喬達摩佛的臉作為象徵的火焰,來到你身後。喬達摩佛的臉是每個人原始的臉。它會來到你身後。它已經在等你要求它。

  首先,它會跟著你。很快你會發現你在跟著它。然後第三個階段,最後階段,你會消失,只有佛陀留下。

  佛陀就是你的無物,你的充滿(fullness)。它是你的整體。你可以為它取任何名字,但記住它是宇宙性的。我們無法對它作什麼。

  尼維達諾……

  (擊鼓聲)

  回來……但是像佛陀一樣的回來——寧靜的、平靜的、優雅的、美麗的。

  待一會兒,記住你剛到過哪,你剛進入過的空間,你剛觸碰到的中心,你剛看到的火焰。

  慢慢的,慢慢的,靜心變成你的生命,你的心跳。當你不用再靜心的那一天,會是最受祝福的一天——你就是靜心。你的存在,你在作什麼或不作什麼,都是寧靜的、平靜的、愛著的、警覺的、覺知到它的永恆的。

  這個經驗是唯一神聖的經驗。這個經驗再度帶回你的童年,一個純粹寧靜的意識,像它一樣在每件事裡面慶祝。整個宇宙變成一個慶祝,生命不再是悲慘的。每一刻,存在對你而言都是隨手可得的,讓你去慶祝、唱歌、跳舞、愛、散發你的生命能量。

  頭腦只思考,靜心則去經歷。

  頭腦只是一個非常渺小的的東西。

  靜心就如同整個宇宙一樣的浩瀚。

  我把這個浩瀚、宇宙性(universality)和永恆教導給你們。

  你不是鏡子上看起來的樣子,你是更多的。你是浩瀚的,像整個宇宙一樣的浩瀚。

  這個宣告就是禪的宣言。

  好了,瑪尼夏?

  是的,奧修。

  第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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