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的宣言——到達解脫

第四章 自由而非放縱

1989年4月3日喬達摩佛廳

  鍾愛的奧修,

  有一天,丹霞告訴和他在一起的和尚:「你們應該保護你們最主要的東西,它不是你做出來的,也不是你塑造的。所以我要如何教導你們去作這個或不去作這個?」

  有一次,我看到石頭和尚,他教導我應該自己保護它。這個無法被談論的東西。你們都有自己的禪坐墊;除了那個,你們在談論什麼樣的禪?

  「你們應該要了解這個。沒有東西變成佛。不要只是繼續聽佛號;你們,你們自己,必須了解善巧方便和四聖諦並非從外在所得到;不要在你的頭腦裡面帶著它們。」

  「你們想要跟隨什麼?不要使用經文。離開空而不要落入它裡面。」

  「現在的尋找者沒有章法順序的求道。在這,沒有道可以學習,也沒有法可以證明。甚至一飲一啄都有它自己的真理。」

  「不用抱著懷疑和憂慮。在任何地方,這個東西是存在的。如果你認出喬達摩佛,那只是一個普通的老人。你應該自己看並且得到它。不要讓一個盲人引導一群盲人入火坑。」

  「如果你在黑暗的夜晚玩骰子,你要怎麼看清楚骰子的號碼?」

  (《景德傳燈錄》卷十四)

  朋友們,

  在我回答你們的問題之前,我必須談一下沙加諾(Sarjano)的信。

  之前的晚上我談到他。他寫了一封非常美麗和深情的信,但是如同你們對他的了解,他在說謊。我不反對謊言——如果你在說謊。美麗、全然地說謊。一個沒有謊言的生命是非常無趣的。

  我告訴你們,當沙加諾對尼拉姆(Neelam)說的:「如果我沒想念他,他為什麼要想念我?」——他是錯誤的,他不是真誠的。他曾經想念過——他可能沒覺知到那個想念。

  你們裡面有很多人沒有覺知到自己在想念什麼。你們裡面有很多人沒有覺知到自己忘了什麼。他的情況可以被拿來當作一個例子。

  他告訴尼拉姆:「我不會去參加講道,因為它們太長了。我在看天空,坐在我的陽台上。」

  你們覺得天空比我的講道還短小嗎?

  而且沙加諾也不在陽台上。他甚至不在普那。我讓我自己完全地覺知你在哪兒。不久前,某一天我看著他的眼睛,我知道他和U.G.克里希那穆提在一起。而且不只他,他還帶了其他人去。

  這沒有什麼錯;只要記得一件事:當你在成長中還很脆弱的階段時,像U.G.克里希那穆提這樣的人會毀了你。這些人已經錯過他們的生命,現在他們活在挫折裡。在挫折裡,人們的行為會開始像女人一樣。他們開始破壞東西,丟東西。那正是U.G.克里希那穆提在做的。

  但是讓他做他想做的。當他在摔盤子的時候,那和誰走向他摔盤子的地方無關。那是他的盤子。但你為什麼要受到不必要的傷害?它們又不是你自己的傷害。

  很不幸要對你們這樣說,你們裡面很多人都在攜帶著其他人的傷害,其他人的悲慘,其他人的悲劇。

  你們是否曾經注意到一個簡單的真相——你們不一定非得是悲慘的,那是可以選擇的?

  而如果你,沙加諾,去找U.G.克里希那穆提,你應該告訴尼拉姆,而不是騙他說你在看天空。現在天空發生什麼了?天空還是在那,陽台還是在那,而你在這作什麼?而且特別為了你,我將要延長講道。我關心我的人。

  他今天寫了一封信說他感到害怕:「也許羅傑尼希的鬼魂也將要佔據這個社區」,沙加諾,那不是你說的,那是U.G.克里希那穆提。他從沒有住過社區。

  社區給予某些責任和自由。社區並非一定會破壞個體性。事實上,那正是社區的目的:保存個體性,他的完整性。

  社區不是組織,但是數千人住在一起,有些人必須烹煮,有些人必須看門,有些人必須做些小事情。有些人開始想,甚至作這些事情也會摧毀他們的自由。這是全然地胡說。

  一個特定的責任不是在反對自由;事實上,自由只能和負責人的人一起存在。有些人必須照顧花園,否則就不會有花朵。

  沙加諾的問題可能也是少數其他桑雅士的問題。必須要弄清楚,社區不是獨裁的,但也不是民主的。它給予個人尊敬。給予尊敬的同時,它也給予責任,你必須不能妨礙別人,你必須對社區有貢獻。

  如果你從社區得到好處,你也必須作出貢獻——無論你能貢獻什麼。

  當你和朋友工作,不應該討論任何事,只能對話。不會有必須強加任何事到任何人的情況。當聰明的人在那,他們自己可以看到作這的理由。他們不是被強迫的。

  但是有少數人認為放縱就是自由。沙加諾,那就是你的態度。

  放縱不是自由。

  我們坐在這兒——沒有人強迫你必須是沉默的。只有你的智慧會讓你沉默,而這給了你的個體性一個極大的優雅。

  我在美國的一個律師感到困惑。他不是桑雅士,他被雇用只是因為他是法律方面的權威,加州大學法學院院長。他終生都會看到學生,但是他從未看過一個師父。

  所以有一天,他帶我到外面去,問說:「我感到困惑。即使當地方法官來,也會宣布說:「地方法官要來了,你們全部站起來迎接。」,但是當你來了,沒人作宣布。你們的人在那——我們可以理解為何他們站起來。但是我的困惑是,我自己會想要站起來。而當我看到人們站起來,只有一半是桑雅士,另一半是其他人。」

  當桑雅士開始站起來時,其他人也站起來,不知不覺地,沒有察覺到——他們發現他們自己也站起來了。即使他們可能不是支持我的——但他們的支持或不支持不是問題。

  你的沉默不是民主的——你沒有被要求投票要不要沉默。它不是獨裁的——你沒有被告知必須要沉默。這是你沉默的美和莊嚴:它是從你身上升起的。它不是從外在強加的;它是來自你的內在。當某件事來自於內在,它就有一個美和優雅,以及一個極大的生命力。這不是沉默的墓地;這是沉默的花園。它不是死的;它和生命一起悸動著。

  沙加諾,禪以優雅的方式教導內在的革命。很多醜陋的事以革命的名義在世界上發生。禪要你了解內在革命的含意,你必須以你自己的方式去走。禪只是讓它很清楚,並沒有什麼要被尋找,沒有什麼真理是隱藏的——那只是你的眼睛閉上了。

  你看到那個差異嗎?所有世界上其他的神秘學校一直教導說真理是隱藏的。如果那是唯一說它的方式,那就可以被原諒。但事實是,真理不是隱藏的。真理到處都是,只是我們的眼睛閉上了。

  當你在社區運作裡,你必須守規矩。不要認為要求你某個行為一定是奴役。只有在你有意識的接受某個行為模式,知道它的含意,自由才能存在。

  當「是」來到你自己的存在,那它只會是真實的。如果它是出於恐懼而來到,它是不真實的。如果它是出於貪婪來到,它不是真實的。當它只是出於了解、沒有恐懼、貪婪、懲罰而來到,那你是依據你的內在真實來行動。

  這是個奇蹟,數千人可以住在一起而沒有任何衝突、打鬥、暴力。如果自由不會被誤解成放縱,全世界都可以活在這樣的和平和沉默中。

  自由是更大的責任,它給你尊嚴和自豪。它讓你知道,你是以有意義的方式活著。不會有其他的意義。

  當我昨天對你們說,生命沒有意義,沒有最終目標,你們會誤解我。我實際的意思是,生命沒有意義;所以你可以自由的創造它。生命沒有目標,沒有既定的宿命;所以你的手可以自由的繪畫、雕刻、可以自由的愛、可以自由的活著。但現在你必須只能依賴一件事,那就是你自己內在的光。

  禪是內在的光的覺醒。在那個覺醒中,所有的道德觀會一致性的到來。

  人們問我:「禪看起來很美,但是道德觀在哪?」,因為世界上所有宗教教導你道德觀,他們創造一個概念,除非道德觀被教導、被強加、被規範,否則你會是不道德的。你的不道德被認為是理所當然的。

  實際情況不是這樣。如果你完全地從你的意識中覺醒,並依照覺知來行動,你的生命將會是道德的、正直的。不被宗教拖著走,不被人們強迫、不創造各種罪名,禪給你極大的自由。但是這個自由也因為是你的責任而偉大——如果你拋棄責任,你也拋棄你的自由。

  因為一個單純的心理學觀念,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活在奴役中:奴役是舒適的。自由是開放的天空。奴役是有保障的籠子。籠子裡的鳥不需要擔心食物、敵人、季節變化,但是它必須賣掉它的自由以取得所有這些保障。

  禪的努力是把你帶離開你的籠子。那些籠子有美麗的名字:基督教、印度教、耆那教、佛教。禪的努力是——你住在什麼類型的、什麼外觀的籠子是無關的,但不要住在籠子裡。你可以取得整個宇宙。不需要去尋找它,它已經在那,在你的心裡面悸動著。只要對你的內在更有意識,然後你將開始成長。

  非常少的人在成長,大部分的人只是變老。成長讓一個人變成佛。最低等的也有潛力變成佛。但絕不要變成佛教徒——那是個籠子。永遠不要屬於任何組織。永遠不要屬於任何信仰系統或道德觀。只要屬於你自己的自由,而自由確實帶來極大的責任。你要對你自己做的每件事負責。沒有其他人會負那個責任。那就是為什麼人們願意去相信各種謊言。

  神是個謊言,但那會讓人們以為神會負責。它讓這個世界——如果它讓我們是我們現在的這個樣子,它要負責。他們一直相信那個預言,相信彌賽亞,只是為了把責任推給它們。而所有你們的彌賽亞、基督、克里希納,只會要求你一件事:「相信我,那我就會為你所有的靈性生命(spiritual life)負責。」

  有數百萬基督徒,他們相信耶穌和神,但是他們的靈性沒有開花。在別的宗教也沒有開花。有些事從根本上就是錯的。禪把它突顯出來,讓你覺知到那個錯誤。放棄責任的感覺很棒——責任不見了。但隨著責任不見了,你的自由也不見了。而一個不知道自由的人,也不會知道生命、愛、創造性、偌大宇宙的任何事。

  當我說沒有意義,我是說你必須創造意義。它不是作好在那等著的,銷售中的。當我說沒有目標,我只是說你必須不帶目標的學著生活。一個人只是找到要點和達到深度的生活著……沒有目標、源頭,獨自在這個巨大的宇宙,沒有任何指引的生活著。

  所有經典都是不神聖的,因為它們都假裝是你的指引、你的嚮導。但你不需要嚮導。你需要覺知,而每個嚮導都要你是盲目的。如果人們是盲目的,對嚮導比較容易,因為他們不問問題。他們不會產生疑問。如果給他們保障,他們準備好成為奴隸,那就是所有宗教給你的:來世的保障,天堂的保障。

  就在某一天,我在看一部關於耶穌的電影,我愛這個人。除非我愛任何人,否則我不批評他,我不會覺得他值得被批評。看著電影,有幾個情節……

  在其中一個情節,有一個富人,一個剛繼承幾乎一個帝國的年輕人,來找耶穌並問他:「我想要跟隨你,但條件是什麼?」

  耶穌告訴他:「第一件要作的事是,去把你所擁有的全部捐給窮人。」

  這個人說:「全部?」

  耶穌說:「是的。捐出所有東西然後來找我。」

  這個人站著,他猶豫著,然後傻笑著穿過人群。當富人逐漸消失在人群裡,直到看不見他的臉,耶穌說了他的名言:「一隻駱駝可能穿過針眼,但一個富人不能通過神的大門。」

  以這個方式,貧窮被讚美。而當你讚美貧窮,你就摧毀了創造富裕的藝術,創造更多舒適的藝術,你安慰窮人讓他們安於悲慘和窮困。這個人,這個來找耶穌的年輕人,你過早要求他太多。一個師父不應該是匆忙的。他剛繼承一個帝國,然後你要他把全部捐出去……!

  而他問說:「全部?你說全部嗎?」

  如果耶穌對他說:「捐贈一部分,」,然後當他更靠近,「捐贈稍微多點,」當他更和你親密而且更能理解,他整個帝國都會捐贈出去。是耶穌妨礙了他,他已經來了,他也準備好了,但是當時間還沒成熟就要求太多,顯得過於匆忙。

  我不會要求他任何東西,如果他來了,他會被歡迎,然後不久,你會幫助他分出他的帝國。

  事實上,在一個人變得警覺和覺知之前,不應該要求如此不可能的事。但所有宗教都在要求這種不可能、不自然的事。那個人一定帶著罪惡感離開,內在感覺到他沒有這樣的勇氣。

  現在你對他造成一個傷害。那誰要去治療他?

  人們看著耶穌的樣子,就好像他是治療師。我要對你們說,他比其他人對人類創造更多的傷害。但那些傷害是非常心理上的;它們不在你的身體裡,它們在你的頭腦裡。而且所有宗教都這樣做。

  所有宗教都在譴責女人,因為她們有一個女人的身體。沒有人會擔心說,沒有女人的身體,就不會有生育。甚至所謂的神也必須使用女人。真奇怪!他為什麼要讓可憐的瑪麗懷孕?而且兩個人都被譴責,丈夫和妻子。耶穌父親的名字並沒有被提到太多。但是當我在看整部電影,他似乎更有人性,甚至比你的神更能了解。神應該至少可以製造九個月才出生的情況;沒有必要創造出耶穌不是他父親的兒子的醜聞。同樣的一個神,一方面給予指示:「你不能犯下通姦的罪」——而一方面他自己犯了這個罪。耶穌就是神通姦的證據。

  但這些虛構的事是用來安慰人的——當有需要的時候,神就會出現。奇怪……在以色列的猶太這個地方,需要神。在其他地方都不需要神。而猶太只是一個小地方……裡面沒什麼美麗的地方。神選擇了一個貧窮木匠的妻子——而且它被認為是全能的……它知道全部。那它一定知道這男孩在三十三歲會被處以十字架刑。

  即使知道這些事,所有宗教仍然繼續譴責女人。所有救世主、神的化身、神的轉世……都是女人所生。但所有神人(godmen)的母親仍然被譴責。基督教的三位一體也沒有留位子給女人。事實上,世界上的女人一直只是像一件被使用的商品被對待。

  但為什麼女人接受它?和你接受其他奴役的理由一樣:保障;丈夫將會負責。古代印度經典說:「當一個女人還是小孩的時候,父親應該負責;當一個女人年輕的時候,丈夫應該負責;當一個女人年老的時候,孩子應該負責。」但因為這個保障和負責,你摧毀了女人的自由。而女人同意了——如同其他人也同意——各種形式的奴役。理由就只是,他們的意識不見了。

  禪的整個努力是把你帶到你自己的意識上,然後就不需要任何經典、不需要任何嚮導。你有了你自己的光,你可以依據這個光,強烈地、喜樂地、跳舞地活著。但是人們繼續試著尋找一些嚮導。

  沙加諾為了什麼去找U.G.克里西那穆提?也許他能給他真理。

  沒有人可以給你真理。

  真理已經在你裡面。

  你必須發現它。

第一個問題:

  其中一個桑雅士問:

  在他的書,「禪的路線」,艾倫.瓦茲(Alan Watts)寫到:「一個人必須不能忘記禪在社會上的背景,它主要是一種解放運動的路線,使人們免於被那些社會集會規範所控制,免於被那些個人的團體所約束。禪是一種藥,它用來治療因為約束所產生的不良後果,用來治療來自群眾自我意識的心理麻痺和焦慮。」

  鍾愛的師父,首先,我看不出有任何需要,為了準備好禪的路線,而去控制社會集會。相反地,試著去控制死掉的、老的規範顯示出愚蠢。為什麼不立刻拋棄它們?

  其次,你認為禪是一種用來治療因為約束所產生的不良後果的藥嗎?

  無論何時你在讀一本書,記得寫這本書的人,因為那些話語不是來自天空,它們來自一個人的頭腦。

  艾倫.瓦茲是一個受過訓練的基督教傳教士。那些訓練持續影響他想了解禪的努力。最後,當他才稍微了解一點禪,基督教教會就把他趕出去。那帶來那個人生命中的危機。他還不是禪宗的人,他就已經失去作為一個基督徒的聲譽。在這壓力下,他開始喝酒,變成一個嗜酒的人,因為酗酒而死。如果你了解這個人,你會了解他為什麼這樣說。

  他說:「一個人必須不能忘記禪在社會上的背景,」那只是在說一些跟他自己有關的事——如果他沒有忘記社會上的背景,而且保持是一個聽話的基督徒,事情會好點。他對禪的興趣,並沒有為他帶來自由,而是災難。但禪無法為那個負責;他沒能了解禪的整個方式。

  他試著替禪營造一個基督教的背景。基督徒從未這樣做過,禪宗的人也沒有這樣做過。他們不需要任何基督教的背景,他們不需要任何社會背景。它是個人的叛逆。無論你是印度教徒或回教徒或基督徒,都是無關緊要的。無論你背著什麼責任,丟掉它。無論那個責任是什麼名字,只是丟掉它。

  禪是用來去除你被灌輸的思想。

  你被灌輸了一堆思想——作一個基督徒、天主教徒、印度教徒、回教徒……每個人都被灌輸思想。禪是用來去除你被灌輸的思想。所以無論你被灌輸什麼思想都無所謂,無論你住在什麼籠子都無所謂,籠子必須被打破,小鳥必須被釋放。禪沒有社會上的背景。禪是最私人、最個人的叛逆,它反對收集而來的東西和那些東西造成的壓力。

  艾倫.瓦茲是錯誤的。他對於禪的了解絕對是智力上的。他說:「一個人必須不能忘記禪在社會上的背景,它主要是一種解放運動的路線,使人們免於被那些社會集會規範所控制。」完全胡說。它和社會集會無關。不需要去控制你最後必須要拋棄的東西。沒有必要浪費時間。換言之,他是在說:「首先,進入籠子,變成某個集會、宗教、信仰系統的奴隸,然後試著免除它們而獲得自由。」

  他只是表現出他無意識的頭腦。他被關在籠子裡,接受數年的基督教傳教士訓練。你可以驅逐一個基督徒,但對基督徒而言,很難驅逐已經深入到他的骨頭、血液裡的基督教義。他無法驅逐它,所以對於其他可能的跟隨者,他給出忠告:「一個人必須不能忘記禪在社會上的背景,它主要是一種解放運動的路線,使人們免於被那些社會集會規範所控制,免於被那些個人的團體所約束。」,絕對不是這樣。

  那和你是被這個方式或那個方式約束無關。被約束百分之五十、百分之六十或百分之百——那都無關。在任何情況,自由都可以被取得。你終究會拋棄約束,所以你被約束越少越好,因為你只需要拋棄小的擔子。所以最好你的籠子很小。但如果你有一個皇宮或帝國,那就很難拋棄它。

  當耶穌要求漁夫拋棄他們的工作並跟隨他的時候,他們真的拋棄了。因為他們並沒有很多東西可以拋棄——只是個漁網,腐爛的網子。一個很划算的買賣:拋棄這個網子並跟著這個人,你就能進入神的王國。但當他要求這個富有的年輕人拋棄每件東西並跟隨他的時候,這個富有的人感到猶豫並消失在人群裡。就約束而言,你擁有的越少,就越容易拋棄它。

  而艾倫.瓦茲是在要求,首先你應該被團體約束,再免於被社會集會規範所控制。奇怪……你會為了從軍隊退休,而去成為一個軍人嗎?如果你不想打仗,你不需要變成一個軍人。為何不成為沒有經驗的人?但是他不是沒有經驗的人。

  他被基督教義污染了,他希望——根據他被灌輸的思想——每個人必須先被約束、鏈住,銬住,關到監牢,某天他才能獲得自由。一種經驗自由的奇怪方式!

  當你是自由的,沒有必要被任何團體或信仰約束。沒有必要。當你要受到約束,事實上你已經受到很多約束了。社會不允許他們的孩子的成長方式像野外的百合花,純潔的、沒有被灌輸思想的。他們用所有他們的約束污染他們,長達好幾世紀。約束越老舊,它就被認為越珍貴。

  而且矛盾地……他說的第二段話:「禪是一種藥,它用來治療因為約束所產生的不良後果。」

  禪不是藥。禪是健康的爆發。藥只在有病人的時候才被需要,但是每個人都需要健康——更健康,更多汁的生命。禪不是藥,禪是你的完整、你的健康、你的最終是不滅的內在爆發。

  發問者說:「鍾愛的師父,首先,我看不出有任何需要,為了準備好禪的路線,而去控制社會集會」——你是對的。「相反地,試著去控制死掉的、老的規範顯示出愚蠢。」——你再度是對的。「為什麼不立刻拋棄它們?」,那就是禪要問你的:「為什麼不立刻拋棄它們?為什麼局部的、局部的拋棄?」

  我告訴過你們一個拉瑪克里須納的故事……

  有個人蒐集了一萬個金盧比。在那個時候,盧比都是真的黃金作的;「盧比」的意思就是黃金。這是他的慾望——有一天,當他蒐集了一萬個盧比,他要把它們獻給拉瑪克里須納,當然,是希望來世能有回報而作的功德……一萬個金盧比,你甚至可以購買神居住的房子!

  他去到那,丟下他裝著金硬幣的袋子,並告訴拉瑪克里須納:「我想要把它們獻給你。請接受它們。」

  拉瑪克里須那是個奇怪的人。一般而言,傳統的桑雅士不會接受。他會說:「我已經拋棄了世界,我不能接受它們。」,但是拉瑪克里須納不是傳統的那種。他說:「好的,我接受。現在幫我一個忙。」

  那個人說:「我完全接受您的支配。無論什麼你要我做什麼。」

  「把這些硬幣帶到恆河」——就在拉瑪克里須納住的廟後面——「把所有硬幣都丟到恆河裡。」

  那個人不敢相信。「這是什麼樣的……一萬個金幣?」但他現在不能說這是錯的,他已經不擁有它們。現在它們屬於拉瑪克里須納,而拉瑪克里須納說:「去那並扔掉它們。就幫我一個忙。」

  猶豫地、勉強地,這個人去了。幾個小時後。拉瑪克里須納說:「那個人發生什麼事了?五分鐘內他就該回來了。」

  所以拉瑪克里須納派了一個桑雅士去找他……

  那個人召集了一大群人。他先在一塊石頭上檢查每個金幣,然後他一個一個的仍掉它們。而人們都跳入恆河去撿,它變成一個偉大的表演,那個人很享受這個情況。

  當被告知後,拉瑪克里須納說:「那個人是個笨蛋。只要告訴他:當你在蒐集某些東西,你可以數它們,但當你要丟掉,為什麼要浪費時間?只需要整個丟掉。」

  拉瑪克里須納是在用一個簡單的方式說,當你要拋棄你的約束、智力觀念、信仰,不要一個一個拋棄。它們都是相連的;把它們全部拋棄。如果你不能在一個片刻內就把它們全部拋棄,你就無法拋棄它們。要就現在,以後就不可能了。

  其次,發問者問:「你認為禪是一種用來治療因為約束所產生的不良後果的藥嗎?」

  我不認為禪是一種藥,因為一種藥遲早會沒有用。當你的感冒變嚴重了,你不會繼續服用希臘的阿斯匹靈!

  穆克塔(Mukta)為每個人保留它們;她負有這個責任。作為一個希臘人,她必須帶著希臘的阿斯匹靈。每個人都知道,所以無論何時有人需要一顆,他們會去找穆克塔。

  如果禪是一種藥,當你被治好了,你會對禪怎麼樣?你會把它丟掉,或把它捐給獅子會。但是禪不能被丟掉或捐給獅子會。首先,不會只有一隻獅子。

  禪是你的本性;決不能把它丟掉。你可以對禪作的只有兩件事:你可以記住,或者你可以忘記。這是唯一的可能性。如果你忘記你的本性,你的佛性……這是禪的世界裡唯一的罪:遺忘。

  喬達摩佛在地球上說的最後一個字必須被記住:沙瑪沙提(Sammasati)。意思是正確的記住。他整個生命都被濃縮成一個字,記住,就好像在垂死中,他將他所有的教導,他所有的經典都濃縮成一個字。沒有人在垂死中能說出更有意義的字。他最後的訊息,他整個訊息:沙瑪沙提,記住。當你記住,就無法丟掉你的意識。

  禪不是靜心。禪是完全的沙瑪沙提——記住你是最終的,記住你是不滅的,記住你的神性、你的神聖。記住它,並慶祝它,出自喜樂的跳舞著,因為你是根植於,如此深深的根植於存在,以致於你沒有什麼要擔心的、擔憂的。

  存在就在你的內在裡,但是沒有你——它是一個整體。

第二個問題:

  在整個人類意識的歷史上,你是第一個人,給予女人最大的尊敬,並設計所有能幫助成道的方法。但是為什麼禪宗師父在意識上卻忽略女人好幾世紀?只有幾個女人成道的例子,但不是成為禪宗師父!

  女人本性上對自己的意識成長不是很有興趣是真的嗎?在禪的宣言裡,能否請你包含一半比較好的偉大事件?

  不幸的,所有的宗教剛好發現一個奴役人們的簡單方式,那就是獨身生活(celibacy;或譯禁欲)。無論你是獨身生活或到修道院,或者就算你不是獨身生活,你內在也會產生罪惡感。你知道你不是在作你被期待的事。而在修道院裡也沒有太大差別;他們遭遇到同樣的問題。

  性是一個自然的現象。如果宗教能接受性是一種自然現象如同你接受呼吸一樣,世界會完全不同;女人會像男人一樣得到相同的尊敬。因為獨身生活的問題,所有宗教創造出一個強烈的背景來反對女人。首先,獨身生活必須害怕女人。那不會改變他的性,他只會變成同性戀。

  就在現在,一個屬於第三位階的英國主教……他很可能很快變成大主教;只有一個人在和他競爭大主教。他作了一個聲明,獨身生活只是意味著你不應該和女人做愛,那不包括同性戀。一個很棒的主意。但是他不是這個新真理的先驅創始人——同性戀發生在所有宗教的修道院。如果你把男人和女人分開,那一定會發生。然後女人會變成女同性戀,男人會變成男同性戀。

  現在甚至一些國家允許同性戀婚姻。他們認為那是非常先進的一步。數千對女同性戀在教堂結婚,但只有在美國。今年將會有新人種出生在美國:透過人工授精,因為那些女同性戀,她們愛對方,她們使用對方,她們無法產生一個小孩。但是醫院可以——而男人除了注射液什麼都不是……!

  也有一些笨蛋,試著找到一些方法讓男人也能生小孩。因為如果這個情況繼續,而女同性戀繼續這樣做,她們可以獲得小孩,那男同性戀呢?那些可憐的傢伙……!有些人工子宮必須被發明——它們已經被發明了——那麼男同性戀也可以有小孩。然後異性戀看起來會很傳統,過期的。先進的人們…!

  所有這些愚蠢的舉動會發生都是因為一個不健康的觀念,病態的觀念:獨身生活。所以宗教變得害怕女人,而跟隨的修士們,也變得害怕。即使英勇的人,喬達摩佛,也連續二十年不讓任何女人剃度。當最後他允許了——他必須允許,因為去請求他剃度的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

  喬達摩佛的母親在生下他之後立刻就過世了。這個女人是喬達摩佛母親的妹妹。她沒有結婚,只為了照顧這個幼子。現在那個女人站在他前面,要求他剃度。他已經連續二十年拒絕她。那天他猶豫了。這女人犧牲她整個生命……沒有她,他無法活下來。對他而言,她甚至不只是一個母親,他無法拒絕她。

  所以在這個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剃度了第一個女人,但作出一個非常悲傷的聲明。他對一萬個一直跟著他的和尚說:「我的宗教本來會持續五千年。現在我已經剃度女人了,它將只會持續五百年。」

  這個害怕——女人將會毀滅,女人和男人在一起會忘記靜心。有時候……而那很自然……

  靜心不是自然的。靜心是某件只有一個非常進化的意識能夠控制的事。但是生殖,所有動物都作的很完美,不需要任何指導。只有人需要指導。現在全世界到處都有偉大的討論要如何對小孩教導性。奇怪,沒有小鳥在教導性,沒有動物有任何課程,指導。

  我聽說過有個小男孩發現一本書,「如何做愛」。他一邊站在一個小女孩頭上一邊讀著上面的指示,因為那本書說:「你應該在女孩上面」——所以他站在女孩頭上。他說:「現在它沒說其他的事了,而我也沒有很享受。」

  小女孩說:「我也沒很享受它,下來,我頭很痛!」

  只有男人需要被教導性。這就是宗教作的——它們已經把性變成某種邪惡的事。它們創造一個萬里長城來避免性被了解。即使是一個像喬達摩佛或馬哈維亞的人,或其他禪宗師父,也仍然保留著那個被灌輸的思想內容:獨身生活是必須的。

  沒有人是獨身生活的;從沒有人是。因為要獨身生活,你必須改變你的整個生物性,你的整個生理機能。你要如何改變?你甚至不知道,性並不存在於你的性器官,它存在你的頭腦裡。觸發機制是在你的頭腦裡。除非那個點被動手術,否則你無法獨身生活。然而很久以來你一直依頭腦行動,那將不會改變它。那只會讓它更強烈。所以這個害怕,害怕女人會吸引男人、使他們不再靜心、不再遵守戒律,而譴責女人。

  為什麼女人不被接受?因為她無法控制。她的性徵(sexuality)比男人的性徵開放。每個月她必須經過一段時期,月經。她無法隱藏它。那表示她無法獨身生活。

  一直到最近,科學家才下了結論說如同女人有月經,男人也有。如果你想要確認,你可以紀錄在日記上。無論何時你感覺到性,作個記錄,作個記號。你將會感到驚訝,每個月有幾天你會比其他日子還更有性慾。而且它們在每個月都是同樣的日子——那就是你的月經。但是你的月經不是如此明顯,它只是頭腦的;頭腦發出較多的信號。

  如果你作紀錄,你自己會發現。有幾天你對性完全不感興趣,事實上,你對性感到噁心。如果每個女人和男人都紀錄在日記上,那將會很有幫助。

  不要在那幾天接近女人。不要在那幾天接近你的丈夫——那幾天他會噁心。那幾天你可以讓他自由的去任何假日景點……不用擔心!那幾天他不會對任何女人有興趣。事實上,這噁心的幾天創造了你們所有的宗教。和其他一般人相比,在一個月裡,你們所有的哲學家一定有更長的月經。他們是如此關心性。一般人不是如此關心。

  當一個人開始成長,我自己的了解是,如同一個人在十四歲變得對性有興趣,如果他被允許——沒有罪惡感和禁止——強烈的活在他的性裡面,他的性將會在四十二歲離開(spend out)。但是這沒有發生過。甚至當人們在墳墓裡,性也還沒離開。他們仍然還想著女人。

  你有想過人們在墳墓裡面作什麼嗎?如果你是有同情心的,在墳墓上挖個洞,經常放本花花公子雜誌,或花花女郎雜誌,死者將會很高興。那就是他們一直在作的事。

  曾經有這樣的統計,男人每三分鐘會想到一次性。每三分鐘?你可以寫在日記上……你將會驚訝你不是平均值。你可能想到四次,五次——但這只是平均。女人每七分鐘想到一次性。這個差別造成所有的問題。當你想到性,她沒有想到性。

  在一個聰明的社會裡,人們只需要在板子上作個記號——「我準備好了。」如果其他人準備好了,他就會來。如果他還沒準備好,就畫個叉——「這不是適合我的時間。」,沒有需要爭鬥、假裝頭痛、假裝很疲倦,假裝辦公室很忙。只需要坦白——有些時候你有興趣,有些時候你沒興趣。對於性,沒有什麼事能作,沒有辦法改變它的過程。

  但是這些人找到一個提示。譴責性就可以讓整個人類被奴役。每個人都變成罪人,變成有罪的。每個人都會認為他不是對的。據我所知,我從未遇見任何錯的人;每個人都是對的。也許在那一刻,是他的對想要去成為悲慘的、去丟東西、去喊叫。你知道……每天亂語……亂語從哪來的?你以為它來自外在嗎?突然間你爆發了,你允許了它。它在你裡面遊蕩著:是你讓它自由的。只要記住一件事:丟出你的亂語,並保持你的手舉高,這樣就不會有人的亂語掉到你裡面。

  女人沒有被接受是因為她無法假裝獨身生活。除非性可以自然地被接受,女人永遠不會獲得自由。女人被解放的方式,就是接受性是一種自然現象。男人沒有在任何方面比較優秀,女人也沒有在任何方面比較差;兩者都是大自然的生物。兩者是不同的,而且兩者應該不同。她們應該主張她們自己的個體性。她們不應該模仿男人。但如你所見,男人允許他自己去模仿女人,卻不允許女人模仿他。

  你想要你的妻子留鬍子嗎?或小鬍子?只要想想…你的妻子留著小鬍子。我的天……!沒有小鬍子,她是如此美麗。有小鬍子,你再也無法忍受她。

  但是你為何要刮鬍子?因為你在模仿女人。沒有小鬍子的男人就像沒有鼻子的男人。我無法想像你怎麼能繼續模仿。

  現在女人試著要模仿。她們穿著像男人一樣的衣服——牛仔褲——她們用同樣方式抽雪茄,然後弄出煙圈。而她們認為這是自由!這不是自由;這是愚蠢。

  知識份子還沒有討論到該討論的事情,無論他們是女人或男人。該討論的事情是:把性看成是一種自然現象;接受它。不要對獨身生活太大驚小怪。所有獨身生活都是假的。而且不要把獨身生活當作靜心的墊腳石;它不是。

  事實上,愛可以是靜心的墊腳石。那是我和整個人類過去的不同之處。

  我想要愛和靜心合併。

  我想要男人和女人都成道,都覺醒。兩者在意識上並沒有差別。所有的差別只是在皮膚、骨頭,而不是你的覺知。沒有女性的覺知和男性的覺知。是覺知讓男人或女人成道。

  我在打開已經關上幾世紀的門。

  經文:

  鍾愛的奧修,

  有一天,丹霞告訴和他在一起的和尚:「你們應該保護你們最主要的東西,它不是你做出來的,也不是你塑造的。所以我要如何教導你們去作這個或不去作這個?」

  禪作了很大的跳躍到未知的。現在這段話說:「誰能如何決定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誰能決定什麼是道德的,什麼是不道德的?」

  那只是為了社會的方便。

  對世界上的每個人,在晚上吃東西是道德的——但對於耆那教徒,那是不道德的。那只是為了社會的方便。

  丹霞的意思是:「我不會說任何非必要的事情,所有你做的或你決定的,都不是必須的。只有一件事在你裡面是必須的,不是你做出來的或你塑造的——那就是你的存在。你們應該保護你們主要的存在」,保護而免於什麼?——免於那些強加非必要的事在你身上的人。「你是基督徒、你是印度教徒,你必須作這個,你必須作那個。」

  保護你的固有存在(essential being)。固有存在的定義是:那個是你的一部分,但不是你作出來的。只要向內走,看著你的存在的中心,你所有的生命力都從那裡散發出來。那不是你做出來的,也不是被任何人作出來的。它存在,因為它自己就是存在。這個本質就是禪,其他每件事都只是註解。

  他一定被問過什麼是真實的,什麼是不真實的,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而他也一定回答過:「我要如何教導你們去作這個或不去作這個?」,只要記住一件事:固有存在不是由任何人製造的。如果你可以記得它,而且可以活在它的光裡面,那麼無論你作什麼都是對的。沒有必要決定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道德規範是完全不需要的。

  禪是絕對和道德無關的。它讓你絕對的自由,依你自己的覺知去生活。無論什麼,當你的洞見感覺是對的,作它——即使全世界都說它是錯的,它並不是錯的。依你自己的光去生活,不是依別人的光。

  有很多要把燈賣給你的人。他們到處都是。有各種燈被銷售,但是沒人在乎你是盲目的,燈沒太大用處。唯一真實的事是要把你的光從休眠狀態帶回到活動狀態。只有那個光能決定你的生命,你的行動。一但你發現那個光,你就不用擔心任何事。你不用對任何事感到罪惡。你不用考慮要選擇作這個或不作這個;無論什麼,你只是做似乎是正確的事。正確的回應來自正確的覺知;所以禪沒有任何道德規範,但是它有更高的意識。它不需要道德規範。

  一個盲人需要棍子來指路。但如果你的眼睛是正常的,你不需要棍子,它是不必要的負擔。

  禪給你眼睛,它帶走所有的棍子。它將你自己內在的覺醒帶給你,並且帶走所有道德觀念。所以我把它稱作世界上最偉大的宗教。它讓你首次免於社會、群體、群眾、宗教的束縛,你只是存在。

  當你的眼睛張開,當你內在的光開始散播到宇宙,存在看起來是更栩栩如生的;更多光的,更多奇蹟的,更魔術般的。

  「有一次,我看到石頭和尚,他教導我應該自己保護它。」

  丹霞想起那時候,石頭把他丟出二傳屋(two-story house)的窗外,並跳到他身上。他有很多很多骨折,但丹霞並不在乎。他坐在他的胸膛上並問:「你得到它了嗎?」,而丹霞似乎得到它了,因為從那時起,他自己開始了一個小的僧院,和石頭一樣開始教導。

  他說「有一次,我看到石頭和尚,他教導我應該自己保護它。」,不需要任何人保護它,不需要任何人指引它,指出它。對你自己而言,你自己就足夠了。

  讓這個作為禪的宣言的聲明:

  對你自己而言,你自己就足夠了。

  你就是整個宇宙。

  「這個無法被談論的東西。你們都有自己的禪坐墊;除了那個,你們在談論什麼樣的禪?」

  每個禪宗弟子都會被給予一個禪坐墊,讓他們禪坐用的。禪坐墊的意思是,只是坐著,不作任何事。只是坐著,不作任何事。慢慢地,你裡面所有的混亂都停止了。在那一刻,弟子把禪坐墊還給師父,鞠躬。什麼沒有說。

  當你去找一個禪宗師父,他只會給你一個禪坐墊讓你坐,而且——「不要煩我,因為沒有什麼事要說的。只是靜靜的坐著,你就會找到它。當你找到了,請不要忘記歸還坐墊,因為還有別的弟子會來。」

  曾經發生過一件事,臨濟成道了……但沒有歸還坐墊,他把坐墊折起來並從門口溜走。師父說:「嘿!臨濟!把坐墊還回來。一個成道者從一個貧窮的師父那偷走一個坐墊似乎不太對。」

  臨濟說:「我想我現在已經成道了,有些人會來找我,而我必須提供坐墊。所以以此開始……但你是如此特別的傢伙,你甚至不把坐墊給我……」

  臨濟必須把坐墊歸還並觸碰師父的腳。然後師父給他很多坐墊。

  他說:「不用擔心,但是不要偷。那看起來不對。當你已經變成一個佛之後再偷竊是不對的。在你成佛之前,你可以做任何事。」

  所以我要你覺知。無論你想做什麼,快點作,因為你很快就要成佛。然後不要打擾我——「我忘記做這個了,那現在該先做哪個?」,我不負任何責任。

  我甚至連坐墊都沒有。你必須帶著你自己的坐墊。所以即使你把它拿走,那也沒問題。

  「這個無法被談論的東西。你們都有自己的禪坐墊;除了那個,你們在談論什麼樣的禪?」

  禪坐墊是禪。靜靜的坐著,不作任何事,一個爆發會來到你身上。你的本性的開花,你的佛性來到它的最高峰。

  「你們應該要了解這個。沒有東西變成佛。不要只是繼續聽佛號;你們,你們自己,必須了解善巧方便和四聖諦並非從外在所得到;不要在你的頭腦裡面帶著它們。」

  「你們想要跟隨什麼?不要使用經文。離開空而不要落入它裡面。」

  「現在的尋找者沒有章法順序的求道。在這,沒有道可以學習,也沒有法可以證明。」

  丹霞是其中一個最重要的師父。他不在乎任何本質——那對於非本質要說什麼。沒有經文、哲學,只有禪坐墊。在那個禪坐墊裡,每件事都被包含在裡面。只要坐著然後向內看。你不需要跟隨任何人,複誦任何經典。你甚至不需要記得在你外面的任何事。只要成為一根記住的柱子(pillar of remembrance):沙瑪沙提。

  你不會成佛,你已經是佛,你只是不接受它……有時你會接受。

  人們寫信給我:「當在你前面時,我感覺我似乎真的是個佛。但當我離開,看著拉黃包車的人,我忘記所有關於佛的事,然後我開始討價還價。」

  「你在的時候,」人們寫信給我:「我們感覺完美。」,你是完美的。只有我在的時候你才能覺知到它。因為我繼續敲你的頭:你是一個佛。最後,只是因為很累,你接受了——「好吧,我是一個佛。」,但出了大門,你想到還有時間,你可以去看場電影。

  佛不會去看電影。

  有一次曾經發生……

  在孟買,有個朋友載著我,只是為了開玩笑,他停下車問我:「你想要去酒館嗎?」

  我說:「那再適合也不過了。」

  他沒有真的期待那個……他感到害怕。他說:「不,不,我只是……」

  我說:「不。只要跟著我。」,那個可憐的傢伙必須跟著。當他們看到我,很多人認出我。跳著舞的裸女,停下來觸碰我的腳。我說:「不要停止跳舞。」

  經理拿著一個特別的坐椅過來給我坐。他說:「我能做什麼?」

  我說:「為什麼如此大驚小怪?我只是個一般的佛。拿冰淇淋過來。」

  我的朋友在冷氣房裡流汗。當我們離開,他說:「我再也不載你到任何地方。」

  我說:「不是我開始這個玩笑,是你問我的,而當我做任何事,我全然的作它。」

  之後他告訴我,每個人都在譴責他把我帶到那種地方。我說:「還有更多這種地方嗎?偶爾帶我去這種地方,因為佛還沒去過……那變得太落伍。我們必須拋棄落伍。」

  我的門徒會去酒館、舞廳,而且他們會做任何事。你不需要擔心,那是你的擔心:你不能兩者都做,你不能一邊在舞廳跳舞又一邊是個佛。

  我告訴你,無論你跳不跳舞,你都是個佛。你可以在舞廳喜樂的跳舞,而仍然不會失去你的佛性。你無法失去它;沒有辦法失去它。

  丹霞是對的。對於一個覺知的人,整個存在是道,整個存在——「甚至一飲一啄都有它自己的真理。」

  已經回到家的人不是要成為一個乞丐。那已經是過去了。我要完全改變它。

  禪已經採取幾個步驟,但仍是遲疑的。我告訴你,無論你要或不要,你都是個佛,你不會變成佛。它是你的本性。一但這被認出,整個生命變成神聖的,沒有東西被拒絕。這是我想要介紹給全世界的新人類——新的佛陀。這個宣言是為了新的佛陀。

  Uko寫了一個小的俳句詩,但是讓它深深的沉入你裡面。

  靜靜的,閃耀的

  星星——

  夜裡的雨

  他一定是坐在他的小屋裡,看著夜晚的星星閃耀著,然後突然的……夜裡的雨讓星星的閃耀變得安靜。他為什麼寫這個詩?

  這裡面包含整個宣言。

  星星在那,它們閃耀著;雨來了,雲來了,星星消失了,但是它們仍在那。雲或雨不能帶走它們。

  你的佛性只是你內在的閃耀,你內在的光明。雨來了,雲來了,但是它們又消逝了。你的內在仍然保持是未被觸碰的。你的閃耀不是可以被帶走的星星的閃耀,即使一個片刻也不會被抹除。你的閃耀和你的寧靜如此深入根植於你,以致於沒有辦法避開它。

  你一直在避開。每個人一直試著避開佛性,但是你將無法成功,我保證。遲早你會對躲起來、逃開你自己感到疲倦。遲早你會坐下——一個禪坐墊或沒有坐墊——安靜地,平和的,然後突然間爆發了。而這就是你一直尋找好幾世的。

第三個問題:

  瑪尼夏的問題:

  鍾愛的奧修,

  當艾倫.瓦茲寫到:「一個人必須不能忘記禪在社會上的背景,它主要是一種解放運動的路線,使人們免於被那些社會集會規範所控制,免於被那些個人的團體所約束。」,這段話裡面有任何真理嗎?

  瑪尼夏,這裡面沒有任何真理。艾倫.瓦茲是將禪介紹給西方的人裡面,其中一個最重要的。但是他們都是智力上攜帶著它,他們自己不是禪宗的人。

  他下面還說禪必須特別是用來反對儒學的背景,強調什麼是適合的、合乎禮儀的。

  這是不合理的。禪是反對儒學的。沒有必要去考慮它在儒學背景裡的關係。

  儒學是一種用於世界的智力方法,一種邏輯方法。孔子之於東方如同亞里斯多德之於西方,但是禪是反對邏輯的。禪包含矛盾。

  必須用禪自己的方式去經驗。不需要背景。

  相反地,艾倫.瓦茲再度說:「以禪在社會上的背景,在社會規範脆弱的地方可能是一種非常危險的藥,或者,在相反的情況下,會有一個開放性的反叛風氣,這種風氣會反對準備利用禪達到毀滅性目的的集會。」

  如同我已經對你們說的,艾倫.瓦茲仍然是一個基督徒。他繼續從基督徒的觀點思考禪:「如果社會秩序在某些地方非常脆弱,那結果會如何?禪會是毀滅性的。」

  他在害怕。首先,社會秩序應該是鞏固的。根據他的看法,禪是針對非常成熟的人們,否則它可能會導致放縱。但是他的恐懼是他自己的;他自己變成放縱的人。

  那不是真的。如果禪顯示出你的自由,你無法變成不負責任的;那是不可能的,即使你的社會秩序是脆弱的,不夠穩固。他在擔心那在社會規範脆弱的地方,禪在社會上的背景可能是一種危險的藥。不,它根本不是一種藥。其次,在社會規範脆弱的地方,禪比較容易開花。是穩固的社會規範妨礙了禪。像顆石頭。

  他也害怕——「在相反的情況下,會有一個開放性的反叛風氣,這種風氣會反對準備利用禪達到毀滅性目的的集會。」

  不可能利用禪,因為禪不只是一種反叛,基本上它是寧靜,基本上它是寂靜。本質上,它是你的意識入口。在這個通往你的隱藏本性(your hidden)的入口,睡著的佛性,你不會成為社會的威脅或詛咒,沒有這種危險性。那不可能,正因為禪會讓你寂靜,讓你平靜。

  它是一個非常不同的革命。艾倫.瓦茲無法了解它。他擔心一個反對社會的共產主義者可能會利用禪,但是要利用禪是不容易的。共產主義者,學習禪之後,將會變得平靜;他的革命會成為負責任的,它會有更多的層面和更多的完整性,會替社會增加更多的喜樂。任何有可能的方式都無法利用禪。

  但是這恐懼來自一個基督徒。所有宗教都害怕同樣的問題。但是禪,無論哪兒有它存在的地方,總是帶來和平、愛、喜樂。基督教無法如此,雖然耶穌談論愛。

  在電影裡的耶穌說:「不要以為我替世界帶來和平,我是帶來劍。」,我告訴坐在我旁邊看電影的阿南朵,那把劍已經被基督教使用。基督教殺死越來越多人,勝過其他宗教。而艾倫.瓦茲似乎沒察覺到基督教的罪惡。禪,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是對人類的詛咒。它一直是祝福,因為它來自你的喜樂、歡笑。

  它把我帶到沙達·古魯達亞·辛格的時間…

  在星期日早上二點,希臘克里特島上,Siffolis醫師床邊的電話響了。

  「阿,醫生!」年老的Helluvamess太太操著沙啞的聲音說。「我生病了!但我今天必須去Kretin主教的教堂當義工。你可以給我一些止痛藥嗎?」,Siffolis醫師爬下他的床,走到隔壁房子給了那老太太一顆阿斯匹靈。

  「現在,閉嘴然後去睡覺——妳這老憂鬱症病患!」Siffolis醫師叫著,然後他回到床上。

  一小時後,電話再度響起。「阿!醫生!」Helluvamess太太發出氣喘聲。「你可以給我一些胃藥嗎?」

  Siffolis拖著自己下床,拿了一瓶洋李脯汁給老太太。「現在去睡覺!」醫生說——「還有離我遠點!」

  但是半小時後,有個要求他幫助的撞擊聲,老太太沒靠近。「你可以給我一些膀胱藥嗎?」

  「滾開——妳這害蟲!」Siffolis叫著。「只要讓我獲得一些平靜!」

  門口傳來一個隱約的呻吟聲,一個很大的撞擊聲,然後安靜了。為此安靜感到不安,Siffolis醫師起床去查看。老太太Helluvamess躺在門階上,毫無疑問的,像笨蛋一樣的死了。但是當醫生到她旁邊要把她拖進門時,他心臟病發而倒下,像笨蛋一樣的死了。

  二天後,在被祝福的流血處女的聖東正教會教堂的小墓地上,Kretin主教主持雙人葬禮,和他僅存的忠實信眾,老Mextaxa太太一起。Kretin燒了老太太Helluvamess和Siffolis醫師的屍體,肩並肩地。

  那晚,墓地地面下六呎深,突然有個敲擊聲,敲擊Siffolis醫師的棺材邊。「阿,醫生!」,傳來恐怖的聲音。「我的天啊!」醫生喊著:「現在又怎麼了?」

  「阿,醫生!」老女人沙啞的說著。「你可以給我一些寄生蟲藥嗎?」

 

  穿著睡衣褲的小亞伯在屋內走來走去,想找些樂子,然後他決定去六歲大的姊姊房間。

  「Hey,蘇西!」亞伯叫著,敲著她的房門,「妳在幹嘛,寶貝?」

  「你不能進來!」蘇西喊著。「我穿著我的睡衣,媽咪說讓男孩看到女孩穿著睡衣是下流的行為。」

  「好吧,」小亞伯說,他一邊走開一邊說:「你高興就好。」

  幾秒後,蘇西大喊說:「你現在可以進來了,我已經脫掉它了。」

 

  Famine神父,基督教大公教徒,在非洲各據點進行他的傳教之旅。他到達了一個Ogabaga的小據點,Bonga族族長,同時也是村長,非常自豪地帶著這個老傳教士四處參觀。

  「告訴我,」Famine神父問,「你認為我們的宗教在你的村莊有任何進展嗎?」

  「我完全確定有的,」,Bonga族族長熱情地回答。「這些日子以來,我們在星期五只有漁夫的肉吃。」

  尼維達諾……

  (擊鼓聲)

  (亂語)

  尼維達諾……

  (擊鼓聲)

  保持寧靜……

  閉上你的眼睛…感覺你的身體完全凍結。

  現在是向內看的適當時機。

  集中你所有能量、全部意識,衝向你的存在中心,剛好是你的肚臍裡面下方兩吋的地方。

  必須達到一個深入的急切性——好像這是你的最後一刻。

  快點,快點……

  深入點,深入點……

  當你開始來到靠近你的存在中心處,一個極大的寧靜來臨,包圍著你,然後一個極大的光充滿你的整個存在——一個沒有源頭的光。你就是這個光。這個光的另一個名字叫做佛。

  放鬆在這個光裡面,觀照三件事:第一,你不是身體;第二,你不是頭腦;第三,你只是這個觀照的意識。

  尼維達諾……

  (擊鼓聲)

  放鬆……放開來……融化,像冰融化在海洋裡。

  一個純粹的意識充滿了喬達摩佛廳。

  所有的分隔都消失了。你放鬆在存在裡。

  這個和存在在一起的放鬆繼續增加,直到某個片刻,當它變成二十四小時持續的覺知,無論睡著或醒著。

  花朵向你綻放,來自整個存在的祝福。

  存在總是在靜心者裡面慶祝,因為靜心者將存在帶到它最終的形態,最終的美。

  這一刻你就是佛——你一直是。這是三個幫助你記住的步驟。

  第一步:佛陀像你的影子般的來到,跟著你。

  第二步:你變成跟著佛陀的影子。

  第三步:即使作為影子的你,也消失了,消失在佛陀裡面。你變成只是純粹的光,一個覺知,無限的,永恆的。

  你一直是,只是你忘記了。記住——沙瑪沙提。

  尼維達諾……

  (擊鼓聲)

  回來。但是帶著覺知回來。

  讓佛陀跟著你回來。

  坐下一會兒,寧靜地,只要記住你剛到過什麼空間,你剛經歷過什麼樣的美,什麼樣的寧靜,什麼樣的壯麗,因為這是你的固有存在。

  除了這個,每件事都會被從你身上帶走。但是你的固有存在無法被帶走,即使是死亡。

  我們在這只是為了學會認出那個即使死亡也不能摧毀的——不滅的,永恆的。

  那只是個記住的問題,再次記住那個被忘記的語言。

  然後保持整天記著。像有意識的人一樣行動。作普通的事:砍木頭或從井裡挑水,像個佛一樣的作它。

  我對你們說的不是哲學理論,它是諸佛的體驗。

  找到你內在的本性就是禪的宣言。

  好了,瑪尼夏?

  是的,奧修。

  第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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