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念-永生之花
No Mind : The Flowers of Eternity
第十二章:沒有選擇,沒有拋棄
1989年1月7日
親愛的左巴佛:
龐蘊第一次拜見石頭的時候,他問石頭:「那個不依賴一切萬物的人是誰?」但他的話還沒有問完,石頭突然用手捂住了他的嘴。龐蘊豁然領悟,並作了一個偈子:
「日復一日當中,無事特別,
只有對自己點頭稱是。
沒有選擇,沒有拋棄,
沒有來,沒有去,
眾生平等,
青山巍巍,不沾一塵,
我運用著玄妙的力量,
提水,挑柴。」
原文:「日用事無別,唯吾自偶諧,頭頭非取舍,處處沒張乖。朱紫誰為號,北山絕點埃。神通並妙用,運水及般柴。」
後來,龐蘊去拜訪馬祖時,他又問:「那個不依賴一切萬物的人是誰?」
馬祖回答:「等你一口飲盡長江水後,我就告訴你。」就這樣,龐蘊有了另一個偉大的領驗,並作了第二個偈子:
「十方會聚於此,
所有的學問都沒有用處,
這就是佛陀教導的精華;
頭腦空了,一如止息。」
朋友們:
一個完全清白無辜的人昨天早上被吊死了。最高法院並沒有任何的罪證指控他——甚至連間接的證據都沒有——而他竟然被判了死刑,就因為他是那個殺害了甘地的恐怖分子的舅舅。
他唯一的罪過就是他是那個人的舅舅。這簡直令人難以置信:就因為是一名恐怖分子的舅舅,就足以被吊死。
最高法院什麼都沒說就駁回他的上訴,沒有解釋任何理由。
那個全力拯救這個無辜男子的律師,也正是我的律師。我跟他相交甚篤;他曾為我辯護過不少官司。我清楚他的誠實和正直。他的名字叫雷.耶斯馬拉尼(Ram Jethmalani)。他已經盡了一切可能的方式,指出:並沒有任何證據,你們不能隨便殺死一個無辜的人。但是權力機構是盲目的,一旦盲目的權力轉成為報復的工具時,那將會導致毀滅。
我真正關心的並不是有一個人被吊死了,身為這個國家的公民,我所關心的是:吊死一個無辜的人就是吊死了「公理正義」本身,就是吊死了民主、個體的自由、言論的自由——甚至是成為「清白」的自由!——這些政客整天把正義和民主掛在嘴上,而在這些美麗的字眼下,所進行的完全是另一碼事,腐敗和野蠻不人道的事卻一直持續著。沒有半個知識分子,或有愛心的人、或熱愛正義的人,提出過任何異議。
雷.耶斯馬拉尼最後的希望是國際法庭,國際法庭說:「讓我們聯絡一下總理。」總理的祕書說:「已經太晚了」——其實當時只是晚上八點三十分——「我們不能在這麼晚的時候打攪總理,而明天早上那個人就要被吊死。」而當那個人被吊死的時候,拉吉夫.甘地(Rajiv Gandhi)正若無其事的在打著高爾夫球。
這個國家為自由為正義一直奮鬥了這麼久——但不該是為了這樣的自由;但不該是為了這樣的正義,你可以不要任何證據就殺人。你們是在扼殺這個國家的憲法,你們是在扼殺這個國家的公正和正義;你們是在摧毀這個國家的自由。但是竟然沒有任何人抗議。
人們是如此的活在奴性當中,在此刻應當是整個國家上上下下起來反抗最高法院和總理所犯下的罪行的時候,可是大家居然悄然無聲。好像整個國家的人都已經被閹割了。
但是我要抗議,我要提出百分之一百地抗議!
首先,死亡並不是一種正確的懲罰方式,就算這個人是殺人犯。那也只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野蠻方式。這不算公平正義。這個人殺了某個人,然後你再殺了這個人!請問?用血可以洗掉沾滿鮮血的雙手嗎?
就言論而言,所有的領導人、所有的政客憑著一副三吋不濫之舌持續談論著美好的事物,帶給大家希望和安慰,但事實上卻是連法律也沒有,連憲法也沒有。如果你你以輕易殺死一個清白無辜的人,那麼你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而整個國家的人卻對之保持沉默。
過去的這幾天來我讓世人見識了印度的「智慧」,但似乎沒有人有勇氣接受這些真理。相反的,他們被我惹毛了。就在今天,我看到艾瑪拉百提(Amaravati),一個報社編輯對我的評論,他說:「你是在編籍你自己的字典」——因為我說巴關(bhagwan)是一個淫穢的字。但這位愚蠢的編輯沒能從任何字典裡指出這個字有什麼其他的意義。
我對所有人下戰書,誰有本事請指出「bhag」這個字有什麼其他的意義。「bhag」其實就是「陰道」。你可以在每個城市不同的角落看到西瓦林加(Shivalinga)的雕像;這是生殖器形狀的雕像。這是一個男性的生殖器,深入一個女性的陰道之上,然而全國上下從過去到現在持續的冥拜它。但是沒有人想過——你們在冥拜什麼?你們怎麼不知道羞恥!
濕婆(Shiva)在印度可不是個小神,而是瑪罕迪亞(mahadeva)——意味一個偉大的神。而這個偉大的神是用男性生殖器官作為表相的。我並沒有編輯任何字典;也沒有發明任何字義,我只是提醒你們注意這個字的真實意義,如果你還有一點點頭腦,就該知道:從現在起任何人都不應被叫做「巴關」——馬哈維亞、佛陀、克里虛那或拉瑪,都不應該被稱為「巴關」。這個字是汙辱性的;它是醜陋的,他是猥褻的。
過去三十年來,我把這個字冠在我的名字前面,只是為了作為一個挑戰,但沒有人敢出來應戰。這個國家的學者和僧侶,一定都心知肚明:如果他們出面來反對我,我將會揭露這個字的真正意思。
現在的我甚至於連佛陀也否定掉,理由很簡單,因為佛陀並不是一個完整的人。他放棄了世界,外在的世界——而一個只生活於內在的人是不可能完整,完美的。因此,我才稱自己為「左巴佛陀」。沒想到這也會傷害了那些愚蠢的人;他們不了解左巴的意義。甚至斯里蘭卡的駐美大使也給我寫了封信,說我不應該把佛陀與左巴放在一起,因為這樣無異是侮辱了佛陀。
我回信說:首先「佛」這個字不是你的專利;其次,任何一個覺醒的人都有權稱自己為「佛」,而我的一切努力,我的整個哲學,就是要把左巴和佛結合起來。我希望世界與你的內在能夠和諧。內在與外在能夠平衡。
左巴佛陀就是我的人生觀。如果這傷害了你,那我也愛莫能助。
但是我讓我的編輯群們不要再把這個字擺在我的名字後面。我懶的再激怒全世界那些無知的、盲目的、愚昧的人了。你們才是我唯一的世界;我只為你們而活。我完全不再管這個世界了。
馬尼夏,你應該記下:「希里.羅傑尼希」以足夠代表我。至於你們,你們可以稱我為:「鍾愛的師父」。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比去惹惱這些白痴們還來的要緊。他們甚至不能了解他們的經典裡雪的是什麼。那些經文是如此的醜陋,如此的色情——但他們從未讀過濕婆往世書(Shiva puran)或者風神往世書(Vayu puran)。他們根本不知道他們自己的宗教,可是他們倒還真容易受傷——這顯示著他們那被制約的頭腦。他們已經完全喪失去接受和理解任何新事物的能力。
我曾經邀請了莫拉吉迪賽(Morarji Desai)來這個社區。有一次我和他一起去他住的海洋大廈——才知道他一直沒有付房租,因為他一直在騙那棟樓的主人,一會兒他是孟買的市長,一下子又是古吉納它省(Gujarat)的省長,有時又是印度總理的代表,最後他變成了印度總理,大樓的主人對他毫無辦法。是否付房租要看他高不高興。偶爾他也會付一點。
但現在他什麼也不是了。大樓的主人把他告上了法庭,而且贏了官司。過去他所有的追隨者都對他落井下石。過去那些讓他變成市長和總理的人都到哪去了?那些「恰克斯(chamchas)」……這是個印度特殊的印度文,指的是一直在吸他的血的這些傢伙,現在他們全消失了。沒有一個人邀請莫拉吉迪賽去住他家。他以前所結交的是這個國家所有最富有的人;他們一直巴結著他,把他捧得天花亂墜。現在他的銀行戶頭裡只有560盧比,孟買為他籌集了11000盧比,準備讓他活一輩子,這是天大的恥辱。
可我卻邀請莫拉吉迪賽他來,並清楚告訴他,在我的社區必須有兩個條件。首先你要停止「喝尿」;我的人不喜歡這種令人作噁的習慣。其次你必須要有愛滋病檢測呈陰性的證明書。
有個叫卡馬斯(M.V. Kamath)的人,——一個資深的新聞記者,——他知道了這事後立即在一家報紙的專欄做了反應,他說:「我正打算寫一些對巴關的好評,可是他現在羞辱了莫拉吉迪賽,現在我不打算寫了。」很奇怪……昨天我看到了他對我的那本書談論查拉圖斯特拉的評論。這就是他寫的對於我的「好評」,他跟本沒有搞清楚狀況。他寫下了這些荒唐好笑的東西,純粹是為了報復,跟查拉圖斯特拉這書一點關係都沒有。如果他對我的不滿,那麼他在報紙上已經表達出他的憤怒,就夠了。但是他卻說查拉圖斯特拉這書是前後矛盾的。他沒有舉出任何例子——只要一個例子就夠了——「這是前後矛盾的」他是這樣說,但同時又沒舉出哪裡是前後不一致的。
那本書的內容是否不一致或者前後矛盾,並不是由他說了算。他還說書裡有很多的重復。是的,的確有很多重復,因為那不是一本用寫的書。那是持續了數個月的演講內容,你必須要先知道這與一本用寫的書是不同的。當一個人寫作的時候,他可以刪改;他可以刪除重復的部分。但是這種面對門徒作的即席演講,有時完全有必要在不同的內容內去重申一些事。它們並非只是重復,因為主題的內容已經不同了。
就因為他自己的那個聲明,他使自己成了一個傻瓜——他說:「我本來打算寫一些好評。」而正因為我帶了條件的邀請了莫拉吉迪賽,他改變了心意。他就是因為莫拉吉迪賽而使他成為了華盛頓的國際性記者。假如他對我這般的不滿意,又假如他真這麼尊敬莫拉吉迪賽,他應該把莫拉吉迪賽請去住他的家裡!
眼前的莫拉吉迪賽正處於進退維谷之中……
政府曾給了他一間房子。剛開始他拒絕接受,因為現在的執政黨是當時的反對黨。他認為得到他們的照顧有損他的尊嚴,而且他相信他能得到朋友們的幫助,他有那麼多的朋友。但是現下沒有一個人願意出來幫他。
最後他回過頭接受了政府的照顧——又一個更大的恥辱。在他過世之前他能得到一間房子。但是那間房子卻被一個女人占有了,她曾是洽凡內閣(Chavan)的教育部長。現在她已經卸任了,但她卻堅持不讓出這間房子。
因為政府對這些房子沒有什麼法律規章,所以情況對她有利。頂多政府可以要求她房租,而她也很願意付租金。於是事情沒有解決,政府只好另外找房子。現在的莫拉吉迪賽仍然無家可歸。
總算那個海洋大廈的主人,出於好心,他讓莫拉吉迪賽住下並說:「在你找到另一個住所前,你可以在這裡再呆一陣子。」
這時的卡馬斯本來打算寫篇精采的查拉圖斯特拉的評論,但由於他的不滿,他把書的內容寫的完全荒誕。
我很訝異似乎沒有人了解「反應」和「回應」的差別。人們以舊有的制約作反應、你的機械性,使的你連思考都不用思考。
因此,我現在就用我自己的名字。我希望沒有人反對它。否則我可以不用任何名字。
我不得已必須跟這些愚昧的人和各式各樣的白痴生活在一起,但我可不是為他們而活的;他們應該知道。我只為我的人而活,他們的心以和我融合在一起。
還留在這地球上的幾口氣,
我要獻給我的人,
期待他們會用這個機會,
成為喜悅與至樂的火焰,
尋找到他們的永恆——不朽個根,
與宇宙溶為一體,
這是他們與生據來的權利,
與群星共舞——與鮮花、江河、海洋共舞。
馬尼夏帶來了一些美麗的經文。
前面有一小段傳記式的說明:
「龐蘊最初跟著石頭(石頭希遷)一陣子,後來又到了馬祖(馬祖道一)那裡去了。後來開悟了,成了馬祖的繼承者之一。」
親愛的師父:
龐蘊第一次拜見石頭的時候,他問石頭:「那個不依賴一切萬物的人是誰?」但他的話還沒有問完,石頭突然用手捂住了他的嘴。龐蘊豁然領悟,並作了一個偈子:
到底這透露了什麼?龐蘊想問:「那個不依賴一切萬物的人是誰?」
是你最內在深處的存在,是觀照……但這不是一個文字,而是一個體驗。
這就是為什麼在他話還沒問完之前,石頭就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不要問這種無法被回答的問題。別去問這種只能被經驗的問題。走入內在。閉上你的嘴,關上你的頭腦。進入『無念』的空間。」
這個「捂住嘴」是相當具象徵性的,龐蘊被一個體驗貫穿了……無法想像禪師的一個這麼簡單的動作就能點燃你的內在火焰。
生平第一次他看見了自己的「無念」——一個內在的浩瀚空間。
這個內在空間就如與外在天空一般廣大;否則外在與內在就失去平衡。
他用一個偈子表達了他的體會:
「日復一日當中,無事特別,
只有對自己點頭稱是。
沒有選擇,沒有拋棄,
沒有來,沒有去,
眾生平等,
青山巍巍,不沾一塵,
我運用著玄妙的力量,
提水,挑柴。」
他所說的正是每一個靜心者的經驗。
「日復一日當中,無事特別,」
這些話對你是適用的。沒有什麼事是特別的,只有對自己點頭稱是。
當你看見你的本質,
當你看見這寬廣的天空、
這個自由、喜悅、祝福,
你曾想過嗎?
你無法對任何人談論關於它的任何事,
你甚至無法對自己說關於它的事,
你所能做的只是點點你的頭,
「是的,這就是它。」
點點頭,沒有話語。
只有對自己點頭稱是。
沒有選擇,沒有拋棄,
這正是我用左巴佛陀所表達的意思:
沒有選擇。
佛陀作了選擇:他選擇逃離這個世界,他選擇離開他的老婆,他的孩子和年邁的父親,他選擇了逃離,而不是去經歷這個世界,去面對真實。這是一個斬釘截鐵的分裂:他離開了物質世界,他只要靈性世界。
對一個完整的人來說,沒有什麼需要取捨。他的生活是一種不選擇的生活。
沒有選擇,沒有拋棄,
沒有來,沒有去,
眾生平等,
青山巍巍,不沾一塵,
我運用著玄妙的力量,
提水,挑柴。」
「在平常的生活中,」龐蘊是在說:「我正練習著一種所謂的神祕力量。在挑水時,我是個觀照,挑柴時,我是個觀照。」
當你是一個觀照時,你就在靜心中。不管你做什麼或不做什麼,都是無所謂的。
後來,龐蘊去拜訪馬祖時,他又問:「那個不依賴一切萬物的人是誰?」
馬祖回答:「等你一口飲盡長江水後,我就告訴你。」就這樣,龐蘊有了另一個偉大的領驗,並作了第二個偈子:
這又透露了什麼?
馬祖說:「我會告訴你,首先你必須把長江所有的水喝光。」那是條很大的河流,你永遠不可能喝的完它。馬祖是在說:「不要問這種不可能的事情。」
你問的問題,不可能被回答,只能被體驗。你問:「那個不依賴一切萬物的人是誰?」——是觀照,明鏡般的意識。光是用語言沒有辦法讓你了解的。
你必須先經驗觀照。這是了解這個奧祕的唯一方式。否則,你只能上山下海到處收集師父的答案。但是你所收集的一切都只是垃圾。
別人的體驗不可能會是你的體驗。當你喝水時,你的口渴被滿足了,不是我的。如果我口渴,我必須自己去喝水;體驗絕對是個人的。
他認清了這個事實:他是在問一個無法被回答的問題。這不是師父的錯——師父提出了一個荒謬的要求:「等你把長江水全喝光了,我才告訴你。」
禪用世界上別無僅有的話語說話。馬祖不直接說:「你在問一個無法回答的問題」,而是要龐蘊先去做一件不可能的事——「然後再回來問我。如果你有本事喝光長江水,我就能說出無法言語的體驗。」
兩件事都是不可能的:你不可能喝光長江水……
立即地,龐蘊頓悟了,又經歷另一個新的體驗。於是作了另一個偈子:
「十方會聚於此,
所有的學問都沒有用處,
這就是佛陀教導的精華;
頭腦空了,一如止息。」
在你本質的最最中心,所有的方向都會聚於此——整個宇宙都交會在你裡面。
所有的學問都沒有用處,
這就是佛陀教導的精華;
唯一要學習的一件事就是無為,只要存在。做什麼事都會牽動你。至少在最初,會將你從觀照中帶開;你會忘了觀照。所以在開始的時候,只要存在——安靜,全然靜止,如同死掉一樣,這樣你才可能經驗到純粹的存在。
一旦你品嘗了這個經驗,你就可以把相同的品質,相同的優雅和相同的喜悅帶到你的日常生活的一舉一動之中。
這樣一來,靜心與生活就沒有兩樣了。這樣一來,不管你做什麼事都是你的靜心,如果你什麼事也沒做,那也是你的靜心,
因為每天的24小時當中你自始自終都根植於你的本性。你是明亮的,你的光、你的火燃燒得如此強烈,以至於根本無法忘記它。火焰使你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光芒。那些有纖細的、有接受性的、敏感的人會感覺到你的火,你的生命,你的詩歌……你的歡舞,即使你一動也不動。
所有必需的只是一件事,那就是:讓頭腦放空。最終極的體驗就是「沒有頭腦」的體驗。
頭腦是讓你生活於外在世界的一個工具。它沒有辦法接觸到你的內在——你的中心深度。而頭腦無有辦法走回頭路,它不會倒車;它只會向前走。你可以帶著它到山上,到月球上,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但你無法帶著它進入你的內在本性。
如果你想進入自己的本性,你就必須放下頭腦;你必須單獨地進入。你必須在寧靜中進入,沒有任何思想念頭。而一旦你領悟到了那個自由、那個喜樂、那個永生、那個「無念」帶來的生命力的爆發,那麼你的春天已經到來了。
千萬朵永生之花。你已經掌握了那把打開一切存在奧祕的萬能鑰匙。
但這跟頭腦或思想沒有任何關係。
沒有思想,沒有頭腦,沒有選擇——只是安靜地存在著,扎根於自己,享受這份喜樂。隨著這個體驗而狂歡,渾身洋溢著整個宇宙的巨大祝福——這就是我所知道的唯一的宗教。
所有其他的宗教都是冒牌貨。
Ho-o寫道:「雨後的陽光,懸掛在天邊,一個片刻過後,杳無蹤跡。」
「雨後的陽光,懸掛在天邊,」——他是在描述彩虹,但沒有提它的名字。沒有必要放棄彩虹——享受它。但要很清楚地知道:這是一個短暫的現象。
我很奇怪:象佛陀、馬哈維亞等等這樣的人,一直強調外在的世界就像彩虹、夢幻,但他們仍然還要捨棄它!只有一個東西是對的。既然他們正確地理解了:世界是一個夢幻……那就用不著捨棄它了,怎麼能捨棄一個不存在的東西呢?每天早上醒來,你用得著捨棄夢幻嗎?當你「知道」了它是夢,這就足夠了!事情已經解決了!
但他們一方面說這個世界是一個夢幻;另一方面他們又要離棄它,並且用盡所有的苦行來離棄它。
這肯定是不對的。要麼他們自己就沒有理解自己所說的話——世界就像一個彩虹……那怎麼辦?享受這個彩虹!
你用不著躲避彩虹。在那個短暫的片刻裡,它們是美麗的——為什麼要期盼和渴望它們應該永遠存在?它們的「瞬間即逝」有什麼不對?
應該慶祝!當天下雨了,就在雨中舞蹈。
我曾經是一所大學的研究生,那裡有一個社區住宅,只提供給各分院的院長——文科、商務、理科——以及各學科的有名望的教授。社區住宅很寧靜、平和,有大樹,古老的樹。這裡曾經是英國人的特區,所以樹木很古老,房子很漂亮。社區住宅的巷子有一個盡頭,不通向任何地方。當你經過一段距離的平房和樹木,忽然有一個停頓;你正面對著一個很深的山谷。整個社區住宅坐落在一個小山頂上。
只要一下雨,我就去那個小巷,因為那裡有繁忙的交通。最後一所平房住著理科院的院長,希瑞瓦斯塔瓦(Shrivastava)博士;他對我很友好。我們經常討論是否有一天——神祕主義和物理學會溶合在一起。他是一個物理學教授,並且是世界知名的。
但是他從未看見……當我在雨中歡歌笑舞的時候,他通常在學校裡。
我總要一直到了那最後一所平房,才停下來。那最後的平房就是他的;他的妻子和孩子總是在等我。每當下雨了,他們都會在陽台上等我。我向他們招手,他們也向我招手……我們也沒有互相介紹;我不知道他們是希瑞瓦斯塔瓦博士的家人。但他們一定認為我是個瘋子……
有一天,希瑞瓦斯塔瓦教授對我說:「在你離開學校之前,我想讓你見一見我的家人。」我說:「我隨時都可以來。」他說:「那乾脆就在今天吧。」
就這樣,他請我上了他的車,他已經給家裡打了電話,「我要帶一個特殊的客人。」全家都在等這位特殊的客人。等到他們看到我的時候,他們全都笑了,並且跑進了房間!
教授很尷尬。他對我說:「請原諒,似乎發生了一點誤會。」
我說:「不,這很正常!」
他說:「很正常?」我說:「這就是你的家人?我們早已經很熟悉了。他們認為我瘋了,我也認為他們瘋了——我們彼此打招呼……」
他說:「你從未告訴過我!」
我說:「我一直不知道這就是你的家。」
他把我帶到房間裡,把所有的人都叫過來,然後問道:「你們為什麼要笑?」
他們說:「我們笑他幾乎有兩年了!這個年輕人很奇怪。」他妻子說:「每當下雨的時候,他總是沿著這條小巷又唱又跳,最後在我們家前面停下來,然後我們彼此揮手。可以說,我們已經很熟了。我們認為他瘋了,現在我們才知道:他也認為我們瘋了,因為我們為什麼總是要等他來?我們要等好幾個小時。」
博士說:「真奇怪。我正要把你介紹給我的家人,沒想到他們比我還了解你!為什麼你從未告訴我?」
我說:「我曾經叫過許多教授跟我一起來享受,這只是個玩笑,但他們說:『這多丟人。如果有學生看到,或者別的教授看到,甚至我們的工作、飯碗都成問題。你是不會失去什麼的,反正整個學校都知道你是個怪人。你能胡來,我們可不能。』所以我沒有告訴你。你是個老傢伙,肯定不會喜歡這個想法。」
他說:「其實我非常喜歡這個想法,但是我不能在雨中跳舞——甚至我的家人都會說:『我的天哪!那個小伙子已經帶壞了我們的父親、我們的丈夫。』」
我說:「這就是我的整個買賣,去『帶壞』。這是蘇格拉底的買賣,去『帶壞』——也是我的買賣。」
「雨後的陽光,懸掛在天邊,一個片刻過後,杳無蹤跡。」
詩人是在說:「正因為它是瞬間即逝的,所以你不可能再次看到它,沒有理由遺棄它。欣賞它。月亮、太陽、下雨……它們都如此美麗。」
其實沒有必要捨棄任何東西。
你應該扎根於你的本性;然後整個世界都是你的。所以我稱自己為「左巴佛」。左巴享受外在世界的一切,但是他不知道內在。他在雨中舞蹈,在滿月的海灘邊舞蹈……
他的老板是個瘦弱的人,總是頭痛、胃痛,不是這裡,就是那裡。而左巴是一個貧窮的僕人。在一個滿月的夜晚,左巴對老板說:「老板,你只有一個毛病:你想得太多,太操心了。請你跟我來!」還沒等老板說「不」,左巴就拽著他來到海灘。
四周完全是一片寂靜。晚上沒有人會在海灘。在月光的沐浴下,左巴開始開始彈著他的樂器,翩翩起舞,並拉著老板一起跳,老板只好跟著跳,並且還四顧周圍,看看有沒有人在看他。
最後他終於感受到了某種東西。這是通過被左巴拉著的手傳過來的。他的舞蹈、他的喜樂、他的音樂……老板感覺到有某種東西在裡面萌發了。左巴放開了他,而他卻繼續舞蹈著。左巴都已經回到村子裡了,但老板還在海灘上舞蹈著。到了早晨,左巴又到了海灘,對老板說:「現在可以回去了。很快人們就要睡醒了。」
老板說:「你已經治好了所有的病。它們都是頭腦帶來的。你是對的,我非常感謝你。從今以後,我要盡量少動腦子,我也很喜歡看著這個根本沒有思想的開放空間。」
但左巴沒有意識到內在;他生活於外在。這很棒,但這只是一半。
佛陀生活於內在;這也很棒,但也只是一半。
我想給你全部,因為只有整體才是神聖的;否則只有褻瀆。
問題1:
馬尼夏問:
「親愛的師父:
你在幾天前說起過美國極具殘暴和破壞傾向。是什麼使破壞比創造更有吸引力?
馬尼夏,破壞很容易比創造更有吸引力。破壞不需要智慧,破壞不需要培訓,破壞不需要教育,破壞不需要靜心和愛。
而創造需要智慧,需要靜心,需要愛——純凈的愛。創造需要對美的感受力,需要有創作某種東西的歡快激情——也許只是種一株玫瑰或畫一幅小畫,寫一首小詩,但仍然需要你全身心地投入於其中。創造需要你把全部的意識注入其中。
但破壞不需要任何人性的東西。甚至動物也能破壞,甚至精神病患者也能破壞,甚至智障者也能破壞。這就是破壞比創造更有吸引力的地方。
但這是丑陋的。當你在破壞某個東西,你同時也在破壞你自己,記住這一點。
當你在創造某個東西——一首歌,一個舞蹈——你同時也在創造你自己。你在發掘你生命中的新層面。
你越是創造,你就越接近你的本質,越接近你的潛力。你飛入了開放的天空……這樣的祝福不會拜訪破壞性的人。只有創造性的人知道那個喜瑪拉雅高峰——愛、祝福、輝煌……真理、美,所有高貴的東西、神性的東西。
現在是古魯達亞·辛格(Gurudayal Singh)的時間。
這是在華盛頓動物園的一個下午。
「看那個傢伙,」馬撒說:「那個傢伙正從柵欄後面盯著我們。他看起來很聰明嗎?」
「是的,」喬治說:「不過總覺得有些怪。」
「是的,他好象能聽懂我們說的每一個字,」馬撒說。
「看,他移動了他的後腿,」喬治觀察著:「還擺動了他的手臂。」
「看那裡,」馬撒說:「他拿起了一顆花生,讓我們看看他會怎麼做。」
「我的天!」喬治說:「你能相信嗎?他竟然知道先剝了殼再吃——跟我們一樣。」
「那另一個是雌性的,是嗎?」馬撒問道。「就聽見她對他嘮嘮叨叨的。但他似乎有點懶得理她。」
「她一定是他的配偶,」喬治說道。
「他們看起來有點愁眉苦臉的,是嗎?」馬撒問。
「是的,」喬治說:「我猜他們很想跟我們大猩猩在一起!」
帕地和謝默斯在一個時髦的餐館裡吃午餐。他們享受了美餐之後,收到了帳單。
帕地往口袋裡掏錢包。
「呀!我的天!」他說:「我忘了帶錢了。謝默斯,你能借點給我嗎?」
謝默斯在口袋裡摸了半天,然後抬起了頭。
「你能想像得到嗎,帕地,我也忘了帶錢!」他說:「我們該怎麼辦?」
幾分鐘之後,帕地和謝默斯在收銀台大吵大嚷。
「讓我來付吧,」帕地說。
「不!」謝默斯不讓步:「還是我來付!」
他們在那個無所適從的收銀員面前爭吵了五分鐘,然後帕地轉過來對收銀員說:
「看看——你不介意是誰付錢吧?」
「是的,」收銀員說:「我不介意是誰付錢。」
「既然如此,」帕地說,在門口朝收銀員揮了揮手,「那麼你來付吧!」
婚姻的溫度:
舉行婚禮的那一天——100度。嚴重發燒。
機米:「我的甜心。」
朱蒂:「我的親親。」
一天後——50度。熱烈的。
機米:「我的心肝。」
朱蒂:「我的寶貝。」
兩天後——25度。暖和的。
機米:「我的最愛。」
朱蒂:「我的小可愛。」
三天後——15度。微溫的。
機米:「心上人。」
朱蒂:「親愛的。」
四天後——5度。冷。
機米:「朱蒂!」
朱蒂:「機米!」
五天後——零度。很冷。
機米:「女士!」
朱蒂:「先生!」
六天後——零度以下。冰冷。
機米:「婊子!」
朱蒂:「雜種!」
七天後——零下20度。很寒冷。
機米:「滾開!」
朱蒂:「去你媽的!」
風暴後的第二天——解凍。
機米:「哦!朱蒂,哦!哦!哦!」
朱蒂:「哦!機米,哦!哦!哦!」
尼德維諾——
(鼓聲)
(亂語)
(鼓聲)
安靜。閉上眼睛。感覺身體完全凍住了。
現在正是向內看的時機,帶著你全部的意識,帶著一種緊迫感,仿佛這是你生命中的最後時刻。
越來越深入……
你肯定能抵達你生命的中心——它並不遙遠。
當你越接近中心,一切都變得鎮定、平和、寧靜。
當你更接近中心,一切都變得欣喜。
當你到達了中心,一個強光爆發了,一個巨大的革命發生了。你已經在你裡面發現了永生。
我一直稱這個永生為「覺知」。
一世又一世,你一直輪回個不停,攜帶著的只有覺知。每一樣東西,每一個身體,都必定會被埋沒;只有覺知能張開它的翅膀飛入另一個身體。
最後,當你開悟成道了,這個覺知飛入了生命的真正根源,消失了,溶化於整個宇宙。這就是涅盤——就象露珠溶於大海一樣消失了。
但是目前,還是要記住這個覺知。
每天24小時你必須帶著覺知,但不要緊張,當你記住了,ok;當你忘記了,也ok。逐漸地,每一個片刻都會成為一面鏡子,自發地反射著存在的美麗——外在的和內在的兩者。
尼維德諾,讓鏡子更明亮……
(鼓聲)
放鬆。自然。但記住那個覺知。
你不是身體。
你不是頭腦。
你就是覺知,突然間,花朵開始向你洒落。一個極大的陶醉和滿足遍及了你。
當你們放鬆了,所有的分裂消失了,整個佛堂此刻已經變成了覺知的湖,沒有任何波紋,反映著遙遠的恆星。
此刻,你是地球上最幸福的人,因為你正處於你的中心。這是一個人所能達成的最寶貴的、最大的尊嚴和輝煌。
盡量會聚這個喜悅、祝福、陶醉...並且呼喚這個中心,這個覺知,陪伴著你。
覺知必須貫穿你的整個生活。
那時你就覺醒了,成為了一個佛。
尼德維諾——
(鼓聲)
回來,平和地、安靜地、優雅地。
坐下,用幾分鐘回味剛才你走過的黃金之路,並提醒你自己:你所體驗到的那個中心,必須要貫穿你整個的生活。從井裡打水,砍柴——無論你做什麼,都必須記住:你只是覺知。
沒有什麼必須舍棄,沒有什麼必須選取。
無選擇,不執著,自然放鬆。
享受你生命的兩個方面:外在的和內在的。
成為一個左巴佛!
好了嗎,馬尼夏?
第十二章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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