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的科學

瑜伽始末 第二卷

第四章 找到那個永遠存在的花朵

第一個問題

  請你解釋一顆種子沒有時間差介於其間怎麼能夠開花?

  種子沒有時間差介於其間就能夠開花,因為那個種子已經開花。你已經是那個你可以變成的,如果不是這樣,那麼種子無法現在就開花,一定會需要時間,那麼禪就不可能了,就只有派坦加利是可行的道路。如果你想要變成什麼,時間的過程是一定要的,但這是必須加以了解的要點:所有那些知道的人都了解「想要變成什麼」(becoming)是一個夢。你已經是那個存在,就像你現在這樣,你是完美的。

  不完美看起來好像存在,那是因為你太昏睡了。花朵已經綻放了,只是你的眼睛是閉起來的。如果種子必須發展到花朵。那麼一定需要很多時間,而且這並不是普通的花朵,神必須在你裡面開花,那麼甚至連永恆都不夠,那麼它幾乎不可能。如果你必須達到開花,那麼它幾乎不可能,它將不會發生,它不可能發生。需要永恆的時間。

  不,事情並非如此。它現在就可以發生,在當下這個片刻!甚至連一個片刻都不需要浪費。問題不在於種子變成花朵,問題在於要睜開眼睛。你在此刻就可以睜開你的眼睛,然後你將會發現那個花朵一直都綻放著,它從來不是其他的情形,它不可能是其他的情形。

  神性一直都在你裡面,只要能夠看,它是顯現的。並不是說它隱藏在一顆種子裡面,只是你沒有去看它,所以,需要的只是——你必須去看它。不論你是怎樣,你就去看它,變成覺知到它,不要像一個夢遊的人在行動。

  那就是為什麼有很多禪師描述,當他們開悟,他們就大笑。他們的門徒無法了解,他們的同修無法了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他們笑得那麼瘋狂?為什麼會有這個大笑?他們之所以笑是因為這整個荒謬。他們在找尋那個已經達成的,他們在追求那個已經在他們裡面的東西,他們在其他地方追尋那個隱藏在追求者本身裡面的東西。

  那個追求者就是那個被追求的;那個旅行者就是目標。你不需要去到其他地方,你只需要去到你自已。這只要一個片刻就能夠發生,甚至幾分之一片刻就夠了。如果種子必須變成一朵花,那麼永恆的時間也不夠,因為那個花是神。

  如果你已經是神,那麼只要往回看。只要向內看,它就能夠發生。

  那麼為什麼需要派坦加利?需要派坦加利是因為你。你花很長的時間來脫離你的昏睡;你花很長的時間來脫離你的夢,你太涉入夢裡面,你投資了太多在你的夢裡,所以需要時間。需要時間並不是因為種子必須變成花朵,需要時間是因為你無法睜開你的眼睛,你已經太習慣於閉起眼睛,它已經變成一個根深蒂固的習慣,不僅如此,你已經完全忘掉你是閉著眼睛在生活,你已經完全忘掉它!你認為:「你在胡說些什麼?我的眼睛已經睜開了。」其實你的眼睛是閉著的!

  如果我說:「離開你的夢。」你會說:「我已經醒了。」但這也是一個夢,你可以夢到你是醒著的,你可以夢到你的眼睛是睜開的,那麼將會需要很多時間。並不是說花朵尚未綻放,而是很難讓你醒過來。有很多投資,那些投資必須被了解。

  自我是基本的涉入。如果你睜開眼睛,你就消失了,睜開眼睛看起來好像是死亡,它的確如此,所以你會談論它,你會去聽關於它的討論,你會去想它,但是你從來不睜開你的眼睛,因為你也知道,如果你真的睜開眼睛,你將會消失。那麼你是誰?一個沒沒無聞的人!一個空無!如果你睜開眼睛,這個空無就在那裡,所以最好相信你的眼睛是睜開的,這樣的話,你就可以保持是某某顯赫的人物。

  自我是第一個牽扯進來的東西。唯有當你是昏睡的,自我才能夠存在,就好像夢只能夠在你睡覺的時候存在。唯有當你在睡覺的時候——玄學性的睡覺,存在性的睡覺,自我才能夠存在。睜開你的眼睛!首先你會消失,然後神出現——那就是問題之所在。你在害怕你可能會消失,但那就是進入神性的門。

  所以你會去聽關於它的討論,你會去想它,但是一方面卻繼續將它延緩到明天、明天、又明天。

  那就是為什麼派坦加利是需要的。派坦加利說,不需要立刻睜開眼睛,有很多步驟。你可以依照一些步驟和階段來走出你的昏睡。你可以今天做某些事,明天做某些事,然後後天又做一些,這將會花你很長的時間。派坦加利之所以吸引你是因為他給你時間昏睡:他說不需要立刻走出你的昏睡,只要轉個身就可以了,然後再多睡一些,然後再做其他的事,然後漸漸地,按部就班,事情就會發生。

  他是一個偉大的說服者。他說服你離開你的昏睡,禪宗則是驚醒你,讓你立刻離開你的昏睡,所以禪宗的師父會敲你的頭,派坦加利一定不會這樣做,禪宗的師父可能會把你去出窗外,但是派坦加利一定不會這樣做。禪宗的師父會使用驚醒的處理,你可以被驚醒而離開你的昏睡,所以為什麼要由別人一直試著來說服你呢?為什麼要浪費時間?

  派坦加利一步一步地帶著你走,他會把你帶出你的昏睡,而你甚至不會覺知到他在做什麼,他就像是一個母親,他所做的剛好相反,但是他的做法就像一個母親。母親說服小孩睡覺:他說服你脫離你的睡覺,她或許會唱催眠曲,讓小孩覺得她在那裡,所以他不需要害怕,一再一再地重覆同樣的字句,小孩就會被導入睡眠。他會抓住母親的手進入睡眠,他不需要擔心。母親在那裡,她唱著歌,那個歌很美,母親不會說:「趕快睡。」因為那會打擾,她只是間接地說服,然後漸漸地,她會把手拿開,用毯子蓋住小孩,然後離開房間,小孩子就會睡得很熟。

  派坦加利也是以同樣的方式在做,但是是朝相反方向。漸漸地,他會帶領你離開你的昏睡,那就是為什麼需要時間,否則那個花朵已經綻放了。看!它已經在那裡。睜開眼睛,它就在那裡;把門打開,他就站在那裡等著你,他一直都站在那裡。

  它依你而定,如果你喜歡驚醒的處理,那麼禪宗的途徑適合你。如果你喜歡非常漸進的過程,那麼瑜伽的途徑適合你。選擇!在選擇的時候,你也是非常不老實,你告訴我:「我怎麼能夠選擇?」那也是一個詭計。每一件事都已經很清楚,如果你需要時間,那麼就選擇派坦加利;如果你害怕驚醒(震驚),那麼你就選擇派坦加利,但是一定要選擇!否則不選擇將會變成延緩。然後你會說:「很難選擇,但是除非我選擇,否則我怎麼能夠行動?」

  驚醒的處理是立即的,它立刻把你帶到真相。我自己的方法是驚醒的處理,它們不是漸進的。跟著我,你可以希望在這一世達成;跟著派坦加利,你需要很多世。跟著我,你也可以希望現在就達成,但是在你達成之前,你還有很多事要做。

  你知道自我將會消失,你知道性將會消失,到了那個時候就不可能有性。一旦你達成,它會變得很荒謬、愚蠢,所以你會想:「再多一點,等待有什麼不好?讓我再享受多一點。」憤怒將會變得不可能,暴力將會變得不可能,嫉妒將不復存在,以及佔有、操控等等,它們都將會消失。

  你會突然覺得:「如果所有這些都消失,那麼我將會成為什麼?」——因為你只不過是所有這些的組合,你是所有這些所集合起來的。如果所有這些都消失,那麼就只剩下空無。那個空無會使你恐懼,它看起來好像是一個深淵,你會想要閉起你的眼睛,再多作一點夢。它就好像當你早上醒來,你會想要轉身到另外一邊五分鐘,再多作一些夢,因為那個夢很美。

  有一天晚上,木拉那斯魯丁叫醒他的太太,告訴她:「立刻把我的眼鏡拿來,我作了一個很美的夢,而且還有更多。」慾望一直繼續給你承諾,承諾還有更多。他們說:「做這個和那個。成道永遠都有可能,為什麼要急急忙忙?你隨時都可以達成,不必急急忙忙,你可以延緩它,它是一個永恆的問題、永恆的顧慮,所以為什麼不享受這個片刻。」你從來沒有享受,因為一個沒有內在了解的人不可能享受任何事。他就只是受苦,每一件事對他來講都只是一個受苦,愛,甚至像愛這樣的東西他都會受苦。

  對於一個昏睡的人最美的現象就是愛,但是甚至連透過愛,他都會受苦。當你是昏睡的,沒有什麼更好的可能。愛是最棒的可能,但是你甚至會因為愛而受苦,因為問題不在於愛或其他的事,昏睡就是受苦,所以不論發生什麼事,你都會受苦。昏睡使每一個夢都變成惡夢,它在剛開始的時候很美,但是在某個地方某件事總是會走錯,到最後,你就去到了地獄。

  每一個慾望都會引導到地獄。他們說每一條路都會引導到羅馬,那個我不知道,但是有一件事我可以確定:每一個慾望都會引導到地獄。在剛開始的時侯,慾望會給你很多希望和夢,那是詭計,你就是這樣掉進陷阱的。如果慾望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說:「要警覺,我正在把你引導到地獄。」你就不會跟隨它。

  慾望承諾給你天堂,它答應你說只要再走幾步,你就會到達天堂。它說:「只要跟我來。」它誘惑你、催眠你,並且答應你很多事,而你,處於痛苦之中,認為:「試試看又何妨?讓我也試一下這個慾望。」

  那也會引導你到地獄,因為慾望就是一條到達地獄的路,因此佛陀說:「除非你變成沒有慾望的,否則你不可能喜樂。」慾望就是受苦,慾望是一個夢,慾望唯有當你在昏睡才存在。當你是清醒的、警覺的,慾望不可能愚弄你,因為你會看透它們。當你是清醒的,每一件事都非常清楚,你無法被愚弄。那麼金錢怎麼能夠愚弄你說:「當有錢的時候你將會非常非常快樂?」注意看那些有錢人,他們也是在地獄裡——或許是一個富有的地獄,但是那沒有什麼差別。

  一個富有的地獄將會比一個貧窮的地獄來得差,現在他們已經有錢了,他們就只是處於一種經常焦慮的狀態。

  木拉那斯魯丁累積了很多財富,而後他卻住進了一家醫院,因為他睡不著。他很焦慮,而且經常在顫抖和害怕——並沒有特別害怕什麼。窮人會害怕某種特定的東西,而富有的人就只是害怕。如果你特別害怕某種東西,那是有辦法解決的,但木拉就只是害怕,他不知道為什麼。因為他什麼都有,所以不需要害怕,但他就是害怕和顫抖。

  他住進醫院,院方提供了幾樣東西作為他的早餐,其中有一個會顫抖的布丁。他說:「不,我不能吃這個。」那個醫生問:「你為什麼要那麼堅持?」他說:「我不能吃比我更焦慮的東西。」

  但是一個富有的人是焦慮的。他在焦慮什麼?恐懼什麼?他為什麼那麼害怕?因為每一個慾望都已經被滿足了,但是那個挫折感仍然存在。現在他甚至不能作夢,因為他已經經歷過所有的夢,然後發現它們並沒有引導他到什麼地方。

  他無法作夢,他也無法湊足勇氣睜開他的眼睛,因為有一大堆牽扯的事,他在他的昏睡當中答應了很多事情。

  當佛陀要離開皇宮的那一天晚上,他本來想告訴他太太說他要走了。他想要摸摸那個剛在一天前出生的小孩,因為他不會再回來了。他去到了房門旁邊,看著他太太,她睡得很熟,她一定是在作夢。她的臉很美,正在微笑,她的手臂摟著小孩。他在門邊等了幾秒鐘,然後就走開了。他本來是想要來道別的,但是後來他變得害怕,如果他說了些什麼,他太太一定會又哭又鬧的。

  他也在害怕他自己,因為如果她又哭又鬧,他可能會覺知到他自己的承諾——「我將永遠永遠愛你,我將永遠跟你在一起。」而且這個才剛出生一天的小孩要怎麼辦?「她一定會帶著小孩來到我的面前,」

  他想:「然後她會說:「看!你是怎麼對我的,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麼你要讓我懷這個小孩?現在要由誰來當他的父親?我是不是要單獨負起教養他的責任?你像一個懦夫一樣地逃走。」」所有這些思想都進入他的腦海,因為在昏睡當中每一個人都會承諾。

  每一個人都繼續給予承諾,卻不知道如何才能夠履行它們,

  但是在昏睡當中這種事很容易發生,因為沒有人會意識到是怎麼一回事。突然間他覺知到她一定會這樣說,然後家人會聚集在一起父親和其他人都會來,而且他是他父親唯一的兒子,父親將會看著他,在他的昏睡當中,他也答應過他。所以他就乾脆逃走,像小偷一樣地逃走。

  經過十二年之後,他回來了,他太太問他的第一件事剛好就是他要離開的當天晚上他認為他太太會怎麼想的那些事。他太太問:「為什麼你不告訴我?這是我想耍問的第一件事。這十二年來,我一直在等你,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這算是那一種愛?你一聲不響地離開,你是一個懦夫。」

  佛陀靜靜地聽著,當他太太說完,他說:「所有這些思想都曾經出現在我的腦海,我已經來到了門邊,我甚至已經把門打開。我看著你,在昏睡當中我曾經承諾很多事情,但是如果我要醒悟,如果我要脫離昏睡,那麼我就無法維持我在昏睡中所給的承諾。如果我試著去維持那些承諾,我就無法醒悟。」

  「所以你說得對,你或許會認為我是一個懦夫,你或許會認為我就像小偷一樣地逃離皇宮,而不像一個戰士,不像一個勇敢的人,但是我要告訴你,那個情形剛好相反,因為當我決定逃走的時候,那個片刻對我來講是最勇敢的片刻,因為我的整個存在都在說:「這樣不好,不要成為一個懦夫。」

  「如果我停止,如果我聽命於我昏睡的存在,那麼我就不可能醒悟。」

  「現在我來到你面前,現在我可以履行某些事,因為唯有一個成道的人可以履行。一個無知的人怎麼可能履行任何事?現在我來到你面前,如果我當時停止,我就沒有辦法給你任何東西,但是現在我帶著一項偉大的寶物來,現在我可以將它給你。不要哭泣,睜開你的眼睛看著我,我跟那天晚上離開的那個人已經不再是同一個人,現在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人來到你的門前,我已經不是你的丈夫。」

  「你或許是我的太太,因為那是你的態度,但是你注意看我,我已經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人,現在我帶來寶物要給你,我也可以使你成為覺知的、開悟的。」

  他太太聽著,同樣的問題一直都會來到每一個人身上,她開始想到小孩。如果她變成一個桑雅生,然後跟著這個乞丐——他的前夫——走,如果她跟著他走,小孩要怎麼辦?她什麼話都沒說,但是佛陀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因為我也曾經經歷過那個階段——在昏睡中所給予的承諾會集合起來說:「你在幹什麼?」你會想:「讓小孩長大一點,讓他結了婚,然後他可以接管皇宮和王國,然後我就可以跟你去。」但是要記住.沒有未來,沒有明天,要不然就是你現在跟我走,要不然就是你不跟我。」

  但是女性的頭腦比男性的頭腦更昏睡,這是有原因的。女人是一個大夢想家,她更活在希望和夢裡。她必須是一個更昏睡的人,否則自然很難使用她作為母親。女人必須處於一種很深的催眠狀態,唯有如此,她才能夠攜帶一個小孩在子宮裡受苦九個月,然後受生兒之苦,然後受帶小孩之苦,然後有一天這個小孩會離開她去找另外一個女人,她又會受苦。

  這是一個漫長的受苦,女人一定是一個比男人更昏睡的人,否則一個人怎麼可能受那麼多苦?她一直都在希望,然後她又會把希望寄託在另外一個小孩身上,接著又另外一個小孩:然後她的整個人生就浪費掉了。

  所以佛陀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知道你比我更是一個夢想者,但是現在我要來切斷你所有昏睡的恨,把小孩帶來。我的兒子在哪裡?把他帶來。」

  女性的頭腦再度耍了一個詭計,她將那個小孩拉呼爾(Rahul)帶來,現在那個小孩已經十二歲了,她說:「這是你父親,看看他,他現在已經變成一個乞丐,問他看看你的傳承是什麼,看看他能夠給你什麼。這是你父親,他是一個懦夫!他像小偷一樣地逃走,連交代一聲都沒有,而且他拋下一個剛生下來一天的小孩。問他看看你的傳承是什麼!」

  佛陀笑了,他告訴阿南達:「把我乞討的碗拿來。」他將那個乞討的碗給拉呼爾,然後他說:「這就是我的傳承,我使你成為一個乞丐,你被點化了,現在你是一個桑雅生(門徒)。」然後他告訴他太太:「我已經切斷了那個根,現在已經不需要作夢。你也醒過來,因為這就是那個根。拉呼爾已經成為一個桑雅生,所以你也要醒悟。雅秀達拉,你也醒悟,成為一個桑雅生。」

  從昏睡要轉變成醒悟的過渡階段一直都會來到你的生命中。整個過去都會把你抓回去,過去非常強而有力。對一個昏睡的人來講,未來是沒有力量的。

  對一個不昏睡的人來講,未來是強而有力的;對一個睡得很熟的人來講,過去是強而有力的。

  一個睡得很熟的人只知道他過去所作的夢,他並沒有覺知到任何未來,即使他有想到未來,那也只不過是過去的反映,或是過去的投射,只有一個覺知的人能夠覺知到未來,那麼過去就沒有什麼。

  記住,你現在或許無法了解,但是有一天你可能會了解。對於一個昏睡的人而言,因比果更強而有力;種子比花朵更強而有力。對一個醒悟的人來講,果比因來得更強而有力,花朵比種子來得更強而有力。昏睡的邏輯是因產生出果,種子產生出花朵。醒悟的邏輯則剛好相反:它是花朵產生種子,是果產生因,是未來產生過去,而不是過去產生未來。但是對一個昏睡的頭腦而言,過去、那個死的、那個已經走掉的,更強而有力——那個不存在的更強而有力。

  其實那個「將來是的」更強而有力,那個將來會誕生的更強而有力,因為生命就在那裡。過去沒有生命,它怎麼可能是強而有力的?過去已經是墓地,生命已經從那裡移開,那就是為什麼它是過去。生命已經離開它,但是墓地對你來講是強而有力的。對一個醒悟的人來講,那個未來將會存在的,那個未來將會誕生的,那個新鮮的,那個將要發生的,會變得更強而有力。過去無法抓他回去。

  「請你解釋一顆種子沒有時間差介於其間怎麼能夠開花?」

  是的,它能夠開花,因為它已經開花。是花朵產生出種子,而不是種子產生出花朵。那個將會存在的花朵創造出所有的種子。但是對你來講,你只要記得敞開。把門打開,太陽已經在那裡等著你。事實上,在真實的存在裡,生命並不是進步。在昏睡當中它看起來好像是進步。

  本性已經在那裡。每一樣東西按照它本然的樣子存在就已經很完美。很絕對、很狂喜,不可能再增加什麼,沒有辦法再改善。那麼需要什麼呢?只有一件事,你變成有意識的,然後去看它。這有兩種方式可以發生。成者是你可以被驚醒而脫離你的昏睡,那就是禪;或者是你可以被帶領、被說服,而走出你的昏睡,那就是瑜伽。選擇!不要只是懸在中間。

第二個問題

  「臣服於神」和「臣服於師父」是一樣的嗎?

  臣服不必依靠客體,它是你在你的存在裡所攜帶的一種品質,你臣服於誰是無關的,任何客體都可以。你可以臣服於一棵樹,你也可以臣服於一條河流,你可以臣服於任何東西——你太太、你先生或是你的小孩。問題不在於客體,任何客體都可以,問題在於要臣服。

  事情的發生是因為臣服,而不是因為你臣服於誰。這個了解是最美的;不管你臣服於誰,那個客體就變成神。沒有臣服於神這個問題,你要去哪裡找到神來臣服呢?你將永遠找不到他。臣服!不論你臣服於誰,神就在那裡。那個小孩會變成神,那個先生會變成神,那個太太會變成神,那個師父會變成神,甚至連一顆石頭也會變成神。

  甚至透過石頭,人們也會達成,因為問題根本不在於你臣服於什麼。你臣服,整個事情就產生了,它將那個門打開。臣服,那個臣服的努力使你敞開。

  如果你對一顆石頭敞開,你就會變得對整個存在敞開,因為問題就只是在於敞開。你怎麼可能對一顆石頭敞開,而不對一棵樹敞開?一旦你知道了那個敞開的地方,一旦你可以享受那個它所帶來的幸福感,那個只是對一顆石頭敞開就會發生的狂喜,那麼你就不可能找到這麼愚蠢的人會立刻對其他的存在關閉。

  當只是對一顆石頭敞開就能夠產生出這麼狂喜的經驗,那麼為什麼不對一切敞開呢?

  在剛開始的時侯,一個人會臣服於某樣東西,然後一個人會臣服於一切,那就是臣服於一個師父的意義。在臣服的經驗裡,你會學到那個竅門,如此一來,你就可以臣服於一切。師父變成只是一個讓你經歷的通道,他變成一個門,透過那個門,你可以看到整個天空。記住,你無法找到神來臣服,但是有很多人會那樣想,他們是非常狡猾的人,他們想:「當神存在,我們就臣服。」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唯有當你臣服,神才會存在,臣服使任何東西成為神。臣服給你眼睛,每一樣被帶到這個眼晴之前的東西就變成神聖的。神性或神聖是臣服所給予的一種品質。

  在印度,基督徒、猶太教教徒和回教徒都會嘲笑印度教教徒,因為他們可能會崇拜一棵樹,或者他們可能會崇拜一塊石頭,它或許甚至沒有被雕刻過,它或許甚至不是一座雕像。他們可以在路旁找到一塊石頭,然後立刻將它立為一個神。不需要藝術家,因為臣服就是那個藝術。不需要雕刻,甚至不需要什麼有價值的石頭,甚至不需要是一塊大理石,任何一塊人家不要的石頭就行了。

  或許它在市場上賣不出去,所以它才被擱在路旁,但是印度教教徒可以立刻從它做出一個神。如果你能夠臣服,它就變成神聖的,臣服的眼睛找不到任何不神聖的東西。

  非印度教教徒會覺得可笑,他們無法了解,他們認為這些人是在崇拜石頭、崇拜偶像。他們不是!印度教教徒被誤解了,他們並不是偶像的崇拜者。他們找到了一把鑰匙,那把鑰匙就是:如果你臣服,你就可以使任何東西變成神聖的。如果你不臣服,那麼你可以繼續尋找神好幾百萬世,但是你將永遠碰不到他,因為你不具備那個可以碰到祂的品質,你不具備那個可以找到祂的品質,所以,問題在於你的臣服,而不在於你臣服於誰。

  但是,當然,當你要這樣做的時候還會有問題。你無法突然臣服於一顆石頭,因為你的頭腦一直在說:「這只是一塊石頭,你在幹什麼?」如果你的頭腦一直在說:「這只是一塊石頭,所以你到底在幹什麼?」那麼你就無法臣服,因為臣服需要你的全然。

  因此師父就變得很重要。一個師父意味著一個站在邊界地帶——人和神性的邊界地帶——的人,一個曾經像你一樣是一個人,但是他已經不再像你;一個在他裡面有其他的事發生的人,他是一個人再加一些。所以如果你看他的過去,他就像你一樣,但是如果你看他的現在和未來,那麼你就會看到那個增加的部分,那麼他就是神性。

  很難臣服於一塊石頭或一條河流——非常非常困難。如果甚至連臣服於一個師父都那麼困難,那麼要臣服於一塊石頭一定非常困難,因為每當你看到一個師父,你的頭腦會再度說:「這是一個人,就像我一樣,所以為什麼要臣服於他?」你的頭腦無法看現在,頭腦只能看過去——這個人像你一樣出生,像你一樣吃東西,像你一樣睡覺,所以為什麼要臣服於他?他就像你一樣。

  他是,但同時他不是。他既是耶穌,也是基督——人的耶穌,一個人的兒子,同時是基督——增加的部分。如果你只是看到那個看得見的,那麼他就像石頭一樣,那麼你就無法臣服。如果你愛,如果你變得跟他很親近,如果你讓他的「在」深入到你裡面,如果你能夠找到一個跟他在一起的「和諧交融的關係」——跟他的真實存在在一起的和諧交融的關係,那麼突然間你也會變得覺知到那個增加的部分。他比一般的人性來得更多。以某種未知的方式,他具有某種你所沒有的東西。以某種看不見的方式,他已經穿越過人的界線,但是唯有當你跟他有一個和諧交融的關係,你才能夠感覺到這個。

  那就是派坦加利所說的信任,信任能夠創造出那個和諧交融的關係。和諧交融的關係是兩個看不見的東西內在的和諧,愛是一種和諧交融的關係。跟某人在一起,你會覺得非常投緣,就好像你們兩個人是互相為對方生下來的,這個你稱之為愛。就一下子,甚至就只是第一次見面,某人就跟你很投緣,好像你們兩個人是一起被創造出來然後再分開的,現在你們再度會合。

  在世界各地古老的神話裡,據說男人和女人是一起被創造出來的。在印度的神話裡有一則非常美的神話,那則神話是:一個大太和一個先生在最初被創造出來的時候是雙胞胎,是兄弟姊妹。他們一起被生下來,太太和先生是雙胞胎,緊密結合在一個子宮裡。從一開始他們之間就有一個和諧交融的關係,從第一個片刻開始,他們之間就有一個和諧交融的關係。他們在子宮裡互相抱住對方,那就是和諧交融的關係,然後不幸的事發生了,那個現象從地球上消失。

  但是那個神話說,男人和女人之間仍然有一個關係。那個男人或許是誕生在這裡,那個女人或許是誕生在非洲或美洲的某一個地方,但是他們之間仍然存在著一種和諧交融的關係,除非他們互相找到對方,否則將會有困難,但是他們要互相找到對方非常困難。世界這麼大,你不知道要去哪裡找。

  如果它發生了,它是意外發生的。

  現在科學家也相信遲早我們將能夠用科學儀器來測出那個和諧交融的關係。在一個人要結婚之前,伴侶必須去到實驗室,找出他們之間的生物能量是否適合,如果不適合,那麼他們是處於幻象之中,這個婚姻是行不通的。他們或許會認為他們將會非常快樂,但是不可能,因為他們內在的生物能量並不適合。

  所以你或許會喜歡那個女人的鼻子,而那個女人或許會喜歡你的眼睛,但那並不是重點。喜歡眼睛並不能有所幫助,喜歡鼻子也不能有所幫助,因為在兩天之後就沒有人會看鼻子,也沒有人會看眼睛,然後就是生物能量的問題,內在的能量必須會合,而且互相混合,否則它們將會反抗。它就好像當你輸血的時候,你的身體可能會接受,也可能會排斥,因為血液有不同的類型。

  唯有當血液是屬於同一類型,身體才會接受它,否則會排斥它。

  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婚姻裡。如果生物能量接受,它就接受,沒有有意識的方式可以知道它。愛是很容易錯誤的,因為愛總是集中在某些東西上。那個女人的聲音很美,你就被吸引了,但那並不是要點,那只是一部分,整體必須適合。兩個生物能量必須完全互相接受:使得在內在深處你們變成一個人,這才是和諧交融的關係。它很少在愛裡面發生,因為問題在於如何找到正確的伴侶,它還是很困難。只是墜入情網並不是一個確定的準則,在一千個男女關係中,有九百九十九次那個愛會失敗,愛被證明是失敗的。

  一個更偉大的和諧交融關係可以發生在跟師父之間,它比一般的男女之愛來得更偉大,它是信任。不僅是你們的生物能量會合和適合,你們的靈魂也適合,那就是為什麼每當有人成為一個門徒,整個世界都會認為他瘋了,因為整個世界都看不出那個重點是什麼。為什麼你要瘋狂地跟隨這個人?你本身也沒有辦法解釋,因為它是無法被解釋的,你或許甚至沒有辦法有意識地覺知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就是對那個人你突然產生信任,突然間有某種東西會合在一起而成為「一」,這就是和諧交融的關係。

  很難跟石頭有那個和諧交融的關係,因為要跟一個活的師父有和諧交融的關係就已經很難了,你怎麼可能跟一塊石頭有那樣的關係?但是如果它發生了,那個師父就立刻變成神。對門徒而言,師父永遠都是神。他對別人而言或許不是神,那並不重要,但是對一個門徒而言:他是神,透過他,神性的門打開了,然後你就握有了那把鑰匙:這個內在的和諧關係就是那把鑰匙,這個臣服就是那把鑰匙,然後你可以再去嘗試別的,比方說你可以臣服於一條河流,你一定讀過赫曼赫塞的悉達多(流浪者之歌)。

  悉達多從河流那裡學到了很多事情,你沒有辦法從一個佛那裡學到那些事。

  他只;是看著河流,河流有很多心情。他變成一個渡船夫,只是為了要觀察河流的千萬種變化。有時候河流很快樂地跳著舞,有時候非常非常悲傷,好像根本就不流動,有時候它非常生氣地咆哮,反對整個存在,有時候很寧靜、很和平,就好像是一個佛。

  悉達多只是一個渡船夫——渡河,生活在河流附近,看著河流,其他沒有什麼事做,它變成一個很深的靜心和一個跟河流的和諧交融關係。

  透過河流以及它的「河流性」,他達成了,他達到了跟赫拉克賴脫同樣的瞥見。

  你可以踏進同一條河流,但是你沒有辦法踏進同樣的河流。那個河流是同一條,但是不一樣。它是一個流動,透過河流以及跟它的和諧交融關係,他知道整個存在就像一條河流,就像那個「河流性」。

  它也可以發生在其他任何東西,基本上要記住的事就是臣服。

  「臣服於神和臣服於師父是一樣的嗎?」

  是的!臣服永遠都是一樣的,至於你能夠臣服於誰,那就依你而定。找到那個人,或是找到那個河流,然後臣服。它是一個冒險——可能的最大的冒險,那就是為什麼很難臣服,它是一個冒險!你走在一個未知的領域裡:你將那麼多的權力給了那個你臣服的人或是你臣服的東西。

  如果你臣服於我,你是將所有的權力都給我:那麼我的是就是你的是,我的不就是你的不,即使在白天的時候我說:「這是晚上。」你也要說:「是的,這是晚上。」你將所有的權力都給了某一個人。自我會抗拒,頭腦會說:「這樣不好,要自已保持控制,誰知道這個人要把你帶領到哪裡?誰知道,他或許會說:「從山頂上跳下去!」然後你就死掉了。誰知道,這個人或許會操縱你、控制你、剝削你。」頭腦會將所有這些事情帶進來,它是一個冒險,頭腦會採取所有的安全措施。

  頭腦會說:「要小心,再多觀察一下這個人。」如果你聽命於頭腦,就不可能臣服。頭腦是對的!它是一個冒險!但是每當你臣服,它就是一個冒險。觀察並沒有太多的幫助,你可以一直繼續觀察,但是你可能也沒有辦法決定,因為頭腦永遠沒有辦法決定,頭腦是混亂,它從來不是果斷的,總有一天你必須跳過頭腦,你必須告訴頭腦:「你等一等,我要去,我要「跳」,然後看看會發生什麼。」

  你真正會損失什麼呢?我一直往懷疑,你到底有什麼東西那麼害怕失去?

  當你臣服的時候,你是帶著什麼?你什麼都沒有。你可以從臣服當中獲得,但是你不可能失去什麼,因為你什麼都沒有。你永遠都可以從它得到利益,但是不可能有任何損失,因為你並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失去。

  你一定聽過馬克斯著名的格言:「全世界的無產階級要聯合起來,因為你們除了鎖鏈以外沒有什麼東西好失去。」那或許是對的,或許是不對的,但是對一個求道者而言,事情剛好就是這樣。你除了你的鎖鏈之外有什麼東西好失去的呢?你的無知和你的痛苦嗎?但是人們對於他們的痛苦也會變得非常執著。他們執著於他們的痛苦,就好像它是一項寶物一樣。如果有人想要帶走他們的痛苦,他們會製造出各種障礙。

  我一直在千千萬萬人身上觀察這些障礙和這些詭計。即使我想要帶走他們的痛苦,他們也會抓住,這表示他們並沒有其他的東西,這是他們僅有的「寶物」,所以他們覺得:「不要將它帶走,因為擁有一些東西總比什麼都沒有來得好。」那就是他們的邏輯:擁有一些東西總比什麼都沒有來得好,總比全然的空來得好,總比什麼人都不是來得好,至少這個痛苦是存在的。

  即使你是痛苦的,你至少還是某某人:即使你有一個地獄在你裡面,至少你擁有一些東西。但是你注意觀察,當你臣服的時候要記得,你並沒有其他什麼東西可以給予。師父只會帶走你的痛苦,其他沒有。他並不是帶走你的生命,你並沒有它,他只是帶走你的死亡,他並沒有從你身上帶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你並沒有它,他只是帶走你好幾世以來所累積的垃圾和垃圾場,而你坐在垃圾堆上面,還自認為它是你的王國。

  他並沒有帶走任何東西,如果你準備好要將你的痛苦給他,你就能夠接受他的祝福,這就是臣服,然後師父就變成神。不論你臣服於任何東西或任何人,那個被臣服的就變成神聖的。臣服可以製造出神性,臣服可以創造出神性,臣服是一種創造性的力量。

第三個問題

  在三托歷(satori:短暫地瞥見神性)之後,還需要一個師父嗎?

  需要!甚至更需要,因為三托歷只是一個瞥見,而一個瞥見是危險的,因為現在你進入了未知的領域。在它之前師父是不需要的,在它之前,你是走在一個已知的世界裡。只有在三托歷之後,他變得絕對需要,因為現在需要一個人來拉著你的手,引導你走向那個不只是一個瞥見,而是絕對的真相。在三托歷之後,你已經嘗到了那個滋味,嘗到滋味後會產生出更多的慾望,嘗到滋味會變成一個很大的磁力,使得你很想瘋狂地衝進它,如此一來,師父是需要的。

  在三托歷之後,有很多事會發生。三托歷就好像從平地看到戈利仙卡的頂峰,看到埃弗勒斯峰的頂峰。在某一個晴朗的早晨,一個陽光普照的早晨,當雲消霧散,你從好幾千英哩以外就可以看到美麗的戈利仙卡頂峰聳入天空,那就是三托歷,現在真正的旅行才開始,現在整個凡俗的世界看起來都沒有用。

  這是一個轉掠點。現在一切你所知道的都變得沒有用,一切你所擁有的都變成一個重擔,現在世界,以及到目前為止你所過的生活都會像夢一樣地消失,因為那個更偉大的發生了,然而這只是個三托歷,一個瞥見。不久,那個霧又會出現,然後就看不到頂峰,雲會飄過來,那個頂峰就消失了,現在你將會處於一種完全不確定的意識狀態。

  第一件事將會是去了解任何你所看到的是真實的或者只是一個夢,因為現在它在哪裡?它已經消失了。它只是一個突破,只是一個空隙,現在你退回來了,被丟進你自己的世界。

  懷疑將會產生:不論你看到了什麼,它是真實的嗎?它真的存在嗎?或者是你在作夢,或是你的想像?有很多想像的可能性。有很多人會想像,所以那個懷疑並沒有錯。有很多時候你會想像,你沒有辦法分辨什麼是真實的,什麼是不真實的。只有一個師父可以說:「是的,不必擔心,它是真實的。」或者一個師父可以說:「拋棄它!將它丟掉!它只不過是假想的。」

  唯有一個知道頂峰的人——不是從平地知道,而是他已經達到了頂峰。唯有一個他本身變成頂峰的人,唯有他能夠告訴你,因為他有準則,他有試金石。他可以說:「將它丟掉!那是垃圾!那只是你的想像。」因為當求道者繼續在想這些事情,頭腦就會開始作夢。

  有很多人來到我這裡,他們之中只有百分之一的人有真實的東西,其餘的百分之九十九都帶來不真實的東西,但是他們很難決定——根本是不可能,而不只是很困難。

  他們無法決定。你突然感覺到有一股能量從你的脊椎骨竄起,你要怎麼決定它是真實的或不真實的?

  你一直在想它想太多了,你同時一直在欲求它。

  你在無意識之間播下了那個種子說它必須發生——亢達里尼必須上升。

  你一直在閱讀派坦加利,你一直在談論它,然後你碰到有人說他們的亢達里尼已經上升了。

  你的自我介入了,然後每一件事都變成混合在一起。

  突然有一天,你感覺到那個上升,但它只不過是由頭腦所創造出來,來滿足你的,它會告訴你:「不必擔心,不必太擔心,看!你的亢達里尼已經在上升了。」

  然而它只是頭腦的想像。那麼要由誰來決定?你要怎麼決定?

  你不知道真實的狀態是怎麼樣。只有真理能夠成為準則來決定它是否真實。

  在第一次的三托歷之後甚至更需要師父。有三種三托歷。第一種三托歷只是一個瞥見。它有時候甚至透過藥物也可能,它也可能透過很多其他的事,有時候甚至碰到意外事件的時候也可能。有時候當你在爬一棵樹,突然從樹上掉下來,它是一個很大的震驚,所以頭腦會停止一下子,然後就有一個瞥見,你會感覺到一種高度的幸福感——你被帶到你的身體之外。在那個當下,你可以知道一些事。

  但只是一下子你又退回來了,頭腦再度開始運作,它只是一個震驚。

  它也可能透過電擊,透過胰島素的注射,或是透過藥物,甚至有時候在生病的時候,它也會發生。你變得很虛弱,以致於頭腦無法運作,所以你突然有一個瞥見。

  它也可能透過性,在性高潮當中,當整個身體都在震動,它也可能發生。

  第一種瞥見並不必然要透過宗教的努力,那就是為什麼迷幻藥和大麻變得那麼重要,那麼有吸引力。第一種瞥見是可能的,你可能會因為第一種瞥見而陷入瞌藥。它可能變成習慣性的,那麼它就非常危險。瞥見不會有什麼幫助。

  它們也可能會有幫助,但並不是必然會有幫助。唯有在一個師父的旁邊,它們才能夠有所幫助,因為如此一來他會說:「現在不要再去追求那個瞥見。你已經有過瞥見,所以現在要開始旅行去達到那個頂峰。」

  目標不只是要達到頂峰,到了最後,一個人必須變成那個頂峰。

  所以這是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一個瞥見,這可以透過很多方式,不必然要透過宗教的方式,即使是一個無神論者也可能會有瞥見,一個對宗教沒有興趣的人也可能會有瞥見。藥物或化學品能夠給你那個瞥見,甚至在動過手術之後,當你在脫離麻醉藥時,你也可能會有瞥見。當你在被施以麻醉的時候,你會進入越來越深,那個時候你也可能會有瞥見。

  有很多人達到第一種三托歷,它並不是非常非常有意義的,它可以被用來當成達到第二種瞥見的階梯。第二種三托歷是努力去達到頂峰,它從來不會經由意外事件而發生,它只能透過方法、技巧、和學校而發生,因為要達到第二種三托歷是一個長時間的努力。

  然後有第三種三托歷,那就是派坦加利所說的三摩地:第三種就是變成那個頂峰。你也可能從第二種降下來,你達到了頂峰,但它或許是無法忍受的。

  喜樂有時候也會無法忍受——不只是痛苦有時候無法忍受,喜樂有時候也會無法忍受,它可能會太過份,所以一個人會退回到平地。

  生活在一個很高的頂峰是困難的——非常困難!一個人會想要退回來。除非你變成頂峰本身,除非那個經驗者變成那個經驗,否則它可能會失去,所以直到第三種三托歷或三摩地之前,師父是需要的。唯有當最終的三摩地發生,才不需要師父。

第四個問題

  在聽你演講的時候,我常常覺得某些話語可以進入到很深,然後會有一個突然的清晰和了解,但是這似乎唯有在我很專心聽講時才會發生。然而,當我在聽你演講,但是並沒有特別注意那些話語時所降臨在我身上的和平也是同樣地喜樂,但是這樣的話可能會抓不到那些話語和它們的意義。請你在聽你演講的藝術上引導我們,因為它是你最佳的靜心之一。

  不要太去擔心那些話語以及它們的意義。如果你太過於注意那些話語以及它們的意義,它會變成一種理智上的事。當然,有時候你會達到清晰。突然間,那個雲消失了,太陽出現了,但這些只是短暫的事,這個清晰不會有太大的幫助,下一個片刻,它就消失了。理智上的清晰並沒有太大的用處。

  如果你去聽那些話語以及它們的意義,你或許會了解很多事,但是你將不會了解我,你也無法了解你自己。那些那麼多的事並不很有價值,不要去管話語和意義。

  聽我演講,就好像我不是一個演講者,而是一個歌唱者,好像我不是用話語跟你講,而是用聲音:好像我是一個詩人!

  不需要去尋求意義——我是意味著什麼。只是聽我講,不必注意話語和意義,那麼就有一種不同的清晰的品質會來到你身上,你會覺得很喜樂,那才是真正的清晰,你會覺得很快樂,你會覺得很和平、很寧靜、很鎮定,那才是真正的意義。

  我在此並不是要對你解釋某些事,而是要在你的存在裡面創造出某種品質。我的談話並不是要解釋,我的談話是一個創造性的現象。我不是試著在解釋給你那些你可以從書上得到的東西,有無數其他的方式可以了解這樣的事。

  我在此是要來蛻變你的。

  聽我演講,要很單純、很天真,不要對那些話語以及它們的意義有任何擔心。放掉那個清晰,它並沒有太大的用處。當你很單純地聽我講,好像是透明的一樣,不用理智,只是心對心,深度對深度,本性對本性——那麼演講者消失了,聽者也消失了,那麼我就不在這裡,你也不在這裡。會有一種和諧融入的關係存在,聽者和演講者合而為一,在那個「一」當中,你將會被蛻變。

  達到那個「一」就是靜心。使它成為一種靜心,而不是一種沈思或是一種反省,那麼某種比話語更偉大的東西就被傳遞了——某種超越意義的東西。那個真實的意義,那個最終的意義,就被傳遞了——某種不在經典裡也不可能在經典裡的東西。

  你可以自己去讀派坦加利,只要一些努力,你就會了解他。我在這裡的談論並不是為了要讓你變得能夠了解派坦加利,不,那根本不是要點。派坦加利只是一個藉口,我在他身上加掛了一些超越經典的東西。

  如果你聽我的話語,你將會了解派坦加利,你會有一個清晰,但是如果你聽我的聲音,如果你不是聽話語,而是聽我,那麼真實的意義將會顯露給你.那個意義跟派坦加利無關,那個意義是一種超越經典的傳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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