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之書
The Book Of Wisdom
第十六章 內在煉金術的大學
第一個問題:
鍾愛的奧修:「是」和「不」!
普連.馬度:人類是個左右為難的困境,他既是「是」、也是「不」。你並非不正常,這是人類很普遍的狀態。人類是半個天空和半個大地,他既是物質、也是意識;他既如塵埃、又非常神聖;人類是很緊張的個體。人類就如尼采所說的:「伸展在兩個無限間的一條繩子。」
人類的過去是動物,人類的未來是神性,而人類剛好就是中間的部分——一半是動物,一半是天使。「不」來自於過去;「是」則是來自未來的可能性。懷疑來自黑暗;信任則是來自光亮的產物。你的高層自我總是信任一切;但你的低層自我卻總是很機伶和狡猾。現在的你就是這兩者的綜合體。
人的屬性本來就是精神分裂的,精神分裂並不是疾病,它不是個病理,它是人類很普遍的一個狀態。但當它走向極端,當「不」和「是」的距離是那麼地遙遠,甚至遙遠到連「和」都無法成為它們的橋樑時,那它看起來就會很像是個病理現象。否則的話,每個人類總是不斷地處在一種——如果不是這個、就會是那個的二分性中。動物是絕不會有這種狀況的;狗就是佝、獅子就是獅子、樹木就是樹木、石頭就是石頭,牠們沒有任何的二分性,牠們沒有任何分別性。
人類是雙分的、是二重的、是分別的。這是身為人類的悲慘,但卻也是身為人類獲得喜樂的可能性,這是人類的苦痛,但經由這分苦痛的經歷,人們卻有可能到達狂喜。這世上除了人類之外,動物是沒有辦法到達狂喜的狀態的。你是否曾經看過任何狂喜中的動物嗎?你曾經看過任何動物像佛陀或拉瑪克里虛那一樣那麼地狂喜嗎?不可能的,你是不可能會看到非常狂喜的動物的。就算玫瑰叢園中盛開著許許多多美麗的花朵,它也不如耶穌般地狂喜,玫瑰花叢就僅只是個玫瑰花叢園,它一點也不充足,它的能量一點也不流動,它甚至無法感到歡欣。這些都是事實,它並非是某些不可思議的事情,它既不是彼岸某些事物的降臨、它也不是神的顯化,它更不是亮光出現穿透你生命的核心,然後你因充滿亮光而開悟證道,不是的。
天空上飛翔的鳥兒雖自由,但牠並不知道自由為何物。而人類就算被禁錮在監牢中,他卻知道有所謂的自由這回事,也因為如此,人類才會很痛苦——他一方面被監禁著,另一方面卻知道有自由:一方面是很醜陋的生活實相,一方面卻又極有希望地充滿著光明。
人類生活上的苦楚是任何動物都比不上,你曾經看見任何動物哭出心肺、想要自殺嗎?你曾經看過任何動物笑翻天地嗎?沒有,你絕對不可能看見過,這些事只可能發生在人類的身上;因此,人類既是充滿尊貴和莊嚴,卻也充滿焦慮。
不管你最後會不會成功,不管這次事情會不會發生,你都滿心地焦慮。焦慮是人們在面對二個極端時,因為種種可能發生的現象而產生的自然結果——你有可能跌入地獄,也有可能昇上天堂。
人類就是階梯,而你就像某種玩具在階梯上面上上下下;你一下子在天堂、一下子又掉入地獄中;你某一刻處於陽光充足的高峰,另一刻卻處於以前從未曾經驗過的黑暗深谷;你此一時刻心中充滿愛意,想要把自己分享出去,另一時刻你卻很憤怒地處在深深的苦楚中;這一當下,你覺得你的心擴張到足以包容整個世界,下一刻卻發現自己竟卑賤到連自己都無法想像的地步。人類就像個鐘擺一樣,不停地在兩個無限中來來回回的擺盪著。
普連.馬度,你問的問題非常有意義,因為你的問題同時也是每個人的問題;它其實不是問題,它比較是屬於存在性的一個現象。對人們而言,它是個無法由知性上解答的困境,但卻又仍必須尋找一些解決之道。
人類有兩種可能的解決之道。一種是返回到過往,在動物性中知足常樂。成千上萬的人讓自己心滿意足地活在動物性中——他們吃、他們喝、他們睡覺、他們忘記生命中還有一些更巨大的挑戰在等待著他們:他們吃、喝、睡覺,因為明天有可能永遠不會到來。這就是物質主義者所主張的言論。
相信物質主義論調的人,他們只接受低層次的自我,他們因為要保護自我而否認高層次的自我。而他們若說他們並不否認有高層次的自我,那是因為他們認為根本就沒有高層次自我的存在;不是的,事實不是這樣,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有高層次的自我。他們之所以要否認是因為他們假若不否認的話,他們就必須要面對——這或那——的可能性。然後他們就會又開始很傷腦筋,他們必須再趕緊想想辦法,他們又再度地無法輕鬆、自在了,面對——這或那——的狀況,於是又要重新開始徘徊的旅程,他們又會再次地感到很不舒適、很不便利、很不安全。
因此,比較方便的法門是主張說高層自我並不存在,這世上根本就沒有神,根本就不曾有神存在過,人類是沒有靈魂和內在的,人類就只是你看到的外表的部分,人類就是你看到的行為表現,人類是沒有精神靈性的。
這也就是科學心理學派的行為治療師——從帕夫洛到史基納——向世界所提倡的說法,他們說人類就只是他的行為表現,根本沒有人在他裡面,就好像機器裡面也沒有人一樣。機器只是個運作的機器,它不是個有機的個體,它沒有靈魂,你可以把它拆除開來再重新組合回去。
這就是科學家們期盼的事,他們希望不久之後,他們能夠把人拆開,然後再重新把人組合回去。至少就理論上而言,他們認為這是有可能的。不過實際上,這是不可能的事,你不可能拆除一個人然後再將他組合回去,因為人的身上有某種非機械性質的東西,這些非機械性質的部分就是人類的光輝。但對物質主義者而言,他們認為最好否認掉這個部分,這樣生活會比較輕易,這樣比較不會那麼緊張、也比較不會是個問題,你將可以一日度過一日地活在吃、喝和睡覺等很膚淺的享樂中。
那些決議要過這種生活的人,他們不僅拒絕阿底俠所談論的可能性,他們還拒絕成為神的可能機會。他們身心安住在某些非常低層次和廉價的東西上,他們錯過一些非常重要的東西。是的,你可決定安住在低層次的自我和令人懷疑的自我中,但你將不會有所成長,也不會有狂喜的感覺,因為你的內在不可能會有任何佛陀誕生,你也將永遠都不知道何謂耶穌的意識,你將處在黑暗中——當然你會感到非常地安逸,但這樣安逸的生活有何意義呢?
比較具有價值的是具有一種創造性的不滿足心態,是一種對未知的不安全感,和一種無家可歸到處流浪只為尋求能回到真正的家。
宗教是屬於那些不認為低層次自我生活為所有一切的人。請記住,我並不是反對低層次自我的生活,這只是另一種極端,只有笨蛋才會走向另一種極端。——第一種笨蛋,他們否認有高層次自我的存在,他們說它是不存在的,於是他們心滿意足地安住於低層次的安逸生活中:第二種笨蛋則是否認有低層次自我的存在——他們說只有高層次目我、沒有低層次自我。
一個說神是虛幻的、世界才是真實的:另一個則是說世界是虛幻的、神才是真實的。
對我而言,這兩種選擇都是愚昧的,他們其實在做同樣一件事:他都想要舒適地生活,都否認有另一種狀況的存在,也都否認內心的緊張感。但你們要記住,就是這內在的緊張感受讓你更活生生——你內在愈是感受到強烈地緊張,你將會愈有生命力。
你們都知道,也都有過類似的經驗。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有過「兩極相吸引」的經驗——男人被女人吸引、反之亦同,為什麼呢?電的負極會受到正極的吸引、反之亦然,為什麼呢?
為什麼完全相反的兩個極端會相互吸引呢?因為就在這個吸引的過程中,生命就出現了。在那樣的緊張關係中,你如何還能維持靜止不動、或無所反應呢?就在那個緊張的狀態裡,你開始顫抖。
因此,任何人若只選擇安住於一種生活、而否認另一種生活,他就是死的。那些物質主義者到最後會變得很庸淺,而所謂的精神主義者則會變的很虛假,你們稱之為物質主義的人會活在很粗淺的享樂生活中,而那些你們認為主張精神主義生活論調的人則會活在想像和虛幻中。他們兩者都錯過了生活和生活所提供的緊張性。必須同時經驗這兩種生活,人類必須讓這兩種生活相互補充、相互支持,而不是否認另一種生活。「是」不需要反對「不」,「不」也不一定要反對「是」,它們可以給予雙方明確的定義,它們可以互相滋潤對方。
這就是我在社區裡面所致力的目標。我帶給你們一個新體制——同時接受「大地」和「天空」,接受「身體」和「靈魂」,接受「世界」和「神性」。低層次的生活並沒有任何錯,它是往高層次生活的基礎;低層次生活的功能就有如房子的地基,缺乏它,你就會沒有任何穩固的基礎。
那也就是宗教國家——以印度為例——會變得愈來愈貧窮的緣故,他們失去了他們的基礎,變得非常地假相。如果你否認你生命中某些非常充滿、非常真實的東西,你怎麼可能真實呢?如果你說生命一切皆為幻相,你又如何可能是真實的呢?事實並非如此。
有些人說這個世界是個幻相,但他們卻不能夠直接穿透牆壁,他們一樣是從大門走出去。但如果他們和世界都是幻相,那他們應該能直接穿牆而過,他們為什麼還需要從大門走出去呢?差別何在?你能找出任何兩個幻相之間的差別嗎?難道一個幻相會有比較多的幻相,另一個的幻相則會比較少嗎?人們雖然說世界是個幻相,但他們並沒有因此而開始吃石頭,麵包和石頭又有何差異呢?兩者都是幻相、都是夢幻。
你若否定這個世界,就會與真實失去聯繫,這就是發生在東方國家的寫照,尤其是印度。印度與真實的生活脫節,失去它立基於大地上的根,它變得沒有根基,它變得有點像鬼魂一樣。這就是我對印度的感受——它是個鬼魂,它失去了它的身體。這並非任何其他國家的責任。印度因為沒有足夠的勇氣接受生命的兩個極端而變得貧窮、醜陋和病態。
印度選擇活在安逸的高層次生活中,但,高層次生活若要真正地存在,低層次生活就必須先紮穩根基——這是很重要的原則,你們必須謹記在心。低層次生活若沒有高層次的部分,它仍是可以存在的,只是它將不圓滿,而高層次的生活若沒有低層次的部分則無法生存。
沒有先打好地基,你將不可能蓋好一間廟堂或教堂。但你卻可以只有地基,而不蓋教堂:這是因為低層建設先打好基礎之後,高層次生活就會隨之而來,低層建設準備就緒之後,高層次生活有可能會出現、也有可能不會出現。
東方國家想在沒有低層次基礎的狀況下過著高層次心靈的生活,他們就好像一間沒有地基的寺廟。這樣的寺廟只存在你的幻想裡面,它是不實際的,它創造出偽善的心態。印度是這世上最偽善的一個國家,它說:「我們必須活在低層次生活中,因為它才是真實的,但是我們必須對外否認這個事實,於是,我們不斷地談論高層次的精神靈性。」但因為他們否認他們的低層次生活,於是,他們的高層次靈性就如夢幻般的不實在。因此,你可以看到印度人民汲汲營營地想賺錢,卻滿口神的論調;他們非常地嚮往掌有政治權力和權勢,但他們卻總是在談論神。因此,他們的高層次生活一直是高調空談。
而西方的情況則剛好相反;他們只接受低層次的生活——他們的理由和東方是一樣的——因為在只有一種方式的生活中,他們就可以很安逸,他們就可以拋棄具有創造性的不滿足感(creative discontent)。因此,人們總是會被單一的一種生活方式吸引,這其實也是自殺行為的吸引。
想像一個只有男人沒有女人存在的世界,這世界裡將不會有任何張力,它清一色全部都是男人,這些男人將會變成不折不扣的同性戀者。這樣的生活就已經失去了某些很重要的元素——張力,它就好像一把琴弦鬆掉的西塔琴,你將無法用它創作出任何音樂。你必須拴緊琴弦才有可能擊奏出音樂,也只有這樣你才能把那隱藏著的顯化出來。你要如何運用一把鬆了琴絃的西塔琴彈奏出音樂呢?你必須把弦栓緊,你必須讓琴絃到達某種程度的張力,你才能彈奏。而這世上也只有偉大的師父知道多強烈的張力才是恰到其處的張力,唯有張力調整到最適當的程度時,偉大的旋律才有可能會發生。
我教導你們一種不需要相互對抗的張力,這股適當的張力存在於你的低層次和高層次生活中,它存在於你的身體和心靈之間,它存在於天和地之間。你不需要為了追求高層次靈性生活而否認低層次生活,反之亦然,你不需要為了安逸享樂生活而拒絕進入高層生活。它們是一體的,它們是同一實相的兩個面,相互貫通。
因此,我並不是在建議你要拋棄你的懷疑,也不是說你應該要丟棄你的「不」。我的意思是——讓你的「不」成為「是」的張力,讓你的「不」成為「是」的背景。讓你在說「不」的時候創造出一個讓你在說「是」時會更有意義的情境。對照產生意義。你為什麼要用白粉筆寫在黑板上?因為在黑色的襯脫下白色才會顯現,它才會很清晰。所以,讓你的「不」成為襯底的黑板,讓你的「是」經由白筆而清晰的顯現。
你的信任不該只是盲目的信任,你的信任應該是張開雙眼的信任。你的信任不該只是因為你無能說「不」而信任,你的信任應該是充滿活力、有生氣且堅強的信任。你的信任必須包括有說「不」的擔當。對生命說全然的「是」,卻仍保有說「不」的勇氣,然後你將會很驚訝地發現——你的「是」竟然是如此地清晰、有洞見且充滿光彩!這就是張開雙眼、而非盲目的信任。
把「不」當作是邁向「是」的基礎,把「懷疑」當作是滋養玫瑰叢園的肥料。儘量地運用神所給予你的一切情境。你不但不要拒絕任何發生的狀況,還要盡量地加以吸收,因為,沒有任何狀況是不重要或不必要的。甚至有時候有些事外表看起來既不必要也不重要,或它看起來肯定是有毒害的情境,你都不可以拒絕它,不能丟棄它——因為當你往後變得更聰明、更有智慧的時候,你將會懊悔你丟掉它,因為你在某些特定的時刻需要它的幫助。生命中有些時刻,毒藥就和良藥一樣地被需要,生命中會有某些時刻是有毒害的藥,但經由智者之手碰觸之後就會變為法喜甘露。
我想要你們都成為煉金術士,社區是一所煉金術的大學,它是一所內在煉金術的大學。我們都嚐試著要將金屬冶煉為黃金。所以,我要你們記住,我接受你們的「不」,我愛你們的「不」,我接受印度所有的一切,我甚至也接受不是你們的所有一切。不管你們是怎麼一個樣子,我都接受你們,而儘管你們不是你們的樣子,我也接受。我全然地接受你們。
對我而言,我不需要否定或拒絕任何狀況,我只需要將它們加以轉化。
第二個問題:
鍾愛的奧修:什麼是自我?還未開悟的我們是否總是受到自我的控制,還是我們也有自我消失的短暫片刻?
普連.帕利嘉塔:人類和整個自然界的存在都源自於同一個中心。古代的人們稱之為:道、達摩、神。這些稱呼都已經過時了,你可以稱之為真理。整個存在只有一個中心。這世界並沒有很多中心,否則這個宇宙就會變成「多宇宙」)。這世界是個單一體,因此稱它為「宇宙」,因為它只有一個中心。(註:多宇宙和宇宙的差別只在於英文字首的變化。)
這世界唯一的一個中心是我的中心、是你的中心、也是每一個人的中心——這一點你們必須稍微地靜心冥想一下。它並不是說因為只有一個中心,所以你是無中心的,它的意思是——你的中心和宇宙的中心並沒有分別。換句話說,它就好像你可以在同一個圓上畫上無數多的同心圓:也就好像,你丟一顆石頭到靜止的湖面,最初的中心點是石頭掉落的地方,然後水面上的漣漪以同心圓的方式沿著中心一圈又一圈地往外蕩漾,一直通到最遠處的岸邊——雖然你會看見有百萬多個同心圓,但它們都源屬於同一個中心。
而每個圓都可以宣稱這是我自己的中心。從某方面的觀點而言,它確實是它的中心,但也只屬於它自己。當它向外宣稱——「這中心是我的、是獨立的,它不是你們的中心,它是我的,它是我。」時,它的自我就出現了。獨自擁有一個中心的觀點就是自我出現的根源。
小孩來到這世上並沒有任何自我的中心。胎兒在母親子宮裡九個月,母親的中心就是他的中心,他與母親並沒有不同。接著,他被母親生下來。而為了方便起,人們才把自己視為一個獨立的個體,否則生活將會變得非常不可能、非常困難。人們為了要生存、為了要迎接每天的生活挑戰,每個人都需要知道自己是誰;事實上,沒有一個人真正知道自己是誰,因為在生命最根源的核心地帶,我們每個人都是個奧祕。所以你們將無法知道自己是誰,因為在生命的最核心處,你不是單獨存在的個體,你是個宇宙體。
那也就是為什麼當人們問佛陀:「你是誰?」時,他總是保持靜默,他不回答。他無法回答你,因為他已經不是個分別獨立的個體,他是個整體。但面對日常的生活,佛陀仍是需要使用「我」這個字。如果他口渴了,他會說:「阿難,我口渴了,拿些水來給我喝吧!」
比較正確的說法應該是:「阿難,拿些水來,宇宙中心有點口渴了。」這聽起來有點奇怪。而且如果他一再地說——宇宙中心覺得餓了、宇宙中心感到有點冷、宇宙中心累了——這是很沒有必要的。所以他繼續使用「我」這個字,它雖然是個虛構的字眼,但卻非常有意義,很多虛構的字都是很具有意義的。
以你的名字為例,它是虛構的。你生出來的時候並沒有名字,你並沒有帶著一個名字與你一起出生,你的名字是別人給你的,然後經由不斷地用它呼喊你,你開始與自己的名字認同,於是你知道你叫做拉瑪、羅幸或克里虛那。這份認同是很根深蒂固的,甚至當三千位門徒一起在這裡熟睡之後,如果有某個人進來找你,他喊說:「拉瑪,你在哪裡?」除了你之外,別人是不會有所回應的。拉瑪會說:「誰在吵我啊?」人們甚至在睡夢中也都會記得他的名字,它已經進入無意識的心靈層面,它不斷往你的內在進行滲透;但它仍只是個虛構。
而當我說它是個虛構時,我並不是說它不必要、或沒有用處:它是有必要的虛構,它是有用處的,否則我們要如何稱呼彼此?如果你想要寫封信給某人,你要寫信給誰呢?
有一次,有一位小孩寫了一封信給上帝。他的媽媽生病了,他的爸爸也已經去逝。他們身上連半毛錢都沒有,所以他就寫信給上帝,他希望上帝能給他五十盧比。
當這封信寄到郵局的時候,郵局人員不知如何是好,信上只寫說要寄給上帝,他們應該要送到哪裡去呢?最後他們決定要把信打開,他們看完信上的內容之後都對那小男孩深表同情,於是他們決定大伙湊一湊,然後把錢寄去給那給小男孩。那小男孩要求五十盧比,但他們只湊足了四十盧比。
後來,郵局人員在幾天後收到第二封要給上帝的一封信,男孩在信上說:「親愛的上帝,當你下次要寄錢給我的時候,請你直接寄給我,不要送到郵局,因為他們抽取部分的佣金費用——十盧比。」
如果人們沒有名字,這世界將會很為難。雖然,人們實際上根本就沒有名字,但名字是個很有幫助、很美的虛構。這世界將沒有人會比我對它更了解的,因為我不認為這世界,從古至今,有誰和我一樣給出同樣多的名字。這點你們可以相信我。
別人稱呼你的時候需要用到你的名字;你稱呼你自己的時候需要用到「我」,但它們都是虛構。如果你深入自己的內在,你將會發現你的名字和「我」會一起消失不見,只剩下很純粹的「是」、「在」和「生命本身」。
而那個存在不是單獨的個體,它既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它是所有萬事萬物的存在,它包括有石頭、河流、山川、樹木等一切的現象。它囊括一切,它不排斥任何東西:不管是整個過去、整個未來、還是這個巨大的天體宇宙,它都包括在裡面。你愈是深入你自己,你愈是會發現人格和個體都是不存在的現象。你將會發現唯一的存在現象是純粹的宇宙狀態。
在宇宙中心的外圍,我們有名字、有自我、有自我的認同;但你若從外圍進入核心,所有的認同都將會消失。
自我是個很有功用的虛構。
利用它,但不要為它所騙。
帕利嘉塔,你還問說:「還未開悟的我們是否一直都受到自我的控制,還是我們也有自我消失的短暫片刻?」
自我因為是個虛構的現象,所以它是有可能會消失片刻的,除非你繼續刻意地保持它,否則它就會不見。任何虛構的東西都需要很多的支持方能維護它。真理不需要維護——這是真理美麗的特點。面對一個虛構的東西,你必須不斷漆上新的色彩,你必須從四面八方支持它,因為它會不斷地瓦解,等到你設法從西方支撐住它之後,它就會從東方開始倒塌。
人們一輩子所致力的目標就是試著要維護虛構的東西,人們希望讓它看起來像真理——人們一心一意想要賺更多的錢,好讓他們擁有大一點的自我,好讓他們的自我可以比貧窮人的自我稍大一點。貧窮之人的自我是很薄弱的,他不可能有較堅厚的自我。但是如果你成為一國的元首或內政部長,那你的自我就會極端地膨脹,就好像你已不走在地球上一樣。
我們一輩子不斷地追求金錢、權力和權勢無非是想尋求更多、更新的支持,好把虛構的自我維持下去。但我們心中其實都很明瞭死亡將近,因此,不管你如何地成功,死亡都會摧毀所有的一切。於是人們不斷地希望、祈求——或許死亡只會發生在別人的身上,而不會發生在我身上。
從某個角度而言,它是真確的;你總是看見別人的死亡,你從未看見自己的死亡,所以,你心中的祈求聽起來是那麼地真實、那麼地合乎邏輯.,你周圍的親朋好友一個一個地死去,而你卻從不會死,你總是那個跟隨著送葬儀隊到火葬場去道別的人,你總是站在一旁深表遺憾的那個人,然後,等一切都結束,你就又再次地回家去。
請不要被它所矇騙了,因為每個人都會這樣地想,但沒有任何人可以例外。死亡總有一天會來到,它會摧毀你生命中一切的虛構——你的名字、你的名聲,它把所有的一切一筆勾銷,甚至連足跡都不讓你留下。我們一生的所作所為就好像在水面上寫字,而非沙面上——你甚至都還沒寫完,它就不見了,你連個讀它的機會都沒有,在你知道水面上寫些什麼之前,它就已經消失了蹤影。
但我們仍繼續在空中建築虛幻的城堡,而因為它是虛構之物,它需要日日夜夜不斷地維修和照顧,然而,沒有任何人可以二十四小時都能那麼地小心翼翼。於是,某些時刻,就算有「你」,在戒備著,你的自我這個障礙會暫時消失,這時你就會瞥見實相。記住,縱使有你在戒備著,仍會有些時刻,當自我的銀幕消失時,你將會有所瞥見,每個人偶爾都會經歷到這些片刻。
例如,當你每晚進入深度睡眠狀況時,你將會進入一個無夢的階段,此時,自我就不復存在,一切的虛構就會消失。深度無夢的睡眠就好像一場小小的死亡。而在夢境中睡眠的人們則仍是不斷地設法要維持住虛構的自我。
那也就是為什麼心理分析學家會試著要進入人們的夢,因為在夢中的人們對自我認同的防衛會比較少,出現的漏洞會比較多。白天的人們非常小心警覺,他們總是用盾牌在保護他們的自我。而如果你進入睡夢,有時候你會忘掉自我。但是,據那些研讀夢境的人指出,人們就算在夢中仍會保護、防衛自我,不同的只是防衛的方式將會比較微妙。
例如,你在夢境中看見你殺死你的叔叔。如果你深入探討,你會很驚訝地發現——你其實是想殺死你的父親,但你卻殺死你的叔叔。你在欺騙你自己,你的自我玩了一個小把戲。
你是這麼好的人,怎麼可以殺死你的父親呢?而叔叔看起來最像父親,雖然,沒有人會真正想要殺死叔叔。叔叔總是非常好的一個人,誰會想要殺死他呢?而誰不想殺死自己的父親呢?
父子間的敵對狀況是必然會發生的現象。身為父親,他有義務要訓練兒子,為了要兒子服從他的命令,他就必須要控制或砍斷兒子的自由。但我們沒有一個人想要聽從別人的使喚,我們不想要人家告訴我們「應該」或「不應該」怎麼做事。於是父親強權的力量讓小孩感到非常嫉妒,而最大的嫉妒就是兒子想要完全占有母親,但父親總是橫擋在中間。反之,父親也非常嫉妒兒子,因為兒子總也是橫梗在他與太太之間。
木那拉那斯魯丁的兒子結婚之後帶著太太一起回家,家中到家都是前來祝賀的親朋好友。
兒子因為有事稍微外出一下,他回來之後看到父親正擁抱著他的太太、親吻他的太太,他感到非常震驚。他認為父親太過分了,他不可以這樣,於是非常氣憤地對父親說:「你在做什麼?」
父親回答:「那你想你這一輩子又是在做什麼呢?你一直在擁抱和親吻我太太,但我卻從無二話。」
他或許一句話都沒有說,但他一定有那樣的感覺。另外,這敵對的狀況也發生在母親和女兒的身上——很自然的嫉妒心態——女兒想要霸占父親,而母親就像敵人阻隔在中間。
叔叔雖然是個好人,但你在夢中絕不會殺死自己的父親;你的道德良心——你的自我——將會阻止你殺死父親,你會找叔叔來替代,這是自我的一個策略。
如果你很細微地深入觀察你的夢,你將發現自我仍試著在玩弄很多的策略。自我無法接受:「我在殺死自己的父親?我是這麼言聽計從的小孩,我這麼地尊敬我的父親、這麼地愛他——而我卻要殺死他!」自我無法接受這個觀點,於是,自我繞了一個彎:叔叔最像父親,
殺死叔叔看來會比較省事。叔叔只是個替代品。這就是夢境的狀況。
但在無夢的睡眠中,因為無夢、無思想,自我就會完全地消失。在這種狀況下,你如何能夠維持虛構的自我呢?無夢的睡眠是很短暫的,它在每天八小時健康的睡眠中,大約不會超過二個小時。這兩個小時是真正讓你恢復氣力的時間,如果你晚上能有這二個小時的睡眠,早上醒來之後將會覺得整個人充滿朝氣、很新鮮,生命再次地又充滿悸動和興奮,白天對你來說簡直就是個禮物,外在的事物看起來是那麼地新鮮和美麗,這一切都是因為你自己就是在那樣的狀態裡。
當你進入那二小時深度的睡眠中時到底發生了什麼——帕坦加利稱之為蘇蘇帕諦,無夢的睡眠——你的自我消失了,你因為消失了自我而再次回復年輕的活力,隨著自我的消失,你就算是在深層的無意識中,你也品嚐到了所謂的「神」。
帕坦加利指出:在蘇蘇帕諦——無夢的睡眠和三摩地——和佛陀最終的狀態,它們之間並沒有多大的差別,但其實它們是不一樣的。它們的差別主要是在「意識」的部分;在無夢的睡眠中你是無意識的,在三摩地中你卻是有意識的。雖然,它們呈現出相同的狀態——你進入了神性,你進入了宇宙的中心,你從外圍消失而進入了中心的部分。而就是這份與中心的聯繫讓你再次地充滿精神和朝氣。
無法睡覺的人是很可憐,他們是非常不幸的人。他們失去與神聯繫的一個自然管道,他們失去進入宇宙的天然通道,他們的門是關閉著的。
這個世紀是第一個有人們遭受失眠之苦的世紀。我們已經關閉所有其他的門,現在,我們正在關上最後的一扇門——I睡眠之門。它似乎是人們與宇宙能源最後一次的斷離——這是非常危險的事。目前,這世上有些愚昧無知的作家,他們在書中用很合乎邏輯且自以為聰慧的口吻說:「人們根本就不需要睡眠,睡眠只是在浪費時間。」是的,對那些只想到金錢和工作的人、或有工作狂的人而言,睡眠確實是在浪費時間。
很快地,我們也會像戒酒匿名會一樣地需要成立一個工作狂匿名會。我提議馬拉吉.迪賽亞出來競選工作狂匿名會的主席。
有些人他們有強迫性的工作行為,必須不眠不休地一直「做」,他們無法休息、無法放鬆,甚至在垂死之際也都還會做一些事。
這些人建議:睡眠是不必要的他們說睡眠是來自過去習慣的遺留物,過去因為沒有燈光和火,所以人們才需要去睡覺。現在則不需要。他們說那只是個百萬年來的舊習慣,我們必須要丟棄它。他們認為睡眠在未來將會消失。
同樣的狀況還發生在鐵幕後的蘇聯。他們發明一些新的裝置,好讓他們可以利用人們睡覺的時候教導人民——這是一種不浪費時間的新式教育。這將是我們折磨小孩子的最後一項發明;我們為小孩創建學校,我們並不滿足。小小的孩童被監錮在學校中。
在印度,學校和監獄的建築有著相同的漆色和圖案,它們看起來非常地醜陋,一點美麗的感覺也沒有。學校周圍沒有樹、沒有鳥兒、沒有動物,這一切只是為了讓孩子在上課時不要分心。否則,當布穀鳥開始在窗外啼叫時,還有誰會去聽愚笨的數學老師講課呢?或者當老師在教導地理或歷史時,突然有隻小鹿闖進教室中……。孩子的注意力將會被分散,所以他們只好讓小孩遠離自然、遠離社會,他們強迫小孩子在冷硬的長凳上坐上五個小時,或六、七個小時。
就這樣,人們幾乎有三分之一的生命在學校度過,人們已經被教導成奴隸,從此之後,他們將會是個不停工作的工作狂,他們將不可能有真正的休閒假期。
現在,這些人開始在想:為什麼要浪費晚上的時間呢?我們可以對小孩進行晚間課程。
當他們在睡覺時,他們的耳朵會被聯繫到中央學校,然後學校經由潛意識運作的方式把訊息傳送到他們的大腦。他們就會在這樣的程式中開始學習。
據發現,在睡夢中的學習比在清醒的學習更輕易。這是很自然的現象,因為當你清醒的時候,不管你多麼地謹愼專注,都仍會有無數的事情使你分心。而小孩有那麼多的能量,每件事情都很吸引他,每件事情都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但那其實只是能量,它並沒有任何錯。他們就是因為還沒死去,所以才會被外物吸引而分心。
小狗開始大聲吠叫,有人在外面打架,有人和老師開個小玩笑,有人在講笑話——無數的事情會吸引孩子的注意力。但是當孩子一旦進入深層無夢的睡眠狀態時,就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分散他的專注力。於是人們就利用這個狀態來進行教學。
看起來,我們——乎用盡每一種方式要讓自己與宇宙生命的能源脫離闊係,而,我們對小孩進行潛意識的夜間課程將會是最醜陋的一種可能方式,他們本來在夢中仍有機會保有無虛構自我的機會,但現在,他們連這樣的機會也被剝奪了,本來他們在睡覺中有機會與神性接觸,現在這個機會卻被替換為一些垃圾的歷史內容——成吉思汗在哪年、哪月、哪日出生?——誰在乎呢?事實上,成吉思汗如果從未被出生反而會比較好。有一次我的老師對我非常生氣,他要我罰站二十四個小時,因為我在考試卷上寫說:「成吉思汗的出生是一件很不幸的事,如果他沒有出生的話,那一切都會更幸運。」
歷史的君主和國王不斷地出生只是為了折磨後代的孩子,因為學生必須不為任何理由熟背他們的名字和出生日期。比較進步的教育方式必須拋棄這些垃圾,我們必須丟棄其中百分之九十的垃圾,然後針對剩下的百分之十進行更多、更好的改善,好讓生活有更多的喜悅、放鬆和休息。
自我因為是個虛構之物,所以它有時候會消失不見。而無夢的睡眠就是最有可能會消失的時間。所以你們要提醒自己,睡覺是非常重要的,絕不要因為任何理由而錯過。慢慢地,讓自己有個規律的睡眠;因為你的身體是一部機器,如果你有固定的睡眠習慣,那你的身體會比較容易進入睡眠,你的頭腦也會比較容易消失。
每天同一時間上床睡覺。但請不要過度認真,如果有任何一天你稍晩去睡覺,你是不會被判入地獄或發生任何事的!因為我們社區裡有一些「健康怪物」,所以我說話必須特別小心。他們的毛病出在於他們的腦袋裡永遠只想到身體健康這回事,如果他們能夠停止他們的念頭,那他們就會非常地好。但假如你能夠設法每天在固定的時間上床睡覺,然後在同一時間起床的話——身體是部機器、頭腦也是機器,因此它將會在固定的某一時刻進入無夢的睡眠狀態中。
性愛是第二種經驗無自我狀態的最佳來源,但它們卻已遭牧師摧毀。牧師們譴責性愛,因此,它們已經不再是很偉大的經驗了。人們因為多年來的譴責經驗而受到強烈的制約——你們在做愛時,心裡深處知道他們是在做一些不應該的事,他們在心中隱約地感覺很內疚。甚至當代的人們,以及最年輕的一代都還有這樣的感覺。
表面上看來你或許非常反抗社會,你或許不再是個遵從社會規則的人,但譴責之深,並非你在表面上的反叛就可以了事。可以留長髮、可以成為嬉痞、可以拒絕洗澡、你可以用盡各種可以想像得到的方式讓自己半途輟學,但這一切都沒有效,因為這一切都只是在表面,它是很膚淺的,而受譴責的愧疚感卻是那麼地根深蒂固。
幾千年來,我們一直被告知性是最大的罪惡,它已經成為我們的血液、骨頭和骨髓的一部分。所以就算我們在意識層面非常清楚我們並沒有做錯任何事,但我們的無意識心靈仍會有點疏離、害怕和愧疚,因此我們無法在性愛中非常投入地享受。
但假如你能夠全然地進入做愛中,自我會消失,因為當你到達做愛的最高峰境界時,你就是很純然的一股能量。頭腦將無法運作。你是如此地喜悅、如此地充滿強烈的能量,你的頭腦自然就停止了。這股能量是如此地波瀵洶湧,你的頭腦深感迷惑、不知如何是好。頭腦在面臨日常事物的狀況時都運作的非常良好:但當它遇見任何新的狀況、或面臨緊張關頭時,它就停止了。而性就是最重要的一種狀況。
如果你能深深的進入做愛中,自我就會消失,這就是做愛的美麗,它是另一個瞥見神性的來源,它雖然和深度無夢境的睡眠一樣,但它卻是有價值的,因為在無夢境深度睡眠狀態中的你是無意識的,而在做愛時,你不僅有意識覺知,而且你進入一種沒有頭腦的狀態。
因此譚崔的科學是可行的一條途徑。帕坦加利和瑜珈,它們從深度的睡眠這個系統著手,他們選擇這條路徑把深度的睡眠轉化至有意識的狀態,好讓你知道你是誰,讓你知道躺在中心的你是怎麼樣的狀態。
譚崔選擇做愛為進入神性的一扇窗戶。瑜伽的道路非常漫長,因為要將無意識的睡眠轉變至有意識的狀態,這一路程非常艱辛,它或許需要花上好幾世的時間,而且誰知道你到底有沒有可能堅持、忍耐那麼久呢?所以,到最後,瑜伽淪落為一些練習身體姿勢的運動。他們一輩子都只是練習瑜伽運動而已。當然,他們會變得更健康和長壽,但那並非是重點。慢跑、長跑和游泳都會讓你身體更健康,而且你可以經由藥物控制達到很長壽的生命,但這一切都不是重點。
在深度睡中眠變得有覺知才是重點。但那些所謂的瑜伽行者卻不斷地教導你如何倒立,如何扭曲和彎曲你的身體。瑜伽練習變成了馬戲團,這是很沒有意義的,它已失去了它原本真實的意義。
在新的社區中,我對瑜伽的看法是要回復到它最真實的面貌,我最後的目標則是要讓你們在睡覺時都充滿覺知,這才是瑜伽的本質。而如果任何瑜伽行者教導你任何其它的東西,那全部都是無益處的。
譚崔所選擇的路徑是最短的、也是比較有興味的!做愛可以打開一扇窗。我們唯一需要做的事是——拔除牧師在你們身上所種下的種種制約念頭。牧師們利用這些制約讓他們成為你和上帝之間的媒介,他們切斷你和上帝直接的聯繫。於是,你理所當然需要找個人來連接你和上帝,然後,牧師就會因此而變得非常地有權威。他們充當這個權威者的角色已經很久了。
任何人若能幫你與真實的力量聯繫上,他將會變的很強權。上帝是真實的力量,他是一切力量的根源;而牧師因為充當媒介者的角色而權威無比,他們的權威甚至勝過國王。不過,現在科學家已取代了牧師的地位,因為他們知道如何打開大門通往隱藏在大自然中的力量。
牧師知道如何讓你與上帝聯繫。但是牧師必須先從你身上消失,如此一來,你和上帝之間才不會有著其他人的打擾。牧師已經摧毀、毒害了你的內在力量,他們變得如比地權威,以致於整個人類變得非常沒有希望、沒有愛心,而且充滿愧疚。
我的人必須完全拋棄愧疚。做愛的時候,你們心中要充滿祈禱、靜心和神性,你們可以唱歌、跳舞,你們可以在房間點香,你們可以把房間佈置成神聖的殿堂。而且,不要太草率、急速,你們要不斷地深入,慢慢地品嚐,讓它儘可能地優美,然後你將會很驚訝,你擁有了通往神性的鎖鑰。
神送你到人間來的時候是有給你鑰匙的,但你必須要會使用,你必須把它們放進鎖孔中,你必須轉動它們。
愛則是另一個深具潛力的現象,自我在愛裡面會消失,你會變的非常清醒、充滿覺知、充滿悸動和生命能量。你不再是個獨立分別的個體,你消失、進入整體宇宙的能量場中。
慢慢、慢慢地讓這種狀態成為你的生活方式。愛到達最高峰的時候將不只是經驗,它會成為你的紀律——不管你在做什麼,不管你走到哪裡——沐浴在清晨陽光乍現的晨曦中,或躺在地上仰望滿是星辰的夜空,你都會有同樣的感受,你都會感受到與存在融合為一,或者你躺在大地上,感受自己融入了大地。
漸漸地,愛會給你一些線索,指示你如何與存在談戀愛。這時候,你會知道自我只是個虛構的現象,你可以把它當作虛構之物來使用,而如果你能那樣的使用它,那就不會有任何危險。
另外,當你面對一些突如其來的緊急狀況時,自我也會很自然地掉落——例如,當你在開車時,突然間你看到情況不妙,你很可能就要撞到一顆大樹,或後面的大卡車將要衝撞到你,或車子快要掉進河流中,你的車子失去控制,眼前幾乎看不到有任何得救的希望。就在這些片刻,你的自我會突然消失不見。
那也就是為什麼進入危險的情境是那麼地吸引人。人們攀爬艾佛勒斯山峰——它是很深度的靜心——不管人們知不知道。登山具有極深遠的意義,它是很危險的,而它愈是危險,愈是美。每當危險逼近時,你將會有機會瞥見無自我的真相,這個時候,頭腦會停止運作,頭腦只有在你安全的情況下才能思考;在面臨危險的時候,頭腦將會完全停頓。危險激發你自然地反應,而就在這自然的回應中,你突然醒悟到你不是自我。
或者,有些人會有不同的方式瞥見自我消失的片刻,因為人們本來就不同,所以如果你有一顆審美的心,那「美」將會打開你的門戶。看見一位美女或俊男從你面前經過,就在那一剎那的片刻,你瞥見美,你的自我消失,整個人受到深深的觸動。
或者你看見池畔中盛開的蓮花,你觀看落日,你看見天空中展翅飛翔的鳥兒,或任何激起你內在細膩敏感的感受,或你被某些東西深刻地占據,你忘了你自己——你既是你、又不是你——你把自己暫放一旁,就在這些片刻,自我會掉落。自我是個虛構之物,你必須要記住抓住它,如果你稍有片刻忘記了它,它就會掉落、不見。
自我掉落、瞥見真實真相的片刻是很重要的,因為有這些片刻,宗教才尚未死去。宗教並非因為牧師或一些經常到教會、寺廟、廟堂的宗教人士而存留到現在.,相反地,他們的一切作為都是在殘害宗教。他們一點都不宗教,他們是宗教的偽裝者。
宗教之所以尚未死亡是因為每個人心中幾乎或多或少都還有一些自我消失的片刻。請好好記住這些片刻,吸收那些片刻的精神,允許這些片刻有更多發生的機會,為這些片刻創造更多的發生空間。這才是尋求上帝真實的途徑,而不在自我中心就是處在神性當中。
第三個問題:
鍾愛的奧修:你為什麼那麼強調當下的重要性呢?
羅辛:因為除此之外,一切都不存在;這裡是唯一的空間,現在則是唯一的時間。超越當下,一切都不復存在。
二千年前,偉大的猶太大師希勒爾(Hillel),他在阿拉美克寫了一首詩,詩的內容如下:
如果宗教不是我自己,
那,誰可以是我?
而如果我只是我自己,
那我又是什麼?
而如果不是現在,
那又是什麼時侯呢?
因此,我強調當下。充分地活出它、穿透它,絕不要讓它在還沒有被充分運用之前就溜走:盡你們一切力量好好利用、吸收。熱忱地活、全神貫注地生活,好讓你不會稍後才懊悔錯過了生命。
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之後,喬依.頂克仍停留在日本等待被遣送回國。他的老婆依蘭姆.頂克非常地焦慮和嫉妒,因為她在報章雜誌上讀到有關美國士兵和日本女孩熱戀的故事。
最後,她再也忍不住了,她寫信給她的丈夫:「喬依,趕快回來吧!那些日本女孩到底有什麼?她們有的,美國女孩難道就沒有嗎?」
喬依在信中回地說:「她們什麼也沒有:不過,美國女孩有的,她們也都有。」
這就是最重要的一件事——當下,現在和這裡。
最後一個問題:
鍾愛的奧修:什麼是奇磧?
香達南達:這視情況而定。對我而言,每件事都是奇蹟,我從未遇見任何不屬於奇蹟的事:這世上只有奇蹟存在。每一件事都是那麼地令人驚奇、那麼地令人不可思議!但是,如果你將雙眼緊閉,如果你的雙眼充滿塵埃,如果你腦袋中已裝有太多的知識,如果你認為自己知道所有的一切,那對你來說,任何事都不會是奇蹟。
能夠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會讓一切事情都變成奇蹟。它取決於你的內在和你自己。活在一個沒有奇蹟的生活中根本就不是在生活。每天,你都絕對擁有上百萬次遇見奇蹟的機會,但你因為不知如何讓自己與奇蹟聯繫上,你因為被很多愚昧無知的人所矇騙,所以你錯過了。
街頭有個人用把戲變出一隻瑞士手錶——如果你認為這是奇蹟,那你就成為普通魔術師的受害者,千萬別被騙了。
泥土裡的種子冒出新芽才是奇蹟。某人能從空手中變出一隻瑞士手錶並非奇蹟,它只是一個手法和非常簡單的技巧,它是全世界街頭巷尾的魔術師在玩的一個把戲,他們是非常簡單的人,他們並不奸詐,否則,你們就會很崇拜他們。
有一個人,他到南美洲的荒野探險時被野人族所捕獲。他們在要殺死他之前繞著他圍著圈圈跳舞,這時候,探險者突然靈機一閃地想到一個好主意,他想到用一個魔術的小把戲來阻礙他們殺他。他從口袋中拿出一支打火機,他大聲喊叫:「我可以變出火。」
他大姆指輕輕地彈一下,打火機馬上就噴出火焰。那些野蠻人都往後返步,雙眼很驚奇地看著它。
「奇蹟!」探索者大聲喊叫。
酋長回答說:「它確實是奇蹟,我第一次看見有人可以試一次就有火出來的打火機。」
奇蹟完全視你而定,看你認為什麼才是奇蹟。就我而言,這世上除了奇蹟之外,什麼都不是。請你們丟掉那些愚笨的奇蹟想法吧!
有則笑話如下:
某個星期天,木那拉那斯魯丁夫婦倆坐在椅子上收聽收音機的節目。節目中,信仰治療者說:「如果你身體有某個部位想要被治癒的話,請把一隻手放在收音機上,另一隻手則放在令你痛苦難受的地方。」
那斯魯丁太太一隻手放在收音機上,另一隻手放在心上面:那斯魯丁一隻手放在收音機上,另一隻手放在他的傢伙上。
那斯魯丁太太看了之後說:「木那拉,他們是試著要治癒病痛,而非要讓死者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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