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io Mystica》

奧 秘 聚 合

奧修談蘇菲神秘家哈金.薩納伊

1978年11月1日至1978年11月20日

Gagan譯

第三章 呼喊著光

  他不瞭解他擁有的自己:

  他怎麼會瞭解另一個人的自己?

  他只知道他的手和腳,

  他怎麼會知道關於神?

  這是超出了聖者的掌握:

  你必定是一個傻瓜

  如果你以為你知道它。

  當你能夠對這個闡述時,

  你會瞭解信念的純粹本質;

  直到那時,

  信念和你有什麼共同點?

  最好保持沉默

  比起在說廢話

  就像其中一位學者一樣;

  信念不被編織

  進入每件衣服。

  你是被生來工作的:

  一件榮譽的衣袍等待著你。

  它是怎樣,你才滿意?

  只使用破布?

  你會如何擁有財富?

  如果你每個月閒置六十天?

  明白你所知道的事,

  也要寧靜,像一座山;

  不要受不幸而憂傷。

  知識沒有寧靜

  是一支未燃的蠟燭;

  在一起,它們是蜂巢;

  沒有蜂蠟的蜂蜜是一件高貴的東西;

  沒有蜂蜜的蜂蠟只適合燃燒。

  離開這個住所

  出生和衰微的;

  離開這個坑洞,

  而向你注定的家走去。

  這堆塵土是海市蜃樓,

  在那裡,火看起來像水。

  一個蘇菲的故事:

  在朝廷,有一些哲學家、邏輯學家和法學博士被遴選出來審查穆拉.納斯魯丁。這是一個嚴重的案子,因為他已經在村落之間指認說:「所謂聰明人就是無知、優柔寡斷和困惑的。」他被指控暗中顛覆國家的安全。

  「你可以先說,」國王說。

  「帶一些紙和筆來,」穆拉說。

  紙和筆被帶來了。

  「分給每位領頭七位學者。」

  它們被分發下去。

  「要他們單獨寫出『什麼是麵包?』這個問題的答案。」

  就這樣子做了。這些紙張交回給國王,他唸出它們來:

  第一個說:「麵包是食品。」

  第二個說:「這是麵粉和水。」

  第三個說:「神的禮物」。

  第四個說:「烘烤過的麵糰。」

  第五個說:「可變的,根據你『麵包』的意思。」

  第六個說:「有營養的物質。」

  第七個說:「沒有人真正知道。」

  「當他們決定麵包是什麼東西時,」

  納斯魯丁說:「這樣有可能讓他們去決定其它的事情嗎?例如,我是否是正確或錯誤的。你卻可以委託像這樣的人們評估和判斷事情?這是不是很奇怪,他們不能一致同意關於他們每天吃的東西,卻一致同意我是一個異議人士?」

  是的,那就是你所謂的哲學家、神學家、法學博士的情況:有學問的人們。他們是鸚鵡。他們甚至還不知道他們自己——他們還能夠知道什麼呢?他們甚至還不熟悉他們自己——他們怎麼能夠熟悉其他人?他們還沒有揭開他們自己的奧秘。

  最接近的是你自己的奧秘。如果甚至那也不知道,你怎麼能夠知道別人的奧秘?那些奧秘都離你很遙遠,它們是遙遠的。容易接近的,最容易接近的,是你自己的奧秘。這個旅程必須從那裡開始。

  有學問的人們——專家、學者、教授——他們只是較有知識,但是知識不會使人有智慧。是的,它幫助你假裝有智慧。它變成一個偽裝;它是表面,在它背後你可以隱藏你的無知。但無知不是被它摧毀——相反地,它是被保護的。

  你的知識變成一種防禦;它是你無知的保全,它是滋養。你變得完全不知道自己是無知的:那就是你所謂的知識的目的。這是危險的,如果你不知道你生病了,那時就沒有尋找健康的可能性。如果你變得無視於你本質無知的事實,你將如何變得開悟?

  如果你忘記了你的內在充滿了黑暗,你就不會尋找光。你就不會努力去創造光。如果你已經接受了你知道的東西,那時進入一個明白的冒險又有什麼重要呢?

  那就是你們所謂的知識持續在做的事。它不去改變無知的人變成一個明白的人;它只是給了知識的錯覺。它是一個海市蜃樓,它是一個你變得聰明的夢境。但是在現實裡,你保持不變。

  無知和所謂有學問之間的差別只是數量。根本沒有品質的差別存在它們之間。無知是較少的知識,較少的文雅,較少的教育。有學問是較多的知識,較多的教育,讀了較多,聽到了較多的人們。所不同的是語言。有學問是更加明確,知道更多的話語。但它們僅僅是話語,記住。在它裡面沒有任何意義,在它裡面不可能有任何意義,因為意義是透過經驗而來。

  你可以學習所有在字典裡的偉大詞句。那就是你如何持續使用的詞句。當你使用像『神』的字,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知道你的意思是什麼嗎?神是什麼呢?它給你的是一個單純的字,它會保持是一個單純的字。但是這個字的背後有一個危險:你可能會開始相信你知道的,因為你知道這個字。

  理解『神』這個字,就是不明白神。理解『愛』這個字,就是不明白愛。理解『火』這個字,就是不明白火。記住,文字都只是符號。除非,你注入存在的意義進入它們,它們將保持是空的。在文字裡面沒有意義,意義是在個體和他的經驗。

  如果克里希納使用『神』這個字,它就不是一個單純的字。它是有意義的,它有重要的意義。意義來自克里希納的生命,意義是從克里希納的意識注入。

  當耶穌使用『神』這個字,它是極其重要的,它孕育著重大的意義。意義在耶穌裡,不是『神』這個字——因為『神』這個字,從古至今一直被拉比們使用,根本沒有意義。耶穌注入意義進入它。他轉化一個空的字變成重要的,有意義的,活生生的東西:它開始在脈動。

  當佛陀觸及任何文字時,它就變成活生生的,它長出翅膀。突然有一個轉態。

  但博學的人只是充滿了灰塵,他從書籍和經文收集到了灰塵。當心這樣的學習,它比簡單的無知更危險。為什麼它比無知更危險?因為無知有單純性;它有天真在它裡面,它有真實性。它是真實的——

  而從真實就有可能走得更遠。知識,所謂的知識是不真實的。從不真實,你無法走上真理的旅程。

  記住,博學和無知之間沒有實際上的差別,除了博學的人相信他明白,而無知的人知道他不明白。但那時無知是在一個較好的處境。

  一個不會講法語的美國女士帶她的小女兒到巴黎動物園。他們停在有豪豬在裡面的籠子前,讀了牌子,上面寫著:非洲豪豬,澳洲豪豬。

  這事困饒他們,因為豪豬都長得差不多一樣。於是,母親去找站在附近的看管人,說:「先生,你講英語嗎?」

  看管人碰觸他的帽子,說:「夫人,我只講……極簡單的英語……夫人想知道的是什麼呢?」

  「請你告訴我們,澳洲豪豬和非洲豪豬之間有什麼區別?」

  「這是這樣,夫人:非洲豪豬的突出物(背刺)是比澳洲豪豬的突出物長。」

  這女士嚇死了,跟她的女兒跑掉了,直到她找到了動物園的園長。

  「先生,」她說:「你講英語嗎?」

  「夫人,」園長說:「我講很多年的英語了。我在牛津大學唸過書,事實上,我跟妳講得一樣好。夫人想知道什麼呢?」

  於是,她以極大的憤慨告訴他,剛才看管人在她和她的小女孩面前,所說的可怕的東西。

  「夫人一定不要覺得被冒犯,」園長說。「你看,看管人想說的是非洲豪豬的毛比澳洲豪豬的毛長——因為事實上,夫人,牠們的突出物是一樣長的。」

  所謂的有學問和無學問之間沒有太大的差別。也許不同的是文字、語言,但不是任何品質。他們的內在品質保持不變。

  這是以蘇菲主義的基本原理來理解:如果知識沒有以你自己的經驗呈現,它是無用的。知識是完全不必要的負擔,如果它不是你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如果它是從外面加給你的,丟掉它。不必要攜帶著它。它是無用的,它是有害的,它是有毒的,而且是一種負擔,它不會讓你靈活快速移動。而且你收集知識越多,你移動的可能就越少。

  因此,你的博學人士活得像一潭死水:他們不再是河流。博學人士持續談論優美的文字,紡造和編織偉大的哲學在它們周圍。但如果你進入他們的話語而深入看穿,你總會找到空洞,沒有別的。

  關於神的偉大著作是由那些一無所知的人所寫的。關於天堂和地獄的偉大著作,天堂和地獄的地圖,甚至是被那些完全不懂的人所畫的。他們甚至還沒有參透自己情緒和情感的世界;他們還沒有接觸到自己的內心意識。他們在談遙遠的東西:來世,死後的來世……他們是聰明的人;他們知道如何說話,他們知道如何證明,他們知道如何爭論。他們以這樣美麗的方式爭論,因此任何人都可能被欺騙。

  如果你進入他們的論證,你會發現它很有正當性。但論證的正當性是不相關的,問題是這個人是否明白。有時這會發生,一個人明白,但是不能爭論,或有漏地爭論。一個人有時明白,或使用錯誤的語言,但是卻沒有語言來表達它。但他所說的仍然是真實的。他的爭論可能是虛妄的,他的語言可能是不適當的,但他所說的仍然是真實的。

  而在另一個極端,有些人的語言,你不能找到缺陷,他的論證是完善的,他是熟練的邏輯學家。你不可能跟他們爭辯,他們會立刻使你沉默。但是儘管如此,他們在說的是完全愚蠢的,它沒有任何意義。它只是在他們的頭腦裡;他們的心完全沒有被它觸動過。他們本身並沒有被他們在說的東西感動。當他們談到神,沒有汁液流入他們的存在。當他們談到愛,你將看不到它的踪影在他們眼裡,當他們談到詩,沒有詩在他們的存在裡。他們談到恩典,你不會看到任何恩典在任何地方。

  但是,他們可能創造話語的大騷動,他們可以創造話語的大煙霧。如果你也活在話語裡,你將極有可能被欺騙。那就是好幾百萬人怎麼迷失的。盲人在引導其他的盲人。清楚的盲人在引導不清楚的盲人,知情的盲人在引導不知情的盲人。

  每當一個明眼人被生出——耶穌、佛陀、巴哈丁、哈金·薩納伊——所有那些學者和有學問的人立刻都同意一件事,耶穌是錯誤的。他們可能不同意麵包是什麼,他們可能不同意其它任何事,但有一件事,他們立刻都同意耶穌是錯誤的。

  他們可能是印度教徒,他們可能是伊斯蘭教徒,他們可能是猶太教徒,他們可能是某種人。但是當有一個像耶穌的人出現,他們立刻都落入協議,因為他們都看到了風險。如果耶穌是正確的,那他們都是錯誤的。耶穌必須被證明是錯誤的。如果他們不能證明他是錯誤的——他們無法證明它——那麼耶穌必須被摧毀。如果他們無法證明它,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從人們的生活裡移除耶穌。

  一旦耶穌被殺害。殺了耶穌的同一批人會變成耶穌的信徒、教皇、主教和神父們。他們再次在那裡進行哲學思考。

  跟隨耶穌就有麻煩。但跟隨耶穌的話語就沒有問題。他們可以紡造和編織在任何文字的周圍;無論是摩西或耶穌,對他們沒有差別。現在耶穌變成他們哲學思考的中心。

  佛陀變成哲學家們最大的源頭:一個奇怪的特殊現象,令人難以置信——因為佛陀是完全反對哲學的。他的一生,他保持絕對地反哲學。他從來不談論任何哲學主題;他是樸實的。他是一個實用主義者,一個實際的人。如果你問他關於神,他會立刻把問題推在一邊,會對你說:「它將如何轉化你?談神是毫無意義的——不要浪費時間。想到靜心,想到憐憫,想到可以轉化你的東西,神能做什麼呢?」

  如果你問他關於來世,他就會立即阻止你:「別說廢話!你還活著,你還不知道什麼是生命,而你卻在思考來世!你還不知道你此刻是什麼,你卻在問:『死後我會是什麼?』這是絕對愚蠢的。」

  倒不如,進入你自己,看看你是誰。如果你知道了你自己,那時,就沒有問題。當你死了,你就會知道你是否存活——為什麼現在要對它大驚小怪?而它怎麼能被決定?沒有決定的辦法。即使整個世界說,身體死亡時你會存活的,懷疑將依然存在。誰知道?每個人可能都是錯誤的——因為全世界曾經相信地球是平的,整個世界是錯誤的。現在我們都知道;地球不是平的。有史以來,全世界都相信,太陽繞著地球移動。現在我們知道,地球繞著太陽移動,而不是相反方式。

  因此,這不是多少人相信它的問題。真理不被多數人決定,它不是投票的問題。即使單一個人知道真理,整個世界都在反對他,他仍然是正確的,世界仍然是錯誤的。

  當你死亡時,你會怎樣,你不可能被說服;沒有辦法說服你。如果你想要,你可能相信;如果你想要相信,你可能相信任何事。但這是因為你想要,而不是因為你被說服。

  你害怕死亡,所以你想要死後繼續存在:你想要相信它,所以你相信它。但是你知道,這是你的信仰;它可能並非如此。在內心深處,懷疑會持續存在。

  佛陀不會回答任何你可能認為是屬於哲學的問題。他常說:「如果我說到關於超越的東西,你會誤會它。你沒有任何超越的經驗;溝通是不可能的。」

  你可以看到這是多麼難以溝通的。我說一件事,你會瞭解另一件事。人們會根據他們的理解層次來理解。

  一個揮霍掉財富的花花公子,被問到他如何花完他所有的錢。他回答說:「有些花費在烈酒和速度快的汽車,大部分花在女人堆。其餘的錢,我愚蠢地花掉了。」

  話語對每個人並不意味著同樣的東西,它是根據你的理解。

  「妳持續不忠,證明妳是完全毫無價值的!」憤怒的男人大聲喊叫;他剛剛抓到了妻子第十次跟另一個男人在一起。

  「恰恰相反,」她冷冷的回答:「這只是證明我是好得令人難以置信。」

  這一切都取決於你。

  在國外出差,男人發現他自己在工作之餘,由於他的不懂當地語言而被束縛了。因此,當一個貌美的女士在他的餐桌坐了下來,他是愉快的。

  「你會說英語嗎?」他期待地大膽行事。

  「只會一點點。」她笑著說。

  「只會一點點,是嗎?」他重複道:「多少?」

  「二十五美元。」她及時地答覆說。

  溝通是世界上最困難的問題之一。當你使用一個字,你給它你的意思。當它到達對方,它勢必採用他的意思。在轉移之間,一切都失去了。

  所以佛陀說:「我不會談到超越,不要問任何關於超越的東西。要更科學和實際:進入那個存在的東西。不要談論真理,進入那個存在的東西,進入那個你存在的東西,那就是明白真理的方法。」

  但是一旦佛陀去世,很大的哲學學校出現。當它發生在印度佛陀的身後,它未曾在全世界裡發生過。這個一生反對哲學和哲理化的人,變成曾有過的最偉大哲學努力的源頭。當佛陀去世時,三十六所哲學學校誕生了。而一直譴責他的人們,全都聚集在一起哲理化他。

  看到這個美,這一切的諷刺!他們開始哲思關於為什麼佛保持靜默。為什麼他不說任何關於超越的東西:那個變成他們的哲學!他們開始談到關於他為什麼對超越保持靜默。並且有盡可能多的答案。

  有人說:「因為沒有超越。」現在,一個哲理已經紮根。另一個說:「超越存在,但它是不可說的。那就是為什麼他保持靜默。」現在,另一個學派,…等等。

  即使是佛陀的靜默也變成了問題,人們開始在討論靜默。沒有人試圖變得靜默;人們開始談論『關於』靜默。

  當心這個陷阱,頭腦是很狡猾的。如果我說到關於靜心的事,我在說它,為了你能夠靜心。但是你開始在思考靜心,靜心是什麼。存在裡有幾種靜心?它們之間有什麼差別?為什麼它們彼此對立?

  然後你可以持續周而復始,而不會有任何時刻,你會做靜心。你會變得越來越困惑。你會變得那麼困惑,最後你不會知道如何開始靜心,因為有這麼多的方向打開著。往哪裡走?要選擇什麼?你將只是被癱瘓了。

  頭腦總是做那些。而且只有少數真正警覺的人能夠從這些頭腦的陷阱裡走出來。頭腦是一個偉大的哲學家,而生命不是一種哲學,生命是一個實體。哲學是一個從實體的逃脫;哲學意味著思考。生命存在——沒有思考的問題,你可以只是跳進它。

  古老的池塘

  一隻青蛙跳進去

  噗通一聲

  就像那樣,你可以跳進這個生命的古老池塘。你只能用跳進它來知道它。沒有其它方法來明白生命;思考關於它就是你錯過它的最確切的方法。

  經文:

  他不瞭解他擁有的自己:

  他怎麼會瞭解另一個人的自己?

  但這是每個人在做的事情。你以為你瞭解你愛的女人?妳以為妳瞭解妳的丈夫?你以為你瞭解你的孩子?只是因為妳懷著孩子九個月,你以為你就瞭解他?你只是相信你瞭解他。孩子是一個奧秘;你不知道關於他的任何東西。孩子就像整個存在一樣神秘。

  你不瞭解你愛的女人。你怎麼可能瞭解女人?——因為你連你自己也還不瞭解。這個女人也許靠近你,但是她永遠不可能,像你對你自己那麼靠近。

  因此,我說如果你不愛你自己,你將無法去愛這世界裡的任何另一個人。如果你不瞭解你自己,你將永遠無法瞭解這世界裡的任何另一個人。愛或知識,全部都從你自己的中心啟動。第一個波動必須在那裡出現,然後它可以繼續蔓延。然後,它可以繼續蔓延到存在的無限邊界。

  但是它必須先在你存在的那個核心啟動。

  他不瞭解他擁有的自己:

  他怎麼會瞭解另一個人的自己?

  這問題是什麼呢?為什麼你不瞭解你自己?這應該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而它已經變得困難,最困難的。瞭解自己,這已經變得幾乎是不可能的。出了什麼事?你有瞭解的能力。你在那裡,瞭解的能力在那裡。那麼到底出了什麼錯?為什麼這個瞭解的能力不能自己轉過來?

  只有一件事出了錯,你將保持對自己的一無所知,除非你把它擺正。而這已經出錯的事是一個分裂在你裡面已經被創造了,你失去你的完整性了。這社會已經使你進入一間分隔的房子,跟你自己分開。

  這個計謀是簡單的;一下子就明白它是可以被移除的。這個計謀是社會給了你你應該是怎麼樣的理想。它已經強加那些理想在你裡面如此之深,你總是對『我應該是怎樣』的理想有興趣,你已經忘了你是誰。你著迷於未來的理想,你已經忘記了目前的實體。

  你的目光都聚焦在遙遠的未來。因此,他們無法轉向內在。你不斷地在思考做什麼,如何做到,如何成為這樣。你的語言已經變成『應該』和『應當』,而實體只由『是』組成。實體不知道任何『應該』、『應當』。

  玫瑰花就是玫瑰花,沒有它要變成別的東西的問題。而蓮花就是蓮花。玫瑰未曾嘗試變成蓮花,蓮花也未曾嘗試變成玫瑰。因此它們不是神經病。它們不需要心理醫生,它們不需要任何心理分析。玫瑰是健康的,因為玫瑰只是活在它的實體。

  因此它是跟整個存在一起,除了人以外。只有人才有『應該』和『應當』,『你應該這樣和那樣』——那時你跟自己的『是』是分裂的。『應該』和『是』是敵人。

  而你不可能是其他不是你的任何東西。讓它深深沉入你的心底:你只可能是你,永遠不是別的。一旦這個『我只可能是我自己』的真理深深沉入,所有的理想就消失,它們被自動拋棄。而當沒有了理想,實體就遇到了。那時你的眼睛是此時此地,那時你就呈現你是什麼。分開、分裂,就消失了,你就是一體。

  這是跟神一體的開始。首先跟你自己一體。這是奧秘聚合的第一步:跟你自己一體。然後第二步,而且最後一步就是:跟存在一體。第二步是容易的。第一步變得困難的原因是因為這麼多的調教,這麼多的教育,這麼多的文明投入。第一步變得很困難。

  如果你採取了只是接受如實的自己和愛你自己的第一步,時時刻刻……例如,你是悲傷。這個片刻你悲傷。你的整個調教對你說:「你不應該難過,這是不好的。你不應該難過,你必須要快樂。」此刻就分裂了,此刻問題就來了。你是悲傷:那是這個片刻的真相。而你的調教,你的頭腦說:「你不應該是這樣的,你必須要快樂。微笑!否則,人們對你會怎麼想?」

  你的女人可能離開你,如果你這麼悲傷,你的朋友可能拋棄你,如果你這麼悲傷,你的事業會被破壞,如果你保持這麼悲傷。你必須笑,你必須微笑,你必須至少假裝你是快樂的。如果你是一個醫生,如果你這麼悲傷,你的病患不會感覺很好。他們想要一個快樂、高興、健康的醫生,而你看來這麼悲傷。微笑——即使你無法帶來真正的微笑,也要帶來虛假的微笑,但是要微笑。至少假裝、扮演。

  這就是問題:你假裝,你扮演。你可以掌控微笑,但是那時你就變成了兩部分。你壓抑了真理,你變成了假冒者。

  而假冒者是被社會所讚賞的。假冒者變成聖人,假冒者變成偉大的領導者,假冒者變成聖雄。每個人都開始跟隨假冒者。這假冒者就是你的理想。

  那就是為什麼你無法瞭解你自己。如果你不接受你自己,你怎麼能瞭解自己呢?你總是在壓抑你的存在。那麼,必須要做什麼呢?當你難過的時候,接受悲傷:這就是你。不要說『我是悲傷的。』,不要說悲傷是跟你分開的東西。簡單的說:「我是悲傷。這個片刻,我是悲傷。」而活在你的悲傷裡,在全然的真實裡。

  你會感到驚訝,在你的存在裡,神奇的門打開了。如果你能夠活在你的悲傷裡,不帶著要快樂的偶像,你馬上變得開心,因為分裂消失了。不再有分裂。『我是悲傷』,沒有要成為其他的東西的任何理想的問題。所以,沒有努力,沒有衝突。『我只是這樣』,就會有放鬆。

  而在那個放鬆裡就是恩典,在那個放鬆裡就是喜悅。

  只是因為你是分裂的,所有心理上的痛苦才存在。疼痛意味著分裂,而幸福意味著沒有分裂。這對你看起來自相矛盾:如果人是悲傷的,接受人的悲傷,人怎麼可能變成喜悅的?這會看起來自相矛盾,但就是如此。試試吧。

  我不是在說試著變得快樂的;我不是說:「接受你的悲傷,因而你能變得快樂」——我不是說那樣。

  如果那是你的動機,那什麼事也不會發生;你仍然在苦苦掙扎。你會從你的眼角被看到:「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了,我甚至接受了悲傷,而我在說:『我就是悲傷』,喜悅依然沒有到來。」它不會以那種方式來到。

  喜悅不是一個目標,它是一種副產品。它是一體、合一的自然後果。只是跟這個悲傷合一,沒有動機,沒有特定的目的,沒有任何目的的問題。這是在此刻的你如何在,這是在此刻的你的真理。而下一刻你可能生氣,也要接受那一點。而下一刻你可能是別的東西:也要接受那一點。

  時時刻刻地活著,帶著極大的接受,不製造任何分裂,而後你就在走向『自我認知』的路途。『自我認知』不是在閱讀奧義書、靜坐和複誦『我就是神』的問題。這些都是愚蠢的努力。要嘛你知道你是神,或者你不知道它。你可以持續為你的一生複誦『我就是神』,你可以浪費你的一生在複誦它,但是你不會知道它。

  如果你知道它,複誦它並不重要。為什麼你要複誦它呢?如果你知道,你就知道。如果你不知道,你如何用複誦來知道它呢?只看到它的整個愚蠢。

  但那就是在這個國家,也在其它國家,在寺院和修行村正在做的事情。人們在做什麼事?像鸚鵡一樣複誦。

  我在給你一個完全不同的方法。它不是複誦聖經或可蘭經或吠陀經,因此你會變成一個明白人,不是。你只會變得知識淵博。那時一個人如何來認識自己?

  丟掉分裂,這分裂就是整個問題。你在反對你自己。丟掉所有在你內在產生這種對立的全部想法。你就是你存在的方式,帶著喜悅、感激接受它。突然間,一個和諧就會被感覺到。在你內在的兩個自己,理想的自己和真實的自己,不會再在那裡爭鬥了。它們將會相遇,並且合併成一體。

  這不是真的悲傷帶給你痛苦。這是『悲傷是錯的』的詮釋,帶給你痛苦,而那樣變成一個心理問題。這不是憤怒是痛苦的;這是『憤怒是錯的』的想法,產生的心理焦慮。這是詮釋,不是事實。事實總是在解放。

  耶穌說:「真理解放。」那是極大的意義。是的,真理釋放,但不是知道真理。成為真理,它就釋放。成為真理,就有解放。你不需要帶它來,你不需要等待它:它瞬間發生。

  如何成為真理?你早已經是真理。你只是帶著虛假的理想;它們在創造麻煩。丟掉理想:成為一個自然的存在幾天。就像樹木和動物和鳥類,如實地接受你的存在。一個很大的靜默就出現。這樣做,它可能會怎樣呢?沒有詮釋,那時悲傷是美麗的,它具有深度。那時憤怒也是美麗的,它具有生命和活力。那時性愛也是美麗的,因為它具有創造力。

  當沒有詮釋的時候,一切是美麗的。當一切是美麗的,你就放鬆。在那種放鬆裡,你就落入你自己的源頭,而且那帶來『自我認知』。

  落入自己的源頭叫『明白自己』,它不是知識的問題,它是內在轉化的問題。

  我在談論的轉化是什麼呢?我不在給你任何理想,你必須要像那樣;我不在說你必須從如你是轉化成別人。你只需放鬆進入無論你是甚麼,而只要看到。

  你有聽到我在說什麼嗎?只要看到這點:它就是在解放。而一個極大的和諧,美妙的音樂就被聽到。那個音樂就是『自我認知』,你的生命開始改變。那時你就有一個法寶,用來打開所有的鎖。

  如果你接受悲傷,悲傷就會消失。如果你接受悲傷,你能持續難過多久?如果你能夠接受憂傷,你將能夠吸收它在你的存在;它會變成你的深度。

  如果你接受憤怒,你將能夠生氣多久?憤怒被排拒餵養。如果你接受它,你就吸收了能量。憤怒具有很大的能量、生命力在它裡面,而當那個能量被吸收,你就變得更加活生生。你的生命,那時對它就有一個激情,它是火焰。它不是一個枯燥平淡的生命;它具有智慧和激情和敏銳。

  如果你接受了性愛,有一天性愛也會消失。它在你裡面釋放極大的創造力,因為性愛是創造力的潛能。那時你變成一個創造者,偉大的畫作可以透過你出現,偉大的詩可能來到,偉大的歌曲,或音樂可能誕生。那時任何事情,一切都是可能的;你分享了神。

  性愛是創造力的最低形式,就是創造力的種子。一旦種子裂開了,溶解了,被吸收了,你的整個存在出現創造力。而變得有創造力就是變得幸福,變得有創造力就是與神合為一體。當你變成一個創作者,你就在神裡分享。

  我不在說,除非你畫畫、寫詩,否則你不會是創造者。佛陀不畫畫,沒有寫過任何詩句,但是他的一生充滿創造力。無論誰被他感動了,就被轉化。無論誰夠勇敢地接近他,就被重生。他創造一個巨大的能量場,一個佛境,無論誰進入那個場境,就永遠不再一樣了。那就是他的創造力。他沒有寫任何可見的詩。但他走路的樣子就是詩,他看著人們的方式就是詩。他從來不跳舞。但是如果你觀察,默默地坐在菩提樹下,有一個極大的舞蹈發生在他身上。它是一種無形的舞蹈;它是微妙的,它不是顯著的。它不是身體的,它是一種靈性的舞蹈。

  他不是跟存在分開的。因此,他是跟樹木在風裡婆娑,他是跟星星共舞,他是跟整體跳舞。他不再是分開的。

  你瞭解這差別嗎?如果你試圖丟掉性愛,所有的創造力會從你的生命消失。

  那就是在這個不幸的國家發生的事情。人們試圖丟掉性愛,人們試圖以某種方式強加自己獨身。他們都變得沒有創造力;他們都變得沉悶,他們失去了智慧。你可以去附近看看印度的聖雄,你將不會在世界其它地方,看到這樣枯燥和愚蠢的人們。他們的一生是以一個毫無創造力的方式生活;他們受到稱讚,為了毫無創造力的事情。

  有人禁食,那就是為什麼他被稱讚——不是為了任何舞蹈。有人睡在有荊棘的床上,那就是為什麼他被稱讚。此時,他在世界裡沒有做過有創意的事。他沒有使世界比他發現它時更美麗一點。他將留給這世界如它以前的醜陋,甚至更醜陋。但是他被稱讚,因為他躺在荊棘的床上。這有什麼意義呢?

  如果你壓抑性,創造力就消失。如果你接納性,性就轉化為創造力。如果你接受憤怒,它就在你裡面釋放很大的活力與熱情。你的生命就變成一個激情的生命,那時它是一個參與、承擔和涉入的生命。那時你不只是一個旁觀者,那時你就在事情的濃烈裡,在生命的舞蹈裡,它的一部分。你的每一刻都參與。那時你就不是一個逃避者;你愉快和全然地活著。那時你對存在貢獻某些東西,那時你就不是微不足道的,你有某個意義。但是憤怒必須被接受,那時憤怒的能量就被吸收。

  每當你排拒某些事情,你就排拒了某些能量。你說過:「我不想要吸收這種能量。」但這是你的能量。而被排拒的能量會使你不好過。排拒憤怒,你就排拒了生氣勃勃的可能性。此時,你將變得乏味。拒絕性,你就拒絕了有創意的可能性。此時,沒有詩歌,沒有歌頌,沒有舞蹈將在你的生命裡發生。你將只是行屍走肉的人。你的生命將是一種空洞、無能的樣子。

  如果你拒絕了悲傷,那時你將沒有任何深度。你將保持空洞。你的笑聲也將是淺薄的,因為它沒有任何深度;那個只能由悲傷透過接受被釋放。你的笑聲將只是在表面上。

  那就是我的意思,當我看到人們,而稱呼他們為假冒者。一個假冒的人是一個只是假裝生活,但不是真正在生活的人,一個害怕生活的人。這個虛假就透過拒絕而來,持續拒絕一切。保有一個你必須成佛,你必須變成耶穌的理想。你永遠不會成為;相反地,你將失去一切曾有變成任何東西的可能性。

  忘掉關於佛陀和克里希納和基督的一切,他們不是被模仿的理想。不要有任何理想,變成理想的摧毀者。這是叛逆,而且這也是宗教。

  當沒有理想困擾你,折磨你,你跟你自己落入和諧。當你不拒絕任何東西,所有的能量都是你的,你是豐富的。那時你就有極大的能量,那個極大的能量就是你,那個能量就是喜悅。

  落入自己的源頭,你就變成一個明白人。你知道你自己的那一刻,你就知道了一切,因為它是一樣的。在我裡面的那些就是在每個人的裡面。只有形式是不同的,房子是不同的,它是相同的意識。

  在我裡面那個說『我在』,在你裡面也同樣說『我在』。

  這個『我在』就是一體。它在樹裡面是相同的,未說出的。它在岩石裡面是相同的,昏睡。但它是相同的『我在』。

  明白這個就是明白『我就是神』的意義。我就是神。

  他不瞭解他擁有的自己:

  他怎麼會瞭解另一個人的自己?

  他只知道他的手和腳,

  他怎麼會知道關於神?

  你只知道你的手和腳。這是住所,這是房子。你只跟寺廟熟悉:你何時跟寺廟的神相識?這個住在這房子裡的人是誰?誰體現在這身體裡?這個意識是什麼?

  你聽到我,你是透過耳朵聽到的。你看到我,你是透過眼睛看到的。當然,你不是耳朵,你不是眼睛。眼睛和耳朵都是窗戶——有人躲在背後,站在窗戶的後面。

  只要觀看:你的眼睛就是窗戶。當你看著我,你是透過眼睛在看。但誰是『你』?誰是這個看著我的人?這個在聽的人是誰?這個意識是什麼?

  不要拒絕任何東西,否則你將永遠無法知道這個意識。接受所有那些你是的東西。如果你拒絕從你自己的能量退縮的任何東西。你就產生片段。不要從你的能量退縮。當憤怒在那裡,接受它。當悲傷在那裡,接受它。這是你的能量,這是神的禮物。吸收它,消化它,它就是你。

  當你不從任何東西退縮,當你沒有好的和壞的任何詮釋,當你不譴責任何東西,當你忘記所有關於判斷,當你不是一個常有的判定者、陪審員、譴責者、評估員,當所有這些東西都消失了,你只是所有那個在的極大接受者,明白發生的事。

  而在那個明白,神就被知道了。

  這是超出了聖者的掌握:

  你必定是一個傻瓜

  如果你以為你知道它。

  即使所謂的聖者也發覺超出了他們的掌握。有學問的人、專家和學者也是,如果他們以為他們知道神,他們知道他們自己,他們必定是群傻瓜。

  神是超越任何掌握的;甚至聖者的掌握也不能掌握神在手裡。因為神永遠不是尋求物,而是求道者。神不在那裡,因此你就可以掌握祂。神是一個試圖掌握的人:你怎麼能夠抓住掌握者?那將是荒謬的。

  那就是為什麼你看不到你自己的臉孔。你看不到你自己的眼睛;你可以看到它們在鏡子裡,但你只能看到你眼睛的映象,而不是你的眼睛。眼睛看不到它們自己。

  神如何掌握祂自己?如果我試圖用我的一隻手抓住同一隻手,這將令人發狂。這會使你發瘋,這會像是狗試圖追逐牠自己的尾巴。

  這是超出了聖者的掌握……

  因為它是超出掌握。為什麼它超出掌握?不是說它是遙遠的,而是因為它試圖抓住它的那個能量。知者就是被知物,知道之物不會是別的東西,它是自己明白。不會是任何你將掌握的知識體。你是主體,而且你也是受體。你是那個存在的所有一切。

  意識就是一切。

  當你能夠對這個闡述時,

  你會瞭解信仰的純粹本質;

  直到那時,

  信念和你有什麼共同點?

  你可能不知道信念是什麼;你稱呼的信念只是信仰。信仰是頭腦,它是知識的一部分。信仰是假的,假冒的。信仰意味著別人說什麼,你就相信它;它是借來的。信仰絕不是原創的。信念總是原創的。它從你的內在出現:它是你自己意識的成長。

  ……你會瞭解信仰的純粹本質;

  只有當你明白了你自己;

  直到那時,

  信念和你有什麼共同點?

  所以,不要欺騙你自己你是一個信徒。不要假裝,也不要以為你知道,不要以為你思考原創的念頭。沒有念頭曾是原創的,只有經驗是原創的。

  在小洛瑞跟一個鄰居朋友有過爭執之後,女孩的母親叱責她:「記住!洛瑞,」母親說:「因為這是魔鬼對你建議,你去拉小 愛麗絲的頭髮。」

  「我想是的,」洛瑞說:「但踢她的腳脛是我自己的想法。」

  人們持續思考著『是我自己的想法』的東西——它對自我提供一個很好的感覺。但沒有想法是你的。只有意識是你的。

  英國桂冠詩人阿佛烈·丁尼生說:

  但什麼是我?

  一個在夜裡哭叫的嬰兒?

  一個為了光哭叫的嬰兒?

  沒有語言,只有哭叫!

  知識是沒有幫助的。哭叫可能有更多幫助。哭、泣、眼淚、愛——這些是可信的,真實的東西,此刻在你本性發生的一些東西,可能有更多幫助,它會給你實體的一些味道。否則,你的信念只是借來的,僵死的。

  那就是怎麼有這麼多的伊斯蘭教徒、印度教徒、基督教徒和猶太教徒,但是你卻沒有在任何地方找到宗教性的人。宗教性的人已經從地球消失了。是的,基督教徒在那裡,印度教徒在那裡,但是宗教性的人在哪裡呢?

  宗教由信念組成,而不是信仰。信仰的背後總有質疑。信仰植根於質疑。因為質疑,壓抑質疑,因此你把信仰加在自己身上。這就像是你隱藏一個傷口在玫瑰花的後面,但傷口依然存在。

  曼德鮑姆先生和夫人決定解決他們的婚姻問題的唯一辦法就是離婚。於是他們就去見拉比。

  拉比關注到三個孩子,不願意看到家庭的破裂。他以為如果他能搪塞這對夫妻,也許他們會在一起解決掉問題。

  「嗯,」拉比說:「沒有辦法將三個孩子分一半。你們必須做的事是再住在一起一年以上。你們有第四個孩子,那時,就會容易安排一個妥當的離婚。妳會帶兩個孩子,他會帶兩個孩子。」

  「沒辦法做,」曼德鮑姆夫人說:「拉比,如果我仰賴著他,我甚至不會有這三個孩子!」

  只在表面上,事情以一個方式顯現。在內心深處,這是完全不同的。從表面上看,人們表現出相互信任和信心。在內心深處,就有懷疑。從表面上看,是愛;在內心深處,有恨。從表面上看,人是那麼好;在內心深處,他們是真的苦,有害的。

  這種二元性必須被拋棄。信念只有當你們成為一體時出現。信念是一體、融合、賦予個性的香味。

  最好保持沉默

  比起在說廢話

  就像其中一位學者一樣;

  信念不被編織

  進入每件衣服。

  最好保持沉默,哈金·薩納伊說,因為至少在靜默裡,你不會對任何人欺騙。而且你也不會對自己說謊。在靜默裡,至少你會是無知的;你不會假裝有知識。

  如果一個人能夠每天幾個小時保持靜默,他就會意識到他的整個虛假,因為他會一再地看到他的真實面目。如果你持續地說,不斷地跟人們聯繫,你就忘記你的本來面目,因為你必須持續地戴面具。二十四小時你在說話,使用話語。而當你不斷地使用話語,慢慢慢慢地,你開始相信那些話語,在那些話語的聲音裡。

  話語有催眠力。如果你一再地使用某個字,它就催眠你。如果你一再地使用『神』這個字,慢慢慢慢地,你開始以為你知道你的意義,你知道神是什麼。複頌話語是非常危險的。

  但是人們持續在交談。在那當中,他們能夠只是靜默,而他們卻不給任何空檔。如果你每天至少一個小時是靜默的,你就會不斷地意識到,你的話都是廢話。那時你百分之九十九的話將開始消失。說著廢話有什麼意義?

  但是為什麼人們那時說話?他們說話只是把自己隱藏在噪音的背後。每當你緊張時,你就開始說話。

  現在,這是一個眾所周知的事實:如果人們被迫獨自生活,三週後,他們開始對自己說話。他們不能忍受靜默,它變得無法忍受,於是,他們開始對自己說話。他們不得不說話;話語多少讓他們固著於他們的人性。一旦話語消失,他們開始落入非人性。他們都非常害怕非人性。

  非人性是你的實體。你害怕實體,你固著於話語創造的幻覺。

  你是被生來工作的:

  一件榮譽的衣袍等待著你。

  它是怎樣,你才滿意?

  只使用破布?

  只有話語,人們是滿意的;它們是破布。薩納伊說:這是令人難以置信的,只是破布,你怎麼會滿意呢?你透過這個存在的黑暗被生來,以自己的方式工作。這是要完成的任務,這是成長的一種方式。要在這裡,在這地球上只是意味著神給了你成長的機會。這個地球是一個挑戰。接受挑戰,面對生命:不要逃避。

  有些人在話語裡逃避,有些人進入寺院逃避,有些人進入政治逃避,有些人進入錢財逃避——這些都是逃避。有些人變成有識之士,有些人致富,有些人在世界裡變得很有權勢,有些人變得很體面,有道德和賢能的。而真正的工作還未完成。

  什麼是真正的工作?蘇菲稱呼真正的工作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記得自己』。

  葛吉夫從蘇菲學習到『工作』這個字。他時常稱呼他的教導『工作』。

  他也從蘇菲學習到贊克爾(ZIKR)、『記得自己』這個字。

  這個工作就是『記得自己』。

  唯一值得做的工作就是要『記得自己』。

  你是被生來工作的:

  一件榮譽的衣袍等待著你。

  它是怎樣,你才滿意?

  只使用破布?

  你會如何擁有過財富?

  如果你每個月閒置六十天?

  這是一個非常奇怪的表述『每個月六十天』。

  這包含一個很大的洞察。這個『記得自己』一個月有六十天的人,三十天是他內在的生命,三十天是外在的生活。他以雙重方式生活。他的生命不只有一個維度,水平;他的生命具有雙重維度,也有垂直。

  他透過感官,活在外在世界裡三十天。他在自己的靜默裡,活在他最內在的核心三十天。他有六十天:這是一個美麗的表述。真正富有的生命不可能只是水平的,它不可能是線性的,因為這條線不可能有任何深度,而且這條線也不可能有任何高度。在真實的生命裡必須在水平和垂直兩者。那時,就有一切需要的。

  你去見外在的神,你去見內在的神。你移動在外在的神和內在的神之間:那個移動才是真正的富有。無論你走到哪裡,你都找到神。你睜開眼睛,樹在那裡,而神在它裡面是綠色,神在它裡面是金色,神在它裡面是紅色。你閉上眼睛:純粹的意識、靜默——而神在那裡是靜默。

  神在你裡面和在其他人裡面。生命變得多維度的。

  有一次,有一個人問艾默生:「你年紀多大了?」艾默生接近六十歲,但是他說:「我是三百六十歲。」

  這個詢問的人很困惑,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三百六十歲?他想他必定聽錯了,所以他說:「對不起,先生,你能再說一次嗎?你年紀多大了?」

  愛默生再說一次:「三百六十歲。」

  這個人說:「你一定是在開玩笑。」

  愛默生說:「沒有!相較而言,在六十年裡,我比其他的人多活了六倍。在六十年裡,我多活了六倍,因此我算我的年齡就像三百六十歲。」

  曾經有些人,有些人活得那麼強烈,因此他們的一刻就等同於永恆。

  明白你所知道的事,

  也要寧靜,像一座山;

  不要受不幸而憂傷。

  知識沒有寧靜

  是一支未燃的蠟燭;

  在一起,它們是蜂巢;

  沒有蜂蠟的蜂蜜是一件高貴的東西;

  沒有蜂蜜的蜂蠟只適合燃燒。

  明白你所知道的事,

  也要寧靜……

  真正的考驗就是寧靜。這個僅僅知識淵博的人並不寧靜。那必須被用來當作一個準則。知識淵博的人不是淡然、平靜而寧靜的。他的心不斷地動盪,他的頭腦一直處在一種瘋狂裡。在他內心深處,有恆常的念頭流動。沒有寧靜,沒有寂靜。

  坐在這樣的人——有學問的人、權威人士、學者——旁邊,你會在你裡面感到一種不安出現。你不會被他的寧靜所包圍,你不會有任何恩典的滋味;他沒有。

  薩納伊說:

  明白你所知道的事,

  也要寧靜……

  單有知識是不夠的。事實上,知識沒有寧靜不是真正的知識。真正的知識是從寧靜、靜默和靜心生出。首先,人落入深深的靜默裡面,從那個靜默,明白才會生出。那時它才是真的明白。它不是由經文生出的,當你打開自己存在的書,它就出現。

  ……也要寧靜,像一座山;

  不要受不幸而憂傷。

  寧靜的人不受任何東西干擾,因為他接受。悲傷來臨時,他接受它。喜悅來臨時,他接受它。他沒有偏好,他沒有選擇。他活在一個不選擇的意識:不管什麼發生就發生,無論什麼存在就存在,他是全然對它開放。他飲用它,他吸收它。他沒有好惡,沒有偏好,沒有選擇。他並不反對悲傷,他不反對憤怒,不反對性,不反對愛。他既不讚許,也不反對,他只是寧靜。

  如果你選擇,你會立即感到不安。觀察它,每當你選擇,你就會受到干擾。選擇帶來干擾,因為選擇意味著選擇:要這樣,或者要那樣,要生存,或者要毀滅。選擇意味著你正站在一個十字路口:此刻,我們要走哪條路?如果你走向右邊,誰知道?它可能只是帶你進入一條死路。也許左邊才是一個對的選擇。誰知道?如何決定?

  你選擇的那一刻,你會變得不安。而你總是選擇反對你自己,反對部分的你自己。一部分說:「選擇這個。」另一部分說:「選擇那個。」現在,你必須決定,在那決定裡,你會被分裂。那個說『不要選擇這個』的一部分,已被否決,被拒絕。那個被拒絕,被否決的部分會採取報復。遲早它會說:「現在,看看發生什麼事:現在後悔了吧?我先前告訴過你不要選擇這個,這個是錯的,但是你不聽我的。」

  如果你選擇了那個,同樣事情還是發生。這個選擇的人保持受到干擾。

  寧靜意味著無選擇的狀態。就像一面鏡子,它僅僅反映,沒有選擇。一個醜陋的人來了,它反映。一個美麗的人來了,它反映。它沒有選擇;沒有選擇的問題。只是反映。

  悲傷來了,寧靜的人說:「我在憂傷。這一刻,這就是我怎麼存在的。這一刻,這就是我的實體。」他也不作比較:「上一刻比較好,我是喜悅的。此刻,我是悲傷的。」他從不比較兩個片刻,他從不嚮往未來的其它東西。無論什麼存在,他跟它是完全放鬆。這就是寧靜——出於寧靜,真正的明白就來。

  知識沒有寧靜

  是一支未燃的蠟燭……

  一支未燃的蠟燭的重點是什麼?將不會有光。那就是博學的人是什麼樣子的:豐富的知識,蠟燭、蠟燭再蠟燭,但全部是熄滅的。它們是臭臭的蠟,但是沒有光從它們發出來。

  知識沒有寧靜

  是一支未燃的蠟燭;

  在一起,它們是蜂巢……

  他們在一起是美麗的

  沒有蜂蠟的蜂蜜是一件高貴的東西……

  即使只有寧靜,它更好。沒有知識,寧靜比較好;它依然是一件高尚的東西。

  ……沒有蜂蜜的蜂蠟只適合燃燒。

  但如果沒有寧靜,知識是沒有用的,它是毫無價值的。

  離開這個住所

  出生和衰微的;

  離開這個坑洞,

  而向你注定的家走去。

  這堆塵土是海市蜃樓,

  在那裡,火看起來像水。

  在這裡,你在很多方面是迷惑的。無知假裝有知識的,火看起來像水,毒藥被標為花蜜。你活在一個非常非常迷惑的世界。除非你自己醒過來,你將會不斷地從一個海市蜃樓移動到另一個妄想,從一個夢想移動到另一個夢想。

  離開這個住所……

  這個幻覺和妄想的住所。離開這個過去和未來,想像和記憶,出生和衰微的住所。離開這個時間的,有開始和終點的住所。

  離開這個坑洞,

  而向你注定的家走去。

  哪裡是注定的家?它是在你裡面。這就是我所說的落入你自己的源頭,放鬆進入你自己的存在。

  成為如你是的真理,你將會得到解放:你會從所有的幻覺,從所有的妄想裡解放出來。每個片刻成為如你是的真理,這是一切諸佛和一切蘇菲的訊息:每個片刻成為如你是的真理。不要貪圖別的,不要渴望別的。不要試圖變成任何東西,只要成為那一刻如實的你。放鬆,寧靜,全然地在家裡:這就是注定的家。

  這堆塵土是海市蜃樓,

  在那裡,火看起來像水。

  當心。你被很多它們顯然在而不在的東西包圍。不要被表象所蒙蔽。時間在失去:每個片刻的機會被浪費掉了。

  有一個蘇菲的說法:

  不要對心愛的不注意,

  甚至不要眨眼;

  也許在那一刻,她會看

  而你會錯過她了。

  蘇菲稱呼神『心愛的』。

  他們認為神是『她』,

  就像他們的女人,就像他們心愛的。

  不要對心愛的不注意,

  甚至不要眨眼……

  沒有片刻必須被錯過,因為誰知道什麼時候,注定的家可能到達了?誰知道她在什麼時候會看著你?如果你不注意而迷失在你未來的幻像裡——你想要變成怎樣,什麼樣——而且你迷失在過去的回憶裡,你將會繼續迷失。

  神只能在當下的這一刻被接觸到,此時此地。而且只有此時此地。時間在迅速溜走。每個片刻,你失去了一些很有價值的機會。

  當年輕的單身漢和一個朋友的美麗妻子坐在一起喝咖啡,她宣佈說:「我想我最好提醒你,我的丈夫將在一個小時後回到家。」

  「但是我沒有做任何錯事啊!」單身漢有點詫異地回答。

  「我知道,我認為你會想知道你還有多少時間。」

  沒有多少時間,你沒有太多的時間。不要推託:就是這個片刻。不要說『明天』——明天是海市蜃樓。此刻要警惕,此刻要覺醒,這個片刻,就有寧靜,就有冷靜。突然間,人放鬆了,源頭接上了,而人就到家了。

  這是好幾世你一直在尋找的家。但你的那個搜索方法一直是錯誤的。你把它當成一個目標,而它不是一個目標,它是源頭。

  神不是我們要去的那裡,神是從我們來的這裡。神不在那裡,神在這裡。神不在那時,神在此時。

  我今天早上告訴你的事是極其珍貴的。這是我給我的門徒,給我的蘇菲的訊息:以極大的感恩接受你自己。存在的就存在,它不可能是別的。所以不要跟它爭鬥。

  沒有事實曾經產生任何心理的痛苦。這是詮釋給你帶來痛苦的。痛苦是你的創造物,因為它是你的詮釋。更改詮釋而相同的事實就變得愉快。丟掉所有的詮釋,事實就只是事實,既沒有痛苦,也沒有愉悅。不要選擇,不要有任何偏好。只要觀照,接受和觀照,你就有祕密的鑰匙在你的手裡。

  這將產生第一個聚合在你裡面,跟你自己的聚合。然後第二個就會以它的步調發生;你不必擔心它。你要做第一步,第二步是由神本尊出手的。你移動一半,祂移動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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