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cstasy - The Forgotten Language》

狂喜:被遺忘的語言

談到卡比爾

Gagan譯

第九章 今天帶著喜悅跳舞

  IL. 103. NACO RE MERO MAN, MATTA HOY

  跳舞,我的心!今天帶著喜悅跳舞。

  愛的沉重負擔

  用音樂充滿了白天和夜晚,

  而世界在聆聽它的旋律。

  帶著喜悅瘋狂,生命和死亡

  隨著音樂的旋律跳舞。

  山丘和海洋和地球跳舞。

  世界的人類在笑聲和淚水裡跳舞。

  為什麼要穿上僧人的長袍,

  在單獨的自傲裡,冷漠遠離這個世界活著?

  看啊!我的心在百種藝術的欣喜裡跳舞;

  而創造者是很高興的。

  II. 105. MAN MAST HUA TAB KYON BOLE

  哪裡需要文字,

  當愛已經使心沉醉了?

  我包負了鑽石在大衣裡;為什麼要一再地打開它呢?

  當它的負荷很輕時,

  天平的盤子上升:

  現在它是滿的,

  哪裡需要稱重?

  天鵝已經作了牠的飛翔

  到山脈上的湖泊;

  為什麼牠要搜尋

  任何更多池子和溝渠呢?

  你的神居住在你內在:

  為什麼你向外的眼睛需要打開?

  卡比爾說:「聆聽,我的兄弟!

  我的神,使我的雙眼陶醉,

  跟我聚合了祂本尊。」

  狂喜是一種人類完全忘記了的語言。他曾經被迫忘記它;他已經被強迫忘記它。社會反對它,文明反對它。社會有巨大的投資在苦難裡。它仰賴苦難,它餵養苦難,它倖存在苦難裡。社會不是為人類。社會在利用人類作為它本身的一種手段。社會已經變得比人類更重要。文化、文明、教會,它們都變得更加重要。它們本來是為了人類,但現在它們不是為了人類。它們幾乎已經反轉了整個過程;現在人類為了它們存在。

  每個孩子天生就是狂喜的。狂喜是自然的。它不是某件只發生在偉大聖人的事。它是每個人都攜帶著,跟著他進入這個世界;每個人都帶著它出現。它是生命的最內在核心。它是變得活生生的一部分。生命就是狂喜。每個孩子都攜帶它進入這個世界,但是接著社會就跳上孩子,開始在摧毀狂喜的可能,開始使孩子痛苦,開始在調教孩子。

  社會是神經病的,它無法允許狂喜的人們來到這裡。他們對它是危險的。嘗試瞭解這個機制;然後事情就會變得更容易。

  你無法控制狂喜的人;這是不可能的。你只能控制悲慘的人。狂喜的人必定是自由的。狂喜就是自由。他不能被縮減為奴隸。你不能那麼容易地摧毀他;你無法說服他住在監獄裡。他想要在星空下跳舞,他想要隨著風行走,他想要跟太陽和月亮交談。他將需要浩瀚、無限、巨大、無盡。他不可能被誘惑進入活在黑牢裡。你不可能使他變成奴隸。他會過著他自己的生活,他會做他的事。這對於社會是非常困難的。如果有很多狂喜的人,社會就會感覺它正面臨崩潰,它的結構將不再穩固。

  那些狂喜的人會變成叛逆者。記住,我不稱呼狂喜的人是『革命者』;我稱他為『叛逆者』。革命者是想要改變社會的人,但他是想要用另一個社會來取代它。叛逆者是想要以一個個體生活,希望在世界裡,不要存在僵化的社會結構的人。叛逆者是不想要用另一個社會來取代這個社會的人——因為所有社會都被證明是同樣的。資本主義者和共產主義者和法西斯主義者和社會主義者,他們都是表哥兄弟;這沒有太大的區別。社會就是社會。所有的教會都被證明是同樣的——印度教、基督教、伊斯蘭教。

  一旦結構變得強大,它就不希望任何人是狂喜的,因為狂喜是反對結構的。傾聽它並靜心思考它:狂喜是反對結構的,狂喜是叛逆的。它不是革命者。

  革命者是政治人物;叛逆者是宗教性的人。革命者想要他自己的慾望,他自己的烏托邦的另一個結構,但結構都是一樣的。他想要掌權。他想要變成壓迫者,而不是受壓迫者;他想要變成剝削者,而不是受剝削者

  他想要統治,而不是被統治。叛逆者是既不想被主宰也不想要主宰人的人。叛逆者是不想要這個世界有任何主宰的人。叛逆者是無政府主義者。叛逆者是信任大自然,而不是人造結構的人,相信如果大自然被孤立,一切都會變得美好的人。它確實是!

  這樣一個浩瀚的宇宙持續運作不用任何政府。動物、鳥類、樹木,一切持續運作不用任何政府。為什麼人需要政府?必定有某個東西出了錯。為什麼人類是那麼神經質,以至於他不能沒有統治者生活?

  現在有一個惡性循環。人可以沒有統治者活著,但是他從未被給予任何機會——統治者不會給你任何機會。一旦你知道你可以沒有統治者活著,誰會喜歡他們在那裡?誰會支持他們?現在你在支持你自己的敵人。你繼續在投票給你自己的敵人。兩個敵人在一起競選總統;而你選擇,兩者都是一樣的。這就像是你被給予自由選擇牢房,你想要進去哪個牢房。你愉快地投票——我想坐牢房A或B,因為我相信共和黨牢房,我相信民主黨牢房。但兩者都是監獄。一旦你支持一個牢房,監獄就有它本身的投資。然後它不會允許你有自由的味道。

  所以從那個孩童時期,就不允許孩子品嚐自由,因為一旦他知道什麼是自由,那時他就不會讓步,他也不會妥協——那時他就不會準備活在任何黑牢裡。他想要死去,但是他不會允許任何人縮減他為奴隸。他會是過分自信的。當然,他不會有興趣變得比其他人強大。當你太有興趣變得比人強大,這些是神經病的傾向。那只是顯示,內心深處你是無能的,你害怕如果你不變得強大,別人就會壓倒你。

  義大利哲學家馬基維利說,最好的防禦方式就是攻擊。保護自己的最好方法就是先攻擊。這些世界各地的所謂的政客——在東方,在西方——內心深處都是非常懦弱的人,在遭受自卑、害怕,如果他們不在政治上變得強大,那麼有人就會剝削他們,所以為什麼不剝削,而不是被剝削呢?被剝削者和剝削者,兩者都是在同一條船上航行——兩者都是在幫助船,在保護船。

  一旦孩子知道自由的味道,他將永遠不會變成任何社會,任何教會,任何俱樂部,任何政黨的一部分。他將保持個體,他將保持自由,他會在他周圍創造自由的脈動。他的那個存在會變成通往自由的大門。

  孩子不被允許品嚐自由。如果孩子問母親:「媽媽,我可以去外面嗎?太陽很美,空氣非常清新,我想要繞著街區跑,」立刻——著魔地,強制地——母親說:「不行!」孩子沒有多問。他只是想要在早晨的陽光下,進入清新的空氣裡,他想要享受陽光和空氣以及樹木的陪伴——他沒有要求任何東西!——但是強制地,出於某個深度的強制,母親說不行。很難聽到母親說好的,很難聽到父親說好的。即使他們說好的,他們也非常不情願地那樣說。即使他們說好的,他們也使孩子感覺他是內疚的,因為他是在強迫他們,他是在做錯事。

  每當孩子感到快樂,無論在做什麼,某人或其他人都必定會來阻止他——『不要這樣做?』漸漸地,孩子瞭解『無論什麼我感覺開心的事,都是錯的』。當然,無論什麼別人告訴他要做的事,他從未感覺開心做,因為它不是在他裡面自發的推動力。所以他終究知道變得痛苦是對的,變得幸福是錯的。那就變成深層聯想。

  如果他想打開時鐘看到裡面,全部家人都會跳上他——「停!你會毀掉時鐘的。這樣不好。」他只是在研究時鐘;這是一種科學的好奇心。他想知道是什麼使它滴答響的。這是完全沒問題的。而時鐘並不像他的好奇心,像他的探究的心那麼有價值。時鐘毫是無價值的——即使它被毀壞了,也沒有東西被摧毀——但一旦探究的頭腦被摧毀了,很多就是被摧毀了;然後他永遠不會探究真理。

  或者這是一個美麗的夜晚,天空佈滿了星星,孩子想坐在外面,但是時候入睡了。他根本不會感到困倦;他很清醒,非常非常清醒。孩子很困惑。在早晨,當他感覺昏昏欲睡,大家都催著他——『起床!』當他在享受時,當躺在床上是那麼美時,當他想再玩一次,多睡覺一點,多作一點夢時,那時每個人都反對他『起床!是時候起床了』。現在,他是完全清醒的,他想要享受星星。這是非常詩意的,這個片刻,非常羅曼蒂克。他感到很激動。他怎麼可能在那麼激動的情況下入睡?他是那麼興奮,他想唱歌、跳舞,而他們在強迫他去睡覺——『時間是九點了,是時候睡覺了』。

  現在,他很開心清醒著,但是他被迫去睡覺。當他在玩耍時,他卻被迫來到餐桌。他並不餓。當他饑餓時,母親說:「這不是時候。」這種方式,我們繼續在摧毀所有變得狂喜的可能性,所有變得幸福、喜樂,欣喜的可能性。無論什麼孩子感到自發開心的事,似乎都是錯的,而且無論什麼他根本沒有感覺的事,都是對的。

  在學校裡,一隻鳥突然開始在教室外面唱歌,孩子是全神貫注這隻鳥,當然——而不是那個用他醜陋的粉筆站在黑板的數學老師。但老師是比鳥更強大,政治上更強大。當然,這隻鳥沒有權力,但是它有美。這隻鳥不用敲擊他的頭就吸引著孩子:「要注意!專注於我!」不用,只是,自發地,自然地,孩子的意識開始流出窗外。它去到這隻鳥。他的心在那裡,但是他必須看著黑板。那裡沒有什麼可看的,但是他必須假裝。

  幸福是錯誤的。每在有幸福的地方,孩子就開始變得害怕會出現出錯。

  如果孩子在玩他自己的身體,這是錯的。如果孩子在玩他自己的性器官,這是錯的。那是孩子的生命裡最狂喜的片刻之一。他享受他的身體;真是令人興奮的。但是,所有的激情必須被切斷,所有的喜悅必須被摧毀。這是神經病的,而社會是神經病的。

  父母也被他們的父母做了同樣的事;他們也對孩子在做同樣的事。這樣子,一個世代繼續摧毀另一個世代。這樣子,我們轉移神經病從一個世代到另一個世代。整個地球已經變成瘋人院。似乎沒有人知道狂喜是什麼。它遺失了。重重的障礙已經形成了。

  這是在這裡每天的觀察,當人們開始在靜心,他們開始感受到能量的上升,當他們開始感受到快樂時,他們立刻來見我說:「很奇怪的事情在發生。我感到快樂,我也毫無理由地感到愧疚。」內疚?他們也很困惑。為什麼人要感到內疚?他們知道沒有事——他們沒有做任何錯事。這種內疚從何而來?它就是來自那種根深蒂固的調教:喜悅是錯誤的。悲傷是可以的,但開心是不被允許的。

  有一陣子,我曾經住在一個小鎮。警察局長是我的朋友;我們是大學時代的朋友。他時常來找我,他會說:「我是非常悲慘的。幫助我擺脫它。」我會說:「你說要從它走出來,但是我看不到你真的想從它走出來。首先,你為什麼選擇了要在這個警察局工作?你必定是悲慘的,你想要別人也是悲慘的。」

  有一天,我要求我的三個門徒到鎮上去,在鎮上的不同地方跳舞,要開心。他們說:「為了什麼?」我說:「你們就是去吧。」在一小時內,當然,他們被警察抓走了。我打電話給警察局長;我說:「你為什麼要抓走我的這些人呢?」他說:「這些人似乎發瘋了。」我問他:「他們做了任何錯事?他們傷害了任何人?」他說:「沒有,沒事。真的,他們沒有做任何錯事。」「那你為什麼要抓走他們?」他說:「但是他們在街上跳舞!他們在大笑。」「但是,如果他們沒有對任何人做過任何傷害的事,你為什麼要干涉?你為什麼要進來?他們沒有攻擊任何人,他們沒有進入任何人的地盤。他們只是在跳舞。天真的人,在大笑。」他說:「你是對的,但這樣是危險的。」「為什麼這樣是危險的?要開心是危險的?要狂喜的是危險的?」他明白了重點;他立刻釋放了他們。他跑來見我;他說:「你可能是對的。我不能允許我自己是開心的——我也不能允許別人是開心的。」

  這些是你的政客,這些是你的警察局長,這些是你的地方官員、陪審團,你的領袖,你所謂的聖人,你的神父,你的教皇——這些都是人們。他們全都在你的苦難裡投入大量資金。他們依賴你的悲慘。如果你很悲慘,他們就很開心。

  只有悲慘的人才會去寺廟祈禱。開心的人會去寺廟嗎?為了什麼?開心的人是那麼開心,因為他感覺到處都是神!那就是開心的全部意義。他那麼狂喜地跟存在在愛裡,無論他在哪裡,他都能找到神。到處都是他的廟宇。無論他朝哪個地方鞠躬,他突然就找到了神的腳,沒有別的。他的敬畏,他的崇敬,不必那麼狹窄,他必須去到印度教寺廟或基督教教堂嗎?那是太傻了;那是毫無意義的。只有悲慘的人不能看到神,不能看到神在盛開的花朵裡,不能看到神在歌唱的小鳥裡,不能看到神在迷幻的彩虹裡,不能看到神在浮雲裡,不能看到神在河流裡和在海洋裡,不能看到神在孩子美麗的眼睛裡,他們去教堂,他們去清真寺,他們去寺廟,他們去見祭司,他們問:「神在哪裡?請告訴我們。」

  只有悲慘的人才變得對宗教可用。是的,當伯特蘭·羅素說如果有一天這個世界變得開心時,宗教就會消失,他幾乎是對的。我說幾乎是對的,百分之九十九是對的。我不能說百分之百是對的,因為我知道另一種宗教,伯特蘭·羅素不知道。是的,這些宗教都會消失——他是對的,關於這些宗教:印度教、基督教、伊斯蘭教、耆那教、佛教,這些都會消失——當然,它們會消失。如果這個世界變得開心,它們必定消失,因為誰會麻煩?但他只有百分之九十九是對的;他有百分之一是錯的。那個百分之一比百分之九十九更重要,因為另一種宗教,真正的宗教,狂喜的宗教,沒有名字的宗教,沒有代碼的宗教,沒有聖經,沒有古蘭經,沒有吠陀經,沒有經文,對它沒有從屬的宗教,只有舞蹈的宗教,愛的宗教,崇敬的宗教,祝福的宗教,純粹的宗教,當人們開心時,會在世界裡出現。

  事實上,這些宗教存在,它們不是宗教。它們只是鎮靜劑、精神安定劑。馬克思當然也是對的,只有百分之九十九——那種宗教是群眾的鴉片。他是對的。這些宗教幫助你去容忍你的痛苦。它們幫助你,它們安慰你,它們給你希望『是的,今天你是悲慘的;明天你會是開心的』,而明天永遠不會到來。它們說『在這一世,你是悲慘的,但是在下一世……要善良,要有道德,要遵守社會的規則——當奴隸,要聽話——而在下一世裡,你會是開心的』,而沒有人知道關於下一世。沒有人曾經來說過任何關於它的事。或者,如果他們不相信下一世,他們就說:「當你到了彼岸,到了天堂,就有你的獎勵。」但是要服從神父和政客。

  神父和政客之間有一個陰謀。他們是同一枚硬幣的兩面。他們互相幫助。他們都對你保持悲慘感興趣——所以神父可以有團契,神父可以剝削你;政客可以強迫你打戰,以國家的名義,以政府的名義,以各種的名義——這全都是胡說,但是他可以送你去打戰。只有悲慘的人才可能入伍參戰;只有深深地悲慘的人才可能準備好戰鬥,才可能準備好殺人並且被殺死。他們是那麼悲慘,以至於甚至死亡似乎比他們的生命更美好。

  我聽說阿道夫·希特勒在跟一個英國外交官談話。他們站在摩天大樓的第三十層,為了給他留下深刻印象,他命令一個德國士兵跳下樓去。這個士兵只是跳下去,甚至沒有猶豫,當然死了。英國外交官無法相信;這是難以置信的。他非常震驚。這樣浪費生命?完全沒有理由。為了給他留下更深刻的印象,希特勒命令另一個士兵『跳!』另一個跳了。為了給他留下更深刻的印象,他命令第三個士兵。

  這個時候,這個外交官回過神來。他衝了過去,並攔住了士兵說:「你在幹什麼,完全無緣無故地摧毀你的生命?」他說:「先生,誰想要活?在這個國家和這個瘋子底下?跟這個阿道夫·希特勒?誰想要活?死亡更好!它是自由。」

  當人們是悲慘時,死亡似乎就是自由。當人們是悲慘時,他們充滿怒氣、憤怒,他們想要殺人——即使他們可能會冒被殺害的風險。這個政客存在是因為你是悲慘的,所以越南、孟加拉國、阿拉伯國家可以繼續。戰爭仍在繼續。某處或其他地方,戰爭仍在繼續。

  這種狀況必須被瞭解——它為什麼存在以及你怎麼可能擺脫它。除非你摒棄它,除非你瞭解整個機制、調教——你所生活的催眠裡——除非你掌握它,觀察它,然後摒棄它,否則你永遠不會變得狂喜,你將永遠無法唱出你想要唱的歌。那時你會死去而沒唱出你的歌。那時你會死去而沒跳出你的舞。那時你會死去而不曾活過。

  你的生命只是一個希望;它不是一個實體。它可能是一個實體。

  這種神經病,你稱為社會、文明、文化、教育,這種神經病有一個微妙的結構。結構是這樣:它給你象徵性的想法,使得實體漸漸地烏雲密布,變得模糊,你不能看到真實,你開始變得依附於不真實。例如,社會告訴你要有野心;它幫助你變得有野心。野心意味著活在希望裡,活在明天裡。野心意味著今天必須為明天犧牲。

  今天是全部都在那裡;此刻是你在的唯一時間,你永遠會在。如果你想要活著,就是此刻,否則永遠不會。

  社會使你有野心。從當你上學的那個童年時期,野心被放進你身上,你就中毒了:變得富有,變得強大,變成某號人物。沒有人告訴你,你已經有了幸福的能力。每個人都說你可以有能力得到幸福,只有假如你滿足了某些條件——你有足夠的錢、大房子、大汽車、這個和那個——只有那時,你才可能是幸福的。

  幸福跟這些東西無關。幸福不是一種成就。它是你的本質。動物沒有任何金錢,是開心的。牠們不是洛克菲勒。而沒有洛克菲勒像鹿或狗一樣幸福。動物沒有政治權力——牠們不是首相和總統——但他們是開心的。樹木是開心的;否則它們就會停止綻放。它們仍然綻放;春天仍然來臨。它們仍然跳舞,它們仍然唱歌,它們仍然傾注它們的存在進入神性的腳下。它們的禱告是連續的,它們的敬拜永遠在發生。它們不去任何教會;沒有必要。神來到它們身邊。在風裡,在雨裡,在陽光下,神來到它們身邊。

  只有人類不開心,因為人類活在野心裡,而不是實體裡。野心是一個把戲。它是一個把戲分散你的頭腦。象徵性的生命已經取代了實體的生命。

  在生活裡觀察它。母親不能像孩子想要母親愛他一樣,因為母親掛在她的頭上。她的生活一直不是一種實現。她的愛情生活一直是一場災難。她一直無法開花。她一直活在野心裡。她試圖控制她的男人,要擁有他。她一直嫉妒。她一直不是有愛心的女人。如果她一直不是有愛心的女人,她怎麼能突然對孩子有愛心呢?

  我剛剛讀了一本蘇格蘭精神科醫師R·D·連恩的書。他在兩、三天前,送給了我他的新書,THE FACTS OF LIFE《殘酷的現實》。在書裡,他提到了一個實驗,心理分析師問了許多母親說:「當妳的孩子即將要出生時,妳是否真的在歡欣的心情,妳是否準備接受這個孩子?」他做了一份問卷調查。第一個問題:「孩子是意外的,還是妳想要孩子?」百分之九十的女性說:「這是意外的;我們並不想要它。」然後:「當懷孕發生時,妳是否猶豫不決?妳想要孩子,還是想墮胎?妳清楚關於它嗎?」她們許多人說,她們猶豫了幾個月,是否墮胎或擁有孩子。然後孩子出生了——她們無法決定。也許是其它考量——也許是宗教考量:這可能為她們製造罪惡,這可能為她們創造地獄。她們可能曾經是天主教徒或印度教徒或耆那教徒,暴力的觀念,因為墮胎是暴力,就防止她們墮胎——或社會考量,或丈夫想要它,或她們想讓孩子變成她們自我的延續。但是孩子不喜歡。很少有母親說:「是的,孩子是受歡迎的。我在等待他,我很開心。」甚至那些說這樣的人,精神科醫生寫道:「我們不確定她們是否誠實。她們可能只是說說而已。」

  現在孩子出生是不受歡迎的。從一開始,母親一直在猶豫是否要擁有它或不擁有它。必定有反彈。孩子必定感受到這些緊張。當母親會想要墮胎時,孩子必定會感到受傷。孩子是母親身體的一部分;每個氛圍都會傳達給孩子。或者當母親思考和猶豫,並且只是在尚待決定做或不做時,這個孩子也會感到顫抖、震驚——他在生死之間徘徊。然後不管如何,孩子就出生了,母親認為這只是意外的——她們曾經嘗試避孕措施,他們曾經嘗試這個和那個,而一切都失敗了,孩子就在那裡——所以人必須容忍。那個寬容不是愛。

  孩子從一開始就錯過愛。而母親也感到內疚,因為她沒有像自然那樣給予盡可能多的愛。所以她開始在替代補償。她強迫孩子吃得太多。她無法用愛填入孩子的靈魂;她試圖用食物填入他的身體。它是一種替代。你可以去看看。母親都是那麼痴迷。孩子說:「我不餓,」母親們繼續在強迫。她們不關心孩子,她們不傾聽孩子。她們在使用替代:她們無法給予愛,所以她們給予食物。然後孩子長大:她們無法愛;她們給錢。金錢變成愛的替代品。

  孩子也學會錢比愛更重要。如果你沒有愛,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但是你必須有錢。在生活裡,他會變得貪婪。他會像瘋子一樣追逐金錢。他不會為愛而煩惱。他會說:「首先第一件事情,我應該先在銀行有一筆很大的存款,我必須有這麼多錢;只有那時,我才可以負擔得起愛。」

  現在,愛不需要錢;你可以如實的去愛。如果你以為愛需要錢,而你才追求金錢,有一天你可能有錢,那時突然間你會感到空虛,因為所有這些年來都浪費在累積金錢。它們不僅浪費了!所有那些年來,多年沒有愛,所以你不熟悉愛了。現在錢在那裡,但是你不知道如何愛。你已經忘記了感覺的那個語言,愛的語言,狂喜的語言。

  是的,你可以購買一個美女,但那不是愛情。你可以購買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但那不是愛情。她會來找你,不是因為她愛你;因為你的銀行存款,她會來找你。

  穆拉·納斯魯丁愛上了一個女人——非常平常和普通,但她有很多錢,她是她父親的唯一孩子,而且父親已經老了又快死了。穆拉是深深地愛這個女人,有一天,他非常興奮地去找她,因為她的父親很快就要死了——而他說:「我就要死了。」穆拉對那個女人說:「我就要死了;我不能單一片刻活著沒有妳。」

  她說:「那沒關係,但是我有壞消息給你。我父親立下了遺囑,他把所有他的錢給了信託,我不會得到任何金錢。穆拉,你仍然愛我嗎?」

  穆拉說:「我愛妳,我會永遠愛妳——雖然我會永遠再也見不到妳了。但是我會永遠愛妳,而且我會永遠記得妳?」

  所有的愛都消失了。這是象徵性的;錢是一種象徵。權力、政治權力是一種象徵,尊重是一種象徵。這些都不是實體;這些都是人類的投射。這些不是物體;它們沒有物體性。它們不在那裡。它們只是被一個悲慘的頭腦投射的夢想。如果你想要是狂喜的,你將必須放棄象徵。要擺脫象徵就是要擺脫社會。要擺脫象徵就是要變成桑雅士。要擺脫象徵,你就要鼓起勇氣進入真實。只有真實才是真實的。象徵不是真實的。

  在我們進入這些美麗的卡比爾經文之前,第三件事:狂喜是什麼?要達成的事?它不是。你必須賺來的東西?它不是。你必須成為的東西?不是。狂喜就是存在;而成為卻是悲慘。如果你想成為某種東西,你就會是悲慘的。成為就是悲慘的根本原因。如果你想要狂喜的——那麼它只是此刻,此地此刻,這一個片刻——看著我!這一個片刻——沒有人在阻擋路徑——你可以是開心的,幸福是那麼明顯和那麼容易的。它是你的本質,你已經攜帶著它。只要給它一個開花、盛開的機會。

  記住,狂喜不是頭腦的。狂喜是心的。狂喜不是念頭的;它是感覺的。你已經被剝奪了感覺。你已經被切斷了感覺。你不知道是什麼感覺。甚至你說『我感覺』,你也只是以為你感覺。當你說『我感到高興』,觀察、分析,你會發現,你以為你在感到高興。甚至感覺都必須要經過思考。它必須經過思考的審查;只有當思考批准它時,它才被允許。如果思考不批准它,它就被扔進無意識,進入你存在的地下室,並且被遺忘。

  要變得多一點心的,少一點頭腦的。頭只是一部分;心是你的全部存在。心是你的全部。因此,無論什麼時候,你全然在任何事物裡,你都是從感覺運作,無論什麼時候,你分心在任何事物裡,你都是從頭部運作。

  觀察一個畫家作畫——真正的藝術家和畫匠之間,那是有差別的。如果畫家只是一個畫匠,他知道如何繪畫的技巧,知道技術訣竅,知道所有關於顏色、畫筆和畫布以及經歷過訓練,他是透過頭部運作。他將是一個畫匠。他會畫畫,但是他不會全然在它裡面。然後觀察一個不是畫匠的真正的藝術家。他會被吸引在它裡面,陶醉。他不只會用他的手作畫,他不只會從他的頭作畫。他會用他整個存在作畫;他的本質會被參與在它裡面——他的腳一樣多,他的血液和骨頭一樣多,以及他的骨髓。一切會被參與在它裡面。你可以觀察它,你可以看到,你可以感覺到他是全然在它裡面,迷失了。沒有別的東西存在。他喝醉了。在那個片刻,他不再存在。他不是一個做者。頭是一個做者。在完全吸收的那個片刻,他不是一個做者;他只是一個通道,就像神在透過他作畫。

  當你遇到一個舞者——一個真正的舞者,而不是一個表演者——那時你會看到他不是在跳舞,不是,超越的東西在他身上跳舞。他全然在它裡面。

  據說偉大的舞者尼金斯基有時候他會做那樣子的飛躍,那實際上是不可能的——引力不允許那樣子的飛躍。他一再地被問說:「你怎麼做到的?」而他會說:「我很驚訝,就像你一樣驚訝。我不能設法做到它。當我嘗試做它,它就從來不發生,我很短距離就落下來,但是當我在舞蹈裡而我完全迷失了——當我不在時!——它就發生,好像引力突然不再在那裡一樣。我變得輕盈,我感覺不到任何重量——好像有什麼東西開始把我往上拉,而不是往下拉。」

  這種往上拉在瑜伽裡被稱為飄浮。是的,它也發生在靜心裡。尼金斯基在不知不覺中進入深度靜心。舞蹈那麼全然,以至於他變成靜心者,而飄浮就發生了。

  每當你全然落入某個東西時,你就是狂喜的。當你部分落入某個東西時,你會感到悲慘,因為一部分會跟整體分開。就會有分割——分裂、緊張、焦慮。

  如果你從頭部愛,你的愛不會給予任何狂喜的體驗。如果你是從你的頭部靜心……

  就在那天晚上,一個來自西方的女士在對我說,她來到這裡是因為她看到很多人來到這裡,變成桑雅士,他們的生命已經被轉化,已經變得那麼開心。那就是為什麼她也來到這裡——要變得開心。她在靜心,但是沒有東西在發生。她在努力,但是沒有東西在發生。我告訴她:「沒有東西會發生。妳從非常錯誤的地方開始。妳的動機就是障礙:妳聽從頭腦來到的。那些已經變成桑雅士的人,他們不帶著動機、貪婪來到這裡的。妳是帶著動機,帶著貪婪來到的。妳的頭腦已經中毒了;妳帶著想法來到的,而且妳在等待它何時會發生。它永遠不會發生,因為妳永遠不會允許妳自己全然在它裡面。觀察者會站在旁邊並會看到,它發生了或還沒有?」

  我時常去到河裡游泳,我喜愛它。每當我回來時,我的一個鄰居總是時常觀察我,他會看到我是非常狂喜的。有一天,他問:「發生了什麼事?我總是看到你會去河邊,你在河裡游好幾小時,你還留在河裡。我也來好嗎?因為你看起來很開心。」我說:「請不要來,你會錯過的,河會很傷心。不要,不要來,因為你的那個動機會是障礙,你可以游泳,但是你會在關注何時開心會發生。它永遠不會發生——因為它發生,只有當你不在的時候。」

  游泳可以變成一種靜心,跑步可以變成一種靜心——任何事都可以變成靜心——如果你不在。狂喜是心的,是全然的。

  跳舞,我的心!

  卡比爾說:「跳舞,我的心!」——使用『心』意味著你的整體有機個體——「今天帶著喜悅跳舞。」

  今天跳舞,而不是明天。讓舞蹈在此地此刻,讓它來自你的整體。你丟棄了你自己;你變成一個醉漢。

  愛的沉重負擔

  用音樂充滿了白天和夜晚,

  而世界在聆聽它的旋律。

  帶著喜悅瘋狂,生命和死亡

  隨著音樂的旋律跳舞。

  是的,喜悅是瘋狂的。只有瘋子才可能負擔得起它。普通理智的人是那麼聰明,那麼狡猾,那麼算計,他無法承受喜悅,因為你無法控制喜悅。就像我說的喜悅的人不可能被社會控制,讓我也告訴你們這件事:因為你無法控制你的喜悅,你就無法控制你的狂喜。如果你想保持在控制裡,你將永遠不快樂;那麼你只能是悲慘的。只有悲慘才可能被控制——被社會或甚至被你!

  許多人來見我,他們說他們會想擺脫他們的悲慘,但是他們還沒有準備好進入無控制的狀態。他們也想要控制喜悅。他們總是想要保持在控制裡。他們總是想要保持是主人、老闆。那是不可能的。老闆必須離開。只有當所有的控制被移除時,喜悅才能湧入你的存在。喜悅無法控制。它是狂野的。

  我對你說,神是狂野的,喜悅是邁向神的第一步。狂喜是狂野的。你無法控制它。你必須失去一切控制。你必須丟進它,進入它的那個深淵——它是無底的深淵。你繼續在墜落和墜落又墜落,你永遠不會抵達底部,因為對於喜悅是沒有盡頭的。這是無限的過程,它是永恆的。它那麼巨大,你怎麼能控制它?這個想法很愚蠢。

  帶著喜悅瘋狂,生命和死亡

  隨著音樂的旋律跳舞。

  當你瘋狂地在跳舞,瘋狂地在唱歌,當你喜悅而沒有任何控制,沒有你的存在時,當喜悅那麼充滿、溢出——你被它充滿了,而所有的控制都被拋棄——那時你會看到一個奇蹟:死亡和生命在一起跳舞。因為那時所有的二元性都消失了。如果你是二元的,二元性就出現。如果你是非二元的,二元性就消失。當你被分割,整個世界就被分裂。它是你自己的分割,那是被投射到宇宙的屏幕上。當你處於非分割的狀態,整合,一體,有機,高潮時,那時所有二元性都消失了。

  然後生與死不是兩個,不是對立面,而是互補彼此手牽手在跳舞。然後壞和好不是兩個——它們彼此手牽手在跳舞。然後物質和意識不是兩個。這就是在你內在發生的事:靈魂和身體在跳舞;身體和靈魂在跳舞。它們不是兩個。它們是一體,它們是絕對的一體,一體的展現。身體不過是可見的靈魂,靈魂不過是看不見的身體。

  神不是高高在天堂上的某處。祂是此地此刻在樹木裡,在岩石裡,在你裡面,在我裡面,在一切的裡面。神是存在的靈魂,無形的最內在核心。

  內在和外在共舞,

  崇高和褻瀆共舞,

  聖潔和不潔共舞,

  罪人和聖人共舞

  一旦你已經變成一體,突然所有二元性消失了。那就是為什麼我說真正有智慧的人也是傻瓜,必須是,因為愚蠢和智慧一起跳舞。一個真正的聖者,一個聖人,也是一個無賴,必須是,它無法被避免。神和魔鬼不是兩個。你有沒有想過devil『魔鬼』這個字?它來自和『神聖(divine)』相同的字根;它們屬於同一個字根。它們兩者都來自梵文字根,DIVA;從它出現DEVA,從它出現divine,從它出現devil。

  在內在深處,樹木是一體。分支有很多,以不同的維度、方向移動;葉子有好幾百萬片;但是你走得越深,你就出現一體,一棵樹。

  帶著喜悅瘋狂,生命和死亡

  隨著音樂的旋律跳舞。

  ……山丘和海洋和地球跳舞。

  當你在舞蹈時,一切跟你共舞。是的,古代的說法是真的:當你哭泣時,你獨自哭泣;當你大笑時,整個世界都跟你一起大笑。當你悲慘時,你是分開的。

  現在看看這個。苦難分離你;分離使你痛苦。它們是一起的,它們是一個包裹。每當你痛苦時,你就突然變得分離。那就是為什麼自我不能承擔得起幸福,因為如果你變得幸福,自我就不能存在——你不再是分離的。自我主義者不能承擔得起狂喜。他怎麼能承擔得起狂喜,因為在狂喜裡,自我不會在那裡?那太過多了。他會想要保持悲慘。他會創造一千零一件痛苦在他身邊,只是來幫助自我在那裡。

  你觀察過它嗎?當你真的很開心時,你的自我就消失了。當你真的很開心時,突然你會感覺對整體的深深贖罪。當你痛苦時,你就想要獨自一人;當你開心時,你就想要分享。

  當佛陀悲慘時,他去到森林,逃離了世界。六年後發生了什麼事?當他變得狂喜時,他就回來了,回到了市場。當馬哈維亞不開心、悲慘時,他逃離了世界,他放棄了世界。當他變得開心時,他就回到了世界。

  現在,耆那教徒不談馬哈維亞回到世界;他們只談到放棄。他們的經文只說到他放棄了世界。那只是故事的一半——而不是頂峰,只是故事的開頭。是的,十二年來,他單獨住在森林裡,沒有說一句話。他是那麼悲慘,他將自己跟整個世界分開。他保持在孤獨裡。後來有一天,春天來了,花朵開始盛開,他充滿狂喜;他回到世界。耆那教的經文不談到它——那是故事的真實部分,更重要的部分,他回到世界,他移動在人們之中,然後再次他開始在說話,然後再次他開始在唱歌,然後再次他開始在傳達、分享。無論他已經得到的東西都必須被分享。

  在痛苦裡,你就像一顆種子。在狂喜裡,你就變成一朵花,當然,你的香氣必定被釋放到風裡。

  你也可以觀察它在你的生活裡,當然以小的形式。當你不開心時,你關上你的門,你不想看到你的朋友,你不想去任何地方,你不想參與任何事情。你說:「讓我獨處。請讓我獨處。」當有人變得非常非常不開心時,他自殺。它的意思是什麼?自殺是什麼?自殺只是為了離開這個世界那麼遙遠,以至於人就無法回來了。它是絕對地,不可撤消地移入單獨,因此你就無法回來了。那就是自殺。

  你有聽說過任何人當他開心時,當他狂喜時,當他在跳舞時,自殺?沒有,當舞蹈出現時,你就衝出來,你甩開你的大門,你招喚你的朋友,你招喚你的鄰居,你說:「來吧!我將要舉辦一場盛宴,讓我們跳舞,讓我們玩得開心。我有很多要分享,我想要把它給你。」而無論誰來到你的大門,你就招呼他,你就歡迎他。任何人都是歡迎的,當你在開心的片刻裡。當你不開心時,甚至那些一直受到歡迎的人也不再歡迎。

  山丘和海洋和地球跳舞。

  對於你,那樣的發生。如果你跳舞,整個存在就變成一支舞。它早已經是一支舞了。印度教徒說它是一個拉斯·利拉,神在跳舞,在神的周圍有星星和月亮、太陽、地球和整個存在。整個存在圍在神的周圍跳舞。神是克里希納,整個存在就是祂的女朋友。這就是RAS那是持續不斷地,但只有當你學會舞蹈的方式,狂喜的語言時,你才會知道它。

  ……世界的人類在笑聲和淚水裡跳舞。

  美的就是卡比爾。他的說法是意義重大的。

  世界的人類在笑聲和淚水裡跳舞。

  當你跳舞時,有時你會大笑,有時你也會哭泣,但是現在你的淚水,對它們會有完全不同的品質。它們不會是悲傷的。它們會從你的深處,從你滿溢的心底出現。它們會是喜悅和歡樂的,它們會表達你的欣喜。

  你已經知道只有一種淚水,那些是那種悲傷和哀傷的淚水,因為你已經知道只有一件事,那會有時過度充滿你,那就是悲傷、沮喪、哀傷,那會透過你的淚水流出。你還不知道其它品質的——豐富的淚水。這些是貧乏的淚水,生病,神經質的。你不知道健康的淚水,幸福的淚水——當你是充滿愛時,你不知道該如何表達,當你充滿喜悅時,你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而你是那麼被淹沒,眼淚就開始流淌。

  眼淚只是一種滿溢,卡比爾說:「世界的人類在笑聲和淚水裡跳舞。」

  你可能已經看過了,它有時對一個瘋子發生;瘋子有時笑聲和淚水一起來。有時它對我的桑雅士發生,他們非常害怕地來見我,他們說:「發生了什麼事?笑聲還可以,淚水還可以,但是兩者一起來?那只是顯示我會發瘋。」你不會發瘋。你在變成一體,你的二元性在消失。你的眼淚和笑聲在變得融合在一起。它們會手牽手一起跳舞。你的精神分裂症結束了。你的分裂已經消失了。現在你在變得未分割的。現在你在變成一個聚合,神秘聯盟在發生。所以一切都結合在一起;兩極的對立越來越近,在變成一體——淚水和笑聲在一起。

  為什麼要穿上僧人的長袍,

  在單獨的自傲裡,冷漠遠離這個世界活著?

  是的,卡比爾是對的。到目前為止,情況一直那樣。僧人一直活在單獨的自傲裡。他已經脫離了世界:他穿上了僧人的長袍;他剃光了他的頭;他已經對全世界宣告:「我不屬於你,而且你不屬於我;我不再是一部分。我要離開了。」而變得非常自我。那是感到驕傲,變得自傲的方式。

  驕傲的心理必須被瞭解。一個人變得富有,他變得越富有,他變得越孤僻和遙遠。他是不容易被接近的;這是不可能的。甚至對他親密的人,他也不容易。在美國,即便是他的妻子,他的孩子,現在也不是很接近。他離那麼遙遠、超然。他的豐富已經變成金字塔,他坐在尖頂上,非常非常遙遠。就像阿道夫·希特勒一樣,實現政治權力的人變得非常孤僻。他沒有一個朋友。據說關於希特勒:「要嘛你是跟隨者,或者你是敵人,但是他沒有朋友。」沒有一個人能把他的手放在他的肩膀和他親密聊天。不可能。他從來不會允許任何人那麼親密,那麼親近。

  帶著財富,帶著權力,帶著知識,帶著禁慾主義,同樣的事情一再地發生。僧人也是活在單獨的自傲裡的另一種方式。卡比爾是對的。

  那就是為什麼我改變了桑雅生的整體概念。我告訴我的人們要活在這個世界裡,要在世界裡,要在人群裡,過著平凡的生活——在非常非凡的意識裡。加入他們:戶長的世界和僧人的世界——把他們拉近距離。讓市場變成你的修道院;讓你的修道院變成市場。不再有二元論——不再有僧人的自傲。

  我的桑雅士感到非常困惑——特別是印度的桑雅士,因為他們已經好幾千年活在單獨的自傲裡。他們來了,他們對我說:「這看起來並不好。我仍然是一個戶長;我跟我的妻子以及跟我的孩子們一起生活。怎麼穿橙色衣服?這是很難的。」

  女人們哭著流著淚來見我,她們說:「你做了什麼?你給了我丈夫桑雅生;現在,我和我的孩子們會發生什麼事?」我說:「不要擔心。什麼都不會發生。妳丈夫會和你在一起。」她們說:「我們不能接受那樣。」一個女人來見我,她說:「你做了什麼?你使我的丈夫變成了桑雅士;現在我無法對他做愛。」如何對桑雅士做愛?這簡直荒謬;以前從來沒有聽過。不行,那是不可能的。

  到目前為止,僧人的世界和戶長的世界已經存在,迄今為止,就像敵人是分離的。我已經試圖要把他們聚在一起。如果卡比爾回來,他將不再寫這一行。他不會說:「為什麼要穿上僧人的長袍?」他會說:「如果你屬於羅傑尼希這個傢伙,很好。」

  ……在單獨的自傲裡,冷漠遠離這個世界活著?

  不是,我的桑雅士不是活在單獨的自傲裡,卡比爾。我能對你保證!

  看啊!我的心在百種藝術的欣喜裡跳舞;

  而創造者是很高興的。

  這是一首美麗的經文。試著瞭解它。神是創造者:世界上所有宗教都曾經談到它,但是似乎沒有人正確地已經瞭解了,它意味著什麼,它的含義是什麼。

  神是創造者。如果這是真的,那麼只有透過創造,你才能接近到達祂;沒有其它辦法。如果神是創造者,那麼就要變得有創造力,而創造性就是你的祈禱。繪畫、唱歌、跳舞、作詩、雕塑——任何東西——

  但是要變得有創造力。種植一個花園。任何東西——小的,大的,不管什麼。比率不是問題——任何東西,但要有創意。

  如果你在廚房裡烹飪,那時就要有創意地烹飪;然後使它變得越來越巧妙。那時不要只是以常規方式繼續在做它。讓它變成你的詩,你的雕塑,讓它變成你的歌。不論你在做什麼,要有創意,帶進創新。繼續在探索未知。創新、發明、發現、創造某個東西——因為如果神是創造者,那麼每當你變得有創造力時,你就接近祂。每當你有創意,神就是在你裡面的創造者。

  但是目前為止,宗教人士過了非常沒有創造力的生活;他們不創造。他們只是將自己從世界上移除。他們不寫詩,他們不作畫,他們不雕刻塑像。他們只是變得冷漠;他們變得沒有創造力。變得沒有創造力是違背神的。

  看啊!我的心在百種藝術的欣喜裡跳舞;

  而創造者是很高興的。

  哪裡需要文字,

  當愛已經使心沉醉了?

  卡比爾說:「現在沒有什麼可說的了。我只能跳舞。我可以唱歌,我的歌聲也會是狂野而瘋狂的,因為我不再瞭解邏輯,我不再相信言語了。語言,普通的語言,不足以容納我要表達的內容。」

  哪裡需要文字,——現在文字不需要了;甚至靜默就可以——會做得更好。

  當愛已經使心沉醉了?

  我包負了鑽石在大衣裡;為什麼要一再地打開它呢?

  現在神已經變成我的心的一部分,我不能一再地持續在展示祂。那些想要見到祂的人,讓他們親近,讓他們問詢,但是我不會說服任何人,我不會對任何人談論我的神。如果有人想要,他應該來見我,他應該問詢——他應該降服,他應該敞開他的心。

  當它的負荷很輕時,

  天平的盤子上升:

  現在它是滿的,

  哪裡需要稱重?

  而且我不再爭辯,我不再評斷,我不再空談哲理。我不再理論,沒有稱重的問題。神已經發生了;真理被知道了。不再有任何摸索。

  天鵝已經作了牠的飛翔

  到山脈上的湖泊;

  為什麼牠要搜尋

  任何更多池子和溝渠呢?

  傾聽這個。它不是你必須丟棄這個世界。它是你必須知道神是什麼。然後所有那醜陋的東西就自行消失。我不在教導你丟棄任何東西,放棄任何東西。我在說要覺知到那個已經在你內在的東西,那是你最內在的核心。一旦覺知到,很多東西就會消失。

  天鵝已經作了牠的飛翔

  到山脈上的湖泊;

  為什麼牠要搜尋

  任何更多池子和溝渠呢?

  你繼續在性裡尋找狂喜,你繼續在金錢、權力尋找,只是因為你不知道真的狂喜。如果你一旦知道了,你就會停下來。所有這些骯髒的地方對你來說都沒有意義。不是要你放棄它們!只是它們變得無關緊要。

  你的神居住在你內在:

  為什麼你向外的眼睛需要打開?

  卡比爾說:「聆聽,我的兄弟!

  我的神,使我的雙眼陶醉,

  跟我聚合了祂本尊。」

  那個相會的地方就在你的內在。在那裡,發生最終的聚合,最終的婚姻,在那裡,你跟整體相遇並融解進入彼此,並消失進入彼此。那個二合為一,就是狂喜。

  我聽說第二次世界大戰裡的一名士兵,會丟棄他的步槍在戰場上,跑去撿起任何小紙片,會急切地檢查它,然後當紙片飄到地上時,悲傷地搖頭。送到醫院治療,他仍然不說話,他的強迫性模糊,難以解決。他渺茫地徘徊在精神病房裡,撿起紙片,每次都帶著明顯的期望,隨之而來的是不可避免的沮喪。有一天他從軍隊收到他被宣告不適合軍中服務奉命退伍通知,收到了退伍令,就在那時,他找到他的聲音:「就是這片!」他狂喜地大聲哭喊:「就是這片!」

  狂喜就是最終的自由,而那時人就只是在喜悅裡大喊:「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尤里卡!我找到它了。」

  諷刺的是,你不需要到任何地方去找到它。它早已經在那裡了。它就是你的那個核心,你的那個存在。如果你決定要找到它,你可以在這個片刻就找到它。它不需要單一片刻延遲。強烈的渴望就可以打開大門,極大的催促此刻就能使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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