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cstasy - The Forgotten Language》
狂喜:被遺忘的語言
談到卡比爾
Gagan譯
第五章 沒有話可說
I. 104. AISA LO NAHIN TAI SA, LO
喔!我該如何表達那祕密的話?
喔!我怎麼能說祂不喜歡這個,
祂就喜歡那個嗎?
如果我說祂在我內在,
宇宙就感到羞恥。
如果我說祂不在我內在,
這是謊言。
祂使內在和外在世界
變成不可分割的一體;
有意識的和無意識的,
兩者都是祂的腳凳。
祂既不彰顯也沒隱蔽,
祂既不被揭露也沒不被揭露:
沒有話語可說出祂是什麼。
II. 56. DARIYA KI LAHAR DARIYAO HAI JI
河流及它的波浪是一個衝浪:
河流與波浪之間
差異在哪裡?
當波浪升高時,它是水;
當它崩落時,
它也是同樣的水。
告訴我,先生,有區別在哪裡?
因為它被稱為波浪,
所以它不應該被視為水了嗎?
在絕對的裡面,
大千世界都是被說像珠子。
看那串念珠
用智慧的眼睛。
真理是已知的,而還不為人知——從某種意義說是已知的,而從另一種意義說是不為人知的——是已知的,因為我們是它的一部分,但不為人知,因為我們不是跟它分開的。要知道某個東西,知者必須是分開的;還有,要真正瞭解某個東西,如果你們是分開的,你怎麼能知道呢?這是求道者面對真理的基本問題。我們是跟它一體的,我們和真理之間沒有空間,所以我們不能成為知者。我們不能將被知物跟知者分開——沒有辦法分開——了解只有當知者和被知物分開時才存在。
了解是客體與主體之間的橋樑。如果它們不是分開的,那時橋樑就無法存在了。所以首先要記住的是:真理在一般意義上不是已知的,是無法被知道的。
然而,有各種的明白——完全不同的明白,完全不同的品質。明白比了解更像愛。你認識一個女人或男人,當你們在深愛裡時。當你們的界限交會,並融合混合時,當你們不再分開時,當們你無法說你結束的地方和你的女人開始的地方,當沒有圍欄和沒有防禦時,當你們只是重疊時,彼此溢出——區分已經消失了,你們已經變成不可分割的——就有一種明白:你明白。在此之前,你時常以為的所有的了解都只是虛幻的。
但是你現在能說你明白嗎?現在沒有一個分開的人可以自稱是知者。這就是問題所在。真理是已知的,但是以這樣的方式,你無法聲稱了解。以這樣的方式,真理是已知的,透過明白它,奧秘並不消失;事實上,它變得非常非常深,無限深,終極地深奧。透過明白真理,沒有東西被解決。事實上,你第一次在面對無解的。這是一個悖論、困境。
如果你瞭解這種困境,那時你將能夠瞭解卡比爾試圖要說的話。
讓我們再進入它多一些。所有的了解都是虛幻的;我們只認為我們知道。當我們說我們知道時,我們的意思是什麼?當你說『我知道這棵樹是什麼』時,你的意思是什麼?它是一棵松樹或一棵老橡樹或其它東西。你知道什麼?你知道一個標籤:它是『松樹』或『橡樹』或『阿育王』。你知道一個名稱。所有組成你了解的是你知道標籤。忘記了標籤,未知就在那裡。所有的了解都只是由名稱組成。丟掉標籤,突然間,未知就在那裡。
但是我們用命名東西來生活;它給我們一種虛假的保全。否則,每個人都是陌生人,跟陌生人生活會是太難了。信任陌生人會是很難的。頭腦立刻跳在任何出現的東西,標記它,感覺良好。完成。這個人是個『好人』,這個人是個『罪人』——你已經貼了標籤。
但是不能你觀察一個簡單的事實嗎?聖人下一刻可能變成罪人,而罪人可能變成聖人。所以你知道什麼?兇手可能變成聖雄,聖雄可能變成凶手。所以當你說這個人是『好人』時,你在說什麼?你認識這個人嗎,因為這個好人隨時都可以證明糟糕的?而且你說另一個人是『壞人』,他隨時可以證明是最神聖的人。所以你知道什麼呢?透過標記,透過命名,你什麼都不知道。實體保持未解釋、神秘的。
你說『這個女人是我的妻子』,或者『這個男人是我的丈夫』。你知道什麼呢?只是標記一個人『我的丈夫』,你知道了什麼事?你只是在欺騙。你創造了一種了解的幻覺。
但是頭腦非常想要這個幻覺。它感覺放鬆。憑藉這個幻覺的了解,你就感覺在家。頭腦活在謊言裡——無論是舊的還是新的,但是頭腦活在謊言裡。
我聽說:
當國際西洋棋冠軍赫伯特·懷斯回到他年輕時念過的淡水學院時,學院院長建議他看看他當學生時住過的宿舍。當時生活在那裡的年輕小伙子,美麗年輕的同校男女不幸地選擇了這個晚上在偷情,幫助他回想他的歷史——校規的嚴重違規。當他在大廳裡聽到院長和懷斯先生時,他急忙把那個女孩藏在衣櫃裡。
懷斯看著熟悉的舊房間,嘆了口氣,說道:「同樣的舊桌子,同樣的舊椅子。」然後他打開衣櫃的門,看到慌亂的男女同學,並輕輕地補充說:「同樣的大女孩。」
「這是我的姐姐,先生,」年輕人結結巴巴地說。
「還有同樣的舊謊言!」懷斯咯咯大笑。
它繼續那樣——同樣的舊謊言。頭腦透過謊言生活,頭腦用謊言餵養。頭腦不能遇到真理。所有了解都是頭腦的,因此所有了解都必定是虛幻的。所有了解都是瑪雅,它不是真實的。它是頭腦發明的偽幣,要填補空隙;否則你會感覺非常非常無知和愚蠢的,否則你會覺得你什麼都不知道。這會難以給你支撐、掙扎在生活裡。頭腦說:「忘掉所有關於無知,了解是可能的。它是簡單的:你只要死背塞進一些事實——標籤、名稱——用更多的信息,累積的信息,變得熟悉。去到圖書館,而變得知識淵博的。
知識淵博不是了解,你所有的了解都只不過是知識淵博。你從中收集了信息——從傳統,從大學,從社會,從文明裡。你說,有人是伊斯蘭教徒,你說,有人是基督教徒;然後你就清楚他是誰了。只要稱呼一個人為『基督教徒』或者稱他為『共產主義者』,你就認識他了嗎?你知道關於他的任何事情嗎?但是你有一種感覺,現在你知道——這個人是『共產主義者』,危險;而這個人是『基督教徒』,很好。
這種透過虛假的了解淹沒你無知的愚蠢的努力是你和實體之間,你和真理之間的唯一障礙。如果你繼續帶著這些謊言,相信它們,你將永遠不會跟真理相遇——這些謊言不會允許你。這些謊言會變成障礙。
我聽說:
有一次,穆拉·納斯魯丁住在一個瘋狂的庇護村旁邊。在他平常下午在草坪上小睡時,被粗暴地打斷了,當有一位美麗的年輕女士完全沒穿衣服,穿過樹籬時,被三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實習醫生熱情地追著。老穆拉剛剛從他的驚訝裡恢復過來,當第四個實習醫生衝進眼簾,雙手攜帶著沉重滿桶的砂子。
穆拉注意到,有人隔著相當大的長廊從樹籬的另一邊在觀看,於是他大聲喊叫出來:「第四個實習醫生帶著滿桶砂子是為什麼?」
「那是他的智障病人,」解釋是:「他最後抓住了她。」
甚至當我看著你們,我也看到你們帶著好幾桶謊言——尋找真理。你永遠不會抓到它的;你的智障會是太多了。這是不可能的。你必須丟棄所有智障。你的頭腦是你所有智障的根本原因。你的頭腦是騙子。它創造了神奇的世界,虛假的知識世界。
那就是聖經故事的意義。亞當因為吃了知識樹的果實而被趕出了伊甸園。這是個非常重要的寓言。因為知識,亞當被趕出了天堂,失去了他所有的幸福,失去了他所有的天真、幸福,失去了永生,變成了凡人,變得悲慘。這就是原罪:知識就是原罪。從不同的角度,一再地靜心思考這個寓言。整個宗教歷史,沒有其它寓言是那麼重要的。
亞當的罪就是知識。那麼耶穌的美德是什麼?它必定是無知。基督教徒不談關於它。它必定是無知。那就是耶穌所說的,當他說:「除非你像孩子們一樣,否則你就不會進入我神的國。」『除非你像孩子們一樣』?這意味著,除非你是天真的,無知的像孩子們一樣,除非你丟掉所有你的知識,你不會進入而回來,你不會被接收回來。知識是罪行,無知是美德。
要成為無知和知道所有知識都是虛假的,是一種根本的革命。那時你就保持是純真的。那時知識永遠不腐蝕你。是的,知識就是腐化,它是毒藥。
世界上任何地方開發的所有靜心技巧都只是努力使你擺脫你的知識,努力使你擺脫你的頭腦。靜心意味著產生無念的狀態。無念的狀態將是無知的狀態。無念的狀態將是極度無知的狀態——原始的無知。無知是很美的。
當你不知道,你就不在。當你知道時,你就在。知識開始以自我運作。沒有知識,自我就不可能存在;它沒有道具,沒有支持,它就衰退、崩潰、消失。在那種無念的狀態裡,沒有自我——沒有你——有些事就發生,那更像是愛。你流入存在,存在就開始流入你。你不再跟存在分開。水滴落入了海洋,海洋落入了水滴。
這就是所謂的智慧。知識不是智慧。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就是智慧。
那就是德爾福宣言的神諭的含義。有人問道:「誰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智者?」而神諭說:「蘇格拉底。」這個人去見蘇格拉底告訴他:「你聽到了嗎?神殿的神諭說你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智者。」
據說,蘇格拉底大笑,說:「你回去吧。必定有一些錯誤,因為就在今天早上,我發現我不知道任何事。這怎麼可能?如果你昨天來,我會相信你,因為我時常以為我知道,但不是現在。今天早上——就在這個早上——極大的東西對我發生了:一切知識已經顯現是徒勞的。我覺醒了。知識的昏睡不再存在;我不再作夢。現在我只知道一件事: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回去告訴神諭必定有某個東西出錯了。神諭一直是正確而真實的,我知道,但是這次神諭犯了一個錯誤。你去把事情更正。而且這是我,蘇格拉底他自己,說我是世界上最無知的人。神諭怎麼說我最有智慧的?不是,這是不可能的。」
那個人感到困惑,他簡直不敢相信,但是他去見了神諭並說:「必定有些錯誤,先生,因為蘇格拉底否認了它。他說:『我只知道一件事:我什麼都不知道。』」
而神諭說:「那就是為什麼我們宣稱他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智者。那就是為什麼!那正就是為什麼我們宣布它!去告訴他。如果你昨天問了,我們就不會這樣說。他就像任何其他人一樣愚蠢。現在他根本不是傻子——他沒有被知識愚弄。他是清醒的。」
要明白你不知道,你就真的變成了知者。那就是智慧。智慧不是知識。智慧就是覺知。
喔!我該如何表達那祕密的話?
當你已經以這種方式知道時,不是知識的方式,而是智慧的方式,愛的方式——不是以旁觀者,不是以從外面的觀察者,而是以存在的參與者——你就已經跟神手牽手跳舞了,一步接一步,你終究感覺到某個東西……
是的,最好用『感覺』這個詞,而不是『知道』。這更貼近實體。知道是大腦的,感覺是完全的。當你感覺,你不只是從頭部感覺,你不只是從你的心感覺,你不只是從你的膽感覺;你感覺從你身體的每一根纖維裡。感覺是完全的,感覺是高潮的,感覺是有機的。
在感覺的片刻裡,你以一個整體運作。當你思考時,你只是以頭部運作。當你多愁善感時,你只是以心運作。記住,多愁善感不是感覺,訴諸感情不是感覺。思考,你是一顆頭——只是假裝成整體的一部分。當然它是假的。這種觀點是錯的。情緒化,多愁善感,你是心的——再次是假裝成整體的另一部分,假裝成主人的另一個僕人。再次它是假的。
感覺是全部的——身體的,頭腦的和靈性的。感覺知道沒有區分;感覺是不可分割的。當你感覺,你以一個整體運作。當你以整體運作時,你就跟整體同調運作。讓我重複一遍:當你以整體運作時,你就跟整體同調運作。當你以部分運作時,你已經分崩離析了;你不再跟整體同調。當你不再跟整體同調時,無論你思考,你知道的東西都是假的,虛幻的。當你跟整體同調時,你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但甚至這個『不知道』也是一個明白——它是一種感覺,它是跟整體的愛情。
「喔!我該如何表達那祕密的話?」當你以這種方式終究知道,這是秘密知道——秘密,因為它不能表達,秘密,因為語言不適合說它,秘密,因為它不能被教導。
讓我告訴你一件事。在東方,我們一直在老師和師父之間做出區別。當然,老師是一個教導的人;師父是一個不教導的人。那麼師父做什麼呢?老師教導;他相信教導——他相信真理可以被教導。當然這基本上是錯的。真理不能被縮簡為文字,真理不能被縮簡為概念,所以它怎麼可能被教呢?真理無法被表達,沒有人曾經能夠表達它,所以它怎麼可能被教呢?老師本身還不知道。老師對於教導並不覺知。跟著老師,你變成學生,所以無論他累積了什麼,他都繼續對你傳送它。這是信息的傳送。
師父從不教導,但是你可以從師父那裡得到某個東西。真理不可能被教導,但是可以被捕捉。師父……
他的本身,他的存在。他的每個姿勢——他看著你的方式,他走路的方式。他說話的方式——不是他說什麼,不是內容——而是他說話的方式。他保持寂靜的方式,有時他陷入靜默的方式。在字裡行間的東西。
老師存在於文字裡;師父存在於文字之間——間隙、間隔。老師有教導你的東西;如果你想要的話,師父有東西,但是他不能教導。如果你準備好了,你可以參與其中。如果你渴望,你可以解渴。它不是交談。它是交流。在老師和學生之間有交談;在師父和門徒之間有交流,能量的轉移。神秘的東西在傳達,門徒變得孕育未知的東西。
「喔!我該如何表達那祕密的話?」卡比爾是一個師父,他說:「我怎麼能表達,我該如何表達出那個祕密的話?那個發生在我存在的最內在深處的東西,我怎麼能把它帶到表面呢?那個發生在我靈魂的靜默裡的東西,我怎麼能縮減並轉換它將它翻譯成語言呢?」語言是非常不足的。真理是浩瀚的,語言是非常非常狹隘的。真理就像天空,語言就像一個緊閉的拳頭。
讓我告訴你:
有一天,一隻大象在水池裡愉快地嬉戲,當一隻老鼠出現,並懇求牠從水裡出來。大象忽略了老鼠一下子,但是老鼠變得那麼堅持,因此大象終於從池裡笨拙地走出來盤問:「你到底想要什麼?」
老鼠尖叫道:「我只是想要看看,你是否穿著我的泳衣。」
是的,把真理帶進文字是不可能的——更是那樣。文字是非常小、瑣碎、平凡、物質、世俗。文字是被人類發明的。真理是被發現的——從未發明過。它早就在那裡了。當有人變得夠勇敢失去他自己,放鬆進入不存在的事,進入一個無念時,真理就被發現。那時真理就被知道。只有當你那麼完全靜默,以至於甚至在你內在沒有一絲念頭出現時,它才被知道。
那麼如何縮簡它為語言,為文字,為念頭呢?只有當念頭不存在時,它才發生。念頭不能傳達它,而任何念頭傳達的東西都是扭曲。那就是為什麼那些已經知道的人一直處在極大的內在困境裡。要怎麼表達它呢?要怎麼說它呢?當佛變得開悟時,有七天,他保持靜默。他不會說出單一個字。它是那麼困難。當你不知道時,它是那麼容易說話;當你知道時,它是那麼困難說話。當你不知道時,它是那麼容易說話,因為你可以說任何東西。當你知道時,談話幾乎是不可能的。你可以一直繞著圈子走。
那就是我繼續在做的事。我四處走動,只是希望有一天,有機會,偶然,你可能會變得覺知到我想傳達給你,不能用語言表達的任何東西。傾聽我的話,你可能會變得靜默。聆聽我的音樂,你可能會變得那麼專注,那麼警覺,以至於在那個警覺裡,真理可能會能夠穿透你。
但是我不相信透過我的話,你會知道任何東西。這是不可能的。
那就是為什麼信任一直被那麼強調。如果你傾聽我的話,你就會傾聽我的邏輯,而真理不能用話語表達,所以它不能成為邏輯的主題。不是,這不是一個三段論辯證。如果你深深愛著我,那時就有可能。那時你不會尋找邏輯。那時你就會尋找別的東西。那時你會往旁邊看著。那時你會看著並等待著靜默。
真理在我的存在這裡可用,但不是在我的話裡。如果你只聽我的話語,你根本就沒有傾聽過我。你一直是耳聾的。如果你聽到了我的靜默……
也許我的話語可以有助於跟我的靜默形成對比。當你用粉筆寫在黑板上時,它會清晰彰顯的。嗯?因為黑板給出了對比。如果你用白色粉筆寫在白色的牆上,它就不會清晰彰顯的。它會消失。我可以保持安靜在這裡,我可以靜靜地坐在這裡,但那時你根本不會能瞭解我的靜默。這會是用白色粉筆寫在白色的牆上。
我跟你說話——我創造了文字、語言、概念、邏輯、哲學、宗教的一面黑板——然後我留下了一些小的空隙,無聲的間隙、間隔。那些空隙非常彰顯地出現。在語言的黑色背景下,靜默就非常清楚出現。
因此,我說話。因此,卡比爾說話。因此,佛陀必須讓步在七天後說話。
在一位師父的指導下,有一個禪門弟子,他非常忠誠。每當他走近師父時,師父都揮揮手說:「還沒有,還沒有。」一段時間過去了。一天晚上,他變得絕望了:「這怎麼可能?我沒有收到會引導我到實現的指示。師父只是對我揮手說:『還沒有,還沒有。』我能做什麼?我必須思考這一切,該做什麼呢?」
他繼續像這樣——思考、沉思、靜心——在完全的絕望裡,但是頑強地堅持他的探究對象,並從各種可能的角度思考它,突然間,在他的頭腦閃現出某個東西,他立刻瞭解到師父想要他發現的東西。第二天早上,他拜訪了師父,希望讓他知道發生在他身上的事。但是師父看到他突然來:「你現在有了,你現在有了?」
發生什麼事?多年來,他一直在說:「還沒有,還沒有。」然後有一天,門徒來了,他甚至沒有對師父說過一個字,而師父卻說:「你現在有了,你現在有了。」
有一天你會瞭解我的靜默而不是我的話語,就會沒有需要你告訴我,你達到了。我立刻就會知道;甚至在你知道它之前,我就會知道它。在師父和門徒之間有非常微妙的關係。它幾乎像一條靈性的臍帶。師父知道,繼續在說:「還沒有,還沒有。一個字都不要說,這一切是愚蠢的,任何你所帶來的東西,它都是頭腦的東西,任何你所帶來的東西,它跟真理沒有關係;它保持是知識。等一下,還沒有,什麼都不要說。」
在禪宗裡,門徒在靜心思考公案,在禪的謎題上,來見師父,帶來一個回答,他終究已經明白的東西。『還沒有,還沒有』就是那樣,你還沒有瞭解——『回去,再靜心思考。』例如,禪師會說:「回去,去聽一隻手鼓掌的聲音。去聽一隻手鼓掌的聲音,」門徒就傾聽,並嘗試和發現,想清楚要回答什麼,如何對這個難題找到答案;然後他帶來了答案。但是你出現的方式,你帶來覺知的品質,你帶來充滿想法的頭腦和結論,就足夠了。你的存在就足以讓師父感受到,而他就說:「還沒有,還沒有。」有一天,突然間,它發生了。它突然從藍色天空發生了。
事實上,靈性爆發確實是爆發。它不是漸進的過程。你不是一寸一寸地成長。要嘛你在那裡,要嘛你不在那裡。要嘛你知道,要嘛你不知道。在兩者之間沒有,它是突然的閃現。人靜心又靜心再靜心,人繼續在穿透進入自己的頭腦,探究進入自己的本質。透過這個探究,有一天,這個看是那麼穿透,以至於頭腦就停止了;覺知是那麼全然,以至於頭腦不再被產生;注意力是那麼完美,以至於頭腦消失了;有一道閃電,突然你就知道了。你知道,沒有什麼可以被知道,你知道那個無知是原始的,你知道,生命是一個奧秘,將保持是一個奧秘,你知道真理不只是未知的,而且是不可知的。你擺脫了知識的幻覺。
門徒趕到師父那裡,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事。因為當那麼極重要的事發生時,你會想分享它。跟誰分享呢?誰會瞭解你的呢?只有師父才能瞭解。你會想分享它。當門徒見到師父時,師父說:「你現在有了,你現在有了。」他以前從未允許他說單一個字,他現在甚至都不允許他。首先他說:「還沒有,還沒有。保持安靜,回去吧。」現在他說:「沒必要來。你已經明白了。保持安靜。」
當真理被知道時,你不能說出它。那就是為什麼師父說:「我已經知道你知道了。現在保持安靜。現在靜靜地坐在我面前。現在讓我們在一起——真正地在一起。現在讓我溢出給你,你溢出給我。現在那裡是一個交融,讓靈魂跟靈魂相遇」。現在,沒有需要給頭腦跟其他人的頭腦交流。
你牽著你朋友的手,那是物理層面的交流。你對你的朋友說某些事。這是精神層面的交流。然後你只是留在你朋友的存在裡——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沒有什麼可說的,只是純粹的存在——那時它是一種靈性交流。那種交流被稱為交融。
我試圖在這裡創造一個社區,桑雅士的社區。社區意味著在等待或在試圖有共融的人。社區意味著住在一起彼此交融在一起的人。所以無論在這裡,誰帶著某些自我主義者的想法根本不在這裡。他會錯過我,他會錯過存在這裡的這個社區。
有些人來見我,他們說:「在這個修行村裡,人們似乎對其他人沒有太大的興趣。他們並不太感興趣。」這個人正在某個自我之旅。他想要人們對他感興趣。他們為什麼要對他感興趣?在這裡,我們創造了一個處境,沒有人會幫助你的自我,沒有人會給你重要性。如果你在尋求重要性,那時就有大世界。
在我的小世界裡,如果你來,不要尋求重要性,不要尋求關注。寧願變得專注,寧願變得覺知到,並試圖融入準備好的社區這裡。而且現在這是更容易給你融解它,因為它在開始的過程階段裡。一旦它變得很深,這就會更難使你跳躍,因為會有很大的間隙。現在沒有很大的間隙,間隙還很小。你可以很容易地跳躍。
喔!我該如何表達那祕密的話?
喔!我怎麼能說祂不喜歡這個,
祂就喜歡那個嗎?
怎麼說神是像這樣,或者神是像那樣?有很多問題。首先,語言是不足的。其次,聽者還沒有準備好。你看起來在聽,但是你不傾聽,因為傾聽需要極大的敏感度。你的整個存在應該變成你的聽覺。你應該從你身體的每個細胞,從你身體的每根毛髮聽到。你應該從雙眼,從雙手和你的腳底聽到。你應該帶著你的全部聽到。你應該只是變成雙耳。
我聽說:
倫敦動物園的一個服務員被兩個披頭士頭髮的年輕人吸引,他們在獅子的籠子外認真地彈奏吉他。「我的哥哥很酷,」其中一個男孩謙虛地宣佈說:「你把他放在那個空的籠子裡,一次讓一隻獅子進入它,你會看到野獸如何陷入他的音樂。」
所以動物園的服務員帶著那個哥哥進入空籠子,然後推第一隻獅子進去跟他在一起。幾乎立刻獅子似乎在微笑,開始優雅地,隨著音樂起舞。第二隻獅子上演了,並開始進行在扭扭舞和嘉禾舞之間交錯演出。
然後第三隻獅子進入了籠子裡。在比說出更短的時間裡,牠已經突然襲擊了可憐的吉他手並把他吃掉了。動物園服務員同情地拍了拍倖存弟弟的後背。「我擔心那件事會發生,」他悲傷地說:「當我讓那隻耳聾的獅子在那裡時。」
你是聾子。你似乎在聽,而且你似乎在看,但你是盲目的。你似乎還活著,但你是僵死的。你的活力取決於你的敏感度。如果你是敏感的,只有這樣,真理才能以某種間接的方式被暗示。只有暗示是可能的,暗示是那麼間接,如果你很專心地傾聽,只有這樣,你才會抓住它們。
喔!我怎麼能說祂不喜歡這個,
祂就喜歡那個嗎?
如果我說祂在我內在,
宇宙就感到羞恥。
怎麼說神是在內在,因為那時誰是在外在?他也是在外在。
「如果我說祂在我內在,宇宙就感到羞恥。」有一些神秘家曾經決定說祂在內在。馬哈維亞決定祂在內在。它是真理的部分陳述;它不是全部。或者,穆罕默德以另一種方式決定;他說祂是在外在。那也是部分的真理,不是全部真理。卡比爾在試圖進入更深層次的領域。穆罕默德說『祂是在外在』;因此伊斯蘭教徒殺了曼蘇爾,因為曼蘇爾聲稱:「祂是在我內在,我就是神——我就是真理?」伊斯蘭教徒無法忍受,因為他們總是說:「神是在上面的天堂那裡。你怎麼可以,一個凡人,宣稱祂是在你內在,或者你就是祂?這是褻瀆。」
馬哈維亞決定恰恰相反。他說:「祂是在你內在,所以不要在別的任何地方敬拜祂。不要到河流、太陽、樹木、月亮或星星裡去敬拜祂。不要去在任何地方敬拜祂。祂不在寺廟裡;祂在你內在。」這也是部分的真理,因為祂在內在和外在。
卡比爾說:
如果我說祂在我內在,
宇宙就感到羞恥。
如果我說祂不在我內在,
這是謊言。
祂使內在和外在世界
變成不可分割的一體;
內在和外在是頭腦的區分。內在和外在並不存在現實裡。內在是什麼?你有思考過它嗎?什麼是內在,什麼是外在?你說:「這是我家的內在。」還有一扇門,你穿過門,然後你說:「這是我家的外在。」但是外面存在同樣的天空,而裡面存在同樣的天空。裡面和外面不是兩個。你吸氣,你呼氣。當你呼氣時,呼吸就往外;當你吸氣時,呼吸就往內。內在是跟外在連結的——吸氣是呼氣的一部分;呼氣是吸氣的一部分。我前一刻的呼吸不再是我的了;它已經變成你的了。而且曾經是你的呼吸不再是你的了;它已經變成我的了。所以,你不是那樣外在,而我不是那樣內在。我們是連結在一起的。
樹上有一個蘋果;它是在外面。你吃它,你消化它;在幾個小時內,它變成你的一部分。它在你的血液裡。幾個月後,它的一部分會移動到你的骨頭,它的一部分會變成你的意識,你的頭腦,你的覺知,你的思想。蘋果的一部分會變成你的靜心。然後有一天你會死亡,你的身體會被埋在土地下,蘋果樹會從它拿到養分。再次……你的身體會餵養蘋果樹,並再次,你會在樹的汁液裡循環,你會變成樹的葉子和樹的果實…等等,等等。
沒有東西是內在的,沒有東西是外在的。我們是連結在一起的。宇宙是一體的。是的,那就是為什麼我們不稱它為MULTIverse,我們稱它為UNIverse,因為它是一體的。它是UNI,它是一個聚合體。
有意識的和無意識的,
兩者都是祂的腳凳。
祂既不彰顯也沒隱蔽,
祂既不被揭露也沒不被揭露:
沒有話語可說出祂是什麼。
然後怎麼說?如果我們說『內在』,它是一半;如果我們說『內在』,它是一半。如果我們說『祂是內在和外在』,這就令人困惑;那時我們區分,我們分類、溶解。那時就變得很難知道誰是誰,就變得很難生活。如果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那時就變得很難生活。如果你把你的手伸進我的口袋,我不能說:「你在幹什麼?你是小偷或竊賊或什麼東西啊?」我不能說什麼,因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那就是為什麼,你看,我沒有任何口袋。這會難以做出決定。
平常的生活會變得非常非常複雜。我不知道我的名字,你不知道你的名字;這會變得非常困難。
我聽說:
富裕而年老的社會領袖走出他家的花園,在他舉行的派對裡,發現了他的年輕妻子在另一個男人的懷抱裡。「這是什麼意思?」百萬富翁憤怒的喊道:「這個男人是誰?」
在片刻尷尬的沉默之後,年輕的妻子開口說道:「我相信我的丈夫在他完全權利的範圍內,你叫什麼名字?」
這正在發生越來越多。在某種程度上沒有任何錯誤:沒有人有任何名字。知道別人名字的重點是什麼,因為所有的名字都是假的?所有的名字都是隨意的,它們沒說什麼事,但它們是需要的。否則,平常的生活,實際的生活會變得不可能。
因此,卡比爾說,如果我們說祂在內在,那是一半,世界是羞恥的,整體是羞恥的。如果我們說祂在外在,那不是真的,因為祂也在內在。如果我們說祂是兩者,而且不可分割的一體,那時所有的區別都丟了,它變得非常不切實際。所以怎麼說它呢?
「沒有話語可說出祂是什麼。」祂只能在靜默裡被感受到,他只能在靜默裡被顯現出來。是的,關於祂,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但是祂能被展示給你。那就是師父和門徒之間關係的意義。師父帶領你到某個地方,到某個變成他存在的一部分的視野。他帶你到他內在的世界,因此你可以透過他的眼睛看到一些,因此你可以透過他的耳朵聽到一些,這樣你可以透過他的雙手觸摸到現實。一旦有了瞥見,那時事情會變得非常容易。
而且沒有必要打擾實際的世界。讓它繼續保持原樣。那就是為什麼我不說棄世。我說要是它的一部分。這是好的。只要知道它完全是隨意的,所有的區分只是有用的,而不真實的。它們有實用性,但是沒有真理在它們裡面。使用區分,但是永遠不要迷失在它們裡面。
有一次,當一個叫王某某的政府官員來見睦州,一個禪師,睦州問這個官員為什麼他遲到了。他說他參加了馬球比賽。
師父問:「哪個擊球,騎士還是馬匹?」
官員回答說:「騎士。」
「他累了嗎?」
「是的,他累了。」
「馬匹累了嗎?」
「牠也累了。」
睦州接著問道:「球門柱是否累了?」
這個官員不知道如何回答這樣的問題。球門柱?
回到家後,他整晚都在思考師父奇怪的問題。在半夜裡,答案未預期地突然現了。
官員第二天拜訪師父並報告說他瞭解師父的問題。
睦州問:「柱子累了嗎?」
「是的,累了?」官員說。
睦州大笑,他說:「你是對的。」
現在,這是一次極大的經歷。因為宇宙是一體的。騎士累了,馬匹累了,球門柱怎麼樣啊?普通的頭腦會說:「胡說八道。球門柱是死的。」但如果宇宙是一體——而且不可分割的一體,那時就沒有東西可能是死的——或沒有東西可能是活的。要嘛一切都是活的,要嘛一切都是死的。如果宇宙是一體的,任何東西怎麼可能是死的呢?如果神是生命,那時沒有東西可能是死的。那就是官員突然明白的事情,當師父說一切都是一體時,當然球門柱必定是累了。
現在科學家說樹木感覺很累。就在二十年之內,事實已經變得知道,樹木會感到疲倦,樹木會感到快樂,樹木會感到悲傷,樹木會感到憤怒,樹木會感到愛意。有一天,有可能某個科學家也會偶然發現這個事實:因為球門柱累了——感覺疲累、高興、悲傷、憤怒。如果宇宙是一體的,那麼它必定就是這樣的。
當你回家累了,你有想過你的鞋子必定是累的?這會非常困惑,你會非常擔心;因此,我們不允許這種令人不安的事實進入我們的意識。科學家說,我們只允許所有事實的百分之二進入我們的意識;百分之九十八被拒絕進入。否則,生活會變得非常非常困難。
除非你變得非常非常覺知,否則生活會變得非常非常困難。如果你變得覺知到你可以對應更多事實,你可以允許更多事實進入你的意識。當你的意識是完美時,你可以允許百分之百的生命進入你,它不會是困惑的。當你已經成長為意識時,你可以把整體帶進去。那時你會看到聖人就是罪人,而罪人就是聖人。那時你會看到神就是魔鬼,而魔鬼就是神。那時你會看到物質就是頭腦,而頭腦就是物質。
只有當你變得非常清楚地覺知到你的意識不受它干擾時,那個整體才能被瞭解。通常我們需要區別以保持事情的明確:這個人不好,避免他;這個人很好,跟著他;這個人很好,模仿他;這個人不好,不要跟他見面接觸,不要對他變得友好,有危險。這是毒藥,這是花蜜;要喝花蜜,避免毒藥。
我聽過一個很美的故事。要仔細聆聽它。
曾經有兩個人吃了完全相同的食物,但是一個人吃了兩碗而另一個只吃了一碗。那個吃兩碗的人將他的食物分成苦的和甜的,而只把苦的放在一碗裡,只把甜的放在另一碗裡。吃一碗的人自然地將苦的和甜的混合在一起。隨著時間的過去,第一個人變得越來越瘦弱,逐漸枯乾,而第二個吃了一樣的食物的人,天天成長越來越健康。最後,第一個人看到他即將死亡,在絕望裡,問第二個人他精神和活力的秘密。
「你,吃兩碗,」第二個人回答說:「將苦的和甜的分開,因此相信味道的重要,你不允許你用的食物本身的內在生命來維持你。但是我只吃一碗,所以混合苦的和甜的在一起,就沒有被味道的事情愚弄了,不管我吃了什麼東西,我只是視為食物了,而它已經把它的營養給了我,讚美神。」
第一個人從臨終床前站起來,努力撿起他的一個碗,而將它摔破變成碎片;在他剩下的那個碗裡,他感激地吃了他的朋友給他的食物,然後再次是整體了。
這是一個很美的故事,蘇菲的故事。如果你區分,你也會內在區分。如果你區分存在為好與壞,神與魔鬼,有意識與無意識,天堂與地獄,這個區分必定會在你內在產生分裂。你會被分成兩個部分;你會變成精神分裂症患者。你會失去你的團結;你會開始陷入部分;你會不再是整合的。你的察覺,你的視野是分裂的;你怎麼可能是未分裂的!你的視野就是你的存在。如果你丟棄分裂,你開始尋找那個一體,你也會變成一體——因為無論你看到什麼,你都變成一體。一旦你開始在吃一碗,甜和苦兩者,你是被滋養的,因為矛盾並不矛盾。它們是互補的。
英國作家艾倫·沃茨曾寫過關於喬治·葛吉夫的文章,稱他是『無賴聖人』。那是完全正確的。真正的聖人必定是無賴聖人,因為他會是苦澀和甜蜜兩者。如果他只是一個聖人——只是甜蜜、甜蜜又甜蜜——避開他;否則你會得糖尿病。甜蜜的聖人非常危險。只是甜蜜的?它會使你噁心。你會感到噁心。苦味也是需要的。
當你以總體為食——不可分割的總體——你就被滋養。這就是這個故事的意義:不要分裂。
但語言是分裂的;那就是為什麼真理無法被表達。如果你說『神是好的』,它就成了虛假的陳述,因為那樣誰會是壞的?如果你說『神是光亮的』,那麼誰會是黑暗的?
對於許多桑雅士,我給出的名字意味著黑暗、夜晚或類似的東西,每當我給出這個名字時,我總是一直在觀察。對於一個桑雅士,我給了名字是夜晚(NISHA)。接著,在兩、三天內,她寫了一封信說『奧修,這個名字使我非常不安』。就在兩、三天前,給了另一個桑雅士,我給了YAMINI這個名字;那意味著夜晚。她的信來了。她必定在這裡。她的信來了:「奧修,你能不能改掉我的名字?YAMINI?夜晚?我較喜愛光亮。」
我們有非常二元的意識形態。神是光亮;那麼誰是黑暗?那麼必須有兩個神——也有黑暗的神。那時不只你是精神分裂症,你的整個存在都是精神分裂症。不只你是分裂的,而且你已經分裂存在本身。
不,白天很美,夜晚也很美。白天是虔敬的,神聖的,夜晚也是那樣。你可能會驚訝地發現白天、day這個字與神聖、divine有相同的字根。它們都來自同一個字根。所以白天是神聖的,而夜晚呢?——沒有人說夜晚是神聖的。夜晚也是神聖的。如果你吃白天和夜晚兩者,這會更好。如果你吃一碗,這會更好。
我給我的桑雅士一碗。吃甜與苦,好與壞,有意識與無意識。享受兩者,你就會得到滋養,你就會變得非常非常強大。你的力量不會是柔軟的相反,不是。你會越強大,也越脆弱。當一個強壯的男人像花朵一樣脆弱時,這就是美。強大像把劍,而且脆弱像朵花——那時你是總體。那時你是未分裂的,那時你是不可分割的,那時你真的就是一個個體。『個體』意味著不能被分割的。你就回到家了,你已經變成一體;現在你可以放鬆休息了。
但語言本質上是分裂的。如果我對你說『你是我的朋友』,我就分裂了。那時我就說了在我眼裡有人是我的敵人;你是我的朋友。我說『我愛你』;那就意味著我恨某個人。我說『我開心』;那就意味著不開心是不歡迎的。語言分裂。語言是基於精神分裂症的,基於深層次的分裂。
沒有話語可說出祂是什麼。
河流及它的波浪是一個衝浪:
河流與波浪之間
差異在哪裡?
當波浪升高時,它是水;
當它崩落時,
它也是同樣的水。
告訴我,先生,有區別在哪裡?
獲得沒有區別的察覺——低階和高階的,物質和精神的。獲得超越的察覺,因為波浪是海洋,海洋是波浪。它們是一起的。你有見過沒有波浪的海洋?你有見過沒有海洋的波浪?它們是一起的。它們是一體的兩極。一體存在兩者之間。有很多顏色,七種顏色,但它們都是一種光的所有部分。整個光譜屬於一束光。從最黑的黑色到最白的白色,整個光譜屬於一體,屬於光。
……告訴我,先生,有區別在哪裡?
因為它被稱為波浪,
所以它不應該被視為水了嗎?
這些都只是名稱——實用的,很好,但是永遠不要被實用所欺騙。要記住真理。實用是實用的;真理是真實的。實用是需要的,但不是事物的本質。當你不在那裡命名時,海洋就單獨被留下,哪個是波浪,哪個是海洋?沒有人做這個區分。海洋就是波浪,波浪就是海洋。當你已經回家了,海洋就單獨被留下,沒有波浪,沒有海洋;它全都是一體。你來了,你帶來你的區別。沒有什麼是錯誤的,如果你的記憶只是透過將波浪命名為波浪,你沒有創造任何區別,但是我們變得非常非常受我們的名字所欺騙。
當希臘女王來到巴納德學院接受榮譽學位的那一天,百老匯上游出現了令人尷尬的片刻。儀式上的一位嘉賓是來自哥倫比亞大學的一位頑固的老精神科醫生。
「過來和希臘女王見面,」巴納德的院長笑著說。這位老精神科醫生親切地握了握手,然後對院長咯咯地說——聲音足以讓女王陛下無意裡聽到:「她似乎是夠無害的。她以為她是女王多久了?」
現在,精神科醫生總是跟某些人們一起生活,有人以為他是國王,有人是女王,有人是阿道夫·希特勒,有人是拿破崙——發瘋的人。精神科醫生說:「她似乎是夠無害的。她以為她是女王多久了?」但事實上,你是否只以為你是女王或國王或如實的你,有什麼差別?
這發生在印度的一個瘋人院裡,當潘迪特·賈瓦哈拉爾·尼赫魯擔任總理時,他去看了瘋人院。那天,有一個人正被釋放,而且總監認為如果總理親手釋放他將是好事。所以這個人被帶出來。賈瓦哈拉爾問他:「你在這裡多久了?」他說:「我在這裡已經三年了,這些人都非常好。他們已經完全治癒了我。」然後他突然問:「但你是誰,先生?」賈瓦哈拉爾說:「你不認識我?我就是印度總理潘迪特·賈瓦哈拉爾·尼赫魯。」那個人說:「不用擔心。這些人會在三年以內治好你。那就是當我來到這裡時,常常想到的!我也遭遇到同樣的麻煩。」
但是真的有任何區別嗎?如果你問神秘家,他們說沒有。一個瘋子在他的瘋狂裡以為他是總理,某個別人是總理,而變得瘋狂。這不是非常大的區別。他們可能走過了不同的路線。一個人是瘋了,那就是為什麼他以為他是總理;另一個人是總理,那就是為什麼他是瘋了。也許實際上有區別;但是在實體裡沒有。
因為它被稱為波浪,所以它不應該被視為水了嗎?
在絕對的裡面,
大千世界都是被說像珠子。
看那串念珠
用智慧的眼睛。
智慧的眼睛是什麼?丟掉知識,你就得到智慧的眼睛。無知覆蓋,你就變得知識淵博。丟掉知識,無知被視為終極,你就變得有智慧。
所以這些是世界上三種類型的人:無知的人在試圖變成知識淵博的人,知識淵博的人已經忘記了他的無知,有智慧的人已經放棄了知識,並且接受他的無知作為終極,不再盡一切努力去瞭解任何東西。他終究已經明白,沒有東西可以被知道,知識是不可能的,無知就是存在的那個本質,因為它是一個奧秘。在他的無知裡,他已經變得放鬆。他安住在他的無知裡。他像個孩子一樣已經變得天真。然後,人就變得有智慧——不是透過知道,而是透過瞭解沒有東西可以被知道,透過瞭解所有的知識都是幻覺,透過瞭解那個努力注定要失敗的,透過瞭解那個存在是奧秘的,它對於那些準備分析,剖析的人是不可得的。
對於那些準備愛上它的人,對於那些能跟它一起唱歌,跟它一起跳舞的人是可得的。神對於歌者、舞者和天真的人是可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