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cstasy - The Forgotten Language》

狂喜:被遺忘的語言

談到卡比爾

Gagan譯

第四章 宗教的道路

  第一個問題:

  結晶的自己和強大的自我之間的差異是什麼?

  它們看起來相像,但是它們就像兩件東西一樣不同。不僅不同,它們截然相反。結晶的自己根本不是自己。它被稱為結晶的『自己』,但它根本不是自己。而且強大的自我既不大,也不強。它是很空洞的;它怎麼可能是強大的?它是很空虛的;它怎麼可能是強的?它怎麼可能是大的?它既不大也不強,但是它有自我在它裡面,『我在』,感覺到那個『我在』。

  自我是自己。真正的自己根本不是自己。我們發展自我只是為了隱瞞我們不知道我們是誰的事實。很難看到我們對我們自己那麼無知,我們不知道自己。為了隱藏這個無知,我們就創造了自我。自我是一種欺騙。這是你給你自己的一種欺騙。這真的很難活著不帶著自我認知,所以我們就創造了虛假的自我。它給了你一點點安慰。人開始在感覺自己知道自己是誰。

  它只是隱藏著無知;那就是為什麼所有的宗教都堅持放棄自我。當你放棄自我,你面對你內在的存在時,它是那樣的浩瀚,使你無法將其定義它為『我在』。浩瀚是那麼大,因此它無法被包含在任何概念裡。你不能稱它為『我』。它是全部;你怎麼能稱它為『我』?真正的自己,真正的內在存在,就是神本尊;它是全部。

  但是人必須面對它。在一開始,當你面對它時,它看起來好像它沒什麼。那就是恐懼。在第一次碰見時,全部看起來沒什麼。如果你跟它保持同調,漸漸地負面就消失,你開始感受到它正面的存在。然後,它就變成你的靈魂稱它為『神』、『存在』,或任何你要選擇的字——稱它為『開悟』、『覺知』。但有一件東西是確定的:你不在那裡。某個東西在那裡——極重要、無限——但是你不在那裡。

  這會看起來像一個悖論:當你終究了解到自己時,你不在那裡;當你不了解自己時,你就在那裡。你存在只在你的無知裡。當了解已經發生時——當明白已經發生時——你就消失了。你消失像黑暗一樣——像太陽升起時,黑暗就消失一樣。當覺知出現時,你消失像黑暗一樣。覺知不屬於你;它跟你無關。事實上,你是它的障礙。因為你,它不出現。

  人們來見我,他們說:「奧修,我想要開悟。」我對他們說:「這很難,這不可能。我幫不了你。」他們說:「為什麼?為什麼你幫不了忙?」我說:「從一開始,你就在設定這樣一個條件:你說:『我想要開悟。』這個『我』就是障礙。這個『我』不允許你知道你的開悟——它已經在那裡。『我』從來不開悟;『我』是未開悟的狀態:『我』就是那個黑暗。」

  開悟是可能的,但是只有當你準備好失去你自己時,它才會有可能。那就是耶穌所說的意思,當他說:「如果你失去,你就會獲得。如果你沒有失去,你就會失去。」在失去裡,是獲得。在忘記裡,是記憶。在融解裡,你變得結晶。

  結晶的自己是一個無我,它是全部;而強大的自我是非常小的,根本不是大的。世界上最微小的東西就是自我,世界上最空洞的東西就是自我,世界上最微弱的東西就是自我;因為它可能是最虛假的東西。它不存在;它是一種假裝。

  第二個問題:

  請解釋一下,你用「宗教的方式」意味著什麼?我總是那麼強烈反對宗教,我無法想像它意味著什麼。但不管怎樣,我假設它是全然單獨的方式。而且這使我有點不安。

  自從你給我桑雅生,我感覺我就像在深淵裡。其他人無法跟我聯繫;我只是固定在你眼睛的火焰裡——一部很棒的普那小說故事。

  是的,我在這裡在創造一部小說:師父和門徒的小說,神和奉獻者的小說。它真的是一部神話,但是非常活生生的。除非你經歷一部偉大的神話學,否則就沒有辦法實現真理。人迷失在謊言裡。躺在那裡是沒有直接的方法到達真理。神話是謊言和真理之間的橋樑。一部神話擷取了一些謊言和一些事實;它是一座橋樑。

  是的,你是對的。這是一部很棒的普那小說故事。這裡發生的任何事情都是非常虛構的——這些人穿著橙色衣服,還有很多瘋狂的事情在發生,而我在支持你們並帶領你們走向無處,並對你們承諾無法承諾的事情。

  人活在謊言裡,神活在真理裡;但是如何橋接兩者?人是謊言,神是真理;如何橋接兩者?這是非常不可能的。神話是這種方式——小說,是的,一種靈性小說。所有的宗教都是虛構的,所有的神話都是虛構的,但是它們都有極大的幫助。神話有真理的東西在它裡面——也許只是反映——而且有謊言的東西在它裡面。你可以透過神話走向真理。

  如果有一個活著的神話,不要錯過它,因為一個僵死的神話失去了所有跟真理的接觸。它變成了謊言。那就是為什麼宗教必須一再地誕生。當耶穌活著的時候,基督教的神話是活著。那時人們走過那個神

  話,走向真理。耶穌走了:神話在那裡,但是真理已經消失了。當神話在那裡而耶穌不再在那裡時,彼岸就消失了;那時它再次只是一個謊言,只是一部小說——沒有接地在真理裡。

  基督教是謊言;耶穌是神話。克里希納是神話;印度教是謊言。那就是為什麼經過幾個世紀以來,它一直在強調,如果你能找到一個活著的師父,不要錯過機會。一個活著的師父就是一部神話——某些不真實的東西,某些真實的東西,兼具兩者。某些不真實的東西意味著人類的東西,某些真實的東西意味著神性的東西。那就是為什麼福音說耶穌是人的兒子和神的兒子。這是一部神話。作為人的兒子和神的兒子是不可能的,但那就是一部神話:神和人相會,神的兒子和人的兒子——謊言的東西和真理的東西。

  但是耶穌走了,那時就只剩下謊言。教皇不是神話,普里的商羯羅也不是——死了。他們不是根據他們自己的經驗說話;他們從傳統裡說話。

  一個神話是一朵非常脆弱的花朵,就像一朵玫瑰花。在早上,它在那裡有一切的榮耀——甚至所羅門王都會感到嫉妒——到了晚上,它就消失了。多麼脆弱,多麼強大。在清晨的微風裡,它有多麼強大,多麼美麗。甚至浩瀚的天空也必定感到嫉妒,甚至太陽本身也必定感到嫉妒。玫瑰花是玫瑰花——那麼小,又那麼美麗;那麼脆弱,那麼重要,那麼活生生,那麼芬芳。到了晚上,花瓣落入土地,花朵就消失了。

  耶穌也是脆弱的,佛陀也是。

  當我在這裡時,這是一個神話——一個活生生的神話,帶著一顆心,在脈動。要利用這個機會。當我走了,這將是一個謊言。

  這就是痛苦:在人們終究知道的時候,花朵就消失了。當花朵消失以後,他們會崇拜好幾個世紀。他們會崇拜過去、死者、墳墓。當花朵還活著時,他們會否認,他們會逃避,他們會保護並防備自己免受它的傷害。它們可能甚至摧毀花朵,因為花朵的那個存在使他們感到非常悲哀。花朵的那個存在使他們覺知到他們的渺小,他們的醜陋。花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因此,他們將耶穌釘在十字架上,毒害蘇格拉底,並殺死曼蘇爾。然後他們崇拜。殺死耶穌同樣的人會崇拜他。他們甚至會崇拜十字架,因為耶穌死在十字架上。這些都是同樣的人。兇手和信徒不是不相同的。敵人和信徒不是不相同的。這些都是同樣的人——同樣人類的頭腦和同樣人類的愚蠢。

  是的,這就是我在這裡創造的小說,但是它還活著。那就是差別。我在這裡時,神話是一座活生生的橋樑;你可以穿越過它走向未知。

  提問者問道:「你用『宗教的方式』意味著什麼?我總是那麼強烈反對宗教,我無法想像它意味著什麼。」真的。如果你反對宗教,你怎麼可能瞭解它?如果你贊成宗教,那時你也無法瞭解它。贊成和反對的人都永遠無法瞭解,因為他們的預先設想決定了——沒有經驗,他們就已經決定了。他們是有偏見的。

  如果你已經決定神存在,你將永遠無法認出祂。如果你已經決定神不存在,你怎麼可能知道祂?

  要更脆弱的。不要這麼偏見,不要決定。要經驗,讓經驗來決定。在體驗之前,永遠不要做出決定——永遠不要。否則你將總是被你的偏見所包圍,你的偏見將變成一個屏幕。那個不會允許你看到如是的那樣。

  『宗教的方式』是真理的方式,自然的方式。『宗教(religion)』這個字來自一個字根意味著『把你們綁在一起(religare)』——。通常你已經脫離了存在。你已經忘記了,你跟存在不在韻律裡。你已經開始自行移動了。你已經失去了跟真實的接觸。你已經開始在你的想像裡生活。那就是我所說的謊言。你已經開始過著私人的生活;你不再是過著存在的生活。你已經變成『白痴』。『白痴』這個字很美;它來自一個字根,意味著『過著私人的生活的人』。擁有他自己生活風格的人,那就是白痴。世界以一種方式前進,你卻以另一種方式:那時你就是白痴。整個存在以一種方式移動,而你卻有你自己的私人目標!

  一個追求金錢的人就是白痴,因為太陽不追求金錢,月亮不追求金錢,樹不追求金錢,動物不追求金錢——河流、山脈,它們不是那麼白痴。整個存在不用錢生活,一個人發狂追求金錢。他患有白痴症,這是最大的疾病:他有私人的目標。如果有一天他來面對神,神問他:「你在尋找什麼?」他說:「金錢,」神無法透過『金錢』來瞭解他的意思。祂可能從未聽過『金錢』這個詞。向祂解釋很難。一些偉大的經濟學家也許——亞當·史密斯和李嘉圖或加爾布雷斯或某個人——也許能夠解釋,但是我懷疑。神將無法瞭解錢是什麼。整個存在不用錢生活。人創造了一個白痴的行為。

  或者你說:「我是在追求政權。」神會無法瞭解。它會是很難對祂解釋的,你想成為一個部長或總理或總統。祂會問:「為了什麼?首先為什麼人應該永遠瘋狂追求權力?我已經把你需要的所有力量都給了你。而且我已經把你需要變得幸福的所有可能給了你。為了什麼你在浪費這些機會,生活嗎?……

  為了某個愚蠢、無聊的東西而犧牲一切——你想坐在寶座上?」只想到你的偉大的皇帝。多麼的愚蠢和無聊。但是人類已經創造他的糊塗事了。

  『宗教的方式』意味著不要愚蠢——不要有任何私人目標。宇宙目標就足夠了。要跟它同調,要跟它在一起。不要跟它爭鬥;要跟它一起流動。無論整體將去那裡,跟它一起移動,你不會有任何擔心,你不會有任何痛苦,你不會被分裂,也不會被撕裂。宗教意味著將你們聚集在一起。你們不被撕裂,你們沒有摔成碎片;你們變得整合的。

  宗教是如何找到狂喜被遺忘的語言的科學。每當你跟存在同調時,就有狂喜,就有幸福,就有祝福。

  它也對你發生。你可能不知道。有時,看著樹木,綠色植物填滿了你:突然間,你跟樹木同調。你不再是觀察者,樹木不再是被觀察物;你們不是分開的。某個東西連接你們;突然間有接觸、聯繫、連結。你的大腦停止在喋喋不休,你像樹一樣靜默。你開始在感覺。你的心帶著新的活力和新的氛圍脈動……就有幸福。你是那麼充實和那麼滿足。

  樹沒有給了你任何東西。樹是那麼貧乏。樹可能給人類什麼?它不能給你金錢,它不能給你權力。它不能給任何你想要有的東西,但突然間只是坐在樹的旁邊,靠著它,感覺它,感覺它的外形在它裡面出現,微妙地環繞著它的香味;而你就迷失了,你狂喜的。你是同調的。透過跟樹木同調,你變得跟宇宙同調。

  有時坐在河邊觀察著……一切都變得安靜平靜。並不是說你做了某事變得安靜和平靜。沒人能做任何事。如果你這樣做,那就太荒謬了。你可以像佛像一樣靜坐;那是不會有幫助的。

  一個門徒來見睦州,為了給他留下深刻印象,他坐著像佛一樣。睦州來了,門徒絕對靜止,閉著眼睛。睦州大聲笑了起來,重重打在他的頭上,他說:「起來,你這個傻瓜!我們已經有太多佛像在這座寺廟!你沒有看到?從這裡滾蛋吧!」睦州曾經住在一座有一千尊佛像的寺廟裡;他說:「你沒有看到?有一千尊佛像在這裡,你也想要成為佛陀嗎?」

  門徒非常擔心。他想要給師父留下深刻印象;『我是偉大的禪修者』。而睦州說:「丟掉所有這些垃圾。要活著。不要假裝,不要強求。」是的,一整天,人像佛像一樣坐著,但你的做是不算什麼的。它來了,它就發生;它根本不是一個做。

  聽著水聲或看著天上的浮雲,突然它就在那裡。它包圍著你。你已經跟存在落入同調裡。

  這些罕見的片刻漸漸地使你覺知到為什麼你是悲慘的。你是悲慘的,因為你不是跟存在一起。你多少在掙扎反對它。你是悲慘的,因為你不是對整體降服。部分在嘗試征服整體。看到它的愚蠢。

  甚至一個像伯特蘭·羅素這樣的人也寫過一本書《自然的征服》。『征服』?你在試圖征服自然?你是誰?這就像我的一根手指試圖征服我。我們是自然的一部分。我們就是自然,同樣本質,同樣浩瀚的表現。我們怎麼可能征服它?部分怎麼可能征服整體?如果它試圖要征服整體,部分只會不開心,因為失敗是確定的——絕對地確定。沮喪是確定的——絕對地確定。部分會是悲慘的。你是悲慘的,在痛苦裡,焦慮裡,緊張裡,得到幾乎神經病的,因為你在試圖要征服自然。

  東方有一個完全不同的信息。宗教就是東方的信息。所有偉大的宗教都出生在東方。西方並沒有生出一個宗教;它出生了偉大的科學,偉大科學的努力,但不是宗教。科學是人類征服自然,愚蠢的努力。宗教跟自然落入同調。稱它為宗教,稱它為道,稱它為達摩;這意味著相同的:跟自然落入同調。

  但那會是很困難的,如果你有某個植入你裡面贊成或反對的想法。基督教徒不能是宗教性的人,印度教徒不能,共產主義者也不能。有神論者不能是宗教性的,無神論者不能是宗教性的;他們已經有了很多想法。沒有經驗過任何東西,他們就已經決定了。

  在這裡,我並不在嘗試讓你相信任何意識形態。我在嘗試幫助你丟掉所有的意識形態,這樣你就變得空無、純潔、純真,你的眼睛變得無雲霧,你就達到了清澄。在那個清澄裡,你會瞭解宗教是什麼。不是透過書本,不是透過聖經、古蘭經和吠陀經,不是,而是透過清澄。當部分看著整體,明白『我是這個整體的一部分』,並感到開心——『這個浩瀚就是我的浩瀚,我沒有從它分開,我跟它一體』——在開始跳舞在那個一體裡,宗教誕生了。宗教不是一種意識形態;它是一種經驗。

  「但不管怎樣,我假設它是全然單獨的方式。」請不要開始假設,宗教不是假設。它不是『如果』、『但是』,不是。要嘛你知道它,要嘛你不知道它。請不要假設。你怎麼可能假設?「但不管怎樣,我假設……」為什麼?你怎麼可能假設?如果你不知道,你就不知道。假設給你一個虛假知識的概念——就好像你明白。

  停止假設。只要知道你並不知道,並保持在那個純粹的無知裡。如果你能夠待在你的無知裡,這需要很大的勇氣——知識是便宜的。待在無知裡是一種非常勇敢的行為。有一些非常罕見的人可以待在無知,不假設任何東西,因為頭腦渴望要堅持某個東西,假設某個東西。它假設『有神』——好吧。如果它假定『沒有神』,那時它堅持沒有神——然後你就固執『沒有神』。甚至負面的概念也可以,但是『沒有』概念?那時你就感到空虛,所以你就被填滿了,你用假設填滿你自己。

  不是,然後你就永遠不會知道真理是什麼。真理不是假設。當你不假設任何東西時,真理就出現。

  無論你假設什麼都會是你的假設。它會反映你的頭腦——而你卻不知道。你不能看到你的假設會變成中國長城簡單的事實嗎?你怎麼可能假設?只要看到『我不知道』的事實。

  要成為一個不可知論者,這是邁向宗教的必然步驟。不可知論是所有宗教的基礎。宗教性的人總是不可知論者。他說:「我不知道,這樣或那樣,我不是那麼愚蠢去假設任何東西。我會留在我的無知裡,我會環顧四周。如果我遇到一個經驗,我願意保持敞開、脆弱,所以沒有東西被扭曲。」

  「但不管怎樣,我假設它是全然單獨的方式。」無論你假設什麼都會是錯誤的。甚至『單獨』這個詞也會是錯誤的,因為事實上你的意思是孤獨。你不是說單獨,你不能。單獨與寂寞完全不同。寂寞是當你想念別人;單獨是當你享受你自己。這些是完全不同的事情。

  寂寞是一種苦難;單獨是狂喜的。當你跟你自己是那麼開心,當你愛上你自己時,當你自己的單獨完全地充滿你,像一個存在時,然後,那時它就是單獨。當你空虛、空白、黑暗,你在想念別人,你想要用某個東西多少填塞你自己……當人們獨自一人時,他們會去冰箱開始在吃東西,或者他們會播放電視或收音機,或者他們會開始在讀同一份從早晨到現在,他們讀了三遍的報紙——他們再次會開始看著它。或者他們會開始思考去哪裡——去看電影,聽音樂會或者只是去購物;但是要做點事情。

  寂寞是無法容忍的——它是一種受苦,它是一個地獄。單獨是一種美。它是這樣一個極大幸福嶄新的片刻,沒有東西可以跟它相比。在這整個生命裡,沒有東西能夠比得上單獨的美麗和幸福。

  當你單獨時,你就是神。當你寂寞時,你什麼都不是,只是空虛、空洞、黑洞。

  那就是為什麼你說:「但不管怎樣,我假設它是全然單獨的方式。」你不知道單獨是什麼,你不知道全然是什麼。因為如果你知道全然,你就認識了神。全然就是一切關於神是什麼的事。存在的全部總和就是神。我們可以放棄『神』這個字。稱它為『全體』,那也行——而且甚至會比『神』這個字更好,因為『神』已經被錯誤的人們使用這麼多了。政客、神父,他們都在談論『神』。

  『神』已經經歷了這麼多錯誤的嘴唇,它幾乎是一個骯髒的字。『全體』更好——全然。但你不知道『全然』是什麼。你只知道你自己——自我。自我是反對全然,害怕全然。降服帶給你來全然,來體驗。

  並且記住——『而且這使我有點不安』,那就是為什麼我說你不可能假設單獨,因為單獨永遠不會使任何人感到不安的。它使人感到那麼狂喜地開心,你無法想像,你甚至不曾夢過它。佛陀是單獨的,馬哈維亞是單獨的,卡比爾是單獨的——甚至當他們在人群裡也是單獨的。你不可能破壞他們的單獨。他們的單獨是一種結晶的現象。

  嘗試瞭解這一點。你是單獨出生的;你單獨死亡。這兩個是生命裡最偉大的片刻:出生和死亡。你是單獨出生的;你單獨死亡。生命裡最重要的片刻——開始和結束——都是在單獨裡。當你靜心,你再次變得單獨。那就是為什麼靜心是兩者——死亡和出生。你對過去死亡,你對嶄新,對未知出生。

  甚至在愛情裡,當你們以為你們在一起時,你們也不在一起。有兩個單獨。在真正的愛裡,沒有東西失去。當兩個愛人坐著——如果他們真的是愛人,他們不會試圖互相佔有,他們不會試圖互相主宰,因為那不是愛;那是仇恨的方式,暴力的方式——如果他們愛,如果愛是來自他們的單獨,你會看到兩個美麗的單獨在一起。他們就像兩個喜馬拉雅山頂峰,高高在天空裡,但是分開。他們不干涉。事實上,深深的愛只對你顯露你純粹的單獨。

  所有真正的那個,所有實在的那個,總是會帶給你單獨。但你是害怕的,你說它使你有點不安。

  有些事情只能單獨被做。愛、祈禱、生命、死亡,審美的體驗,幸福的片刻——當你單獨時,它們都會來臨。當你戀愛時,你以為你跟某人在一起。也許某人只是在反映你的單獨,某人只是一面鏡子,在裡面你的單獨被反映,但你越深入愛裡越深,你明白越深,甚至你的愛人也是無法穿透那裡。你的單獨是絕對的——它是那樣,這是好的;否則你會是一個公共的東西。那時你就不會有任何最內在的核心,在那裡你可以是單獨的。那時你可能被侵犯。但你的單獨是絕對的;沒有人可能侵犯它。

  你可以殺了我,但是你無法摧毀我的單獨。那是我的自由。你可以把我束縛,但你不能把我的單獨當成束縛。甚至在你的監獄裡,我也會是單獨的。單獨是我內在的本質。它不可能被摧毀;沒有人能拿走它。

  讓我告訴你們一件軼事,為的是這樣就不會變得太嚴肅。

  一天下午,素在街上遇到了她的朋友愛麗絲,注意到愛麗絲在懷孕的路上很順利。

  「妳知道嗎,」素說:「我本來想不顧一切要生個孩子,但我想它是無望了。」

  「我就是知道妳的感覺,」愛麗絲說:「我的丈夫也是那個樣子。但是現在一切都很好;事實上我懷孕了八個月。」

  「你做了什麼?」

  「我去見一個信仰治療師。」

  「哦,我們也試過那個,」素說:「我丈夫和我去那裡六個月。」

  「別傻了,」愛麗絲告訴她:「要單獨去。」

  有一些事情,為此人應該單獨去。靜心就是那些事情之一,神就是那些事情之一,死亡就是那些事情之一;人應該單獨去。

  但是提問者感到不安,因為它只是假設。假設是假設;它無助於瞭解。它阻礙了。

  「自從你給我桑雅生,我感覺我就像在深淵裡。」非常正確。那就是桑雅生。桑雅生只不過是把你扔進你內在的深淵,帶走你依賴的一切,奪走你擁有的一切,奪走你的那個佔有慾。桑雅生是透過負面方式。我繼續從你身上帶走東西——你的思考,你的思想意識,你的宗教,你的教會,你的聖經,你的可蘭經。我繼續在帶走。漸漸地,我會單獨留下你;一切都被從你身上帶走了。現在你會感覺好像你在深淵裡,但這個深淵只是一個短暫的時期。

  你感覺好像你在深淵裡,因為現在你無法依賴任何東西。放鬆,在這個深淵裡休息……突然整個完形改變了。然後你知道這個深淵就是你的天性,沒有必要依賴任何東西。你就是這樣。這個內在的靜默就是你的天性。這個內在的無念就是你的天性。這個單獨是沒什麼可害怕的;這個單獨必須被品嚐,好好咀嚼、消化。而且你會看到,由於這個單獨,幸福就出現,幸福的花朵。

  但是會有一個短暫的時期,你會無法依賴,你會無法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你只是會在當中。基督教神秘家正確地命名了那些日子;他們稱它們為『靈魂的黑夜』。舊的光已經消失,新的還沒有出現。它幾乎就像你來自外面——天是炎熱、烈日,你的眼睛眩目——你進入你的房間,你看不到任何東西;看起來幾乎是黑暗的。你坐下休息一會兒;漸漸地,它不再是黑暗的。你的眼睛安定。你的焦點改變了,你現在可以看到;你不再被炎熱的太陽弄得眼花繚亂。

  有一共好幾世,你一直在炎熱的陽光下。你過著悲慘的生命——一再地過著相同悲慘的生命。你已經適應了它。當你來到你內在的存在時,你只看到黑暗、深淵、空虛。你看不到任何東西。你就變得害怕。

  休息一會兒,讓你的眼睛安定下來,你將能看到一盞燈——一盞沒有熱度的燈,一個沒有熱度的火焰,一個涼爽的光。當你開始感覺到它時,你知道那個桑雅生把你扔進深淵,只是為了給你進入存在開悟的狀態。那個深淵是我們付出的代價。

  第三個問題:

  在你的演講裡,你談到葛吉夫、拉曼、拉瑪克里希納、松尾芭蕉以及其他身體不是活著的人,但是為什麼,你不談談今天身體還活著的開悟的人?

  問題來自男門徒瑜珈欽瑪雅。他有在問愚蠢問題的訣竅。

  現在,如果有某個開悟的人活著,他可以為他自己說話。為什麼我要為他說話?所以我談論死人,因為他們不能為他們自己說話。這是很簡單的。

  第四個問題:

  有一隻小的北極熊,牠問牠的母親:「我的爸爸也是北極熊嗎?」

  「當然你的爸爸是北極熊。」

  「但是,」過了一會兒,小熊問:「媽咪,只要告訴我,我的祖父也是北極熊嗎?」

  「是的,牠也是北極熊。」

  時間過得很快,小熊一直在問牠的母親:「但是我的曾祖父是什麼呢?牠也一樣是北極熊嗎?」

  「是的,牠是。但是為什麼你一直在問?」

  「因為我凍僵了。」

  我被告知我的父親是北極熊,我被告知我的祖父是北極熊,我被告知我的曾祖父是北極熊;但是我凍僵了。奧修,我怎樣才能改變這件事?

  我碰巧認識你的父親,我碰巧認識你的祖父,我也碰巧認識你的曾祖父;他們也都凍僵了。他們的母親向他們講述了同樣的故事!——你的父親是北極熊,你的祖父是北極熊,你的曾祖父是北極熊。

  如果你凍僵,你就凍僵。這些故事無濟於事。這只是證明甚至北極熊也會凍僵。看看現實,不要進入傳統,不要回到過去。如果你凍僵,你就凍僵。這根本不是一種安慰——你是一隻北極熊。

  這些安慰一直被給予人類。當你快死了,你就快死了;有人來說:「不要害怕;靈魂是不朽的。」現在,你快要死了。

  我聽說:

  一個倒在路上並且正在死去的猶太人;這是一次心臟病發作。群眾聚集了,他們尋找某個宗教人士,某個宗教性的人,某個神父,因為這個人正在死去。一位天主教神父出現了,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他接近垂死的人說:「你相信嗎?你是否宣稱你相信三位一體——父神、聖靈和兒子耶穌基督?」

  垂死的猶太人睜開眼睛,他說:「我快要死了,他在用謎語說話。此刻我和這個三位一體有什麼關係?我快死了。你在說什麼廢話?」

  一個人正在死去,你安慰他靈魂是不朽的。這些安慰無濟於事。有人在痛苦裡,你告訴他:「不要痛苦。這只是心理上的。」它有什麼用?你甚至使他更加痛苦,這些理論沒有多大幫助。它們一直被發明來安慰,來哄騙。

  如果你凍僵,你就凍僵。與其在問是否你父親是北極熊,不如做一些運動。跳躍,慢跑或做動態靜心;我保證,你不會凍僵。忘掉你父親、祖父和曾祖父的一切。只要聽你的現實。如果你凍僵,那就做點事。總有某些事可以做。但這不是辦法;你走錯了路。你可以繼續在詢問,當然可憐的母親繼續在安慰你。

  這個問題很美,很有意義,有很大的意義。這就是人類遭受的痛苦。傾聽痛苦。看進問題,不要試圖在問題之外找到任何答案。直接看進問題,你始終會在那裡找到答案。看進問題;不要問答案。

  例如,你可能繼續在問:「我是誰?」你可以去找基督教徒,他會說:「你是神的兒子,神非常愛你。」而你會感到困惑,因為神怎麼可能愛你呢?

  一個神父告訴穆拉·納斯魯丁:「神非常愛你。」

  他說:「祂怎麼可能愛我?祂甚至不認識我。」

  神父說:「那就是為什麼祂能愛你。我們認識你,我們不能愛你——這太難了。」

  或者你去找印度教徒問,他們說:「你本身就是神。」不是神的兒子;你就是神本尊。但是你仍然有頭痛和偏頭痛,你對神怎麼有偏頭痛感到非常困惑……而且它並沒有解決問題。

  如果你想問:「我是誰?」不要去找任何人。靜靜地坐著,深入問你自己的存在。讓問題回應。不是口頭上的,存在地,讓問題在那裡像箭刺穿你的心:「我是誰?」並跟著這個問題。

  不要急於回答它,因為如果你回答它,那個答案肯定來自其他人——某個神父,某個政客,某個傳統。不要從你的記憶回答,因為你的記憶都是借來的。你的記憶就像一台電腦,非常地死。你的記憶跟明白無關。它一直餵給你。

  所以當你問:「我是誰?」你的記憶說:「你是一個偉大的靈魂,」要小心。不要掉進陷阱。你只要丟掉所有這些垃圾;它都是腐爛的。

  只要持續在問:「我是誰?……我是誰?……我是誰?……」有一天,你會看到,這個問題也已經消失了。

  只有渴望留下——「我是誰?」不是問題,真的,但是渴望——你的整個存在帶著渴望脈動著——「我是誰?」

  有一天你會看到,甚至你不在那裡:只有渴望。在那種強度裡,你存在的激情狀態裡,突然間,你會瞭解某個東西爆炸了。突然間,你已經來跟你自己面對面了,你就知道你自己是誰。

  沒有辦法問你的父親:「我是誰?」他不知道他自己是誰。沒有辦法問你的祖父或曾祖父。不要問!不要問媽媽,不要問社會,不要問文化,不要問文明。問問你自己內在的核心。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答案,就往內在去吧;從內在的經驗看,改變就發生。

  你問:「我怎樣才能改變這件事?」你無法改變它。首先,你必須面對你的實體,而那個相遇就會改變你。

  一個記者試圖為了老人,要從住在政府支持的老人之家裡的一位老人,獲得一個人性化故事。

  「老爹,」這個無禮的記者問道:「如果你突然收到一封信,告訴你一個被遺忘的親戚留給你五百萬美元,你會有什麼感覺?」

  「孩子,」慢慢地回答道:「我仍然會是九十四歲了。」

  你明白了嗎?這個老人在說:「我已經九十四歲了。即使我得到五百萬美元,我該用它做什麼事呢?我仍然會是九十四歲了。」

  佛陀所說的,馬哈維亞所說的,基督所說的,對你沒有任何幫助。你凍僵了——你仍然是九十四歲了。即使整個世界的知識都灌進你的頭腦裡,它也無濟於事:你仍然凍僵了——你仍然是九十四歲了。除非在你內在出現某個經驗,某個重要的經驗,轉化你的存在,你再次變得年輕,再次活生生,否則沒有任何價值。

  所以不要問別人。這是第一個要學習的課程。問你自己。然後也要記得——因為別人已經在那裡提出答案了,所以那些答案將會來到——要避免那些答案。問題是你的,所以沒有其他人的答案能有任何幫助。問題是你的;答案也必須是你的。

  佛陀喝醉了,他是滿意的。耶穌喝醉了,他是狂喜的。我喝醉了,但是那對你的渴望會有什麼幫助呢?你將必須自己喝。

  這事發生過,皇帝要求一位偉大的蘇菲神秘家來到他的宮廷為他們祈禱。神秘家來了,但是他拒絕祈禱。他說:「這是不可能的。我怎麼能為你祈禱?」神秘家說:「有一些事情要自己做。例如,如果你想要對一個女人做愛,你必須自己做。我不能代表你為你做。或者如果你必須擤你的鼻子,你必須自己擤。我不能代表你擤鼻子;那不會有任何幫助。祈禱也是那樣。我怎麼能為你祈禱呢?你祈禱。我可以為我自己祈禱」。而他閉上它的眼睛,進入了很大的祈禱。

  那就是我能做的。對我來說問題已經消失了,但是用任何別人的答案,它並不曾消失過。我沒有問過任何人。事實上,整個努力是要丟掉別人給出的所有答案——非常慷慨。

  人們繼續在給你建議。在他們的建議裡,他們非常慷慨。他們可能在其它任何事都不慷慨,但在建議裡,他們是非常慷慨的,偉大的人。無論你是否問,他們都繼續提供建議。建議是唯一被給那麼多而永遠不被採用的東西。沒有人採用它。

  我聽說:

  有兩個流浪漢坐在一棵樹下,有一個人說:「我進入這個州生活,因為我從來不聽任何人的建議。」

  而另一個人說:「兄弟,我來到這裡,因為我遵循了所有人的建議。」

  旅程必須是你自己的。

  我知道你凍僵了。我知道你很痛苦。我知道生活很艱難。我對你沒有安慰。而且我不相信安慰,因為所有的安慰都變成拖延。母親對小熊說:「對,你的父親是北極熊,」有一段時間,他試圖不凍僵,因為北極熊不應該凍僵。但是這沒有幫助。他又問:「母親,我的祖父也是北極熊嗎?」他在試圖知道:「在我的繼承裡,有什麼東西出了問題;那就是為什麼我凍僵嗎?」母親說:「對,你的祖父也是北極熊。」他再次試圖拖延凍僵著,但是你無法拖延它。你可以拖延一下子;它再次在那裡。

  現實是無法逃避的。理論根本沒有幫助。忘記理論,傾聽事實。你很痛苦?那時痛苦必須被研究。你很憤怒?那時憤怒必須深入研究。你感覺有性慾?那時忘掉別人所說的東西;只要親自看進它。這是你的生命,你必須活出它。不要借用。永遠不要是二手的。神愛第一手的人。祂從來不曾知道愛複製品。你是第一手的,是原創的,是獨一無二的,是個體,是你自己,而看進你的問題。

  我只能對你說一件事:在你的問題裡,就有隱藏答案。問題只是種子。如果你深入研究它,那時答案就會從它發出芽來。你的無知就是種子。如果你深入研究它,了解就會從它開出花來。你的發抖,你的凍僵就是問題所在。進入它,溫暖就會從它產生。

  事實上,所有這些都給了你——疑問和回答兩者,問題和答案兩者,無知和了解兩者。你只必須往內看。

  第五個問題:

  我聽說,一個人穿一件橙色的長袍進入了沃林達文果汁酒吧,挨著最前的一排,並要了茶和蛋糕。他付了一百盧比現鈔,而抱怨價錢昂貴和排隊長龍。在選了最大的蛋糕和最大的杯子之後,他去佔了一個老女人的座位,並繼續大口吞嚥食物。一個旁觀者,被他的行為所困擾,問了它的意義。

  「為什麼,」他解釋說:「奧修說過只有一個結晶的自我可以被丟掉。」

  誤解我比瞭解我更有可能。在誤解裡,你會發現很多撫慰,很多安慰。

  就在前幾天,穆拉·納斯魯丁來找我,他說:「夠了就是夠了——我再也不能信任你了。」

  我說:「發生什麼事,納斯魯丁?你一直對我是這麼長久順從的門徒。」

  他說:「現在太過分了。就在前幾天,我在賽道上。有人掉了零錢,所以我要撿起它,而有一個盲人,或瘋狂或醉酒的傢伙,他跨上我,就像我是一匹馬。」

  所以我說:「你為什麼不站起來?」

  他說:「但是你說過要接受一切,所以我說奧修說要全然接受。所以我接受它,我試著看看現在什麼事發生——瘋子跳到我身上。」

  我也很好奇;我說:「那麼你做了什麼?」

  他說:「我能做什麼?我必須跑——我在比賽裡排名第三!現在這太過分了!我再也不能信任你了?」

  有誤解我的各種可能性,和有找到合理化的各種可能性。這就是如何頭腦繼續是愚蠢,頭腦繼續在玩耍、鬼混。它總能找到保護自己的方法。如果我說丟棄自我,你說好吧,你就嘗試丟棄它;那時自我就變成你的謙卑,你開始昂著你的鼻子到處走,看著每個人好像每個人都被詛咒下地獄。你有那種『比你更聖潔』和『我是這附近最謙卑的人』的樣子。如果我說自我必定變大,只有那時它爆發,然後你說:「好吧。那就是我們一直在努力的。現在你也支持它——到目前還好。」

  你什麼時候才會瞭解我?當你傾聽我時,總是要記住,你的頭腦在那裡腐化它。除非你非常非常警覺,否則你的頭腦會污染它。頭腦是那麼狡猾,它總能找到出路。它是那麼聰明,它總是可以使合理化看起來像原因。

  第六個問題:

  親愛的奧修,有越來越多空無的片刻,沒有時間的期間,特別是在跟別人交談時,突然間當我不再交談,談話只是在發生:有一股流動,有力量和豐富的感官,手以完美的同步跟念頭感覺移動,空間擴展,並且有敞開沒有帶著分離的感覺——沒有『我』是分離的。

  身體的前方是非存在的,我跟我自己的對話。

  這些是你在談此時此地的片刻,或有更多,或者它是更多,更頻繁的東西?

  問題來自阿米特·普雷姆。

  這些是我在談論的片刻,但是阿米特·普雷姆尚未確定它們;因此才有問題。仍然有一點懷疑,由於那個懷疑,那些片刻不足以深入達到他的存在那個核心。他仍然懷疑,仍在思考它們是否存在。那也是自

  然的。頭腦的整個調教會像障礙站立。甚至在最後的片刻,它會嘗試產生懷疑,使你模棱兩可,使你不清楚,受到困惑。頭腦跟著你到那個最後一刻,它繼續在拖你回來。這是它的老老習慣;這是頭腦一直被訓練的東西。我不是在譴責它;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這發生過:

  一個狡猾的扒手終於呼了他的最後一口氣,而在聖彼得之前跪下自己,渴望通過天堂的珍珠大門進入。

  聖彼得禮貌地聽見了他,但是後來下令:「它對你來說是地獄,我的孩子。同時,請把我的手錶還給我。」

  現在,扒手是扒手。即使在天堂的大門,彼得在說話時,為什麼不扒走他的手錶?

  頭腦是一種習慣,因為頭腦是一種機制。因此,當此時此地的這些片刻——現在開始穿透你的存在時,頭腦站起來防備並且它說:「注意,你可能處於妄想裡。或者你可能在產生幻覺。或者奧修這個傢伙已經催眠了你」——或者某個東西。懷疑。

  現在阿米特·普雷姆必須丟棄這個懷疑。不需要任何其它東西。

  他問:「這些是此時此地的片刻嗎?」對,它們是。

  那就是師父存在所為的事:當你變得懷疑時,在那些片刻裡,幫助你。當你失去清楚時,給你支持。

  我對你說,是的,這些是那些片刻;但是如果你變得受到你的懷疑糾纏,你就會失去它們。它們只是剛發生;這只是開始。如果懷疑進入,那將是開始的結束;那時它們就會死。它們此刻是非常脆弱的。你應該用信任澆它們。不帶著懷疑——懷疑會證明是毒藥。

  所以不要聽頭腦。那就是桑雅生的全部意義所在。為什麼我那麼堅持桑雅生呢?這樣子,當這些片刻開始在發生時,你能信任我。你總是信任你的頭腦。它是不值得的,但你是信任它的。師父是一個裝置,所以就有別的選擇:當頭腦有任何問題時,你可以選擇師父或頭腦。這些是師父必須被傾聽的片刻。

  是的,我再說一遍:這些都是對的片刻。但是如果你懷疑,如果你想到它們,你就會錯過它們。

  你在說:「這些是此時此地的片刻……或有更多?」那再次是頭腦。頭腦的整個把戲是更多的技巧。」頭腦總是說:「必定有更多。」如果你有錢,頭腦說:「有更多的錢。」如果你有權力,頭腦說,「有更大的權力。」如果你得到靜心的片刻,頭腦說:「必定有更多。」『更多』就是頭腦的技巧來迷惑你,永遠不允許你感到幸福。」『更多』帶來痛苦:「所以還有更多?所以我還沒有得到足夠。」痛苦就進入。你已經比較了。

  忘記所有關於『更多』的事。『更多』是頭腦的把戲;『更多』是頭腦的代理人。

  這些是片刻。不要想到未來;不要想到過去。如果你想到過去,頭腦會產生懷疑。如果你想到未來,頭腦會產生野心。這些是頭腦的兩個把戲。看看過去,它產生懷疑。它說:「還有其他類似的片刻,但是現在它們在哪裡?一旦你愛上了一個女人,它是多麼美麗——然後呢?然後一切都消失了。也許這些片刻也是像那樣,你已經愛上這個男人而某個東西在發生。這是蜜月,阿米特·普雷姆。蜜月不可能是永久的;蜜月將會消失」。

  阿米特·普雷姆是一個新的桑雅士;還沒安定在桑雅生裡,還在逃脫而無法逃脫,還在努力嘗試弄清楚什麼是什麼,而且無法弄清楚。這是非常困難的。

  你無法弄清楚我在這裡做什麼。我的方式是那麼矛盾,不可能弄清楚。我的方式是矛盾的。所以我說一件事一個片刻,而且我立刻反駁它。

  他還沒有安定下來。他拿了桑雅生,只是假設地想著:「讓我們看看會發生什麼事。也許有某些東西;也許沒有。如果沒有,那時誰能夠阻止你?你可以退回來。」那就是為什麼他這麼懷疑和不清楚而困惑。

  如果你跟著我安定下來,然後過去就被拋棄。這是困難而且難以丟棄過去,但是除非你丟棄過去,否則頭腦永遠不會允許你自由。頭腦就是你的過去;整個累積的過去就是你的頭腦。丟棄過去,這些片刻會穿透那個核心。你不會想到『更多』,因為只有當這些片刻沒有穿透核心時,你才會想到更多。當它們穿透了核心時,就沒有東西更多。而當沒有東西更多,就有幸福和祝福。

  第七個問題:

  什麼是開悟?請解釋。

  我不會,因為我不能。我不能,因為沒有人能。你來晚了一點。如果你在我開悟之前,問過我同樣的問題,我就有很多答案。現在我沒有,現在我對它是無言的。

  我可以指給你路徑,如何開悟,但我不能說它是什麼。我可以握著你的手到那個門口,推你進去,但我不知道是什麼在裡面。

  如果你有勇氣,就來,跟著我。如果你沒有勇氣,盡快逃離,因為如果你徘徊再久一點,它就危險了。我事先告訴你,所以你永遠不能讓我對它負責。要嘛盡可能快逃跑,而且盡可能遠地離開——到這裡是危險的——或者鼓起勇氣而握住我的手:我可以帶你在一個開悟的那個狀態。

  但是關於它,沒有東西可以被說。它是不可定義的,它是不可言說的。它在——實際上只有它在,沒有別的東西在——但它是那麼巨大,它不可能被局限於任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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