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cstasy - The Forgotten Language》

狂喜:被遺忘的語言

談到卡比爾

Gagan譯

第三章 自然、自發、覺知

  I. 63. AVADHU, MAYA, TAJI NA JAY

  告訴我,兄弟,我怎麼能放棄瑪雅?

  當我放棄飾帶的繫綁時,

  我仍然繫綁我的衣著在我身上。

  當我放棄我衣著的繫綁時,

  我仍然覆蓋我的身體在它的層疊裡。

  所以,當我放棄激情時,

  我看到那個憤怒留下來

  而當我丟棄憤怒時,

  貪婪仍然跟著我;

  當貪婪被克服時,

  驕傲和虛榮留下來;

  當頭腦被拆除而拋掉瑪雅時,

  它仍然依附於文字。

  卡比爾說:「聽我說,親愛的朋友!

  真正的路徑是很難找到的。」

   I. 83. CANDA JHALKAI YAHI GHAT MAHIN

  月亮照耀在我的身體,

  但是我的目盲而無法看到它。

  月亮在我裡面,太陽也是那樣。

  永恆的未被捶打的鼓縈繞在我內在;

  但是我的耳聾而無法聽到它。

  生命是對立的。它更像是黑格爾的,而不是亞里士多德的,因為它由對立面組成。沒有對立面,存在是不可能的——白天和黑夜,生死,夏天和冬天。生命是那麼巨大,它可以包含矛盾,而生命本身並不矛盾。有和諧在矛盾裡;矛盾是互補的。

  這是要被瞭解最基本的事情。如果你錯過它,你將會錯過卡比爾的整個信息——你會錯過整個宗教的信息。它是很難瞭解的,因為我們的頭腦一直以簡單邏輯、非辯證的邏輯被訓練。我們被告知了,我們已經被教導對立面永遠不相遇。我們被教導並被告知,對立面確實是對立的。那不是真的。你能想到沒有仇恨的愛嗎?你能想到有生命沒有死亡的任何可能嗎?甚至不能想像,善可以沒有惡而存在。神需要魔鬼。沒有魔鬼,神就不可能在。

  對立面似乎只是對立面,因為我們的瞭解還不是很深刻。你吸氣和呼氣,有節奏與和諧。你的吸氣不是對抗呼氣,你的呼氣也不是對抗吸氣。它們都是一個過程的部分。鐘擺從吸氣擺動到呼氣。你只存在於兩者之間——在平衡裡,在和諧裡。

  豐富的生命是和諧的生命。豐富的生命是微妙合成的生命。

  世界上有兩類貧乏的人。只知道放縱的人是貧乏的,因為他們還不知道放棄。而只知道放棄的人,他們是貧乏的;他們還不知道放縱。如果在放縱和放棄之間有一個微妙的平衡,在那個平衡裡,就會有一種超越;你超越了兩者。

  那就是為什麼我說生命更像黑格爾的。黑格爾的瞭解比亞里士多德的更真實,更貼近生命。黑格爾說生命從論文移到對立論文到合成;然後合成再次變成論文。一旦論文在那裡,對立論文就產生了;他們再次開始創造一個新的平衡;一個更高的合成就達到。那就是生命怎麼移動的。在每個單一細節裡,生命透過矛盾移動,就像鳥類有兩隻翅膀,你有兩條腿,在你的頭腦裡有兩個腦——相互矛盾,相互補償——左腦和右腦,理性和直覺,女性和男性。而就有合成的可能性。這種合成是所有宗教,所有神秘主義,所有瑜伽的目標。瑜伽意味著相會,對立面的相會;這是一個聚合。

  我們稱世界為宇宙(UNIverse);我們不稱它為MULTIverse。我們稱之為宇宙,因為它是一體。一體仍然具有多重、多樣、區別、差異在它裡面。一體不是單調的一體。一體不是死的;它是活的。一體不是靜態的;它是動態的。

  今天的卡比爾說法必須以這種背景來瞭解。它們是非常重要的。

  告訴我,兄弟,我怎麼能放棄瑪雅?

  他問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我怎麼能放棄這個世界?我怎麼能放棄?這個問題非常重要,因為每個求道者,一天或更多天,都遇到它。你在這個世界生活過——你已經知道它的悲慘,它的痛苦,它的挫

  敗、焦慮、苦惱。你被它撕成兩半,你被它支離破碎,你不再是一個整體,你已經失去了你所有的祥和;自然地,放棄變得非常非常有吸引力。放棄這個世界;有苦難、衝突、痛苦。

  但是卡比爾問:「怎麼可能放棄?誰會放棄它?」放棄者會留在那裡——放棄者就是世界,因為自我就是世界。你可能離開,但是你仍然會在那裡,你會一再地創造你的世界。你就是世界。你可以從市場搬到修道院:在修道院裡,同樣的政治會進入,在修道院裡也會有同樣的階級制度,在修道院裡也會有同樣的衝突和同樣的野心;你會再次創造一個市場。

  這是自然的,因為你可以放棄世界,但是你怎麼能放棄你自己?你會攜帶你所有的頭腦種子在你內在。你所有的野心、競爭、比較,你所有的自我之旅,你會攜帶在你自己身上。你想要在世界上變得更富有,你想要對世界展示『我是最富有的人』;或者你試圖獲得一個政治地位,你想要對世界證明『我是某號人物』。

  所有劣等的人繼續在試圖證明他們是某號人物。所有的野心都源於自卑感。遇到有智慧的政治人物是非常罕見的。遇到有智慧的富人是非常罕見的,非常,非常困難的。因為有智慧的人,以他的那個智慧,就變得非競爭性的。有智慧的人是非競爭性的。有智慧的人可以看到它的整個荒謬。有智慧的人可以看到「我就是我自己,沒有必要去跟別人比較我自己,我既不高也不低,並不是我就像別人——我是不同的——但是沒有較高和較低。」

  我們都是不同的和獨特的人類,但沒有人是更低,沒有人是更高——而要變得更高的整個努力是愚蠢的。

  但是一個人可以去修道院。現在,他無法在那裡賺錢,但是他可以獲得美德。他可以變得越來越虔誠——他可以比別人靜心更多,他可以成為最偉大的靜心者。他可以比別人更能壓抑自己,並且可以成為最偉大的聖人。現在一個態度必定會再次出現:『比你更聖潔』的態度。這是同樣的政治,同樣的競爭,同樣的自我。沒有東西改變;只有競爭的客體改變了,但主體保持是一樣的。現在又會有政治。

  你可以看到它:從最低階的神父到教皇,一連貫的階級。而最低階的神父在試圖達到更高的位階。每個主教都在試圖成為樞機主教,他們在階級制度裡移動,同樣的世界。以前他們試圖在政治權力裡竄升;現在他們試圖在宗教勢力裡竄升。但整個努力都是一樣的。

  卡比爾說:「告訴我,兄弟,我怎麼能放棄瑪雅?」——我怎麼能放棄這個幻象呢?——因為我就是基礎,所有幻象的根本原因。這個『我』是我的世界,所以無論我會去到哪裡,無論我會做什麼,這個『我』都會再次從後門出現。

  世界不能被放棄。放棄是一個已經放縱過多的人的絕望努力,但它不是很有智慧的。放縱是愚蠢的,放棄也是。有智慧的人找到和諧。他既不放縱也不放棄。他只是變得覺知到整個處境。他不費心逃離這個世界;他開始變得覺知到他對世界投射的自我。只是藉著變得覺知到所有隱藏的自我的慾望,那些慾望就消失了。越多光進入你的存在,你就變得越覺知,競爭就越來越少。不是你放棄,不是你做任何努力要放棄。只是那個瞭解變成一種微妙的光在你的存在裡,你開始嘲笑所有愚蠢的競賽、比較、評價,你一直在做的——而且你一直為之受苦的。

  記住,放棄是同樣愚蠢的頭腦。沒有什麼改變了。以前,你只是在尋求越來越多的放縱——越來越多的錢,越來越多的女人和男人。現在,你已經變得害怕了,你開始在逃避,逃離這個世界,但是你的愚蠢並沒有改變。你內在的存在保持是一樣的。你在試圖做不可能的事。

  除非你最內在的核心改變,否則要轉化變得明亮,帶著新的光和新的覺知,這是不可能的。改變不可能發生。改變不是從外面發生;改變必須發生在內部的某個地方。然後光芒才蔓延開來。

  我聽說過一個沮喪的傢伙,他尋求這個城市最時髦,最昂貴的分析師的建議。

  「你有急性憂鬱症,」分析師告訴他:「馬戲團本週在城裡。去吧,它可能會使你笑一笑。」

  「你的建議毫無價值,」沮喪的人哀悼說:「我就是那裡的首席小丑。」

  現在,你甚至可以使別人笑,你可能會在你自己內心哭泣。你可以成為馬戲團裡最頂級的小丑,而你還可能是絕對地沮喪的。

  你可以看起來像你不是的東西;這是容易的。你可以假裝成聖人,你可以保持同樣悲慘的自己在裡面。你甚至可以假裝你是很開心的——事實上,那就是每個人都在做的事情。你可以繼續假裝。別人可能會被愚弄,但是你怎麼能愚弄你自己?

  改變外在的東西不會有太大的幫助,而且漸漸地,你會變得越來越虛偽,你會失去跟你真正感覺的聯繫。例如,憤怒的人可以壓抑他的憤怒;他甚至可以假裝變得充滿激情。在他的存在沒有愛的人可以表現出並扮演出他是非常有愛心的人。也許別人暫時受騙——不長久——但是你怎麼能欺騙你自己?你一直始終會知道,有憤怒,有怒火和毒藥在你裡面。而那個毒藥會繼續在摧毀你的祥和,摧毀你的存在。那個毒藥會繼續在殺害你。

  你畫在表面上的笑容沒有任何幫助——除非笑聲出自於你的心。

  卡比爾說放棄會是外在的。你怎麼能透過外在的改變來改變內在?這並不容易。你會變成一個虛假的聖人。

  我聽說:

  一位女演員收到了一條華麗的鑽石項鍊,作為禮物,從她的崇拜者——一個希臘航運巨頭——她認為這是一種保護它的萬無一失的裝置。當她出門時,她只是在她的梳妝台上明顯地打開它,附近有一張紙條上寫著:「親愛的竊賊:這個只是仿製品,原件被小心翼翼地藏在我的保管箱裡。」

  然而,一天晚上,她回來發現項鍊不見了。在原地方留下了這個鉛筆寫的信息:「謝謝,女士——這個替代品就是我想要的。我自己本身也是替代品。通常情況下,這家旅館的竊賊正離開在渡假中。」

  你在市場裡看到的人是替代品,你在修道院、修行村和寺廟裡看到的人,他們也是替代品。似乎沒有人是真實而可靠的。遇到一個真實的人是非常困難的。世界變得那麼虛假。為什麼它變得那麼虛假?因為我們在嘗試做不可能的東西。我們在嘗試做的事是:我們在試圖透過假裝幸福來變得幸福,我們在試圖透過假裝的愛來實現愛,我們在試圖透過假裝神聖來變得神聖。我們在試圖畫我們的臉譜和戴面具來知道我們的本來面目。這是不可能的。這比我聽過的這個故事更不可能:

  一個非常醜的女孩坐在沙灘上,當波浪沖來了一個瓶子在她腳下。她打開它——然後一大股的煙霧裡冒出一個巨大的精靈。

  「我已經在這個瓶子裡囚禁了五千年,」精靈叫道:「現在妳釋放了我。作為獎勵,我會實現你所許的任何願望。」

  狂喜、醜陋的女孩宣布:「我想要像蘇菲亞羅蘭那樣的身材,像伊麗莎白泰勒那樣的臉孔,像琴吉·羅傑斯那樣的長腿。」

  精靈小心翼翼地看了她,然後嘆了口氣:「寶貝,還是把我放回瓶子裡吧!」

  但我對你說,這也許是不可能的,但是人類一直在嘗試做甚至更不可能的事情。最不可能的事情是透過假的來實現真的,透過偽裝來達到真實。這是不可能的。它無法被完成。幾個世紀以來,人類一直試圖做它。而你所謂的宗教一直在幫助人們變得越來越虛偽。整個世界就充滿了虛偽的人。

  因此,你就錯過了生命可以給你的禮物,生命是為了給你的狂喜。你錯過了美麗、真實的一切,美好的一切,以及不斷在沐浴你的一切。

  你沒有你自己的臉孔。它是別人的臉孔。不僅是一張假臉,你還有許多假臉——在一張上面是另一張,在那張上面又是另一張。你完全迷失了;你不知道你是誰。

  禪宗的人說:「尋找你的本來面目;找出它。」當有人問睦州:「你用『本來面目』的意思是什麼?」他說:「在你出生前,你所擁有的面目——以及在你死後,你會再次擁有的面目。」找出那個本來面目。那就是真理,或稱它為神。

  卡比爾說這是不可能的——要放棄的這整個努力沒有幫助。

  當我放棄飾帶的繫綁時,我仍然繫綁我的衣著在我身上:

  以其它某個方法——如果不是有價值的絲帶,那麼它就是沒有價值,便宜的繩索——但是人必須綁緊。

  當我放棄我衣著的繫綁時,我仍然覆蓋我的身體在它的層疊裡。

  人必須找到某個或其它的方法。

  所以,當我放棄激情時,我看到那個憤怒留下來:

  你試圖放棄激情,你會變得憤怒。而卡比爾的洞察力是很強的。那就是整個現代心理學所說的:如果你放棄激情,你就會變得憤怒。因此,你的聖人是很憤怒的。他們的憤怒只是表明透過性慾、激情釋放的所有能量,再也找不到任何出口了。它被困在裡面,他們變得越來越憤怒。找到一個不憤怒的聖人是很困難的,因為能量會去哪裡?你已經阻止了一個出口;現在這是自然的,為它找到另一個出口。

  你有觀察過,每當你性愛滿足時,你就感覺到更少憤怒,每當你性愛不滿足時,你就感覺到更多憤怒?它是同樣的能量。除非你已經找到一種新的方式,在你的存在裡吸收這些能量,只是取一個梵行期的誓言,是不會有幫助的。只是決定『現在——從現在開始——我將放棄性』是不會有幫助的。首先要創造新的通道給能量移動進入。

  放棄是不會有幫助的。它會使你更加憤怒。如果有憤怒和性之間的選擇,性更好。至少你會感到更加平靜和安靜。

  幾個世紀以來,有兩種類的人沒有被允許性行為。一種是聖人,另一種是士兵。士兵不允許性行為,因為政客們終究知道,如果他被允許性行為,他就失去戰鬥的衝動,他就變得不那麼憤怒了。當你性滿足時,是很難戰鬥的。那麼多的戰爭是可能的,因為人們在性愛是非常不滿足的。政客們都非常害怕。如果人們變得對性滿足,他們害怕他們的政治會發生什麼事。他們的整個政治都依賴於戰爭。如

  果戰爭消失,政治就消失。那時政府只是會像郵局和鐵路局那樣的一個組織。它有一些實用性,但是沒有權力。戰爭賦予權力,政客不能允許戰爭消失。政客繼續在談論和平,繼續為戰爭在作準備——談論和平,為戰爭做準備。有時事情移到荒謬的極端:他準備打仗,因此,應該有和平在世界裡。為了和平——保護和平——他為戰爭作準備。

  政客們不能允許你在你的愛裡感到滿足。一旦你在你的愛裡感到滿足,你當士兵就是無用的。你必須保持不滿足,所以憤怒保持在你身上燃燒,你準備好戰鬥——為了任何藉口——愚蠢的事情。人們可以為一塊布,他們稱為他們的國旗戰鬥。你有觀察過嗎?這些國旗似乎更像是死亡的象徵,而不是生命的象徵。當有人死亡時,他們降低它。好幾百萬個人因為國旗而死了。在一個更好的世界裡,它們應該完全被燒毀,它們應該消失。它們是醜陋的。

  你被教導你屬於這個國家,你必須為這個國家而死。沒有人屬於任何國家。整個地球都是我們的——地球是未分開的。它分開,只在政治地圖上。地球是未分開的。你認為印度在哪裡結束,巴基斯坦在哪裡開始呢?你認為印度在哪裡結束,中國在哪裡開始呢?地球就是一體。

  但是政治不會允許你有那種一體的感覺。否則政治就消失了。政治是需要的,政客是需要的,只是因為有戰爭。現在這是一個惡性循環。如果戰爭要繼續,人們就必須挨餓;他們不應該變得對性滿足。他們應該保持憤怒、沸騰在裡面,隨時準備爆發。觀察人們。他們準備要戰鬥。只是任何事情都會做——政治、宗教。任何無意義的事情都會做,他們準備相互殺戮。

  政治是為死亡服務的。

  而你所謂的宗教也是為死亡服務的。

  卡比爾要你熱愛生活。所有偉大的神秘家都要你熱愛生活。

  所以,當我放棄激情時,我看到那個憤怒留下來……

  所以沒有事情改變了。能量從一個角落移到了另一個角落。你保持一樣。整個結果是一樣的。事實上它是更糟糕的。

  而當我丟棄憤怒時,貪婪仍然跟著我;

  如果你放棄憤怒,你就會變得非常非常貪婪。在印度,這發生過。馬哈維亞教導非暴力,非憤怒;而他的追隨者就變得非常貪婪。這是有待瞭解的事情,為什麼這發生。耆那教徒在印度是最富有的人民,而馬哈維亞教導沒有憤怒,沒有暴力,沒有戰鬥。為什麼他的追隨者卻變得那麼貪婪?卡比爾似乎是對的。如果你放棄憤怒,那麼你會做什麼?那麼在憤怒裡移動的能量會開始移動進入貪婪。

  你不會發現貪婪的人是很憤怒的,不會。他們在利用他們的憤怒和能量來貪婪。貪婪的人不是很憤怒的;他們是很謙虛的。即使你攻擊,他們也不會回擊。他們說:「我們相信和平。」他們說:「我們相信耶穌的說法。如果有人在我們的臉的一邊拍打我們,我們就給他另一邊。」貪婪的人不那麼憤怒。

  富人不那麼憤怒。觀察它。隨著一個人越來越富裕,他變得越來越少憤怒。憤怒保持在於窮人裡。因此,所有的革命者依靠窮人;他們不能依靠富人。馬克思宣稱、預測最富有的國家會先變成共產主義者。但是它不發生。他是錯的。他可能對他的經濟分析是正確的,但是他不瞭解人類的頭腦。富人永遠不憤怒,不可能成為革命者。只有窮人才可能憤怒,因為他沒有辦法變得貪婪,他沒有什麼可貪婪的。

  如果馬克思的預言是正確的,美國應該成為共產主義者,但是在美國沒有任何革命的可能性。人民足夠的擁有;他們是貪婪的。俄羅斯變成共產主義國家,一個很貧窮的國家。然後中國變成共產主義國家,一個非常貧窮的國家。現在印度有各種可能變成共產主義國家;它正在路上。

  一個貧窮的國家是很憤怒的。當你有可以貪婪的東西時,你的憤怒就取得貪婪的形象;那時你就不憤怒。那時你對戰鬥不感興趣,因為在戰鬥裡,你可能會失去。窮人沒有可失去的東西——那就是馬克思在他的共產主義宣言裡所說的:世界無產階級團結起來;除了你的鏈條,你沒有可失去的東西。他是對的。如果你沒有可失去的東西,為什麼不打?要嘛你有所收穫,或者你沒有失去任何東西。無論如何,你會成為贏家。

  在整個歷史裡,你可以一再地觀看它發生,同樣的戲劇。貧窮國家準備要戰鬥。富裕國家變得害怕戰鬥——憤怒消失了,變成了貪婪。富裕國家不準備要戰鬥。在世界歷史裡,一再發生的事是貧窮國家擊敗了富裕國家。在越南發生什麼事?邏輯上,這似乎沒有可能性,為什麼美國人不會在那裡取得勝利。他們擁有一切可以贏得的東西——更好的科技,更好的殺戮科學器械。他們擁有一切好東西,但是他們仍然不能擊敗越南這個非常貧窮的國家。不能,打敗一個貧窮的國家是非常困難的。

  當印度非常富裕時,它一再地被打敗。兩千年來,印度一再地被打敗——富裕的國家!那些作為入侵者出現的人只是飢餓的野蠻人——非常貧窮。伊斯蘭人、蒙古人、土耳其人,他們都是貧窮的人——迫切需要戰鬥。印度是富裕的——對它擁有的東西貪婪,迫切需要。印度就害怕戰鬥。

  我聽過一個故事,有一次,驢子挑戰獅子:「停止你自己說你是森林之王。我才是王。如果你不相信它,我們可以打鬥來證明它。」

  據說獅子只是消失在森林裡。一隻狐狸在觀看;她簡直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麼事。她走到獅子面前問道:「發生什麼事?」

  他說:「你瘋了嗎?如果我跟驢子打鬥,如果驢子被打敗了,他什麼也不會失去。但驢子是驢子——人不可能說任何事情。如果我被打敗了,我就有某種東西失去了。他沒有可失去的東西;他可以挑戰。」

  貧窮的人總是憤怒,準備戰鬥。你獲得越富有,你變得越溫和,你變得越柔軟。你的能量開始移動進入貪婪。

  卡比爾的分析是完美的。

  所以,當我放棄激情時,我看到那個憤怒留下來

  而當我丟棄憤怒時,貪婪仍然跟著我;

  當貪婪被克服時,驕傲和虛榮留下來;

  如果你放棄了你的財富,你的宮殿,你的王國——那時虛榮、自我就留下來。但沒有東西是根本上改變。你只是繼續在改變房子的油漆,顏色。一切都保持不變;只有顏色改變,從一個顏色到另一個顏色。

  當頭腦被拆除而拋掉瑪雅時,它仍然依附於文字。

  最後,即使你丟棄一切,那時你開始依附於吠陀經、古蘭經、聖經——我是印度教徒,我是基督教徒,我是伊斯蘭教徒。你開始依附於寺廟、清真寺和錫克神廟。現在沒有可見的東西可以依附;現在你創造了不可見的東西。你創造神明、神學、經文,而你就依附於這些言語的東西。

  『神』這個字不是神,但是人們一直在爭論它。你所說關於神的一切都跟神無關,因為那些已經明白的人,他們都說關於神沒有什麼可以說的。老子說:「如果你說關於真理的東西,它就變得不真實了。」你斷言的那個片刻,你就偽造了;真理不可能被說。但人們繼續在討論、爭辯說:「我的神是對的,你的神是錯的。」

  我的一個朋友放棄了這個世界,他變成了耆那教僧侶。多年以後,我遇到了他,我問道:「你真的放棄了這個世界?」

  他說:「我放棄了一切。你沒有看到嗎?我裸體坐著。我放棄了社會,我放棄了這個世界,我放棄了一切。」

  我問他:「但你仍然認為你是耆那教徒?」

  他說:「當然我是耆那教徒。」

  現在這是非常微妙的。社會已經教導你,你是耆那教徒。你出生在某個特定的社會——耆那教、伊斯蘭教、基督教——而這個社會教導你,你是耆那教徒。它調教你的頭腦。你離開了一切,但是你依附於那個調教。你根本沒有離開了一切;你是同一個人。

  真正的棄俗意味著無調教的頭腦。真正的棄俗意味著你不屬於任何社會,你不屬於任何宗教,你不屬於任何國家——你不屬於,你是單獨的。在你的單獨裡,你屬於整體。但是那只有透過極大的瞭解、智慧和覺知才有可能,而不是透過扮演這個棄俗的遊戲——放棄一件東西,創造另一件東西,然後放棄那個,仍然創造另一個。

  記住,當你放棄一件東西而別的東西被創造出來時,第二件會比第一件更微妙,而且更難以克服。你放棄了激情;憤怒留下來。憤怒比性更微妙。你放棄了憤怒;貪婪留下來。貪婪比憤怒更微妙。你放棄了貪婪;然後虛榮、自我留下來。現在自我是非常非常微妙的。你甚至試圖放棄它,但是現在理論、哲學、學說,它們留下來。某個其他東西留下來。你繼續在改變你的監獄,但是你永遠不會變成自由的人。

  我聽說:

  他來自加州的巨型紅杉區,一個決定購買電鋸的卡車樹農的奇談軼事。伐木工頭對他銷售了他保證一天會砍斷十五棵樹的一具電鋸。一個星期後,很不開心的樹農回來抱怨說,必定是一具有缺陷的電鋸——它平均一天只鋸三棵樹。工頭抓住電鋸,並將它插入最近的插座。鋸子迅速地出現『BZZZZZZ』的聲音。

  「嘿,」這個驚嚇的樹農問道:「那是什麼聲音?」

  他在使用電鋸而沒有連接任何電力。當然,電鋸不是電鋸;那時它是普通的鋸子。

  你可以放棄,你可以繼續在放棄,你可以這樣做,而不是插入你的最內在的核心,插入動力室——插入你內在明白的力量。如果它沒有插入那裡,那時你會感到疲倦,並且不會從它發生太多的事。這是明白產生差異,所有的差異。卡比爾不想棄俗,而是希望你明白根本上的改變是怎麼發生的。

  卡比爾說:「聽我說,親愛的朋友!真正的路徑是很難找到的。」

  真正的路徑是什麼?如果棄俗不是真正的路徑,那麼真正的路徑是什麼?

  覺知才是真正的路徑。既不放縱也不放棄,但是要覺知。做你正在做的事情——帶著完全的覺知做它。如果你進入激情,帶著覺知進入;而激情就變成了祈禱,激情對它就完全的不同。在東方,我們稱那個品質為譚崔。同樣的性不再是性——它根本不再是性行為。一旦你帶著覺知進入你的激情,你改變了它的那個品質。它不再只是身體的,它不再只是身體的釋放;它是非常深刻的生命經驗。這是無念的極大經驗。這是通向極大空間的大門。

  在深度高潮裡,如果你覺知,你第一次會知道狂喜是什麼。否則你只聽過這個詞;你還不知道它的意思。只有在深刻的高潮裡,如果你覺知,如果你覺知的火焰燒得明亮,你將能知道那個性不只是性。性是最外層的;內在深處是愛;甚至更深的是禱告;最深的是神本尊。性可以變成宇宙的體驗;那時它就是譚崔。性加上覺知……以及極大的東西開始在改變。

  這種改變是自發的。你不是強迫它的。如果你是憤怒的,要警覺,你會驚訝發現帶著警覺,憤怒就消失了,這是不可能的。而將被投入憤怒的同樣的能量,像光輻射一樣遍布你的存在。它變成了你的光環,它變成了你周圍的光芒——同樣的能量。它現在不再是熱了;它已經變成光了。

  你不能看到它嗎?熱和光不是兩個東西。熱變成光;光可以變成熱。憤怒是熱。給它帶來覺知,它就變成光。而且你會是開心的,你能夠變得覺知,你會等待下一次機會。當憤怒出現時,你可以再次利用這個機會,在你周圍創造更多光芒。一旦你知道了它,你就永遠不會憤怒,因為現在你就知道如何以更加創造的方式使用能量。這就是它怎麼發生的:對於貪婪,對於自我,只有一個公式——覺知必須被加到它。

  外在沒有別的東西需要改變;只有內在的覺知帶到各種處境。這是很少被發現的真理,很少被發現的方法。

  月亮照耀在我的身體,

  但是我的目盲而無法看到它。

  神在你裡面,但你不是覺知的。

  月亮照耀在我的身體……

  你的身體就是神殿。

  但是我的目盲而無法看到它。

  不要逃避任何地方。只要睜開你的眼睛,變得更加覺知,開始看著,擁有更清晰的視野。

  月亮在我裡面,太陽也是那樣。

  永恆的未被捶打的鼓縈繞在我內在;

  但是我的耳聾而無法聽到它。

  這必須非常仔細地被瞭解。這是內在的化學。月亮和太陽是內在煉金術的象徵。月亮意味著你內在的女性,太陽意味著你內在的男性。月亮是直覺;太陽是理性。月亮是陰;太陽是陽。這是印度的術語,陰和陽。月亮是祥和、靜默;太陽是能量、活力。月亮是死亡、睡覺、作夢、想像;太陽是覺醒、生活、邏輯。

  當月亮和太陽在你的內在相遇時,有很棒的經驗。那個經驗是一體的聚合——奧秘聚合。那是所有神秘家的目標——當太陽和月亮在你的內在相遇時,這是男人和女人的真正的相會。

  而一旦這個相會發生了,然後就有梵行期,然後就有獨身,不是在它之前。如果你的內在女人沒有和你的內在男人相會,你將需要某個外在女人,或外在男人。那只是一個替代品。因此它永遠不會完全滿足,似乎總是缺少某個東西。你可以找到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或者世界上最瀟灑的男人,但是你仍然會覺得某個東西不合適,某個東西繼續缺少的。對於男人或女人沒有任何問題,沒有任何錯誤。那個缺少某個東西的感覺是來自別的地方,你不曾能瞭解從哪裡。

  當你愛上一個女人時,實際發生的事情是你有一個內在的女人,外在的女人以某種方式反射內在的女人。那就是墜入愛河的意思,完全沒有理由。你聳聳肩膀,如果有人問:「你為什麼愛上這個女人?」你發現理性化,她的鼻子是這樣的,或她的頭髮,或她走路的方式——所有愚蠢的東西。嗯?鼻子,頭髮的顏色,或她走路的方式和愛情有什麼關係?不是,這些都不算什麼。但某個東西是適合你的內在女人,你內在的月亮。她多少以某種方式反映了你的內在月亮。它可能永遠不是百分之百的,這是不可能的。因為你的內在女人是你的『內在』女人,所以無法在外面找到。只能在外面找到反映。

  當你愛上一個女人或一個男人時,你已經愛上了一個鏡像。遲早你會感到沮喪。

  你必定聽過水仙納西瑟斯的故事。他看進一個平靜的水池,他看到自己的倒影,他愛上了它——他變得那麼瘋狂。每當他進入水池,倒影就會消失。他會搜索又搜索,他會找不到任何人。他會來到岸邊,靜靜地坐著,漣漪會消失,水池會再次變得平靜;那裡再次會有他的愛、迷戀的目標。他會再次跳入。他發瘋了,他在岸邊死了。以他為紀念,我們才有植物水仙。它只生長在池塘旁邊,繼續在看進水裡;你必定發現水仙植物總是傾斜,看進池塘裡。我們把它稱為水仙,以紀念那個古老的故事;植物仍然繼續在看進它自己的倒影。

  當然,當你從遠處看到一個美麗的女人時,反射是完美的。你來得更近——你跳進水池——一切都被干擾了,你什麼都沒發現。而且你很擔心,非常擔心。一切都進展順利。發生了什麼?現在你干擾了水池平靜的水面。同樣的事情也對這個女人發生了。她已經愛上了你,因為她內在的男人多少吻合了。只有幾個面相可能吻合了。

  沒有外在的女人可以完全滿足你,這是好事;否則你永遠不會往內在進入。沒有外在的男人可以完全滿足妳,這是好事和祝福。它只能給出滿足、味道的一瞥——但是你變得越來越飢渴。這很好。那可能是它的整個目的,所以有一天你被拋回你自己本身,有一天你開始在尋找。

  如果你問腦外科醫生,他們說在你大腦裡有兩顆腦——左腦和右腦。右腦是女性的;左腦是男性的。那就是為什麼左手受到譴責,因為世界到目前為止,至少這個世界一直由男人主宰。左手連接到右腦,右腦是女性的,因此左手已經成為女性的象徵。右手連接到左腦,左腦為男性的,因此右手已經成為男性的象徵。他們說,右邊是對的,當然,左邊是錯的。

  你的頭腦的一部分作為理性、智力、邏輯、哲學、科學——左腦。右腦的功能是直覺、詩歌、想像、遐想、宗教。兩者是分開的,只由一個很小的橋樑橋接而成。有時這發生因某些事故而橋樑被破壞;然後這個人變得分裂;那時他是兩個人。

  在奧秘聚合裡,當右不再是右而且左不再是左時,就出現一個片刻,橋樑變得越來越寬廣;它們進入了一個深深的擁抱;它們變成為一體。這是譚崔談到的內在交流:內在的女人已經愛上了內在的男人。然後就有極大的恩典。這樣的男人不再是男人,這樣的女人不再是女人。超越已經發生了。這個男人變得神秘的,這個女人變得神秘的,來到了內在的相會,內在的聚合。

  人類歷史可被分為兩種趨勢:月亮趨勢和太陽趨勢。政客、士兵、戰士,他們都屬於太陽;而詩人、神秘家以及『蓮花食者』,他們都屬於月亮。

  在梵文裡:『月亮』被稱為索瑪。它是你的月亮一面是迷幻的。奧爾德斯赫胥黎是對的;他命名了最終藥物為索瑪。在吠陀經裡,他們談很多關於索瑪。還沒有人能夠找到它究竟是什麼。很多人嘗試過——有人試圖證明某個東西是索瑪,有人試圖證明別的東西是索瑪。許多蘑菇過去曾經被嘗試過,但實際上索瑪不是蘑菇,它不是大麻,它不是混藥。它是某種內在的迷幻藥。它跟外在化學無關;它是內在的煉金術。而吠陀經以神談到索瑪。

  外在的東西,從外面注射或從外面吞下的東西,可能產生幻覺,但那是一種幻覺。同樣的事情:外在的女人只能反映內在的女人;外在的藥物LSD或蘑菇迷幻藥,只能反映內在的藥物。內在的藥物是真實的東西。美國詩人艾倫·金斯堡在做的事情是絕對錯誤的。他試圖證明外在的藥物就是內在的藥物。它不是這樣。

  就在幾天前,一個年輕人問我:「奧修,你怎麼看,關於大麻?」我說:「首先,不要對大麻花那麼不尊重。表現出一點尊重。跟著瑪赫西·馬赫什·優濟同調,你可以稱它為瑪赫西·哈希什·瑜伽,但是要尊重!如果你不是瑪赫西·馬赫什·優濟的追隨者,那麼跟巴關·希瑞·羅傑尼希同調,你可以稱它為巴關·希瑞·羅傑尼希——但是要尊重!」

  在吠陀經裡,他們稱索瑪為神,但他們是在談論內在的大麻。我也在談論內在的大麻。在外面的工廠裡製造的那個可能有它的某個反映,但它不是真實的東西。外面是替代品。當你開始移向內在,當太陽和月亮的相會發生時,索瑪就被釋放。那時一個很大的變化發生在你的存在裡。你變得絕對平靜和安靜……當然你變得非常敏感。然後,你第一次變得能夠聽到,你的眼睛變得能夠看到,你的手變得能夠觸摸。這是你第一次變得能夠感覺。

  月亮照耀在我的身體,

  但是我的目盲而無法看到它。

  月亮在我裡面,太陽也是那樣。

  永恆的未被捶打的鼓縈繞在我內在;

  但是我的耳聾而無法聽到它。

  我們是耳聾的,目盲的。那才是真正的,非常關鍵的問題。這不是放棄任何東西或逃避任何東西的問題。這是變得更敏感,更覺知,更充分瞭解,更多觀照的問題。然後你的觀照開始流動進入你的眼睛,進入你的耳朵,進入你的身體。因此什麼是需要的,根據卡比爾——而且也根據我——只有一件東西,那就是停止變得昏睡。不要活在像睡著了的狀態。搖晃你自己,帶給你自己多一點覺知。否則,你是不斷昏睡的——有時睜著眼睛,有時閉上眼睛——但你是昏睡的。

  你繼續為你的昏睡在尋找合理化。

  我聽說:

  年輕的拉比什穆爾終於鼓起勇氣對他教會最富有的成員抱怨:「我猶豫要提起這件事,但在我講道的時候,你總是睡著了嗎?」「你想想看,」安慰性的答覆:「如果我不信任你,我會睡覺嗎?」

  在這裡有很多人也非常信任我,所以他們睡覺了。他們信任:奧修必須在說正確的事,所以為什麼要煩心?他總是說正確的事,所以我們可以睡覺。

  你像一個夢遊者一樣移動。只是因為你的眼睛眨眼,不要以為你是覺知的。覺知是一種強度。有時你能感覺它。有時在極大的危險裡,你就變得覺知。有時候,如果你在開車,突然間你感覺意外會發生,你就變得覺知。那時你就知道強度。在那個片刻,所有的思考都停止了。你只是警覺。你不再是以頭腦運作;你是以意識運作。

  蘇菲神秘家巴耶濟德,時常對他的門徒談到覺知,他們會問:「但什麼是覺知?你繼續在談論它。」

  有一天他帶他們去河邊。在這邊有一座小山丘,在另一邊有一座小山丘。他說:「我們要建一座長木橋——只有一英尺寬——從這一端到另一端,你必須走在它上面。然後你就會知道什麼是覺知。」

  他們說:「但是我們一生一直都在走路,我們從來不知道。」

  他說:「等一下,」他做了實驗。

  他們裡面很多人開始感到非常害怕,他們說:「我們不能走路。只有一英尺寬?」

  「但是你需要在上面走多遠呢?當你在地上行走時,你可以輕鬆地走在一英尺寬的地帶上。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能走在跨在兩座小山丘的一英尺寬的地帶上呢?為什麼你不能走在它上面呢?」

  幾個人嘗試過。他們只走了兩、三英尺,他們就退回來,他們說:「這是危險的。」

  然後巴耶濟德就走上去,一些人跟著走,當他們到達另一岸時,那幾個跟隨的人,他們跪倒他的腳下,他們說:「師父,現在我們知道什麼是覺知。危險是那麼多,因此我們不能對付得起在沉睡裡走路,我們必須要警覺,任何片刻,我們會永遠就走了,所以我們必須保持警覺。」

  在某個罕見、危險的片刻裡,你變得覺知;否則就沒有。覺知意味著一種強度,覺醒那樣的強度,因此沒有念頭干預。你只是有意識而不帶任何念頭。試它看看。你可以試它在任何地方。走在路上,好像每個片刻都有危險地走路。而且有危險!因為任何片刻你都可能死掉,任何片刻死亡都在那裡。如果你變得有一點瞭解,你就會明白。如果你看到死亡任何片刻都是可能的,不覺知是不可能的。那時你就不能像醉漢一樣生活。

  一位精疲力竭的商人在午夜時分,感激地爬上華盛頓一家旅館的床鋪,想要好好地睡滿九個小時。然而,凌晨兩點,在他的門上,一陣響亮的敲打聲喚醒了他。這是一個語意不清的醉漢,憤怒地聲稱:「這是我的房間。滾出去?」

  高級主管花了二十分鐘才重新入睡。一小時後,他再次被同一個醉漢叫醒,仍然聲稱房間是他的。

  當第三次醉漢將他叫醒時,高級主管真的大發脾氣——但這次醉漢第一句話是:「所以這又是你的?」他尖叫道:「他媽的!你是否住用了這家旅館的每個房間?」

  人們在醉酒走動,不知道他們要去哪裡,他們去要做什麼——甚至不知道他們是否要去。

  我聽說:

  一個哲學家在一個精神科醫生的辦公室門外遇到了一個朋友。這個朋友問:「你是剛進來還是要離開?」哲學家回答說:「如果我知道那個,我就不會在這裡。為什麼我要到精神科醫生的辦公室?如果我知道我是剛進來還是要離開,我在這裡會做什麼?」

  沒有人真的知道。我們是那麼昏睡。

  卡比爾說要變得更加警覺。走路,帶著覺知走路。吃,帶著覺知吃。說話,帶著覺知說話。傾聽,帶著覺知傾聽。要越來越專注。你越專注,你的專注力越強,你的生活就會開始改變越多。這將是一個改變,不是你帶它來的。它會自行發生;它將是自然的成長,自發的。

  卡比爾的路徑被稱為霎哈嘉三摩地瑜伽——自發狂喜的路徑。SAHAJ意味著『自發性』。卡比爾不贊成任何栽培的生活模式。要變得覺知,而出於那個覺知,不管你的生活是什麼形式,都讓它接受它。你只是覺知。那時你就改變了那個根源。

  透過改變那個樹根,你就改變了整棵樹木。每次持續在改變一片葉子,改變枝條是徒勞的——有時是憤怒,有時是性,有時是貪婪,然後有一千零一片葉子。為什麼不改變根源呢?根源的問題是你活在無意識的生命裡,而根源的改變將是你的生活開始活在有意識的生命裡。

  卡比爾不贊成任何壓抑。棄俗將是壓抑的。

  我聽說:

  示威變成了暴動。一個神父從群眾裡蹣跚走出來,他蹣跚地帶著一個女孩。「這裡,」一名警察說:「神父,把她交給我——我會使她離開這裡。」

  「你到底要怎樣,」神父說:「你去找自己的另一個吧!」

  神父,獨身者,內心深處,他們是一團糟的。你是更好的。至少你是自然的;他們是變態的。壓抑會帶來變態;它不會帶來轉化。除了壓抑,棄俗並不意味著任何其他東西。

  不,卡比爾不贊成任何壓抑。卡比爾說活在自然的生命。只有一件事:使它更加警覺。改變會發生——好幾百萬的改變會發生——你將不必去做它們;它們會發生。當改變自行發生時,它就有美感,它就有恩典、優雅。當你對自己強迫它時,它是醜陋的——它就跛腳,它就癱瘓。

  你可以改變一件事;遲早別的東西會在那裡。只是問題的名稱會被更改。

  有一次,我在節日熱潮期間,徘徊經過在大型商店的玩具部門,當揚聲器宣布:「亞瑟瓊斯夫人要廣播,她七歲的兒子史派克迷路了。史派克瓊斯請立刻到經理的辦公室來?」

  一個小男孩在我旁邊觀看電動火車的展示,明顯地被這個宣布壓抑了。

  「該死的,」他抱怨道:「我又迷路了?」

  你可以壓制一個東西。你會再次迷失在別的東西。你可以壓制那個;你會再次迷失在別的東西。這是沒有辦法回家的。唯一回家的方法就是覺知。

  自然、自發、覺知。讓這三個詞變成關鍵詞,你會被一場極大的革命所包圍——你會變成對它的見證。

  卡比爾不在給你任何計劃來改善你自己。所有的改善以某種方式,都是愚蠢的,因為你保持不變。在這裡或那裡修改一點,在這裡或那裡裝飾,但是你保持不變。衣服改變了,飾物改變了;你保持不變。卡比爾不在給你任何計劃來改善你自己。卡比爾在給你一個根本的方法——如何轉化、變形——如何死去、重生——全然的新,絕對的新,新鮮和童貞。

  要自然,要自發,要覺知。讓這三個詞變成你的那支鑰匙。這是一把萬能鑰匙;它可以解開所有的門鎖,所有的鎖頭。

  一旦你變得自然、自發,而覺知,永恆的未擊的鼓就會聽到。永恆的未擊的鼓,那就是禪宗他們所謂單手拍手的聲音。在印度,他們稱它為安納哈塔·納德——未擊的鼓。它從一開始就響起,無止境地響起;它永遠在那裡。世界充滿了音樂、旋律、和諧、狂喜。只是如果你變得自然,你就會跟它同調。如果你變得自發,你就會變得敏感,並對它做出反應。如果你變得覺知,你將能夠聽到它。

  神到處都是;只是你不夠靈敏來感受到祂。神在內在和外在;你只必須搖晃你自己,找到你的感官。你太過於在你的頭部了。降下來到你的感官,變得更加敏感。當你變得更加敏感,你就跟實體橋接,你開始跟實體跳舞,你開始跟實體歌唱……一個極大的祝福在你內在出現。只有這樣,你才能對神表示感謝,永遠不在此之前。只有這樣,你才感到你多麼感恩,存在已經給你那麼多了,甚至還沒有被你讚賞。

  這個存在是太棒了,它是奇妙的,它是難以置信地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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