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om Death to Deathlessness》

從死亡到不朽

Gagan譯

第十六章 這一刻:金鑰匙

  問題一

  親愛的奧修,

  印度總統最近在一次演說裡表示:「這裡有那麼多的邪惡,而羅傑尼希卻去了美國。為什麼?」我感到失望的是,印度總統現在應該懷念你在印度的存在,但是當你來到美國分享你的視野之前的三十年裡,卻不會聽取你的建言。即使現在還不算太晚。請給意見。

  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

  他崇拜死者,他懷念過去。

  他感覺到缺乏,他卻感覺不到存在,因為他不是活在當下。『現在』對於人,只是一個詞,它不是一種經歷。過去有經驗,未來存在——但是現在,人幾乎睡著地繼續經歷它。

  過去過去了,未來還沒來;兩者都不存在。一個已經死了,另一個還沒有出生。這就是人類的奇怪特質:他們對那現存的不加任何注意。當下,是唯一存在的時刻,對於人類的頭腦來說卻不存在。

  你必須要看到。頭腦分為兩部分:一是過去,不復存在;二是未來,尚未存在。這就是你的整個頭腦。頭腦對現在一無所知。這種陌生感變得更加神秘,因為存在只知道當下。那消失的東西就永遠消失了,沒有任何痕跡。而那尚未到來的東西,對於存在是毫無意義的。

  我們所有的哲學家都將時間分為三個時態:過去、現在、未來。那樣劃分是錯誤的。過去和未來是頭腦的劃分,而現在是唯一存在的時間。

  時間總是現在的。頭腦從來不是現在的。那就是為什麼任何人要轉化的基本必要性就是要對時間轉移他自己的頭腦。就當過去消失了,就當未來不再重要了,還剩下什麼呢?這個片刻。

  但縱觀歷史,在世界所有的語言裡,這三個時態都一直被思考為時間的一部分。這是一種極大的混亂。兩個屬於頭腦——兩者都是非存在的——而一個屬於實體。但是對於實體,有必須被瞭解的困難點。

  首先,真實的、存在的,是一種非常原子的、微小的片刻。除非你是警覺的,非常警覺,否則你就會錯過它。你必須處於絕對地此時此地,聚焦於你自己;只有那樣你才能看到原子般的存在。一旦你意識到了現在,你就擁有了打開永恆之門的金鑰匙。

  因為我們錯過現在,那就是為什麼我們錯過當代的東西。

  死者受到崇拜,生者被釘在十字架上。

  活著的人永遠不會被視為聖人。要成為聖人的第一個資格就是死掉。一旦你死了,你就不再是人們的問題,不再是人們的麻煩。你不再是競爭對手。那就是為什麼全世界沒有人說死者的壞話。並不是說他們都是聖人,但說死者的壞話似乎是毫無意義的。

  我聽說從前在一個小鎮裡有五個弟兄;每個人都比其他人更加糟糕。大哥死了。整個城鎮都有如釋重負的感覺;每個人都很高興,有一個麻煩製造者走了。但鎮上的傳統是,當有人去世時,在把他放在火葬堆上之前,必須有人說說話對他致以敬意。現在每個人都不知所措,因為他們無法找到紀念他的任何詞句。

  最後,一位老人站了起來,說道:「跟他的四個弟兄相比,他是一位聖人。」

  我當時在印度,我談到了印度面臨的每個問題——每個國家或多或少都面臨著的問題。但沒有政客願意傾聽,原因很簡單,我所說的一切都違背了他們的既得利益。沒有宗教領袖願意傾聽,它違背了他們的專業、他們的生意。

  在印度,有人嘗試要殺害我的性命。最後一次嘗試要殺害我的性命是在一萬名桑雅士在場的時候——就在一次早晨的開示裡。警察從某處某人得到一條消息,說有幾個人要來參加聚會,他們打算對奧修扔出刀子。於是二十名警察及時趕到了。

  刀子向我扔過來。二十名警察是目擊者。這是非常罕見的事,二十名高級警官是目擊者,而且一萬名桑雅士是目擊者。儘管那樣,這個人仍然被法庭釋放。

  法官私下請求我的諒解,因為政治和宗教的壓力是那麼大——那個人屬於狂熱的印度教政黨,要懲罰他會在國家製造混亂。政治壓力就在那裡,因為那個人對很多選民擁有極大的力量。如果他受到懲罰,那麼在他選區選出的政治人物就沒有機會了。而且法官說:「我是個普通人,他們威脅我,如果我做了什麼,那麼我的前途就完了,那時我就沒有晉升的機會了。」

  現在總統可以說這個國家充滿了邪惡,而我為什麼要離開這個國家呢?現在他可以譴責我了,因為我已經離開了這個國家。

  當我在那裡的時候,這個國家充滿了邪惡。沒有哪個政客有膽量跟我聯繫,因為如果公眾知道首相或總統跟我有聯繫,那對他的政治前途將是危險的。

  他們知道我說的是真的,如果他們聽了我的話,這個國家就不會面臨今天所面臨的各種邪惡。

  在印度,有哪些具體的問題呢?它們是整個世界普遍的問題。

  百分之五十的印度人口正在挨餓。不久印度將變成一個更大的伊索比亞——伊索比亞是一個小國。百分之五十的印度人意味著四億人口。如果這個國家百分之五十的人口正在死亡,那麼剩下的百分之五十就無法活在亡者的國家裡。有一切可能他們會反抗,有一切可能他們會變成共產主義者——一切都有可能。

  當一個人已經沒有什麼可失去的時候,他就可以做任何事,犯下任何罪行。當這個國家百分之五十的人正在死去時,其他的人也不會過著平靜、舒適的生活。

  三十年來,我一直在說墮胎應該被合法化。但它是違背宗教的,所以每個宗教人士都反對我,說我在教導違背宗教的東西。

  現在,他們應該要求他們的宗教為全國百分之五十的人民提供食物、住所、衣服和就業機會。他們應該逮捕他們的宗教領袖!

  我不斷告訴人們使用節育的方法。但是政客和宗教領袖都譴責我,說我試圖破壞國家的道德,因為如果人們開始使用避孕藥,國家的道德就會被破壞,因為印度是一個非常嚴格的一夫一妻制國家。

  如果你的妻子服用避孕藥並與其他人做愛,你將沒有任何辦法知道。如果沒有避孕的措施,那時你妻子生的孩子就是你的,你可以確定這一點。如果可以使用避孕藥,那些未婚的人會怎麼樣呢?他們會開始做愛,而沒有辦法知道一個女孩是否是處女。

  在印度,他們太關心童貞了。正因為那樣,在過去他們娶了小女孩,所以就不會有任何懷疑、任何疑點。

  我母親九歲時就結婚了。全村人都在慶祝;婚禮即將到來,有從大城市來的樂隊。我的母親只有九歲——當村裡的每個人都走出家門慶祝時,當然,她不瞭解為什麼她不被允許走出家門,她到底做錯什麼事?

  他們把她禁在房子裡,因為她試圖逃跑,看看外面發生了什麼事——鞭炮、樂隊和那麼多人。而她是唯一被排拒的人,她並不知道她就要結婚了。

  但九歲確實不是人們結婚的普遍年齡——四歲、三歲,還有好幾百萬的人在還沒出生的時候就結婚的例子!兩個人會訂下婚約,如果他們生了一個女孩和一個男孩,他們就會結婚。甚至在他們知道誰將被生出之前,婚禮就已經發生了。那絕對保證了這個女孩是處女。印度教徒不相信聖靈的事……

  基督教徒可能不確定,因為聖靈可能做任何愚蠢的事;祂能使在母親子宮裡的女孩懷孕。對於聖靈來說,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事!

  我在說的是歷史上最偉大的革命——避孕藥,因為它把女人從男人的束縛裡解放出來,把女人從奴役裡解放出來,賦予了她自己的個體;現在她能接受教育、就業。她能是有創意的;她能是畫家或音樂家、科學家或詩人。否則,女人只是在做一件事:一再地懷孕。在印度,十幾個孩子已經是常態。

  我常常取笑我的父親,因為他只有十一個孩子。

  我說:「你很奇怪——至少你可以完成一打。」

  今天在印度仍然有人有十六個孩子,十八個孩子。從女孩有能力懷孕的那一刻起——她的一生直到更年期——她會繼續繁殖。她只是一台生產機器。自然地,她不能有她自己的任何個體。她的全部時間都花在懷孕或撫養孩子上。一個孩子還沒到六個月大,她就再次懷孕了。女人一直被當作母牛一樣對待。

  這些都是簡單的事實,不需要太多的智慧就能瞭解。但是沒有人準備要傾聽;他們對他們的道德更感興趣。

  當一個處女有什麼道德呢?有什麼偉大的靈性呢?我看不出有什麼要點。如果有人跟我握手,它並不使我不道德或使他不道德。性除了握手以外,還有什麼?如果你過於盲信和衛生,那麼你可以好好沖洗一下,清潔自己,然後忘記這一切。妳的貞操不可能被破壞。女人即使生了孩子,她還是處女。即使是孩子也不能破壞她的貞操。但愚蠢的想法——女人必須是處女,然後她必須完全奉獻給她的丈夫……

  當然,無論我說什麼都會違背他們,但是如果他們聽到我的話,這個國家就不會處於這樣的狀態,因為當我開始談到這個國家的人口時,只有現在的一半。他們仍然不斷地生孩子。

  這看來似乎我離開印度導致了那裡的所有邪惡。印度總統從來不告訴我:「你所說的東西和所做的事都是對的;政府應該採取嚴格的政策來阻止人口增長。」

  他們都反對我。你會感到驚訝——政客們告訴人們因為我太年輕了,我不瞭解道德、宗教、靈性的複雜性。最高政治領導人之一是卡卡·卡勒卡——他已經九十歲了。他因為我太年輕而譴責我。

  我在一次公眾會議上問他,並公開挑戰他:「我準備在群眾面前,在同一個平台上討論問題,如果我年輕使得我的論點錯了,那麼你老了使你的論點錯了。但爭論不是以個人的年齡來決定,爭論必須以相反論點來決定。我是說,國家發展得太快了,不久你們就會變成乞丐。你給個選擇吧!」

  事實上,我告訴他,如果他還有尊嚴的話,現在就是他應該自殺的時候了——「因為有什麼需要呢?你在做什麼事呢?沒有需要了,一個九十歲的老人……」他所有的同事都死了,他所有的當代人都死了,他的孩子們都老了——最年長的七十歲了。「然後,除了變成不必要的負擔,不斷生病,不斷臥床不起,你在這裡做什麼呢?你仍然不肯離開,不為新人類創造一些空間來接手。」

  那甚至對那些印度總統們和總理們更加震驚不已。我說的是兩件事:節育——但那只是故事的一半。第二個是死亡控制——全世界沒有人在談論這事——因為那是合乎邏輯的結局。如果你阻止人們出生,那就是減少人口的一部分。第二部分應該是那些年紀太大、對他們本身造成負擔、對其他人造成負擔和單純受苦的人——減輕他們的負擔。他們沒有必要跳進海裡或在樹上上吊自殺。

  政府應該在每家醫院提供設施,以便這些人能夠來,你可以使他們平靜地死去——只需注射一針,就能使他們進入越來越深的睡眠,進入永恆。

  至少使他們的死亡變得美麗——你無法使他們的生活變得美麗。人生是一段漫長的事件;要使一個人九十年的生活變成美麗的特殊東西是困難的。但死亡就在幾秒鐘之內來臨。

  所以至少在二十四小時裡,讓他做他一直想做的事。讓他享受他想要享受的一切。而且在他去世前的二十四小時裡,讓他學習如何變得靜默,如何放鬆,因而讓死亡不只是死亡,而且也以深度的靜心來臨。

  因此,我們不僅要幫助減少人口,我們還要幫助老人有尊嚴地死去,他們臉上帶著微笑,在他們內心深處充滿平靜,這將改變他們未來的整個意識歷程。

  但是自然地,他們都反對我,說我宣揚自殺,說我的言論違法。

  醫學界反對我,因為醫生們的想法已經有好幾百年歷史了。希波克拉底為醫生制定了誓言。每位醫生——即使今天,當他透過考試時——都必須宣誓,他將永遠服務於生命,他將盡一切努力來防止一個人死亡。現在看來,那個誓言是愚蠢的。但希波克拉底對他們來說是遠比整個瀕臨死亡的人類重要。醫生的誓言應該是幫助人們美麗地活著,並且美麗地死去。

  生與死不應該分開為敵人;它們是一個特殊東西。這個誓言是半套,完整的誓言應該是,醫生應該為人類的生死服務。他能為生命做最好的事,他會做。他能為死亡做最好的事,他會做。

  但是沒有醫生——我在醫學社團、醫學院、大學裡演說——沒有醫生準備接受這個想法,因為擔心某些醫生可能會利用它並可能殺人。

  我對那些人說如果有人想獲得好處,你認為希波克拉底能阻止他嗎?他的誓言能阻止他嗎?他仍然能獲得好處。病人對於別人對他做了什麼事,給他吃了什麼藥,給他打了什麼針一無所知。醫生想獲得好處,他現在就能獲得;沒有人能阻止他。事實上,誓言保護著他。

  但如果你瞭解整個情況,他不能殺死一個年輕人;否則他就會入獄。只有當這個人給了他的授權,並且這個人的家人已經告別了這個人的時候,他才能幫助這個人死去。要獲得好處將是不可能的。

  但人們卻是沉迷於過去。

  印度一直變得越來越窮而且更窮。貧窮是萬惡之源。現在,在我離開印度四年後,總統已經意識到——當這個國家充滿邪惡時,為什麼我要離開這個國家?那就是為什麼——我不想活在一個邪惡的國家。

  而我能做什麼……我沒有權力,我只能說服人們,確信人們。但人們是那樣受到調教——他們只是聽,但是他們不聽話。看到這種情況,我乾脆丟掉轉化印度頭腦的想法。並不是當我離開這個國家時——在我離開印度的七年前,我已經丟掉了轉化印度頭腦的想法。它固執、遲鈍、平庸。至少在二十五個世紀前,它就失去了智慧。

  佛陀之後,印度再沒有出現過能跟他相媲美的任何人。兩千多年來,印度一直是奴隸——對一個國家,然後另一個國家;然後一個種族,然後另一個種族。一個能在奴隸制度下持續兩千多年的國家,一個本身就是一個大陸卻被一小群人統治的國家,已經失去了它的靈魂。它是一個死人的國家。是的,他們仍然呼吸,他們仍然行走,他們仍然做事;但是那還不足以證明他們還活著。

  樹木呼吸。在非洲甚至有些樹為了尋找水而行走數英里。在非洲有些樹是食人樹。如果有人接近它們,它們就會將樹枝伸向他並抓住他。你無法逃脫它們的控制。它們會吸你的血。聰明的樹……

  它們打開它們的花瓣,散發出美麗的香味,因此吸引了鳥兒——鳥兒立刻就飛來了,因為有這麼多的汁液。當鳥兒落在花瓣上的那一刻,它就關閉了。那隻鳥就永遠消失了,牠是來尋找汁液的!

  所以我不認為一個人活著是因為他在呼吸、在進食、在繁衍孩子;這還不足以是活著,這是在植栽。當我對印度領導人——宗教、政治、社會、教育——說這句話時,他們都很生氣。我說他們的國家是一個死人的國家,並且說它已經死了至少二十五個世紀,它是一個鬼國。

  沒有人準備好改變,所以總統現在指責我,顯示政客們是多麼狡猾。當我在那裡時,他們不願意聽我的話。

  現在我不在那裡了,他們就可以把責任推到我身上——這個國家充滿了邪惡,我已經離開了這個國家。那麼你們想做什麼:我應該在那裡製造更多的邪惡嗎?

  三十年不短,我的人生幾乎一半時間都浪費在白痴身上。這個總統是個完美的白痴。找到完美的人是非常困難的——總會有一些不完美的地方——但這個總統,宰爾·辛格是個完美的白痴。他的言論表明了他的愚蠢。

  印度所有這些政客都是甘地主義者,他們都追隨聖雄甘地。我連續三十年單槍匹馬地批評聖雄甘地。沒有人願意和我一起批評聖雄甘地。

  甚至著名的政治領導人也試圖說服我:「為什麼你得追隨聖雄甘地?整個國家都尊重他。」

  我說:「那就是為什麼我反對他——因為那個人給這個國家帶來了那麼迂腐的意識形態,如果他受到尊重,他的意識形態就會影響人們。」

  對於聖雄甘地來說,當紡車被發明時,所有人類進步都停止了。在那之後,沒有科學,沒有科技——紡車是最後的發明,最後的發現。他希望關閉所有製衣廠,關閉所有工廠。每個人應該製作他自己的布料。

  我已經算過了。如果一個人只想要給他自己布料,他將需要一張床、床單、毛巾、衣服穿——至少。為了這樣,他必須每天花八個小時,全年不斷地紡織。然後他就能提供給他自己——那是給他自己,不是給他的妻子,不是給他的孩子,不是給他年邁的父母,不是給他生病的母親。他們都會赤身裸體!

  如果他要為他自己製作布料,在那個愚蠢的紡車上工作八小時,那麼他什麼時候才能賺到麵包?他什麼時候才能賺到足夠的錢,供孩子們上學、上大學?生活裡有一千零一件事情——不只是有足夠的衣服。他將如何有一座房子或購買房子或建造房子?沒有時間。

  聖雄甘地反對像電報、電力、火車這樣簡單而且絕對必要的東西——所有這些都應該消失。你認為這樣的人應該被留在外面,進入群眾,自由地傳播所有這些毒素嗎?他的意識形態不會解決任何問題——反而會製造更多麻煩。但他是個有宗教信仰的人……我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宗教信仰。

  但每個國家、每個種族都有它本身的宗教定義。聖雄甘地有宗教信仰,因為他是素食主義者。那意味著世界上所有非素食者都是無宗教信仰的——對啊,包括波蘭教宗。世界上所有的宗教都是非宗教的。甘地不贊成喝茶或咖啡;那些都是非宗教的東西。現在這太過分了。抽菸是不可能的,喝酒你更不能提起。

  如果人們不能抽菸,不能喝茶,不能享受咖啡,你給他們什麼替代品?他們的生活已經很無聊了。它會變得更加無聊,因為將沒有咖啡休息時段,沒有茶歇時段。人們持續感到恐懼和緊張。當他們開始抽菸時,它可以緩解他們的緊張情緒。如果你是抽菸者,你就非常清楚——每當你緊張時,你就開始抽菸。它使你忙碌起來,你就忘記你的緊張。

  我聽說過……

  有一天,一個週日的清晨,一位嬉皮士走進了紐約最大的教堂。主教問他:「你在這裡做什麼?」嬉皮士笑了,他說:「你問我在這裡做什麼嗎?我是耶穌基督。我才要問你,你在這裡做什麼?」

  他看起來像耶穌基督——耶穌基督一定看起來像嬉皮士的先驅。主教變得害怕了。他立刻打了長途電話給梵蒂岡,問教宗:「我該怎麼辦?耶穌基督已經來到這裡了。我認為他是個嬉皮士,但誰知道呢?」

  耶穌基督也像那個人一樣——決定的規範是什麼?即使當耶穌在那裡,也沒有規範。猶太人把他當作罪犯釘在十字架上!沒有任何規範可以證明他是神的獨生子。即便那樣,也沒有規範。現在有什麼規範?

  教宗靜默了一會兒——不知道該說什麼。然後主教說:「你必定記得,耶穌基督已經應許他會再來。也許他已經來了。但現在我該怎麼辦呢?」

  教宗說:「你不應該做任何事。你只要看起來很忙,這樣你就可以克服你的緊張情緒——我也會做同樣的事。只是看起來很忙,同時通知警方。」

  當你開始感到緊張時,你的香菸、你的雪茄就會帶給你一定的舒緩。你開始變得無事地忙碌,但是甘地反對抽菸。

  在印度,對農民來說——佔全國百分之八十——抽菸是必要的。否則他們不可能在烈日下這麼辛苦地工作。尼古丁是必要的,他們的生理需要它。還有香菸、茶或咖啡——它們都能幫助窮人工作十二小時。他們的工作一大早,四點鐘就開始。如果把這些東西從他們全部奪走了,整個國家就會崩潰。人們將沒有足夠的能量。

  我並不反對能幫助你活得更喜悅、更強烈的任何東西。是的,我希望你有足夠的食物來滿足你的需要,這樣你就不需要任何尼古丁,你不需要任何咖啡,你不需要任何茶。那是完全不同的東西。但最基本的一點是你應該提供豐富的食物。食物不見了。

  在印度,幾乎百分之九十的人活在生存水準以下。而你卻阻止他們,甚至像抽菸這樣的小事、愚蠢的東西!我無法想像抽菸怎麼會背離靈性。我已經努力思考過了——它怎麼可能背離靈性呢?它怎麼可能背離宗教呢?它會以什麼方式貶低你啊?

  但甘地是他們的政治哲學、意識形態。宰爾·辛格總統應該嘗試看看甘地一直在教導人們什麼。他使國家變得貧窮,他使人民變得貧窮,他使人民對不必要的東西感到內疚。如果你跟隨他,那麼在紡車——這一定是在一萬年前發明的——人類必定在那裡完全停止演化了。

  無論你如何旋轉紡車輪子,都無法帶你去月球。它不會幫助你產生更多食物;它不會幫助你獲得更多健康。但是他們仍然在對全國宣揚甘地的意識形態。甘地反對節育,甘地反對避孕藥;當然,他反對墮胎。

  他從來不瞭解我的想法:如果老人們想死,那是他們與生俱來的權利。

  我無法設想……如果我想死,誰有責任阻止我呢?但是在世界各地,所有法律都反對自殺。你可以看到它的瘋狂之處:如果你自殺被當場抓到,那麼法庭就會判處你死刑。超棒的!

  首先,如果這個人真的想自殺,我想沒有人可以阻止他。如果他被當場抓到,那意味著他是半心半意,搖擺不定。站在山上,俯視湖水,有另一種想法——做還是不做,活著還是死。就這樣他被當場抓住。他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死亡率——現在法庭判他百分之百死亡。好重的懲罰!

  從一出生就沒有被任何人問他是否想要出生。那是強加給你的事。你從未被問過,不需要你的許可。

  你只是被扔進生活裡。你已經錯過了說不的那個機會。但是現在,如果你想說不——我想沒有任何法律可以阻止你。

  我並不是說小孩子應該自殺,也不是說有責任要履行、有工作要做的年輕人應該自殺。我是說,一個至少已經七十歲的人,已經做了他想做的一切,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他是一個報廢彈殼——現在為什麼還要強迫他活下去?

  在美國,醫院裡有好幾千人,處於奇怪的處境——有人的腿被抬起,有人的手被拉高,有人的床設定於沒有人願意活的位置。有些人已經昏迷多年,醫生說這些人不可能再次清醒。但是人們正在付出極大的努力來維持他們的生命——因為希波克拉底誓詞。

  所有醫學院都應該廢除希波克拉底的誓詞。那個人做了夠多的錯事,所有這些人都因為他的想法而受苦。

  現在,一個處於昏迷狀態並且不會再恢復知覺的人——你怎麼看呢?他是人還是白菜?如果他窮,他就是一顆白菜。如果他有錢,他就是一棵花椰菜。花椰菜是一種受過大學教育的白菜。

  但是,當人們在街上挨餓、死去時,你對這些白菜和花椰菜做什麼呢?美國有三千萬人死在街頭,流落街頭。而你卻在照顧這些不會再醒來的人。

  但法律規定……醫生不能停止對這個人進行人工呼吸。他無法自行呼吸,現在正在施行人工呼吸。那顆白菜至少讓幾個人忙碌:一名護士一天二十四小時在那裡,一名醫生早上來,然後晚上來;然後是藥物,然後是呼吸。他佔用一間漂亮的房間——而人們卻餓死在街上。他被強制注射;因為他不能吃東西,所以所有必需的東西都必須直接注射到他體內。

  那就是為什麼我說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

  我在教導生育控制——我也在教死亡控制。我在教導國家應該變得更科學、更技術化。它應該停止所有這種紡輪旋轉。夠了!你已經做夠了旋轉!現在做點別的事吧。

  但他們的問題是他們的偏見。在印度,他們看到了過去的輝煌歲月,印度是一個古老的國家。

  你必須明白一個簡單的法則:孩子沒有過去。他向前看,因為只有在未來才有空間。他規劃、想像、希望、渴望:它們都在未來。

  對於一個一隻腳已經踏入墳墓的老人來說,還有什麼未來呢?只有第二隻腳,那就是所有剩下的了。他向後看,他記得所有那些他從來未經歷過的美好時光。

  你是年輕的。你是否在過著,當你老時,會值得回憶的生活呢?

  你曾是一個孩子。當你小時候,有什麼值得回憶的事嗎?

  每個小孩子都希望趕快、盡可能快地長大,因為他能看到年輕人正在享受一切。問年輕人:「你們在享受什麼呢?」他們透過打牌來打發時間。到了老年,他們會回顧過去,產生一種幻覺,以為他們度過了美好的生活。所有那老舊的事立刻變成金子。

  國家也是那樣發生。印度是一個非常古老的國家——也許是最古老的國家。未來只有黑暗、死亡、貧窮。過去,你可以處理——沒有人會阻止你夢想過去你擁有一切。那就是甘地利用的東西。他對印度說:「回歸自然,回到過去」,卻不用瞭解一件簡單的事——沒有人可以倒退;否則大自然就會給你四顆眼珠——兩顆用來向後看。

  人沒有倒車檔。當福特創造他的第一輛汽車時,它也沒有倒車檔——當然,因為沒有人想到過東西可以倒退。但福特發現這是一件很奇怪的東西……如果你想開車回到你的家,你必須繞著整個城鎮轉一圈,而只要向後走幾英尺就可以到達你的車庫。這真是奇怪!事實證明,亨利·福特比你在天上的天父更聰明——祂還沒有給你倒車檔!

  人不能倒退,人只能往前走。

  是的,你可以欺騙人們。你可以使他們感到非常自豪,因為他們擁有輝煌的過去。你可以變成他們眼裡的偉大聖人,因為你滿足了他們的自我。現在,作為回報,他們滿足了你的自我。這是一種相互的安排。

  我不滿足任何人的自我。自然地,他們反對我。事實上,我試圖摧毀聖雄甘地和像他這樣的人在他們身上創造的自我。

  他們看到了過去的美好夢想,在萬物豐沛的時候回歸自然——但是你如何才能回歸自然呢?

  在佛陀的時代,印度人口只有兩千萬。現在是八億。在這個人口裡並不包括巴基斯坦,不包括孟加拉國。如果將那兩國也包括在內,那麼印度已經進入了本世紀,它已經突破十億了。從兩千萬人到十億——你要如何倒退呢?八千萬人將不得不被殺害。

  甘地並不贊成暴力。但他的整個意識形態需要極大的暴力——洪水、戰爭——這樣人口才能減少。但是當我們能很容易地做到時,為什麼要等待大自然來做這些事呢?

  只要二十年,完全節育。二十年內,你們將能夠達到你們人口的四分之一。然後你可以允許每對夫婦生兩個孩子——這樣人口就永遠不再回到原來的比例。

  宰爾·辛格總統想把責任推到我身上?我可以回到印度——但為此,宰爾·辛格將必須來這裡邀請我並接受我所說的話。政客沒有膽識,因為如果他來找我,他就會失去總統職位。如果他試圖在印度施行我的想法,他就會被暗殺。

  印度人的頭腦是那麼古老,那麼充滿荒謬的想法,例如每個孩子都是神的禮物。奇怪的是——沒有人見過神,但是禮物卻不斷降臨。如果這是神的禮物,我們完全有權歸還它。這其中有什麼問題嗎?祢不能把禮物強加給我;我可以帶著感謝歸還它。那就是避孕藥在做的事。

  神有這麼大的宇宙——祂可以把這些禮物送到其他地方。為什麼送到這個可憐的地球?祂不能送點別的東西作為禮物嗎?只有孩子嗎?如果祂要送孩子們,那麼也要送他們幾英畝的土地、發電機、汽車、一些車輛——這是祂的職責。只是這樣繼續送來孩子,什麼都沒有,連衣服都沒有……

  即使你送禮物給某人,你也要包裝它,繫一條漂亮的絲帶在它周圍。這些孩子繼續來,沒有任何包裝,沒有任何絲帶。這些不是神的恩賜,這些只是意外——而意外應該被預防。

  但在印度,他們一直宣揚窮人之所以貧窮,是因為他們前世犯下了壞的、邪惡的行為,那就是為什麼他們貧窮。富人之所以富有,是因為他們前世做了善事。但這是很奇怪的:你把你的手放進火裡——它會在你下一世被燒傷嗎?因果是相連的;為什麼這麼遠?一個人謀殺了某人;在他的未來世裡,他會受到懲罰。為什麼?為什麼距離這麼遠?

  但要欺騙人是需要距離的,因為那些窮人這一世都沒有做什麼錯事。所以你不能說:「因為你在做錯事,那就是為什麼你才貧窮。」事實上,情況恰恰相反:因為他們不在做錯事,所以他們是貧窮的。那些在做錯事的人,早就富有了,那是實際上的事。

  但是印度宗教創造了美麗的偽裝。

  除非印度完全擺脫宗教迷信,除非印度進入當代世界,否則它就會滅亡。它將會以一種非常醜陋的方式死去。

  這種情況已經在伊索比亞發生——每天有一千人死亡。當這種情況發生在印度時,它不會每天有一千人,它會是每天有五萬人。不會有人為他們堆起火葬柴堆。你要從哪裡得到那麼多木柴?

  印度毀壞了它所有的森林——那麼嚴重,因為印度砍伐了喜馬拉雅山的所有樹木,以至於孟加拉國陷入貧窮。那些樹在防止太多的水流入河流,所以水會慢慢地流。現在沒有樹木了,所以喜馬拉雅山的所有河流都以那麼快的速度將水注入孟加拉國,以至於海洋無法吸收它。水就開始倒流,孟加拉國正因洪水而死亡。誰對此負責?印度將沒有足夠的木柴用於火葬柴堆。

  而這根本不是他們的想法,他們在做的事。百分之五十的人隨時都會餓死,而印度卻在出售小麥並出口。為了什麼呢?——因為印度政府想要核子武器。為了那個,錢是需要的。國家一半的人準備要餓死了,而你卻在出售他們的食物來製造核子武器!

  你打算用核子武器做什麼呢?你不能使印度變成核子國家。印度需要三百年才能跟蘇聯或美國平起平坐。但是三百年後,整個印度都將會滅亡。在那三百年裡,美國和蘇聯不會等你;他們將向前邁進三千年。

  印度的問題很簡單:只要放棄古老的宗教迷信。只要忘記聖雄甘地和他愚蠢的意識形態,不用害怕神,並做任何必要的事。

  十年之內,我就可以改變整個國家。

  沒有問題——問題不大。十年之內,我們可以解決全世界所有的問題;你只需要更科學、更邏輯、更合理。

  但不是,到處都是一樣的情況。

  就在此刻,來自波蘭的教宗正在南非。在南非,他正在教導反對節育、反對墮胎。南非人在生育孩子方面非常有效率——也許比世界上任何其他國家都更有效率。他們已經快餓死了。他們應該綁住這位教宗,把他交給食人族——因為還有一些食人族。他們可以吃一頓豐盛的早餐,還可以嚐嚐基督教的味道!

  這個人必須去那裡有什麼事呢?他們快要餓死了,而你卻教導他們『帶來更多的孩子』。

  但這些人對人類、他的生活、他的歡樂、他的舒適不感興趣——不。他們的興趣是非常不同的。當他們說這些話時,他們會給你不同的藉口,例如『這些是神的禮物』。

  實際情況是,教宗希望世界上有更多的天主教徒,唯一的方法就是生育更多的孩子。

  一位基督教神父寫了一封信給我:「你們社區四年來,沒有一個孩子出生,那你們以後怎麼生存呢?」

  我說:「你是在談到未來嗎?」他在告訴我孩子應該被生出來;否則不久就不會有桑雅士了。他不認識我!我們挑選現成的桑雅士。為什麼要費盡心思生下孩子,然後撫養長大?我們從世界各地捕獲他們。天主教徒和新教徒已經準備了很多年輕人。我們相信現成的東西。

  桑雅士不會消失。

  天主教徒、印度教徒、佛教徒將會消失,因為他們創造了那麼多的孩子,他們將會消失。我們不可能消失,因為我們沒有給我們自己製造任何麻煩。只有在我們有設施給他們的情況下,我們才會接納現成的人才。他們不會是來自神的禮物,是否要接受他們將是我們的選擇。

  世界上已經有六億個天主教徒,但仍不滿足人們的要求。要更多天主教徒……在印度,特蕾莎修女不斷宣講反對節育和墮胎,因為如果有節育,就有墮胎,並且孩子不再被生出來,那時她將從哪裡得到她的所有孤兒供應?如果沒有孤兒,誰是特蕾莎修女呢?誰來頒發諾貝爾獎給她呢?

  你應該瞭解它,那些孤兒來自印度教家庭、伊斯蘭教家庭,但是一旦他們進入特蕾莎修女的孤兒院,他們就全都變成天主教徒。

  教宗召喚特蕾莎修女到梵蒂岡,授予她頭銜。諾貝爾獎頒給了她。全世界各個國家的天主教大學都在授予她頭銜和學位。為了什麼?用更多的人口摧毀印度嗎?但原因不是孤兒,它不是為人類、為窮人的服務。它是為教會的服務。為什麼?

  為什麼雷根去梵蒂岡呢?他應該來這裡的!

  梵蒂岡已經僵化了。教宗可以給他什麼建議呢?還有一位來自波蘭的教宗。你聽說過波蘭人產生過什麼智慧嗎?——或者寫過什麼美麗的文學、詩歌、音樂、雕塑嗎?你記得有任何人在波蘭開悟嗎?

  但雷根去是為了不同的原因。美國不斷輸給蘇聯。蘇聯有特定的共產主義意識形態;美國沒有意識形態。美國也希望有特定的意識形態對抗共產主義;沒有它,只有核子武器是無濟於事的。

  雷根正試圖越來越多地在美國推行基督教。首先,他希望從幼兒園到大學的所有教育機構都必須強制祈禱。但是最高法院一致裁定否決。他們說:「這是將宗教帶入政治,造成宗教與國家的混合。」

  然後他啟動了另一件事——所有基督教教育機構都應該獲得與公立教育機構相同的撥款補助。最高法院再次裁定否決,因為這違反美國憲法,給予支持一個宗教機構。

  但是為什麼雷根那麼感興趣呢?現在,看看政客們怎麼運作。現在他找到了一個迂迴的方法。最高法院裁決了任何宗教機構——在美國,大多數宗教機構都是天主教或新教——都不應獲得任何國家支持。那麼他在做什麼呢?現在他提議:「我們將給父母,而不是給機構撥款補助。然後父母才能自由地將孩子送到他們想去的地方。」

  最高法院的裁決以非常狡猾的方式被取消了。「不是給機構,而是給孩子在天主教學校就讀的父母。」現在,父母可以自由地將孩子送到他們想去的地方。

  雷根擔心美國沒有像蘇聯那樣可以向世界展示的意識形態。但基督教是不會對共產主義提出任何反駁。

  共產主義說:「沒有神。」

  基督教在兩千多年來一直未能證明有神這一點。

  共產主義說:「沒有天堂,也沒有地獄。」

  基督教一直未能證明……在兩千多年來持續不斷的神學和哲學論證裡,沒有天堂和地獄的證據被找到。

  共產主義不相信靈魂的獨立。基督教對此沒有答案。

  基督教將是一種對抗共產主義貧乏的意識形態。如果任何東西能對抗共產主義,我們就是替代方案。

  我一直在印度,不斷地跟共產主義者辯論,他們不知所措。因為我說沒有神,所以他們不能在那個立場爭論;沒有天堂和地獄,所以他們不能在那個立場爭論。

  唯一剩下的就是意識。我一直在問他們:「你做了多少靜心呢?你有什麼權利談論意識呢?你還沒有進入你自己的意識。你怎麼能說你內在的意識會隨著身體死亡呢?在它活著的同時,你沒有做過任何努力來瞭解它。所以你必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來我的靜心學校學習靜心。」

  在整個人類歷史上,任何曾經能靜心的人都不能否認意識。

  它是一種非常棒的經驗!

  它不是邏輯的問題,它是活出它的問題。

  它不僅是一個爭論,它就是答案!

  因此,如果雷根真的想要一種能夠站起來對抗共產主義的意識形態,我們這裡就有。

  我選擇了紅色並不是沒有考慮的。我已經把它從共產主義者奪走了;現在紅色已經跟我聯繫在一起了。共產主義者只有一面紅旗。我把整個個體性染成了紅色。我的旗幟在世界各地飄揚。

  雷根應該明白:染紅總比死亡好!你們的核子武器只會造成死亡。

  如果他要求每個機構——教育機構、學術機構——都應該有一些靜心的時間,那時最高法院也許不會否決他,因為靜心跟任何宗教無關。

  靜心是一種純粹的、科學的方法。在科學裡你稱它為觀察,對目標的觀察。當你向內移動時,只是轉動一百八十度並向內看,它也是同樣的觀察。那就是我們所說的靜心。不需要神,不需要聖經。你不需要有一個信仰體系作為先決條件。

  無神論者可以靜心,就像任何其他人一樣,因為靜心只是一種轉向內在的方法。沒有人否認你有一個內在——你在那裡,有東西在裡面。即使是共產主義者也不能否認它。

  當我對印度共產黨主席說這事時,他說:「為什麼我不能否認它呢?」

  我說:「你的否認將證明你在那裡。誰在否認呢?屍體無法否認,石頭無法否認。你的那個否認將證明你在那裡。而我所要求的是,試著找出誰在否認,誰在確認。」

  我本來可以為雷根跟最高法院爭論,原因很簡單,靜心跟任何宗教無關。靜心是一種觀察你自己主體性的簡單科學方法。如果你對你自己一無所知,那麼教育是不完整的——非常不完整。你對萬事萬物瞭如指掌,卻對你自己一無所知?

  我曾跟一位得到諾貝爾獎的印度科學家交談。他是印度原子能工廠的負責人。我問他:「你對原子能瞭如指掌,為此你獲得了諾貝爾獎。但你曾經有想過你是誰?發現了的人是誰?製造了這個原子能工廠是誰?是誰?」

  他說:「你總是提出奇怪的問題,我從來沒有想過它,我沒有時間。」

  我說:「你沒有時間瞭解你自己,你卻有時間瞭解只會製造更多廣島和長崎的原子嗎?」

  任何國家的任何法庭都不能否認靜心,因為它跟基督教無關,跟印度教無關,跟佛教無關。

  靜心是唯一的東西可以轉化一個人為靈性的存在,不用使他變成印度教徒、基督教徒、伊斯蘭教徒。

  靜心可以釋放他所有的潛力和智慧。

  所以我說,我就是答案!

  忘掉梵蒂岡,你就是去墓地。來到那些正在享受、歡欣、跳舞、歌唱的活著的人那裡——他們還活著。活力是具有感染力的。如果雷根來到這裡,而你們在跳舞和唱歌,他也會開始和你們一起跳舞和唱歌。而且不管怎樣,他都是一個老牛仔電影演員……

  但西方不知道靜心,只知道祈禱。祈禱需要信仰一個你無法證明的神。

  靜心不需要信仰。它只需要一種探究、探索、冒險的靈性——每個人生來都帶著它,想知道的好奇心。

  我們不對任何人說:「相信這個,相信那個。」我們只是說:「懷疑你已經相信的一切,因為懷疑是對科學和靈性兩者的正確方法。」

  三百年來,科學取得了那麼大的進步——卻沒人對懷疑給予信任。正是因為懷疑,科學在三百年裡給了我們那麼多的東西。一萬年來,宗教除了流血、戰爭、焚燒活人——好幾百萬人以外,沒有給予任何東西。那就是你們宗教的唯一貢獻。

  祈禱是愚蠢的。

  靜心是智慧的。

  在我來到美國之前七年,我就停止在印度的活動。在那七年裡,印度人漸漸地從我的視野裡消失了。來自世界各地的人開始湧進來。我們在印度已經變成一座島嶼,在那裡你可以找到中國人、日本人、韓國人、美國人、德國人、義大利人、法國人、英國人、瑞士人、荷蘭人;甚至來自蘇聯的人——甚至他們也在這裡。

  但印度人就這樣消失了,原因很簡單,我沒有鞏固他們的信仰。我正在摧毀他們的信仰,我正在創造一種靜心的全新視野,它不需要信仰體系作為支持。

  那就是為什麼來自世界各地那些具有探究的心、厭倦了他們的宗教、他們的神父、他們的教堂、猶太教堂的人們——他們開始來到這裡。他們已經準備好了——因為沒有相信任何東西的問題——只是進行實驗。他們嘗試越多,漸漸地,他們開始感覺到一種新的能量在他們內在升起。誰理會神呢?誰理會天堂呢?我們可以在這裡創造天堂。當你在深刻的靜默和靜心時,你就是神,一點也不少——更多一點,因為神只是一個虛構,而你是一個實體。

  但我可以看到,印度來到了也許無法接受任何活生生的真理的地步。

  正如人年輕、變老,然後死亡一樣,文明也在它們的童年……例如,美國正處於童年。它整個歷史是三百年。印度有近乎九萬年的歷史。跟印度的老年相比,三百年算什麼?歐洲已經是中年人了。也許印度必須滅亡——除此之外,別無出路。而且沒有什麼壞處;正如人們會死亡一樣,文明也會消亡。

  三十年來,我不斷地在印度各地巡迴演講,日復一日地跟人們交談,我唯一意識到的是,我正在跟死去的人交談。這個文明隨時準備要死亡。我來到了美國——宰爾·辛格總統一定知道它——是為了我自己的健康,而印度已經摧毀了我的健康。三十年在印度的旅程,不斷地在火車上、在飛機上——甚至在駱駝上……

  那提醒我想起一位朋友從聖塔菲寄來的一張卡片,上面顯示在聖塔菲有一個看起來像駱駝的岩層。它是一張印刷卡片,因此意味著聖塔菲一定是在推銷駱駝。這很奇怪!我的駱駝也去過了那裡。

  我來這裡是因為我的健康狀況每況愈下,而我一直在對著牆壁說話。我想來這裡對我的健康有好處。但自從來到這裡,我感覺到還有比我的健康更重要的事。最重要的事是,美國仍然是個孩子,有能力學習,有能力改變,有能力變成真正新的勇敢世界。

  我會在這裡!

  我會把我的紅衣人傳播到美國各地,因為這是新人類誕生的地方。

  以偽裝的形式,他已經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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