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om Death to Deathlessness》
從死亡到不朽
Gagan譯
第十四章 擺脫這層羊皮
問題一
親愛的奧修,
為什麼美國桑雅士那麼少呢?我記得你說過美國將是一個非常靈性的國家,因為他們已經掌握了物質豐富性,而發現它並不令人滿意。為什麼他們這麼昏睡?請給意見。
美國沒有根。這是一個只有三百年歷史的國家;它在經歷它的童年。跟印度這個至少存在了九萬年的國家相比,美國只是剛出生的嬰兒。所以要等一陣子;嬰兒往往不是有靈性的。
其次,美國標榜它本身非常富有。那不是真的。三千萬美國人處於赤貧之中;好幾百萬的黑人不是一等公民,而且屬於這個國家的印第安紅人則被留在印第安保留區裡。那些保留區和德國的集中營沒有太大差別——事實上,它們更危險。
在德國,集中營是用鐵絲網建成的;你無法逃脫。美國的印第安保留區是敞開的。如果你想出去,沒有人阻止你。他們製造了某種心理上的鐵絲網——看不見的。印第安紅人卻因無所事事而獲得酬勞。當人無事可做並有足夠的錢時,自然地,他就賭博,他就喝酒,他就生出越來越多的孩子,因為每個孩子都會從政府那裡帶來更多的錢。
這是那種心理上的奴役;印第安紅人不會想要被解放。如果他們被解放,這個國家是屬於他們的,那時,他們的賭博、吵鬧、打架、殺人、強姦又要怎麼辦呢?他們吸毒成癮要怎麼辦呢?他們沒有準備再次工作;美國在心理和靈性上削弱了他們。但土地是屬於他們的,國家是他們的,這裡其他人都是外國人。第三,美國政客們並不希望這個國家變得靈性化。他們想要更大的陸軍、空軍、海軍;他們需要更多的核能專家。他們對靈性不感興趣;靈性對他們來說是危險的,因為如果美國人民涉入靜心、靜默、平靜,他們將拒絕殺害任何人——無論戰爭與否。他們將簡單地能看到,第三次世界大戰將是一場全面戰爭,生命將不會留下來。
美國政客們不希望人民有那麼清晰的視野。
美國宗教領袖假裝為人民提供靈性,但他們所給予的卻是他們本身所沒有的東西。神父們反對,一直反對真正的靈性,這是必須被瞭解的。耶穌被拉比——神父——釘在十字架上。佛陀被婆羅門——祭司——反對。神父們試圖刺殺馬哈維亞。奇怪……似乎每當他們發現了一個真正有靈性的人,他們就想殺害他。這背後必定有某個原因。
原因是,如果真正的靈性傳播,宗教就會消失。宗教是靈性的替代品、糖精。如果你能得到真正的糖,誰還理會糖精呢?最新發現顯示糖精會致癌!
神父假裝是你靈性的領導,只是假裝。他對靜默一無所知,他對實體一無所知。他仍然像五千年前的原始人一樣,對不在那裡的神說話。他用完全是垃圾的經書向你講道。只要查一下聖經,在任何地方——你不必試圖尋找垃圾,它會找到你。
不僅是聖經,古蘭經、吠陀經也是那樣。但神父們卻把聖經、古蘭經、吠陀經強加給人們。每個孩子在他天真的時候,當他是一張白紙時,父母就開始在他身上寫上天主教義、共產主義或者任何他們想要的東西。神父開始給孩子編寫程式。當他能獨立思考時,他就失去了他的思考能力。編寫程式、調教在他和他的存在之間築起了大牆。現在,他將永遠留在真正的家門外,門廊的某處,想著:「這就是我的宮殿。」
美國受到基督教神父和猶太拉比主宰太過了。如果有幾位年輕人逃離了拉比和基督教神父,那時他們就會被埃薩倫、穆克塔南達、薩奇達南達等人的追捕抓住。這些人——薩奇達南達、穆克塔南達、哈里巴贊——他們的職業與基督教神父相同。在某種程度上,他們更危險,因為他們給你帶來了新文詞、新語言,你就開始思考,也許你已經找到了方法。EST和埃薩倫類型的運動剝削年輕人。
美國的狀況確實很糟糕。是的,我曾說過,美國可能是最虔誠的土地。我仍然要重複說:它可能是最虔誠的土地。但這些障礙是存在的,而且這些障礙是強大的。除非這些障礙被消除,否則美國將保持靈性上的貧窮。
你問我為什麼美國人不再來這裡。還有一些其它的原因。
美國人到印度來找我——印度有靈性的光環。誰聽說過奧勒岡是一個聖地?印度不再是靈性的——而這個想法已經深植於人心,曾經是,如果你想找到真正的靈性,你就必須去印度。在印度尋找,遲早他們就會找到我,遙遠的事物似乎是吸引人的。現在我在奧勒岡這裡——不遠,就在你們中間——遙遠的挑戰不再存在。
它背後還有其它的東西。美國人到印度來找我,在那裡待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然後就回家了。他們的家人永遠不知道他們在印度做什麼。現在,要來到奧勒岡這裡,這是件困難的事。他們的家人知道他們要去一個危險的地方;也許他們可能不回來了。家人非常擔心,因此許多家人告訴他們的桑雅士兒女:「如果你不放棄桑雅生,我們就會拿掉你的繼承權。」
我非常瞭解我的一位桑雅士,也是最年長的桑雅士之一。十五年來,她每年至少來印度看我兩三次。當她來到印度時,她會穿著紅衣服,而當她離開印度時,她也會把那些衣服留下來。
她的父親已經九十歲了,但他威脅她,如果她涉入印度,他將拿掉她的繼承權。他是一位億萬富翁。所以她在等待——一旦他死了,她就能完全變成桑雅士,沒有任何恐懼。
但與此同時,我來到了這裡。父親現在已經死了,但是整個家族——母親、叔叔們——現在她都害怕他們。我在這裡已經四年了;她一次也沒來過。在印度,十五年來她每年都會來三次。我在這裡四年了,她一次也沒有來過。
相反地——當然是在某種壓力下,因為她是億萬富翁——她寫了一封信給我的秘書席拉,說:「我不再和奧修的桑雅生運動有關聯,我不再是一個桑雅士了;這個事實的註解應該被採納。」
在美國或任何其它國家,無論我在哪裡,都會和那個國家的人民發生衝突。他們必然會懷有敵意,只因為我們是新人類,只因為我們正在教導一種新的生活方式。他們對舊生活的投資是那麼多,所以最好離我們遠一點。所以只有少數有膽量的美國人來到這裡。
印度的情況也是那樣。來自世界各地的人們都來了,但是印度人卻不來。在印度,他們有他們的既得利益;他們害怕社會,他們害怕他們的宗教。他們害怕他們的女兒要嫁給誰。誰會接受她?——因為他們已經脫離了社會。
但是你會感到驚訝。印度太窮了;儘管那樣,參加這個節日的印度人還是有兩百五十人。本來有五百人,但有兩百五十人被排拒,不被允許前來美國。那兩百五十人來自那個遙遠的地方——好幾千英里——他們不曾來普那找我。這很奇怪,但可以理解。來到這裡,沒人知道。回去了,沒人知道。他們的社會,他們的家人——一切都是安全的。但到印度來找我會是困難的。
我時常住在孟買。就在我的公寓樓上,住著一家人……我們偶爾擦肩而過,要嘛在電梯裡,要嘛在樓梯間,要嘛在花園裡,但是他們從不來見我。每天在我的地方,在我的公寓裡,都有兩百名桑雅士聚會。我正在談論一個非常重要的主題,該主題發表在《秘密之書》裡——一百一十二種靜心方法。但是他們無法鼓起勇氣來加入。
然後我離開了孟買,令我驚訝的是,第二天他們就到達了普那,並且想要成為桑雅士。但是我說:「你從來不曾聽過我說話,你甚至從來不曾對我揮過手!」
他們說:「在孟買,我們和父母的家庭共同住在一起。這是冒險的,我們不想製造任何問題。現在,你給我們桑雅生——我們將要住在普那。」這真是一個驚喜。這個男人和他的妻子住在我樓上——兩個人都已經接受了點化,而且他們都轉變成美麗的人。
美國人可以去喜馬拉雅山……我聽說有一位美國人厭倦了他擁有的所有金錢、所有奢侈品——死亡即將來臨。所以他要找人來向他確證死亡是虛幻的,而且你是永恆的。當然,他不能相信美國人,他非常瞭解他們。他不能相信主教,他非常瞭解主教。
他正在尋找,人們告訴他:「如果你真想嚐嚐實體的滋味,你就必須步行好幾百英里進入喜馬拉雅山。那裡住著一位很老的老人。沒有人知道他有多老,但是只要觸摸一下他的腳就夠了,他正給人們沐浴著幸福。」
這個人——疲憊不堪,衣衫襤褸,因為他從不曾走好幾百英里路——走到老人面前,觸摸了他的腳說:「我是來尋找真理的。」
老人說:「我們稍後再談論真理。不用急,永久都可以用來談論真理。先做第一要事:你身上有美國香菸嗎?——因為我一直在等待一個美國人,而你是唯一來的人。」
男人大吃一驚。什麼樣的靈性……?但他給了香菸——也許這是某種裝置——並給了他的黃金打火機。老人興高采烈地抽著菸,把打火機放進他的口袋裡。美國人說:「有什麼重要的話要告訴我嗎?」
老人說:「你每次來的時候,要帶來很多美國雪茄,一根菸是不行的。回家吧,每當你內心有尋求靈性的衝動、渴望時,都可以來找我。但是要記得我說過的雪茄。」
我在印度已經五十年了;我還沒有找到一個已經到達的人。但是來自世界各地的好幾百萬人繼續湧入印度尋找真理。
印度人一直來找我,但他們的追尋是不同的。有人來找我,問我是否可以為他的兒子安排工作,因為部長認識我。只要稍加暗示,他的兒子就能找到一份好工作。有人走過來說:「我要破產了。我不需要太多,只要五萬盧比就可以了。你可以告訴你的任何一個門徒,他們幫助我並不困難。」
但沒有一個印度人是為了真理、為了靈性而來。我認為沒有哪個國家比印度更物質至上,但是它卻有著悠久的歷史和靈性的名聲。
我選擇了奧勒岡州,因為這是任何先知、彌賽亞、神的化身試圖出現的最後一個地方。我想這裡會很好,我們不會被打擾。沒有人會來尋求真理或尋求更高的薪水、更好的生意、更高的政治地位;沒有人會打擾我們。
我有我的人。我想把我生命的剩餘時間奉獻給我的門徒,他們既不是美國人,也不是印度人,也不是法國人,也不是義大利人;他們只是我的人。當你變成桑雅士的那一天,你就丟掉了你的國家,你丟掉了你的宗教,你忘記了你所有的編審程式。你又變成了一個天真的孩子。
只因為我在這裡,美國人就很難來到這裡。但如果你們能創造……而且你們已經這麼做了:在沙漠裡創造一片綠洲,對抗政府的所有敵意和非法行為。
人只是懷疑……奧勒岡州政府因為土地使用法規而反對我們。他們沒有人來到這裡看到我們改變了這片土地。它曾是一片廢土,我們使它變成一個充滿歡笑的美麗綠洲。
這一百二十六平方英里的地區,當我第一次來的時候,沒有一隻鳥,沒有綠色植物。我們已經使它變成綠地,而且我們將使它變得越來越綠。我們使它充滿了舞蹈、歡笑和歌曲,我們改變了廢土,為我們的社區生產足夠的產品。我們是自給自足的——蔬菜、水果……需要用水,我們建構了水壩;我們有足夠的水。我們已經修好了路。
當我來到這裡時,只有一棟房子。現在有容納五千名桑雅士住宿的房屋——全部裝有中央空調。我們有好幾百輛汽車、公車、飛機。我想世界上沒有哪個五千人口的城市擁有九十輛勞斯萊斯汽車。而這只是一個開始!只有當勞斯萊斯有三百六十五輛時,我們才會畫上句號。
我們的生活方式——我們對愛、對一切的自由,我們對個體的高度尊重——也阻止了美國人來到這裡。他們認為聖人應該是遲鈍的、幾乎僵化的,活在貧窮、棄俗裡,活在違背自然的獨身裡、甚至在他們的夢裡也從不看女人——儘管他們的夢裡充滿了女人。
聖人在白天可以避免看女人,但是在晚上,卻無法控制他的無意識。那就是為什麼所有宗教的聖人都害怕睡眠。他們繼續在縮減他們的睡眠:四小時,三小時——你睡得越少,你的靈性品質就越高。
但縮減睡眠的根本原因是那個睡眠充滿了天方夜譚。整個白天他們都在抵抗迴避女人或男人,到了晚上,獎勵就百萬倍——那麼多女人,那麼多男人,那麼美貌。
夢中女畢竟是夢中女。你在地球上找不到一個可以跟你的夢中美女相媲美的。它是你的創造物。它不會出汗,它不需要使用除臭劑,它沒有月經期。沒有人聽說過夢中女她月經來了。你的夢中女從來不說:「今天不行,我頭疼。」她總是心甘情願,更甚於心甘情願。聖人們一直都害怕睡眠。
我正在為這個世界帶來一種全新的靈性視野。
美國人仍然以古老的苦行僧方式思考。他們無法相信桑雅士不是獨身者;和尚必須獨身。但獨身是不可能的,從生物學來說是不可能的。除非男人碰巧陽痿,否則獨身是不可能的。如果你強迫人們要獨身,他們的性能量就會變得扭曲。
我想要你們是自然的,絕對自然的。
我想要你們跟隨存在——不是我,不是任何聖經,不是任何彌賽亞。
如果你能跟隨你自己的存在感受,你就會找到真理。
它不在你的外面;它就在你的內在。
當你完全自然時,一種極大的寂靜降臨在你身上,一種極大的寧靜在你內在綻放,你就會發現你好幾世以來一直在尋找的東西。但你是往錯的方向尋找,也使用錯的技巧、錯的方法尋找。
所有的宗教都宣揚你必須反對這個世界、這個身體;只有這樣你才能進入神的國。沒有人問過這些白痴:「如果這個世界、這個身體是通往神國的巨大障礙,那麼首先神為什麼要創造它們呢?祂是你的朋友還是你的敵人呢?」
祂給了你一個身體。祂賦予了你愛與被愛的能力。祂給了你,你擁有的一切。但是所有神父都反對他們自己的神!神不斷地在創造非獨身的人們,而神父們也不斷地強迫人們獨身。你能看出這些神父必定是為魔鬼服務的嗎?教宗一定是撒旦的代表。
要變得自然就是要放鬆。
找到真理所需要的就是對你自己要完全放鬆。
但是所有的宗教都使你緊張,充滿焦慮、痛苦、恐懼。那時自然地,你就會錯過。
在這裡,我們正在創造一種真實的靈性。
塑膠做的美國人將繼續在喀布爾、加德滿都、果阿進行搜尋。讓那些傻瓜去那裡搜尋吧。最後他們必定回到奧勒岡州這裡。但是要讓他們先去吧。
我將告訴你們一個蘇菲的故事。一個人正在尋找真理。當他離開他的村莊時,他看到一個老人坐在樹下。老人問:「孩子,你要去哪裡呢?」
年輕人解釋道:「我在尋找真理。我會繞地球一周,但我必須找到它。」
老人說:「你會找到它,而且你得繞地球一圈。我想給你一個建議,如果你在某棵樹下找到某個人。」——他在描述他坐在下面的那棵樹,他在描述他自己——「如果你遇到那樣一個人坐在那樣的樹下,你就已經找到了你的師父。」
年輕人感謝了老人,然後飛快地跑去尋找那棵樹和那個人、師父——當然,他必須繞地球一圈。等他回到這棵樹的時候,他自己已經老了,而那個老人也幾乎要作古了。
他跪倒在老人腳邊,說道:「你是個東西,為什麼你不說你就是那個人?現在我認出了這棵樹,我也認出了你!」
老人說道:「我在等你;否則我就沒有活下去的理由。因為我已經給出了這個建議,所以我不能死!而在當時你不可能認出我,你還不夠成熟。」
人必須敲一千扇門,然後人才能找到通往實體的門。也許它是最好的門,但是當時你還不成熟,你還沒有歸於中心,你還沒有那個智慧。你必須跌倒很多次,你必須陷入各種宗教陷阱和自命不凡。
這一切都是必要的訓練,其中沒有什麼錯。那就是人如何變得成熟,那就是人如何開始知道什麼是虛假的。當你知道什麼是假的那一天,真實就離你不遠了。
要知道虛假是假的,才知道真實是真的。
所以不要擔心美國人、俄羅斯人或中國人。你只要創造這片佛土,這個舞蹈,帶著那樣的喜悅,它本身就變成了一種引力,所以那些處於尋找邊緣的人就會開始走向這個地方。
羅傑尼希社區是所有桑雅士、求道者、真理愛好者的世界之都。
你必須創造它,因為我們的世界之都不會是摩天大樓——它會比摩天大樓更高。你的喜悅、你的歡樂、你的愛、你的憐憫、你的靜心——這些將創造這個世界之都。
我們在世界各地已經有一百萬個桑雅士了。當政客們正在堆積核子武器,宗教領袖們正在透過製造愛滋病來幫助毀滅人類……你應該記住這一點:愛滋病是一種宗教疾病。它起始於寺院,在那裡僧人們被聚集在一起、不允許女人進入。它是同性戀的最終結果,它是同性戀的副產品。
一方面,政治領導人正在收集核子武器來摧毀地球。他們已經擁有太多了,再浪費一分錢似乎是絕對愚蠢的。它們已經可以毀滅地球七百次了。愛滋病像野火一樣迅速蔓延。這兩種死亡力量將迫使好幾千個熱愛生命的人變成桑雅士。
桑雅士的真正大匯集就在你們的面前!
問題二
親愛的奧修,
我很困惑,我內心充滿恐懼和渴望。有靜默的時刻,也有壓抑我身體和感受的時刻。我為什麼不完全放手?我還貪婪嗎?重蹈覆轍是懦弱的表現嗎?我從來都不是一個真正的懦夫,但總是三心兩意。在過去的幾周裡,我變得非常愛你,我的信任也與日俱增。我越能說出『你不是嚴肅的』或『我不同意』,我的感覺就越能跟你連結。你能說些什麼嗎?
首先,混亂遠比來自信仰、信念、盲目的確定性更重要。混亂是一個好的開始。混亂(Confusion)終有一天會使你變成孔子(Confucius)!繼續吧!什麼都別管,不要擔心混亂。
混亂只意味著你開始在思考,你開始變成你自己的獨立個體。混亂意味著:你的基督教義正在脫落,你的猶太教義正在分崩離析,你的伊斯蘭教義不再能夠使你保持忠誠。混亂根本不是一種壞的狀態。每個求道者都必須從混亂開始。
你說你從來都不是懦夫。如果這是真的,那麼現在就是證明這一點的時刻。但你知道你是個懦夫;不然誰在要求你說你從來都不是懦夫?
你說:「但我總是三心二意。」那就是膽怯。一隻腳想前進,另一隻腳卻想後退。你的一半已經準備要跳躍,另一半卻在猶豫。另一半似乎不只五十,它似乎是五十一/四十九。因為你總是被它抓住,所以它不可能是同等的力量。它比你前進的欲望更有力量。
偶爾你會開始說:「奧修,你不是嚴肅的。」這很好。
我從來都不是嚴肅的。無需多言,斬釘截鐵,說一次就好:我從來都不是嚴肅的!我不可能是。嚴肅屬於死者。活生生的人是嬉戲的、不嚴肅的、喜悅的。嚴肅的人是憂鬱的、長臉的英國人。
一位女士來到車站接她的丈夫。他從火車上走下來,幾乎搖搖晃晃地,看起來生病的,很疲憊。女士道:「發生什麼事了?路途並不長,只有六個小時,而你卻臉色蒼白,連路都走不了。」
這個男人說:「問題是,我不能坐在這種座位上,當火車朝一個方向行駛時,我面卻朝相反方向。我不能那樣坐,這使我感覺不舒服。」
女人說:「那你為什麼不問在車廂裡的另一位先生:『這使我噁心——也許這對你沒有影響。你能坐我的座位嗎?』」
他說:「我想了好幾千次,但沒有人介紹過我們。而沒有介紹的話……」
這些都是嚴肅的人。
我不希望你是嚴肅的。因此,如果你有時開始感覺到『奧修不可能是嚴肅的』,就丟掉它吧!不用說出它,我從來都不是嚴肅的。
其次,你發現很多時候你不能跟我的觀點一致。我到底在這裡做什麼呢?天天勸你不要跟任何人的觀點一致!你應該做你自己。你曾經跟耶穌的觀點一致,你曾經跟摩西的觀點一致,現在你也開始跟我的觀點一致。而你卻保持一樣——一致的傻瓜。你的對象改變了,但是你卻不改變!
我這樣跟你說話,如果你有點智力,你就不會跟我的觀點一致。我每天都在不斷地矛盾我自己。你還要忍受我多久呢?遲早你會說:「我不能跟所有這些矛盾一致。」而那正是我想要的。
我希望你跟你自己一致——跟不管你是什麼,有一個很棒的一致。
當然,那樣的事正在發生。那就是為什麼你感覺對我有更多愛,對我有更多信任。你感到困惑,因為你不同意,你認為我不嚴肅對待——而愛卻在增長,你的心對我敞開。這並沒有什麼矛盾的地方。
你越是一個個體,你就越有能力去愛。你越能擺脫任何種類的心理奴役……跟別人的觀點一致就是一種心理奴役。當你完全擺脫所有的奴役時,你的心必定帶著感激,帶著愛對我敞開。這種愛和感激將具有完全不同的品質。
你會愛我,因為我太愛你了,我甚至不希望我本身變成你的束縛。你的心會對我敞開,沒有任何抵抗,沒有任何不情願,因為你知道這裡是一個不會剝削你,不會把你關進另一個監獄的人。
你不能對教宗敞開。你不能對阿亞圖拉·何梅尼敞開。他們強迫你相信,因為不信的人就下地獄。他們強迫你有忠誠,因為忠誠的人會在天堂得到回報。他們正在利用你的恐懼和貪婪。
我沒有什麼可以對你承諾的:同意我的人沒有天堂,而不同意我的人沒有地獄。同意我的觀點和天堂與地獄有什麼關係呢?這是一種微妙的心理策略,使你越來越變成奴隸。整個人類都生活在奴役之中。每一種信仰都是奴役;每個宗教、每個教會、每個猶太教堂、每個寺廟都只不過是一座敞開大門的監獄。
大門一直開著,使你誤以為你不在監獄裡。大門一直開著,因為它們抓住了你的存在,現在不需要擔心你的身體。他們對你的頭腦進行了那麼徹底的編寫程式,即使你想出去,你也不會出去。出去很危險,留在欄圈裡。
你有想過耶穌對你說過的話嗎?他自稱為牧羊人,而你呢?——他的羊。將人性簡化為羊。現在羊是全世界最膽怯的動物。羊在羊群裡,在群體裡活動;一頭羊無法忍受孤獨。她周圍需要六億個天主教徒,然後她就覺得一切都好。『我並不孤單,還有六億個天主教徒和耶穌的特別代表人,波拉克教宗。』現在沒有恐懼了。
我希望你擺脫這層羊皮,宣告你的個體性。
我不是你的牧羊人,因為我不是你的敵人。我並不比你神聖,我也不比你高尚。我只是你們之中扔掉所有程式,從羊皮脫離出來的一員。因為從所有這些界限、所有這些監禁裡走出來,我找到了幸福永久的源頭,我希望你也能這樣做。
但這不是跟我一致的問題。這是一個對我所說的話進行實驗的問題。不要相信我所說的話;否則你永遠不會原諒我。我所說的只是假設。誰知道?——我可能在說謊。你怎麼能確定?沒有必要相信。不需要有信仰,不需要嚴肅對待我。
對我來說這一切都是美麗好玩的!
我喜歡說話——那很好玩。
你們喜歡聽——那很好玩。
如果在這種樂趣和嬉戲裡散發出東西並徹底改變了你的生命,那只是一個副產品。我們對此並不嚴肅。
如果你開悟了,那又怎樣?
如果你開悟了,我會開始說:「丟掉它!要忘記它,不要被它抓住。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還有遙遠的星星要去。」
開悟?只要一點點經驗,你就完了。你必須征服整個存在。
有一個關於佛陀,美麗的故事。當他到達涅槃之門時——那是佛教的天堂——門打開了,迎來了紅地毯的歡迎,天使彈奏著祂們的豎琴。但是佛陀背對著門,站在外面。
天使們無法相信他在做什麼:「我們正在歡迎他進來,而他卻在對我們展示他的背影。」
一位天使問道:「你在做什麼?」
佛陀說:「除非每個在黑暗裡摸索的人都進入天門,否則我不會進入。我會站在這裡。我將是最後一個!」
他把整個涅槃都踢到一邊了。這就是愛,這就是憐憫。他希望每個人都能先進入這種極樂狀態,而他將是最後一個。
他對天使們說:「你們走吧,因為這將要永久。不要擔心大門;當我最後進來時,我會關上它。事實上,甚至將不會有需要關上它。因為外面沒有人必須進來,每個人都會在裡面了。」
佛教徒一直想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故事。涅槃被否定了?開悟呢?除非其他人都開悟了,否則佛陀還沒有準備要進入吧?
但我能看到這個人的憐憫。這個故事只是故事,並非歷史事實。但是如果你繼續變得越來越個體化,獨立於過去、未來、一切;只要聆聽你自己微小的聲音,並且跟隨它的去向——你就會知道什麼是美好的生命,什麼是極大的喜悅,什麼是幸福……那麼多以至於如果你祝福了整個世界,你仍然會擁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幸福源頭。
你感到混亂是件好事。那意味著你不再確定你的信仰和信念。你已經移動了。偶爾你不跟我的觀點一致是件好事。我建議,永遠不要跟我一致!偶爾你認為我不嚴肅也很好。請記住,我從來不嚴肅,因為我還活著。
你見過任何死人微笑嗎?他總是嚴肅的。我充滿了生機——我怎麼能是嚴肅的呢?我絕對不嚴肅,我把生活當作一場美麗的遊戲、美麗的戲劇、美麗的詩歌、美麗的音樂、美麗的舞蹈。
你的心在敞開,你的愛在增長。混亂、困惑將會存在一段時間,因為好幾世紀以來你一直被告知,如果你有信仰,只有那時你的心才會敞開。那是錯的!
信仰意味著你已經關閉了所有你的心敞開的可能性。你一直被告知:「相信,並且完全相信,毫無疑問;只有這樣你才會到達真理。」那絕對是錯誤的。
我並不是說『不信』,因為信仰或不信是一樣的。一個是正的,一個是負的,但是兩者沒有根本上的差別。
為什麼不擺脫信仰和不信,只要時時刻刻過你的生活,根據你的意識回應實體呢?你越是根據你的意識來回應實體——不是根據某個教條、某個教義問答、某段經文,而只是根據你——你會驚訝地發現到目前為止你錯過了好多。但是它永遠不會太晚。
在印度我們有句諺語:如果一個人早上迷路,晚上才回到家,那麼他不應該被稱為迷路。終究他已經到達了!
因此,無論你何時到達,它都是完美的時機。你處於一個很好的空間。只要允許它成長、擴展,你就會受到整個存在的祝福。
問題三
親愛的奧修,
每天早上談話時,一聽到你的聲音,我就開始感受到一種深度放鬆的感覺。我開始感到昏昏欲睡,很難保持清醒。你能解釋一下嗎?
那太棒了,因為同樣的事也對我發生!我開始說話的那一刻,我就睡著了。漸漸地,我已經變得那麼專業,以至於你察覺不到我在說夢話。
那就太好了;放鬆是美麗的。而我今天所說的話,明天我就會否定,所以不用擔心。放鬆並且睡覺吧;你需要它。
就聽我說的話來說,它是不嚴肅的。它不是一篇佈道;我不是在給你教義,我不是在給你信條。
我只是在睡夢裡說話。如果你們也去睡覺,在你們睡夢裡聽我說話,那就真的太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