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om Death to Deathlessness》
從死亡到不朽
Gagan譯
第十一章 我不是你父親
問題一
親愛的奧修,
我是個偽善者,並且是個粗魯的人,但我很高興有一個溫和的師父。我的無意識裡,我已經用你取代了我的父親,我已經用社區取代了我的家庭。我對你和社區產生了仇恨、憤怒和怨恨。然而我非常喜歡你的演講。你對我敞開你的心讓我深受感動,我不想要再躲著你了。我再次陷入困境,這使我難過。有可能找到仇恨的根源並擺脫它嗎?
很好你認出你是個偽善者。那是尋找所有怨恨、仇恨、殘忍根源的起始點。一旦一個人認出他是個偽善者,事情就變得很容易了。他已經發現了這種毛病。
但你說的第二件事就不對了。你說你是個偽善者,粗暴的人,你很高興你找到了溫和的師父。那是錯誤的,沒有人能比我更粗魯。誰告訴你我是個溫和的師父?全世界你都找不到能和我競爭的無賴。所以,徹底丟棄那個想法。
你是個偽善者,這點我接受。但我不是個溫和的師父。我的方式可能看起來很溫和,但我所做的只是摧毀你的自我,你的虛偽,你的個性,這樣你才能發現你真實的個體。這是艱苦的工作,因為你認同你的個性。在我擊中你個性的那一刻,你立刻感覺就像你被擊中了。你沒有被擊中。
你的個性就是你的敵人。只有那些準備好看到他們的個性被殺害、謀殺、屠殺的人才能跟我一起生活,因為那時他們就會明白靈性重生意味著什麼。無論你的父母、你的社會、你的家族對你做了什麼事,我都必須撤銷它。而你卻阻止我撤銷它。也許那就是為什麼你稱呼我為溫和的師父——你希望我變成溫和的師父。你不能欺騙我。你能欺騙你自己和全世界,但是要把我排除在外!
這是你的願望,我應該是溫和的。當你對我在做每件難處理的事時,我怎麼能對你手軟呢?你用我取代了你的父親。這是犯罪行為。我從來沒有生過任何人,因為我不把不必要的意外扛在我自己肩上。
你用社區取代了你的家族?那麼自然地,對你父親的怨恨就會變成對我的怨恨,對你家族的怨恨就會變成對社區的怨恨。
不要對我說你無意識地做了它。你是完全有意識的,你在問這個問題!你非常清楚你做了什麼事。沒有人能問他的無意識做了什麼事。你怎麼會知道你的無意識?『無意識』這個詞本身意味著就是你沒有意識到它。
你是清楚知道的,所以你用我取代了你的父親,用社區取代了你的家族,這並不是無意識的事。不是,你是完全有意識的。但是當然,作為偽善者,你能繼續欺騙其他人。最後,不斷在欺騙其他的人也必然會欺騙他自己。他已經習慣了欺騙。
我曾經有一個朋友,他是個盜竊癖的人。他對偷竊不感興趣——他是屬於有錢人家的人,沒必要他去偷竊。而事情就像按鈕、安全別針——絕對荒謬。他家裡有一個盒子,他總是鎖著,沒有人知道它裡面有什麼東西。
但是他對我懷有深厚的友誼,他說:「我將對你展示我的一個秘密。你跟我來我家吧。」我就去了。他鎖上了房間,打開了盒子,並給我看各種東西。我在那裡找到了我的一支鋼筆,我遺失的一本筆記本,因為它上面有全國各地的所有電話號碼。
我說:「這就是你的秘密?」
他說:「是的,我很喜歡偷東西。偷什麼東西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偷了而且沒有被抓到。我欺騙了一些人,證明我比他們更聰明。」
我說:「那很好。那就是全部的秘密嗎?」
他說道:「我還要對你坦白一件事,因為我帶你來到了這裡,而你是第一個知道我喜歡偷東西的人,第二件事我還要對你說,用來擺脫它,因為它對我來說是很尷尬的事……」
我說:「那是什麼事?」
他說:「有時我找不到任何東西可以從任何人那裡偷,那時我就從我的右邊口袋偷東西,然後把它放在左邊口袋。我覺得很難接受,但這是事實。」
你們明白我的意思了嗎?他習慣了偷別人的東西,現在,沒有偷了,他就覺得無法放鬆。你說你是個偽善者;你當然是。對你來說有意識的事,你正試圖將它放進無意識裡,以擺脫對它的責任。現在你對你自己來說是個偽善者。我想告訴你另一個在東方非常有名的故事。
有一位偉大的聖人,艾克納斯。他要去聖地朝聖。在印度找到一個不神聖的地方很難;到處都是聖地。一個人要花好幾年才能走遍所有的聖地。
跟他同行的有三十名門徒。他們都是有錢人,他們能夠付得起十年、十二年的旅程、費用和危險。
一個從未跟過他的新人,向他走過來,並說:「師父,我是一個窮人。我也想要繼續你正在進行的這個朝聖之旅。當三十個人跟你走時,當食物準備三十人份,就能容易搞定給一個窮人,一點食物,一點衣服。」
艾克納斯說道:「這裡面沒什麼大問題,你可以來。」
那個人說道:「問題是我是個小偷,我恐怕我可能會讓你失望。」
艾克納斯說:「那就很難。貧窮沒關係,我們會照顧你,但是誰會來照顧你的偷竊行為呢?你必須保證在我們朝聖期間不會偷竊。只有這樣我才能接受你這個團體。」
他答應了;他被接受了。但是當他們從一個地方移動到另一個地方,在商隊旅館或寺廟裡過夜時,一件奇怪的現象開始在這群人裡發生。奇怪的事開始在發生;人們開始遺失他們的東西。更奇怪的是,每個人都在別人的袋子裡找到了他的東西。東西如何從一個人的袋子裡轉移到別人的袋子裡成了一個謎。他們並沒有遺失,你只是需要再次尋找。每個人都問……
艾克納斯說:「我知道出了什麼事。給我們已經接受的三十一個人打電話。」他說:「你必須說老實話。你一直都在這樣做嗎?」
那個人說:「我已經答應過不偷東西,我沒有答應過我不會把東西從一個地方放到另一個地方。你必須原諒我,我已經完全沉迷偷竊了,這個你就得忍耐。我沒有從任何人那裡拿走任何東西。但是當每個人都在睡覺時,你知道,它就變得手很癢——這麼多人和那麼多美麗的東西一起睡覺,我想:『你們到底在這裡做什麼?』」
「夜晚就是我的白天。多年來,我白天睡覺,晚上保持清醒著,因為那是我的工作時間。我感覺有麻煩。一整天我都感到疲倦,當夜幕降臨時,我就變得完全清醒。所以,看到這些有錢人,帶著名貴的鑽石、項鍊、珍珠,這種誘惑太大了。但是我遵守了我的諾言。我拿了某人的項鍊,把它戴在別人的脖子上。你認為這會違背我的承諾的嗎?」
艾克納斯笑了。他說:「不會,這個你可以做;這三十個人只需要弄清楚他們的東西在哪裡!但是我能瞭解你,你的煩惱。」
我也能瞭解你和你的煩惱。你是個偽善者,你一直在假裝你不是。而在你的問題裡,不清楚的情況下,你也做了同樣的事。
你說你無意識地用我取代了你的父親,用社區取代了你的家庭。你怎麼知道它呢?明白無意識就是開悟,因為無意識比你有意識的頭腦大九倍。你有意識的頭腦是薄薄一層。無意識的頭腦是深沉、黑暗的,你對它一無所知。所以請搞清楚。至少不要欺騙你自己。你做了有意識的事,而你卻把它倒在無意識裡。瞭解這麼多就會毀掉整件事。
我不是你的父親,我甚至不是你的叔叔。而且我也不溫和。我的劍可能看起來很軟,但它切起來確實是很深。
一旦你丟掉了這種替代的想法,這絕對是荒謬的,然後所有的怨恨、仇恨、憤怒都會自動消失。你將不需要做任何其他事,你只需要接受你一直在欺騙你自己。這是一種欺騙。還有什麼比這更具有欺騙性?
但有一件事是,現在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你已經愛上我了;你喜歡我的演講,你喜愛我所說的東西。你無法回頭了,唯一的出路就是前進。那麼為什麼要為過去煩惱呢?
你的父親可能對你做了某件事。每個父親都會為每個孩子做某件事。他必須;否則那些孩子會殺了他。他們會毀掉房子,他們會放火焚燒它——他們可能做任何事!每個父親都必須是嚴格的人。那就是產生怨恨的原因,因為他剝奪了你的自由。
他試圖按照他自己的形象創造你,就像神按照祂自己的形象創造人。只要看看鏡子裡你的臉孔:這就是神嗎?偉大的神啊!和一個偉大的形象!但是每個父親都在努力做到這一點。那正是神按照祂自己的形象創造人類的故事被發明的原因。每個父親試圖使你變成他的副本;那會產生怨恨。
但是你怎麼能把我放在你父親的位置上呢?我並不試圖以任何方式使你變成我的形象。情況恰恰相反。我試圖幫助你找到你是誰,丟掉你的家人、你的父親、你的老師、你的神父給你穿上的所有其它隨身衣物——一件又一件的衣服。
放下那些衣服。這會是困難的,因為那些衣服帶有尊嚴。那些衣服使你變成整個家族過去的繼承人。那些衣服使你變成猶太教徒、印度教徒、伊斯蘭教徒。那些衣服使你變成耶穌基督、摩西或佛陀的表弟。那就是困難所在;你不能丟棄它們。
但你似乎是一個勇敢的人,承認你是個偽善者。只要多加一點勇氣:丟掉所有強加在你身上的東西。要完全赤裸,就像存在要你成為的那樣。那就是你來到這個世界的樣子。我的意思是打個比方——你不需要赤身裸體走到波特蘭市。這裡當然可以,沒有問題。沒有人會特別注意,你只會覺得很傻,看起來很傻。甚至沒有人會問:「出了什麼事啊?」
在我的社區裡,每個人都按他本來的樣子被接受。如果他赤身裸體地享受早晨的陽光,他並不干擾任何人,他並沒有犯任何罪。如果你不想要看到他,那就沒有必要看到他。當你經過他時,只要閉上你的眼睛,或看向另一邊。他的裸體是一個問題,只是因為在他的裸體裡你也能看到你的裸體。你明白你還沒有足夠的勇氣脫掉你的衣服,接受風吹、雨淋、日曬。
如果你真的喜愛我對你揭示的事——它不是來自神的啟示,它只是打開我人類的心,只是為了給你勇氣,這樣你也可以打開你的心,這樣就沒有恐懼了。當兩顆心打開時……就有兩顆心彼此打開的交響樂奏出,以某種節奏相互跳動。
那種和諧會給你紮根,會使你歸於中心,會使你根著於地。而且你也將能夠原諒你的父母。不僅那樣,你可能會為他們感到難過,因為他們的父母和家人也對他們做了同樣的事,依此推遠,直到你到達亞當和夏娃——他們甚至並沒有受到神不同的對待。
這就是人類的整個譜系。每個個體都是這段漫長醜陋歷史的一部分。但現在什麼也做不了;過了就是過了。你可以原諒,你可以對所有那些人感到同情。不要浪費時間去尋找你怨恨的根源。沒有根源,它只是一種有意識的東西。它是一種寄生蟲。
在印度,我們有一種沒有根的蔓生植物。它只是從一棵樹移到另一棵樹;它可能有好幾英里長。它只是從樹上吸取汁液。當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有人告訴我,這種蔓生植物沒有根,我並不相信它——我不是那種什麼都相信的人。我跟著蔓生植物深入森林,它在那裡開始了它的剝削朝聖之旅。是的,沒有根。蔓生植物長出了小樹枝,很細,但是很堅韌,就像荊棘一樣。那些荊棘刺進樹裡,並從樹裡獲取水分。
你的怨恨沒有根源,所以不要浪費時間。它是一種無根的蔓生植物。你的仇恨,你的憤怒,都是無根的;它們是出於你的誤解。它們只是在意識的頭腦裡吸吮你、你的能量、你的智能、你的靜默、你的平靜。就試著去瞭解為什麼它發生了。它不只是發生在你身上的事,它發生在每個人身上——在那一點上,我們都是平等的。只有在那一點上,共產主義才是正確的。所以不要覺得你是唯一的受害者。
要變得警覺、有意識,要看這種怨恨是怎麼增長的……只是那個對它的瞭解就會消除它。
我的父親竭盡全力按照他自己的形象塑造我;我的母親已經嘗試過,所有那些愛我的人都嘗試過。我無法懷疑他們的意圖,他們的意圖是好的。但那是他們的父母對他們所做的事,也是他們能對我做的事。我怎麼能感到怨恨呢?這純粹只是誤會。我為他們感到悲哀和感傷,因為他們受苦,他們的父母受苦,整個人類都在承受不必要的痛苦。
只要一場小小的革命就會改變整個世界的色彩。那場小小的革命被包含在要解脫,在做你自己,不惜一切代價。
我父親經常帶我去寺廟。我反抗,我跟他爭鬥,但他說:「你將必須來,否則你將會墮入地獄。」我說:「我寧願以我自己的意願墮入地獄——至少會因為這是我的選擇而感到滿足。但是你不能強迫我進入天堂。我會在那裡受苦,非常痛苦,因為我將無法忘記我曾經在違背我意願的情況下,被強行推到那裡的。」
我跟他說這句話的那天,他靜默了一會兒,他說:「那好吧,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我說:「我會感激你一輩子,因為現在我有約和幾個人打橋牌。你去你的廟,我去赴我的約。從這一刻起,我們之間就有建立友誼的可能性。」從那一刻起,友誼就成長了,而另一個片刻出現,他也變成了桑雅士。
我的母親是桑雅士。當然,我母親先變成桑雅士——女人比較勇敢,原因很簡單,她們沒有什麼可失去的。她們什麼都沒有——沒有受人尊敬,沒有社會地位;因此沒有問題。
我父親在我母親變成桑雅士四年後才變成桑雅士。他開始感到內疚,因為自己不夠勇敢。但他開始靜心,開始來到靜心營。最後,有一天,發生了兩件事:個性的崩毀而突破進入新的存在,進入新的生命。
如果你父親還活著,就幫助他吧。告訴他為什麼你一直感到怨恨,這只是誤會:「你認為好的每件事你都做了。它可能不好——不太好,但它不是你的錯。」
錯誤歸咎於神。那就是為什麼我持續地在斬斷神的頭。只要我一有機會,我就立刻斬斷祂的頭,因為祂是人類必須活在其中的所有愚蠢、痛苦和不幸的根源。
你父親跟它無關。如果他還活著,就做吧——不要在他面前做個偽善者。他教了你做個偽善者。要赤身、露體,只是你自己。請不要用我取代你的父親。那絕對是不公平、不公正的。
我一生從未嘗試過要改變任何人的生命。在我身邊有好幾百萬人改變了他們的生命,但那是他們的責任。我並沒有作出任何主動的努力來進入他們的領域。我尊重每個人的領域。但是如果他們找到了使他們幸福、平靜、自在的事,並且他們想要自己擁有所有這些祝福,那是他們的事。沒有人能使我感到對任何事負責,我也不會使任何人對任何事負責。我尊重個體。
因此,如果你知道存在怨恨,就放下它。原因是,你的父親一定很努力地想使你變成好孩子。現在你可以去找他——你不再是一個男孩,你甚至不再是他的兒子。你是個桑雅士;桑雅士不是任何人的兒子、任何人的父親,任何人的丈夫,任何人的妻子。我的意思是實體裡的,而不是法律上的。從法律上講,你可能是丈夫、妻子,那是另一回事。但事實上,你就是你自己,我就是我自己。
如果他死了,那就去他的墳墓前獻上鮮花,獻上淚水。問題不在於你父親聽不聽,問題在於你要做它。在你的眼淚裡,你的怨恨將會被去除,被沖走。用你的鮮花,你表達了對善意之人的尊重。
不要用我取代他。甚至沒有徵求我的同意,你就變成我的兒子,我就變成你的父親!然後自然地,所有針對你父親的事——怨恨、憤怒、仇恨——你都針對我,而我在這件事上絕對是無辜的。我甚至不認識你!我不知道我在回答誰!
不要用社區取代你的家族。社區不是家族。社區是家族的死亡。不是一個家族,而是很多家族死了,然後產生了一個社區——在他們的骨灰上。你的家族死了。
所有那些來找我的人都脫離了他們的家族,他們的宗教,他們的教會。
這裡沒有家族,只有朋友一起生活,互相幫助。
問題二
親愛的奧修,
你怎麼能信任欺騙你,謀害你的人呢?我無法瞭解。
我自己也不明白——但是怎麼辦呢?
我只有信任可提供,因為在我裡面,我沒有任何不信任。
你通常認為信任必須給予值得信賴的人。你是很吝嗇的。也許你只有非常少的信任,你只能給予極少數值得信任的人。而且你也從來不會全心全意地付出。你總是停留在邊界上,表現出信任,但是內心深處仍然感覺:「誰知道這個人是否真的值得信任啊?」所以你準備好了;如果你發現他不值得信任,你就可以退回來。
你無法瞭解我的問題,我的問題是我對任何人都沒有不信任。從那個意義上說,我很可憐。有很多缺乏的事:我不能恨任何人,我不能對任何人生氣,我不能傷害任何人。我真的很可憐。
你的問題似乎是相關的;「你怎麼能信任欺騙你的人呢?」我想問你:「如果你無法信任欺騙你的人,你有哪種信任呢?」一種非常無力的信任。如果這個人是值得信任的,那麼任何人都會信任他。但是如果這個人在欺騙,只有像我這樣的人才能信任他。我甚至可以幫助他用更好的方式來欺騙我。
這事發生在一位蘇菲神秘家的家裡,小偷誤進了他的家。他以為那是某個有錢人的房子,房子又漂亮又大,某位富有的追隨者把它送給了蘇菲神秘家。看到房子,小偷就能很容易地計算出裡面有多少財寶。
但當他第一次進去時,他卻很驚訝發現大門是開著的。這麼漂亮的宅邸,竟然連守衛都沒有,而且大門敞開著。他感到有些顫抖,也有些害怕——也許這是某種陷阱。
但他的貪婪大於他的恐懼。他說:「我應該多看一看周圍。也許他們忘記鎖上大門了。也許警衛正在放假,週末離開了。」
他進去後,他發現了蘇菲在那裡……那是炎熱的夏天,但是蘇菲只穿羊毛。那就是為什麼他們被稱為蘇菲——阿拉伯文意味著羊毛。他們只穿羊毛製的衣服——無論冬天、夏天還是下雨。在阿拉伯裡,幾乎總是夏天,炎熱的夏天,陽光灼熱——而蘇菲使用羊毛。
因此蘇菲躺在羊毛毯上。整個房子裡什麼也沒有,沒有單一件東西,因為蘇菲白天用毯子蓋住他自己,晚上就躺在上面,小偷當然非常失望。他查看了其它房間,當他回到房前,蘇菲躺著的地方時,他看到蘇菲已經移到光禿的地板上了,並留下了毯子。
小偷無法瞭解發生了什麼事,但他想:「無論發生什麼,至少我可以拿走這條毯子。」但是他也感到有點遺憾,「這個人明天甚至連穿的衣服都沒有了。我看過這個屋子,沒有什麼吃的。這麼漂亮的宅子,竟然空蕩蕩的!唯一的家當就是毯子了。」就連小偷也心生憐憫。
出於習慣,他先是拿起毯子準備走了,但是轉念一想,他又把毯子舖在了原處。蘇菲醒過來了。他說:「你幹什麼?我從毯子滾出來就是為了讓你拿走的。房子空空的,我很抱歉。我從來沒想到會有小偷來到這裡,否則我就會安排幾件東西。」
「下次你來的時候,就提前兩、三天通知我。我有很多追隨者,我可以收集一些東西。他們總是在給予,而我都不拿,因為我並不需要。但是請不要拒絕這條毯子;否則,我將永遠感到受傷,因為一個人來找東西,而我卻是極為貧窮,我無法給他提供任何東西。」
小偷很為難:怎麼辦?以前從來沒有人求過他偷東西。沒有一句譴責的話——相反地,這位蘇菲卻為了房子是空的而感到內疚。
只為了不讓這個很美的人,他幾乎愛上的人受傷……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竟然能對在他自己房子裡的小偷那麼有愛心,那麼信任,那麼樂於助人。於是他拿走了毯子,但是無法走遠。失信於這樣一個那麼完全信任你,那麼完全尊重你的人性,完全沒有任何條件的人是醜陋的。
他回來了,他不敢相信他所看到的一切。蘇菲坐在宅邸的外面。那是一個月圓之夜,他正在唱一首歌。這首歌的意思是:「我很窮。如果我擁有滿月,我會把它送給那個窮人。」他在哭喊,因為他沒有月亮;否則他會把月亮送給這個窮人。
小偷聽到了他的歌——它太美了……他來到蘇菲的腳下,告訴他:「接受我吧。你有了一座大宅子;就接受我為你的門徒,為你的僕人——無論如何。請把這條毯子拿回去,我不能拿走它。並且我向你保證,我永遠不會偷竊,因為,誰知道,有時候,人可能會在像你這樣的人的房子裡偷竊。我不會因為偷竊是不好的而放棄偷竊,是因為有像你這樣甚至可以信任小偷的人,我不再偷竊。」
你問我:「你怎麼能信任欺騙你的人呢?」我信任個體的潛力,我信任他內在的純潔,那是任何欺騙都無法摧毀的。我知道因為他曾經被訓練欺騙,社會迫使他欺騙,他才欺騙。但他沒有責任,他只是個受害者。你不願意信任受害者嗎?
你問我:「你怎麼能信任謀害你的人呢?」我活過我的生命那麼熱切、那麼徹底,因此如果有人謀害我,他並沒有從我身上奪走任何東西。我會信任他,原因很簡單,他是一個人類;他作為謀害者沒有關係。無論如何,有一天我會死,而當我死掉時,我不會滿足任何人。今天我可以滿足這個人;甚至我的死也變得有價值了。
我在生前幫助人們,在我死後,我在幫助這個人。如果這是他的享樂,如果這將會給他帶來一些歡樂,那麼我就是干涉其中的最後一個人;我會幫助他。我會死來信任他。
我想對你們說的最後一件事是:
信任就是那種煉金術的力量。
如果你信任某個人,你就能轉化這個人。
也許我的信任可能阻止他變成謀害者。我的信任可能阻止某個人欺騙我。信任是一種極大的力量,它不是一件小事。你並不知道它;你的信任並不是信任。你先弄清楚這個人的可信度,然後你說你信任他。他是值得信任的——你卻不在信任。而我不管他是否值不值得信任。那是他的事,那是他的問題。
我做我的事,我讓他做他的事。我會信任他、愛他,並將我所有的祝福沐浴在他身上。或許他再也不會遇到另一個像我這樣的人了。或許這是他唯一一次蛻變、重生的機會。
問題三
親愛的奧修,
我的愛人要離開社區來和我住在一起。後來,她改變了主意說想要在社區幸福地生活,她就必須忘掉我,和我斷絕聯繫。而她真的切斷了聯繫。這真讓我發瘋。我不明白,是我傻,還是她傻?或者我們兩個都是?
只是你傻而已。
而且你還希望她也像你一樣地傻。但她證實是比你聰明得多。如果她丟棄了你而與你連結,而不是離開社區——這是當今世界上唯一轉化可能發生的另一選擇——她做得絕對正確。事實上,如果你愛她,你就應該回到社區。她為什麼要離開社區來和你住,脫離社區呢?
你說這讓你發瘋。不是,你是瘋了,沒有人能使你發瘋。你無法瞭解這個女人,她愛你。她太愛你了,甚至不情願地和你一起去外面生活。但這對她的整個生命來說是那麼的不利,最後她決定必須作出選擇。她必須在我和你之間作出選擇。
現在誰是傻子?如果你還有一點智慧,就回來吧。她也給你創造了機會。透過留在這裡,透過明確地,果斷地跟你和你的愛斷絕關係,她向你傳達了這個信息:這裡正在發生比你的愛更大的東西。
如果你愛她,你就應該來社區。她使你可能回到社區,靠我越來越近。她愛你,那就是為什麼她徹底斷絕了聯繫。這是一種電擊的治療法。你很清楚她愛你。她非常清楚,除非她停止跟你的所有聯繫,否則,你將不會回到這裡。
為什麼你害怕來到這裡?你是男人……而她是女人——她比你更有勇氣,她比你更有膽量。拍拍你的臉,醒過來,回來吧。你會第一次發現什麼才是真正的愛。
如果你不能犧牲也許是你的薪水、你的地位、你在社會的尊嚴,那麼就見鬼去吧!你不適合成為愛人——儘管你擁有所有的尊嚴、所有的薪水和地位。
你的問題有點奇怪。你還沒說為什麼要她陪你去外面的世界。你在外面的世界有一些投資。這並不是出於愛,你才說服她跟你走;而是出於你在那裡的尊嚴、你的職位、你的生意——任何東西。她可以看到,她正在被利用。利用任何人都是世界上最醜陋的事。她拒絕被利用,她宣布她的獨立。
但她並沒有宣稱她不愛你,她只是斷絕了她自己的聯繫,這樣你就是自由的,她也是自由的。這是出於愛的行為。如果你在內在有男子氣概的東西,那就丟掉所有使你待在外面的東西;為了愛,回到她身邊。她就這樣創造了一種回來靠近我的方式……否則,你懂得愛是什麼嗎?
整個世界似乎都充滿了愛。父親愛他們的孩子,孩子們親吻他們的媽媽,媽媽愛他們的丈夫。弟兄姊妹朋友們,整個世界糾纏在一起——相愛。如果你環顧世界,你看不到任何愛的芬芳。四十億人相愛,卻沒有愛的芬芳。你聞到的都是核子武器的味道,廣島、長崎仍在燃燒。當原子彈投在廣島和長崎時,全世界的原子彈比現在還少了七百倍。
你將進入一個不停準備自殺的社會,愛滋病正在像野火一樣蔓延。我的社區將變成我們預防愛滋病的唯一避難所,在那裡我們可以促進一場很大的靜心、靜默與和平的世界運動,並摧毀政客們殺死地球上所有生命的瘋狂夢想。
問題四
親愛的奧修,
第二天早上,我醒來時腦子裡浮現出這些話:「我將要從這一刻榨出汁液,全部汁液,除了汁液,別無他物。」這個能變成我們重寫憲法時的新誓言嗎?
你是被『我將要榨出……』這個句子吵醒的,仍然是『將要……』嗎?你應該在當時就榨出!『將要榨出這一刻的全部汁液』?什麼時候?當這一刻消失的什麼時候呢?
你開始想知道桑雅士會寫的世界憲法『這個能變成那部憲法的誓言嗎?』不能!
首先,桑雅士不會制定任何憲法。憲法是政客制定的。憲法是由權力慾強、有野心的人制定的。憲法被需要,因為它們都是國家。
我正在努力消除人與人之間的所有分界。
在我的社區裡,沒有人知道誰是德國人,誰是義大利人,誰是美國人。不久,我就會建議我的社區人們製作不區分男人和女人的服裝。
因此,首先我們不會制定任何憲法。我們將摧毀世界上所有的憲法。為了論證緣故,如果某個白痴桑雅士、某個駱駝開始起草一部憲法,那時『我將要榨出這一刻的全部汁液』這個句子就不能寫在那裡作為誓言。但是什麼時候呢?
你的這個句子完全違背了我的整個教導。榨出它!甚至不要想『我將要榨出……』到那個時候,那一刻就過去了。
先榨出它,然後說你想要說的任何話!
問題五
親愛的奧修,
你說你不喜歡義大利麵條,但義大利麵條對我來說似乎是實現存在的真實例子。如果煮得好,麵條會互相融合,而且每根麵條都保持它的原形。請給意見。
那就是為什麼我不喜歡義大利麵條,因為我不喜歡你們所謂自我實現的人,你們的先知,你們的彌賽亞,你們的化身,你們的渡津者。它們全都是義大利麵條——你是對的。我不想變成義大利麵條。
我不阻止你享受它。對於義大利人來說,戒掉義大利麵是很困難的。即使我向他們保證,如果你停止吃義大利麵,你就會開悟,他們也不會停止吃義大利麵。那是他們對這個世界唯一的貢獻;否則義大利的貢獻是什麼呢?——某種油膩感。
你發現了為什麼我不喜歡義大利麵條的正確理由——因為它跟你的先知、你的彌賽亞非常相似。我想——這些人都是義大利人嗎?我永遠不會……只要想像你的義大利麵條就足以讓我感到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