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om Death to Deathlessness》

從死亡到不朽

Gagan譯

第八章 沒有社會會獎勵戀人

　　問題一

　　如果不先學會愛自己，有可能對自己負責嗎？

　　除非你學會愛你自己，否則絕對不可能對你自己負責。每個孩子生來就對自己懷有極大的愛。這是社會摧毀了那個愛，這是宗教摧毀了那個愛——因為如果一個孩子在愛他自己裡繼續成長，誰會愛耶穌基督呢？誰會愛雷根總統呢？誰會愛父母呢？

　　孩子對他自己的愛必須被分散。他必須被調教，以便他的愛總是針對他自己之外的對象。它使人變得非常貧乏，因為當你愛你自己以外的某個人時，無論它是神、教宗、父親、妻子、丈夫、孩子們——無論你愛的對象是誰——它會使你依賴於對象。你在自己眼裡變得次要，你變成了乞丐。

　　你生來就是皇帝，在你自己的內在無比滿足。但是父親希望你愛他，母親希望你愛她。你身邊的每個人都希望變成你愛的對象。沒有人理會一個不能愛他自己，也不能愛任何其他人的人。

　　因此，一個非常瘋狂的社會形成了，在那裡每個人都試圖愛某個人——但他們卻是沒有什麼可以給，對方也是沒有什麼可以給。為什麼戀人之間會不斷地爭吵、嘮叨、騷擾？原因很簡單，就是他們沒有得到他們想要得到的東西。兩個人都是乞丐，兩個人都是貧乏的。

　　一個被正確帶大的孩子會被允許對他自己的愛成長，這樣他就變得充滿愛，以至於分享變成一種必要。他背負著那麼沉重的愛，所以他希望有人能分享它。那時愛永遠不會使你依賴任何人。你是給予者；給予者永遠不是乞丐。而且對方也是一個給予者。

　　當兩個皇帝，他們自己內心的主人，相遇時，都有極大的喜悅。沒有人依賴於任何其他人；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的，以他自己歸於中心，以他自己根著於地。他的根深植於他的存在之中，從那裡，被稱為愛的汁液流向表面，並綻放出好幾千朵玫瑰。

　　由於你們的先知、你們的彌賽亞、你們神的化身以及所有其他類型的白痴，目前這種類型的人是不可能的。他們為了他們自己的榮耀、他們自己的自我而摧毀了你。他們已經徹底壓垮你了。

　　你可以看到這個邏輯。要嘛彌賽亞、救世主變成你愛的對象，而你只是變成影子，盲目地追隨他；或者，如果你完全被滿足了，充滿愛，綻放出萬朵玫瑰，那時誰會在意被拯救呢？——你已經得救了。誰在乎天堂？——你就在其中了。

　　如果你學會了如何愛你自己，神父就會死，政客不會有追隨者；所有在社會裡的既得利益者都會破產。他們都是透過對你進行非常微妙的心理剝削而茁壯成長的。

　　但學會愛你自己並不困難，它是很自然的。如果你曾經能夠做不自然的東西，如果你已經學會如何愛別人而不愛你自己，那時另一件事就很簡單了。你已經完成幾乎不可能的事了。它只是一個瞭解的問題，一個簡單的瞭解：「

　　我要愛自己，否則我就會失去生命的意義。我永遠不會長大，我只會變老。我不會有任何個體性。我不會是真正的、有尊嚴的、完整的人類。」

　　而且，如果你不能愛你自己，你就不能愛世界上的任何其他人。很多心理問題的產生都是因為你一直從你自己分裂了。你不值得，你不是如實的你；你的行為必須被糾正。你必須被塑造成某種個性。

　　在日本，有四百年的樹，但是它們的高度只有六英寸。他們認為這是一種藝術形式。這是謀害，純粹的謀害！這棵樹看起來很古老，但是只有六英寸高。它本來有一百英尺高，直達星空。他們做了什麼事？他們使用了什麼策略？

　　同樣的策略也被用來對付人、人類。他們把樹放在一個無底的盆裡。因此，每當樹長出它的根時，他們就不斷地剪掉它們，因為盆沒有底。他們不斷地從下方剪掉根，除非根長得更深，否則樹就無法長得更高。它會變老，但是它永遠不會長得更高。對人類也做了同樣的事。

　　你對你自己的愛是你成長的基本必需品。因此，我教導你要自私——這是自然的。

　　你們所有的宗教都在教導你們要利他。為了任何愚蠢的想法而犧牲你自己：國旗——只是一塊腐爛的布。你為國家犧牲你自己——這只不過是幻想，因為土地上沒有任何地方被劃分為國家。這是政客們的狡猾，在地圖上劃分土地。你正在為地圖上繪製的線作出犧牲！為你的宗教：基督教、印度教、佛教、伊斯蘭教而死亡。他們以這樣的方式處理它，個人就被卡住了。

　　如果你為你的國家而死亡，你就會被稱為烈士——你只是自殺，而且那也是出於愚蠢的原因。如果你為你的宗教而死亡，你將到達天堂，你將享受永恆的祝福。他們操縱了你。但在那種操縱裡，有一件事是基本的，那就是，不要愛你自己；要討厭你自己，因為你一文不值。

　　每個人都對他自己充滿討厭。你想如果你討厭你自己，你能找到一個愛你的人嗎？即使你還沒有準備愛你自己；任何其他人愛你也是不可能的。你已經接受了這樣的觀念：除非你遵循某些規則、宗教教條、政治意識形態，否則你是沒有任何價值的。

　　當你出生時，你不是生來就是基督教徒、天主教徒；你不是生來就是共產主義者。每個孩子來到這個世界都是一塊白板，完全乾淨。聖經、古蘭經、薄伽梵歌、資本論都沒有寫在他身上——沒有，沒有東西寫在他身上。他沒有隨身攜帶聖書，他完全是天真的。但他的天真就成了他最大的麻煩，因為他的周圍都是狼——躲在政客、神父、父母、老師的身邊。他們都跳到你的天真上。他們開始在你身上寫下一些東西，後來你就會相信它是你的繼承物。

　　他們毀掉了你的繼承物。現在他們有可能奴役你，使你做他們想要做的任何事。如果他們想要你謀害無辜的人……

　　他們現在在南非那樣做。百分之十五的白人，正在消滅百分之八十五的黑人。這個國家是屬於黑人的；它所有的金礦、鑽石礦都屬於黑人。這百分之十五的白人只是入侵者、小偷。但是你知道嗎？——那百分之八十五的人沒有投票權。土地是他們的，金礦是他們的，但他們是那塊土地上最貧窮的人。他們只是以奴隸和僕人工作。不僅是南非，全世界都是那樣。

　　有宗教黑手黨，有政治黑手黨，他們繼續剝削你。他們可能是彼此的敵人，但在某一點上他們都是一致的：一個人不應該被允許愛他自己。那把他的根從他自己的存在裡切斷了，然後他就變得無助、無根，只是一根浮木，所以無論你想把他變成什麼樣子，你都可以。

　　在越南，美國這個國家的人在殺害無辜的窮人。這關他們什麼事啊？這並不是片面的。你們在派出你自己的人，他們還沒有嚐過任何生活的滋味，以民主的名義，以美國的名義去殺戮和被殺。但是為什麼人要以任何名義犧牲自己呢？伊斯蘭教徒和基督教徒一直以神的名義互相爭鬥、互相殘殺。兩者都以同一個名字——神——戰鬥和殺戮。我們創造了一個奇怪的世界！

　　但策略是很簡單的：摧毀人對他自己的天然愛。然後他在他自己眼裡就變得毫無價值，他願意為了金質獎章做任何事，只為了感覺有一點價值——他也是重要人物。你看到你的將軍身上有很多彩色條紋嗎？這是什麼蠢事？隨著將軍不斷自殺、毀滅自己，這些條紋會不斷增加。

　　你可以把所有那些顏色都印在你的襯衫上。我不認為有任何法律可以阻止它，但是你只會顯得愚蠢。那些將軍，他們看來不傻，他們受人尊敬；他們是偉大的英雄。他們做了什麼事？他們謀害了你們國家的很多人，他們也謀害了其他國家的很多人。這些兇手都得到獎勵。

　　你見過哪個社會獎勵它的愛人嗎？沒有，愛人都受到譴責。沒有一個社會給予愛人任何尊重；愛是社會的詛咒。

　　因此，所有這些既得利益者必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分散你對愛的注意力——到目前為止，他們已經成功了。

　　好幾百萬年來……人類仍然是奴隸，內心深處感到自卑、毫無價值，因為他無法滿足他所需要的一切。事實上，無論什麼要求都是那麼不自然，以至於沒有辦法實現它。而在你毫無價值的基礎上，彌賽亞繼續變得越來越強大，因為他們說，他們承諾他們是救世主；他們會來救你。你無法拯救你自己。他們從來不允許你學游泳。只靠你自己，你就只能被淹死。

　　政客們繼續給你希望，不久就不會有貧窮——而貧窮卻在繼續增長。它不是在減少，它是在增加。政客們繼續說，不久你們會有無產階級的社會。在蘇維埃俄羅斯，他們違背所有人類的價值觀，強行建立了一個無產階級的社會。但是那些無產階級社會的人們承諾過，不會有窮人，不會有貧窮。實際情況是，俄羅斯沒有人富有，所有人都同樣貧窮。偉大的平等！

　　社會是無產階級的虛假必須被瞭解。對，舊的階級差異已經消失了，因為富人不再存在，所以你不能將社會劃分為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但是一個新的階級出現了：那些有權力的人——共產主義官僚——和那些沒有權力的人。只是名稱改變了。

　　現在，作為一名共產主義者，你擁有特殊的權力——就像其它國家的富人擁有特殊的權力，而這個國家的其他人卻毫無權力。這不是無產階級的社會；新的階級取代了舊的階級。

　　在伊索比亞，每天都有好幾千人餓死。而你會驚訝地發現，在美國，有五十萬人患有暴飲暴食、肥胖症；他們變得越來越胖。在伊索比亞，人們正在變瘦、挨餓和死亡。在美國，人們因為暴飲暴食而死亡，在伊索比亞，人們因為沒有東西吃而死亡。

　　你認為我們創造的這個世界是理智健全的嗎？

　　印度的一半地區，不久將面臨和伊索比亞同樣的命運——而印度政府正在出售小麥，對外國出口小麥。他們自己的人民將會死亡——而且數量不少：百分之五十的印度處於臨界線上。任何時候它都可能變成一個更大的伊索比亞。但是政治領導人正在對其它國家出售小麥，因為他們想要核電站、原子能，這樣他們也能參加正在進行的愚蠢競賽。

　　任何人都可以看到，印度至少需要三百年才能變成和美國或蘇聯同等的核彈國家。你認為這三百年美國和蘇聯會只是等待嗎？他們將朝著毀滅和死亡的同一個方向成長。

　　這一切都是以利他主義的名義發生的。

　　我希望你變得絕對自私。愛你自己，做你自己。不要被任何類型——宗教的、政治的、社會的、教育的人分心。你的首要責任是既不對宗教，也不對國家。你的首要責任是對你自己負責。

　　只要看到：如果每個人都愛自己、關心自己，他的智能就會達到頂峰，他的愛就會滿溢。對我來說，自私的哲學將使他真的真正無私，因為他將有很多東西分享，有很多東西給予，給予將變成對他的一份喜悅，分享將變成對他的一個慶祝。

　　利他主義只可能是自愛的副產品。

　　因為你不愛你自己，你就感到軟弱——因為愛是滋養，是你的力量。自然地，你怎麼可能感到有責任呢？你就繼續把你的責任推到別人的肩上。神有責任，命運有責任，亞當和夏娃有責任。引誘夏娃違背神的那條蛇——那條蛇負有責任。

　　你能看出這種把你的責任推卸給別人是多麼愚蠢嗎？——一條蛇，也許是好幾百萬年前……我努力嘗試和一條蛇進行一些簡短的對話，和一條蛇——牠們不說話。事實上，牠們甚至沒聽到。我發現蛇沒有耳朵，耳朵不是牠們生理構造的一部分。如果牠們不能聽，怎麼能說話呢？牠們怎麼可能說服夏娃呢？

　　但是我們必須把我們的責任推給別人。亞當把它推給夏娃。夏娃把它推給蛇。蛇——如果牠能說話——會把它推給神。這樣，我們不斷地推卸我們的責任，卻沒有意識到，除非你對你自己負責，否則你就不是一個真正的個體。

　　逃避責任損害你的個體性。但是只有當你對你自己有極大的愛時，你才能承擔責任。

　　我接受我的責任，並為它感到歡喜。我從來沒有把自己的責任推卸給任何人，因為那樣就失去自由，就變成奴隸，受別人擺佈。無論我是誰，我都單獨對它負全部責任。這給了我很大的力量。它給了我根、歸於中心。但這個責任的源頭是，我愛我自己。

　　我也經歷過同樣類型的大量剝削。但從一開始我就明確表示，如果我會被推入天堂，我會拒絕它，我自願下地獄。至少我會有我的獨立，我的選擇。

　　我的父母、我的老師、我的教授都在和我鬥爭。但我說：「有一件事是確定的：我不能接受任何賄賂來變成奴隸。我寧願在地獄火裡永遠受苦，但是我會保留我自己。至少我會擁有那麼多的喜悅——這就是我的選擇，沒有人強迫過我。」

　　作為囚犯被帶進天堂，你覺得你能享受它嗎？跟隨耶穌基督、摩西、佛陀或克里希納進入天堂——那將是一個什麼樣的天堂，在那裡你被期待成為盲目的信徒；你不能提出問題，你不能詢問任何東西。那種天堂比地獄還要糟糕。

　　但是人們已經偏離了他們的源頭。

　　我要你回家。尊重你自己。感受存在需要你的喜悅和得意；否則你就不會在這裡。欣喜存在不能沒有你。首先，那就是為什麼你在這裡：存在給了你一個機會，在你內在隱藏著巨大寶藏的一個生命——美麗的、狂喜的、自由的。

　　但你不是存在的！你是基督教徒，你是佛教徒，你是印度教徒。而我希望你只相信一件東西：存在。無需去任何猶太教堂或教堂。如果你無法經驗天空、星星、日落、日出、花朵盛開、鳥兒歌唱……整個存在就是一場佈道！不是由某個愚蠢的神父準備的——它到處都是。

　　你只需要信任你自己；那是愛你自己的另一個名稱。當你信任並愛你自己時，顯然，無論你是什麼，無論你是誰，你都已經把所有的責任都扛在你自己的肩上。那給了你存在如此巨大的經歷，因此沒有人可以再奴役你。

　　我的桑雅士不是我的追隨者——那將是對你們非常不尊重。對愛他的人們不尊重是任何人都能作出的最醜陋的行為。

　　我想和你們只是一個旅伴。我不是你的領導者，我不是你的救世主。我不對我自己承擔任何責任，我也不希望你將責任推卸給任何人。

　　你能看到一個有能力站在他自己腳上的個體的美嗎？無論發生什麼事——喜悅或悲傷，生或死——愛他自己的這個人是那麼完整，他不僅能享受生命，他也能享受死亡。

　　蘇格拉底受到了他的社會的懲罰。像蘇格拉底這樣的人們注定要受到懲罰，因為他們是單獨個體，他們不允許任何人支配他們。他被給了毒藥。他躺在床上，那個要給他毒藥的人正在準備毒藥。太陽正在下山——那正是時候。法庭給出了確切的時間，但是那個人卻拖延準備毒藥。蘇格拉底問那個人：「時間在流逝，太陽正在下山——還有什麼耽擱呢？」

　　那個人無法相信即將死去的人，對他自己的死亡正確時間那麼講究，事實上，蘇格拉底應該感謝他的拖延。那個人愛蘇格拉底。他在法庭上聽過他的講話，見過這個人的美：他一個人的智慧比整個雅典人還要多。他想再拖延一點時間，這樣蘇格拉底就可以多活一會兒。但蘇格拉底不允許他這麼做。蘇格拉底說：「別偷懶，就把毒藥拿來吧。」

　　給蘇格拉底毒藥的那個人問他：「為什麼你這麼興奮？我看到你臉上的光彩，我看到你眼裡的問詢。你不瞭解嗎？——你就要死亡。」

　　蘇格拉底說：「那就是我想知道的事。生命，我已經知道了。它是美麗的；儘管有所有的焦慮、痛苦，但它仍然是一種喜悅。只要呼吸就足夠喜悅了。我活過，我愛過；我已經做了我想做的事，我已經說了我想說的話。現在我想嚐嚐死亡——而且越快越好。」

　　「只有兩種可能性：要嘛我的靈魂將繼續以東方神秘家所說的其它形式活著——那是一種極大的興奮，能擺脫身體的負擔，繼續靈魂的旅程。身體是一個籠子，它有局限性。要嘛也許唯物主義者是對的，當你的身體死亡時，一切都死亡。之後沒有什麼留下來。那也是一種極大的興奮——不在了！」

　　「我知道在意味著什麼，現在也知道不在意味著什麼。當我不再存在時，問題是什麼呢？為什麼我要擔心它呢？我不會在那裡擔心，所以為什麼現在要浪費時間呢？」

　　這就是一個愛他自己的人。甚至他選擇了死亡的責任——因為法庭沒有對他不利；這只是公眾的偏見，平庸人們的偏見，他們無法瞭解蘇格拉底智慧的偉大飛翔。但他們是多數，他們都判定蘇格拉底的死刑。

　　他們無法回答他提出的任何一個論點。我認為他們甚至無法瞭解他在說什麼——回答就更不可能。他駁倒了他們所有的論點；儘管那樣，這是一個民主城市——人們判定這個人很危險，他應該被給予毒藥。

　　他的錯是什麼？他的錯在於『他使我們的年輕人變得叛逆，他使我們的年輕人變得懷疑，他使我們的年輕人變得奇怪。他在老一代和年輕一代之間製造了鴻溝。他們不再聽我們的，他們對一切都爭論——這都是因為這個男人。』

　　但是法官們比普通人要好一點。他們對蘇格拉底說：「我們給你幾個選擇。如果你離開雅典並保證永遠不再回來，你就能拯救你自己免於死亡。或者，如果你想留在雅典，那就停止說話，保持靜默。然後，我們也可以說服人民讓你活下去，不然的話，第三種選擇就是：明天太陽落山的時候，你就得喝毒藥。」

　　蘇格拉底做了什麼？他說：「只要毒藥準備好的時候，我準備明天或今天服毒，但是我無法停止說真理。如果我還活著，我會一直說下去，直到我最後一口氣。而且我不可能為了拯救我自己，就離開雅典。因為那樣我就會永遠覺得自己是害怕死亡，逃避死亡，也無法承擔死亡責任的弱者。我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感覺、存在而活；我也想要那樣的死法。」

　　「不要感到內疚。沒有人對我的死負責，我負責。我知道這會發生，因為在一個活在謊言、欺騙、幻想的社會裡談論真理，就是自尋死路。不要責怪這些判定我死刑的可憐人。如果有人要負責的話，那就是我。我想要你們都知道，我是靠著我的責任而生的，我也是靠著我的責任而死的。」

　　「活著，我是一個個體。死了，我也是一個個體。沒有人替我做決定；我對我自己有決定權。」

　　這就是尊嚴。這就是誠信。這才是人類應該有的樣子。如果整個地球都充滿像這樣子的人，我們就能使這個地球變得那麼美麗、那麼狂喜、那麼豐富……

　　但是個體缺失了，所以你必須為你自己負責。但只有當你開始熱愛如實的你：這就是存在希望你變成的樣子，你就能接受它。如果存在需要另一個耶穌基督，它就會創造一個。成為基督教徒是醜陋的，成為伊斯蘭教徒是醜陋的，成為印度教徒是醜陋的。

　　要做你自己，就是你自己，只是你自己。記住，當你宣稱你只是你自己時，你就在冒很大的風險。你不屬於任何人群、任何群體。這些都是群體：印度教徒、伊斯蘭教徒、基督教徒、共產主義者。你宣稱你自己是一個個體，並且非常清楚這是有風險的。群眾可能根本不會原諒你。但敢於冒險，在剃刀邊緣前行，每一步都充滿危險，這是非常美的。

　　你活得越危險，你活得就越多。如果你準備全然地活，冒著一切風險，那時你就有可能在某一瞬間裡，活出整個永恆。

　　我不想使你變成一個生意人，我希望你變成一個賭徒。當你在賭博時，就要賭上一切。不要為下一刻保留任何東西。那時無論發生什麼都會給你帶來極大的祝福。就算你變成了乞丐，你的存在也會比皇帝有尊嚴得多。

　　問題二

　　我有一種感覺，你們已經有兩百位開悟的人了。這是真的嗎？

　　這是真的，但是請保守秘密！

　　問題三

　　親愛的奧修，

　　要打破我們慣常的行為、感覺和思維方式，並開始觀照，似乎需要付出一些努力。但是最終，所有的努力，包括追求開悟的努力，都必須放棄。請你能夠談談努力和不努力，以及它們和觀照的關係？

　　不要為未來而煩惱。你還沒有開始努力，而你卻擔心最終你將必須放棄努力。只要開始——盡一切努力。

　　我只能對你說一件事：當你付出了一切努力時——就開悟的最終經驗而言，所有努力都會失敗——當所有努力都失敗時，你不需要去做不努力。當所有努力都失敗時，就有不努力。你已經做了一切可能的、人類可能的事，但是一切都失敗了。

　　就開悟而言，一切都會失敗。它不是你做的。但是當一切都失敗了，而你並沒有吝惜努力，你就是全然了——還剩下什麼呢？一片寂靜。那就是不努力。你不必做它。如果你做它，它又變成一種努力。它是一種自行出現的無為；你不能帶出它。

　　但是在它能發生之前，你將必須冒一切風險，盡一切可能的努力。當你和努力完結時，一種極大的寂靜降臨，一種極大的放鬆籠罩著你。那就是不努力的片刻，就在那個片刻，你找到了你好幾世一直在尋找的光。

　　所以請不要擔心不努力。只要盡一切努力就可以了。留不努力給存在本身！當你完成一切後，突然間存在對你變得那麼有同情心，以至於鮮花開始灑落在你身上。藉著你的努力，你甚至連一朵花都得不到。藉著不努力，你突然發現花雨灑遍了你的全身。

　　那就是為什麼它能這樣說，開悟不是一種達成，你不變得開悟。當你不在時，開悟才發生。你的努力失敗的那一刻，你就失敗了。

　　這就是宗教經驗的奧秘：你的徹底失敗就是你最終的成功。當你不在時，第一次，你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