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Guest》

客 人

談到卡比爾

1979年5月1日

Gagan譯

第六章 我是活生生的光

  第一個問題:

  奧修,恐懼是什麼形成的?它總是在角落裡的後面,但是當我轉過臉面對它時,它只是一個陰影。如果它是非實質的,它怎麼有那麼大的力量掌控我呢?

  阿南德·哈米德,恐懼就像你的影子一樣是非實質的,但是它存在。影子也存在——非實質的,負面的,但不是非存在的——有時影子可能對你有很大的衝擊。在叢林裡,當夜晚接近時,你可能會害怕你自己的影子。在單獨的地方,在單獨的小路上,你可能開始奔跑,因為你自己的影子。你的跑步將是真實的,你的逃脫將是真實的,但造成原因將是非實質性的。

  你可能逃避一條繩索,以為它是一條蛇;如果你回來仔細地看而且你觀察,你會嘲笑整個的愚蠢。

  但是人們害怕來到恐懼存在的地方。人們更害怕恐懼,而不是其它的任何東西,因為恐懼的那個存在動搖你的基礎。記住,基礎的動搖是非常真實的。恐懼就像一場夢,一場噩夢,但是噩夢之後,當你醒來,後遺症依然存留,宿醉依然存留。你的呼吸改變了,你在出汗,你的身體依然在顫抖,你是熱的。現在你知道,這只是一場噩夢,一場夢,非實質性的,但即便是這樣,知道也需要時間來穿透你的存在的那個核心。同時,非實質性的效果,夢會繼續下去。恐懼是一場噩夢。

  你問我:「恐懼是什麼形成的?」

  恐懼是人自己的自我的無知形成的。只有一種恐懼;它表現在很多方面,一千零一個可能變成表現形式,但基本上恐懼就是一個,那就是「內心深處,我可能不在。」在某種程度上,你不在是確實的。

  神在,你不在。主人不在,客人在。而且因為你是多疑的——你的懷疑是非常有效的——你不看進去。你繼續在假裝你在;你知道,如果你看進去,你不在。這是一種深刻的,心照不宣的瞭解。這不是智能的,這是存在的,這是在於你的那個膽量,感覺說:「我可能不在,最好不要看進去。繼續看著外面。」至少它使你免於被愚弄,它保持『我在』完整無缺的錯覺。但因為這個『我在』的感覺是虛假的,它就產生恐懼;任何東西都可能摧毀它,任何深刻的遭遇都可能粉碎它。它可能被愛粉碎,它可能透過跟師父相遇而被粉碎,它可能被極大的疾病粉碎,它可能透過看到有人死亡而被粉碎。它可以以很多方式被粉碎,它是很脆弱的。你在掌控它,不管怎樣都不看進去。

  穆拉·納斯魯丁乘坐火車旅行。收票員來了;他要查票。穆拉尋找他所有的口袋,所有的行李箱,並沒有找到車票。他在出汗,他變得越來越害怕。然後收票員說:「先生,但是你還沒有查過你的那個口袋。你為什麼不查看它呢?」

  穆拉·納斯魯丁說:「請不要談到那個口袋。我不會去查看它。那是我唯一的希望!如果我查看那個口袋,而找不到它,然後它就不在了,然後它就絕對不在了。我無法查看那個口袋。提醒你,我會查看其它每件東西;那個口袋是我的安全,我仍然可以希望它也許在那個口袋裡。我故意留下了它,而我不會碰觸它。無論我是否找到車票,我都不打算查看那個特別的口袋。」

  這也是關於自我的情況。你不查看,那是你唯一的希望:「誰知道?也許它在。」但是如果你查看,你心照不宣的感覺就說它不在。

  這個虛假的自我,你不是透過看進去,而是透過不斷看到外面產生的,就是恐懼的根本原因。你會害怕所有那些你必須看的空間。你會害怕美,因為美只是把你扔進去。美麗的日落,在雲朵裡所有那些明亮的色彩,你會害怕看到它,因為這樣棒的美必定把你扔進去。這樣棒的美停止思考:有一個片刻,頭腦就在這樣的敬畏裡,忘記了如何思考,如何繼續旋轉和編織。內在的交談停止出現了,停了下來,而你突然進入了。

  人們害怕偉大的音樂,人們害怕偉大的詩歌,人們害怕深深的親密。人們的愛的事件只是闖禍逃走的事件。他們不深入到彼此的存在,因為深入到彼此的存在,恐懼就在那裡——因為對方存在的池裡會反映你。在那個池裡,在對方存在的那面鏡子,如果你沒有發現,如果鏡像保持是空,如果它反映了無物,那又是什麼?

  人們害怕愛。他們只是假裝,他們只是以愛之名繼續在玩遊戲。他們害怕靜心;即使以靜心之名,他們最多也繼續在做思考的新方式。那就是馬哈瑞詩·馬雜湊瑜伽士的超覺靜坐——它既不是靜心也不是超覺。它只是念誦一個咒語,而念誦咒語只不過是一個念頭,專注念頭的過程。它再次是一個新的裝置,不做靜心的裝置。人們在複誦基督教的祈禱,伊斯蘭教祈禱,印度教祈禱,以及避免靜心的所有方法。記住,這些不是靜心。頭腦是那麼狡猾,以靜心之名,它創造了很多偽裝的特殊東西。

  靜心就是當你根本不做任何事情時,當頭腦根本不運作時。那個頭腦的無運作就是靜心——沒有誦經,沒有咒語,沒有形象,沒有專注。人就只是在。在那個在裡,自我消失了,隨著自我,自我的影子消失了。那個影子就是恐懼。

  哈米德,恐懼是最重要的問題之一。每個人都必須經驗它,而且終究對它必須有某個瞭解。自我給你恐懼,有一天你可能必須死掉。你繼續欺騙你自己,死亡只發生在別人身上,而某種程度上,你是對的:一些鄰居死了,一些熟人死了,一些朋友死了,你的妻子死了,你的母親死了——它總是發生在其他人身上,從來不是你。你可以躲在這個事實背後:也許你是一個例外,你不會死去。自我在試圖保護你。

  但是每次有人死亡,你身上的某個東西就變得顫抖。每次死亡對你來說都是一場小小的死亡。永遠不要派人去詢問鐘聲為誰敲響,它為你敲響。每次死亡都是你的死亡。甚至當乾樹葉從樹上落下,它也是你的死亡。因此我們繼續在保護自己。

  有人正在死去,我們談到關於靈魂的不朽,葉子從樹上掉下來,我們說「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不久春天就會來臨,樹木會有另一片葉子。這只是一個變化,只有外表被改變。」

  人們相信靈魂的不朽,不是因為他們知道,而是因為他們害怕。一個人越懦弱,他就越會相信靈魂不朽的可能性——並非他是宗教性的,他只是懦弱。對靈魂不朽的信仰跟宗教無關。宗教性的人知道『我不在』,然後留下來的就是不朽——但它跟『我』是無關的。這個『我』不是不朽的,這個『我』是非常短暫的;它是由我們製造的。

  恐懼是『我』的影子,因為『我』總是在內心深處的某處警覺到:「我將不得不在死亡裡消失」……

  基本的恐懼是死亡;所有其它的恐懼只是反映基本的恐懼。美麗的是死亡跟自我一樣是非存在的,在這兩個非存在之間——自我與死亡——橋樑就是恐懼。

  恐懼是非常無能的,它沒有力量。你說:「如果它是非實質的,它怎麼有那麼大的力量掌控我呢?」你想要相信它——那就是它的力量。你還沒有準備深深躍入到你的內心深處,去面對你內在的空——那就是它的力量。否則它是無能的,完全無能的。沒有東西曾是出於恐懼而生的。愛給出生,愛是創造;恐懼是無能的。

  史密斯先生和夫人被帶到了司法法庭之前。

  「我想和這個角色離婚,」妻子說。

  「我想擺脫這個戰斧,」丈夫大喊說。

  法官:「你們有幾個孩子?」

  妻子:「三個孩子。」

  法官:「你們為什麼不再保持婚姻一年,生另一個孩子,然後你們將有四個。你們每人可以扶養兩個,你們兩個都會滿意。」

  丈夫:「是的,但是假設我們有雙胞胎?」

  妻子:「哈!看看我幼小的雙胞胎。如果我依賴他,我也就不會有這三個!」

  恐懼是完全無能的。它從未創造過任何東西。它無法創造;它不在。但是它能夠摧毀你的整個生命,它可以像漆黑的黑雲包圍著你,它可以剝削你所有的能量。它不會允許你進入任何美、詩歌、愛、歡樂、慶祝、靜心的深刻經驗裡。不會,它會保持你只是在表面,因為它只可能存在表面上。它是表面上的波紋。

  Hamid,進入,看進去,如果它是空的,那麼是什麼呢?那就是我們的本性,那就是我們原本的。為什麼人要擔心空呢?空就像天空一樣美麗。你內在的存在只不過是內在的天空。天空是空的,但是空曠的天空擁有全部,整個存在,太陽、月亮、星星、地球、行星。空曠的天空提供空間給所有的在。空曠的天空是所有存在的背景。東西來來去去,天空依然如故。

  以完全相同的方式,你有一個內在的天空;它也是空的。雲朵來來往往,行星出生而消失,恆星出現而死亡,內在的天空依然如故,未被觸及,未被玷污,毫無斑痕。我們稱那個內在的天空為SAKSHIN,觀照——那就是靜心的全部目標。

  進入,享受內在的天空。記住,無論你能看到什麼,你都不是它。你可以看到念頭,那時你就不是念頭;你可以看到你的感覺,那時你就不是你的感覺;你可以看到你的夢想、慾望、記憶、想像、投射,那時你就不是它們。持續去除所有你能看到的東西。然後有一天,當沒有東西留下被拒絕時,極大的片刻來臨,這是人的生命的最重要的片刻。所有被看到的東西都消失了,只有看者在那裡。那個看者就是空曠的天空。

  知道它就是變成無所畏懼的,而知道它就是變得充滿愛的。知道它就是變成神,就是不朽的。

  第二個問題:

  心愛的奧修,什麼是愛?

  斯瓦米·阿南德·塔利斯,愛就是光芒,認識自己,成為自己的香氣。

  阿南德· 塔利斯非常年輕——他只有九歲——但是他遠遠超過他的年齡。他的心智年齡必定幾乎是那個的兩倍,即十八歲,因此才有這個問題。

  愛洋溢著喜悅。愛是當你看到了你是誰;除了跟他人分享你的存在外,沒有東西留下來。愛就是當你看到了你跟存在不是分開的時候。愛就是當你感覺到跟所有一切是一個有機的,高潮的一體時。

  塔利斯,愛不是一種關係。愛是一種存在狀態;它跟任何其他人沒有關係。人不是在愛裡,人就是愛。當然,當人是愛時,人就是在愛裡——但那是一個結果,一個副產品,那不是源頭。源頭是那個人就是愛。

  誰可以是愛?當然,如果你不知道自己是誰,你就不能是愛。你會是恐懼。恐懼只是愛的對立面。記住,恨不是愛的對立面,不像人們以為的那樣;恨是愛的倒立,它不是愛的對立面。真正愛的對立面是恐懼。在愛裡,人擴張,在恐懼裡,人畏縮。在恐懼裡,人變得封閉,在愛裡,人敞開。在恐懼裡,人懷疑,在愛裡,人信任。在恐懼裡,人寂寞,在愛裡,人消失;因此,根本沒有寂寞的問題。當人不在,人怎麼會寂寞?那時,這些樹木、鳥兒和雲朵,太陽和星星仍然在你的內在裡。愛就是當你知道了你內在的天空。

  塔利斯,這是進入愛的世界的正確時刻,正確時代。這是父母、社會、國家和教會繼續在毒害孩子並使他們害怕的時候。這是恐懼被剝削者製造的時候。這是社會將小孩子縮減成奴隸的時候;人可能被縮減成奴隸,只在極大的恐懼被創造了。

  現在也是時候了——如果社會是理智的,不是由愚蠢的政客和神父主宰,如果社會不是病態的——當社會會幫助孩子變得越來越有愛心時,就會幫助孩子們瞭解更多關於美,關於音樂,關於詩歌,關於舞蹈,關於靜心。這是孩子能毫無困難地只是跳耀的時候。後來它將變得越來越困難,因為隨著你年齡的增長,恐懼也變得越老練越強大。隨著年齡的增長,自我變得更加強大。隨著年齡的增長,你的學習能力就下降。隨著年齡的增長,你變得越來越懦弱,害怕未知。

  年幼的小孩沒有恐懼;孩子出生並沒有任何恐懼。如果社會能幫助和支持他們保持沒有恐懼,能幫助他們爬樹和高山,在海裡和河裡游泳,如果社會能夠幫助他們用各種方法變成冒險者,未知的冒險者,如果社會可以產生偉大的探究者,而不是給他們僵死的信仰,那時孩子們會轉變成偉大的愛人,生命的愛人——那才是真正的宗教。沒有比愛更高的宗教信仰了。

  塔利斯,靜心、跳舞、唱歌,並越來越深入瞭解自己。更專注地傾聽鳥。帶著好奇、敬畏看著花兒。不要變得知識淵博,不要繼續標記事物。那就是所謂的知識淵博——標記一切,分類一切的偉大的藝術。從這個年紀起,開始彈吉他或學習吹奏長笛。盡可能多的與人見面,與人交往,因為每個人都表達了神的不同面相。從人們學習。不要害怕,這個存在不是你的敵人。這個存在孕育你,這個存在已經準備好以各種可能的方式支持你。信任,你會開始感受到新的能量熱潮在你內在;那個能量就是愛。那個能量要祝福整個存在,因為在那個能源裡,人感到幸福。當你感到幸福時,除了祝福整個存在之外,你還能做什麼呢?

  愛是一種深刻的願望祝福整個存在。

  第三個問題:

  奧修,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從世界各地被你吸引來?

  尼蘭詹,不知道!我也很驚訝;它應該不是這樣。政府反對我,社會反對我,所有宗教都反對我,人們仍然繼續前來。各式各樣的障礙都在產生,人們仍然繼續前來。

  一些神秘的東西,無法解釋的東西在發生。一些難以捉摸的東西在發生。那就是為什麼那些以觀察者、觀眾或記者來到這裡的人無法抓住它。所以他們從城裡那些從未來過這裡的人收集謠言,他們繼續報導。幾乎在全世界各地,幾乎以所有語言,都有很多謠言。這是很奇怪的!人們不曾經驗過這裡發生的事情,他們不曾是參與者,而他們以為他們已經瞭解了。

  有些事情只有當你參與時才能瞭解。如果你看到兩個愛人互相擁抱,你無法知道愛是什麼。如果你從外面,科學地觀察,你會知道兩個人在擁抱。但愛在哪裡?愛是什麼?骨頭的相會和肉體的相會不是愛。兩個人親吻……你無法透過化學來解釋它,那會破壞它的全部真理。化學無法解釋它。

  人們來到這裡:除非他們是參與者——而不只是為了報導的參與者,因為那時,他們根本就不是參與者……那時內心深處,他們就是在外面。他們正在做筆記,隱形的筆記,關於他們要報導的內容。他們沒有喝醉這裡可得的葡萄酒。

  這是一個酒鬼的地方。這是一個為神瘋狂的人的地方。這是一個愛的地方。你可以看到人們在跳舞,你會聳聳肩說:「那又怎樣?舞蹈怎麼可能是靜心?」——因為你只看到姿勢,你無法看到舞者消失在裡面。你無法看到。當舞者消失,只剩下舞蹈時,它就是靜心。如果舞者還在那裡,那時它只是舞蹈,就不是靜心。當歌者消失而只剩下歌曲時,它就是靜心。當找不到音樂家,而只剩下音樂時,那時它就是靜心。但你會如何從外面找到它呢?這是不可能的。

  尼蘭詹,你必須變成參與者。對於你,瞭解葡萄酒唯一可做的方法就是去喝它。

  很多年以前,在農村地區,有一個農夫拿著煤油燈,幫助他妻子分娩。當醫生接生產出不是一個,而是三個健康的孩子時,農夫就跑掉了。

  「提著那盞燈回來,」醫生說:「我認為還有另一個。」

  「我不要!」農夫回答:「我認為這是光在吸引他們!」

  所以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許是因為這個光,人們繼續從世界各個角落來到。我拿著的燈不是我能隱藏它的;我甚至無法逃脫。它無法被熄滅——它是超出我的東西,它是那個超越我的東西。我感受到它像你一樣驚訝。我感受到它像你一樣好奇,所以我無法給你關於為什麼人們被吸引的確切答案。你將必須自己去感受它。

  你也已經來到這裡。現在越來越深入我,而進入那個在這裡被創造的空間。那是唯一知道的方法,沒有別的方法。

  第四個問題:

  謝謝你,奧修。我仍然不知道要丟棄什麼,但是謝謝你。

  柴坦亞·卡比爾,這是很美的。這是它應該是這樣的。事實上,沒有東西要丟棄。只是要瞭解自我不是要被丟棄的東西,只是看到它不在,就是在丟棄。看到就是在丟棄。瞭解就是解放。

  耶穌說:「真理解放」,但我想告訴你,真理解放只有當它是你自己擁有的時候。耶穌的真理無法解放你。我的真理無法解放你,只有你自己的真理才能解放你。解放無法來自外在,解放必須在你內在出現。

  卡比爾,這樣很好,你說:「我仍然不知道要丟棄什麼,但是謝謝你,」因為你已經開始看到了。你開始看到你不會找到任何東西來丟棄的那一刻,你越深入自我,你就發現它越不實質。一旦你已經仔細看透了,你就會嘲笑整個事情。它是太荒謬了,因為它不在那裡!它折磨你多久了;對你來說,有好幾世它一直是個地獄;它為你創造了多少痛苦!一直是數不清的傷害——透過當初不在的東西。

  自我是一種誤解,所以當你明白,誤解就消失。這就好像你一直在計算,你已經把二加二是五,整個計算是錯的。然後突然你看,你發現錯誤,你看到你出錯的地方——二加二不是五,二加二是四。

  你不需要丟棄任何東西,沒有要丟棄的東西。只要看到錯誤,錯誤就消失。

  自我是一種誤解。

  兩個年輕的戀人沿著花園小徑散步。男孩感到異常浪漫。「天空裡有點月亮,呃,親愛的?」他評論道。

  「是的,親愛的,」她同意道:「天空裡有點月亮。」

  他把她引向玫瑰正盛開的那部分路徑。「那裡有些玫瑰,呃,親愛的?」他輕推了一下。

  「是的,親愛的,」她承認:「那裡有些玫瑰。」

  這時候,露水已經閃爍在草地上,在他的熱情洋溢裡,男孩忍不住說道:「有些露水在草地上,呃,親愛的?」

  「是的,有些人在草地上做,」她突然說:「但我不知道,所以就隨你的意吧。」

  自我是一個非常簡單的誤解。它只是一個錯誤的計算,只是一個語言的謬誤——就像你的名字只是功利世界的一部分。一個名字必須被給予;沒有名字,在日常生活裡會難以管理,但你完全清楚知道一個名字不是事實。儘管那樣,如果有人透過侮辱你的名字來侮辱你,你會被冒犯,儘管當你進入這個世界時,你沒有名字。你的父母稱呼你拉瑪,所以你是拉瑪;他們稱呼你克里斯,你就成了克里斯。他們本來可以給你別的稱呼,但現在如果有人對拉瑪或克里斯說了什麼,你就受到冒犯,你就發狂。你就準備殺人或被殺——為了只是工具,不是實體的名字。

  『我』也是那樣:它也是工具。人必須稱呼自己為某個名字,否則事情變得非常困難。如果你們都開始使用第三人稱,如果你們都開始稱呼自己為她或他,那時這將變得非常困難。事情會變得更複雜,它對任何人都沒有幫助。它只是被瞭解。即使人們開悟了,他們繼續使用『我』這個字,但那時它只是一個字。他們仍然繼續使用他們的名字,但現在它們只是標籤。

  你無法透過侮辱他的名字來侮辱佛陀,因為他知道他不是它。你無法透過侮辱他的個性來侮辱佛陀,因為他知道他也不是它。事實上,你無法侮辱他,因為他知道他總是觀照者,觀照者無法被侮辱。那就是奇蹟,因為當你在侮辱時,觀照者在觀照這個侮辱。你無法侮辱觀照者:他永遠會是觀照者,你無法縮減他為任何別的東西。它總是能逃脫你擺設給它的任何陷阱,它從不在那些陷阱裡被發現,它只是消失。它始終站在外面,始終站在外面;你無法把它放進監獄。

  柴坦亞·卡比爾,沒有東西要丟棄。人必須看到它,沒有要丟棄的東西。而且也沒有東西要獲得。一切都如同它應該那樣。我很高興那種瞭解在你內在出現——因此,你的感激之情。

  第五個問題:

  奧修,為什麼我無法瞭解你?

  瑪麗亞,根本沒有必要瞭解我。需要的是瞭解妳自己。

  如果妳瞭解我,它會怎麼幫助妳?在瞭解我裡,妳會瞭解到什麼?妳會瞭解我說的話,妳會收集它,妳會變得更知識淵博,而那是不會有幫助的。事實上,它甚至可能變成很大的障礙。所有的知識都變成智慧的障礙。

  我在這裡不是為了讓妳瞭解我,我在這裡是為了幫助妳瞭解妳自己。妳必須更加緊密觀察妳自己的行為,妳的人際關係,妳的情緒:當妳獨處時,妳是怎樣的,當妳和人們一起時,妳是怎樣的,妳如何行為,妳如何反應,妳的反應是否過去導向,固定的思想模式或妳是自發的,負責任的。觀察所有這些事情,持續觀察妳自己的頭腦、心。那才是必要被瞭解的,那才是要打開的書。妳是未打開的書。

  好幾百萬人死於未打開的書,他們的頁面未被翻開。請不要死於未打開的書。要閱讀:深入瞭解妳的存在。妳在把所有吠陀經,所有聖經和所有古蘭經都帶進妳內在。妳在攜帶人類發生過,或者可能曾經對人類發生的一切。妳以微小的水滴,以露珠呈現所有海洋的過去、現在、未來。在妳的小盛開裡,會呈現所有的花朵。

  妳不要擔心我說的話。首先妳怎麼可能瞭解它?我從我的高處在使用妳使用的同一種語言說話,因為沒有其它語言,但我是給那些話語不同的,曲折轉彎的意義。當妳聽那些話語,妳是根據妳自己的頭腦,根據妳自己的調教聽的。妳怎麼可能瞭解我?

  妳可以愛我,但妳無法瞭解我。但如果妳愛我,一個很大的明白就會產生。那不會是透過瞭解我的話語,而是透過瞭解妳自己的存在而產生的。妳對妳自己的瞭解越深入,妳穿透進入我的話語就會越深刻。

  然後有不同種類的人:佛陀是一種類型,耶穌是完全不同的類型。能夠輕易瞭解耶穌的人可能無法輕易地瞭解佛陀,可能發現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妳在這裡;妳可能發覺不容易瞭解我。那就是為什麼我談到這麼多開悟的師父的原因之一——這樣我就可以使用不同的語言,這樣我就能對不同類的人有幫助。一個可以瞭解印度佛教密宗開山祖師帝洛巴的人可能無法瞭解卡比爾,一個能夠瞭解卡比爾的人可能無法瞭解印度大乘密宗成就者薩拉哈。我會以不同的師父說話;不同的師父只是接近不同類型人的不同理由。所有類型的人都聚集在我身邊。

  這是第一次發生,記住;這之前還沒有發生過。這完全是獨一無二的。好幾千人聚集在佛陀周圍,但他們只是一種類型,受佛陀吸引的類型。好幾千人聚集在馬哈維亞周圍,受馬哈維亞吸引的類型。而馬哈維亞和佛陀兩者是同一個時代——曾經跟著馬哈維亞聚集的人保持跟著馬哈維亞,曾經跟著佛陀聚集的人保持跟著佛陀,他們從來無法瞭解對方的師父。馬哈維亞的追隨者無法瞭解佛陀在說什麼東西,這一切對他們來說都是胡說八道:沒有自我?還有什麼更荒謬的陳述?

  自我,至高的自我,是馬哈維亞思想的中心。當馬哈維亞使用帶有大寫英文字母S的Supreme self『至高的自我』這個詞時,他意味著正如佛陀使用『無我』這個詞一樣。至高的自我不是自我。在至高的自我裡,沒有『我』的想法,那就是為什麼佛陀稱它為無我。當沒有『我』時,為什麼稱它為自我?至高的自我會使『我』看起來甚至更大。

  這些是不同的人;不同的是他們的語言,儘管他們表達了同樣的真理。耶穌周圍有某種人,但是只有一種。對我來說,這是一個完全不同的現象。這裡有基督教徒、伊斯蘭教徒、佛教徒、耆那教徒、印度教徒、帕西人、錫克教徒、猶太人,以及各式各樣的人。這是一個世界的聚會。

  佛陀生活在一個小地方,只在一個小省份,比哈爾邦。這個省因為佛陀而得名。『比哈爾』意味著『開悟者的流浪』,這是他流浪的地方。他在一個小地方流浪。

  在耶穌的小鄉下之外,從來沒有人聽說過他。他的故鄉幾乎不重要。它變得重要只是因為他,是後來才開始。否則它只是一個不重要的鄉下,一個沙漠。

  我聽說……

  兩個猶太人在交談,他們說:「我們的全部痛苦,我們長期受苦的這整個地獄,可以放在摩西的肩膀上。他是負責任的。」

  另一個人說:「我無法瞭解。為什麼,為什麼摩西要為我們所有的苦難負責呢?他做了他一切可能幫助了我們。」

  但另一方更是堅定。他說:「不!在帶領我們離開埃及的時候,如果他移向左邊而不是移向右邊,那麼所有的石油都會是我們的!但他帶領我們進入沙漠之地。」

  耶穌出生在一個非常非常不重要的鄉下。在他走動的小省之外,沒有人聽過他的名字。在他還活著的時候,對他的瞭解並不多,只有少數猶太人聚集在他身邊。穆罕默德也是那樣。

  對我來說,這是一個完全不同的特殊現象。幾乎所有各式各樣的人都來到這裡。這是世界聚會,這是一個普天下的兄弟情誼——第一次。因此我在談論所有開悟的師父。這些只是理由,以便我能夠對各種類型和所有形式變得可用。

  瑪麗亞,如果妳在我談到卡比爾的時候,妳現在無法瞭解我,等一下,不久我就會談到佛陀,也許在那時候妳會發現它更接近妳的心。然後我會談到其他的人。也許是禪,或蘇菲,或哈西德,會敲響你的心,而且我會談論所有可能的方式。如果妳可以等待,遲早妳會發現某個東西適合妳。

  妳不能改變妳的類型,類型是不可改變的。類型改變,只有當妳超越它時;但是那時妳就消失了。然後一個純粹的意識留下來,既不是內向的,也不是外向的,既不是男性,也不是女性,既不是頭腦,也不是心。

  巴士很擁擠,一個瘦高的登山者座位旁邊坐著一個美麗的女孩,她的短裙一直在她的膝蓋上翻飛。她不停地奮鬥,雖然敗給了它。她一直往下拉扯它,但只要她放手,它就開始再次翻上來。在死命拉扯裡,她給了它猛然一拉,然後抬起頭來,跟她的旅伴的眼睛相會。

  「不要拉扯你的印花裙,小姐,」他勸告她:「我的弱點是酒。」

  有不同的類型;人們有不同的特點。

  如果這些談話沒有達到妳的心,如果妳感到有點不知所措,不要擔心。盡量做到最好,並且要靜默忍耐。我每天繼續在談話;人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適合某個人。這是一個類型問題,也是情緒問題。在某種正面的情緒裡,妳只需要毫不費力地瞭解。在負面的情緒裡,妳做出了所有的努力,但是妳仍然失敗了。某個早上,妳感覺在那樣的和諧,這樣深沉的幸福裡,妳的眼睛是清晰的;頭腦不是嘈雜的,妳處於一種旋律的狀態,然後某個東西擊中了,突然像箭一樣進入並穿透身體。人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到來。所以我每天早上對妳持續在談話,我持續在黑暗裡射箭。我知道妳在那裡——有人必定會被擊中。妳的時間,妳的片刻,也將來臨。要多一點耐心。

  第六個問題:

  奧修,我已經聆聽你好幾年了,要找出達到神的正確的道路,但是我聆聽越多,我就更加困惑。我是什麼錯了?

  薩蒂亞·普拉卡什,神沒有正確的道路。有各種道路和途徑,但是沒有正途通往神。有道路,但是不要尋求正途。對正途的搜索會產生狂熱。所有的方式都是祂的,所以不要太擔心關於正途。

  你怎麼可能決定什麼是對的?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你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你已經知道什麼是對的,就不需要搜索了。

  你必定攜帶著某個想法在你的頭腦裡。你必定攜帶著先驗標準,由其他人給你的結論,並且你必定根據那個標準進行判斷。那就是為什麼你繼續錯過我。不是有一個清晰對你發生,你卻變得越來越困惑。

  我自己的觀察是,那些帶著他們的結論來的人,當他們傾聽我時,總會變得困惑,因為我所說的和他們的結論之間有不斷的爭執。在這兩者之間,它們被粉碎了。

  不帶任何結論來到這裡的人立刻開始得到清楚。

  所以那就是你錯的地方:你必定帶著一個隱藏的結論——印度教的、基督教的、佛教的、耆那教的。在某個路上,你已經到達了,在你內心深處,你以為你知道。現在唯一的問題是找到一個可以支持你結論的人。你不是在尋找一個師父,你在尋找一個可以增強你的自我,可以增強你的知識,可以為你提供更多信息支持你已經相信的人。

  因為我不支持任何知識——我摧毀各式各樣的知識,我繼續在一磚一瓦地移開,慢慢慢慢地,直到有一天你發現你腳下的整個地面已經消失了——因此才困惑。聽我的話,你也已經對我變得依附了,你還沒有脫離你老舊的結論。因此你被在兩個方向,相反的方向拉扯,而由於那兩個相反的方向,你才在困惑裡。

  要嘛你必須放棄聽我說,要嘛你必須放棄你的結論。如果你放棄聽我說,你會有一種確定,不是清晰但是確定;一種確定性——愚蠢的一種。因為你不太瞭解,你可能以為你知道夠多了。一點點知識是危險的,因為它可能使你感覺到你已經到達了。

  有智慧的人知道人總是在到達,但是從未到達,生命保持是一個朝聖,一個永恆的朝聖。人每天都越來越接近神,但這是一個永恆的過程。人不能有一天說『我到達了』。當有人說『我到達了』,他只是在說,他的所有資源都完結了,他不再有興趣在朝聖裡,他不再有興趣在旅途裡,他累了,他是厭倦了,他想要安頓。

  真正的求道者一直在繼續。旅途裡的喜悅是那麼無限,誰管到不到達?最愚蠢的人就是那個甚至沒有踩出一步的人,他仍然以為他知道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

  如果你放棄聽我說,你就會有一種確定性:無知給予的確定性,虛假的知識,借來的知識給予的確定性,會使你越來越愚蠢,越來越愚蠢的確定性。

  或者你可以丟棄你的結論並與我同行。你所擁有的所有確定性都會消失。我不能保證你有任何確定性。我可以向你保證只有無限的不確定性,但是清晰會出現,你的頭腦會變得無雲霧。而在那個清晰裡就是真理,在那個清晰裡,你就能看到生命是什麼。你可能無法得出任何結論——因為生命是巨大的,不能歸結為任何結論——但是你將能夠享受存在的幸福。你可能不能夠從它做出一個理論,從它想出一個系統,但是偉大的詩篇,偉大的舞蹈,偉大的愛和偉大的憐憫會在你內在出現。你的生活會變成一種歡樂。

  我並不承諾任何生命哲學,我只承諾一種新的方式,一種新的生活方式。

  你說:「我已經聆聽你好幾年了,要找出達到神的正確的道路。」你似乎對幾乎每件事情都要達到對與錯,甚至關於神。你怎麼知道神是存在?你對神有什麼確定性?你已經決定神存在了;現在你在尋找道路嗎?

  神不是一個假設。你無法從神開始,你只能以一顆敞開的心開始,一個問詢進入存在的東西。你不能稱它為神,你只能稱它為一個問詢進入無論存在什麼:「我不知道它是什麼,有神或沒有神,但是我想問詢。」然後你不尋求通往神的道路,那時你尋求一個完全不同的東西。你尋求問詢的方法,而不是到達神的道路。我可以教你問詢的方法。

  靜心、各種靜心都是問詢的方法,而不是到達神的道路。是的,如果你繼續在問詢,有一天神會被揭露,但那不是在開始時,給你決定的。當你的心真的清楚,在你內在的天空沒有疑雲時,有一天它就發生。那個被揭露的是被一些人稱呼為有神;被一些其他人稱呼為無神;被一些人稱呼為真理;被一些其他人稱呼為美;被一些人稱呼為天堂;被一些其他人稱呼為涅槃。並且有許多人根本不稱呼它為任何東西,他們對它一直保持靜默。

  這個時代最偉大的哲學家之一,路德維希·維根斯坦說——他最重要的一個格言『那個不能被說的事就不應該被說出。』有史以來,很多人都遵循了這個格言。佛陀不曾說過任何贊成或反對神的事。他必定被問過好幾千次,但是他永遠不會說出任何關於它的事。

  每當我遇到有人問到佛陀關於神在佛教經文裡,我總會記得一件小軼事……

  一個丈夫在夜裡很晚才回家。那個夜晚幾乎過去了,凌晨三點鐘。他進入他妻子的房間,非常震驚,因為他的妻子跟一個陌生人在床上。在他能說什麼之前——因為他感到非常震驚,以至於他找不到正確的話——妻子問道:「你去哪裡了?你為什麼這麼晚?」

  丈夫問:「先告訴我,在床上的這個男人是誰?」

  妻子說:「不要改變話題!」

  佛陀總是改變話題——每當你問起神時,他立刻談到其它的事情。他只是繞過了這個話題。為什麼?——因為他不想說是或不是。他對終極的尊重是那麼深刻,以至於說是會是錯的,說不是會是錯的,因為是給了限制,就像不是給了限制。無言可以是無限的,每個字變成了限制。他從來不定義,因為所有定義都是限制。他那麼尊重終極,對於終極,他只是不談論它。他甚至不會說這麼多:「關於它,沒有什麼可說的。」

  有一次,他被問到:「關於神,如果你不想說什麼,至少你為什麼不說,關於它,沒有什麼可說的呢?——因為那就是奧義書的先知所說的:『關於它,沒有什麼可說的。神是阿尼爾瓦查尼亞,不可說的,不可定義的,不可形容的。』為什麼你不能說這麼多,關於祂,沒有什麼可說的?」

  佛陀說:「即使說那樣,也會在說關於祂的什麼。」

  你看到微妙的重點?即使說那樣,也會在說關於祂的什麼。如果關於祂,沒有什麼可說的,你已經說了些什麼,那時你已經給出定義了。如果你說祂是不可定義的,那時這就是你的定義。如果你說祂是不可說的,你已經說了。一直是悠久的傳統,有很多神秘家只是保持靜默,沒有說過單一個字。

  薩蒂亞·普拉卡什,但是你已經來到這裡,帶著某個想法、結論。你已經相信神了,現在你在尋找道路。你的名字使我懷疑,你可能屬於上個世紀在這個國家發展起來的最狂熱的教派之一,雅利安社,因為這個名字,薩蒂亞·普拉卡什,通常被她雅利安社的達雅難陀的追隨者使用。它是這個自由國家發展起來最狂熱的教派之一。它幾乎就像伊斯蘭教徒的狂熱。

  現在在印度議會裡,一項法案的名稱被命為『為了宗教自由』或『宗教的自由』。它得到了全國各地的雅利安社教派的支持;他們是唯一的支持者。這個名稱跟它真正的意義相反:如果它變成法律,那時在印度的任何人都將不能改變他的宗教信仰。

  它被稱為『宗教的自由』,它將破壞所有選擇的自由。它基本上是對改信印度教的基督教徒;不允許改信。基督教徒反對它;他們在全國各地示威,做出決議它不應該被訂定成法律。只有基督教徒反對它,只有雅利安社教派贊成它,並沒有其他人在任何其它的事——兩者都是在同一條船上。雅利安社教派有興趣,沒有印度教徒應該走出印度教團體,而基督教徒有興趣,作為很多印度教徒,他們可以改信為基督教徒,他們應該改信,透過公平或不正當的手段。

  薩蒂亞·普拉卡什,你可能是一個雅利安社教派的人。我對不同宗教信仰者的經驗是,雅利安社教派似乎是最封閉的;耆那教徒、佛教徒、印度教徒、錫克教徒並不那麼封閉。雅利安社是對抗伊斯蘭教徒和基督教徒的反應。事實上,雅利安社根本不應被視為印度宗教;它是對抗基督教和伊斯蘭教的反應,反應總是反映出原始的源頭。它像基督教徒,像伊斯蘭教徒:非常封閉的,堅定的,固執的。

  如果你不是一個雅利安社,非常好。如果你是,請放棄那個。那時你才能瞭解我對你說的話,只有這樣這才不會在困惑裡。否則,你會變得瘋狂。

  你說:「我是什麼錯了?」

  這個對你是錯的:你在傾聽各種偏見。要無念地傾聽,既不贊成也不反對地傾聽。我不是說要相信我所說的一切,不是,根本不是。沒有必要相信,也沒有必要不相信;只是傾聽。為什麼你不能只是傾聽?

  在真理裡有一種美。如果你沒有贊成或反對默默地傾聽,如果真理被說出,它會立刻激起你的心。一種舞蹈在你的存在裡出現,你開始感受到深深的憐憫。最後你變得那麼深深地跟它同調,沒有時間考慮是否相信它。如果它不是真理,那時沒有鈴響在你的心裡,你保持不受它影響,但在頭腦的部分沒有決定是需要的。

  還有一件事:我在這裡的全部努力是要困擾你,因為除非我困惑你,否則我無法創造清晰。你被停頓了,你被確定了。我必須搖晃你,震驚你,我必須困惑你;只有這樣,你才會開始尋求而尋找清晰的新平面。

  所以在某種程度上這是好的,這不是錯的。你被困惑是好的。某個東西在發生——你的基礎正在被動搖。

  他們坐在昏暗的雞尾酒休息室的雙連椅子上。「親愛的,」他說:「忘記妳的禁忌,並跟我在大西洋城渡過一個安靜的周末,如何?」

  「看看這裡,」她回答說:「在對異性戀研究裡,獲得證據確鑿的文集裡,進行詳盡的閱讀後,應用於當代社會的習俗,以先天素質的觀點,在你明顯的風度裡,更具異國情調表現形式的強烈性慾。一個明確的否定就是我的回答。」

  「但親愛的,」他說:「我只是不瞭解它。」

  「那就是我的意思,」她回答道。

  那就是我的意思!如果你感到困惑,這是一個好兆頭,它顯示出智慧。只有智慧的人才可能感到困惑。一個愚蠢的人不可能感到困惑;你不可能搖醒他,你不可能震驚他。他是絕對地確定。記住,只有傻瓜才絕對地確定。

  穆拉·納斯魯丁對他的一個門徒說:「絕對不要確定,因為只有傻瓜才絕對確定。」

  門徒問道:「穆拉,關於它,你絕對確定嗎?」

  他說:「是的!」

  一個智慧的人總是猶豫不決。你越有智慧,就越容易陷入猶豫,因為每次猶豫都是一個新的開始,一個新的搜索,一個新的問詢。

  但是如果你來到了這裡不要變得困惑,如果你來到了這裡是為了獲得更多的確定性——不清晰但是確定——如果你來到了這裡來獲得更多知識,以便於你能變得更聰明,所以你可以更容易,更確定達到神,因此不僅在這一世,而且在來世,你也有一個保障、保險,如果你是來尋找某個教義,某個原則,固定理論、教條,那麼你就來到了錯誤的地方。

  我不是經文,我是活生生的光。你可以跟我在一起學習如何看,但是我不會給你誡律。誡律永遠不會有幫助,因為生活持續不斷在改變,原則總是過時的。

  一位虔誠的丈夫委託法國人畫他妻子的肖像。在第一次坐下來時,她非常緊張,並對畫家說:「我意識到我不再年輕了。我想要一個好看的畫像,但是請帶著憐憫畫出我。」

  當肖像畫完成後,丈夫舉辦了一個派對,並邀請了一百位朋友參加揭簾。當布簾被移除後,他的妻子有一種美麗的樣子,但是恐怖的倒抽一口氣,震驚了觀眾,因為照片顯示一個男人的手,伸進女士的胸懷。

  「你怎麼敢這樣侮辱我的妻子?」憤怒的丈夫喊道。

  「侮辱你的妻子!」畫家大聲說道:「當我盡我所能地取悅她時,你怎麼可以指責我呢?她請我帶著憐憫畫出她,而當我在你的字典裡查出『憐憫』這個詞時,它說:『一個傢伙在感覺妳的胸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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