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Path of Love》
愛的路徑
印度神秘家卡比爾之歌
Gagan譯
第七章 愛與丟棄的和諧
我平息了我不安的頭腦,
而我的心就發光:
在那裡面,我看到了超越的那個,
在同伴裡,我看到了夥伴祂本身。
活在束縛裡,我使我自己自在:
我切斷了一切狹隘的抓取。
卡比爾說:我得到了不可得的,
我的心被愛的顏色染色了。
你看到的那個是不在的:
而對於那個在的,你沒有話說。
除非你看到,否則你不相信:
被告訴你的東西,你不能接受。
他用文字來辨別知道;
而無知代表說嘴。
有些人沉思無形,
其他人靜思有形;
但是智慧的人明白
梵天是超越兩者。
祂的美麗是不被眼睛看到的,
祂的格律是不被耳朵聽到的。
卡比爾說:
祂找到了愛和丟棄兩者
永遠不對死亡低頭。
這是一個美麗的早晨,太陽剛從地平線升起,太陽的第一道光在跟杏仁葉玩耍,我看到一隻貓頭鷹在杏樹上停歇。他說:「天快黑了;這是一個休息到天亮的好地方嗎?」只有一隻兔子在聽他說話。兔子說:「先生,天快亮了!太陽升起了。你搞錯它的方向了。」
貓頭鷹的瞭解是完全不同的:夜晚對牠是白天,而白天是夜晚;在早晨,牠是為夜晚停歇。傍晚是牠的黎明。這麼大的差距也存在於神秘家和非神秘家之間。神秘家的黎明對你來說是黑夜,對於神秘家的黑夜來說是你生命所構成的一切。因此,才誤解。
神秘家一直被誤解。他們說某個東西——我們卻瞭解完全不同的東西。在神秘家和非神秘家之間的誤解是那麼自然而然,以至於瞭解似乎幾乎是一個奇蹟。每當它在神秘家和非神秘家之間發生瞭解流動時,非神秘家就不再是非神秘家;他就被那個瞭解所轉化。
「請讓我幫助你,否則你會淹死!」猴子說,把魚兒安全地放在一棵樹上。
現在,牠在努力試圖變得有同情心,試圖拯救溺水的魚兒。他必定會殺死魚兒——出於同情心。這必須被深記在心底;這將是轉折點。
現在,卡比爾是一個神秘家,最偉大的一個。首先,他試圖說的是,在他說出的那一刻,就被大大地扭曲了——因為在言語永遠不穿透的狀態下,他知道了它,在那裡,靜默是永恆的。他知道了,經歷它了,面對它了,但卻是在他不是頭腦的那個片刻。
然後他想要傳達它:頭腦必定進來,頭腦必定要扮演某個角色。頭腦試圖傳達它,但是在那種努力裡,它就被扭曲了。現在靜默必定要扭曲進入聲音,靜默必定要扭曲進入它的對立面;無言必定要變得局限於文字,不可定義的必定要縮減為定義;某些神秘的東西必定要變成一種解釋……一切都迷失了。如果不是全部,那麼就是幾乎全部。只留下一絲真理,只是一個漣漪。在他自己經歷的同時,它是一個偉大的海洋,現在它只是一個漣漪。
神秘家還是必須要說出它。他必須分享它。分享它是他經驗的一部分。這就像花朵盛開了,分享它的香味。它必須要做;沒有人能夠保有它在他自己的裡面。他對人類和對所有那些仍然在黑暗裡掙扎的人虧欠。也許他無法傳達整個光線,但是即使它的一點點反映,也可能對許多人有幫助。即使是扭曲的形式,也可能幫助許多人去搜尋,去追尋,去查詢。這可能會使很多人渴望它。所以神秘家必須說出它。每當神秘家說它,他呼喊——因為他可以看到它是在他的經驗裡,它從他的話語轉出來的東西:百分九十九被損失了。然後當你聽到這句話時,你再次會根據你的經驗翻譯它。
第一,經驗;那時神秘必須根據他的頭腦翻譯它。頭腦是由社會賦予他的,頭腦是由社會調教的。頭腦只不過是跟人們生活的經歷。他必須翻譯它——那些在極大的單獨知道的東西,那些在絕對的孤獨經歷的東西,必須被帶入平凡的世界,必須被縮減為大眾的語言,大眾的媒介。很多都失去了。
那時你聽到這句話,而不是聽到無言,你抓住了這句話,它是非必要的。必要的又失去了。然後根據你自己的頭腦,根據你自己的經驗翻譯這句話。現在你距離原始的經驗有千里之遙。
我聽說過……
一個偉大的禪師,僧璨,被要求解釋佛陀的終極教導。
他回答說:「你不會瞭解它,直到你擁有它。」
但是那時瞭解它有什麼意義呢?當你擁有它,你才擁有它;沒有必要瞭解它。當你沒有擁有它,你不可能瞭解它,而瞭解它的需求是存在的。這就是悖論:只有當你擁有它時,你才能瞭解它。在這之前,沒有辦法瞭解它;只有經驗會對你解釋。沒有其它可以做的事,沒有替代是可能的。但是那時沒有必要——當你擁有它時,你就擁有它。當它在那裡時,它就在那裡。甚至沒有瞭解它的任何慾望;它發生了,你就知道了,它變成了你。
這就像你吃食物一樣:當你吃食物時,你不會變成食物。你觀察過它嗎?否則你會變成香蕉。你吃了香蕉;你不會變成香蕉,香蕉就變成你。當你知道了神時,就會發生同樣的事情:神就變成你。當你知道了真理時,真理就變成你;消化了,它就在你的血液裡運行,它變成你的骨頭,它變成你的骨髓,它變成你的存在。沒有必要瞭解它。事實上,沒有人瞭解它,沒有人留它在背後,你已經變成它。你的瞭解已經變成它。因為我們不瞭解,需要才存在。所以我們繼續在搜尋解釋,而沒有任何解釋可以解釋它。
這是宗教經驗的悖論:那些知道的人不需要瞭解它。透過瞭解它,他們非常滿足;它是綽綽有餘的。他們可能跳舞,他們可能唱歌,他們可能大笑,但是他們並不以任何方式搜尋解釋它。他們可能活出它,關於它,他們可能保持安靜——他們可能靜靜坐著,或者關於它,他們可能變得欣喜若狂——但是他們懶得去解釋它。
那就是為什麼世界上所有偉大的經文:奧義書、道德經、耶穌所說的話,佛陀的法句經都只是陳述,而不是解釋。奧義書不證明神,它們只是斷言;它們說:它就是那樣。它不是一個論點。它們不提出任何假設,它們只是宣稱:它就是那樣。它是一個宣言。它們不產生任何為什麼它們宣稱它的證據,為什麼它們宣稱它存在。它們只是說:它就是那樣——接受它或離開它,但它就是那樣。而沒有需要任何證據:它們就是證據。
但是對於那些仍處於靈魂黑夜,蹣跚、摸索的人來說,一些解釋仍然是需要的。它距離真理將是非常非常遙遠的,它將是一個謊言——但它仍然是需要的。
所以神秘家說話。他們必須說話,他們必須傾注他們的存在,明知道它可能幫助很少。它只幫助極少數的人。它只對那些準備信任的人有幫助——否則它永遠沒有幫助。如果你爭論它,就迷失了——因為神秘家無法爭辯,他無法說服你。以那個方式,神秘家是非常脆弱的;以那個方式,從邏輯上說,他是非常脆弱的:他無法爭辯,他無法證明。你可以親近他,你可以感受到他的存在,你可以看進他的眼睛,你可以握住他的手,你可以落入他的愛,你可以信任這個瘋子、神秘家,你可以跟他去一個未知的旅程。它將是一個勇敢的信任冒險。如果你懷疑,突然間,你就被切斷。如果你懷疑,那時就沒有任何連結的可能性。人必須信任。
如果你信任神秘家的話,那時這就有可能在你裡面產生一點漣漪。否則,有疑問,即使那個漣漪也會消失。
對卡比爾,或對基督,或對克里希納傾聽,記住它——它們必須以某種方式聽到;這不是普通的傾聽。它們必須以這樣的愛、信任聽到,因為你不跟它們分開站著,你變成所有的耳朵,你變得女性化,你變得只是接受的,你只是飲用。你沒有任何想法,你不試圖翻譯它。不是急於為你內在的想法翻譯它,詮釋它,認為它是對的還是錯的,你只是傾聽,就像你聽著音樂。
當印度西塔琴演奏家拉維·香卡在演奏時,你不必擔心他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你說『正確』或『錯誤』是什麼意思?音樂就是音樂——是好壞,但不是對錯。你不擔心;你只是傾聽。因為音樂沒有語言,你無法翻譯它。你只是在音樂的存在裡,被它包圍,被它淹沒,你的雙腳被它起飛到一個遙遠的旅程。但是無論它是對的還是錯的,無論它吸引你的邏輯或不吸引,你不決定。你從心裡傾聽。
神秘家必須被傾聽,就好像你在聽音樂一樣。是的,我對你說:它就是一種音樂,比任何音樂家可能創造的音樂要深刻得多。一旦你開始翻譯它,事情就變得困難。
即使羅賓德拉納特·泰戈爾的這些美麗的翻譯也不是真的——不可能是。卡比爾說的是印地語;然後它們被翻譯成孟加拉語;然後從孟加拉語,羅賓德拉納特將它們翻譯成英語。它們是遙遠的迴聲,而且很多都失去了。例如:
我平息了我不安的頭腦,
而我的心就發光:
在那裡面,我看到了超越的那個,
在同伴裡,我看到了夥伴祂本身。
『我平息了我不安的頭腦』……CALAT MANSA ACAL KINHI:現在原文對它有完全不同的味道。如果我必須翻譯,它會說:「我的神啊,所以祢完成它了嗎?祢使我在動的頭腦不動了?」那就是它的意思:CALAT MANSA ACAL KINHI?「頭腦總是在動,永遠在動……我的神啊,所以祢完成它了嗎?祢使它不動了?」那樣對卡比爾來說是更真實的。
CALAT MANSA ACAL KINHI?卡比爾很驚訝!卡比爾說:「我的神啊,祢完成它了嗎?」我一直在努力,努力,努力,我不能平息它,而祢已經平息它了嗎?它是那麼困難,甚至無法想像。即使單一個念頭也是那麼困難丟棄,而現在它被完全丟棄了,現在它無處可去!我找不到它了。所有那些頭腦的顫動,所有的那些波浪,連續波浪,所有的那些念頭、思考的過程——都消失了。所以祢已經完成它了?
CALAT MANSA ACAL KINHI?羅賓德拉納特翻譯它:我平息了我不安的頭腦。現在他錯過了整個東西。他說,我平息了我不安的頭腦。不是;卡比爾不是那麼說。這個句子也是可以用這種方式來翻譯它,所以我並不是說這個翻譯是語言上的不正確;它是奧秘上的不正確。
它也可以用這種方式翻譯:CALAT MANSA ACAL KINHI?
因為卡比爾不是說任何東西關於誰使它不動了——我或你。他沒有說任何東西。它可以被翻譯為:我平息了我的頭腦。但那是不可能的——因為『我』就是頭腦,所以『我』不可能平息它本身。那將會是拉著你自己的鞋帶把你自己往上拉——操作鞋帶。你必定會失敗;這是不可能的。只有神可能平息……所以我說它在語言上是正確的,但奧秘上是不正確的。
只有神才可能平息頭腦。它是一份禮物。它是一個恩典降臨在你裡面,這不是你做的事——因為無論你做什麼,你都會留下來。你的做不可能溶解你。你的做會越來越強化你。你的努力會變成你自我的食物。
你怎麼可能平息你的頭腦?誰是這個平息頭腦的人?這是頭腦本身。這就會像是追逐本身尾巴的狗。因此,我說這是神秘的不正確。我不太懂語言,但現在神秘主義是什麼。我可能不太瞭解神秘主義——
但沒有必要充分瞭解神秘主義;這是我的經歷。
資訊是花學費收到的知識;明白是在直覺展開的知識。我是神秘家,我不是詩人。泰戈爾是一個偉大的詩人,他已經看到它,翻譯應該保持詩意,語言上的正確,但是他錯過了極其有價值的東西。
讓我再說一遍:CALAT MANSA ACAL KINHI?喔!我的神啊,這太神奇了。這是奇蹟。我永遠不能相信這可能發生。這是不可思議的。所以祢已經完成了嗎?!我只是感到驚訝……我無法相信,它已經發生了。我無處可去;祢平靜了我?祢的恩典很棒。
卡比爾很感激;這是一首感恩的歌。卡比爾不相信方法。他不相信人必須做某事才能獲得神。人類能做什麼?人類的手很小;它們的伸展不可能很大。我們的伸展會是我們的伸展;透過人類的伸展,我們怎麼能達到神?這是不可能的。只有神能達到我們。我們是可得的,就只是那樣。我們可以鞠躬、降服,就只是那樣。
卡比爾不相信努力,他相信毫不費力。那就是他說的SAHAJ SAMADHI(自發的狂喜)。卡比爾是一個愛人;他的路徑是愛的路徑。愛知道不費力。
你沒有在你自己的生活裡觀察到它嗎?你能夠做關於愛的事情嗎?如果我對著你說:「去愛那個人。」你會做什麼?你會說:「什麼話!我怎麼可能像那樣去愛啊?」你不可能命令任何人去愛某個人。如果愛發生了,它就發生;如果它沒有發生,它就不發生。沒有辦法依照命令產生它。那是世界的苦難之一;我們都學會了依照命令產生它,所以當然它是虛假的。
母親對孩子說:「我是你的母親,愛我!」孩子是無助的,孩子是那麼依賴的,與其變成他母親的愛人,他變成政客。他開始假裝:「是的,我愛你。」他笑了。我們腐化了小孩子,我們把他們腐化成政客。他根本不是這個意思,但是他必須這樣做;母親說:「我是你的母親,你必須愛我。」現在人應該如何愛?你可以做些什麼來愛某個人?你可以假裝,你可以行動,你可以玩一場愛的遊戲,但它根本不會是愛。孩子開始玩外交的遊戲。他變得政治化。當母親來了,他就微笑;只是嘴唇上露出微笑。
你無法強迫心微笑。最多,你可以運動嘴唇。
他含著愛慕的眼睛看著母親,虛假的。他一再地對母親說:「我愛你」——依此類推。他必須愛父親、兄弟姐妹。他真的討厭所有兄弟和所有姐妹,因為他們是競爭對手。事實上,每個孩子都想要獨處;他討厭兄弟姐妹,他必須跟他們競爭。但是他必須愛。『這是你的弟弟』——所以他必須愛。他討厭這個弟弟,他想要殺死這個弟弟。因為這個弟弟,他不再像以前的他那麼重要了。他不再是這個家裡關注的中心。他被丟棄在外圍;這個弟弟,這個敵人,佔據了中心位置——現在弟弟掌管,他在中央舞台上指揮和支配。現在他當哥哥的不過是個次要的角色:他怎麼可能愛這個弟弟?但是他必須表現出愛……否則他會陷入困境。這就是愛從一開始如何被偽裝的。
然後,在你的一生裡,你會以同樣虛假的方式持續在愛。你會繼續假裝,你永遠不會讓真愛佔有你。你將永遠害怕真愛,因為真愛看起來像洪水——危險的,來自未知的,無法控制的。你就學到了把戲。
當然,你的愛是那麼渺小,因此,它可以被控制。它是虛假的;它就可以被控制。它掌握在你手中,你可以隨心所欲地做任何事情。真愛比你更大;它是龐大的,巨大的。它只是淹沒你,你只是被帶走。你不再站在任何地方掌控。在真愛裡,你失去你的存在;它是很大的,它從天上傾注。
關於靜心同樣真實:真正的靜心從天上傾注。它不是你做的事,它是發生的事情。在你這邊,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你必須保持接受、流動,準備好跟神同行。如果神往北走,你就往北走。
當風向儀指向北方時,它不會使北風吹,記住。當風向儀指向北方時,它不會使北風吹,它只是記錄了北風在吹。
靜心也是那樣,愛也是那樣,禱告也是那樣:它不會使神流向你,它只是記錄神在向你流動,神朝著你吹過來。靜心不是一種方法——不適用於卡比爾。那就是帕坦加利和卡比爾之間的差別。帕坦加利是有條理的;他相信方法。卡比爾相信愛。帕坦加利稱之為『三摩地』,卡比爾稱之為『人工三摩地』。反對帕坦加利,卡比爾說:「想想薩哈吉(SAHAJ):自發、簡單的,不是被你創造的,不是被你製造的——因為你製造的任何東西都會是毫無用處,毫無價值的。你就是毫無價值的,所以你製造的任何東西都將是自然地毫無價值的。你的簽名將會在它上面。」
薩哈吉三昧意味著:它不是被你製作的。它不是自製的,它是天賜的。簽名不是你的,它是神的。那就是為什麼我說卡比爾的路徑是愛的路徑。
我平息了我不安的頭腦……
不是:「頭腦變得靜止了。我看到了我的頭腦在變得靜止,我看到了它在發生。我的神啊,祢完成它了嗎?我的心是發光的。」
當頭腦靜默時,心就發光。當頭腦喋喋不休時,心就死了。如果你存在頭腦裡,你就無法存在心裡。如果你存在頭腦裡……頭腦是非常嫉妒的,非常佔有欲的;它不允許你走向心。頭腦是非常嫉妒的妻子:它完全地吸收你,它不留單一片刻移向心。即使你開始想到心,頭腦也在頭腦裡創造虛假的心。頭腦甚至開始製造感情。
有時某人來見我說:「心愛的師父,我愛上你了。」我說:「真的嗎?」他說:「我認為是的。」現在,一種感覺不可能是一種思考。要嘛你愛上我了,要嘛你沒有愛上我,但是你不能認為你愛上我了。認為我是虛假的東西,但是頭腦生產假硬幣來欺騙你。它說:「你需要愛嗎?好吧,擁有它。」——它創造愛的念頭,它創造感覺的念頭。頭腦是很有創造力的;它可以繼續玩把戲。這點必須被關注,否則你將永遠迷失在頭腦裡。頭腦是非常狡猾的,它一再地繼續在玩弄你。它是一個巨大的陷阱,它可以創造任何東西。它很有效率地在生產虛假的貨品。
一個年輕人對我說,他無法哭泣,他的眼淚已經變乾了。他說:「我非常努力,因為現在我已經瞭解哭泣是需要的,因為哭泣會使我放鬆,哭泣會使我對感覺更可得。所以我非常努力。」
我說:「如果你努力,你可能成功——而那就是危險。頭腦甚至可以生產眼淚。它可以迫使眼睛流出淚來,它會跟你的心沒有任何關係。而一旦你成功強迫了眼睛,你會以為現在你成功了。頭腦已經欺騙了你。」
人必須非常非常警覺。卡比爾說:只有當神平息你的頭腦,這才發生。那麼在我們這邊要做什麼呢?卡比爾說:在我們這邊,我們必須接受結果。在我們這邊,我們必須只是歡迎、觀望、等待。在我們這邊,我們不做任何事情——因為任何做的都是我們自己的撤銷。這是困難的。試試看。去做某件事是很容易;世界上最困難的事就是不做任何事。不去做是最大的成就。禪宗的人稱之為坐禪:靜靜地坐著,什麼都不做。
我看過一個非常美的禪的故事。用心傾聽;這是你的故事。
在一座寺廟後面有一片田地,有很多南瓜正在成熟。有一天晚上,爭鬥開始了。現在,你知道,南瓜就是南瓜……一場很大的爭鬥。南瓜分成兩組,兩邊互相大喊大叫。當然,他們過去住在寺廟裡,他們在寺廟裡成長,所以那兩個群體必定曾是宗教性的:基督教徒和猶太教徒,佛教徒和耆那教徒,印度教徒和伊斯蘭教徒——就像那樣。一場很大的神學辯論出現了。寺廟住持聽到了騷動。他大聲訓斥他們說:「嘿,你們這些南瓜!爭鬥的想法,在你們自己之中!而且就在禪寺裡?!每個人都去坐禪!靜靜地坐著,什麼都不做。」
住持教導他們如何坐禪:「像這樣盤著你的腿;坐直,伸直你的背部和頸部。」當南瓜們在坐禪時,他們的憤怒消退了,他們就平靜下來。然後住持說:「每個人都把手放在你的頭頂。」當南瓜們用手感覺他們自己的頭頂時,在他們的頭上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原來,是連接他們的藤。他們就開始大笑。他們說:「這真是太荒謬了!我們是一體的,而我們卻在不必要地爭鬥。」
在坐禪裡,人們就發現宇宙是一體的。靜靜地坐著,人就發現任何地方都沒有衝突,敵人不存在;那個敵人只是我們自己的幻覺,我們被創造的;緊張、野心、鬥爭,都只是頭腦的把戲。沒有人來鬥爭反抗;整體就是一個。當你終究知道,整體是一個時,我們彼此連接在一起,我是你的一部分,你是我的一部分,我們是彼此的成員,那時突然你就打開了。這種瞭解不是透過任何努力而出現的,而只是靜靜地,毫不費力地坐著,只是等待——當然,要警覺。因為你可能睡著,那時就沒有東西會發生。
有兩件事是容易的:做某件事是容易的或者進入睡眠是容易的。每當你不做某事時,突然你就感到困倦。你只知道兩種方式:要嘛做某事——那時你就可以保持清醒;要嘛不做某事——你就開始感到困倦,你就開始感覺像要睡著了。兩者之間只是事情:不做任何事情,要沉靜就像你在睡覺,而且要警覺就像你在做事——就像你拿著劍跟你的敵人戰鬥那樣警覺,就像你已經睡著了那樣沉靜。在睡眠和覺知相遇在一起的地方,就有薩哈吉三昧,就有自發的狂喜。而在那個片刻,你突然覺得你的整個能量已經移向心了。頭消失了;你變得無頭了。
就在前幾天,薩維塔說她非常困惑:她曾經在某個夢境或遐想裡看到我,沒有頭。我說:「完全正確,薩維塔。你已經得到了很棒的三托壢,很棒的經驗。我是沒有頭的!你也沒有頭,而且每個人都沒有頭。」
當能量開始移向心時,這就發生:有一天突然你意識到沒有頭。並不是說你身體的頭部消失了——它在那裡,但不再是你存在的中心;它在那裡,但不再在中央的舞台上,不再是控制者,不再是經理,不再是老闆。
頭腦安定下來,移動變得不動了。當頭腦不動時,頭腦就是一種無念——因為移動就是頭腦本身。當你的頭腦不動時,頭腦會在哪裡?念頭,必須要移動。如果沒有移動在你的頭腦裡,所有的思維程序都停止了,那時頭腦就消失了——因為頭腦只不過是一個思維程序。『當頭腦不在時,我的心就發光』:然後突然間,太陽在你心裡升起。你就充滿了光,你就充滿了喜悅,你就充滿了愛。
……在那裡面,我看到了超越的那個……
在那裡,你遇到了超越。在那裡,透過那個片刻,你終究看到那個就是實體。透過頭腦,你總是遇到你自己的投射。透過頭腦,你永遠不遇到真實。頭腦繼續在創造關於真實的想法。你從來不如實地面對的真實;總是有一層念頭的屏幕,念頭總是持續在扭曲實體。你永遠看不到那個如實,你不是客觀的。你的想像持續在工作,你的願望實現持續在工作,你的渴望持續在著色東西。除非頭腦完全被擺一邊,否則你永遠看不到它們如實的存在。當你透過心看到時,你就看到實體。……在那裡面,我看到了超越的那個……在那個極大的光裡,心的發光,我已經探究了深處,我已經探究了超越。
……在同伴裡,我看到了夥伴祂本身。
現在我知道,在我身邊,除了祢,沒有別人。在同伴裡,我看到了夥伴祂本身:現在我的妻子不再是我的妻子——這是神扮演著我妻子的角色。我的兒子不再是我的兒子;我的丈夫不再是我的丈夫——這是神扮演著我丈夫或我兒子的角色。甚至敵人不再是敵人,而是神扮演著我敵人的角色,使得生命更令人振奮,使得生命更加豐富一些,使得生命更多一點創意、動感。為了豐富的生命,神採取了許多形式。
……在同伴裡,我看到了夥伴祂本身。
活在束縛裡,我使我自己自在……
現在沒有必要去任何地方。卡比爾說:活在束縛裡,我使我自己自在。現在這是一種比對抗束縛的自由更大的自由。這才是真正的自由:它不是對抗束縛,它只是超越束縛。如果你能夠自在,甚至在監獄裡,只有那樣,你才是自由的。那時你的自由就具有靈性的品質。那時你可能在外在被鎖住,而在內在深處,你依然像天空中的鳥一樣自由。那時,甚至帶著枷鎖,你也不爭鬥。
我聽說過……
有一次第歐根尼被一些人、強盜抓住了。第歐根尼是非常健康的神秘家。在西方,他似乎是唯一可以跟東方的馬哈維亞相提並論的人。他習慣赤裸生活,他有很美的身體。據說,甚至亞歷山也嫉妒他。而他是一個赤裸的托缽僧;除了他的榮耀,除了他自己的美以外,他沒有任何東西。他被抓住了:他在森林裡的樹下靜心,一些強盜抓住了他。他們認為:「這個好,我們可以為他賣到一個好價錢。他可以在奴隸市場裡被賣掉。」但是他們害怕,因為這個人看起來很強壯。強盜至少有六個人,但是他們仍然害怕。他們非常謹慎地走近,因為他可能是危險的。他獨自一人似乎足以應付六個人。
第歐根尼看著他們說:「不要害怕。不要害怕,我不會打你們。你們可以靠近我,你們可以把你們的鍊條拴在我身上。」
他們很驚訝。他們拴住他,他們把他當作囚犯,他們把他帶到了市場。在路途上他說:「但是為什麼你們要拴住我?你們可以只是要求我,我就會跟著走。為什麼要如此大費周章呢?」
他們說:「我們無法相信有人那麼願意變成奴隸!」
第歐根尼大笑,他說:「因為我是一個自由的人,我並不擔心這個。」他們無法瞭解。然後,在市場裡,站在市場的中央,他喊道:「主人來到了這裡被拍賣,是不是有某個奴隸想要買他?」看看他說的話:「主人來到了這裡被拍賣。是不是有某個奴隸想要買他?」
主人就是主人。真正的自由不對抗束縛,真正的自由超越了束縛。如果你的自由是對抗束縛的,你就不是真正自由的。你可能逃到喜馬拉雅山,只因為你害怕市場和妻子和孩子們,但你不是一個真正自由的人。喜馬拉雅山不可能變成你的自由。你害怕妻子;如果妻子到喜馬拉雅山去看你,你會開始顫抖。你的怕老婆會突然出現在那裡。
聽說有關門徒拉瑪提爾塔的話:他走遍了世界各地,傳播著東方的信息。他是大思想家,大神秘家。然後他回來了。他和他的門徒彭西一起住在喜馬拉雅山。有一天,彭西在他的日記裡寫道,拉瑪提爾塔的妻子來看他。而彭西說:「我看過了拉瑪提爾塔跟好幾千個男人、女人、形形色色的人,但是我突然感覺到一個影子落在他身上——妻子——他變得有點害怕。」他對彭西說:「你告訴我的妻子,我不想見她。」
彭西感到震驚。他說:「先生,如果你害怕你的妻子,那麼我也想要離開你。那時你就不再是我的師父。你為什麼要害怕這個可憐的女人呢?她來自遙遠的村落,從旁遮普省。你離開她,你留給她孩子,她一直在貧困裡,在極大的需求裡,無論如何還是支撐著沒有抱怨。她已經來了,只是要觸摸你的腳,只是要看你,她會在晚上離開——而你卻不想見到她?在你內在,你必定有一些微妙的恐懼;你仍然害怕她。那時,你仍然是一個丈夫。那時你還沒有變成真正的桑雅生。」
拉瑪提爾塔聽到彭西的話,變得覺知,並說:「你是正確的。招喚那個女人:她不僅會觸摸我的腳,我也會觸摸她的腳。這可能是來自神的信息。這可能是我的最後一次恐懼;它必定在我無意識裡的某個地方。你是正確的。」
從那天起,彭西在他的日記裡寫道,拉瑪提爾塔有一道以前從未出現過的光環。從那天起,他真的很自由;他是自由的。束縛的最後陰影消失了:他也接受了他的妻子。現在沒有怨恨,沒有抱怨,沒有恐懼,沒有逃避。
那就是我的意思,當我說自由應該是超越束縛,而不是對抗束縛時。對抗束縛的自由就是害怕束縛,害怕的自由根本不是自由。自由和恐懼永遠不會一起存在。恐懼是所有自由的死亡,只有當所有的恐懼消失,完全消失時,自由才是可能的。
那就是卡比爾的意思:
活在束縛裡,我使我自己自在……
現在毫無疑問。現在這種自由,關於它沒有任何條件:「我應該住在喜馬拉雅山,然後我就會自由。」;「我將住在天主教修道院,然後我就會自由」;「我會避開女人,然後我就會自由」;「我不會碰錢,然後我就會自由」——全都是廢話,全都是垃圾,被懦弱的人創造的,被恐懼所創造的。
活在束縛裡,我使我自己自在:
我切斷了一切狹隘的抓取。
這就是自由:擺脫一切狹隘。如果你是印度教徒,你就不能自由,你是很狹隘的。你是在一個隧道裡,被稱為印度教。如果你是伊斯蘭教徒,你就不是自由的。如果你認為你是男人,妳是女人,你就不是自由的——隧道,一切的隧道,它們的一切。如果你認為你是黑人或白人,那麼你就不是自由的——
隧道,一切的隧道,它們的一切。如果你認為你是共產主義者或反共產主義者,如果你有某個意識形態來定義你,你就不是自由的。
自由意味著沒有定義。未定義的你……和存在本身一樣巨大。而那個就是真理,你就是那個。
你就是那個。你就是整體,而不是一個極小的。部分就是全體:讓我宣告它。說部分就是全體是很不數學的,但神秘主義不是數學。如果你去見數學家,他會說:「部分怎麼可能是全體?部分必定是部分。部分永遠不可能是全體,部分永遠不能等於全體,部分必定小於全體。」當然,它在數學上是正確的,但它在神秘上是無意義的。
部分就是全體,等於全體,不是小一點點,不是少一點點。因為部分跟全體不是分開的,部分怎麼可能比全體小?只要想想波浪:數學家會說:「波浪比海洋少」;神秘家會說:「波浪就是海洋!」它怎麼可能比海洋小?你能把波浪從海洋拿走?你能把它拿走嗎?你能保存它在盒子裡嗎?然後你會知道,在你把波浪拿走的那一刻,它就不再是波浪了。波浪只存在於海洋,就像海洋;它不能被拿走。波浪只不過是海洋在浮動。
波浪是海洋的活動。它不是分開的,沒有分裂。波浪就是海洋,部分就是全體;當你記得這一點時,那時你宣告,就像基督一樣:「我的神和我是一體的」;或者,像曼蘇爾一樣:我就是真理;或者,像奧義書一樣:我就是神,我就是絕對,我就是全體。
我切斷了一切狹隘的抓取。
卡比爾說:我得到了不可得的……
聽到它的美:
卡比爾說:我得到了不可得的,
我的心被愛的顏色染色了。
為什麼稱它不可得的,如果你說『我得到了』?那就是邏輯和神秘主義持續不同的方式,相異的地方。邏輯學家……如果你去見匈牙利猶太裔英國作家阿瑟·庫斯勒,你問他關於卡比爾這句話,卡比爾說:「我得到了不可得的,」他會說:「荒謬!如果它是不可得的,當然,你怎麼可以說你得到它了?如果你說你得到它了,那你怎麼能夠同時稱呼它不可得的?」他會說這是神秘,這是瘋狂。
但是傾聽……這不是神秘。卡比爾試圖說出極大價值的東西。他必須使用這個荒謬的表達,因為那是表達它的唯一方法。真理只能夠透過悖論被表達。
我得到了不可得的……
那時他的意思是什麼?他稱呼它『不可得的』,因為你無法得到它。你無法實現它,你就不能把它變成目標,你無法做任何努力去得到它,沒有方法來得到它。沒有辦法得到它——因此他稱它為『不可得的』。但它仍然是被得到的。有一天,突然間,它以一件禮物出現——而不是以一種成就。不是說你得到了;你只是訝異,你不能相信你自己的眼睛——它就在那裡,它沐浴在你周圍。而矛盾的是:你越試圖要得到它,禮物來到你面前的可能性就越小。
當你丟棄試圖得到它時,當你忘記關於獲得的一切,當你已經明白它不可能被得到時,當這個明白穿透到了你存在的核心時,你就放鬆,沒有慾望去獲得,去到任何地方,要成為某人,擁有某種東西——一些神、解脫、涅槃的經驗——當所有這些慾望消失了……因為你知道它是不可得的;它不能被渴望,它不能被製成野心的對象,因為野心的所有對象會創造自我——透過自我,它是不可能的。你如何,透過自我,變得浩大?自我就是隧道;你怎麼可能留在隧道裡,然後還要到達浩瀚的天空?不可能。
明白這一點:「我是我苦難的根本原因,我是我的桎梏,」人就放鬆。當放鬆是完全的,當放鬆是徹底的,那時它就以禮物來臨。
所以卡比爾說:「我得到了不可得的——不是我得到了它;我被給予了它,它是一種恩典。神降臨在我身上了。」
那就是為什麼我說羅賓德拉納特沒有正確地翻譯它。CALAT MANSA ACAL KINHI?「所以,我的神啊,祢完成它了嗎?我失去了所有的希望。我甚至為它停止了祈禱;它毫無意義。為了好幾千個生命,我在尋找它,然後我丟棄一切——丟棄整個搜尋。現在我丟棄了所有的搜尋,祢完成它了嗎?祢令我驚訝!當我在嘗試時,祢使我挫折。現在我不再嘗試了,祢完成它了嗎?當我想我有擁有它的能力,當我想我是應得的,祢從來不聽我的。祢離得那麼遠。現在我覺得我是不應得的,我是不值得的,突然間,祢就在這裡。」
我得到了不可得的,
我的心被愛的顏色染色了。
只有當神發生時,你的心才會被愛的顏色染色,而不是在這之前。或者,當你的心被愛的顏色染色時,神就達到,而不是在這之前。請不要弄出它的一個難題:不要開始問哪一個先來,母雞還是雞蛋。不要問那個。
要嘛透過愛移動,你會達到神,要嘛透過神移動,你會得到愛。他們一起出現;這是一套。母雞和雞蛋不是分開的——雞蛋對母雞不過是產生更多母雞的方法,而母雞對雞蛋不過是產生更多雞蛋的方法。它們不是分開的。雞蛋是母雞的未顯現,母雞是雞蛋的顯現。它們是一件東西,一個現象的兩個結果。神和愛也是。
那就是為什麼耶穌說:「神就是愛。」我對你說:愛就是神。兩者意味著相同的。神是同一能量的一端,同樣的振動,另一端是愛。你可以從任何地方開始。
請開始;不要只是坐下來思考:「哪個是第一個?我應該從哪裡開始?」思考著他們應該從哪裡開始的人永遠不開始。思考的人永遠不開始。只有非思考的人才跳躍。
有人來見我,我問:「要拿桑雅生嗎?你準備好跳躍了嗎?」這個人說:「我會考慮它。」思考的人從來不做任何跳躍。思考意味著要在事情發生之前確定一切。思考意味著在進入它之前,試圖使未知變成已知。思考意味著:「我應該安排好一切,我不要移進某個賭注。」思考是懦弱的。思考就是懦弱,思考的人是懦夫。
在這個神秘的生命裡,你能知道什麼呢?你能知道什麼?沒有東西是已知的。
我聽說過……
年輕的秘書在客滿的公車上,很困難地要在她的錢包裡掏出二十五美分硬幣來付她的車錢。一個站在她旁邊的強壯紳士自願地說:「我可以為妳付車錢嗎?」
「哦,不用,」她結巴地說:「我不能讓你那樣做。畢竟,你是個完全陌生的人。」
「不是真的,」他告訴她:「你已經拉開我的拉鍊三次了。」
但那就是我們所說的熟人、知識。你認識你的妻子嗎?妳認識妳的丈夫嗎?你認識你的孩子嗎?你認識你的母親嗎?你認識我嗎?我們知道什麼?所有知識都是膚淺的。但是思考的人仍然認為他必須先確定一切,他必須先在各方面都有所瞭解。他必須有地圖、指南、可能性、危險和好處——然後他才會移動。然後你才可以進入任何事情,但是你不能進入桑雅生:這是一場賭博。那樣你就無法進入神:這是最終的賭博。你看到的那個並不存在——所以你會想到什麼?你能想到什麼?
你看到的那個不存在:
而對於那個存在的,你沒有任何話說。
你無法看到的那個,是因為你的思考。思考是人類最大的愚蠢。那時你攜帶想法在你的頭裡,而你總是透過那些想法在思考。
我聽說過……
來自康涅狄格州的通勤者已經習慣糟透了的鐵路服務,但是當一列預定四十分行程的普通車,走走停停,延遲一個半小時才進入中央車站,即使是一個來自維農山莊的溫順、稍微遲鈍的人也抗議了。
列車長提醒他:「當天在下雪時,我們總是遲到。」
「我知道,」遲鈍的人堅持說道:「但是今天早上天空甚至沒有雲!」
「我們對那個不負責,」忠誠的列車長結論說:「天氣預報會下雪。」
那就是知識的方式。你繼續在尋找被預定的東西,而不是存在的東西。你繼續在尋找你被訓練的東西,而不是那些存在的東西。你繼續在尋找社會為你準備了的東西,而不是那個實體的東西。還沒有社會能夠為你準備現實——因為社會是神話。社會是虛構,社會是謊言。
我聽過一個非常罕見的事件,它是真的;可靠的消息來源說它是這樣子。
當達爾文在他的旅程裡來到一個小島,他們在一艘非常大的船上旅行。島民們從未見過這麼大的東西。他們只知道很小,最多可以坐兩人的船隻——就是漁夫的船。達爾文記錄在他的日記裡,當這艘大船登陸在小島附近,島民卻沒有看到它!沒有人被吸引。人們在岸邊工作和釣魚——這麼大的船,甚至沒有人看。他們感到驚訝:「怎麼了?這些人瘋了嗎?」他們應該要逃跑了,他們應該要聚集群眾了。整個小島應該聚集在那裡;那就是達爾文在期待的事。
當他們登上了陸地而且探訪了,然後漸漸地,島民們才意識到這艘船。那時酋長說:「因為我們從未見過這樣龐大的東西,所以我們從未預料到它。」
除非你期待一個東西,否則你怎麼能看到它?當你期待東西你才開始看到東西。如果你經過修道院,而你不知道它是修道院,你可能會看到其它不存在的東西。如果你知道它是修道院——它可能不是修道院——你可能會開始看到不存在的東西。如果你經過墓地,而你不知道,你將不會看到鬼魂。但如果你知道這是墓地——它可能不是,你可能被誤導——你會開始看到鬼魂。你的視野被你期待的東西蒙上雲霧。你的視野是不清楚的。
你看到的那個是不在的:
而對於那個在的,你沒有話說。
除非你看到,否則你不相信:
被告訴你的東西,你不能接受。
卡比爾說,我知道——無論我說的任何東西,你都不能相信它,因為你沒有看到它。你怎麼能相信它呢?我能瞭解你的困難。當我告訴你:「跳進桑雅生,」我知道你的困難。你還沒有看到它;你怎麼能信任它呢?你也不認識我;你怎麼能信任我呢?你甚至不認識你自己;你怎麼能相信你自己呢?我能瞭解你的困惑,你的困難。而那些跳躍的人沒有透過任何他們那邊的結論而不跳躍。不管所有的恐懼和懷疑,他們做了跳躍。不管他們的頭腦,他們做了跳躍。並不是說他們被說服了;沒有辦法讓人信服。我在說的東西是你經歷的東西——只有那時做,你才知道。所以你怎麼能變得被說服呢?在這之前,沒有辦法讓你先被說服。
卡比爾說:「我知道。」
除非你看到,否則你不相信:
被告訴你的東西,你不能接受。
他用文字來辨別知道;
而無知代表說嘴。
對於一個知道的人,甚至輕微的暗示就夠了:甚至這句話也會給他無言的信息。但是他已經知道了;他是有辨識力的人,他已經覺醒了。
卡比爾和法里德有一次相遇而沒有說話。有兩天的時間,他們一起保持靜默。有時他們大笑,有時他們互相擁抱。他們牽著手坐在那裡,看著月亮和太陽。門徒們非常擔心:「這兩個人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兩個過去總是在講話。
法里德是偉大的師父;卡比爾也是。法里德在全國各地旅行,因此他的門徒說:「卡比爾的修行村就在附近。看到你們在一起會很美,對我們會是很棒的經驗。」他們暗中在期待。當這兩個人見面時,兩人之間會有某些交流,一場對話,他們會受益匪淺。所以卡比爾自己的門徒們對他說:「我們已經聽說法里德要經過。我們應該邀請他,這將是一場修行界的大事,看你們兩個在一起,有一段閒聊。我們會受益匪淺。」
卡比爾笑了。法里德受邀了。法里德在卡比爾的修道院停留了兩天,但是兩人沒說出一句話。門徒們變得非常非常無聊。他們非常期待;當然,他們是沮喪的。他們日夜持續在觀察,因為也許門徒們離開時,他們可能會說話。所以門徒們從未離開過他們,門徒們從未入睡過。甚至當卡比爾和法里德在睡覺時,他們還是在等待。但是沒有一句話被交談。
然後法里德要離開,卡比爾來告別;甚至那時,也不說出一句話。他們互相擁抱,就離開了。
在他們相互離開的那一刻,門徒們跳了起來。法里德的門徒對他暴跳,他們說:「你怎麼了?我們從來不知道你是這麼啞的傢伙!你為什麼保持安靜?為什麼你這麼折磨我們?那個沉默很沉重,我們在等待你們兩個之間的一些交流。」
法里德說:「但是要說什麼呢?他都知道了。」卡比爾的情況也是那樣。他說:「要說什麼呢?對他說些什麼只會證明我不知道。他都知道了,我知道,我們都知道相同的東西。我們看進對方的眼睛——
這就完成了。再說出還有什麼意義?這將是一個覆述,毫無意義。」
當有人明白時,甚至一句話也不需要——或甚至一句話就夠了。
有些人沉思無形,
其他人靜思有形;
但是智慧的人明白
梵天是超越兩者。
有些人認為神是有形的——薩古納;有些人認為神是無形的——尼爾古那。卡比爾說:神超越了兩者,神在兩者的內在,內在超越祂是有形的,而且也是無形的。祂以好幾百萬那麼多的形式顯現祂本身,而還是保持不顯現的。
祂的美麗是不被眼睛看到的……
如果你想要看到祂,這些眼睛不會有任何幫助。
祂的美麗是不被眼睛看到的……
……事實上,你將必要閉上這些眼睛。你將必要打開你的意識和你覺知的眼睛。這些身體的眼睛是不行的。
……祂的格律是不被耳朵聽到的。
那旋律、那個音樂、那格律,那歌曲都是不被耳朵聽到的。你將必須向內在移動。祂在你的內在唱歌,而不是在內在。這些耳朵只能聽到內在的音樂。你將必須向內在移動;歌者在那裡,音樂家在那裡。祂持續在唱一首歌。那首歌就是你的那個生命。
但你必須是以完全不同的方式傾聽,你必須以完全不同的品質看到。
卡比爾說:
祂找到了愛和丟棄兩者
永遠不對死亡低頭。
記住,最高的和諧是在愛與丟棄之間。看看這個極其開創性的經文:愛與丟棄,在一起。那也是我的整個教導。
人們來見我,他們說:「如果你只是教導靜心,那就足夠了。你為什麼也教導愛?我們從來沒有聽過聖徒談到愛。你為什麼談到愛?或者即使聖徒談到愛,他們也不談到普通人類的愛。」
就在有一天,當我說:「神就是愛,不要用大寫L來寫love。」,一位女士寫了一封抗議信。她寫道:「為什麼?為什麼不要用大寫L來寫這封信letter?為什麼你堅持認為L應該用小寫?」我能瞭解她的抗議。有了大寫字母L,愛情是神聖的,而不是人類。用大寫寫L,你的愛就從它脫離;這是克里希納和他的牧牛女之間的愛,神和祂的奉獻者之間的愛——而不是你和你孩子之間發生的愛。那是小寫的愛。是的,這是好的,如果我說用大寫L而說它是神的——「但是普通的愛,人類的愛,你稱之為神性?」那是困難的,那樣看起來像是一種褻瀆——但那是我在這裡的全部努力。
不要用大寫。甚至神God也應該用小寫的g寫——因為這整個存在是神性的。整個存在……在非常普通的非凡存在。看進小寫l:大寫L存在。
在普通的鵝卵石裡,在普通的岩石裡,祂在光之山科希諾爾一樣存在。對於祂是沒有區別的。整個存在有祂的存在,都是寶貴的。
卡比爾說:
祂找到了愛和丟棄兩者……
非常難以瞭解,非常極端的不合邏輯……我們可以瞭解愛,而丟棄又是什麼呢?我們可以瞭解丟棄,而愛又是什麼呢?它們似乎是最大可能的矛盾。當你愛時,你怎麼能丟棄?當你丟棄,你怎麼能愛?
試著去瞭解它。普通的愛情是一種沉睡:你變得依戀愛的對象,你開始感到嫉妒,你變得佔有的——你的佔有慾和你的嫉妒真的毒害了整個愛情。它們摧毀愛情。愛被嫉妒、佔有慾摧毀了。在你試圖擁有你愛情對象的那一刻,你就否認了愛,你已經否認了。你已經宣布你不愛了。
只有沒有佔有慾和沒有嫉妒,愛才有可能。那意味著愛已經達到丟棄。你愛這個人,但是你卻丟棄了佔有慾;你愛這個人,但是你卻丟棄了嫉妒;你愛這個人,但是你卻不想把他或她變成一個奴隸;你愛這個人,但是你尊重他或她的自由;你愛這個人,但是你的愛不會變成桎梏。你愛,而你還保持不依賴。你愛,你非常地愛,但是你仍然不執著:那就是丟棄。
愛這世界,而不依附。在世俗裡,而不是世俗的——那就是丟棄。那就是我所說的桑雅生:愛與丟棄之間的極大和諧;此岸與彼岸之間的極大和諧;神、創造者與俗世、被創造物之間的極大和諧;身體和靈魂之間的極大和諧。一種極大的和諧,沒有衝突——所有衝突的消失。
如果你的愛是那麼偉大,以至於它可以包含丟棄,只有那樣,它才是愛。如果你的丟棄是那麼地大,以至於它可以包含愛,只有那樣,它才是丟棄。一個能夠愛和丟棄的人是最大的成長和天命。那就是我們在搜尋的天命。除非它被達到了,你將永遠不會感覺實現的。神就是愛人和桑雅生。
看……祂愛世界,否則世界不可能。祂愛世界……而你卻無法在任何地方找到祂。祂是完全不在場的;他的丟棄是全然的。祂愛世界;祂繼續創造它。祂非常地愛,否則為什麼祂要創造?祂非常地關懷,但是那麼不依附的,以至於祂從未進入市場宣稱:「看,我是創造者。」
祂沒有『我』。祂是創造者,而不曾感覺『我是創造者。』,祂的丟棄是全然的,祂的愛是全然的。
桑雅士會變成神的縮影:他的愛會是全然的,他的丟棄也會是。
卡比爾說:
祂找到了愛和丟棄兩者,永遠不對死亡低頭。
祂超越了死亡;祂變得不死的。祂得到了神聖的甘露。祂得到了長生不老的藥。對於這個靈藥,世界各地的煉金士一直在尋找和蒐尋。這個靈藥可以發生在你裡面。只需要一個組合,一個很棒的合成:愛與丟棄之間的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