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Revolution》

卡比爾的革命

Gagan譯

第八章 這個橙色的瘟疫

  第一個問題:

  當我終於明白更深,關於頭腦如何完全被調教了,在我看來,甚至古魯和門徒的關係也是表現這種調教。因為人完全被解放了,他必定也不超越這種傳統信仰,透過愛的跳躍在生命本身的奇蹟和奧秘,超越神或古魯的形式?如果我的心透過古魯作一個降服的跳躍,那不就是在我自己以外產生一個權威的那個做法而變成一種束縛的微妙形式?我只是描述了我的頭腦/心對真理的追尋。請你能更深入談到這件事?

  師父不是一個人,師父是一個存在。你怎麼可能跟存在建立關係?要嘛你看到它而你就溶解進入它,否則你看不到它。但是都沒有任何關係的可能。師父和門徒之間從未有過關係;『關係』這個詞在那裡是無關聯的。對於局外人,它可能顯現是那樣,但是局外人並不知情。局外人不可能被依靠,只是因為他是局外人——他不知道他們真正在裡面的東西。

  門徒知道跟師父沒有關聯,他只是跟師父一體。師父怎麼可能知道跟門徒的任何關聯呢?他不在,他已經消失了——那就是為什麼他是師父。師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存在。你不能跟存在相關聯。在你認出那個存在你就被溶解了。你就合併了,你就融化了,你就消失了。

  師父是一扇門,師父是未知的示意,師父是招手的光。但根本不是一個人。一扇敞開的門,一個從荒野裡呼喚的聲音,一種挑釁,一種誘惑進入神性,一種邀請。但根本不是一個人。

  所以第一件事要明白的是:『師徒關係』是不恰當的一個用詞。它從外面真的看起來是那樣,因為當然你看到了師父和門徒。當然,他們在一起,所以他們必須相關聯。但它不是團結。它不是聯盟,它是聚合;在他們內在的存在不再是兩個。

  第二件事:你不應該是對師父降服。如果你做它,它會是一種調教,你就會錯過整個重點。降服發生;你發現你自己降服了。你在地球上找到神性存在的那一刻,一個未知的存在在身體裡——當你看進師父的眼睛,你就看到打開的門——降服就發生。這不是你做的;如果你做它,你就錯過了它。做出來的降服根本不是降服。那時,它是一個頭腦的東西;那時,頭腦就被你的做調教了。

  誰是這個做者?頭腦就是做者。無論你做或你不做,兩種方式你都保持是做者。一個人降服,試圖降服,努力降服。另一個抓住他自己退縮,避免降服。兩者都錯過了要點。

  降服是一種發生。門徒只是發現他在融化,他在消失。他的界限越來越模糊,他變得多雲,他在變成一團星雲。極大的勇氣是需要的。降服無法被做——但如果你是懦弱的,你可能逃避它,你可能防止它,你可能不允許它發生。所以它不是門徒做到了的事。如果門徒已經做到它了,那時就有一種關係。而一個所有關係都是調教。

  也要記住這點,師父不是權威。師父沒有權威的態度。他幫助——他是成長的時機、機會,不是權威。他只是指引。佛陀只是指出道路。而因為師父沒有固定的系統,道路不是根據系統指出來,道路是根據你指出來。

  總是要住這件事,任何解放系統都可能為個體工作一次,因為個體是那麼獨特。每個個體都是那麼獨特——那就是為什麼他被稱為個體。從來沒有像人他這樣,也永遠不會再有。所以沒有系統是真正對他適用的。

  那麼師父在做什麼,他不在哄騙你出系統?無論你能成長為誰,無論你成長為什麼,他只是在幫助你成長。他不在試圖種玫瑰花。如果你是金盞花,他能幫助你變成金盞花,如果你是玫瑰花,他能幫助你變成玫瑰花,如果你是蓮花,他能幫助你變成蓮花。他沒有偏見,他沒有系統;師父只是照顧你。師父是園丁,他幫助你的種子被丟進土裡。他保證你:「不用害怕。」師父是一種保證的姿態。

  自然地,你害怕,每個種子都害怕——因為如果他溶解進入土裡,有什麼保證會長大成樹木,而樹木會開花?種子永遠無法看到它;種子會消失。你會消失了;你永遠不會看到你的佛性。你將永遠無法說『對,這就是我在尋找的東西』——因為尋找它的人必須在它能發生前溶解。所以你在進入未知世界。

  師父最多是一個時機。要進入師父看,跟師父感受到憐憫,感受到對師父的愛,你就得到保證:你就能跳進未知世界。師父不是權威,他不在給你命令,他只是指向月亮。手指是不重要的——如果你依賴手指,那麼這就是你的問題;那時你有需要依賴。

  權威是由依賴的需要產生的。師父不是權威的,但是門徒可能正在尋找權威——然後他就會產生權威。他會在這裡產生,他會在那裡產生,他會在某處找到某種方式。父親、母親、妻子、丈夫——你可以到處產生你的權威。即使對持續否定權威的人,你也可能產生權威。

  例如,吉杜·克里希那穆提。那些想要依賴的人,他們也依賴吉杜·克里希那穆提。他可能說『我不是一個權威,沒有需要任何權威,沒有需要任何師父』——但是仍然有追隨者,非常堅定的追隨者。那是你的需要;你會在某處或其它某處實現它。但師父不是權威。師父不強制任何結構在你身上,他不給你任何紀律;他只給你的眼睛看到你的路徑。他給你清晰度——不是特別指令,而只是清晰度。他用力敲打你的頭,他使你警覺。

  這事發生在一棟房子裡,半夜房子起火了。整個房子都在燃燒,而房子裡的師父睡著了,喝醉了。除了師父之外,每個人都逃脫了。然後鄰居們意識到他不可能出來,因為他喝醉了——他總是在夜裡喝醉。於是有幾個人衝進去——這是危險的——他們開始拖他出來。但是他喝醉了,睡著了,他很重,很難把他帶出窗外。那是帶他出去的唯一可能方式——門在燃燒。他們從一個窗口試過,他們從另一個窗口試過,這變得越來越困難。

  然後一個有智慧的老人說:「重重敲他的頭!叫醒他。然後他會找到出來的方法;那時我們就不用擔心。」他們用力敲他的頭,他睜開眼睛,他們都從窗戶跳出來,他也從窗戶跳出來。

  師父只是重重敲你的頭,使你意識到。然後你的覺知就會做所有的事。他只是幫助你從你的夢裡出來,從你的夢遊裡出來。他不是一個權威——他不說『向右走,然後向左走,然後……』師父從不給具體的細節;就事物的那個特質,他不能——因為這種類型的門徒以前從來沒去過那裡;沒有人知道他將成長為什麼樣的花,他的命運是什麼。

  如果你發現有人給你特別指示,避開他。那麼他不是師父。那時要逃離他,他會摧毀你——他有特定形象,他會在你身上創造那個形象。他不關心你,他不愛你,他沒有憐憫。他有特定想法,他想要植入:你只是一個受害者,你只是一個機會讓他弄清楚他的想法,他的理想是否能變成實體。你只是一塊帆布,他想要描繪他的畫在你身上,你只是一塊石頭,他想要雕刻他攜帶在他的頭裡的一座雕像。那時,他就不是師父。

  師父只是對你傾聽。觀看你,觀察你,愛你,穿透你,圍繞你。慢慢慢慢地開始幫助你成為你自己。師父不是權威。事實上,師父不可能是權威,因為他不給你答案。他只是幫助你瞭解你的問題。他使你的問題深刻,他給你的問題深度。

  真正的答案不是對你的問題做個了結,而是對提問者。真正的師父不對你的問題做個了結,他了結了你,他殺了你。他殺了你,因此你才能成為你注定要成為的人。

  現在再次聆聽這個問題。提問者必定是這裡新來的人:倫謝明。當我終於明白更深,關於頭腦如何完全被調教了……

  誰是這個終於深刻地而深入瞭解的人?這不是相同的頭腦嗎?狗在試圖抓住牠本身的尾巴!在它裡面深刻的東西是什麼?如果你有深刻的瞭解,你應該不會問這個問題。如果你已經看到你跟被調教的頭腦是分開的,那時就沒有提問。

  不是,這不是你的瞭解,這是知識。你必定從吉杜·克里希那穆提和其他人那裡收集到它的。這不是你的瞭解。否則問題就解決了。如果這是你的瞭解——師父會創造一個權威,門徒和師父之間的關係再次會變成一種新的調教——那時為什麼你在問我這個問題呢?因為這樣會創造一個權威。

  你說:請你能更深入談到這件事?

  為什麼你需要我更深入談到它?如果我更深入談到它,它就會在調教你。如果你瞭解所有從外在的答案都是在調教,那麼我的答案怎麼可能對你有任何重要呢?這會是外在的答案。你不應該問這樣的問題。

  但是問題出現了。而我更信任這個問題而不是你在它裡面說的事。它顯示你一直在思考它,閱讀它——但這不是你自己靜心思考的瞭解。

  你說:當我終於明白更深……

  明白是一種完全不同於知識的特殊東西。明白轉化了你的存在——在明白裡,問題就完結了。記住,明白從來不會更多和更少。你不能說『當我明白更深』——明白是深度;你不能使用『更』這個字。知識是膚淺,明白就是深度。說『深刻明白』是重複說同樣的事;它是贅述,因為『深度』意味著如同『明白』。

  要嘛你看到,要嘛你沒看到;兩者之間沒有程度。兩種明白之間沒有數量差異。知識和明白——是的,存在差異,存在極大的差異;它們不存在於同一平面上。知識可能是多或少,因為知識就是數量;你能擁有更多知識,你能擁有更少知識。你可以積累,你可以繼續在積累,你能學會更多,你就會有更多。

  但明白只是明白。它是單純的明白,在它裡面沒有程度。在你明白的那一刻,你只是明白,而這件事就結案了。但是我們繼續在稱呼我們的知識為明白。

  當我終於明白更深,關於頭腦如何完全被調教了……

  這再次是頭腦,因為所有知識都是透過頭腦積累的。明白在無念裡產生。知識在頭腦裡積累,這是頭腦想要變得聰明。而這個頭腦可能愚弄你非常多。

  現在,有繼續在聆聽吉杜·克里希那穆提好幾年的人——我知道那些對他聆聽了三十年、四十年的人。他繼續在重複說同樣的事情,他只有一個主題。他是一個非常非常一致的人;他從不矛盾,他是非常合乎邏輯的。他在一個維度上移動——單軌的頭腦。現在這些聆聽他四十年的人在做什麼?他們在積累知識。他們開始忘記,然後他們再去聆聽他,然後他再次提醒他們。記憶在加深——不是明白。

  經過四十年的聆聽,他們處於同樣的境界。沒有東西被改變,他們的存在沒有被它觸動。但是他們變得非常非常自我中心的——不是變得降服,他們卻變得非常非常自我中心的。要記住『自我主義者』和『自我中心主義者』這兩個詞的差別。自我主義者是一個相信自我的人,自我中心主義者是一個實踐它並忠於他的信仰的人。

  聆聽吉杜·克里希那穆提的人變得非常自我中心的。事實上,他們的喜悅在聆聽克里希那穆提是自負的。這感覺很好,你有完全的自由,你得到解放,你不需要對任何人降服,你不需要對任何人鞠躬,你不需要祈禱,你不需要靜心——那只是透過聆聽或只是透過思考,你就會開悟。這感覺很好,因為沒有成長的折磨,沒有成長的痛苦。而最大的痛苦就是降服——那被避免了。自我變得越來越微妙而感覺非常安全。

  但是喜悅不在那裡。好玩不在那裡。你不會在這些人身上發現香氣——因為自我越是沉澱而對它本身變得自信,它消失的可能性就越小。只有在自我的消失裡,香氣才出現。只有當你死了,你才重生。

  你說:當我終於明白更深,關於頭腦如何完全被調教了,在我看來,甚至古魯和門徒的關係也是表現這種調教。

  你曾經處在一個師徒關係裡嗎?你曾經處在它的內部嗎?不成為局內人,你將無法知道它任何東西。這就好像你在談論光而你是一個盲人,你從來沒有見過光。你在談論音樂而你是耳聾,你從來沒有聽過任何聲音。因為你從來沒有聽過任何聲音,你也從來沒有聽過任何靜默——因為要聽到靜默,因為要聽到靜默,你需要一樣能聽到聲音的耳朵,。

  不要一直以為聾子總是在靜默裡。不是,根本不是;他完全不知道靜默,他不知道靜默的任何事。不要一直以為盲人總是保持在黑暗裡。他無法知道黑暗的任何事,因為要看到黑暗,你需要一樣能看到光的眼睛。兩者都是眼睛的經驗——光和黑暗。盲人不能說光的任何事,他甚至不能說黑暗的任何事。

  你曾經在古魯和門徒的關係裡嗎?只有這樣,你才能夠瞭解它,它是什麼。它是一種體驗,一種難以置信的體驗——但是人必須全然進入它。人必須丟棄自己完全進入它,人必須喝醉,只有這樣,滋味才會出現。

  現在,克里希那穆提是反對師父的。原因是他曾被某個非常專制的人撫養長大。不是師父——也許是老師,但不是師父。他被撫養長大成為神學家,而他們一心想要從他身上製造彌賽亞。他們想要製造一個世界導師,他們強迫他進入那個模型。之前從來沒有一個人有那麼多的折磨,並被強迫進入某個模子。

  佛陀的彌賽亞身分是他自己追尋的自然成長。基督由他自行決定變成基督。事實上,之前曾經的情況剛好相反——佛陀必定爭鬥來宣稱他是彌賽亞。沒有人願意接受他;一如往常,人們在否認,人們在排拒。他們釘耶穌在十字架上,因為他宣稱他自己是基督。

  它發生跟克里希那穆提剛好相反的順序。他不知道變成基督或佛陀意味著什麼。而這些愚蠢的神學家,李德彼特、安妮·貝贊特和許多人,他們都試圖從他製造出一個彌賽亞,他們試圖製作一個彌賽亞。他們真的那麼努力訓練了他——一切都被觀看,他從未被允許任何自由,他不斷地被伴隨。他們決定他應該穿什麼樣的衣服,什麼時候他應該睡覺,什麼時候他應該起床,要怎麼做祈禱——在清晨,三點鐘,一個小孩子……

  當他只有九歲時,他們抓住了他,他們開始折磨孩子。不只那樣,他們甚至強迫他寫書。他們在寫這些書。克里希那穆提甚至不記得他寫過這本書,著名的書,《在大師的腳下》。他根本不記得曾經寫過它。只是一個九歲大的孩子,他怎麼可能寫那本書?但是這些人想要證明,他是一個天生的彌賽亞,他曾經來自彼岸。他們以他的名字強推了一本書。

  指示是來自高層,來自在天空、靈性漫遊的師父——庫特·霍米教士和其他人——信件到達了。這些人也在製作這些信件;在以往宗教的整個歷史裡,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偽造。他們做它來感動這個小孩子——他們玩了把戲,他們制定了策略。

  克里希那穆提坐著閉著眼睛,一封信會從屋頂掉下來。現在,年僅九歲的孩子當然信任而相信。有人會躲在屋頂上——那些人甚至被抓到並且被帶到法庭。信件就被寫了而那些信件會落在他的膝上,他就被指示從高層。

  只要想想他被扶養長大的異常處境。他不被允許跟任何女人一起走,或者如果他被允許,他只被允許跟年齡較大的女性一起走,跟這些女性只能有兒子和母親的關係。即便那樣,也有疑慮。他被允許跟一個非常老的女人一起走,但是這個老太太卻愛上了這個男孩。這個男孩真的很美——這只是一種母愛,但是很熱情。然後這個關係被神學家們破壞了。他們害怕——他們不希望他進入任何人際關係,他必須是純粹的超人。

  食物被他們決定。他不能去看電影,不能跟其他男孩一起玩;那對彌賽亞不適合。他必須是超人。他們強加了不人道的標準在他身上,來製造他成超人。

  當然,在他變得足夠強大的那一天,他反抗了。當他二十五歲時,他反抗了。他厭倦了變成世界導師的整個廢話。他只是宣稱:「我不是導師,我不是彌賽亞。」

  那個調教仍然在他個性的某處縈繞。他還沒有擺脫那些醜陋的神學家們,他仍然活在那個噩夢裡。那就是為什麼他反對師父。他從未曾跟師父在一起,他跟那些根本不是師父的人在一起。狡詐的騙子、吹牛者,他們想要透過克里希那穆提來剝削整個世界。他們想要留在他身後,以各種方式操縱他。這是違反人性的最大陰謀,他反抗了,這是好事。

  但我認為這是太過分了,他不能忘記它,他不能原諒他們。他當然反對師父——我能瞭解。如果我曾經在他的處境下,我也必定會反對師父。

  我想要問你:你曾經跟一個師父有過關係嗎?那根本不是一種關係,你曾經沉浸進入一個師父的存在嗎?你曾經有甚至單一片刻進入一個師父的門嗎?那時你就不會問這個問題,因為那時所有那些疑慮就會立刻消失,瞬間消失。你不會說古魯和門徒的關係也是表現這種調教。如果它是關係和調教,它就不是古魯和門徒的關係。

  因為人完全被解放了,他必定也不超越這種傳統信仰……?

  是的,人必須超越所有的信仰——但跟師父在一起不是傳統的,不是一種信仰。它非常活生生的;它不是傳統的。關於我和你以及你跟我在一起的傳統是什麼?什麼是傳統的?可能有任何東西更反傳統嗎?在它裡面,哪裡有任何信仰呢?

  是的,信任在那裡,但不是信仰。信仰是一種替代品:人繼續用信仰在欺騙自己,並以為那個人有信任。信任是一種完全不同的特殊東西。信仰是頭的,信任是心的。信仰是一種念頭,信任是一種感覺。如果你感覺到我,你就信任我。如果你只是在理智上瞭解我,那時信任就會被產生。信仰使你變成學生,不是門徒,無論你從誰那裡得到那個信仰和知識,都會變成導師,而不是師父。那是師生關係和師徒關係的差別。

  師父不教你,他只是使他的存在對你可用,並希望你也會這樣做。當這兩個存在彼此可用時,奇蹟就開始發生。

  『解放』是一個美麗的詞,但是卻被太濫用了。你用『解放』是什麼意思?你說:因為人完全被解放了……你用『完全解放』是什麼意思?你必定在某處有某個『有一天我會得到解放,但是解放後,我會留下來』的想法。

  你根本不瞭解。解放不是『我』的,而是來自『我』。你要從你自己解放出來。在解放裡,你根本不會找到你自己;你會永遠離開。解放不會是你的解放,它會被解放,只因為你不會在那裡。解放是來自你;它不是你的。

  現在,你自己做它是非常困難的,幾乎是不可能的。某個東西必定從超越裡穿透你——只有那樣才能把你帶出你自己。例如,你進入睡眠,你快睡著了而鬧鐘響了。那個鬧鐘來自外面進入你的睡眠,擾亂了你的睡眠:你的眼睛就打開來。

  葛吉夫常說:人是囚犯,他在監獄裡住了那麼久,以至於他完全忘記了他是囚犯。監獄是那麼大,你無法感受到它,因為你從來看不到邊界。邊界是很微妙的——牆壁在那裡,但它們是非常微妙而透明的,由純玻璃、水晶玻璃製成。而你在監獄裡住了那麼久,因此你以為這就是你的家,這就是你的生活,這就是生活應該是這樣子的。除非有人來自外面,並說:「這是一個監獄,我知道自由是什麼」,否則甚至要被解放的慾望也不會出現在你身上。那是鏈條。

  師父就是在監獄外面的人,是清醒的人。他可以創造裝置、時機,使你醒過來。他可以在你的睡眠裡製造某種干擾。

  你在這裡做的所有這些靜心都只不過是努力打擾你的睡眠——那麼深地搖晃你,震撼你,以至於它超越你的減震器而到達你。大聲喊叫——師父繼續在喊叫。耶穌說:走到屋頂上,盡你可能地大聲喊叫。

  師父是大聲喊叫的人。你周圍有許多減震器:你有緩衝器來吸收任何來自外面的東西。如果你的耳朵是關閉的,鬧鐘將無效;如果你使用耳塞,鬧鐘將無法到達你。而只是為了安全,人們創造了許多減震器,有很多緩衝器在他們周圍。否則生活將是淒慘的,很淒慘的。每個片刻都有很多震動發生,你不能允許它們到達你。為了防止損壞,你創造了緩衝器——但是它也阻止了好處。為了防止敵人,你已經關上了門和鎖上它,用螺絲固定它。但是現在它也阻止了朋友。

  除非來自超越的某道光進入你的存在,除非你嚐到超然的東西,否則甚至被解放的慾望也不會在那裡。師父並不給你解放,他創造一種對解放的熱情渴望。他以一種你以前從未知道過,從未感受過的未知激情,把你點燃。

  只要試想佛陀從未存在過的世界,基督從未走過的地方,卡比爾從未唱過歌的地方。只要從人類歷史裡刪除一百個名字,你就會處於完全不同的處境。你根本不會想到解放;你不會想到自由、解脫、涅槃。這是因為這少數幾個人繼續在喊叫,不管你是否你聽到——這是因為這些人,『自由』這個詞才有某個意義,『解放』這個詞敲打你。

  人想要完全解放是一件好事——人必須超越所有的信仰,人必須超越所有的關係。但師父和門徒之間的關係不是一種關係,而且它不是一種信仰。人必須超越所有傳統——但它根本不是傳統。當你繼續跟隨死的師父時,傳統才存在。

  例如,如果你是基督教徒,那麼你就是傳統的。但當耶穌活著時跟耶穌一起移動的人並不是傳統的。猶太教徒是傳統的,他們跟隨摩西或亞伯拉罕;他們是傳統的。但跟耶穌一起移動,冒他們生命危險的少數人,他們並不是傳統的。現在的基督教徒是傳統的。我的桑雅士不是傳統的;當我走了,他們將是傳統的。

  傳統存在於死去的古魯和活著的門徒之間。有了活著的師父和活著的門徒,傳統怎麼可能存在?沒有傳統,這個關係是立即的。它不是信仰,它是信任。

  第二個問題:

  我已經長久尋找一個完全開悟的完美師父,而我已經找到了你。奧修,你會接受我作為你謙卑的門徒嗎?

  不要,因為你不謙卑,你不是門徒,你是危險的。你用『完全開悟』是什麼意思?

  你曾經聽過有人部分開悟嗎?

  你用『完美師父』是什麼意思?你

  曾經遇過不完美的師父嗎?

  這些是你的自我的把戲。你稱你自己是謙卑的門徒,但你不是謙卑的。事實上,那就是為什麼你必須說你是謙卑的門徒。一個謙卑的人永遠不知道他是謙卑的。它是出於你的自我,想法出現了,慾望出現了——像你這麼偉大的人,他怎麼能變成普通師父的門徒呢?像你這樣的人,而是普通師父的門徒?你必須找到完全開悟的,完美的師父。我不能接受你。

  靜心思考這個故事。

  一個年輕人希望找到完美的師父。他前往印度並拜訪了一個著名的瑜伽士。但是,當年輕人試圖打開一個對話時,瑜伽士不會說話。所以他繼續旅行。

  這不是他的完美師父的想法。師父是一個教導的人。現在這個人只是坐在那裡,靜默,就像一個愚蠢的人。也許他是靜默的,但是沒有信息。他不是彌賽亞——沒有信息,他怎麼可能變成彌賽亞呢?

  然後他去到日本,並進入一個修道院,但是這個可敬的師父似乎對他過於苛刻和無情。師父時常敲打人,把他們扔出窗戶,甚至在他們睡著時,跳到他們身上。現在,這不是他的一杯茶。

  抵達伊朗後,他遇到了一個對他很嚴肅的問題,給了他毫無意義的答案的蘇菲。他會問到東,而蘇菲會談到西。他會問到地球,蘇菲會問到天空。現在這是荒謬的,這個人是瘋了。

  最後,這個年輕人爬上了西藏的高山,在一個風吹拂的懸崖上的一個古老的喇嘛寺裡,他被允許當一個觀眾跟那個地區著名師父,喇嘛長老見面。對這個年輕人,喇嘛是不夠簡樸的,因為他是被絲綢、黃金和其它財富包圍。然而,喇嘛的話似乎是有智慧的,年輕人相信這就是他要找的完美師父的最接近的人。所以他請求允許變成喇嘛的門徒。喇嘛回答說:「不要。」

  當年輕人問為什麼時,喇嘛說:「因為我只會接受完美的門徒。」

  所以我說不要,我只接受完美的門徒。難道你不能在這裡看到這麼多完美的完全未開悟的人嗎?如果你相信它,我也相信完美。我知道你必定在我身上發現許多缺陷。你不能看到雪佛蘭羚羊車嗎?完美的師父開雪佛蘭羚羊車——你聽過嗎?但這也許是你可能來的最近的。不要,我不接受神經質的人。各種完美主義都會導致神經質。成為一個完美主義者,你會結束在一個瘋人院。

  丟棄所有那個廢話,不要求不可能。要成為人類。在世界裡,沒有什麼是完美的,甚至神都不是。因為如果某個東西是完美的,它就死了。而神還沒有死——儘管尼采說過,但是神還沒有死。神永遠不會死,因為神永遠不會是完美的。祂總是在成長;出於不完美,就有成長。當你完美時,那時除了自殺之外還剩下什麼?當你完美時你會做什麼?

  所有成長都是可能的,因為總有某件事留下要做。人繼續在學習,人繼續在成長。是的,讓我對你說:即使在開悟之後,人繼續在成長。從完美到完美,人一直在成長。人永遠不是絕對的完美,因為絕對的完美就意味著死亡。

  生命是不完美的。那就是為什麼生命在。只有死亡是完美的。

  現在你在問一個死人。一個死人會教你什麼東西?他必定會教你自殺。我不是死的,我想要一個活著的人。丟棄各種完美主義的態度和理想。我的方法是要變得全然——不是要變得完美而是要變得全然。要全然。

  而且,你會驚訝地知道,如果你可以全然在任何事裡,你就變成完美的不完美。你對你的不完美感到開心,你會愛上它,沒有想要丟調它——那時對於它,就有一種非常不同的味道,成長的味道。然後,你知道會有越來越多的花朵會打開。記住,春天的第一朵花不是整個春天,它只是指示的。卡比爾說,當一朵花綻放時,好幾千朵花綻放。它們繼續在綻放,它沒有盡頭。

  當我們說佛陀在某一天的某個夜晚開悟時,我們的意思是什麼?我們的意思是春天的第一個流動發生了。現在將有數以百萬計的鮮花開放,永恆。第一個已經開放,開放已經開始,現在沒有盡頭。

  你對開悟的人的看法是那天一切結束了。我對開悟的看法是:那天一切才開始!那天前,什麼都沒有。那天,事情第一次變得活生生。佛陀仍然在某處綻放——春天在繼續。第一朵花只是即將到臨的春天的一個跡象。

  第三個問題:

  當我一周前來到修行村時,我感受到強大的能量並喜歡這個氛圍。隔天,透過靜心,蘇菲旋轉…等等,我已經感覺到我如何在打開我的心,而且我真的很開心。我準備好開始成長,來改善我自己。

  此刻我真的悲傷、寂寞、被排拒。我突然意識到,只是從一顆種子到一棵大樹的成長並不是唯一重要的事。我們應該能分享我們感受到的所有的愛,我們得到的所有能量。我們不是單獨活在地球上。我們是一個社區,一個大家庭,受到愛的支持。而它正是我在修行村裡錯過的這個。我想要享受兩個部分的我——成長和改善的部分,以及人類的愛或分享的部分——我是一個完整的人。接觸和愛感到很難在這裡找到?還是我們期待太多了?我真的非常困惑,我不知道還要做什麼。

  請給我一個答案來幫助我。

  第一件事:幾乎發生在所有來找我的人,因為你已經變得沉迷於苦難。當你首次來到這裡時,你只是敬畏。有一個片刻,衝擊的能量在這裡是可得的,使你忘了你的舊習慣模式——搖晃你,喚醒你一會兒進入不同類型的實體。但那些習慣,那些舊習慣,不可能是那麼輕易離開你的。它們以新的形式回來。

  這是最容易的形式之一。你看到人們在這裡是開心的,人們在跳舞而歡樂,你會想要開心。但是那時你突然開始想到這個世界。街頭的乞丐,貧窮、飢餓和戰爭——各式各樣的問題就開始從各個方向來到你的頭腦。你的頭腦開始在說:「當世界在那麼痛苦裡時,你怎麼能開心呢?你必須分享,你必須去服務。你不是單獨的,你存在於社會裡——你是它的一分子,你必須為社會服務。」這是頭腦的一種非常非常狡猾的裝置。

  就在前幾天,我在看一部卡通影片。史努比在跳舞,真的跳得很瘋,非常開心,在三摩地裡。露西看著他說:「停止這個!停止這個!這個世界在極大的苦難裡。難道你不能看到人們在受苦嗎?當這個世界處於這樣的地獄時,你怎麼可能這麼開心呢?」有極大的譴責在她的眼裡。有一會兒史努比停下來了。露西說:「你這個傻瓜,你不知道嗎?你不知道世界在發生什麼事嗎?這是時候以這樣瘋狂的方式跳舞嗎?」

  史努比說:「但是我的腿感到非常非常開心,我真的享受它。感謝神,我是一個無知的人。」然後,他又開始跳舞了。

  這個問題來自克里斯蒂安娜。現在,克里斯蒂安娜,你內在的露西出現了。你會發現很多個史努比在這裡跳舞,你的頭腦會說:「什麼?人們在唱哈里路亞?這個Aneeta是瘋了,這些人是瘋了。世界正處於這樣的苦難裡。你怎麼可以這麼沒有愛心?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情?你的慈悲在哪裡?」這些都只是你頭腦的裝置,使你再次痛苦,保持你在痛苦的那個程度。

  那不會有幫助這個世界。你打算跟世界分享什麼?告訴我,露西,你打算跟世界分享什麼?你有什麼要分享?你只能分享你所擁有的——如果你是幸福的,你能分享幸福,如果你是悲慘的,你會使世界變得更加悲慘。

  至少跳舞,讓你的雙腿感覺良好。一個人開心意味著世界的一小部分變得開心。透過變得開心,你在創造一個開心的世界,透過跳舞,你在創造一個跳舞的世界,因為你就是世界。是的,你的基督教的頭腦,天主教的頭腦,傳教士的頭腦,會發現許多問題:「人們怎麼可以那麼自私,只是在享受?」

  但是這些自私的人會在世界創造一種氛圍,不同的氛圍——他們已經在創造它。越來越多的人會透過他們的舞蹈喝醉。越來越多的人會感覺到他們的雙腿變得活生生的,因此一首歌也想要在他們心裡迸出來。越來越多的人會被這個橙衣人感染:疾病。它必須擴散到流行病的比例——那是轉化世界的唯一方法,沒有別的方法。

  透過為人們服務,你無法轉化任何東西,因為你沒有喜悅。你由於責任來服務,你由於你的痛苦來服務。你的痛苦繼續顯現在於你的臉上和你的存在裡。你脈動著痛苦——那就是你此刻可以分享的一切。你還有什麼東西?

  你說:此刻我真的悲傷、寂寞、被排拒。我突然意識到,只是從一顆種子到一棵大樹的成長並不是唯一重要的事。

  這是唯一重要的事。然後花朵以它們本身的步調出現;你不需要將它們從樹上拉出來。唯一的事,唯一重要的事,就是成長並變成一棵大樹。讓你的根深入土地,你的樹枝高高地展向天空,享受太陽、月亮、星星,風和雨,而忘掉整個世界,你的花朵會綻放。那個香氣就會達到人們,到無論在關注的誰——它不說話,但是它會達到人們。但無論是否達到任何人,那不是重點。即使是單一個人幸福,世界的一部分也會被轉化。

  靜心思考華特·惠特曼的這些話:「我如實的我存在。那就夠了。如果在世界裡沒有其他人知道,我滿足坐下來。如果每一個人都知道了,我滿足坐下來。」

  這沒關係。當種子來到開花時,是否有人得到芳香並不重要。它被釋放了:它會觸及人們。它會觸及那些準備接收它的人。它不會觸及全部,因為還有活著閉著眼睛的人,還有活著關閉了耳朵的人,還有活著摒住了鼻子的人——它不會觸及他們。但是只有他們要對它負責。

  我在這裡創造了一個幸福的環境。它將脈動它的能量到關注它的人身上。

  但這種想法對新來到這裡的人出現,而這種想法是一個把戲。這種想法是很狡猾的,非常外交手腕的。如果你找不到任何直接的理由來變得悲慘,你總是能找到在世界裡好幾百萬個理由來變得悲慘。你只是在尋找藉口來變得悲慘。記住,最難學習的算術就是使你能夠計算你幸福的算術。

  人們繼續在計算他們的痛苦——不只他們自己的,他們也繼續計算別人的苦難。那時當然,他們負擔沉重。世界一直處於苦難裡——如果佛陀一直為此煩惱,他將永遠不會開悟。你覺得那裡沒有戰爭嗎?人們不窮嗎?人們不悲傷、鬱悶嗎?他們會——比他們今天的樣子更加那樣。

  但這是你的選擇。如果你選擇悲慘,那就有很好的機會;你可以陷入任何機會。但是如果你想要幸福,在世界裡有很少的機會可得,因為有很少的人夠勇敢允許幸福來發生——他們摧毀它。

  我教導自我實現。記住,自我實現不是自私。一個自我實現的人是唯一利他的人,因為他在他的存在裡創造了任何偉大的東西。在那個創造裡,分享開始在發生。你不需要去作出努力來分享它——

  如果它在那裡,它就開始溢出來。舞蹈無法被遏止,喜悅無法被遏止。它們溢出來,它們開始接觸其他人,它們具有傳染性。

  再聽一遍整個問題:當我一周前來到修行村時,我感受到強大的能量並喜歡這個氛圍。隔天,透過靜心,蘇菲旋轉…等等,我已經感覺到我如何在打開我的心,而且我真的很開心。我準備好開始成長,來改善我自己。此刻我真的悲傷、寂寞、被排拒。我突然意識到,只是從一顆種子到一棵大樹的成長並不是唯一重要的事。

  這是唯一重要的事。其它一切都隨之而來。耶穌說:「尋找你神的國,其它一切就會加在你們身上。」

  我們應該能分享我們感受到的所有的愛……

  但是如果你不喜悅,你也不能愛。愛是喜悅的作用。人們繼續認為他們是有愛的。你還不知道愛,你甚至還沒嚐過單一滴的它。只有當你充滿喜悅時,愛才會發生;愛是喜悅的影子,它不會直接發生。只有幸福的人才會是有愛心的人。悲慘的人繼續在說他愛,但是以愛的名義,用別的東西偽裝的。他需要愛,那是真的——他是一個乞丐。因為他需要愛,所以他至少假裝顯示他要給,因為如果你不至少假裝要給,就沒有人會給你愛。

  觀察。當你說『我愛你』時,你是什麼意思?你真的愛嗎?或者你只是覺得『這個人是那麼美麗,如果他或她愛我,那就很棒』?現在你必須扔出一張網、陷阱:你就說『我愛你』。你只是一個乞丐——你在等待得到他或她的愛;你在討價還價。而對方也是這樣,記住——對方也在說『我深深愛上你了。我想跟你分享我的愛』。對方也是有需要而貪婪的。兩個貪婪的人只是在假裝要給——

  他們真的卻想要得到。

  那就是為什麼所有的戀人都感到受騙和受挫。面孔遲早會磨損,實體就會出現。你們在要求愛——她要求,並且你要求,就有衝突,就有爭鬥。戀人之間的爭鬥就是二顆要求的心,兩個貪婪的人之間的爭鬥。如果它只是一個分享,為何爭鬥?分享不知道嫉妒,只有貪婪才知道嫉妒。那時,你害怕而你就不斷地觀察女人,是否她是把她的愛給別人——因為如果她把某些愛給別人,對你來說,那麼多的愛就失去了。

  你是貪婪的。『她在跟那個男人笑嗎?她從來不跟我笑。怎麼了?』懷疑出現了。『為什麼她要跟其他人笑?因為只有某個數量的笑。而她跟那個男人笑了:現在她不會跟我笑了。』你活在缺乏的經濟裡。嗯?她吻了那個男人,現在她怎麼能吻你?親吻完蛋了!現在你悵然若失;你一直在受騙

  這都是假裝有愛的貪婪。這不是分享,這是一個努力要獲得:「如何獲得更多?」貪婪的頭腦當然試圖少些給而多些獲得——那就是收入。兩者都試圖從它獲利:少給和多拿。當你需要時,就微笑。你知道?每當你的妻子微笑,你就變得害怕。你沒有觀察過它嗎?每當你回到家時,你發現她只是站在門口微笑,你的心就下沉。她會要求某個東西。也許她已經在市場裡看過一顆鑽石,或項鍊或紗麗或其它東西——她會要求。否則她永遠不微笑。她是那樣的吝嗇鬼,她緊閉她的嘴唇;即使你微笑,她假裝沒有看到你的笑容——她從來不回應。

  而當丈夫帶著冰淇淋或帶著鮮花出現……而你已經忘記了——多年來他從來沒有帶過冰淇淋或帶過鮮花出現,而你就懷疑:他必定犯過錯事,他必定帶過某個女人。這只是產生一個替代的方法——

  他感到內疚。女人就開始在他的口袋裡追尋日記和電話號碼,以尋找在某處的線索。否則他從來不帶冰淇淋……

  你總是想要獲得,而對方在試圖不要給予。這樣你稱為分享?露西,你有什麼可分享呢?你沒有什麼可分享的。

  首先創造某個喜悅,某支舞蹈,某首詩歌。然後分享就自行發生。你不需要做任何事來分享;當你有太多時,你就必須分享。就像一朵雨雲一樣,它必須降下來。就像一朵花一樣,它必須散播它的芬芳。或就像一盞燈一樣,它必須散發它的光。

  你說:我們應該能分享我們感受到的所有的愛,我們得到的所有能量。

  你沒有任何愛。遇到一個有愛心的人是非常罕見的。你可能找到可愛的人,但有愛心的人是很少見的。

  我們不是單獨活在地球上。

  那是真的,你不是單獨活在地球上,有許多像你這樣悲慘的人。你屬於一個悲慘的社會,你活在一個地獄裡。你必須學會如何單獨,否則你永遠不會擺脫這樣的地獄。你將必須學習如何單獨,那就是桑雅生。

  一個可以單獨幸福的人已經超越了任何一種依賴。而且他是那個進入這個世界,並給予他的愛給人們的人,因為他不再需要他們的任何東西——他可以只是繼續無條件地在給予。他不再屬於群眾。他可以進入的群眾,因為群眾不能從他自己的中心分散他。他可以活在群眾裡,他不會變成群眾的一部分,他可以活在群眾裡,群眾也不會在他裡面。

  那就是靜心的全部意義,能夠單獨。記住,單獨不是寂寞。寂寞是不能單獨生活的人的狀態;寂寞意味著你對群眾,對別人依賴。單獨意味著你跟自己感到滿意,你不依賴於任何人。你不依賴的那一刻,你就是皇帝,你就是一個神,一個女神。現在你有分享的東西,你就能進入這個世界。

  我想要享受兩個部分的我……

  你沒有。既不是這個,也不是那個。

  ……成長和改善的部分,以及人類的愛或分享的部分……

  它們兩者是一起,一個現象的面向,而你還沒有。要從哪裡開始旅程呢?你必須要先喜悅,然後愛就會來。首,你必須要先成長並變得成熟——這是成熟的定義。一個孩子被生出,他只是得到生命。孩子只是一張嘴巴、胃,沒有別的。他繼續從每個人那裡得到一切。那就是為什麼你給他一個玩具,玩具就塞進嘴巴裡。他只是嘴巴,沒有別的:一個飢餓。他想要吞下一切——他想要吞下母親,他想要吞下整個世界。他不能給任何東西;他非常非常吝嗇,他囤積。

  當然,我們接受它,因為他是那麼無助,你可以期待一個小孩給什麼呢?他甚至不能打招呼或說嗨,他無法回應。你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他是那麼小,你就給他。母親給,父親給,家人給,整個世界對孩子在非常非常給予的心情裡。

  但是孩子也在學習一個招術。他在學習你可以得到而不用給,沒有必要給。他在創造一種習慣、品格,讓人們在一生裡保持不成熟。你可能七十歲了,而你仍然繼續在要求每個人都應該給你愛。你可能七十歲了,你的孩子可能五十歲或四十歲了,他們的孩子可能在那裡了,你還是繼續在渴望每個人都應該給你愛。你還不成熟;你從未在你的童年裡成長出來。

  一個成熟的人就是已經改變他存在的整體模式的人。他現在準備要給了。他已經從世界裡獲得了足夠的東西,現在他已經準備要給了。成長意味著你開始變得成熟,成長意味著你開始丟棄你童年的模式。這是必定發生的基本變化。

  找到一個成熟的人是非常罕見的;他們全都在要求和要求,他們全都是嘴巴。沒有人準備要給。那就是為什麼在世界裡有那麼多苦難——所有人都是乞丐,互相乞討。沒有人準備要給,沒有人有任何東西可以給。

  請先開始成長,開始變得更加成熟。在你達到某種程度的成熟後,你就會看到,你就有給予的能力。但是那時沒有義務給予:這不是說你對任何人有義務。事實上,你無法抗拒給予。你無法容納它,它太多了,它必須離開。你必須清空自己,否則它就變得負擔沉重。

  你說:我想要享受兩個部分的我——成長和改善的部分,以及人類的愛或分享的部分。

  以成長開始,分享會隨之而來。

  我是一個完整的人。

  還不是。那就是你在尋找的東西。你是零碎的,你是這麼多人——而不是一個人。你並不完整。在你變成完整的那一天,你也變得神性。那就是我在這裡所教導的:如何變成完整,如何變得神性。你一直被教導永遠不要變得完整。所有所謂的宗教繼續在教導你永遠不要變得完整:要否認身體。那時你怎麼可能變得完整呢?要否認這個,否認那個,要丟棄這個,丟棄那個。那時你怎麼可能是完整的呢?只有在全然的接受裡,完整才有可能。

  我接受如實的生命,在它的整體裡。從性到超意識,從身體到靈魂,從最低到最高,全部都必須被吸收。沒有東西必須被拒絕,什麼都沒有。那時你會是完整的。基督教徒不可能是完整的,印度教徒不可能是完整的,耆那教徒不可能是完整的。基督是完整的,但基督教徒不是。佛陀是完整的,但佛教徒不是。

  人們喜歡衝突。要嘛他們必須跟別人爭鬥,要嘛他們開始跟自己爭鬥,要嘛他們必須為別人製造痛苦,要嘛他們為自己製造痛苦。人們是愛折磨人的人——要嘛他們必須是殺人犯,要嘛他們必須是自殺者。要避免兩者,要跟生命在愛裡。沒有什麼錯事——錯事不發生,錯事不可能存在,因為只是神,它才存在。出於神,一切都好事。

  如果你參予這個對你可得的時機,你就可以變得完整。

  關於這個問題還有一件事:你一再地說:「我準備好開始成長,來改善我自己……成長和改善的部分……」它們是兩個分開的東西。成長者從來不是改善者。它們不僅是分開的,而且截然相反——成長者從來都不是改善者。你必須瞭解它。

  在試圖改善自己的這個人有理想。他有某一個理想,固定的理想:他必定像那樣。例如,基督可能是你的理想。然後你必定要變成基督。那是在改善——那時你將必須否認許多跟基督不相符的東西。你也許在試圖變成佛陀。然後你將必須否認並削減你存在的許多部分;它們跟佛陀不相符。

  你不能跟任何其他人相符,你只能做你自己。一個理想會被需要,而所有的理想都是有毒的。你將如何改善自己?你將需要一些例子。你將需要一張藍圖、地圖,圖片:這就是你應該成為的。佛陀、克里希納、基督——你將必須選擇某個圖像,然後你將必須模仿圖像。然後你將變成一個模仿;你將永遠不會變成基督。

  除了耶穌之外,你有聽說過有人變成基督嗎?兩千年來,有多少人試圖改善自己!好幾百萬人遭受了苦難,而徒勞無功。他們的苦難毫無意義,他們的修道院只不過是監獄——但是他們做得很辛苦。所有人都耗盡了。沒有單一個基督再次發生——在事物的本質上,它不可能發生。神不喜歡重複的事。祂總是原創一切,祂總是創造一個新的存在。你就是一個新的存在!不要試圖改善你自己——

  因為改善的想法當然,必要地,意味著會你要遵循某個形象,某個例子,某個模式。

  成長是完全不同的。樹木成長,基督教徒改善自己。樹木生長——它不知道變成什麼,在哪裡;它不知道未來,它只是成長。它發現成長的喜悅,所以它繼續在成長。它繼續長出新葉、新枝和新芽和新花。它只是在沒有程序的情況下成長。

  如果你在試圖遵循一個程序,你將永遠不會成長,你將只會變成模仿者。你將變得虛偽,你將變成偽裝,你將變成人造的,合成的。成長不必是改善,根本不是——它必定不是一種改善。成長是自發的而且自然的:只要成為你自己,做你自己的事,做這一刻需要做到的事。回應此時此地,你就會成長。樹木在成長,鳥類在成長——為什麼你應該不在成長?

  卡比爾說:他照顧鳥類和蜜蜂——為什麼你認為你是一個孤兒?誰給了你這個錯誤的,宇宙不保護你,宇宙不照顧你的概念?你在神的子宮裡,祂就照顧。這是信任。樹木信任,它們就成長。

  人是不信任的。他把成長掌握在他自己的手裡,他說:「我必須要變成這樣。」『應該』必須被丟棄。你有它在頭腦裡來改善你自己:你永遠不會幸福,你永遠不會成長。最多,你可以變成一個非常非常人造的東西。

  我聽說:

  跟一個老婦人結婚的一個男人帶著他的新娘度蜜月。他們在前往洛磯山脈的豪華火車上獲得了兩個床舖座位,她當然佔用了下舖的床位。

  在他們的私人隔間裡,一切都很舒適。她去洗手間,給兩個杯子加水。當他從上舖窺視時,他看到她拿出假牙並將它們放入其中一個玻璃杯裡,然後拿出她的玻璃眼珠放入另一個玻璃杯裡。他幾乎昏了過去。

  然後她脫下假髮,露出一整個禿頭。他驚恐地凝視著他的新娘。

  現在她把燈關了,走到她的床上,靦腆地說:「嗯,喬,如果你想要下來,我有好東西給你。」

  「送它上來」他回答道。

  如果你要改善你自己,這將會發生。一切都是虛假的,完全虛假的。成長不知道未來,它不遵循任何模式,它只是自發地發生。改善是頭腦的把戲,成長是完整的存在。成長是神性的,改善是醜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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