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Revolution》
卡比爾的革命
Gagan譯
第七章 現在是時候了!
我知道狂喜的笛子的聲音,
但我不知道它是誰的笛子。
一盞灯火燃燒,而既沒有芯也沒有油。
一個水生植物開花,而它並不附著在水底。
當一朵花打開時,通常十幾朵打開。
月鳥的腦袋裡什麼都沒有,只有月亮的想法,
而當下一場雨即將來臨時
那全是雨鳥想到的。
我們為誰付出了一生的愛?
是時候去立起一個愛的鞦韆!
把身體綁起來,然後把頭腦綁起來,這樣它們就擺盪
在你愛的神秘一體的手臂之間。
帶來從雲朵落到你眼睛的水。
並用夜晚的陰影完全覆蓋你自己。
讓你的臉靠近祂的耳朵,
然後,只談到你深深想要發生的事。
卡比爾說:「聽我說,兄弟,帶來臉孔、外形,
以及在你內在神聖一體的氣味。」
存在是神性的。它充滿了神。但是我們看不到祂。我們是盲目的——盲目因為我們的信仰。你擁有的信仰越多,你就越盲目;你的眼睛變得被信仰覆蓋,你無法看到如實的那個。
只有赤裸的頭腦才能看到神,只有赤裸的心才能感到神。你可以繼續追尋所有你的哲學、你的宗教和你的教條;你將永遠找不到祂。你不會在任何地方找到祂——祂到處都是。某個東西擋住了路。
如果你是印度教徒,你將無法看到神。如果你是伊斯蘭教徒,你會錯過,因為你是伊斯蘭教徒。如果你是基督教徒,你已經創造了障礙。不要變成印度教徒,不要變成伊斯蘭教徒,不要變成基督教徒,那時就有可能認出神。那時你不需要去任何其它地方——無論你在哪裡,神都來會到你身邊。神總是一直來到你身邊,祂一直在敲你的門。但你是那麼充滿你自己的噪音,你自己的經文,因此你不能聽到那個微弱的聲音。
祂以一千零一種方式出現——祂持續在出現,祂持續在期待。但你是固執的。而諷刺的是,你以為你在尋找神。
求道者的第一個跡像就是他丟棄所有的教條。你怎麼可能在你內在裡尋求信仰?你已經接受了一個信仰;沒有明白真理,你就已經得出了結論。充滿結論的頭腦沒有能力明白。只有還沒有結論的頭腦才有能力明白,因為那個頭腦是接受的。
丟棄你的知識,丟棄你的學習,丟棄所有你從別人那裡收集的東西。你不需要去尋找神:祂過來。只有祂在——說『祂過來』是不對的,因為祂已經在這裡了。祂圍繞著你;祂是你的內在和你的外在。你呼吸祂。每當你擁抱任何人,你就擁抱祂,每當你愛任何人,你就愛祂。你可能認不出來,但是你全部的愛流向祂。
神跟存在並不是分開的。但是哲學家和神學家給了你們神是創造者的想法。神不是創造者,神是創造力。這並不是說祂有一天創造了這個世界而完成了它,然後曾經遠離休息了。不是,祂不斷地在創造它。
不要區分創造者和創造物;那個區分是錯誤的。沒有創造者,也沒有創造物,只有創造力。當一朵花綻放時,這再次是神在綻放,當一隻鳥唱歌時,這再次是神在唱歌,當太陽升起時,這再次是神在升起,當你睜開你的眼睛時,這再次是神在睜開祂的眼睛。在自然裡,創造力是非自我意識的。在人類裡,創造力是試圖變得有意識。人類是早晨,自然是夜晚。在自然裡,神是昏睡的,在人類裡,祂在試圖變得清醒。
那就是為什麼卡比爾那麼大力堅持蘇拉特——記得、覺知、意識。你意識到的越多,你就會越神性的。你已經是神性的,但是只有在覺知裡,你才會認出事實。只有在覺知裡,你將能看到你是誰。
在我們進入經文之前,有一些事情。在東方,我們不認為神跟存在是分開的。不像一個製作陶鍋的陶工——那時陶鍋和陶工是不同的。不像一個在畫帆布的畫家——一旦他畫完了,他就跟畫作分開了。畫家可能死了,這幅畫作會存在——這幅畫作現在有它本身的生命;畫家就不需要了。
在東方,我們想像到神是一個舞者。你不能把舞蹈和舞者分開。神是納塔拉傑、所有舞者中的舞者。你不能把舞者和舞蹈分開,他們總是在一起的。如果有舞蹈就要有舞者;舞蹈沒有舞者就沒有別的生命。當舞者真的在跳舞時,他也不是跟他的舞蹈分開的。舞者溶解進入他的舞蹈。
記住那個隱喻,它是非常具有象徵的和重要的;它會幫助你更容易地進入神性。祈禱不需要,記得才需要。你已經是那個了——一切需要的只是記得你是誰。
我聽過一個古老的寓言。非常著名的一個。
曾經有一個非常偉大的師父,他的名字叫里布。他有一個罕見的門徒,他的名字是尼達格。里布期待太多了——看到尼達格的潛力——他努力工作在他身上。
師父只努力工作在那些比其他人更有潛力的門徒身上。潛力是存在差異的。有些人只是偶而感興趣;對他們來說是不可能的——尋找神的熱情是不冷不熱的,甚至不能被稱為熱情。有些人的渴望是強烈的,願意冒一切險的人。神不只是他們生命追尋裡的一個項目,而是他們想要明白唯一的特殊東西。
尼達格是罕見的。里布就努力工作在他身上。
雖然師父對他的門徒尼達格,教導絕對一體的實體至高的真理,不用一秒鐘,儘管他的博學和瞭解,他仍然沒有足夠確信去接受並遵循自我認知的靈性路徑,而是在他的鄉土小鎮過著致力於儀式宗教的奉行生活。
那就是我的意思,當我說如果你是印度教徒、伊斯蘭教徒或基督教徒時,你不會找到神。那些是儀式宗教,那些是對真實的東西貧乏的替代品。它們無法滋養你,它們只能讓你感到一種安慰、方便、舒適。你可以繼續告訴你自己:「是的,我在做一件必要做的事。我去寺廟,去教堂,我祈禱兩次或五次,我做所有的儀式。」
但宗教不是一種儀式。宗教不是儀式的東西,它不是社會的形式。它卻是賭注,它需要膽量。它需要你把你的整個存在付諸賭注——為了你不知道的那個,賭注你知道的那個,需要真正的勇氣,因為你不能以任何方式預測結果。這是在走進黑暗;這是為了你不知道的那個而離開你知道的那個。而你永遠不知道你會成為是輸家,還是贏家。一切都模糊的。極大的勇氣是需要的。
尼達格有潛力,師父知道這個潛力。但是尼達格本人並不知道這個潛力——他從師父那裡逃到儀式宗教。他說:「我會閱讀經文,我會做這些儀式,我會做任何神父要求的事。」
記住,神父只是表面的要求——它只會劃傷你的表皮;它永遠不會進入你的心,它永遠不會轉化你。要避開神父。
但是聖者深深地愛他的門徒,就像後者尊敬他的師父。儘管里布的年齡很大,他本身會去找在鎮上的門徒,只為了看看後者是否超越了他的儀式。到了時間,聖者就扮裝去,所以他不知道他被他的師父觀察,他可以觀察到尼達格會如何行事。
是的,那就是師父必須做的事——繼續觀察你,在你完全忘記師父的那些時刻繼續觀察你,看看你的生活裡真正在發生什麼事——因為你假裝的事不是真實的。你可以去寺廟,你不是有意的。你可以祈禱,這些話只是口惠而實;它們不是來自你最內在的核心。你可以閱讀經文,不用究竟閱讀它。你可以繼續透過空手勢,刻板手勢移動——你可以欺騙普通人。但是你不能欺騙師父。他會透過你的空手勢看。
所以里布看顧他的門徒,有時他會扮裝去。
在一次這樣的場合,里布扮裝成一個鄉村布衣,發現尼達格專注地觀看皇家遊行。沒有城鎮居民尼達格認出來,樸實村民詢問了這個喧囂是發生什麼事,而被告知國王在遊行隊伍裡。
「哦!這是國王。他參加了遊行!但是他在哪裡呢?」布衣問道。
尼達格說:「那裡,在大象上面。」
「你說國王在大象上面。對,我看到兩個,」布衣說:「但哪個是國王,哪個是大象?」
「什麼!」尼達格大聲說道:「你看到兩個,但不知道上面的那個人是國王而下面的動物是大象?對一個像你這樣的人,說話的用法在哪裡?」
「祈求,不要不耐煩跟像我這樣無知的人,」布衣乞求說:「但你說『上面』和『下面』。它們的意思是什麼呢?」
尼達格不能再忍受了:「你看到國王和大象,一個在上面,而另一個在下面。你還想知道『上面』和『下面』是什麼意思嗎?」尼達格爆怒了:「如果東西被看到了,話語被說了能傳達給你的那麼少,那麼單靠行動就可以教導你。向前彎身,你就會很清楚知道它的一切。」
布衣確實像他被告知的那樣做了。尼達格站起來說:「現在就知道了。我作為國王就在上面,你作為大象就在下面。那樣夠清楚了嗎?」
「不,還沒有,」布衣安靜回答:「你說你在上面像國王一樣,我在下面像大象一樣。國王和大象,上面和下面——到目前為止,很清楚。但祈求告訴我,用『你』和『我』,你是什麼意思?」
當尼達格因此突然面對『你』與『我』區分開來的強大問題時,他的頭腦閃過一絲光芒。他立刻跳了起來,跪在他師父的腳下,說:「除了我尊敬的師父里布之外,還有誰能夠將我的頭腦,從物質膚淺的存在裡抽出到本身真實的存在裡?哦!仁慈的師父,我渴望你的祝福。」
如果你看著你自己,你的知識,你以為你知道的一切——如果你觀察它,你會驚訝於你只知道文字。我、你,上面、下面,國王、大象——只是文字。你不知道這些文字的背後是誰。
你持續在稱『我』的這個人是誰?你跟這個人生活過,你就是這個人,但你知道你是誰嗎?你知道你愛的女人或妳愛的男人,另一個是誰嗎?你必定是在昏睡;你甚至不知道你是誰。
而你開始尋找神,你開始尋找全體,整體。而你甚至不知道你存在的這個渺小的實體。
卡比爾說:只有覺知才會有幫助。你將必須變得更加清醒。你將必須點亮在你的心裡的一小縷意識的灯火——那個光會有幫助。你必須變得更加靜默,你必須丟棄在你頭裡的噪音;那個不斷的思維過程將必須被停止。一旦那個過程不再在那裡,你的心是警覺、覺知、有意識,你會感到驚訝:神一直在那裡。你生命裡的每一刻都一直在遇到神——你一直呼吸著祂,祂一直在你的心裡跳動,祂一直在你的能量裡搏動。祂一直是你的愛,祂一直是你的憤怒,祂一直是你的出生和祂一直是你的死亡。神只是那個生命所組成的全體的名稱。
神不是分開而遙遠的,祂是在附近——就在拐角處。你繼續奔跑追尋祂,你繼續尋找祂。你的眼睛已經固定在遙遠的,很遠的地方。那就是為什麼你繼續錯過祂。
經文。
我知道狂喜的笛子的聲音,
但我不知道它是誰的笛子。
KOUN MURALI-SHABD SUN ANAND BHAYO
卡比爾說:音樂已經穿透了,它已經使我不知所措。但它是從哪裡來我無法破解。這是誰的笛子?我不能看到舞者——舞蹈,我能夠看到。我不能看到歌者——詩歌已經傳到我了。是的,神不是歌者而是詩歌。笛子背後沒有人。這對我們來說是很難瞭解的:笛子背後沒有人像一個人,宇宙背後沒有人。宇宙就是它——它就是『這個』。宇宙不是給別人的象徵,也不是給別人的符號。宇宙本身就是神。
如果你無法瞭解這個,你將繼續尋找在遙遠土地某處的超越的生命。而你會繼續錯過——因為祂就在這裡,而你看到那裡,祂就在此刻,而你看然後。祂是非常靠近的,即使你閉上你的眼睛,你也會找到祂。祂是你存在的那個核心。
KOUN MURALI-SHABD SUN ANAND BHAYO
這個音樂從哪裡來的?卡比爾說。誰在吹著祂的笛子?音樂已經傳到我了,我被它貫穿了。極大的幸福降臨在我身上,我被它祝福。但它是從哪裡來的呢?它的源頭是什麼呢?是誰造成了它呢?
沒有人造成了它。那個雙重邏輯必須被支撐。音樂就是演奏者,舞蹈就是舞者而笛子也是吹笛者——
沒有兩個。在你產生二元性的那一刻,你就產生無法被解決的問題。而那就是它,有史以來,一直是這樣的。所有的哲學都取決於二元性——我/你,心靈/物質,身體/靈魂,俗世/神靈。
但要深入觀察你自己的存在。頭腦是否跟身體分離?是否真的有任何分離,任何分界線?你能分開嗎?你能說『這是心靈,這是物質』嗎?身體和心靈不是兩件東西。你就是身體/心靈——你是身心,你是一體。身體是你存在的可見部分而存在是身體的不可見部分。身體是你的表面,而你是身體的深度。但它們並不是分開的。
俗世是神的身體。它們不是分開的,而是一個實體。它們是兩個,因為我們還不能明白那個一體。這是頭腦的困難——頭腦只能透過區分才能夠瞭解,頭腦只能透過分析才能夠瞭解。頭腦總是分開的:那就是方法來瞭解。
你看到一個舞者,然後你說:「我正在看這個舞蹈,它背後有一個舞者。」你看到一個人在海灘上跑步,你以為有跑步和跑者。沒有兩個;跑步就是跑者。
但是世界上所有的語言——幾乎所有的語言,除了一些原始的語言——都產生了這個二元性的幻覺。這些語言是很難解釋它們的二元性。如果你查字典並想知道心靈是什麼,你會找到定義:『不是物質的那個東西』。而如果你查物質,你會找到定義:『不是心靈的那個東西』。現在,這是什麼樣子的廢話?
你知道既不是心靈,也不是物質。物質必須透過說『它不是心靈』來定義,並且心靈必須透過說『它不是物質』來定義。這些定義看起來非常清楚切割,但是沒有人曾經能夠真正隔開這兩者的區分。它們不是;它們是一體。它們就像冷和熱一樣是一體的——熱沒什麼,冷不是和熱分開的。它們兩者都存在同一個梯子,它是一個能量。但這種區分是有用的。
生與死也不是兩個。它是相同的能量,在行動和在靜止裡。只是因為一個能量已經消失進入靜止裡,你不需要將它分開。在說話,不再說話,你是一個——當你說話時和當你靜默時,你是一個。只是因為說話和靜默看起來那麼不同,你不會變成兩個人;你還是一個人。
但是由於這種二分法,宗教世界就出現了很多問題。如果你認為你跟身體分開,那時你就開始跟身體爭鬥了。那時聖潔似乎是敵人,那時身體似乎拖你進入這個俗世。那時你的生活模式就變成了壓抑的那種。
如果你認為神跟俗世是分開的,當然你就開始認為那個俗世分散你神的注意力。因此要避開這個俗世,進入修道院,逃到沙漠或森林,這樣俗世就不能拖你進入它的泥沼裡。
一旦你開始將神和祂的俗世視為一體,生活就變成一種完全不同的現象。那時你不再是負面生命的;你變成肯定生命的。
卡比爾是一個肯定生命的神秘家。他從未離開過他的家,他的妻子和他的孩子。他從未去過任何地方;他從未去過喜馬拉雅山。他住在他的家裡,只是一個平凡生活的家長——然而卻變成了一個開悟的人。他從未逃脫任何處境。他保持根著於土地:他是塵世的而且是神性的。那是最高的合成。
那就是我想要我的桑雅生成為的東西:要在俗世裡,因為這個俗世就是神的世界。熱愛生命,而且熱愛生活,你就會愛神。進入生活追尋,你走得越深,你就會越發現俗世在轉化它的品質。如果你深入它,地球就變成天空,如果深入它,身體就變成靈魂。只是深度的問題。
卡比爾說:
我知道狂喜的笛子的聲音,
但我不知道它是誰的笛子。
沒有人曾經知道過。只是詩歌被聽到;歌者從未找到。只是音樂被聽到;演奏者從未找到。演奏者不需要在那裡,舞者也不需要——舞者溶解了進入他的舞蹈,歌者已經變成了詩歌。
記住舞者和舞蹈之間的區別。當你說『舞者』時,它看起來像是靜態的東西。當你說『舞蹈』時,它是移動的,動態的,它活生生的東西。舞者是封閉的,舞蹈是敞開的。舞者看起來像一個東西——限制、侷限。舞蹈保持未侷限。舞者是一種塊狀的能量,卡在某處。舞蹈是像河流般的移動。要把神想成移動、動態的能量。不要把神想成物質、物件、靜態。要把神想成行動——創造力,不是創造者。
我知道狂喜的笛子的聲音……
當你是靜默的,當你在聆聽,你就會聽到聲音,你就會聽到音樂。它是狂喜的——但是沒有人在它背後。
……但我不知道它是誰的笛子。
一盞灯火燃燒,而既沒有芯也沒有油。
JOT BARE BIN BATI
卡比爾說:這是一個奇蹟!我很困惑。
一盞灯火燃燒,而既沒有芯也沒有油。
這是不合邏輯的,這是荒謬的。這不應該那樣,但這確實是那樣。舞者不在那裡,只有舞蹈在。這是不合邏輯的——沒有舞者,舞蹈能怎樣?你將必須學習舞蹈,你將必須進入體驗。
本世紀最偉大的舞者之一是尼金斯基。人們對他的舞蹈感到困惑。之前沒有過,之後也沒有過,在舞台上看到這樣的奇蹟。當尼金斯基會那麼迷失在他的舞蹈時,因此有某些片刻,在觀眾裡的每個人也會感覺舞者已經消失了。奇蹟會發生:他會開始跳得那麼不可能地高,地心引力不允許那麼高的高度。而不只那樣——當他會開始下降時,他會下來那麼緩慢,好像這是在他的控制下。他不會如預期的那樣下來。他會下降得那麼緩慢,好像他沒有重量,好像他只是一根羽毛或是一片乾樹葉慢慢慢慢地從樹上落下來——不匆忙地。
他被一再地問到:「發生什麼事?」而他會說:「如果我想要它發生,它就不發生。我試過了,而我失敗了。每當我嘗試我就失敗;我的失敗是絕對確定。但是當我迷失在我的舞蹈時,當我消失時,突然間體重也從我身上消失了。我也感到驚訝,就像你感到驚訝,因為它看起來那麼不合邏輯的。我不再感覺到地心引力。這不是我控制緩慢落下來;它只是發生了。當我不在那裡時,那個奇蹟就發生。」
現在,尼金斯基會知道卡比爾的意思——沒有人在笛子上吹奏。神已經變成祂的笛子,祂的詩歌,神已經變成祂的創造物。祂已經降臨進入你,進入樹木,進入岩石。神不再以一個人存在任何地方。祂已經變成祂的俗世。
有一個著名的禪宗故事,就像常有的禪宗故事一樣不合邏輯。
一個畫家被一個皇帝要求在他的皇宮牆上畫喜馬拉雅山——他是喜馬拉雅山的愛好者。畫家是一個禪師;他花了三年時間——三年住在喜馬拉雅山上,來感受喜馬拉雅山。皇帝說:「你將需要三年?」
他說:「我已經只要求最少的時間了——因為除非我變成喜馬拉雅山的一部分,我將無法畫它。我怎麼會知道?我必須去並且迷失在喜馬拉雅山裡。」
三年後,他回來畫牆壁——在三天內。皇帝來看了。這是一個奇蹟;他從未見過喜馬拉雅山那麼美麗——甚至真的喜馬拉雅山也相對地有點蒼白、微弱而平坦。他變得那麼感興趣,因此他就問:「我能看到一條蜿蜒穿過山脈的小路。它去到哪裡了呢?」
畫家說:「等一下,讓我去看看。」他就進入畫裡消失了,他就永遠不回來了。
這是荒謬的——但是重要的。它說了某件事。那就是它跟神發生過的事,祂已經進入祂的畫裡消失了。你現在無法分開地找到祂。你只能找到祂在一棵樹上跳舞,在風裡或一條河流蜿蜒前往海洋,或在一個在大笑或在淚水裡的孩子身上。現在你只能在祂的創造物裡找到祂。
因此,那些以人形在尋找跟存在分離的神的人看起來是徒勞的。
一盞灯火燃燒,而既沒有芯也沒有油。
一個水生植物開花,而它並不附著在水底。
沒有根的蓮花,沒有芯或油的灯火。笛子在唱歌,沒有人在它背後,沒有起因。是的,這是不符合邏輯的。但生命沒有義務是合乎邏輯的。邏輯就是人的努力——生命比那個更大。卡比爾在試圖告訴你,關於沒有起因的他的經歷——對於純粹的能量並非一個人的他的經歷。
當你進入神時,你不是就像祂是一個人一樣進入祂,你是以一股能量進入祂。在蓮花盛開,但是你永遠不會找到根在任何地方。灯光明亮,但是沒有油,沒有芯。
這些話都只是指出只有那些準備變得不合邏輯的人才能進入實體。邏輯學家會持續繞圈子,永遠不會到達實體的中心——因為實體的中心是荒謬的。它不遵循邏輯,它不根據任何哲學。它只是在那裡,一個悖論。
靜心就是活在那個悖論。變成桑雅士就是丟棄邏輯,就是進入不合邏輯的境地。如果你邏輯地移動,你就移進人類的工作,如果你堅持邏輯,你會保持在表面上。出於邏輯,你可以紡紗和編織美麗的哲學,但它們會是僵死的,它們永遠不會是活的。生命是不合邏輯的。
這也是現代物理學的發現之一。這一直是真實形而上學的發現;現在這也被現代物理學證實了。物理學家越深入物質,他就越來越困惑——因為在物質的那個核心,一切都是荒謬的。電子、中子和質子不遵循邏輯,它們以很不合邏輯的方式表現——你不能對它們強加任何邏輯。現代物理學是非常接近神秘主義的。
我自己的感覺是,每當你深入任何東西,你都會遇到荒謬的事——因為這個中心是荒謬的。而它是好的因為它是荒謬的。邏輯的東西會是貧乏的東西;它不會有輝煌,它不會有神秘在它裡面。只有不合邏輯的東西才能有神秘在它裡面,只有不合邏輯的東西才可能是神秘的。而且只有不合邏輯的東西才能有輝煌和美麗。
我知道狂喜的笛子的聲音,
但我不知道它是誰的笛子。
KOUN MURALI-SHABD SUN ANAND BHAYO
它從哪裡來的?誰在吹奏它?卡比爾說,極大的狂喜對我發生了,但這一切都是來自藍天,來自無處。我無法查出來源;我無法指出從哪裡來,它從哪個方向來,誰沐浴了我這樣的祝福。但極大的祝福發生了。誰在乎它來自哪裡?誰在乎是否有人在吹笛子?這詩歌是那麼美,這詩歌是那麼吸引人,這詩歌使人那麼陶醉,因此去釐清是毫無意義的。神是否有一千隻手或兩隻手或四隻手,神是否看起來像基督教徒繪出的祂還是印度教徒繪出的祂——那全是無意義的,無關緊要的;那根本不是重點。
一旦祝福沐浴在你身上,當未知的雲彩降臨在你身上,當你看到了那道光,那道無窮的光,那道永恆的光,不需要油和芯……當你看到了那朵蓮花盛開,沒有根在土地裡,沒有根盛開……為了表示實體的矛盾性,卡比爾在使用這些隱喻。
一盞灯火燃燒,而既沒有芯也沒有油。
一個水生植物開花,而它並不附著在水底。
當一朵花打開時,通常十幾朵打開。
卡比爾多說了一件事:當一朵花打開時,它從來不只是一朵花——它觸發了一個過程;然後花朵繼續在打開。這不是一個祝福或一首歌對你出現——一旦那個來到了,然後它是一個沒有結束的過程。第一朵花可能是困難的,但其他的花只是繼續在出現。第一次經歷是困難的,困難是因為你不允許它。一旦你允許了它,那時它不只是一朵花打開——一千零一朵花就繼續打開。你的整個生命充滿了好幾百萬朵花的芬芳。佛陀說過:「當我的蓮花打開時,我看到周圍有好幾百萬朵蓮花。當我開悟時,」據說佛陀說過:「我看到整個存在都開悟了。」
一盞燈開始在你身上燃燒,整個生命都變得燃燒。然後你就看到每一件事情都是明亮的。你只能看到對你發生的事情;你無法看到還沒有對你發生的事情。
如果你遇到基督,你不會認出他。你怎麼可能認出他?——沒有像那樣的事對你發生過。甚至那些跟基督同住的十二位使徒——跟他共進晚餐,跟他一起睡覺,跟他一起移動,跟他一起走動——總是疑心,總是懷疑,關於他是否真的是基督:「難道他真的是彌賽亞,我們曾經一直等待的人?」他們的問題很自然——他們怎麼可能認出那些還沒有對他們發生的事呢?你只能認出你知道的事。沒有這樣的事情對他們發生過——他們根本還沒有嚐過神;甚至沒有一滴神進入過他們的存在。而這裡的這個人跟神喝醉了。他們只能信任——但懷疑還是在繼續。
當佛陀走路時,人們無法認出他。只有當人們開始變得開悟時,認出才開始出現。然後他們承認,那時他們就能看到。你只能看到你已經知道的東西。那時,不僅你知道佛陀是佛陀或基督是基督——
然後突然間你就看到普通的樹木和普通的岩石全都是佛陀和全都是基督。那時整個生命充滿了神:這就是神性的。
當一朵花打開時,通常十幾朵打開。
月鳥的腦袋裡什麼都沒有,只有月亮的想法……
在印度有一種鳥叫做月鳥。牠不斷地看著月亮,毫不眨眼地,牠繼續在看著月亮。牠是發瘋追尋月亮——牠是瘋狂的,牠是迷亂的,牠是瘋了。
月鳥的腦袋裡什麼都沒有,只有月亮的想法,
而當下一場雨即將來臨時
那全是雨鳥想到的。
還有另一種鳥,雨鳥,只想到一件事——當雨水即將再次來臨時,牠們是愛人。
卡比爾說:除非你變成像這樣的愛人、月鳥或雨鳥,否則你不會找到祂。直到你的整個存在充滿了一體——對一體的渴望,對心愛的的渴望——否則你不會找到祂。當渴望是絕對而全然時,突然間,祂就在那裡。你會聽到狂喜的笛子聲音,你會看到沒有芯或油的燈燃燒,你會看到蓮花盛開。一朵蓮花觸發了這個過程,整個存在變成只是一朵朵蓮花,整個存在充滿了神性的芳香。
但是何時?就像月鳥一樣,你必須渴望神。一種強烈的意圖,一種極大的渴望,一種完全的慾望,一種不分心的激情。一種那麼絕對的激情,因此清醒你想到神,因此睡眠你夢見祂,因此用餐你想到祂,因此走路你想到祂。當真理變成這樣全力以赴的追尋,沒有人可能錯過很久。
我們為誰付出了一生的愛?
原文未被正確地翻譯。原文是:TAISE SANT SURAT K HOKE HOGAYE JANAIN SANGHATI——『就像月鳥或像雨鳥一樣,求道者記得,並且只記得神』。
TAISE SANT SURAT K HOKE
他變成一隻月鳥,他變成一隻雨鳥,他只是渴望神。他的心帶著一種激情燃燒,他只知道一種慾望。他所有的慾望都溶解進入了一種慾望——他變成一種慾望的激流。
RAISE SANT SURAT K HOKE
他的心跳為了一體,他為了一體呼吸,他為了一體活著。他的一生都轉向了神:尋求真理,尋求全體,尋求宇宙神靈。就像那樣,求道者記得,並且永遠摧毀了生死輪迴。
HOGAYE JANAIN SANGHATI
一個渴望神那麼全然超越生死的人——他知道超越。他變得有能力聽到狂喜笛子的聲音。當你那麼全然聽到音樂,這不只神是音樂——當你那麼全然聽到音樂,你也是音樂。
靜心思考T.S艾略特的這一行詩:
音樂那麼深刻地被聽到
因為它根本不是被聽到的,而祢就是音樂。
神是音樂,從一邊。當你聽到它時,你也是音樂,從另一邊。那時唱者不再存在,聽者不再存在;他們已經變得溶解進入了一首音樂。
我聽過一個美麗的故事。
它發生在印度勒克瑙,一個偉大的音樂家來到這個城市。但是他有點古怪,就像音樂家們容易變成的那樣。國王非常感興趣,他是一個音樂愛好者——他請這個音樂家來到宮殿,為他演奏西塔琴。
音樂家說:「有一個條件。在我演奏的同時,每個人都必須像大理石雕像一樣坐著。沒有人應該移動,甚至不要在讚賞時。沒有人應該搖頭——如果有人搖頭,他的頭必須被砍斷。」
國王對這個條件感到驚訝。但他也是個瘋子。他說:「好的,音樂必須發生。」所以城裡的人都被告知:「如果你來,要注意,要準備好。沒有人被允許移動。」
當你聽到很棒的音樂時,這自然就發生,你被移動——實際上被感動。你的身體開始跟它悸動,你開始跟它搏動,節拍進入了你的存在。人們也是非常困惑的;他們從未聽過這樣的條件。事實上,音樂家喜歡看到人們被感動——眼淚流出來和人們在擺動,這個音樂已經觸到了他們的心和觸動他們,感動他們。
好幾千人有興趣聽他演奏,但是只有幾百人來。他們都像瑜伽姿勢裡的雕像一樣坐著、不動、害怕,國王安排幾個亮著劍的人在觀眾周圍。這是一個奇怪的景象。這個音樂家演奏了——他是一個偉大的音樂家,無與倫比——經過一兩個小時,幾個頭,大約十幾個開始在搖晃。國王很擔心。那十幾個人被逮到;當音樂家停下來時,那十幾個人被逮到。國王問:「你真的是這個意思嗎?我們應該殺了他們嗎?」
這個音樂家說:「不是。這些人是我現在想要為之演奏的——為了他們,我會想要演奏。讓其他人離開,他們毫無價值。我想要找出這些人,那是唯一的方法。那就是為什麼我設定了條件。這些人真的被感動了——甚至死亡也毫無意義——真的被淹沒、醉了的人,變成音樂的人。」
是的……
音樂那麼深刻地被聽到
因為它根本不是被聽到的,而祢就是音樂。
在神接近你,進入你的那個狂喜裡,音樂背後既沒有演奏者,你也沒有留下來。只有留下音樂。那就是畢達哥拉斯說過的『神性的和諧』。畢達哥拉斯是西方最有穿透力的神秘家之一,非常接近東方的心的人——真正東方的人意外出出生在西方的人。畢達哥拉斯本來就已經瞭解卡比爾意味著的東西,一切都消失在那個音樂裡而只有音樂留下來。
二元性已經融合變成一體。知者和已知被溶解了;只有明白留下。愛人和心愛的已經溶解了;只有充滿愛。記住,我並不是說只有愛,我是說『充滿愛的』——所以你要記住,愛不是一件東西,而是一個過程。動態的過程,持續的過程。那個音樂就是我們的追尋。
我們為誰付出了一生的愛?
你在尋找誰?問這個問題。在靜默的片刻,在靜心的片刻,讓這個問題像箭一樣進入你的心。
我們為誰付出了一生的愛?
當你愛上了女人時,你真的愛上了女人?或者女人只是更高、更棒、更大的東西的窗戶?你愛上了一個朋友:你必定看到了超越的某個瞥見。每當你墜入愛河,你就跟神墜入愛河。顯然它並非如此,你愛上了男人或女人——但那些都是窗戶。那就是為什麼愛情是那麼令人沮喪。
這就好像你已經看到太陽從窗戶升起,而你卻愛上了窗框。現在,你遲早會陷入絕望——因為那個窗戶的框架不是太陽升起。那個美不屬於窗戶;窗戶只允許你接近到美。你緊緊抓住那個框架,後來你就發現這就像你已經被欺騙而蒙騙了。所有戀人最後都發現它。當然那時,他們對另一方生氣——他們認為另一方一直在欺騙。所有戀人都經驗到這件事。
丈夫認為妻子欺騙了他,妻子認為丈夫欺騙了她。沒有人欺騙了;有一種誤解。窗戶已經給了他們超越的瞥見——天空和鳥兒在飛翔,太陽和月亮和星星,以及來自窗戶的微風——它打開了一個維度。但窗戶不是那個維度。你開始在裝飾窗戶,你想去到法庭並跟窗戶結婚。現在你會感到挫折。你遲早攜帶著你的窗戶到處去,就像肩膀上的十字架一樣,你就是負擔沉重的。而你想:「為了什麼?我是怎麼被欺騙的?」
如果你能記得,這總是你所愛的神……這永遠是神;神就是你原來的愛的對象。是的,有時它在女人的眼睛裡,在男人的臉上顯示——那只是一個反射,那只是一個迴聲。要對窗戶感恩,要對迴聲感恩,要對反映了超越的東西的鏡子感恩。但是要去尋找超越。
如果愛正確地成長,它會變成祈禱。女人會變成你的聖殿,男人會變成你的聖殿。你會對那個女人感恩,但你會知道神透過女人的眼睛看著你。你會尋找那個神。
這是我的觀察:無論你愛上什麼,甚至有時像錢一樣醜陋的東西,你仍然在尋找神。因為錢給予一種無限的感覺。如果你沒有錢,你就感到非常多的限制——你想購買一件東西而你卻不能。你的錢給了你特定的自由——只有這麼多的自由,但是你的自由受到了各處的阻礙。因此,人們愛上了錢。他們真的在尋求自由,而自由就是跟著神。他們在尋找擴展的經驗,他們透過錢在尋找某個靈性經驗。這是不可能透過錢的——他們已經誤解了,他們已經曲解了。
是的,錢給了特定的自由——你可以購買更多,你可以購物更多,你可以做更多的事。但你不是存在更多。擁有不是存在。你擁有更多,但你不是存在更多,因為你擁有更多。事實上,你擁有越多,你感受到你內在的貧乏就越多——跟你的財產相比,你看起來甚至比以前更貧乏。因此,一件非常矛盾的事發生了:世界上最富有的人感覺到世界上最貧乏的人。現在,他知道他已經擁有了他能擁有的一切——但他仍然像是渺小的,他還沒有成長。
人們尋求像政治權力這樣醜陋的東西——那個也給了一種潛力和權力的感覺。當你是一個國家的總統時,當然你是更強大的;當你可以摧毀人們或救贖人們,你就感覺更強大。但這個追尋是為了神——
因為只有跟著神,你才真正是強大的。政治權力只是一種替代,並不意味著太多;它在欺騙你自己。
那些深入研究人類思想的人,他們的觀察是,無論你愛上什麼,你真的都是在尋找神。以錯誤的方式,以錯誤的方向追尋,但仍然是在尋找神。
我們為誰付出了一生的愛?
是時候去立起一個愛的鞦韆!
卡比爾說:夠了就是夠了。你追尋了金錢,你追尋了權力,你追尋了男人和女人,你已經以很多其他方式追尋了。現在是時候了……
是時候去立起一個愛的鞦韆!
是時候在愛的真正方向移動了,是時候尋找真的心愛的了。
把身體綁起來,然後把頭腦綁起來,這樣它們就擺盪
在你愛的神秘一體的手臂之間。
帶來從雲朵落到你眼睛的水。
並用夜晚的陰影完全覆蓋你自己。
原文有它本身的美:NAINAN BADAR JHAR LAO——『讓你的眼睛變成雲朵傾注的雨水』。讓眼淚從你的眼裡流出來,為了神在深深的渴望裡。感覺你錯過了你心愛的——為它哭泣,為它流淚,讓你的眼淚變成你的祈禱。相較於透過眼淚發生的祈禱,其它一切的祈禱都是貧乏的。所有的話語都是貧乏的。
NAINAN BADAR JHAR LAO
現在讓你的眼睛變成雲朵:傾注淚水。話語是徒勞的——當你在祈禱裡跪拜時,哭泣更好,流淚更好。在你的童年,複誦祈禱是毫無意義的——那些話語不再有任何意義;你可以機械地複誦它們,它們是非常膚淺的。要讓你的心哭泣。
帶來從雲朵落到你眼睛的水。
並用夜晚的陰影完全覆蓋你自己。
現在,這裡的英文翻譯錯過了整個重點。
SHYAM GHATA UR CHHAU RE
你必須要瞭解這個隱喻。在東方,克里希納和羅摩被畫成藍色皮膚。世界上沒有藍種人。有白種人,有黑種人,有黃種人和紅種人,但世界上沒有藍種人;沒有人是藍色皮膚的。但在東方,克里希納和羅摩一直被畫成藍色是有某個道理的。這是一個隱喻。這不是實體,這不是事實,這是一種神話——但是有重大意義的。
你必定看過它:當河水淺時,它是白色的,當河水變深時,它變成藍色——深度給它為藍色。所以藍色已經變成深度的象徵。天空看起來是藍色的:如果你問科學家,他會說天空沒有顏色,天空就只是無色——因為無限,它就看起來藍色;那個無限使它顯現藍色。它不是藍色,藍色是外觀。所以藍色是無限的顏色。
在像印度這麼炎熱的國家,當第一批雲層來臨時,整個國家都歡欣鼓舞。乾渴的土地渴望並祈禱第一批雲層的來臨。而第一批雲層是藍色的雲層,充滿了雨水。因此,克里希納的名字已經跟藍色的雲層聯繫在一起。他的一個名字叫Shyam,它意味著藍色——藍色,就像充滿了雨水的雲。當雨水降下來時,心就滿足了。
SHYAM GHAYA UR CHHAU RE
卡比爾說:讓你的眼睛變成雲朵,讓你的眼睛變成不過是祈禱的淚水,並完全用克里希納的藍色雲層覆蓋你自己。這段翻譯錯過了它:
並用夜晚的陰影完全覆蓋你自己。
它跟夜晚無關,它跟夜晚的陰影無關。它跟神的無限,跟神的藍色有關。如果你正確地瞭解夜晚的隱喻,那麼那種方式的翻譯就可以被允許。
夜晚也有一些關於它的事情。一個是,夜晚的黑暗是無限的,無邊界的。而光總是有限的,有界限的;黑暗總是無限的,無邊界的。光產生一種緊張——那就是為什麼在白天難以入睡。在夜晚,你可以輕鬆地休息,輕鬆地放鬆;黑暗是放鬆、平靜和安靜。黑暗就像母親的子宮,你可以消失自己在它裡面——以那個方式,神是一個黑暗的放鬆夜晚。放鬆進入神的無限黑暗裡。
對西方人的耳朵,『神的黑暗』聽起來有點奇怪。因為在聖經裡,神總是以光來象徵。在東方,我們用一切可能的東西來象徵神——用光,是的,用黑暗,也是。光具有神有的一些品質,而黑暗也具有神有的一些品質——因為神是兩者,白天和黑夜,夏天和冬天,生和死。祂必須具有一切極性的品質;神就是相反兩極的聚合。
帶來從雲朵落到你眼睛的水。
並用夜晚的陰影完全覆蓋你自己。
讓你的臉靠近祂的耳朵,
然後,只談到你深深想要發生的事。
再次,這個翻譯也是不充分的——不僅不充分,而且錯過了重點,在它裡面的重要的點。原文是:AVAT AVAT STRUT KI RAH PAR——『慢慢慢慢慢地,讓你自己傾聽祂』,這段翻譯恰好做了相反意思。
這些版本來自羅伯特·布萊;他不懂印地語。他有很棒的詩的洞見,那就是為什麼我選擇他的翻譯。有很多由知道印地語的人完成,或由印度人完成的翻譯可用,但是他們沒有任何詩的洞見。翻譯是準確的,但非常無詩意的。它們是字面上——但卡比爾是偉大的詩人,要用字面翻譯他不是準確的。那時它只是身體,而靈魂卻消失了。
羅伯特·布萊是一個美國詩人,具有詩意的洞見,但是他不懂印地語。所以有時,他錯過了,有時,他翻譯剛好相反了。例如,在這一行:讓你的臉靠近祂的耳朵……原文是:AVAT AVAT SHRUT KI RAH PAR。『讓你的耳朵靠近祂的臉孔』——這樣會更加準確,『慢慢慢慢地,使你自己傾聽』。
SHRUT並不只意味著在聽,它意味著傾聽——而有一些差異。有時你聽,但你不傾聽——有時你在聽,因為你的耳朵是打開的,沒有辦法關閉它們。人能關閉自己的眼睛,但是人不能關閉自己的耳朵;它們只是打開的,所以你聽。但只是你很少傾聽。
當你在那裡,完全在你的聽覺裡,那時它就變成傾聽。當一個人專心地,有愛地,同情地傾聽時,當內心沒有爭論時,當頭腦不在其它任何地方徘徊時,當頭腦裡不再有念頭在移動時,那時聽就變成傾聽。那稱為SHRUT——正確的傾聽。
卡比爾在說『慢慢慢慢地,使你自己傾聽祂』。正確的祈禱不是對神說任何事。我們必須對祂說什麼?我們能對祂說什麼?正確的祈禱就是要先準備好你自己傾聽祂,祂必定對你說什麼。變得接受的,敞開的,攝取的。慢慢慢慢地,使你自己傾聽祂。
當你已經變得那麼靜默,那麼完全靜默,因此你就能聽無論祂必須說的任何事,傾聽:狂喜的笛子的聲音就被聽到。它總是在被吹奏——存在充滿了祂的音樂。吹過樹木的風是祂的音樂,這些鳥是祂的音樂。存在一切的聲音都是祂的音樂。但是你從來還沒有能力傾聽過。你聽了,但是你沒有傾聽過。
卡比爾說:首先要變成耳朵,要靜默傾聽——只有這樣,你將能夠對祂說些事情。
但人們卻是透過對祂說些事情來做他們的祈禱——那就是祈禱怎麼出了錯誤。首先傾聽;然後你可能有話要對祂說。那時,你能說什麼呢?謝謝你、感謝、感恩。
所以真正的祈禱由兩個部分組成。第一,變得靜默,傾聽神的音樂。第二,感謝,真正的祈禱不需要東西,不要求東西,不能要求,什麼都不想要。真正的祈禱是一種無慾望的靜默。聽過那個音樂後,要說什麼呢?感謝、感恩必須被表達。
讓你自己,慢慢慢慢地,到靜默地在傾聽。然後你將能夠對祂說些什麼了。
卡比爾說:「聽我說,兄弟,帶來臉孔、外形,以及在你內在神聖一體的氣味。」
變得那麼接受,變成一個子宮,變得女性化。愛的路徑就是女性的路徑。無論誰遵循它,男人或女人,都必須變得女性化。愛的路徑不是激進的,愛的路徑不是主動的尋求和追尋;愛的路徑是被動的接受。像女人等待,等待愛人的人。準備好跟神變得懷孕的子宮的人。
記住這個子宮的隱喻。在愛的路徑上,你必須變成一個子宮——完全靜默和被動,不做任何事情,只是在。
一個看而不在看的人。在那個看,沒有人——在看是一種空的狀態,就像在傾聽一樣。真正地在傾聽,我們什麼都不是;真實地看,我們什麼都不是。這不是做的事情,而是在的事情。老子說:「做的方法就是在」。做的方法就是在——在愛的路徑上沒有其它的做是需要的。只是在;冷靜和鎮定,只是在。等待。讓你的眼睛充滿淚水,讓你的心充滿激情——但是等待。要燃燒——但是等待。沒有必要去任何地方,沒有事情必須被做——只是在。做的方法就是在。
但是這樣嚇壞了人們;空無嚇壞了人們。
我聽說過,法國神學家帕斯卡坦承:「這些無限空間的永恆靜默嚇壞了我。」
那就是為什麼人們那麼充滿了不必要的東西,他們繼續在依賴垃圾。『這些無限空間的永恆靜默嚇壞了我』,在外在,有無限的空間,完全的靜默。在你內在有無限的空間,完全的靜默。而在這兩個靜默之間你持續在製造噪音。那種噪音使你跟神分離。
讓那個噪音消失,這兩個靜默變成一體。在那個變成一體,就是跟愛人的相會。那些知道的人不會害怕,那些嚐過一點點的人不會害怕。
李奧納多·達文西說:「在我們之中,最偉大被發現的事物之中,空無的存在是最偉大的。」
佛陀一再地說同樣的話:成為空就是成為一切。成為全然的空就是成為全然的滿。
偉大的禪師畫家,北齋,在很長的壽命結束時,喜悅地歡呼:「最後,我不知道怎麼畫!」這就是知道怎麼畫——這就是從天真、不知道的狀態在回應。
當人不知道如何生活時,人就開始在生活——就像在寬闊的藍色海洋裡,灰色海豹不知道如何游泳,白色的海鷗不知道如何飛行,不嘗試也不擔心何時和何處和到什麼終點,它活著而飛翔而死亡。
在愛的路徑上,知識不需要,但是要天真的狀態。做不需要,練習不需要,但是要在愛的狀態。眼睛充滿了淚水,內心充滿了祈禱——無言的祈禱,無聲的祈禱。
「人類努力奮鬥要成為的一切,在最佳情況,就像畫紅玫瑰為紅色的不必要。在最差情況,它是不自然的——努力變得靈性的,透過任何方式,就像畫蛇添足。」它根本是不需要的,它沒有必要。不要試圖畫蛇添足。你可能以為你變得非常有同情心,但是你會摧毀蛇,你會殺害蛇。蛇不需要有任何足部。
「人類努力奮鬥要成為的一切,在最佳情況,就像畫紅玫瑰為紅色的不必要。在最差情況,它是不自然的——努力變得靈性的,透過任何方式,就像畫蛇添足。人不能努力成為自然,因為努力就是不自然。」在愛的路徑上,沒有奮鬥,沒有努力,沒有任何東西要實踐。沒有瑜伽姿勢,沒有宗教儀式,但只是一顆天真的心,放下所有知識的負擔,放下所有借來的儀式負擔。看到這個就是停止奮鬥。「空掉每個成為別人不是如實的我們的願望,我們已經不是如實的我們了。宗教已經達到的一切都已經得到了恩典——如果我們會有幸看到它。」
是的,它已經給出了恩典。只有一件東西是需要的,看到它就是一種恩典。在愛的路徑上,人只是放鬆並變得感恩。一個偉大的尊嚴源自於不努力;極大的平靜環繞著BHAKTA、奉獻者、愛人。愛人變得極其美麗——超越的東西開始滲透進入他而穿越他。
「宗教已經達到的一切都已經得到了恩典——如果我們會有幸看到它。沒有什麼要做的,不但要看到沒有什麼要做的,也沒有人去做它。」是的,記住,這個做產生一種幻想,因為你是一個做者。做要停止,做者就自動消失。而當你沒有做和沒有做者時,你已經到達了;你已經到家了
看到這就是空無。宗教要做的一切是要擺脫自己就像喊叫要迴聲停止。自我不需要被丟棄——停止做,它就以它本身的步調消失了。在愛裡,自我融化而消失。試圖要丟棄自我是愚蠢的——你試圖丟棄它越多,你就會找到它越多。就像喊叫要迴聲停止一樣——你喊叫越多,你就會被迴聲越多。你將陷入惡性循環。
愛的路徑知道沒有奮鬥,沒有做,沒有練習,沒有紀律,沒有方法。它知道淚水,它知道激情,它知道無聲的等待。神來到你身邊,你不必去找祂。祂總是來找你,祂繼續在敲你的門。但是你不傾聽,你是充滿了你內在的噪音。祂是無處不在,但你看不到——你是盲目的,因為你的信念。
讓這些信念消失,讓這個噪音消失,神就會找到你。而當神找到你時,就有很棒的慶祝。
我知道狂喜的笛子的聲音,
但我不知道它是誰的笛子。
一盞灯火燃燒,而既沒有芯也沒有油。
一個水生植物開花,而它並不附著在水底。
當一朵花打開時,通常十幾朵打開。
月鳥的腦袋裡什麼都沒有,只有月亮的想法,
而當下一場雨即將來臨時
那全是雨鳥想到的。
我們為誰付出了一生的愛?
是時候去立起一個愛的鞦韆!
把身體綁起來,然後把頭腦綁起來,這樣它們就擺盪
在你愛的神秘一體的手臂之間。
帶來從雲朵落到你眼睛的水。
並用夜晚的陰影完全覆蓋你自己。
讓你的臉靠近祂的耳朵,
然後,只談到你深深想要發生的事。
卡比爾說:「聽我說,兄弟,帶來臉孔、外形,
以及在你內在神聖一體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