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Revolution》

卡比爾的革命

Gagan譯

第五章 愛的朝聖

  我跟我內在心愛的說話,我說,為什麼這麼匆忙?

  我們感受到有某個神靈

  喜愛鳥類和動物以及螞蟻。

  也許是給你光芒的同一個

  在你母親的子宮裡。

  這是否合乎邏輯,你會繞在旁邊

  現在完全是孤兒嗎?

  事實是你轉身離開你自己,

  並決定單獨走進黑暗。

  現在你和其他人糾纏在一起,並且已經忘記了

  你曾經知道的事,

  那就是為什麼你做的一切

  有點怪異的失敗在它裡面。

  巴克提路徑以一種美妙的方式蜿蜒。

  在這條路徑上,沒有要求,也沒有不要求。

  在你接觸到祂的那一刻,自我就消失了。

  而尋找祂的喜悅是那麼巨大

  因此你只要潛入,

  而像一條魚在水裡一樣到處滑行。

  如果任何人需要一個頭,

  愛人躍起來提供他的。

  卡比爾的詩歌觸及了這個巴克提的秘密。

  人必須明白『啊哈!』的事,然後一切都明白了。他們說哲學以驚奇開始,也許。但哲學總是試圖摧毀奇蹟——它想殺掉它的起源。哲學的全部努力就是揭開存在的神秘面紗。

  你以為你知道的越多,你有敬畏、驚奇、崇敬、愛就越少。存在似乎是陳舊的,平淡的;它沒有更多奧秘在它裡面。當然,當外在沒有神秘時,內在就沒有詩歌。它們是一起的,它們是平行的:外在的神秘,內在的詩歌。

  除非生命保持值得探索,詩歌才可能產生。在你明白的那一刻,詩歌就消失了;知識性就是在你內在所有美麗的死亡。隨著詩歌的消失,你過著不值得過的生命——它不可能有任何意義,它不可能有任何慶祝。它不可能綻放,它不可能舞蹈;你只能拖動。所以也許那些說哲學從驚奇開始的人是對的,但我想補充一點:它試圖要殺掉它的起源。

  宗教誕生於驚奇,生命在驚奇裡。宗教始於驚奇,終結於更驚奇。那就是哲學和宗教之間的差別——兩者都可能有它們的始於驚奇,但是然後它們就分道揚鑣。宗教開始探究進入神秘,發現那些神秘繼續深化。你知道的越多,你知道的越少,而最終在明白裡是無知的。你變得完全無知,你根本不知道任何東西。一種天真被達成的狀態。

  在那個天真的狀態裡,詩歌達到它的完美。那首詩歌就是宗教。

  哲學是反對宗教的——雖然哲學家繼續在說的話。不可能有像那樣哲學的宗教;所有哲學都是反宗教的——因為所有哲學都在尋求知識,而宗教則在尋求存在。這些是截然相反的維度。知識是膚淺的,外圍的。存在是中心的,重要的。存在是當你不在時,知識是當你太多時。知識是一種自我的幻覺,存在是無自我的。

  哲學會提供你知道的想法。宗教會使你清楚你不知道的和你無法知道的那個——那個真理不只是未知的,而是不可知的。當你面對內在和外在不可知的真理時,詩歌就爆發出來,你就在舞蹈裡。

  在那個天真裡就是三摩地、狂喜。

  所以記住它,宗教不是任何哲學上的努力。它是詩意的,充滿詩意。宗教是詩歌。許多偉大的神秘家以詩歌說出話來,這並不是偶然的。卡比爾就是其中之一——他的詩歌非常地美。他不知道語言,他不知道語法,但每當他說出的就是純詩。他並不關心形式、風格;他不知道詩學。但他是詩人,最偉大的詩人之一。

  有時,如果內心有詩歌,甚至散文也變成詩歌。而且有時,當內心沒有詩歌時,甚至詩歌也是散文。詩歌不依賴於表達的形式,它取決於內容——它取決於在它裡面表達的最內在的核心。

  柏拉圖,世界上最偉大的哲學家之一,說過,在他的烏托邦國家,『共和國』裡,詩人不會被允許。詩人會被認為幾乎就像罪犯。為什麼?詩人有什麼錯?在哲學家眼裡,詩人有錯誤的東西——因為詩人是不合邏輯的,詩人保持在天真的狀態,詩人信任生命的奧秘。詩人並不想知道;詩人試圖活出這個神秘,這個存在。他並不擔心它的原因,他並不關注分析它,解剖它。

  當他遇到一朵花時,他享受它。他愛它。他跟花說話,他交流,他圍著它跳舞,他慶祝它。但他並不理會為什麼這朵花是紅色或黃色的。『到底為什麼這朵花在那裡?為什麼?偶然嗎?或它背後有計劃嗎?』不,為什麼從來不對詩人發生。他接受事情的原樣——他不進入它們的過去,他不進入原始的原因,他不理會最終的結果。這個片刻就是詩人的一切;他被吸收在此地和此刻裡。

  宗教是詩歌的最終形式,詩歌的基本形式。所以我對你說:人必須要明白『啊哈!』的事,然後一切都明白了。記住,明白不是知識,知識不是明白的。知識是客觀的,明白是主觀的。當你愛時,你就明白。只有當你沒有任何類型的憐憫——愛、同情時,知識才是可能的。

  科學家把它定為知識的絕對標準,知者不應該牽涉在已知裡。你應該保持客觀,你應該保持冷漠,無動於衷。你不應該進入你想要知道的事情;你應該留在外面,完全在外面,沒有牽涉。只有這樣,你的知識才會是有效的。

  詩人明白,宗教神秘家明白——他們不知道。只有當你參與時,明白才可能——不是你站在外面,而是你要潛入。要明白花朵就意味著要變成花朵,要明白女人就意味著要變成那個女人。要明白男人就意味著要那麼全然地參與那個男人,而所有邊界都合併了,你們的存在開始相互重疊,因此,當它很難說出誰是誰時,就有相會的一刻出現。

  當兩個存在那樣和諧裡搏動,幾這乎就像它們是一體的——當他們的心跳在一個節奏裡時,當他們的呼吸好像只有一個靈魂時,也許是兩個身體而是一個靈魂,當參與是那麼全然時——只有那時,你才確實明白。

  宗教說:存在對明白是可用的,而不是對知識。知識的那個要求——要成為客觀、超然的旁觀者——要把你排除在外。你會知道很多,但是你根本不會明白。你會繼續在收集知識,你會變得非常見多識廣的,但是內心深處,你不會有任何洞察進入事物的實體。『啊哈!』的事必須明白,必定要明白。而明白需要參與,明白需要勇氣來溶解你自己。明白需要一個非常冒險,準備好融化的頭腦。

  如果你能跟存在融解,那時你就是宗教性的。那個融化我稱為祈禱。當有人跟存在那麼深深地融化了,因此他就不以一個知者跟已知分離,而是知者和已知變成了一體——在那個片刻,秘密就被揭露出來。而且那時這個奧秘並沒有被摧毀,奧秘甚至更加深刻。

  永遠記住它:如果你的生命的奧秘繼續深化,你就在正確的軌道上。如果你開始感覺到在生命裡沒有奧秘,而你卻變得知識淵博,那時你就在錯誤的軌道上。要避開哲學,要深深躍入詩歌。盡可能的變成一個詩人——因為奧秘就是詩人的成長。詩人在變成神秘家的路上,只有詩人才能變成神秘家。

  閱讀詩歌比閱讀哲學更好,唱詩歌比思考哲學問題更好。哲學問題是膚淺的。而整個努力是基於一件事:哲學理所當然地認為生命可以被縮減為知識。那完全是荒謬的。生命不可能被縮減為知識;生命是那麼浩瀚,它是那麼無限。你怎麼可能縮減它為知識?——因為你是生命的一部分。即使由於邏輯的原因,我們可以接受,當你知道了一切時,那一天來臨,你仍然會保持未知。知者會保持未知。

  如果知者本身保持未知,你的所有知識有什麼意義?在你自己的房子裡有黑暗——那麼你所看到的所有光線的意義是什麼?你生活在黑暗裡,你就是黑暗。沒有辦法知道知者。誰會知道它?——因為知識意味著你將必須再次分裂。

  詩歌意味著聚合,知識意味著分裂。詩歌意味著建立橋樑,知識意味著破壞橋樑。

  如果現代人看起來那麼悲傷、空虛,原因在於哲學已經成功了——原因在於哲學已經釋放了很多知識。而大學繼續用知識填充你的頭腦。

  記住卡比爾,卡比爾是詩人,不是哲學家。一個神秘家。他明白,但是他不知道。在明白裡,你感覺;它來自內心。你有生命的味道,它在你的舌頭上,但是你不能說出它。沒有文詞足以說出它,沒有夠力的語言可以說出它。跟神秘家所產生的明白相比,所有的表達看起來都那麼蒼白,他只能透過靜默或最多透過詩歌來說出它。

  詩歌是非常接近靜默的,因為它說而它卻不說出。那就是詩歌的定義:它說而它卻不說出。它以那樣的方式使用文字,使得靜默不受到干擾。它使用聲音,但是以那麼技巧的方式,使得靜默被增強;不被破壞。

  美國的神話學家約瑟夫·坎貝爾曾說過:「那些渴望並為救贖而最嚴肅奮鬥的人,在他們的熱情裡勢必更多,因為它確實是他們的自我追尋在給予他們痛苦……當佛陀在他身上解脫自我時,這個世界就迸發出花朵。但那正是始終對於那些懷疑而不是救贖的人顯現的方式,就是宗教!」

  讓驚奇是你的宗教——不是救贖,救贖再次是哲學的概念。讓驚奇是你的維度。再次得到驚奇的眼神——當你還是孩子時,你曾經有過它們。所有的孩子都生來充滿了驚奇,但是我們摧毀了他們的驚奇。我們用知識塞滿他們的頭腦——知識是徒勞的,知識只是摧毀生命。知識可能是有用的,實用的,但在最終意義上只是老套的。你繼續在填塞天真孩子的頭腦,遲早你就成功了。他們是無助的,你的成功就是他們的失敗。一旦他們開始感覺他們知道,他們已經迷失了軌道。

  那個軌道必須再次找到。是的,它已經迷失了,但是它可以重新被獲得——因為在內心深處的某個地方,你仍然在驚奇;知識只保留在表面上。只要潛入你自己的內在,你就會觸及仍然在那裡的驚奇的核心。你還是個孩子。

  有時那個孩子出現了。在愛的片刻裡,在喜悅的片刻裡,有時聽音樂或看日落,那個孩子就浮現——你再次在追趕蝴蝶,你再次在海灘上收集貝殼,你的眼睛再次閃閃發光,你的心再次以新的節奏跳動。它偶爾發生在每個人身上。

  宗教性的人視它為他的生命。宗教性的人是使它變成他的風格的人:他生活在驚奇裡,他地呼吸在驚奇裡,他走在驚奇裡。一切都在他身上產生驚奇——鵝卵石或乾樹葉像任何東西一樣奇妙。整個生命對他都充滿了奇蹟。如果你有驚奇的眼睛,那時奇蹟就到處都在;它遍布各處。

  存在是由奇蹟的東西組成的。這是奇蹟般的,從一端到另一端——你只需要擁有仍然有驚奇能力的眼睛。仍然有驚奇能力的眼睛是年輕的,而不再有驚奇能力的眼睛是盲目的,老邁的和僵死的。

  清潔你眼睛的灰塵。用『灰塵』,我意味著知識。如果你只能在這裡跟我學一件事,如果你能學會驚奇,那時你就學到了一切。如果你能忘記你的知識,那時你就學到了一切。如果你再次變得天真就像你在你的童年裡,那時你就非常接近神。

  那就是為什麼耶穌說『除非你像孩子一樣,否則你就不會進入我神的國』。記住,那個王國並不遙遠——它環繞著你。那個王國在這裡。你仍然在它裡面,你只是失去了看到它的眼睛。王國不是要被得到的,只要有被恢復的眼睛,重新發現——而它不是一個困難的現象,因為你一旦擁有那雙眼睛。它們只被灰塵覆蓋。鏡子上面覆蓋著一層灰塵,但是鏡子就在那裡。去除灰塵,事物會再次變得美麗,事物會再次具有意義和重要。

  如果你變得過於知識淵博,那時這整個生命只不過是一個白痴講述的故事,充滿憤怒和喧鬧,沒有任何意義。這並非偶然,世界上所有現代思想家,東方或西方,都不斷地在思考,在談論,在探討和在分析無意義的概念。這是無意義的時代。為什麼?為什麼這個時代變成了無意義的時代?因為人已經變得非常知識淵博。普及的教育、學校、學院、大學:知識的夢想被實現了。大家都知道。而且因為每個人都知道了,就沒有人明白了。

  你將必須丟棄知識。我不要求你丟棄你的家庭,你的財富和你的世界。但是我確定要求你丟棄你的知識,你的思想和你的頭腦。

  經文。

  我跟我內在心愛的說話,我說,為什麼這麼匆忙?

  原文是:ARE MAN DHIRAJ KAHE NA DHARE——喔!我的頭腦,為什麼你不能有耐心?為什麼你不能等待,為什麼你不能信任?

  「為什麼總是這麼匆忙?」卡比爾問道。他在問他自己的頭腦。他說:「為什麼你不斷地要衝到某個地方?——別的地方。」頭腦總是到別的地方去;頭腦從來不在這裡,從來不在單一片刻。要試著瞭解這點:頭腦在這裡的那個片刻,頭腦就消失了。在當下裡,無念的狀態開花。頭腦只能存在要嘛在過去或者在未來;它無法存在當下裡。因此它始終在運作。

  這些是兩種可能的運作方式:要嘛它倒退到過去,要嘛你開始夢想過去——你激起回憶、懷舊、傷口、傷害、歡樂,你進入過去,你開始在記起它們——或者你開始在計劃未來:慾望、想像、計畫。帶著這兩種,頭腦非常開心;頭腦有空間匆忙、奔跑,從一個地方去到另一個地方。

  當下在它裡面沒有空間給頭腦,頭腦無法進入它裡面。你可以在當下裡,但頭腦是不可能在的。頭腦是一隻猴子——牠從一根樹枝跳到另一根樹枝,它繼續在跳躍。它不能留在任何地方,它不能保持耐心,總是很匆忙。

  卡比爾說:喔!我的頭腦,為什麼你不能有耐心?為什麼你不能等待?為什麼你不能在此時此地?為什麼你在不斷的匆忙裡?為什麼你總是匆匆忙忙?為了什麼?你要去哪裡?

  我跟我內在心愛的說話,我說,為什麼這麼匆忙?

  試著瞭解頭腦的機制。頭腦只能要嘛從過去,或者從未來活出來。頭腦依靠不存在的那個餵養,頭腦透過不存在的那個生活——過去不再存在,未來尚未存在,兩者都是非存在的。而頭腦依靠非存在餵養。因此,那些已經看到他們頭腦的人說頭腦是非存在的。因為它活在非存在的地方,它本身

  就無法存在。它是影子;它不是實體。人必須停止匆忙和奔跑。那就是靜心的全部意義:停止此時此地的頭腦,把它帶到當下裡。你會驚訝——在你帶它到當下的那一刻,它就融化和消失了。這就像你點一根蠟燭進入你黑暗的房間裡一樣,黑暗就消失了。黑暗無法面對蠟燭。如果蠟燭是不在那裡,黑暗就在那裡——帶著光進來,黑暗就不再在那裡。黑暗只在光的缺席裡;它是一個缺席。它沒有它本身的存在,它是陰暗的,不存在的。

  你不能帶黑暗進入房間,你不能把黑暗扔出房間。你不能直接對黑暗做任何事,因為對於不存在的東西沒有任何事能直接地被做。你可以用光做某件事,光擁有存在。即使你想要對黑暗做某件事,你也必須用光來做它。如果你想要不再有黑暗,就帶光進來;如果你想要黑暗,就把光關閉。但你是用光在做件事,而某件事就對黑暗發生。黑暗是陰影,光的缺席。它沒有正面性在它本身,它只是負面。

  頭腦也是那樣——它是當下的缺席。如果你目前在當下,頭腦就像黑暗一樣消失了。如果你目前不在當下,頭腦就在那裡。只有你匆忙奔跑時,頭腦才能存在——你越匆忙,你越有頭腦;你匆忙越少,你有頭腦越少。如果你突然平靜和安靜——不去任何地方,過去或未來,根本不去;頭腦沒有動靜,一切都平靜,不起漣漪——你會感到驚訝:在你裡面沒有頭腦、無念。

  頭腦是負面的,無念是正面的。在語言裡,由於『無』這個字,『無念』似乎是一種否定狀態,而頭腦似乎是非常正面的,但是事實並非如此。無念是一種正面的現象,頭腦是一種負面的現象。頭腦無法面對無念。

  而有史以來,所有神秘家一直都在強調一件事。神秘家可能是佛教徒、印度教徒、基督教徒、伊斯蘭教徒——這沒關係,因為神秘家並不受任何外在宗教的限制。但信息是非常明確、單一和一貫的。這個信息就是:達到無念,變成無念。

  如何變成一個無念的人?存在當下。

  我跟我內在心愛的說話,我說,為什麼這麼匆忙?

  頭腦會給你一千零一個論點。它會說『如果你不提前計劃,你就會錯過。如果你現在不準備,明天你打算做什麼?明天必須在今天進行規劃。』它在推理方面是非常聰明的——存在上是無能的,但理性上是非常有力的。它會說『如果你不回頭看,你怎麼從你的過去學習?人必須回頭看,人必須解決掉問題。人必須不斷地回頭——去學習,去濃縮基本的課程,以便未來你可以使用它們。人必須為未來做好計劃,人必須為未來做好準備。』

  邏輯的,合理的,在說服。但是要記住一件事:如果你活過了你的過去——還有誰活過了它?——

  那時,教訓已經深入到你的血液和骨頭,進入你的骨髓。你不需要記住它,它被消化在你身上。

  人們記得,或嘗試記住,只有還沒有被消化,還不是你存在的一部分的事情。如果事情變成你存在的一部分,你就不需要去想到它;它就在那裡。如果你被火燒傷過,下次你遇到火,你不必再說一遍,你不必告訴你的頭腦『聽著,上次你被火燒傷過,它非常痛苦。現在不要靠近它』。你不做這種三段論,這個三段論會看起來很傻。你已經被燒傷了,現在你知道了;沒有必要重複它——你會避開火。這個認知已經變成你存在的一部分。

  永遠不需要進入過去。誰將為未來做計劃?你在為未來做準備。如果你有能力現在做出計劃,明天當這種情況面對你時,為什麼不能做它?例如,明天你將要去面試。你在考慮它——『我要說什麼,我將如何進入辦公室,我將如何坐下來』——你在為它做準備。明天它將會發生,明天你將會二十四小時更聰明——為什麼今天為它作計劃呢?你會在那裡,沒有別人會去;你會在那裡接受面試——

  為什麼你不能變得自發的?為什麼你不能信任你自己?

  如果你明天要去,我並不是說你不要訂火車票。我並不是說你不要提前思考,你有多少錢,你能花費多少錢以及你必須節省多少錢——那些都是瑣事;它們不會干擾你,它們都是平常事務。當我說不要計畫未來時,我意味著心理上的未來。當我說不要進入過去時,我意味著心理上的過去。

  昨天有人侮辱了你。現在不要為它憂悶,沒有必要。不要玩傷口,它會更傷痛。今天如果你面對這個人,不要做出你昨天的反應——不要對你自己說『因為這個人侮辱了我,現在我必須要報復』。

  看看此刻如實的這個人!他可能要來找你道歉。看看此刻如實的他。不要透過過去看,否則你會誤解他。這種情況每天都發生——你說了某件事,你的妻子瞭解別的事;妻子說了某件事,你瞭解別的事。溝通似乎是不可能的。漸漸地,丈夫和妻子變得完全害怕說任何事,因為在你說任何事的那一刻,都有誤解。

  為什麼人們彼此住在一起,不能彼此相愛,彼此相互瞭解?問題就是過去。妻子透過過去解釋,丈夫透過過去解釋。沒有人在聽當下,沒有人在那裡——他們都像鬼一樣在那裡。過去在那裡,當下不在那裡——因為過去,衝突就發生。

  人類面臨的最大問題之一就是溝通——如何溝通,如何表達事物,因而你不被誤解。但是即使你保持靜默,靜默也可能被誤解。它被誤解——如果丈夫靜默太多,太久,妻子就跳到他身上。她說『你怎麼了?你為什麼靜默?』現在,甚至靜默也無法正確地被瞭解。因為過去,因為你負擔過重的頭腦,一切都誤入歧途了。一切都變得糾結,一切都變得複雜。而且由於過去,你無法聆聽當下的線索。

  那些一直工作在溝通領域的人和一直在尋找溝通的機制和動力的人,他們說溝通的百分之七十是非言語的。但是你不看那百分之七十。妳的丈夫對妳在說事情,你的妻子對你在說事情——那些話只佔溝通的百分之三十。身體在說什麼事——肢體語言。臉孔在說什麼事——氣色、眼睛。所有那些東西都在說什麼事;百分之七十由它們組成。但是誰在那裡看到那個?

  你只聽一句話,你就立刻回到過去,你知道她的意思。在她完成整句話之前,你就已經得出結論。你已經準備好回答了——你沒有聽到她,你的答案就準備好了。

  當兩個人在說話時,只要觀察他們的臉。一個在說某件事,另一個在準備回答它;他不在聆聽。

  我聽說:

  這發生在一所大學,兩個教授都發瘋了。這並不奇怪。事實上,令人驚訝的事是其他人在做什麼事——他們為什麼不發瘋?成為一個教授而不發瘋是不對的,有點不正常;教授正常必定要發瘋。所以關於它,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兩者是朋友,兩者被留在同一個庇護室。在照顧他們的精神科醫生很驚訝一件事:每當他們交談時,一個會非常專心地聆聽——以至於精神科醫生從來沒見過任何人那麼聆聽。他會保持安靜——那一個會保持完全靜默,專注和聆聽。而當對方停止說話時,這一個就會耐心地開始聆聽。而在精神科醫生面前的問題是:他們的談話完全沒有關係。一個人談到天,而另一個人談到地,一個人談到東,而另一個人談到西。

  他們根本不相關聯,甚至不在外表上;他們完全不相關聯。但是那沒關係,因為對於瘋狂的人,你還期待那樣。但是為什麼一個人那麼專注聆聽,為了什麼?——因為當他輪到他說話時,這完全是不同的事情,根本不相關的,根本完全不同的。

  他非常想知道,他變得好奇,他就詢問。他進去並說:「有一件事使我非常好奇。你們彼此那麼仔細聆聽。但是當你說話時,你的話題根本就沒有關係。那麼你為什麼這麼嚴肅聆聽?」

  他們兩者都笑了,他們說:「我們知道交談的規則。這是一個對話規則:當一個人說話時,另一個人必須聆聽。至於第二件事——我們說的事情不相關——你曾經聽過有任何對話是相關的嗎?」

  觀察你自己的對話——它跟對方說的話相關嗎?只在外表上。你試圖使它相關,但只是外表。基本上,你們就像兩條從不交會的平行線。對話似乎是不可能的。一切都是獨白——你在跟你自己說話,而另一個人在跟他自己說話。兩個獨白在一起,只是看起來像對話。

  它必定是那樣,因為我們使用頭腦。頭腦就是過去。只有兩個存在於無念狀態的人之間,對話才是可能的。那時甚至靜默也是溝通的,那時甚至牽著手也是非常交流的,那時看進對方的眼睛就夠了,就綽綽有餘了。很棒的明白就出現了——你不需要完成你的句子,你就明白了。只是一個小小的提示……

  一個詩人曾經說過:「愛就是當這句話不需要完成而它就明白了。」愛就是當語言不需要使用,而人就明白了——當時靜默就是對話。但只有當你停止這個頭腦不斷湧入過去和未來時,那才是可能的。

  喔!我的頭腦,為什麼你那麼無耐心?你要去哪裡?為了什麼?有什麼目標要達成?一切需要的都在這裡——你要去哪裡?請耐心等待、信任。

  我們感受到有某個神靈喜愛鳥類和動物以及螞蟻。

  卡比爾說:你無法看到嗎?有某個宇宙的神靈照顧一切——鳥類和蜜蜂,樹木和山脈,河流和星星。你無法看到在存在裡的和諧嗎?你無法感受到某隻隱藏的手照顧一切嗎?一切都那麼完全切合,它無法只是一個混亂。有一個宇宙——某個隱藏的力量在它背後運作。

  那麼你為什麼這麼擔心你自己,你必須為明天做準備呢?沒有樹為明天做準備,沒有鳥想到明天,沒有野獸曾經為未來做計劃。那麼你為什麼不必要地為未來擔心呢?你無法看到在你身邊的宇宙嗎?一切都得到了照顧。你以為那個宇宙的神靈——神、道、法——不會照顧你嗎?你以為那個宇宙的神靈拋棄了你嗎?

  我們感受到有某個神靈

  喜愛鳥類和動物以及螞蟻。

  聽聽這個詞:卡比爾說『我們感受到』。靈敏度是需要的,靈敏是需要的。它不是知識的問題;卡比爾不說『我們知道』。他只說『我們感受到』——它是一種感覺,在存在裡,某個東西持續在照顧一切。一個小芽被照顧,在存在裡,最微小的被照顧——而人類是最大的開花。神怎麼可能拋棄你?要有耐心,要等待、信任。這就是信任的意義:感受到宇宙,感受到宇宙的神靈收養一切和每個人,人就信任。

  也許是給你光芒的同一個

  在你母親的子宮裡。

  你忘記了嗎?當你在你母親的子宮裡時,誰在照顧你?不是你在照顧你自己——你不擔心從哪裡得到氧氣,從哪裡得到食物。某個東西以它自已的步調,自行在發生。你被餵飽了。母親為你在呼吸,母親為你在吃,母親為你在運動。九個月來,在世界裡,你沒有單一個擔心,沒有責任。

  心理學家說,九個月在母親的子宮裡的那個經歷就是解脫、天堂、天國的想法的根本原因。他們是對的——因為每個人都有無意識的經歷,無意識的記憶,有九個月沒有責任,沒有擔心。一切都絕對美麗;事情都是完美的,一切都在和諧裡。那個無意識的記憶使你為天堂摸索。再次尋找一個子宮——當然是萬能的子宮,宇宙的子宮。

  也許是給你光芒的同一個

  在你母親的子宮裡。

  同一個照顧樹木、鳥類和野獸。為什麼你這麼擔心你自己?你不需要擔心,你可以等待。當事情需要發生時,它們就發生;當事情需要發生時,它們必定就發生。一切順利進行——只要信任。

  記住這個差異。神學家會對你說『要相信神的學說』。神秘家說『沒有必要相信神的學說,只要感受到在存在裡的和諧』。它不是一個學說,它不是一個信念——你可以感受到它,它無處不在。它幾乎是有形的。

  在孩子出生的那一刻,母親的乳房裡充滿了奶水;奶水突然開始流出來。有人在照顧,某個宇宙的法則在照顧。

  心理學家對於兩次的世界大戰感到非常困惑。在第一次世界大戰裡,他們第一次意識到戰爭結束後出生的男孩多於女孩。這是奇怪的。為什麼?有某個人為它在計劃嗎?——因為在戰爭裡,男人比女人死更多。突然間,比例變化了——通常是五十比五十,但戰爭結束後,隨著戰爭結束後,立刻有兩、三年就有男孩潮。他們等待;他們無法瞭解什麼事在發生。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情況甚至更顯現,由於更多男人死掉了。突然間再次,出生的女孩較少,出生的男孩較多。

  有一個微妙的法則保持一切平衡。卡比爾說『要感受到它』,他不是說要相信它;信仰就是神學。感覺它,感受它,對它敞開。環顧四周,你會到處找到神的簽名。

  鳥在它產卵之前就開始築牠的鳥巢。鳥不知道什麼事在發生。有人在指導。稱它為『自然』;如果『神』這個字冒犯你,就稱它為自然——它沒有太大的差別,它是一樣的。但有一件事是確定的:事情得到照顧了。

  那麼為什麼這樣沒耐心,為什麼要這樣規劃呢?那麼為什麼這麼急迫,那麼為什麼這麼擔心呢?要有耐心。等待、信任、感覺——那些看不見的手到處都在。

  這是否合乎邏輯,你會繞在旁邊

  現在完全是孤兒嗎?

  卡比爾說:如果你是邏輯學家,那麼就想想——只有人類是孤兒而一切都有母親照顧它,這是合乎邏輯的嗎?為什麼人應該是孤兒?宇宙的母親也是你的母親。你在這裡不是陌生人,這是你的家——

  你是它的一部分,就像樹木和星星。事實上,你是存在裡最有價值的一部分。透過你,神第一次變成了意識。透過你,神在做像奇蹟的事,透過你,神在創造最棒的開花。你怎麼可能是孤兒呢?

  無神論者是一個以為他是孤兒的人。而宗教性的人則是信任他不是孤兒的人——他感受到有某些手。

  這是否合乎邏輯,你會繞在旁邊 現在完全是孤兒嗎?

  事實是你轉身離開你自己,

  並決定單獨走進黑暗。

  卡比爾說:神沒有離開你,神仍然站在那裡——只有你離開了祂。你在背離神。你採取了一個非常荒謬的觀念:自我。你已經開始在認為你跟存在是分開的——那就是基本謬誤所在。你以為你跟存在是分離的,你必須證明你自己,你必須達到某個東西,你必須做某些事。你以為你是分離的!以為本身跟海洋是分離的海浪會發瘋,以為本身跟樹木是分離的葉子會發瘋。那就是已經發生在人身上的事。

  你不是分離的,你不可能是分離的。沒有單一片刻,你能夠活著而不用在神裡。即使當你否認神,神繼續沐浴著生命進入你,神繼續呼吸在你裡面。神就是你的生命。

  但是由於意識,這個謬誤已經變得可能。動物不能認為牠們是分離的,樹木不能認為它們是分離的。只有人類才能認為他是分離的,因為只有人類才能夠思考。所以最大的祝福已經被你轉變為最大的詛咒。只有人才能知道他跟神是一體的,沒有樹木能夠知道它。樹木活在神裡面,但它無法知道它跟神是一體的——它是無意識的,它是昏睡的。

  只有人類才能知道他跟神是一體的。但是帶著那個,第二件東西也進入存在裡:你也可能以為你是分離的。你保持是一體;無論你以為你是一體或是分離的,它都沒有太大的差別。但只要你的頭腦被關注,當你認為你是分離的時候,你就變得擔憂。壓力就出現,負擔就出現,你就變得緊張。

  只要靜心思考它。在你認為你跟整體是一體的那一刻,就有放鬆;一個突然鬆手就發生。你不需要保持握住你自己,你可以放鬆。沒有必要保持緊張,因為沒有私人目標要被你達成。你跟神一起流動。神的目標就是你的目標,祂的命運就是你的命運。你沒有私人命運——私人命運帶來問題。

  事實是你轉身離開你自己,

  並決定單獨走進黑暗。

  現在你和其他人糾纏在一起,並且已經忘記了

  你曾經知道的事。

  每個孩子都曾經知道它。如果你可以重溫那九個月的子宮,你的生命會被轉化。那就是為什麼我說原始療法是在正確的軌道上——還沒有完全的特殊東西,因為它只帶你到你出生的時候。原始吶喊可以幫助你到達你第一次娃娃叫的那一點。但真正的東西不是原始吶喊,而是娃娃叫之前的那九個月。

  那九個月裡,那些完全祥和的日子裡,那個天堂。那些天國的時刻,永恆的,那個靜默不受干擾——

  那個必須被穿透。在原始吶喊之後,真正的工作才開始;那時你就必須開始重溫那九個月在子宮裡。他們會給你信任的第一次味道——道的舌尖味道。一旦你記住了那個,一旦你有意識地再現了它,你的生命就就被轉化。那時你過著輕鬆的生活;那時信任就誕生在你身上。那時你就不再掙扎,那時就沒有衝突,沒有爭鬥。沒有人來跟他爭鬥,而且沒有人來爭鬥。

  所有的爭鬥,所有的掙扎,都消失了。那個旋律,那個音樂,就是靜心。

  現在你和其他人糾纏在一起,並且已經忘記了

  你曾經知道的事,

  那就是為什麼你做的一切

  有點怪異的失敗在它裡面。

  在你自己的生活裡,你沒有觀察過它嗎?一切你做的事都持續在失敗。你仍然不看到重點——你認為你不要像它應該被做的那樣做它,那就是為什麼它失敗了。所以你嘗試另一個計劃,然後你又失敗了。接著你以為你的技能還不夠,所以你學會技能,然後你又失敗了。那時你以為『整個世界都在反對我』或『命運就在反對我』或『我是人們嫉妒的受害者』。你繼續在尋找你失敗的原因,但是你永遠找不到你失敗的真正根據。

  卡比爾說:失敗意味著你減去神。那是卡比爾的瞭解。失敗等於你減去神,成功等於你加上神。沒有神,就有失敗——你不僅沒有神,你反對神。那時失敗是絕對確定的;你甚至不可能意外地成功。沒有神的人有時可能意外地成功,因為有時他可能以為他不用神,而他不是——有時他的方向和神的方向可能是相同的;他就會成功。但是故意反對神的人就繼續失敗,繼續在失敗。他不可能成功。

  成功在神裡面和跟著神。記住,使用『神』,我並不意味著坐在天堂某個地方的一個人,而是宇宙的神靈。要感受到宇宙的神靈、道——那個瀰漫、滲透,整個存在的法則。由於你被出生在那一天,而到了那一天你就會回來。

  據說特蕾莎修女,她想要建造一座偉大的大教堂,世界上最美麗的一棟。她聚集了她居住村莊的人們——窮人;他們都笑了。他們說:「但是從哪裡——我們將從那裡得到那麼多錢啊?」她說:「別擔心,我有錢。」他們笑得更厲害;他們認為:「這個女人已經完全瘋了——因為她是個乞丐!她會有多少錢?」

  她有兩個小硬幣,最小的——兩派沙。他們嘲笑地笑了起來;他們說:「你已經完全瘋掉了。只用兩個小硬幣,你就能建造這座偉大的大教堂嗎?」

  她說:「是的,我有兩枚硬幣,還有神——加上神。」

  她成功了。大教堂聳立。她用兩枚小硬幣建造了一座最美麗的大教堂。但她說:「那不是重點——兩枚硬幣或沒有硬幣。真實的事是:神與我同在,我與神同在。那就是我真正的力量。」

  如果你不在,神就在,你是非常強大的。當你在,神就不在,你是無能的。

  卡比爾說:

  那就是為什麼你做的一切

  有點怪異的失敗在它裡面。

  不知何故,它繼續在失敗。你沒有一再地在生活裡嚐到過這種失敗嗎?跟一個女人,它失敗了,跟一個男人,它失敗了,跟另一個女人,它失敗了,跟另一個男人,它失敗了。在這份工作裡,它失敗了,在那份工作裡,它失敗了;你繼續在失敗,失敗又失敗。你仍然不去看重點,你不吸取教訓——因此你必定失敗。你以你就是失敗的根本原因。

  丟棄『你』,丟棄『我』,讓神來做。而那時,就沒有失敗,沒有失敗的可能性;那時,就沒有挫折。活在神裡面,你會過著健康、頭腦清楚、神性的生活。

  巴克提路徑以一種美妙的方式蜿蜒。

  在這條路徑上,沒有要求,也沒有不要求。

  在你接觸到祂的那一刻,自我就消失了。

  而尋找祂的喜悅是那麼巨大

  因此你只要潛入,

  而像一條魚在水裡一樣到處滑行。

  如果任何人需要一個頭,

  愛人躍起來奉上他的。

  卡比爾的詩歌觸及了這個巴克提的秘密。

  這裡有三條路徑。第一條是行動的路徑——最艱辛,最困難,最男性的。摩西、穆罕默德、羅摩、帕坦加利、葛吉夫——這些人都屬於行動。某件事必須被完成,才得到神;極大的努力是需要的,完全的努力是需要的,它是艱苦的,艱難的。但有些人總是喜歡走辛苦得路。那是他們的選擇——他們喜歡它,他們喜歡它的挑戰。

  第二條路徑是智慧的路徑。它處於中間——既不太難也不太簡單,既不太容易也不太複雜。第一條是非常複雜的,葛吉夫是非常複雜的。

  第二條是智慧的路徑,就在中間。佛陀稱他的路徑為中道、MAJJHIM NIKAYA……

  佛陀、馬哈維亞、商羯羅、拉瑪那、克里希那穆提:這些是走在知識路徑的人。它不像第一條那樣艱難,它不像第三條那樣放鬆;它就在中間。那些不太男性化且不太女性化的人遵循這條路徑。

  第三條是愛的路徑——奉獻、虔誠者的路徑。那羅陀、柴坦尼亞、蜜拉、霎哈嘉、拉瑪克里斯納——這些都是在那條路徑上的人。它是最簡單、最直接、最接近的。你無法找到更容易的任何東西。這是捷徑;這不是艱難的。你不需要做任何事——在這條路徑上,要做的會是你的消除。你只需要放鬆和信任。

  ARE MAN DHIRAJ KAHE NA DHARE:喔!我的頭腦,為什麼你不能等待?你為什麼不能等待春天?當春天來臨時,樹木會綻放,鳥兒會歌唱。等待!為什麼你不能信任?整個存在都信任。樹木從來不發神經病,鳥類和動物從來不生精神病——除非牠們被關在動物園裡。在那裡,牠們有時發瘋了,在那裡,因為牠們開始在模仿人類,在那裡,牠們是人類的影子。在野外,從來沒有動物被知道有發過瘋。在動物園裡,有時它發生——動物園造成瘋狂;人造結構在動物周圍使牠發瘋。

  為什麼人類發瘋?做他自己的東西,在試圖證明他的自我:「我是大人物」——那就是他的神經症。

  在愛的路徑上,你只要信任。當事情需要發生時,它們就發生。如果它們不發生,那時它們就是不需要。

  一個偉大的蘇菲神秘家每天早晚都時常對神祈禱。在他的祈禱之後,他會感謝祂:「祢是那麼偉大,祢是那麼美麗。祢總是照顧我,祢總是滿足我的需要;無論我需要什麼,祢都給了我。」

  門徒們有點累了——因為有些時候,他們知道事情不對勁,而這個老人會繼續在感謝,早晨和夜晚。一旦它太多了。他們旅行到天房,他們打算在朝聖,而三個村莊,他們被拒絕進入——因為他們是叛逆,而伊斯蘭教徒都是非常正統,非常傳統的人;他們不能同情任何叛逆。

  在三個村莊裡,門不為他們打開。他們餓了三天,累了——炎熱的太陽和沙漠,沒有食物,沒有住所。老人祈禱並說:「神啊,祢是那麼偉大,祢是那麼美麗。祢真是難以置信的美麗!祢始終滿足我們的需求,無論我們需要什麼,祢始終奉上。」

  一個門徒不再能夠容忍這件事。他說:「停止這個廢話!三天來,我們一直是飢餓的,三天來,我們一直在沙漠裡,口渴,沒有住所。而你卻再次感謝你的神?」

  老人笑了,他說:「是的,因為那三天就是我們的需要。要口渴,要飢餓,要被拒絕和排斥。這就是我們的需要——因為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是我們的需要。」

  這就是信任,這就是愛的路徑。它不知道任何抱怨,它什麼都不期待。所以,你不能挫敗奉獻者。你怎麼可能挫敗這個老人?沒有可能。即使你殺了他,他也會感謝他的神:「你很棒!你總是滿足我的需求。這就是我的需要——要被殺害。」他的信任是絕對的。在那個信任裡,事情就發生。

  在行動的路徑上,你必須做很多。在智慧的路徑上,沒有那麼多,但你還是要做點什麼。在愛的路徑上,你只能消失。你不要做任何事——你必須停止做,讓神透過你做。你必須變成空心的竹子,以便祂可以把你變成笛子。

  巴克提路徑以一種美妙的方式蜿蜒。

  這是全部三種裡最精緻的。它就像玫瑰花,它具有極大的美。它是女性化的——它是接受、敏感、被動。它是愛,它是心的。就像一個花苞對太陽敞開,奉獻者對神敞開。事實上,說奉獻者對神敞開是不真實的——他只是允許神來打開他。他不阻止,就是這樣。他不防止,他不阻撓,就是這樣。

  在早晨當太陽升起,那就發生?花苞只是允許陽光打開它們。它們不產生任何障礙,它們不產生任何阻力。它們在那裡,放鬆、準備好——光來了,光就靜靜地打開它們。花苞不是它本身打開的,記住;花苞只是允許它本身被打開。

  奉獻者允許神打開他。他是一朵向日葵——無論神移動到哪裡,他就移動。他總是面對著太陽;他總是準備好被移動,被轉化。他沒有事情應該怎麼的想法。

  那就是耶穌在十字架上所說的:讓祢的國度降臨。讓祢的意志被完成。

  愛的路徑就像精緻的玫瑰;它是女性化的路徑。只有那些真的心的人才能遵循這條路徑。你將必須變得越來越敏感、接受、被動、允許——那就是『降服』這個詞的含義。

  在這條路徑上,沒有要求,也沒有不要求。

  沒有慾望,也沒有無慾;愛人只是沒有什麼可要擔心的。他不說『實現這個』——因為他沒有慾望。他甚至不這樣說:「看!我沒有慾望,我達到了無慾的狀態。現在,讓我盛開。」

  在行動和智慧的路徑上,無慾必須被實現。在行動的路徑上,無慾,毫無慾望必須透過行動、方法、裝置來實現。在智慧的路徑上,必須透過靜心,無慾必須透過靜心、覺知來實現。在愛的路徑上,既不需要慾望,也不需要無慾。

  虔誠者、奉獻者,只是他如實地放鬆。他並不試圖使他自己配得上神。他說:「我能做什麼?值得,不值得,就像如實的我,在這裡的我。我是可用的:每當祢覺得時機成熟了,就沐浴在我身上。我會打開門等待:只要祢認為祢能來變成主人,我就準備好。值得,不值得——祢必須要考慮。好或壞,那不是我的關注。罪人或聖人,我對這事一無所知。這就是我。接受我,拒絕我——那取決於祢。」

  奉獻者只是放鬆、降服。成為虔誠,成為善良,那也是一種自我——微妙的自我,虔誠的自我,但全都是相同的自我。

  奉獻者說:

  在這條路徑上,沒有要求,也沒有不要求。

  在你接觸到祂的那一刻,自我就消失了。

  在你降服的那一刻。

  卡比爾的原文是:SADHAN KE RAS-DHAR MEN——在降服的汁液裡,在那個多汁的放鬆裡,當我不在時,祢就開始像洪水一樣湧入我。在祢來到我的那個汁液裡,我就消失了。

  SADHAN KE RAS-DHAR MEN祢就像洪水一樣來臨,祢就帶我走了。

  在你接觸到祂的那一刻,自我就消失了。

  而尋找祂的喜悅是那麼巨大

  因此你只要潛入,

  而像一條魚在水裡一樣到處滑行。

  如果任何人需要一個頭,

  愛人躍起來奉上他的。

  愛的汁液自然地溶解了自我,沒有任何努力。在行動的路徑上和智慧的路徑上,你必須努力溶解自我。奉獻者不用努力溶解自我,他只是將自我置於神性的腳下——透過那個接觸,在你接觸到神性的那一刻,自我就消失了,自我就溶解了。奉獻者知道溶解自我的化學、煉金術。他已經準備好奉上他的頭。那是他的降服。

  如果任何人需要一個頭,

  愛人躍起來奉上他的。

  原文是:SAIN SEVEN MEN DET-SIR——『為師父服務,他奉上了他的頭顱。』在愛的路徑上,除了你的頭顱,你沒有失去東西。頭顱代表自我,頭顱代表思考,地獄代表頭腦。頭顱代表你不信任。當你信任時,你的頭顱需要什麼?頭顱代表你的懷疑。當沒有懷疑時,對頭顱的需求就消失了。

  SAIN SEVEN MEN DET-SIR為他的師父,他的神服務,奉獻者丟掉他的頭顱。

  卡比爾的詩歌觸及了這個巴克提的秘密。

  翻譯不是很準確。原文是:

  KAHE KABIR MAT BHAKTI KA PARGAT KAR DINA RE——卡比爾說:「看!我已經對你揭露了愛的最大秘密。」

  KAHE KABIR MAT BHAKTI KA, PARGAT KAR DINA RE我已經對你揭露了根本的秘密,秘密中的秘密——奉獻的、愛的。扔你的頭顱到神的腳下。丟掉你的懷疑,你的思考和你的頭腦:跳躍、潛入,進入整體,信任整體。

  這就是秘密中的秘密。這單一把鑰匙打開了天堂所有的門。

  記住它。你們中的很多人將透過這條路徑,因為這是最簡單的,最容易的——也是最崇高的,最神奇的。另外兩條路徑是乾的。愛的路徑是非常綠的——它不像沙漠,它是花園。有鳥兒歌唱和花朵盛開和微風輕吹。你可以跳舞——然後為什麼要嚴肅呢?你可以大笑——然後為什麼要嚴肅呢?

  如果你可以選擇愛的路徑,那麼就選擇它。如果不可能,那麼只有選擇第二條——智慧,覺知的路徑。或者,如果你甚至不能選擇那個,那麼只選擇行動的路徑——那是最艱難和最像沙漠的。

  有史以來,那些已經到達的人,幾乎他們的百分之九十都是愛的朝聖者。百分之九的人是智慧的朝聖者,只有百分之一的人是行動的朝聖者。

  卡比爾已經給了你秘密:信任。讓那一個詞變成你的整本聖經,你的古蘭經,你的吠陀經。它可以轉化你。它是一把萬能鑰匙——它打開所有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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