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Great Secret》

蘇菲的秘密

Gagan譯

第二十章 空無的世界

  第一個問題

  真實的自己和無我之間有差異嗎?

  阿妮莎,無我就是真實的自己;根本沒有差異。這只是同一個事情不同的表達方式。『真實的自己』是正面表達它的方式,而『無我』是負面的方式。

  但是永遠記住,負面遠比正面好。世界上最偉大的師父一直以負面的某種原因的方式表達:正面的可以欺騙你,可以容易地欺騙你。如果說你有一個真實的自己,用它你會瞭解到什麼?你會想到你瞭解到你自己的東西,真實的自己會是純化狀態的相同東西,更高超、更神聖、更莊嚴,不死的,神性的——但是你會根據你已經有的自己的想法來設想它。你的真實的自己會變成一個修飾的想法,虛假的自己的裝飾想法。那就是危險。

  真實的自己是截然不同的;不僅完全不同於你的虛假的自己,它跟它完全相反。透過不真實的自己,你不可能有真實的自己的任何想法。不真實必須為真實而停止,不真實必須完全離開。

  如果你只知道黑暗,你有什麼光的想法?無論如何,你會保持以黑暗的形式來想到光。你知道黑暗。

  那就是為什麼佛陀選擇了一種負面的方式。他不談到真實的自己、梵我、靈魂,阿塔。他談到阿納塔、沒有自我、阿納瑪、無我。他否定整個自己的想法,因為自己的想法會攜帶,會持續保留你虛假的自己的想法。

  你必須像你現在一樣地消失,那時真實的才出現。你沒有東西是真實的任何想法,甚至不在你的夢裡。你是不真實的,你活在不真實裡。你活在夢裡,你是昏睡的。你不能想到覺醒會是什麼。

  只有一件事可以說:無論你知道什麼東西都不會在那裡。這是說它的否定方式。

  蘇菲們也以相同的方式選擇。他們說法那——首先溶解,完全地溶解。沒有殘留你的東西;只有那時,才有很大的轉化。當你不在時,神就變成在你裡面的存在——但是只有在那時。那個條件必須被滿足。

  正面表達的危險就是這樣:任何正面的表達必定受到限制。正面意味著定義的,只有負面才可能是未定義的,只有負面才可能是無限的。正面立即變成一個物,而你不是一件東西。你是一個空無,那就是為什麼佛陀說你是一個無物。總是記住,『無物』並不意味著沒有東西,它只是意味著『空無』。

  但是我們活在物的世界裡,我們被物所包圍。將我們本身的自己當作另一個東西是非常容易的——發光、神性,但仍然是一個物。它不是一個物,它是一個空無。它甚至不是一個人,它只是一個存在。它甚至不是一朵花朵,而只是一種香味。

  在我們『物質化』的文化裡,個人的存在失去了所有的意義。我們不斷地被物,人造的物所包圍。物把人類從他是一個空無的事實分離了。也許那就是為什麼我們對物很感興趣。『盡你可能地擁有很多物,繼續積累東西。你擁有的物越多,你就越存在』:這就是我們的邏輯。

  當你擁有一個很高的銀行餘額,你就感覺你的存在。在銀行餘額消失的那一刻,你就開始消失。當人們破產時,他們就自殺,彷彿他們的靈魂是在銀行。他們的銀行餘額就是他們的靈魂。他們現在怎麼能夠活著沒有靈魂呢?

  只要觀察你如何依附而變成物。你的房子,你許多科技的小工具,只不過是玩具——你如何深深地變得執著於它們。慢慢慢慢地,你完全忘記你是一個空無。

  你不僅忘記你是一個空無,你忘記你的妻子不是一個物,你的孩子不是一個物。被物和物包圍著,活在一個物化的文化裡……那就是唯物主義文化的真實名稱。人類傾向於忘記一切是靈性的,人類傾向於把一切都縮減成一件東西。甚至人類也被縮減了。

  當你遇到一個女人,你愛上了她,她是一個人類。遲早你把她變成一件東西——她變成了妻子。妻子是一件東西;女人是一個人類。如果你真的愛任何女人,你不會縮減她成一個妻子。妻子是一個功能。如果你真的愛一個男人,你不會縮減他成一個丈夫。一個丈夫?這是一個合法的契約,一道手續。要愛上一個男人,沒有定義,不可定義的,就有美;縮減他成一個契約,縮減他成一個功能,縮減他成一個丈夫,意味著你縮減他成一件東西了。

  但是無論你做什麼,一個人保持是一個人,他不能被縮減為一個東西,而那造成了麻煩。妻子保持是一個女人,無論你怎麼想,她仍然是一個女人。你可以相信她是一個妻子,但她仍然是一個女人——

  廣闊的、無法預測的,那造成了麻煩。你希望她像一件東西一樣可預測,像你的車子,像你的錄音機,像你的電視機——可預測的,可操縱的,可控制的,總是服從的。她嘗試,但仍然有一些在她內在的東西根本不是一個物——一個無物,一個自由,那個要聲稱。每當那個自由聲稱,就有麻煩。

  你也有那個自由,每當你的自由聲稱,就有麻煩。

  我們都愛人們,但我們的愛不是真正的愛,因為我們持續將它們縮減為東西。真正的愛會使他們更高超,比那個人更高超。真正的愛會使他們存在。去觀察,當你遇到一個男人或女人,那個人是一個人。如果你的愛不是真實的,那個人就會消失,會是一件東西,一個妻子,一個丈夫…等等。如果你的愛是真實的,如果你尊重那個人的空無,那個人最內在的無窮無盡和永恆,你會提升他或她進入一個存在。那個人會消失;會有一個存在,非常非常重要的存在。但那個存在是不可預測的,那個存在是不可操縱的。存在意味著自由,它與花的香味一樣自由。

  因為沒有人真的可以完全地被縮減為一個東西,人們就停止愛人們。他們開始愛著東西,那樣是更安全的。觀察你自己,你愛東西嗎?那意味著你完全忘記了你是誰,你完全忘記了神是以一個存在存在存在裡。你永遠不能跟神有任何共融。

  好幾百萬的人只是持續在收集東西,持續在擁有東西。最後會發生什麼事?他們被東西所擁有。如果你試圖擁有東西,你將會被東西所擁有。這是一個人可能墮落的最醜陋狀態。

  東西似乎是具體的——它們當然是具體的。沒有需要去相信東西;不需要信任。它們是那麼具體,它們就在那裡,有形的。它們的存在不需要證明。東西似乎是具體的;它們是具體的。而且,無物今天似乎危危可及,因為你的無物不是具體的。它不是有形的,它是不可見的。你不可能碰觸它,你看不到它,你聽不到它。除非你有一顆心去感覺它,否則你的感官沒有知道關於它的能力。它不是你感官的經驗;它是超越感官的東西。

  深深的關懷,關心,尊重,愛,責任,對別人奉獻自己,這些都不是像東西一樣的活動;當你開始太相信東西時,這些活動就開始消失。

  那就是為什麼我說這個國家以為這是宗教性的。它不是這樣!它相信東西。在這個國家有兩種人,但是兩者都相信東西。一種被稱為世俗的人:那種持續在積累東西的人。另一種被稱為出世、靈性、宗教性的人:他持續在捨棄東西。但是兩者都聚焦在東西上,兩者都集中在東西上——一個要擁有,一個要捨棄。但是他們的眼睛保持聚焦在東西上。

  我稱這個國家是世界上最物質主義的國家之一。但它是活在一個很大的幻覺裡,這幻覺是被創造的,因為捨棄東西的人們似乎是宗教性的。這不是擁有東西或捨棄東西的問題。

  一個宗教性的人是一個開始活在非物世界的人,知道如何愛,如何祈禱,如何靜心的人——因為靜心不是任何具體的東西。你不能對任何人展示它。愛也不是商品。你不能在市場裡販賣它;你不能從它獲得利益。宗教性的人是一個開始進入非物世界的人。開始必須帶著接受,帶著你自己的非物,你自己的空無而慶祝。

  使用負面的表達是更好的,因此你開始不以一件東西來思考自己。

  阿妮莎,符號是重要的,因為一個符號在你裡面創造了它的中心,並且開始在它周圍創造一個實體。例如,如果你相信你是一個靈魂,你的一生將會有所不同。它將由靈魂的象徵來解決。如果你相信你是一個無我,阿納塔,一個靜默的無物,一個徹底的空無,你是一個無人,那將會轉化你的一生。它將會有所不同。

  認為『我是靈魂』的人會生活在不同於認為『無人在我裡面』的人。有什麼差異?認為『我是靈魂』的人會是疏離的。他會認為自己跟存在分離,那就是疏離。

  Alienation(疏離)這個字來自拉丁字根Alienare,它意味著『冷淡或離開那曾經是合體的』。認為『我在』的人當然必定會畫出自己周圍的界線來釐清他是誰——『我不是樹,我不是岩石,我不是我愛的女人,我不是我生了的孩子,我不是這個地球,我不是太陽。』他必須持續去定義自己『我不是什麼』。他將必須消去好幾百萬的東西;那時,一個很小的空間才會留下,在那裡他會認為『我在』。這就是疏離。

  有史以來,正面的語言被宗教人士使用,已經產生了很大的疏離。人類在他的家的這個世界,已經變成陌生人。他覺得無家可歸,被除了根,一個局外人。

  原因就是一個錯誤的符號。要改變符號,你會看到你的生命如何開始改變。小小的改變有時會帶來巨大的革命,只是一點點改變。符號是重要的;它們創造自己的世界,每個符號創造一個世界。一個符號就是一個種子。

  只要認為你是一個無我的人。現在,不需要畫邊界在你周圍。你怎麼能畫出一個?你不在。當你不在時,你不可能畫出邊界。你不用認為『我不是樹,我不是岩石,我不是地球,我不是在這裡的人』。你將必須以完全不同的方式思考。你必定會說:「因為我不在,那意味著我就是全體,因為我不在,那意味著我不是海洋裡的波浪,而是海洋本身,我不在意味著神在。」突然間你屬於世界,世界屬於你,它就是你的家。那樣帶來了極大的祥和和極大的喜悅:你不是疏離的。

  疏離必定會產生某種神經病,精神分裂症,某種極大的偏執狂,因為如果你在,那時你就是對抗這整個世界。你是那麼渺小,而世界是那麼巨大,你永遠不可能變成征服者。現在,征服自然的整個愚蠢想法就出現了。一旦你接受那個,你就是一個自己,現在你必須征服,你必須證明。你必須征服別人的自己;你必須征服自然;你必須證明你自己。

  最偉大的老師一直是負面的。他們不說你在,他們說你不在;這種負面的美麗是巨大的,不可計算的,不可估量的。

  記住符號的意義。這個符號只是一個你變得整合的中心。

  符號的相反是惡魔。符號把人們拉在一起並產生行動。惡魔是拉開並使其衰微。沒有符號創造團結和參與,人們就會陷入惡魔的冷漠。冷漠產生睡眠和幻覺,就像問題已經解決了一樣。但是它們沒有被解決。

  符號是一個種子,創造性的種子。要非常聰明地選擇符號。很多事會取決於它;你的整個生命可能會由你選擇的符號決定。如果你選擇錯誤的符號,你將會朝著錯誤的方向移動。師父的功能就是給你正確的種子,正確的符號。門徒就是一個符號,沒有別的,一個符號的周圍,你可以創造一個新的願景,一個新的視野。

  有人忘記了符號的意義。他們開始崩離,他們開始墮落。沒有東西使他們聚在一起,符號使你們聚在一起,它就像膠水一樣。它給你方向,它給你的意義,它給你一個可能的未來,它使你覺知到你的潛力。

  如果你不選擇一個正確的符號,那時你的生命就會變成惡魔;它會變得分解,零碎。當人變得分解和零碎時,他的生命就著上冷漠、冷淡的顏色。他拖延,他很無聊,他多少設法存活。他只是等待死亡來拯救他。他的生命不可能有任何詩歌,他的生命不可能有任何輝煌,他的生命不可能有任何舞蹈。沒有東西可以跳舞的。

  人類是一個符號性的動物;那就是我對人類的定義。人類不可能沒有符號生活。正是因為這個極大的需求,宗教一直存在著。它們一直存在,因為人需要符號。

  本世紀是整個人類歷史上,第一次沒有符號的生活——並且遭受不必要的痛苦。當你沒有符號時,你開始分解。現代人生活冷漠,無聊。他不斷疲倦,厭倦生存。沒有東西可以把他聚在一起,他總是分崩離析。他沒有中心,他只是一個圓周。他不可能有任何豐富的存在。

  所以選擇一個正確的符號。而無我比有我好得多。

  阿妮莎,你問:「真實的自己和無我之間有差異嗎?」在實體裡沒有差異。當你到達時,無我就是真實的自己。但是在你到達之前,有一些差異。當你在旅程裡,有一些差異。

  我的建議是選擇負面的,選擇負面的,你到達的可能性更大。如果你選擇正面的,你將會迷失。那時你的自己只不過是一個你的自我神聖化的想法。

  第二個問題

  詩是奇蹟的聲音,或是一個移近源頭的迴避,一個感官的徘徊?

  薩瑪爾潘,這一切都取決於詩人。詩只是一個開花,詩人心底的流露。在玫瑰樹叢上,會有一朵玫瑰;這取決於玫瑰樹叢。沒有其它的花朵會發生在玫瑰樹叢,只有玫瑰。這取決於詩人。

  在梵語裡,在印度的古代語言裡,我們對於詩人有兩個字。我想世界上沒有別的語言有兩個字給詩人。一個是聖人,另一個是kavi。英文單字poet只能翻譯第二個kavi。對於那第一個字聖人,英文裡沒有對等的字。它被翻譯成『先知』,但那只是大致正確而已。

  這兩個字很好理解。聖人意味著一個見過的人,一個已經到達的人,一個已經進入源頭的人,現在一首詩從他身上產生了。他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詩人;他不寫詩。

  詩只是從他身上流出來。即使他談到散文,也有詩在它裡面。即使他靜靜地坐在一棵樹下,也有詩在他的靜默裡。如果他走路,他的行走就有一種它本身的優雅,一首詩。如果他看著你,你會發現詩在他的雙眼流淌。如果他碰觸到你,你會感覺到詩透過他的碰觸流入你的身體。一個到達的人變成詩。聖人就是一個變成了詩本身的詩人。

  詩人只有一瞥。詩人只有偶而才知道實體是什麼,那只有一瞬間,就像閃電。窗口打開一瞬間,然後再次關閉。但是,那一瞥就攪動了他的心,現在他試圖表達它,找到正確的字眼,正確的節奏。如果他是詩人,他會作詩,如果他是畫家,他會畫畫,如果他是音樂家,他會嘗試把那一瞥再次帶進他的歌曲或他的音樂,或者如果他是雕塑家,那時他會試圖轉化大理石變成他的視野。但是要有很大的努力。視野消失了,只有記憶殘存。味道還在舌頭上,但是只有一些殘存的味道,需要很大的努力才能表達它。

  詩人試圖表達。聖人不由自主地表達它,沒有任何努力,因為經驗不只是一瞥。經驗已經變成他的那個靈魂:他就是它。

  你問我:「詩是奇蹟的聲音嗎?」是的,聖人的詩是奇蹟的聲音;這是神本尊的聲音。那就是為什麼在東方,我們說:「吠陀經不是由人類寫的,而是由神本尊寫的。」這只是意味著神透過人類說話,被祂所使用的人們只是媒介、載體。這些話語不是他們自己的;這些話語來自神。奧義書和吉塔經的情況也是那樣,古蘭經、聖經和道德經也是那樣。

  古蘭經是從天界來的後裔。穆罕默德只是在接收端;他沒有創作它,他沒有寫它。它是透過他寫的,他只是一個媒介。他被神所使用,就像你使用筆寫字一樣;筆不是寫的人。筆只是被用了,它是寫字的工具,而寫作來自外界——它來自於你。你用你的手握住筆,但手也不是寫的人,那再次是一個工具。

  當神說話,那時沒有任何努力,那時沒有詩或畫作的刻意製作。那時人是在一種醉酒的狀態——人是醉漢。人是被淹沒在神性裡,而有東西流過。那時當然詩是奇蹟的聲音,它有很大的神秘在它裡面。它有永恆的味道,它是神酒。

  受祝福的人就是那些可以感動,可以被這樣的詩感動的人,可以進入這個詩,這種詩,可以被這種詩所感動的人。是的,他們是受祝福的。

  但也有另一種詩,不是神的聲音,它只是人類的創作,它是平凡的。無論如何美麗,它帶有人類的簽名在它裡面,它帶有人類的所有極限。

  另一種詩可能是避免真實的。它可能是一個逃避。

  薩瑪爾潘,你問:「詩是奇蹟的聲音,或是一個移近源頭的迴避,一個感官的徘徊?」另一種詩可能是一個迴避。你可能害怕跳躍,你可能害怕完全失去你自己,所以你只允許在這裡和那裡有一些瞥見,那時你『淹沒』你自己——你所說的創造力。你作畫,你作詩,你創作音樂——你迷失在『作』裡,那可能是一個迴避。也許你害怕:因為閃電太多了。

  你害怕,如果你不被淹沒在你所謂的創造力,窗口可能再次打開。誰知道?你可能沒有能力阻止從它跳出來的誘惑。它是那麼誘人,它是那麼有磁性,它只是拉人進入未知。它就像一個漩渦,它是那麼強大,以至於沒有東西可以掌握你。

  這是可能的,薩瑪爾潘。另一種詩,另一種是繪畫和創造力,可能只是創作者的一個迴避。

  葛吉夫時常將藝術分為兩個部份:一個他時常稱為客觀藝術,另一個是主觀藝術。客觀藝術是從一個已經到達的人流出的藝術,而主觀藝術是幻覺,夢幻般的。它是出於這個自己昏睡的人,只是在夢著他是清醒的——只是在夢著他是清醒的。而當你做夢你是清醒的時候,那個夢變成一個覺醒的障礙,因為你已經在想你是醒著的,所以想到另一個覺醒有什麼意義?你清醒在你的頭腦裡,所以你繼續在睡覺。

  對詩人有兩句話是非常正確的。因為穆罕默德的話語是詩,純粹的詩,但它跟密爾頓是不同的。奧瑪.開儼的話語是純粹的詩,但它跟莎士比亞是不同的。佛陀的話語是純粹的詩,但它跟迦梨陀娑是不同的。

  差異在哪裡?差異在於佛陀不在,只有神在。佛陀變成一支空心的竹子、笛子。這首歌是從天界下降而來——佛陀是在天界的嘴唇上的一支笛子。他不是一個做者;他根本不是。他的空無就是他詩的源頭。

  但是迦梨陀娑太超過了,莎士比亞太超過了,密爾頓太超過了。所有世界上的詩人,他們都是太超過了。你可以只是觀察它,你會驚訝的是,詩人們都是非常自我的人,有時比擁有很多財富和權力的人更自我。而詩人是非常喜歡爭論的,不斷地相互爭吵,相互譴責,相互嘲笑,對彼此非常諷刺的。他們也創作詩,但他們的詩是普通的,主觀的,夢幻般的。他們的詩只反映了他們的臉孔。他們不是聖人們,他們只是詩人。

  當詩開始反映神的臉孔,那時你就是一個聖人,一個先知,一個真正的詩人。

  凱利來到柯恩的辦公室出售他的電話留話機,聽完竭力推銷後,柯恩以很重的猶太口音說:「告訴我,為什麼我需要一部電話留話機?我有一個秘書,一個辦公室小弟,一個年輕副總裁,為什麼我需要一部電話留話機?」

  凱利作為一名超級推銷員,他說:「告訴你,柯恩先生,你免費使用電話留話機一個月,只要試試它。」

  「那好吧!」

  柯恩說:「如果這不花一文錢,管它的——我又沒有什麼損失。」

  一個月後,凱利回來,問柯恩他是否喜歡它。「嗯,」

  柯恩說:「它是相當不錯,但似乎有一件事它是有毛病的。」

  「那是什麼?」推銷員回應。

  「這個天殺的東西,說話太像猶太人了!」

  詩會是你的倒影。如果你在那裡太超過了,那時在你的詩裡,你的自我會被反映,那時它會只不過是自我的一個裝飾品。但是如果你不在那裡,那時神就會被反映,那時詩是神聖的。那就是禪俳句詩的美;它是神聖的。那就是奧義書的美;它們是神聖的。

  記住:為了真實的詩的出生,你必須要死,你和真實的詩不能一起存在。真實的詩就是宗教,宗教是最高的藝術形式,藝術是最低的宗教形式。宗教純粹是美學。

  第三個問題

  奧修,為什麼政客們持續誤解你?

  這沒有辦法,他們完全無法瞭解非政治的東西。他們只能夠瞭解政治;政治上的瞭解,他們是專家。甚至沒有政治的東西,他們也懷疑。他們不斷地懷疑,即使沒有政治的東西存在,他們還是繼續尋找政治。

  現在,這個地方絕對是一個非政治的地方。我們對任何一種政治都不感興趣,而每當他們看到這麼多人聚集,他們就變得懷疑。

  現在,印度中央政府想知道我們在全世界有多少桑雅士,我們在印度和國外有多少靜心中心,有多少政府官員是桑雅士,還有很多疑問。只是因為穿橙色衣服的人們正在成長和蔓延,他們變得害怕……有事情在進行中。

  我對政治根本不感興趣,但他們的妄想,他們的恐懼,是因為如果有這麼多人在這裡,遲早他們會有麻煩的。出於他們的恐懼,他們可以持續詮釋事情。它們會是他們的詮釋,他們可能在自己的頭腦裡創造那麼多的混亂,他們可能在自己的恐懼裡開始相信。政客在內心深處,就是偏執狂。

  一個人想要權力是出於恐懼。一個人變得對權力遊戲感興趣是為了隱藏自己的恐懼。他想要強大的力量,因此使他能夠感覺沒有恐懼,『至少對我來說不是這樣』。即使是最大的政客內心也不停地在顫抖。要隱藏那個顫抖,他們需要很大的力量在他們周圍;只有這樣,他們的恐懼才能夠平息,他們才能夠掌控他們自己。他們不斷地活在恐懼裡;恐懼就是他們的問題。

  而且因為所有的政客都活在恐懼裡,他們在創造一個偏執狂世界,一個恐懼導向的世界。現在,美國人害怕俄羅斯人,俄羅斯人害怕美國人,這太愚蠢了。而且因為美國人害怕俄羅斯人,他們七、八成的能量投入備戰,而且因為俄羅斯人害怕美國人——因為美國人在備戰——他們八成的能量也投入備戰。

  現在,這個相同的能量可以使這個地球變成一個天堂。現在世界上任何人根本都不需要變得貧窮。而如果人們是貧窮的,這是因為這些愚蠢的政客——這些恐懼導向的政客。

  現在,俄羅斯人不可能停止準備更多的戰爭,因為他們說美國人在這樣做:「除非美國停止,否則我們不可能停止。」而美國也為它設一個條件:「除非你停止,否則我們不可能停止。」那麼誰要先停止下來呢?

  這不僅僅是美國和俄羅斯的情況,每個國家都是這樣。印度害怕——巴基斯坦在準備,中國在準備——所以我們必須做準備。巴基斯坦擔心印度在備戰,所以巴基斯坦也必須備戰。

  這發生過,一場遊行即將到來,結婚的遊行,而納斯爾丁先生正站在墓地的牆邊。夜幕低垂,東西變得黑暗。他剛在讀一本書,一本偵探小說或類似那樣的東西,他充滿了恐懼,他還在幻想著,想到他讀過的東西;突然間;他看到這個遊行向他而來,他以為『這些必定是我的敵人,他們為什麼向我走來?有人坐在一匹馬上,持著劍!而且好多幫派和人們,必定是敵人。』

  他嚇壞了自己,他跳進墓地,找個地方藏起來。有一個新挖的墳墓,所以他就進到裡面,閉上眼睛躺在那裡,以便危險會過去。

  現在,這些人,結婚遊行的人們,看到了有人站在牆邊。在黑暗裡,看不清楚他是誰,突然間,他跳進了墓地;他們驚慌失措:「有人試圖做某件事,也許他會扔一顆炸彈。」所以他們在牆邊停下來,幾個勇敢的人進去,準備打架。他們環顧四周;沒有人。然後他們見到那個新挖的墳墓,納斯爾丁先生在那裡。他摒住呼吸,因為他非常害怕『現在,這些人來了,因此我所害怕的事現在就要發生了,這是最後的一刻,我完了!』。

  他們都傾靠在墳墓上,看著他,這個人在做什麼——他看起來還活著!你能摒住呼吸多久?最後,他必須呼吸了,所以他們問:「你在這裡幹什麼?」

  而納斯爾丁先生睜開眼睛,他說:「你們在這裡幹什麼?你們為什麼在這裡?」

  那些人也生氣了;他們說:「你先告訴我們你為什麼在這裡!」

  那時納斯爾丁明瞭了這一切,他大笑了。他說:「現在,這是一個非常非常困難的哲學問題。你們在這裡是因為我,我在這裡是因為你們。現在,這無法解決了,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這是一個惡性循環。」

  這一切都在繼續……整個世界都在備戰,整個世界都想過和平的生活。這是因為這些愚蠢的政客,因為他們的方向是恐懼,所以他們使整個國家害怕。他們傳播恐懼,他們活在恐懼裡。他們不斷地懷疑。

  因為我談論自由放任,因為我說真正的政治自由只有在有經濟自由的情況下才能存在……經濟自由必須是基本的自由。一旦你摧毀了經濟自由,政治自由就消失了;當政治自由消失時,宗教自由就消失了。它們全都連接在一起。

  如果世界存在自由,它就必須存在於他的多元——宗教、政治、經濟等方面。它不能只存在於政治上;它不能只存在於經濟上。自由是一種特殊東西。它本身具有多維度,但它們都是相互關聯的。

  只要想想一個不允許經濟自由的國家。它怎麼在政治上是自由的?那就是為什麼共產主義不能創造自由。它創造了『平等』。平等意味著人們不平等的自由被拿走了。平等意味著可以賺更多錢的人,有才能賺更多錢的人,不會被允許賺更多的錢。而還有許人擁有才能。

  不僅詩人有不同於非詩人的才華,不僅哲學家有不同於非哲學家的才能;富人與窮人也是那樣的情況。安德魯.卡內基或洛克菲勒擁有一些其他人沒有的才能。安德魯.卡內基出生貧窮,但死的時候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擁有某些天賦。在共產主義結構裡,這個天賦是不可能被允許的。在俄羅斯沒有人能變成一個安德魯.卡內基。但這是在摧毀人們的自由;那意味著這是不公平的,對安德魯.卡內基不公平。

  問題是人們不能變得富有,不能創造財富,不能創造資本,不能創造豐富。像安德魯.卡內基這樣的人創造豐富。

  只有像伯特蘭.羅素、維根斯坦、G.E.摩爾創造哲學的人們,如果你阻止他們創造哲學,就不會有哲學。就像洛克菲勒、摩根和卡內基創造財富的人們,如果你不允許他們創造財富,就不會有財富。

  只是阻止幾位詩人作詩,你以為其他每個人會成為詩人,因為你們已經阻止了幾個人,而你們有了『詩分配的平等』;現在每個人應該平等地成為詩人嗎?不對。

  人們不相同,人們不平等。卡爾.馬克思所承諾的最根本的錯誤是他完全不瞭解人類在心理上的不平等。共產主義缺乏一些非常根本的東西,缺乏人們在心理上是不平等的觀點。一個公平自由的世界必須讓人民有成為不平等的充分自由,進入他們自己的才華,成為他們自己。

  因為我說資本主義是人類社會的自然演變,政客們立刻變得害怕。他們認為我必定是為美國或C.l.A.或某單位工作。

  就在前幾天,一個著名的共產主義者克瓦賈·艾哈邁德·阿巴斯寫了一篇反對我的文章,宣稱我正在為C.l.A.工作。現在,這是令人驚訝的,因為別人說克瓦賈·艾哈邁德·阿巴斯是俄羅斯的間諜。在美國,如果你談論共產主義,你就是俄羅斯的間諜。

  如果你談論共產主義,你就是俄羅斯的間諜,如果你談論資本主義,你就是美國的間諜;那意味著你根本不能說話。否則你必定是俄羅斯的間諜或美國的間諜。那意味著沒有可能去思考,去深思,去冥想,去談論你的感受。如果我談論共產主義和贊成共產主義,我就是俄羅斯的間諜,如果我談論資本主義,我就是美國的間諜;那麼哪裡有可能讓我不成為任何人的間諜,只是談談我想談的方式呢?似乎沒有可能。

  這就是你的政客們創造的世界。不斷地害怕……持續地害怕。

  印度政府不僅害怕我,其它國家的其它政府也變得害怕,這是非常荒謬的。現在這裡有來自德國政府的德國間諜,觀察在發生什麼事。現在印度政府害怕為什麼德國間諜在這裡!現在印度間諜跟蹤德國間諜:必定有某些事,否則德國為什麼對我感興趣?不久之後,其它國家的間諜將會來臨!

  這是一個對任何人沒有事情會發生的地方。他們都是傻瓜!德國、印度…等等,他們都是傻瓜。他們不必要地浪費他們的時間。

  但我不是說不要派你們的間諜來。繼續送來吧。他們其中幾個必定變成桑雅士!他們其中幾個已經變成了!

  就在前幾天,我收到一位德國知名教授的一封信,只是告訴我,德國新教教會派了間諜到這裡。現在他們變得害怕,因為基督教徒在變成桑雅士。那是危險的。

  你不久會看到各式各樣的間諜在這裡。要對他們要非常關愛,幫助他們知道,要盡量讓他們能夠對我的瞭解。他們其中幾個必定變成桑雅士,這將非常震撼他們的政府以及他們的教會。

  來自新德里非常可靠的消息來源,我剛收到德國演員伊娃·倫齊作為德國政府間諜的消息。現在,這是印度間諜所發現的!你看到偏執狂?你問我:「為什麼政客們持續誤解你?」要瞭解我,還需要一點點智慧。

  一個非常自鳴得意而自滿的政客向新德里記者漫不經心地透露,他曾經進過牛津大學和劍橋大學。

  「你為什麼離開牛津大學?」記者問

  「肺炎,親愛的男孩,」政客解釋說。

  「因為你感染到它嗎?」記者堅持問。

  「不是,」政客承認:「因為我無法拼寫它。」

  當然需要一點點智慧。

  政客在競選國會議員。他正在試圖和一個老農民進行對話。

  他說:「哎呀,先生,你的玉米看起來很黃。」

  農夫:「是的,那就是我們種下的種類。」

  政客:「看起來好像你只會擁有一半的收成。」

  農民:「不要期望太多,地主得到另一半。」

  政客:「你的一生都住在這裡嗎?」

  農民:「不是,直到現在,只是部分的時間。」

  政客:「哎呀,你和一個傻瓜之間沒有什麼差異,有嗎?」

  農夫:「沒有,只有隔著這個圍欄。」

  第四個問題

  請說一些關於瘋狂的東西。儘管做了所有的努力,但是我看到了精神病醫生對它一無所知。

  似乎有兩種類型的瘋狂。你說瘋狂是邁向開悟的一步,而你也把精神病稱為面對真實生命的嚴重懦弱形式。似乎並非每個自稱為耶穌基督的瘋子,都有過上帝的經歷。

  普拉吉特,瘋狂有兩種,而現代精神病學只知道一種;因為它不知道另一種,它對瘋狂的瞭解也是非常偏袒的、錯誤的、不正確的、有害的。

  精神科醫生覺知到的第一種瘋狂是落在理性頭腦的下方。當你不能應付現實時,當它們太多時,當它們變得無法忍受時,瘋狂就是一種逃避你自己的主觀世界的方式,這樣你就可以忘記在那裡的現實。你創造你自己的主觀世界,你開始活在一種虛構的世界裡,你甚至開始睜開眼睛做夢,所以你可以逃避那變得太過多,而且難以忍受的現實。這是一種逃避;人落在理性頭腦的下方。這是回復到動物的頭腦。這是落入無意識裡。

  還有其他人們以其它的方式管理同樣的事情。酒鬼透過酒精來管理它。他喝太多了;他變得完全無意識。他忘記了整個世界及其所有的問題和焦慮——妻子、孩子、市場、人們。他透過酒精幫助進入他的無意識。這是一種暫時的瘋狂,將在幾個小時後消失。

  每當世界有困難的時期,毒品變得非常重要。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毒品在世界各地,特別是在看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國家,在覺知到我們正坐在可能隨時爆發的火山口的國家,變得極其重要。我們已經看到廣島和長崎在幾秒鐘內被燒毀——十五萬人在五秒鐘內被燃燒。現在現實是太過多而無法忍受了。因此新的一代,年輕的一代變得對毒品感興趣。

  毒品對世界各地的影響及其對新一代的影響,就是植根於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經驗。這是第二次世界大戰,創造了嬉皮士,造就了毒品販子;因為生命是那麼危險,而死亡可能在任何時刻發生……如何逃避它,如何忘記它的一切?

  在壓力和損傷的時代,人們開始服用毒品,這一直是這樣的。這是一種創造臨時瘋狂的方式,而此瘋狂,我的意思是落在理性頭腦的下方——因為這只有理性的頭腦才能覺知到問題。它沒有解決辦法;它只知道問題。所以如果這些問題是可以管理的,你可以跟這些問題並存,那時你會保持理智。當你看到它太過多了,你就瘋狂了。瘋狂是避免問題、現實、焦慮、壓力處境的內建程序。

  人們以許多方式逃避。有人會變成酒鬼,有人會服用LSD,有人使用大麻。還有其他人不是那麼勇敢——他們會生病。他們會患癌症、結核病、癱瘓;所以他們可以對世界說:「我能怎麼辦?我癱瘓了,如果我不能面對現實,這不是我的責任,現在我癱瘓了。」,「如果我的生意一蹶不振,我能怎麼辦?我有癌症。」

  這些是人們保護他們自我的方法——貧乏的方法,可憐的方法,但它們仍是保護你的自我的方法。人們不拋棄自我,而繼續保護它。每在生命變得太緊迫的地方,所有這些都會發生。人們會有奇怪的疾病,無法治癒的疾病——不治之症,因為疾病從這個人的內部得到了很大的支持,沒有他跟藥物和跟醫生的合作,就沒有治癒他的可能性。沒有人能對抗你來治癒你:以一個基本的真理來記得它。

  如果你對癌症有很深的投入,如果你希望它在那裡,因為那保護你,那使你有一種感覺,這是因為癌症,你不能在市場裡爭鬥,你不能競爭,那是因為這癌症——如果它使你滿意——如果這個投入存在那裡——沒有人能治癒你,因為你會繼續創造它。它是一種心理疾病;它植根在你的心理裡。

  大家都知道,考試快結束時,學生們開始感覺到生病。有些學生在考試時,就在那裡發瘋。而在考試結束後,他們再次轉好了。每次有考試時,他們就生病——發燒、肺炎、肝炎…等等。如果你觀察你會很驚訝——為什麼在考試的時候,這麼多的學生生病?而在考試後,突然一切都好了。那是一個伎倆,一個策略。他們可以對他們的父母說:「我能做什麼?我生病了;那就是為什麼我不能通過。」或者說:「我生病了;那就是為什麼我得到低等名次,否則金牌必定是我的。」這是一個策略。

  如果你的疾病是一種策略,那時就沒有辦法治癒它。如果你的酗酒是一種策略,那時沒有辦法治癒它,因為你希望它在那裡。你是創造者,你自己創造了它——也許不是有意識的。

  瘋狂也是那樣;那是最後憑藉的手段。當一切都失敗了,即使癌症失敗了,酒精失敗了,大麻失敗了,癱瘓失敗了,當一切都失敗了,最後憑藉的手段就是瘋狂。

  那就是為什麼西方國家發生的瘋狂比在東方更多,因為東方生活仍然不是那麼緊張。人們是那麼窮困,但生活不是那麼緊張。人們是那麼窮困,他們承受不起這麼多的壓力。人們是那麼窮困,他們承受不起精神病、精神分析治療。

  瘋狂是一種奢侈。只有富有的國家才能負擔得起它。

  這是一種瘋狂,心理學家都知道:落在理性頭腦之下,進入無意識,拋棄你所擁有的小意識。它首先不是很多;只有十分之一的頭腦是有意識的。你就像一個冰山——十分之一在表面,十分之九在表面之下。你頭腦的十分之九是無意識的。瘋狂意味著將那十分之一的有意識拋棄,使整個冰山落入表面之下。

  但是還有另一種瘋狂——由於某種相似性,那也必須被稱為瘋狂——那是超越了理性頭腦。一個是落在理性頭腦之下;另一個則落在理性頭腦之上,向上墜落。在這兩種情況下,理性頭腦都失去了:一個你變得無意識的,另一個你變得超意識的。在這兩種情況下,普通的頭腦都失去了。

  一個你變得完全無意識的,某種正直在你的內在出現。你可以觀察:在瘋狂的人們裡面有某種正直,某種一致性——他們是一貫的。你可以信賴一個瘋子。他不是兩個,他完全是一個。他是非常一致的,因為他只有一個頭腦,那就是無意識。二元性消失了。你也會在一個瘋子裡面找到某種天真。他就像孩子。他不狡猾,他不可能是。事實上,他必須變得瘋狂,因為他不會狡猾。他在一個狡猾的世界裡無法應付。你會發現某種簡單、單純,在一個瘋子裡面。

  如果你觀察過瘋狂的人們,你會愛上他們。他們有一種和睦。他們不是分離的,他們不分裂;他們是一體的。當然,他們是反對現實的一體,他們是在他們夢想世界裡的一體,他們是他們幻覺裡的一體,但他們是一體的。

  我聽說過一個在戲劇公司工作多年的人,他的角色一直是亞伯拉罕.林肯。在以亞伯拉罕.林肯身分工作,以亞伯拉罕.林肯說話和以亞伯拉罕.林肯穿著多年之後,慢慢慢慢地這個人就瘋了。他開始以為他就是亞伯拉罕.林肯。起初,他的家人和朋友以為他在講笑話,開玩笑,但慢慢慢慢地,這對他們變得清楚,他不是在開玩笑,他落入了陷阱。他相信它;因為不僅在戲劇裡——在戲劇外,他會穿相同的衣服。他會有同樣的手杖;他會以亞伯拉罕.林肯時常走路的方式走路。他會以亞伯拉罕.林肯時常口吃的方式口吃。他每天二十四小時保持是亞伯拉罕.林肯。

  朋友勸告他,試圖說服他:「你在做什麼?」但是他很確信,他說:「你在說什麼?我就是亞伯拉罕.林肯!」最後,看到沒有辦法,他們帶他去見一個精神科醫生。醫生嘗試了他所知道的一切,但是這個人完全確信。

  瘋狂的人很團結,你不可能在他們裡面創造懷疑——懷疑是理性頭腦的一部分。無論他們相信什麼,他們都狂熱地相信,因此所有瘋子都是狂熱者,所有狂熱者都是瘋子。記住是那樣。

  狂熱者是一個相信『只有我是對的,別人都是錯了』的人。這個狂熱者是相信『每個相信我說的人就是對的,每個認為我是錯的人都是錯的』的人。沒有跟狂熱者溝通的可能性;你不能溝通。他只以兩種方式思考:要嘛你是朋友,或者是敵人。每個以你相信的方式相信的人是朋友,每個不以你相信的方式相信的人是敵人。

  那就是為什麼我稱呼莫拉爾吉•德賽是一個狂熱者。他認為整個國家必須相信他所相信的方式——我必須相信他的意識形態,只有這樣,我才能被允許存在這個國家。狂熱者永遠不可能是民主主義者;狂熱者永遠是法西斯主義者。狂熱者是瘋了。

  一切努力都失敗了,那個對他是亞伯拉罕.林肯那麼確信的人,當精神科醫生,慢慢慢慢地,天天在嘗試,甚至精神科醫生也開始懷疑——也許他是。他也看起來像亞伯拉罕.林肯。多年來,他一直在扮演,當你扮演某個東西多年時,你就變成了它。謊言一再重複就變成一個事實。

  當精神科醫生也開始變得懷疑時,那個『誰知道,你可能是對的,我們可能全都是錯的,那也是可能的。』他嘗試了一件事。

  美國現在有一台機器;它被稱為測謊器。它時常在法庭裡使用。他帶來了測謊器;它檢測人們是否在說謊。這是一個簡單的設備。這個人不知道他站在或坐在測謊器上;它隱藏在底下。這就像心電圖,它持續製作他的心跳圖。當他說出事實時,圖表裡就有一個和諧的波形,每當他說出謊言時,和諧的波形就會被中斷。

  因此,首先必須被問幾個他不可能說謊,那些不可能撒謊的問題,因此我們知道圖表是在和諧的波形進行著。這個人被問到:「看看時鐘,時鐘說什麼?」他說:「差十五分十點。」他給了他一封信,他被告知:「讀這封信。」他讀了這封信。現在圖表和諧的波形進行著。還有幾個問題需要絕對確定——「房間裡有多少人?」他說:「七個。」「窗簾是什麼顏色的?」他說:「綠色。」像那樣他無法,沒有可能說謊的事情。

  然後他被問到:「你是亞伯拉罕.林肯嗎?」他漸漸累了。多年來每天,人們一直都勸告他說他不是。所以,就為了擺脫整個事情,他就說:「不是!我不是。」但是測謊器卻說他在說謊!

  這個信念已經進入那麼深,他說謊只是為了說服人們,擺脫這些愚蠢的人。他說:「不是!我不是。」但他知道他是。

  瘋狂有一致性,整體性。在它裡面沒有懷疑,它是完全的信念。另一種瘋狂的情況也是如此。一個在理性之上,超越理性的人,變得完全覺知,超意識。在第一種瘋狂裡,有意識的一部分就會變得溶解進入無意識的九個部分。在這另一個瘋狂裡,無意識的九個部分開始向上移動,並且全來到光線之下,在表面的上面。整個頭腦變得有意識。

  那就是『佛』這個字的意思,變得絕對有意識。現在這個人也會看起來瘋狂,因為他會是一致的,完全一致的。他會是整合的,比任何瘋子曾經可能的更整合。他會是完全整合的。他會是一個個體,字面上是個體——它意味著不可分割的。他根本不會有任何分裂。

  所以兩者看起來一樣:瘋子相信,而佛信任。信任和信念看起來一樣。瘋子是一體,完全無意識的;佛陀也是一體,完全有意識的。單一性看起來一樣。這個瘋子放棄了理性、推理、頭腦;佛也放棄了理性、推理、頭腦。那是相似的;然而他們是兩極分離的。一個已經落在人類之下,而另一個已經超越了人類。

  除非開始研究諸佛,否則現代心理學將保持不完整。它將保持不完整,它的視野保持不完整,局部;一個局部視野是非常危險的。一個局部視野是非常危險的,比謊言更危險,因為它會讓你感覺你是對的。

  現代心理學必須做量子飛躍。它必須變成諸佛的心理學。它將必須深入到蘇菲、進入哈西德、進入禪、進入譚崔、進入瑜伽、進入道。只有這樣,它才會真正變成心理學。『心理學』這個詞意味著靈魂的科學。它還不是心理學;它還不是靈魂的科學。

  有兩種可能性:你可以去到你自己之下,你可以去到你自己之上。

  變得像佛陀、巴哈丁、穆罕默德、基督一樣瘋狂。像我一樣瘋狂。而那種瘋狂有著極大的美,因為所有那是美的東西都是從那個瘋狂生出,而所有那是詩的東西都是從那個瘋狂流出。生命最偉大的經歷,生命最偉大的狂喜,都是從那個瘋狂生出。

  點化你進入桑雅生,我是真的點化你進入那種瘋狂。這個地方屬於瘋狂的人們。

  最後一個問題

  奧修,誰是受虐狂,誰是虐待狂?

  我聽說過這種受虐狂和虐待狂的定義:

  受虐狂說:「打我,鞭打我,把我用鍊子鍊住啊!」

  虐待狂說:「不要!我才不要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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