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低，不高
第一個問題
親愛的師父，簡單是什麼？
科林·道爾，簡單就是活著沒有理想。理想產生複雜；理想在你內在創造分裂，因而形成複雜。在你有興趣變成別人的那一刻，你就變得複雜了。對你自己滿足如實的你就是簡單。未來帶來複雜；當你完全處於現在裡，你就是簡單的。
簡單並不意味著要過著貧窮的生活。那是完全愚蠢的，因為對自己強加貧窮生活的人根本不簡單。他是一個偽君子。需要強加貧窮，意味著，內心深處，他渴望完全相反；否則為什麼還有需要強加它？你給自己強加某個個性，因為你恰恰是它的相反。
憤怒的人想變成憐憫的；暴力的人想要變得非暴力。如果你是非暴力的，你不會試圖變得非暴力。為了什麼？對自己強加貧窮的人只是試圖依照他人而活，不是依照自己最內在的核心，不是依照自己的自發性。而要活著依照他人，從來不是簡單的。
要活著依照他人意味著要過著模仿的生活。它會是塑膠製的生活：你會是一個東西在表面上，恰恰相反在你的深處。只有深處重要，表面永遠不重要。你會是一個聖人在表面上，一個罪人在你的深處。那將對你是有決定性的東西，因為神只是跟你的深處接觸，而不是跟你的表面接觸。
表面跟社會接觸，存在跟深處接觸。存在只知道你是什麼，它從來不知道你在假裝什麼。存在從來不知道關於你的扮演。你可能在假裝是一個大聖人，一個聖雄，但是存在從來不知道關於它，因為它從來不知道任何虛假。任何虛假都不是出於存在發生。它只知道真實的，真實的你。
簡單意味著只是你自己，無論你是誰，以極大的接受度，沒有目標，沒有理想。所有的理想都是廢物——廢棄它們所有這些。
成為簡單需要膽量。它需要勇氣，因為你會在不斷的叛逆裡。它需要勇氣，因為你將永遠不被調整到存在你周圍所謂的腐化的社會。你將經常是一個局外人。但你會是簡單的，簡單有美。你會完全跟你自己在和諧裡。在你內在將沒有衝突，在你內在將沒有分裂。
理想帶來分裂。理想越大，分裂將會越大。理想意味著在未來某個地方有一天，也許在這一世或另一世，你將是一個偉大的聖人。同時你也是一個罪人。它幫助你持續在期待；在表面上它幫助你持續相信著，因為明天一切都會好起來，因為明天你會如你應該的樣子。今天可以被容忍，你可以忽略它，你不需要注意它。你不需要對它有任何注意，真正的東西將是明天。
但是明天永遠不會來，它總是今天……它總是今天。
活在理想裡的人持續錯過真實，因為真實是在此時，此地。處在此時和處在此地就是處在簡單：像樹一樣，此時此地，像雲一樣，此時此地，像鳥一樣，此時此地——像佛陀一樣，此時此地。理想需要未來。簡單不是一個理想。人們也是從簡單製造了理想；這樣就是人類的愚蠢。
簡單永遠不可能是一個理想，因為沒有理想可以創造簡單。它就是毒害你而使你變得複雜，分裂你而使你內在變成兩個人的理想——一個是你原來的本人和一個是你想變成的人。現在將會有一場不斷的戰爭，一場內戰。
當你跟你自己在戰鬥——暴力的人試圖變得非暴力，醜陋的人試圖變得美麗…等等——當你不斷在嘗試，努力成為別的你不是的東西。在那場衝突裡，你的能量在消耗，你的能量持續在洩漏。能量就是喜樂，有能量就變得活生生，變得清新，變得年輕。
看看人們的臉，他們顯得如此呆滯。看看他們的眼睛，他們的眼睛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光澤和一切深度。感覺他們的存在，你不會感到任何光芒，你不會感覺到任何能量從他們流出。相反地，你會感覺到他們在吸吮你。不是帶著能量溢出，他們卻變成了黑洞：他們吸吮你，他們利用你的能量。跟他們在一起，你將變得更貧乏。那就是為什麼當你進入一群群眾，回來時，你感到疲倦、衰弱，你感到疲憊，你需要休息。為什麼？為什麼在群眾裡，你覺得好像失去了一些東西？你確定會失去一些東西，因為群眾由黑洞組成。群眾越沒有智慧，它越是一群暴民，你就會越感到疲憊不堪。
那就是為什麼當你獨自一人，靜靜地坐著，沒有任何人——在非常獨處的狀態，只是獨自一人——人就變得被充電，容光煥發。那就是為什麼靜心使你更年輕，使你更活躍。你開始在分享一些存在的東西。你的能量不再凍結；它開始在流動。你是在一種舞蹈裡，就像星星。一首歌在你裡面發出。
但在群眾裡，你總是失去。在靜心裡你總是獲得。為什麼？在靜心裡發生什麼事？在靜心裡，你變得簡單：未來不再是你的關注。那就是關於靜心：放棄對過去和未來的關注，變成此時此地，只有這一刻存在。每當它發生了，每當只有這一刻存在——觀看日出，或看著漂浮在天空裡的白雲，或者只是跟樹在一起，默默地溝通，或者觀察一隻鳥在飛翔——每當你忘記所有關於過去和未來，眼前的片刻就佔有你，當你完全擁有這一刻，你會感到容光煥發。為什麼？被理想創造的分裂，分裂消失了。你就在那一刻，集合成一體；你和整體在一起。
簡單不是一個理想；你不能對你自己強加簡單。那就是為什麼我從來不說像聖雄甘地的人是簡單的。他們不是，他們不可能。簡單是他們的理想，他們試圖在獲得它。簡單是未來遙遠的一個目標，遙遙無期，他們在努力，他們在使勁，他們在很大的努力裡。你如何能夠出於努力而創造簡單？簡單只是意味著那個如是。出於努力，你是在試圖改善存在。
存在是如它是的完美，它不需要改進。所謂的聖徒繼續不斷地改進他們自己——放下這個，放下那個，壓抑這個，強加那個，這個不好，那個是好的……持續的努力，在這個努力裡，他們就失去了。
簡單是一種毫不費力的狀態；它是謙卑的——不是反對傲慢而產生的謙卑，不是反對自我而產生的謙卑，不是對立於驕傲心靈的謙卑。不是，謙卑跟驕傲不是對立，謙卑簡單地就是沒有驕傲。嘗試看到重點。如果你的謙卑是反對你的驕傲，如果你已經努力去放棄你的驕傲，你的自我，你的傲慢，那麼你所做的只是壓抑。現在你會以你自己的謙卑為榮；現在你會開始在吹牛，你是多麼謙卑。這就是怎麼一回事。只要看到所謂的謙卑的人們——他們不斷地廣播他們是謙卑的。
真正謙卑的人不會知道他們是謙卑的；他們那樣怎麼可能吹噓它？謙卑的人怎麼知道他是謙卑的？謙卑的人不再是一個人。謙卑的人是在法那的狀態：謙卑的人溶解了，現在他只是一個存在。謙卑就是存在，不是個性的特徵，不是特質，而只是存在。其他人會感覺到，而你不能自己感覺到。簡單的情況也是這樣。
簡單只是意味著自發地活在一個片刻到另一個片刻，而不是依照一些哲學，不是依照耆那教、佛教、印度教，不是依照任何哲學。每當你依照一個哲學生活，你就背叛了你自己，你就是你自己的一個敵人。簡單意味著跟自己有深厚的友誼，過著生活，不帶著想法在干擾。
這需要勇氣，當然，因為你將不斷地活在不安全裡。帶著理想活著的人是安全的。他是可預料的；那就是他的安全。他知道他明天要做什麼。他知道，如果出現某種情況，這就是他會對它反應的方法。他總是確定的。簡單的人對明天一無所知，對下一刻一無所知，因為他不會出於他的過去行動。他會出於他目前的意識回應。
簡單的人沒有『個性』，只有複雜的人才有個性。好的或是壞的，那不是重點。有好的個性和壞的個性，但兩者都是複雜的。簡單的人是無個性的，他既不好也不壞，但是他有一個不是好人，不是壞人曾經有的美。好人與壞人沒有很大差別，他們是同一個硬幣的兩個面。好人在它背後有壞的，壞人在它背後有好的。
你會驚訝地知道，聖徒總是夢著他們在犯罪。如果你看進你所謂的聖徒的夢境，你將會非常驚訝。他們持續在看什麼樣的夢？那是他們壓抑的頭腦，泡泡浮出，表面進入他們的夢。罪人總是夢著他們變成了聖徒。罪人擁有最美麗的夢，因為他們一直在犯罪，他們一生。他們厭倦了所有那些事。現在被否定的部分開始在他們的夢裡對他們說話。
在夢裡，被否定的部分對你說話，你的無意識對你說話：無意識是被否定的部分。記住，如果你對你的意識是好的，如果你在你的意識裡培養了良好的特徵，那時你會是壞的：你所否定的一切會變成你的無意識，反之亦然。
簡單的人沒有意識，沒有無意識；他沒有分裂。他只是覺知。他的整個房子充滿了光。他的整個存在只知道一件事，覺知。他沒有否定任何東西，所以他沒有產生無意識。這是需要被瞭解的事。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和卡爾•古斯塔夫•榮格和阿爾弗雷德•阿德勒等人認為，意識和無意識是自然的東西。它們不是。無意識是文明的副產品。一個人文明化越多，他擁有的無意識就越大，因為文明意味著壓抑。壓抑意味著你在拒絕你的存在的一些部分進入光，你將它們推進黑暗裡，你把它們丟進你的地下室，因此你永遠不會遇到它們。
人們將他們的性愛，他們的憤怒，他們的暴力丟進地下室，他們把門鎖上了。但是暴力、性愛和憤怒和像那樣的東西都不能被鎖住。它們就像鬼魂。它們可以穿過牆壁，沒有辦法阻止它們。如果你在白天成功地阻止了它們，它們就會在晚上來——它們會在你的夢裡困擾你。
這是因為人們夢想的無意識。一個越文明的人，他的夢越多。去找原住民，自然人類——還有一些人仍然存在——你會再次驚訝地知道，他們做夢不多，非常稀少，偶而才有一次。好幾年過去了，他們從來不報告任何夢。他們只是睡覺，沒有夢，因為他們沒有壓抑任何東西。他們一直活得很自然。
簡單的人不會有無意識，簡單的人不會有夢，而複雜的人會有夢。
聖雄甘地說，儘管他已經成功實現獨身，就喚醒意識而言，在夢裡，性意象依然浮現進入他的存在。到最後，他有著性愛的夢，他非常困惑。他困惑，因為他對整個事物完全受到錯誤教育。他在思考他已經完成一個人成為獨身可以做的事。他完成了；就他的努力而言，他的誠意毫無疑問，他非常誠懇。他用傳統完成了所有這一切，而他失敗了。
在聖雄甘地的失敗裡，整個傳統失敗了——壓抑的傳統，否認的傳統，生命否定的傳統，強加理想的傳統。他的所有實驗都失敗了，因為在夜裡，每當他睡覺時，無意識會開始在說話，被拒絕的部分會開始在他的頭腦裡演戲。他所拒絕的一切都會浮出表面。
那就是對你所發生的事。如果你有一天禁食，晚上你會有一個盛宴在你的夢裡。在夢裡，宴會神迪克莎必定會邀請給你一個特別招待！禁食產生盛宴在夢裡。在白天盛宴的人可能開始在想到禁食；他們總是想到它。
只有富有的國家才變得對禁食感興趣。現在只有美國對禁食、節食和所有像那些東西感興趣。貧窮的國家不可能想到禁食。貧窮的國家總是在禁食，總是在節食，總是營養不良。只有富人才會想到禁食。在印度，耆那教是最富有的社區；他們的宗教包括禁食。伊斯蘭教是最貧窮的，他們的宗教包括盛宴。
當一個窮人慶祝宗教節日時，他舉行盛宴。當一個富人慶祝他的宗教節日時，他禁食齋戒。
你可以看到它裡面的邏輯。我們繼續在補償。夢是補償作用，它補償你醒來的生活。簡單的人不會做夢，簡單的人不會有任何無意識。
簡單的人會是簡單的。他會時時刻刻不帶如何生活的想法活著；他不會有任何的生活哲學。他會信任他的智慧。有什麼必要有哲學？為何人應該要有哲學？——這樣它可以引導你。這意味著如果你是愚蠢的，你需要一個生活哲學，以便它可以引導你。如果你是有智慧的，你就不需要任何哲學生活。智慧對它本身就足夠了，對它本身就是光。
一個盲人要求引導：「門在哪裡？我應該向哪個方向移動？在哪裡轉彎？」只有盲人在做任何移動之前，準備好自己。有眼睛的人只要移動，因為他可以看到。當門口到達時，他會知道，當轉彎到達時，他會知道。他可以相信他的眼睛。
內在世界也是如此。信任你的智慧，不要相信生活哲學；否則你會保持愚蠢。大部分的人類依然無智慧，因為它相信生命哲學——基督教、印度教、伊斯蘭教。
再一次，某些非常重要的東西要被記住：每個孩子都是生而有智慧的。智慧不是有些人擁有和有些人沒有的東西。智慧是生命本身的氣味。生命有它——如果你活著，你是有智慧的——但是那時如果你不信任它，它就開始慢慢慢慢地，從你的生命裡消失。如果你不使用你的腿，你將失去跑步的能力。如果你三年不用你的眼睛，你保持蒙住眼睛，你就會變得盲目。你可以保持你的感官，只有你持續在使用它們。
智慧是一種自然事物；每個孩子都生而有智慧。而很少人有智慧地活著，很少人有智慧地死去。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人，他們一生保持愚蠢——而他們一開始並不是無智慧的。所以發生什麼事？他們從來不使用他們的智慧。當他們是小孩的時候，他們相信他們的父母和他們的指導。
在一個更美好的世界裡，父母，如果真的愛他們的孩子，將會教他們相信他們自己的智慧。在一個更美好的世界裡，父母將盡快幫助孩子變得獨立，變得靠他們自己。
但那時不是這樣，他們必須相信學校的老師；然後在學院和大學的教授。在他們三分之一的生命過去了的時候，他們從大學出來，完全地愚蠢。他們三分之一的生命被教導相信別人：那就是他們的智慧如何一直被阻止運作的。
看看小孩子，他們那麼有智慧，那麼活生生，那麼清新，那麼興奮地準備學習。看看老年人，沉悶，沉悶，不準備學習一件東西，堅持他們所知道的一切，堅持已知的，從來不準備去過任何冒險。
在一個更美好的世界裡，孩子們將盡可能快地被拋在他們自己身上；父母的整個努力應該是讓孩子使用他的智慧。整個努力，如果教育是正確的——如果是教育而不是錯誤教育——將會一再地把孩子扔到他自己的智慧裡，以便他能夠運作，以便他能夠使用他的智慧。一開始他也許不是那麼有效率，那是真的——老師可能有正確答案，如果學生必須靠他自己做出答案，答案可能不是那麼正確——但那根本不是重點。答案可能不是正確的，它可能跟書裡提供的答案不一致，但它會是有智慧的。那才是事情的真正關鍵。
一位老師告訴他的學生：「畫一些圖片，畫一些關於耶穌的圖畫。」孩子們就畫。
老師一直在談耶穌；這是一個基督教的主日學校。
一個孩子畫了一架飛機。這是一個非常隨興的努力，它看來只像一架飛機；飛機上有四個窗戶。老師很好奇，他說：「這些從窗戶看的人是誰？」
孩子說：「一個是神、聖父，另一個是耶穌基督、聖子，第三個是聖靈。」當然老師更好奇了。
「那第四個是誰？」——因為三個都很好，但是誰是這第四個？
小孩說：「他是彼拉多、飛行員。」
這問題可能沒有被正確地回答——那不是重點——而是看到智慧。現在老師自己從來沒有發現，那個「第四個是誰？」只有一個孩子才可能有這樣的智慧，那麼新鮮。誰理會你的三位一體！只要看看孩子和他的智慧。
觀察孩子，你會不斷地驚訝。但我們只是開始在摧毀他們的智慧，因為我們太關注正確的答案——不是智慧的答案，而是正確的答案。那是一個錯誤的關注。讓答案是有智慧的，讓答案有點原創的，讓答案是孩子自己的。不要理會正確，不要這麼匆忙；正確會自己來。讓孩子尋找它，讓他自己絆倒。為什麼我們這麼急？
我們只是放棄小孩智慧的成長；我們提供正確的答案。只要想想：整個過程是，孩子從來不被允許自己找到答案。我們給他答案。當答案是從外面給予時，智慧不需要成長，因為智慧只有當它必須找到答案本身時，才會成長。
但是我們非常執迷於正確的想法，永遠不應該犯錯。為什麼不？從來不犯錯的人永遠不會成長。成長需要你應該有時候犯點錯誤，你應該開始在到處玩弄、愚弄，你應該找到原始的東西——它們可能是錯的；你應該靠自己的努力，靠自己的成長來得到正確；那時就有智慧。
成為簡單意味著變得有智慧的。簡單就是智慧，活著不帶理想，不帶指南，不帶地圖，只是活在片刻接著片刻，不帶任何安全。
我們對正確的關注和我們對錯誤的恐懼只不過是我們對不安全的恐懼。正確使我們安全，錯誤使我們不安全，但生活是不安全的。任何地方都沒有安全。你可能有銀行餘額，但是銀行可能隨時會破產。
你可能有丈夫或妻子的安全，但是妻子可能隨時離開你，她可能愛上別人；或丈夫可能死亡。
生命是不安全的。安全只是我們在自己身邊創造出的一種幻覺，一種舒適的幻覺。而由於這種舒適的幻覺，我們殺害了我們的智慧。想要活在簡單的人將必須活在不安全裡，將必須接受事實，沒有東西是安全和確定的，我們在一個未知的旅程，沒有人可以確定我們將要去哪裡，沒有人可以確定我們是從哪裡來的。
事實上，除了愚蠢的人，沒有人有確定性的幻想。你越有智慧，你就越不確定。你越有智慧，你就越猶豫——因為生命是浩瀚的。生命是巨大的，不可估量的，神秘的。你怎麼可能確定？
生活在不確定性裡，生活在不安全裡，就是簡單。
那就是我對桑雅生的意思：不安全的生活，不帶理想的生活，沒有個性，不根植於過去，不激勵於未來的生活；一個完全此時此地的生活。
第二個問題
我是一個很好奇的人，那就是為什麼我來見你。奧修，對於好奇心你會說什麼？
好奇心是好的，好奇心是美麗的，但是不要僅止於它。它是一個好的開始，但不是最終，因為好奇心總是保持冷淡的。它是一個知性的體操。
變得好奇的是好的，因為那是人怎麼開始問詢進入存在的旅程；但如果只保持是好奇的，那麼就會沒有強度在它裡面。人可能從一個好奇心轉向另一個——人將變成一塊漂流木——從一波浪到另一個波浪，永遠不被錨定在任何地方。
好奇心作為一個開始是好的，但是後來人必須變得更加熱情。人必須使生命變成問詢，不僅是好奇心。當我說人必須使自己的生命變成問詢時，我的意思是什麼？
好奇心產生問題，但是你的生命從來不變成問詢。問題是很多個，問詢是一個。當某個問題對你變得非常重要，而你準備為它犧牲你的生命，那時它就是一個問詢。當某個問題有這麼的重要，這麼有意義，你可以賭注，你可以賭上你的所有一切，那時它就變成一個問詢。
好奇心作為一個問詢的觸發點是好的，但有很多人在他們的一生只是保持好奇。他們的生命是一個浪費；他們是滾石——它們從來不收集任何青苔。他們保持是幼稚的，他們從來不變得成熟。他們問了一千零一個問題，但他們對答案並不是真的感興趣。當你回答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準備了另一個問題。事實上，當師父在回答這問題時，如果門徒只是一個好奇的人，他已經在想其它要問的問題，他根本不去聽那答案。他對答案不感興趣，他很樂於提出問題。
那時你的好奇心可能把你勾上完全沒有意義的東西。有些人對誰創造世界好奇。現在這完全是廢話。佛陀說到它那麼多次：「它會如何影響你的生活？它不會深化你的靜心，它不會幫助你變得成道，它不會給你自由，它不會給你任何光；你為什麼關心誰創造世界？」無論它是A還是B或C，基督教的神，印度教的神，還是伊斯蘭教的神，對你有什麼關係？即使確定知道是A創造了世界，那時你會做什麼呢？那時你會開始在問別的東西；那個問題已經完結了。
但是這些問題從來不曾完結，因為這些問題是毫無意義的，荒謬的——所以它們從來不曾完結。人可以持續去詢，詢問再詢問，一生可能只是變成一個浪費。
變得好奇當作一個開始是好的，但是不要永遠保持好奇的。為了要成長，你將需要更多的熱情。好奇心不足以轉化你的生命。它是表面的，膚淺的。你將必須創造一個對明白真理的渴望，一個對真理極大的，強烈的熱情。
因為那需要勇氣，因為涉及到風險，人們就持續想到問題。那就是他們給問詢的替代品。
而這就是介於哲學和宗教之間的差異：宗教是一種問詢，哲學只是好奇心。哲學家從來不被任何他所發現的東西轉化，他保持不變。例如，如果你遇到亞里士多德，你不會在他的生命裡找到他哲學的任何影響，不會，沒有東西。他就像你一樣，欠缺他自己的哲學。他只是思考，他不活出它。但是如果你遇到佛陀，那時無論他說什麼，他都活出它。他說只是因為他活出它；後來才說出來。活著先來，活著領先它。
使你的生活變成問詢。你來到這裡是好的，但是不要離開時，像你來時一樣。帶著一個激情，一把火在你心裡離開。否則好奇心也可能是危險的。
我聽說……
在紐哈芬市最好奇的人山姆•瓊斯，從斯托斯鎮搭火車支線，當一個英國人，只有一條腿，用拐杖上了車。在長時間的停頓之後，他累積了越來越多的好奇心，山姆開始說話：
「陌生人，我猜你曾在軍隊裡？」低頭看著腿。
「哦，不，我從來不在軍隊裡。」
「在某個地方打過對決戰，也許吧？」
「沒有，先生，從來沒有打過對決戰。」
「這些電車是危險的東西，」山姆試運氣。
「我從來不在電車或火車事故裡，」英國人擴大範圍。
山姆的所有主要問題都讓他得不到答案。最後他直截了當地問那個人怎麼失去了他的腿。
「我會告訴你，」英國人說：「條件是你答應不要再問我另一個問題。」
「很好，只要告訴我，你是怎麼失去那條腿，我不會再問另一個問題。」
英國人當作他是同意的。「它被咬掉的，」他說。
「咬掉的！」山姆驚呼：「嗯，我宣示，我想知道到底是什麼……」
「不行，先生，不再有另一個問題，」英國人瞪了一眼：「不再有一個。」
山姆•瓊斯帶著頭痛到了紐哈芬市。
他在一周內因為不滿足的好奇心而死去。
讓你的好奇心在這裡轉化。讓它變成一個火焰在你的存在，一個問詢。你以哲理性地來到這裡。以一個宗教性的人從這裡離開。
宗教是為了真理的問詢。它想知道它，而不是以某個其他人的權力，不是從經文借來的。宗教想要以人本身知道它，擁有那種品質是生命中最偉大的祝福之一。
我在這裡創造查詢，而不是任何人都能滿足的查詢，即使我也不能滿足它。我只是使你口渴；我使你越來越渴。有一天那個口渴會帶你進入你最內在的神殿。
在那裡，真理等著你。在那裡，有神守候。
第三個問題
印度總理莫拉吉•德賽告訴在蘇拉特市遇過他的一群你的桑雅士，他不喜歡你的想法，你的生活哲學和你的工作。他也強烈地表示不喜歡我們的修行村及其活動。奧修，你能評論一下嗎？
阿南德·彌勒，莫拉吉•德賽有一個法西斯的頭腦。
他是否喜歡我的生活哲學，這有什麼關係？他是誰啊？作為這個國家的總理，並不意味著每個人都必須同意他，只有他所喜歡的才能存在或有權存在。如果他不喜歡我的工作，我的活動，我的生活哲學，那是他的問題。他應該嘗試瞭解更多；他應該嘗試有一點點智慧，多一點意識和靜心。
那並不意味著他必須防止我的工作，但那正是他在做的，試圖做的。奇怪的事是他以民主的名義掌權了。那麼什麼是民主呢？
民主意味著每個人都有權以自己的方式思考，以自己的方式生活。民主意味著政府不會對每個人強加它的意識形態，政府也不會干涉人民的自由。
我在說的，我是什麼，跟他或他的政府無關。但這是怎麼發生在每個政客的事：當他沒有權力時，他談到民主；當他掌權時，他就變成法西斯主義者。莫拉吉•德賽是英國歷史學家阿克頓勳爵著名聲明的另一個例證：權力導致腐化，絕對的權力一定導致腐化。就在一年半的時間裡，他忘記了一切民主？這總是發生。
這是奇怪的事，權力改變人們。我自己的觀察是，權力不會改變他們，事實上，只是暴露他們，它帶出在他們存在裡無論什麼真實的東西來到表面。當一個人不在掌權時，他不能是法西斯主義者；他必須隱藏這個特質。他不能自大，他必須創造一個門面在他自己周圍，所以沒有人知道它；否則他將永遠無法進入權力。一旦他掌了權，那時就沒有必要；他不再害怕人民，現在他在掌權。現在他可以做任何他一直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
莫拉吉•德賽一直在反對我。衝突至少持續了十五年，但由於他過去沒有掌權，所以他不能做任何事。現在他掌權了，所以在他內在的法西斯浮出表面。
一群以前學校同學辦同學會，在說到往事。他們其中一位大政客說：「當我還是個小男孩時，我想變成一個海盜。」
「我很高興我們之中的一位同學，已經實現了他的野心，」有人說。
政治是壞蛋最後的庇護所。
為什麼人們尋求權力？在某個深處，有一個要主宰的很大慾望，那就是為什麼他們尋求權力。所以當然，當他們有了權力時，他們要主宰；他們要主宰每一個，而且是每一個在發生的事物。
我的工作不是政治的，根本不是。他為什麼要擔心我的工作？我在做的是心理上的事情。這不是他的事，但是力量想要表達它自己。在他內在總是有一個深刻的慾望要阻止我的工作，而此刻之前，他沒有能力做到它。現在他有能力做到它了，他就不能阻擋這個誘惑。
有一次，當我開始批評聖雄甘地時，他希望我入境到他的省份古吉拉特邦時應該被阻止——甚至我的入境——但是他不可能做任何事。現在他掌權了，而關於我這個傷害在他的心裡已經有十五年了。但是他的不喜歡沒有任何標準。如果他不喜歡，他完全可以不喜歡。我自己的感覺是他不知道我在這裡做什麼。
首先，我沒有生活哲學。我在教給我的門徒的是沒有生命哲學的活著——只是活著！我在教導生命，不是生活哲學！
其次，我不在教任何教義，任何教條。我不在教思想，相反地，我在教我的門徒如何沒有念頭，如何不在思想裡，如何從思想世界裡消失，如何徹底靜默，甚至沒有一個念頭在你的頭腦裡移動。當頭腦的銀幕完全是空白的，當思想的投影機停止運作時，靜心就出現。而靜心就是神的大門。
我不在這裡教導人們怎麼思想。這不是一個哲學學校。我不在嘗試給你更好的頭腦。這不是一個培養頭腦和知識的地方，這是一個丟掉頭腦和知識的地方。這是一個你學習如何成為無念的地方。我教導無念。
所以我的感覺是他一點也不知道什麼事情在這裡發生。但他是一個非常有偏見的人，他以為他知道。他以為他知道所有值得知道的事情。
他所知道的全只是玩政治遊戲，沒有別的。
你說他曾說：「他不喜歡你的想法，你的生活哲學和你的工作。他也強烈地表示不喜歡我們的修行村及其活動。」
他執迷於我和我的修行村。他為什麼對我和我的修行村有強烈地不喜歡？他必定對我和我的門徒有很大的噩夢。你們必定在他的夢裡做著昆達利尼靜心，和動態靜心。這個不喜歡顯示，有一個『喜歡』在內心某個深處。這個敵意多少顯示在內心深處他是有興趣的。如果你非常憎恨某人，那就顯示你是被吸引的，你是被磁力拉住了。
而且我知道那個磁力拉住在那裡的原因。他因為他的傲慢而不能來，但是拉力在那裡。他一生都試圖要靜心——他失敗了。因為這吸引力，他想要靜心，但這是困難的，對他生命的自我模式，來到這裡作為門徒，來學習。這是困難的。
但是拉力在那裡，每當你被吸引，某些東西阻止你，吸引力就變成排斥力。當愛開始被阻止時，它就變成恨。恨只不過是愛做著倒立——愛站在它自己的頭上。他受到極大的吸引；那就是為什麼他繼續發表關於我的言論，繼續批評我，而根本沒有任何瞭解。
在幾天前，在某個地方，他還說，他願意任命一個委員會來調查我的修行村，這個社區的活動，但是他說：「那樣不會圖利羅傑尼希和他的工作。」現在如果他已經決定那樣不會圖利修行村，那麼這會是哪一種委員會呢？委員會意味著一種公開查詢。如果這決定已經作了，如果他已經認定這樣不會幫助我的工作，因此這樣會對我的工作造成傷害，這會是什麼樣的調查呢？
那就是他跟其他的人，跟英迪拉•甘地在做的事。他已經決定了，然後委員會成立了。委員會只是透過空的姿態；結論已經得出了。委員會只是一個演出，正義在被達成了。
這不是一種民主人的方式。這是一種法西斯的方式。
只有一個希望，他很老了……他不年輕是好的，否則這個國家會受苦很久。
印度人變得民主是非常困難的，因為印度以非常法西斯的方式生活了好幾世紀。印度頭腦是法西斯的。印度頭腦相信他們是世界上最純潔的人，他們是世界上最高等的人，他們是世界上最宗教性的人，神特別選擇了他們，他們的國度不是普通的土地，這是神聖的土地，他們的經文不是像其它宗教的經文一樣的普通——它們是被神本身寫出來的。
印度頭腦是法西斯的，它不是宗教性的，印度頭腦以這種態度已經生活了至少五千年。
它壓抑了被蹂躪的人、窮人，他們一直不被視為人類。他們被稱為賤民；他們甚至不能被接觸。他們不只不能被接觸，印度頭腦甚至不能容忍自己的陰影落在他們身上。在古代，經常當賤民過路的時候，他必須喊道：「我正經過這條街，請，移動你自己離開我。」否則誰知道？即使他的影子接觸到你，你也將必須要洗澡，你將必須要淨化。當然，如果你必須要洗澡，如果你不必要地必須回到河裡，你必須做整個儀式，祈禱…等等，然後做你的淨化，你就變得懊惱。
賤民甚至被殺，只是因為他們的影子接觸了婆羅門，印度最高的種姓。即使今天他們也被殺害。
而且自從莫拉吉•德賽掌權，在這一年半裡，比以往在印度三十年來的自由歷史裡有更多賤民受害。在二十世紀的此刻，他們的房子被燒了，人們受到像牛隻一樣的待遇，甚至不像牛隻一樣，比那個更差。人們被視為物件。人們被焚燒而死掉；他們的婦女被強姦，沒有任何理由：只因為他們是賤民。
小事情使印度頭腦懊惱。如果賤民想進入寺廟，他不能。如果他嘗試他會被殺害。這些是認為他們是宗教性的人所為，甚至寺廟是不民主的。
如果賤民去井邊，他不能從一般的井裡打水，因為井水將變得不純淨。如果賤民想要他的孩子在同一所學校，這是困難的，…等等。
所以小事情使印度頭腦懊惱；他們一直是法西斯的。而且莫拉吉•德賽是印度沙文主義者。
有史以來，印度教徒一直反對女人，沒有其它國家像這樣壓抑女人，女人已經被譴責為地獄之門。女人是所有罪行的根源；女人是所有落後、不道德的根源；女人是世界上一切壞事，一切邪惡的根源。她是邪惡的代理人。
現在，這是什麼樣的頭腦？這些人吹噓他們的純潔，他們的宗教性，他們的靈性。現在這些是在莫拉吉•德賽的頭腦裡造成麻煩的事，我尊重女人就像尊重男人一樣；對我來說，他們是平等的。我譴責所有那些譴責女人為邪惡根源的經文。那些經文才是邪惡的根源！
對我來說，婆羅門和賤民都是一樣的。我不相信任何種姓，我不相信介於人們——黑人與白人，印度教徒和伊斯蘭教徒，基督教徒和猶太教徒之間的任何差別。而那在他們頭腦裡造成很大的動盪。我在做什麼呢？它似乎褻瀆神明；似乎我在背叛他們的傳統。
我不是在背叛他們的傳統；我只是摧毀它！這整個傳統，它需要被燒毀，它需要被扔給狗吃。
然後，印度教徒一直非常反對生命。莫拉吉•德賽是一個代表人物：他是生命的負面，我是生命的正面。我唯一的罪行就是我愛生命，我教導我的門徒，熱烈地，完全地，全然地活著。
但是在一個民主國家裡，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否則，為什麼要持續吹噓這個國家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民主國家？你的行動顯示恰恰相反。但是印度頭腦是虛偽的：它說一件事，做另一件事。
即使所謂的最大的印度教徒也是偽君子；他們的說法和做法從來不是相同的。他們說過只有神存在，一切都是幻象。但賤民不是幻象，婆羅門和賤民的差異是真實的——一切都是幻象，只有神是真實的！
即使是阿迪·商羯羅，代表根本印度教的人教導神本體是唯一真實的，而世界本體是虛幻的。即使是他，有一天他在瓦拉納西市的恒河洗澡後走上台階，被一個賤民碰觸就感到生氣，開始辱罵賤民。賤民說：「先生，你說過這一切都是幻象，只有神是真實的，那麼你為什麼感覺如此冒犯呢？一個幻象碰觸了另一個幻象——兩個幻象之間可能有真實的碰觸嗎？這碰觸也是幻象，你為什麼這麼惱怒？」
「如果只有神是真實的，你說神無處不在，一切都是神，那麼我不是神的一部分？只有你是神的一部分？如果神碰觸了神，神怎麼可能使另一個神不潔淨呢？」
但這就是印度頭腦如何運作的。它談論偉大的事情，它以非常相反的方式活著。那已經變成了它的習慣。
「錢杜拉爾，」在艾哈邁達巴德市一位富有的印度雜貨店商對他的助手說：「你把葡萄糖和糖漿混合了嗎？」
「是的，先生。」
「和砂糖？」「是的，先生。」
「萵苣和蘑菇搗碎了嗎？」「是的，先生。」
「把水倒在牛奶裡了？」「是的，先生。」
「那麼你可以進來禱告了。」
這一直是這樣子的。生命是一回事——印度教徒和任何其他人一樣活在令人作嘔的世界——哲學是另一回事。他們是美麗的談話者，非常明確，非常哲學和邏輯，但是那似乎跟他們的生活品質無關。
跟我在一起，他們都會生氣，因為我不是偽君子。我活在我喜歡的生活方式。我說出和我生命同調的事情。例如，我不是反對生命和它的喜悅——那就是我所說的，那就是我怎麼生活的。如果我活著在表面上像乞丐一樣，如果我赤裸站在路上，卻帶著很深的慾望在我內在，卻說遲早到達天堂，享受在那裡的一切歡樂，他們就會非常愛我。
這些所謂的聖徒想要在天堂享受什麼歡樂呢？他們在這裡放棄的同樣歡樂。他們在這裡放棄愛情，在這裡放棄女人，而他們在等待天堂，在那裡他們會得到美麗的女人，她們的身體是金色，永不老化——
她們保持停頓在十六歲，身體不出汗。他們在等待天堂，因為那裡有樹木；它們被稱為卡爾帕夫里克沙斯(kalpavrikshas)——願望實現樹。你坐在樹下，任何在你裡面出現的願望都立刻實現——立刻。願望與它的實現之間不用經過一瞬間。
但是在這裡，活在一個自命不凡的生命。不要享受，不要愛情，放棄一切，等待永恆的歡樂。
這些人以為他們是出家人？這是哪一種的棄世？他們只是活在雙重的生命。他們內在的生命保持是渴望、期待、慾望，他們外在的生命保持是一個禁慾者。
我不是禁慾者，我在此時此地活在天堂裡。而且我教你也要在此時此地活在天堂裡：這個地球就是天堂，這個身體就是佛陀。我不反對生命的歡樂；它們是美麗的。我不反對所有可能沐浴在你身上的生命。它的美，它的歡樂，它的祝福必須被感恩地接受。我不以任何方式譴責任何事情。
我不是貧窮的崇拜者，因為貧窮是所有罪惡的根源。我希望整個地球變得更富有更豐富，更富裕更豐厚。我希望每個人都擁有一切那些現在可以提供的科技。沒有人需要活著挨餓、乞討、髒亂。
現在這是可能的。科技可以使這個地球比在你的經文裡編湊的任何天堂更好。
但印度頭腦是反對歡樂的。而內心深處，也有很大的渴望擁有它們——這是自然的！我不是說它不應該在你裡面。我在說你不應該在生活反對它。它是自然的，它是神給予的。每個人都想要過著快樂而不是痛苦的生活，這是自然的，我看不出在它裡面有任何錯的東西。每個人都想要一間美麗的房子，被美麗的樹木包圍著，這是自然的！那個不想要這樣的人，在他頭腦裡有問題。他是神經病。
有一次，一位印度桑雅士來見我。他看到所有美麗的樹木和許多花朵，在我住的地方，我有一個小池塘，蓮花在那裡。他到處看著，他說：「為什麼要這些樹呢？為什麼要這些花呢？一個像你這樣的人應該過著禁慾的生活。」他生氣了。
這個憤怒來自哪裡？他在過著神經質的生活。跟蓮花一起生活是美麗的，它是祈禱的，它是靜心的。每個人都應該有一個蓮花的池塘。
但是在印度，人們甚至反對花朵。然後他們以為他們是偉大的靈性的人；他們以為他們不是享樂主義者。他們的享樂主義只是延後而已，就是這樣。而由於這個延遲，他們活在一個雙重的生命裡。
我教導我的門徒活在一個單獨合一的生命裡。沒有必要延遲，要自然。我要佛陀和希臘左巴越來越近，變成一體——我的桑雅士必須是『左巴佛』。使地球和天堂更接近；讓神和祂的世界聯合在一起。使
你的身體和你的靈魂變成一體——一首在一起合唱的歌，一支身體和靈魂相遇而融合的舞蹈。
我是唯物唯心主義者。那是他們的問題：他們不可能想到它。他們總是以為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是背道而馳的東西，而我在試圖使它們更接近。事實上，那就這麼一回事。你的身體不反對你的靈魂；否則為什麼它們在一起？神不反對這世界；否則為什麼祂要創造它？
創造者與創造物之間有極大的和諧。事實上，當你到達我在的空間時，你會看到創造者已經變成祂的創造物，祂根本不是分開的。祂已經變成樹木、鳥類、動物、山脈、河流和人們：神已經變成祂的世界。
這就是我的基石：我跟存在在極大的愛裡，因為它是神的展現，以一切它的形式。沒有較低的東西，沒有較高的東西，一切是一體的。而『較低』和『較高』必須被橋接，有史以來，你被教導說『較低』遠離『較高』，所以它們已經變得未橋接。一個間隙已經進入你的存在；那個間隙必須被橋接。
這就是我在這裡的整個工作，我可以瞭解為什麼莫拉吉強烈地不喜歡它。他是一個傳統主義者，正統的印度教徒，沒有視野，對生命沒有洞察力。他只是一個法西斯印度教徒，我對生命的途徑是個體的自由——對個體的完全自由。
個體不應受到干擾，除非他變得危及到他人。除非他開始在干涉別人的自由，否則他不應該受到干擾。每個個體必須是自己，必須給予足夠的空間來做自己。
那個，法西斯的頭腦就不能容忍了。
他們已經決定反對我了。他們還沒有來過這裡，他們還沒有看過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沒有準備任命一個委員會，以便我們的人可以向所謂的專家解釋這裡發生的事情，以便他們能夠採取更現實的做法。他不願意任命一個委員會。
他說如果我繼續堅持要委員會，那麼他會任命一個，但是他希望那不會有任何幫助，甚至那會傷害他人。為什麼？委員會必須是公開的。
我不擔心你們的委員會是否受到傷害或幫助。我們會有愉快的時光，它會是樂趣。我們會分享一些笑話，就是這樣。我不擔心你們的委員會是否幫助我或傷害我，你們的委員會可以做什麼。
但是你們的委員會可能會有幫助。他們可能開始重新思考；這可能是他們的祝福。
但是政客們繼續認為他們在創造偉大的秩序。那就是莫拉吉•德賽認為的，他在社會上創造了偉大的秩序，而且我是危險的，我在製造混亂。
我不在製造混亂。社會是在混亂裡。社會已經死了，它是腐化的。你已經變得習慣它的腐化了；那就是為什麼你無法看到它。只要環顧四周。這是什麼樣的社會？每個人都反對別人；每個人都掐著彼此的喉嚨。每個人都是嫉妒、暴力、憤怒，充滿仇恨。每個人都試圖以某種方式支配和殺害對方。每個人都是自殺的。似乎沒有人喜歡帶著喜悅跳舞，似乎沒有人處於慶祝的狀態。
還可能有更混亂的事？整個國家在遭受暴力、流氓、謀殺；整個國家是在混亂裡。而這些人認為我會摧毀社會的秩序。
我在試圖帶來真正的秩序。真正的秩序來自內在；它來自於瞭解。真正的紀律不是從外部施加的。
那就是宗教與非宗教頭腦之間的差異。非宗教頭腦總是行為主義的。非宗教頭腦以巴甫洛夫、史金納和像這樣的人為代表。史金納派的做法是你改變人的行為，那會改變他的內在存在。宗教的做法是你改變他的內在存在，他的行為就會隨之而來。外在是一個陰影；它不是中心。
那就是我在這裡做的事，我的工作是完全宗教的。反對史金納和行為主義者，我不相信你能透過改變他的外在行為來改變人的靈魂。你可以改變他的外在行為，他可以假裝，他可以演戲，而內心深處，他將保持不變——因為中心不受周圍的影響。
你可以開始外在變得簡單——你可以丟掉你的衣服，你可以放棄你的家——而坐在一個喜馬拉雅山洞，你會想什麼？你的想法會有什麼不同？你的頭腦只是從房子移到洞穴，怎麼會有不同？頭腦沒有那麼容易改變。而如果頭腦改變了，那時即使你在群眾裡也是單獨，那時即使你在市場裡也在靜心。
我在試圖使人們意識到改變，真正的改變來自內在，並向外擴展。但是他們害怕我可能會造成混亂。
一名外科醫生，一名建築師和一名政客在爭論他們的職業是最古老的。
「我的才是，」外科醫生說：「當神拿取亞當的肋骨來做夏娃時，它就開始了。」
「我的職業才是古老的，」建築師說：「神從混沌裡創造出世界時，它就開始了。」
「是的，」政客說：「但是誰造成了混沌？」
而莫拉吉•德賽和他的團隊認為我會造成混亂？
我在試圖帶來秩序，真正的秩序。他們的憤怒，他們的煩惱是自然的。如果我是正確的，那麼他們是錯誤的。不僅他們是錯誤的，而且他們整個傳統是錯誤的，他們的經文是錯誤的。直到現在他們還活在幻象裡，而沒有去注意到現實。
我在帶來一個新的視野，一個新的宗教進入世界——這宗教是寬容的，足夠涵蓋世界和神兩者一起，一個足夠大的視野去涵蓋靈魂和身體兩者。
到目前為止，唯物主義者被認為是非宗教性的。他活在一半，他活在身體的部分；唯心主義者活在另一半，靈魂的部分。兩者都是醜陋的，因為兩者都是不完整的。兩者都有傷口，因為兩者都需要另一個來成為整體，而另一個是欠缺的。兩者都是不平衡的，都是神經質的。
人類只有當人變得完整時，才能變得健全。如何使人變成一個完美的圈子，一個完整？唯一的方法就是把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更加緊密靠近，那麼緊密而使它們的邊界消失，使東西變得神性，使神變成東西。在那個狀態下，人才能是健全的。
在全國各地旅行，同時我在為你們準備，我在研究各式各樣的人——神經質的，精神病的，各種靈性、物質的人類。然後我也看到了莫拉吉•德賽——只是看到這種神經病，觀看，觀察到什麼樣的神經病形成了政客——而觀察著他，我是完全地滿意了，我永遠不用去看任何其他政客。夠了就是夠了。
如果我是對的，那麼他們必須放棄許多既得利益，那是困難的。他們寧願忘記關於我的一切。但是我不會輕易離開他們。我將要堅持，我會一再地敲打著真理。
這一次，某些事情確定會發生。這世界準備好了；這場革命準備了好幾個世紀。它已經厭倦了唯物主義者，它已經厭倦了唯心主義者；它需要一個新的視野。而這個新的視野將會反對兩者。唯心主義者，老舊的唯心主義者將會反對我。而且，你會感到驚訝，那個老舊的唯物主義者也會反對我。
就在前幾天，我在看瓦札·艾哈邁德·阿巴斯反對我的文章——他是共產主義者，唯物主義者。現在莫拉吉•德賽和瓦札·艾哈邁德·阿巴斯是奇怪的床上伴侶！
莫拉吉•德賽自認為是唯心主義者。
瓦札·艾哈邁德·阿巴斯自認為是共產主義者、唯物主義者、馬克思主義者。兩個人都反對我。他們兩個怎麼可能反對我？他們兩個都可能反對我，因為唯心主義者會覺得我是用帶進唯物主義來背叛唯心主義，唯物主義者會覺得我是用帶進唯心主義來背叛唯物主義哲學。
所以你必須意識到那個事實，我會比耶穌有更多的敵人，我也會比佛陀有更多的敵人。但是我也會比耶穌有更多的朋友，我也會比佛陀有更多的朋友。而這一次，分別會是這樣的，所有神經質的人——唯心主義者，唯物主義者——他們會反對我；而所有健全的人和想要世界變得健全的人將會跟我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