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Great Secret》
蘇菲的秘密
Gagan譯
第七章 這些字沒有意義
一個費了好幾年在嘗試解開謎題意義的人去見一位蘇菲,告訴他關於他的搜尋。
蘇菲說:「離開而思考這個字——伊赫曼(IHMN)。」那個人就離開了。當他回來的時候,蘇菲已經死了。「現在我永遠不知道真相了!」解謎題的人抱怨。
在那個時候,蘇菲的主要門徒出現了。「如果,」他說:「你在擔心伊赫曼的秘密意義,我會告訴你,這是波斯片語In Huruf Maani Nadarand的縮寫——它意味著『這些字沒有意義』。」
「但是為什麼我應該得到這樣的任務呢?」解謎題的人說。
「因為,當一隻驢子來見你的時候,你給牠高麗菜,那就是牠的營養,不管牠稱呼它什麼。驢子可能以為牠們在做的事遠比吃高麗菜還要重要。」
宗教不是哲學企業;它跟頭腦無關。宗教沒有問題要被解決。它不是思考的問題,它是生活的問題。它是一個更深入你存在的問題。它不是智力思維過程的問題,而是在你自己的存在深化。宗教沒有像哲學有的問句符號。
哲學是在質疑,宗教是一種追尋,差異是很大的。如果你思考,你會繼續在外圍移動。思想沒有深度,思想總是膚淺的。就像在海洋表面的波浪。波浪不能存在海洋的深處,它們只能存在表面上。
思維就像是波浪在意識的表面,問題是要知道深度。你可以繼續追逐波浪,你不會達到任何東西。你的生命會是一個純粹的浪費。
但是為什麼人持續在思考呢?當它是一個進入自己存在的問題時,為什麼他保持緊貼著表面?這是出於恐懼;深度需要勇氣。你將必須潛入深處。誰知道深處有什麼?你可能消失,你可能無法再回來,你可能融化。深度是黑暗,非常漆黑。表面上有光,表面上有很多像你一樣的人;你並不孤單。在深處,你會是單獨。你越往深處,你就會越單獨。在你的存在的那個中心,只有單獨,沒有別的。在那裡你不能帶你的朋友、群眾、人們。除非人是準備走上這個單獨的朝聖,否則人就繼續思考。
思考是替代品,一個完全不同東西的替代品——深化。思考需要天賦才能,深化只需要勇氣。在思考的世界裡,你可以很容易地證明你的自我。如果你是雄辯的、有點邏輯、狡猾、聰明、算計的,你就可以變成一個偉大的人。
但是在深度裡,不需要天賦才能;一切所需要的是單獨的極大勇氣。
那就是靜心。靜心只是直徑相反一端的思維。靜心根本就不是思考,它是無念的狀態。
哲學是宗教的替代品。那些進入哲學的人,對宗教是迷失的,那些想要進入宗教的人,他們就必須放棄各種哲學。
出於恐懼,思考就出現——它保持你被佔據;擺脫處於單獨的恐懼——它保持你有事做。當然,你可以總是理性化你的參與思考是意義重大的。如果你在思考神,那時你自然可以相信你在思考某個偉大的事。但無論你是在思考神還是高麗菜,根本就沒有任何差異——思考就是思考。客體不會使它有任何差異。
轉化只有發生在,當你放棄思考的時候。當你突然間處於一種沒有思考,無念的狀態時。有些人想到錢財,有些人想到權力,有些人想到成功;有些人想到神、禱告、靜心——但是根本沒有差異。思考的客體不會改變思考的過程——讓它深深沉入你——否則人們就會繼續改變他們的客體。如果有人在想錢財,我們說他是世俗的人,如果有人在想關於神,我們說:「看啊,一個那麼宗教性的人!」兩者都是世俗的。在想到神的那個人,也像在想錢財的那個人一樣在害怕無念、單獨;根本沒有差異。
你的神明和你的鬼魂都是由恐懼造成的。你在寺廟、教堂和清真寺裡發現人們在祈禱,對他們自己製作的雕像鞠躬,不是在禱告裡,他們只是帶著恐懼顫抖著。這是出於恐懼,他們建造了寺廟,這是出於恐懼,他們創造了一個神。神是他們的最終伴侶,他們想要永遠不孤單,所以他們說:「當我死後,妻子離開我,丈夫離開我,孩子們將不再跟我在一起,整個世界都會離開我——但是神會與我同在。」至少他們可以希望『神會與我同在,而我不會單獨』。只有當你聚集勇氣處在單獨時,宗教才會開始發生。
有某個像神的東西,但是只有那些準備好單獨的人才會發生。單獨帶給你到你自己的神性。小心你出於恐懼所創造的神明!
一個故事:
三個人前往一棟鬧鬼的房屋,因為他們聽說有一些財富在那裡。
第一個人進來,而另外兩個人留在外面。他在桌子上看到一些錢,開始把錢放進他的口袋裡,當他聽到一個聲音說:「我是聖肚臍的鬼魂,把錢放回桌子上!」那個人跑出了後門。
第二個人進入了,因為第一個人花了這麼久。他也看到桌子上的錢。當他開始把錢放進他的口袋時,一個奇怪的聲音說:「我是聖肚臍的鬼魂,把錢放回桌子上!」這個人也逃出了後門。
第三個人厭倦了等待,他進到裡面。他看到了錢,當他開始把錢放進他的口袋時,一個奇怪的聲音說:
「我是聖肚臍的鬼魂,把錢放回桌子上!」
但是這個人卻不逃走,說:「我是大衛·克拉克的鬼魂,我會把錢放在我的口袋!」
鬼魂消失了,而一個富有的人從前門走出來。
恐懼是你所有的神和你所有的鬼的根本原因。恐懼是你如何創造天堂和地獄的根本原因。
恐懼的另一面是貪婪。無論恐懼在哪裡,就有貪婪,無論貪婪在哪裡,就有恐懼;它們是同一個硬幣的兩個面。所以你創造了鬼和神——出於恐懼的鬼,出於貪婪的神——你創造了地獄和天堂。如果你深入看進你的神學,除了恐懼和貪婪的心理學之外,你不會找到別的東西。
真正的宗教使你免於恐懼和貪婪。唯一免於恐懼和貪婪的方法就是能夠單獨,能夠進入,進入你內在的黑暗,移到中心。
我們保持在外圍,中心距離不遠,而且你不必長途跋涉到達中心。它可能發生在這個片刻——因為它是你的中心。你也許正背對著它;只要一百八十度的旋轉,它就在那裡。它一直在那裡,但是你還沒有累積足夠的勇氣去面對你自己。所以你參與了很多事情:在關係裡,在事業裡,在政治權力裡,在野心裡。你持續去參與某件或其它事,只是為了避免一個事實——而那個就是你。這樣創造了雙重約束,因為你在避開你自己,你開始在創造虛偽的自己。人不可能活著沒有自己;至少一個名義上的自己,一個名義上的中心是需要的,否則你會分崩離析,變成碎片。因為你避開真實的自己,你必須創造虛偽的自己;那個就是自我。
自我是一種使人相信的錯覺,而且非常實用。它給你某個你的存在中心的想法,雖然那個想法是非常混亂的。自我不可能真正地給你存在中心的想法。首先,它只是許多意見的組合,那些已經被別人表達關於你的意見。有人說了你非常好,有人譴責了你。現在這兩個想法都在那裡。有人說你很漂亮,有人說你很醜陋;現在這兩個想法都在那裡。
你的自我是拼湊的:所有對你表達的意見,好與壞,有利與不利,都收集在那裡。出於這些想法,你創造了一種在你心目中的人,一個『我是誰?』的形象,這個形象是非常雜燴的;那就是為什麼你的生命仍然是混沌、雜亂。而且因為這個形象來自外面,從不瞭解你中心的人們而產生——不可能知道我們的中心,因為甚至你也不知道你的中心,他們怎麼可能?它跟你的真實中心總是相反的東西——
你變成兩個人而不是一個人。你變成一個二元。你是某個東西,而你卻相信自己是別的東西。你做了一件事;你以為你這樣做,是因為這個動機,而卻是有某些其它你完全不知道的動機。你永遠不會變成一體。你會繼續變得越來越精神分裂。
我聽說……
有一個關於一個獨身主義者的故事,她有一個檢查床下,看看是否睡覺安全的習慣。多年來,她經歷了這個檢查儀式,以確保沒有人藏在那裡。經過多年這樣做,有一天她低頭看了一下,哇!看到有一個男人藏在她的床下。
她興奮地尖叫起來,說:「你終於在這裡了!」
在表面上,你是一回事,在內心深處,剛好相反。在表面上,你可能是一個聖人,在內心深處是一個罪人。在表面上,你可能是非常道德的,在內心深處,你可能帶著各種不道德的慾望。在表面上,你可能看起來總是開心,微笑著,在內心深處,你可能只是絕望,沒有別的。
隨著你在生命和在經驗的成長,這個距離繼續變得越來越大。在你死亡的時刻,你不會以一個人死去,你會以一群人死去。這孩子以單一個體出生,但是在他八十歲準備死去的時刻,確定,他會是兩個人。更有可能是,他會超過兩個人——三個人,四個人,五個人,六個人,十個人——沒有人知道。他可能是一群人。
你只要觀察你自己,你不會在你內在找到單一個自己,而是很多個自己。你是多心靈的,你有很多心靈,每個心靈都在跟你其他的心靈戰鬥。裡面有很大的競爭,持續的爭吵。在那個爭吵裡,在這個衝突裡,你在消耗能量;當你在不斷的內戰消耗能量時,你會失去生命的熱情。你會失去所有狂喜的可能,你會失去喜悅。
威廉•布萊克是對的,當他說『能量是喜樂』時,那是一個非常深刻的聲明。是的,能量是喜樂,你擁有的能量越多,你的喜悅就越多。這是能量變成喜樂;洋溢著能量是喜悅的,洋溢著能量變成慶祝。當能量在你身上舞動,在和鳴裡,在深深的和諧裡,在韻律與流動裡,你就變成對世界的一個祝福。
但是,如果你不斷地戰鬥而你的整個能量進入戰鬥中,這怎麼會發生?沒有人會贏,因為所有那些自己都是虛偽的。只有真的能夠贏。只有真理才會永遠獲勝,謊言永遠不會贏;是的,小的戰鬥也許——
一個謊言可以贏得另一個謊言——但是最後的戰爭永遠不會被任何謊言贏得。它只被真理贏得。但是我們繼續選擇這個謊言和那個謊言,我們從來不走向真理。
這是一個非常奇怪的情境,人發現自己在裡面,這是每個人的情況。因為我們開始在思考生命,生命的問題,生命的奧秘,我們被困在經文、教義和理論裡——因為你會從哪裡得到答案?如果你問:「誰創造了世界?」現在你怎麼找到創造世界的人的答案?當世界被創造時,你不在場——如果它曾經被創造。你如何找到創造世界的人的答案?一件事是確定的——沒有人可能曾經在場,因為如果有人在場,那時世界已經存在那裡了。沒有人可能曾經在場,所以沒有人可能曾經是見證。一旦你問這樣愚蠢的問題,這看起來很聰明:誰創造了這個世界?——幾乎每個宗教人士都持續在問這個——那時你必定會落入陷阱。那時那些狡猾和算計的人能夠回答它——他們所有的答案都是假的,因為沒有人對它可以作為一個見證,所有他們的答案都互相矛盾。
馬哈維拉說,世界從未被創造。現在怎麼相信他是對或不對?基督教徒說,這個世界是在西元四千年整之前創造的……在一月一日,周一早晨六點鐘,現在這顯然是愚蠢的,因為現在我們知道,有足夠的證據,世界已經存在了——至少這個地球存在了——好幾百萬年了。如果世界是在耶穌之前四千零四年創造的,那意味著世界只有存在六千年。但是巴基斯坦哈拉帕的廢墟已經七千年了;這是科學上的證明,我們也發現好幾百萬年前的動物骨骼。但是你會感到驚訝,基督教徒所說的話。
有一位基督教思想家說神可以做到那樣——祂在耶穌之前四千零四年整的時候創造世界;但神是無所不能的——祂製造了看來好幾百萬年前的骨頭。為什麼祂做這些骨頭?——只是為了測試你的信任。那些真正信任的人,他們會相信,那些懷疑的人會落入地獄。狡猾的人們總是可以隨時找到辯解。
要問問題意味著你是準備好從某人那裡得到某個答案。而每當你從某人那裡得到某個答案時,你就越來越遠離真理,因為真理永遠不能被借用,吠陀經不能給你,古蘭經也不能,聖經也不能。佛陀也不能給你,穆罕默德也不能,我也不能。沒有人能給你。
真理必須由每個人在他自有的存在裡被發現。你是真理!Ana el haq!曼蘇爾,偉大的蘇菲,宣稱『我是真理!』,但是除非你達到了自己的核心,否則你如何宣稱這一點?因為我們問這樣的問題,我們會提供答案。
有一個經濟法則:無論哪裡有需求,都會有供應。問一個愚蠢的問題,你會得到一千零一個愚蠢的答案。而且因為你問了這問題,這問題產生煩惱;你不能滿足,除非你收到某個答案。問題繼續困擾著你,所以你必定會陷入某些教條、教義、經文、牧師、哲學家的陷阱。你必定會陷入某人的陷阱,而這是因為一個錯誤的問題。
正確和宗教的問題只有一個:那就是,我是誰?因為沒有人能夠回答它,那就是為什麼它是唯一有效的問題——只有你能回答它。沒有人能說你是誰,只有你;而且你也只有在你深入你自己的時候,超越所有貼在你外表的標籤『我是醫生』、『我是工程師』、『我是商人』、『我是教授』;『我是基督教徒』、『我是印度教徒』、『我是天主教徒』、或是共產主義者、社會主義者;『我是印度人』、或德國人或日本人。
當你開始穿透所有貼在你身上的標籤——它們有很多層次;如果你撕掉了一層標籤,你會發現另一層標籤在那裡——你將必須剝離所有這些標籤。人幾乎變成了像一顆洋蔥:你必須剝離所有的層次,然後有一天你就到達中心。那個中心是空無。
蘇菲稱它為法那(FANA):一切都消失了,所有那個你相信過的,所有那個你信任過的,所有的標籤都丟掉了。你不再是印度教徒,也不再是伊斯蘭教徒。你不再是共產主義者,不再是社會主義者。你不再是這個,或是那個、既不是這個,也不是那個。你已經放棄了所有那些標籤。你甚至不是男人或女人,因為意識不可能是男人或女人。你既不是白色,也不是黑色,因為那只是身體裡的色素。你也不是身體。為什麼?——因為你可以意識到身體。我可以看到我的手;那意味著觀看者必定跟被看物分開的。我可以觀察我的念頭,所以我不是我的念頭。我可以觀察我的感覺,所以我也不是我的感覺。
你繼續說:「我不是這個東西,我不是那個東西。」你繼續下去,然後有個片刻來臨:所有的東西都被丟棄了。你是一個無(no-thing);那意味著沒有東西。
沒有東西不是空無的狀態。記住,沒有東西不是空無的狀態,沒有東西只是意味著沒有東西。你是一個意識,而不是一個東西。而意識不可能被縮減為任何東西,它是不可縮減的。意識不可能被製成一個客體,它始終保持主體。你進入越深,你會發現越深,它是站在遠處,更遠,超遠的地方。它一直是超越的,超然的。
所以它不可能用任何東西認同:身體、顏色、種族、語言、宗教、教會、哲學——不可能,根本不可能,所有那些東西都是借來的。你被告知你是印度教徒,所以你相信你是印度教徒。只要想想:在你出生的那一天,如果你從你的家族被移走,並且你被基督教徒或伊斯蘭教徒撫養長大,你還會想你是印度教徒嗎?誰知道,完全一樣的事情可能發生:你可能是由基督教徒撫養長大,但你可能不是出生於基督教徒家族。你永遠不會找到它,沒有辦法。你會永遠以為你是一個基督教徒、伊斯蘭教徒、印度教徒或無論你被告知的什麼宗教。你出生是純潔的,一面鏡子,然後東西就被強加在你身上。
宗教性的人必須自己放下負擔。
我想起了一個牧師,他完全使他的團聚團員感到無聊,因此最後他們要求他離開。
「再給我一次機會。」他懇求道。
團聚在下個週日強制轉交,卻聽到他說出多年來聽到的最激勵的講道,讓他們驚奇而興奮。
團聚完畢後,每個人都熱情地跟他握手。有一個人,一位教會的長老說:「當然,你必須留下來,而且增加薪水。」
牧師接受了。然後長老說:「那是我聽過的最偉大的講道,但是告訴我一件事,當你開始說話時,你左手伸出兩根手指,在結束時,右手伸出兩根手指,那些手勢有什麼意義嗎?」
「那些,」牧師回答:「是引號。」
只要看看你自己:無論你是什麼,無論你認為你是什麼,都在引號內。你被告知。當你說『我是印度教徒』時,你在引用別人。你的印度教是在引號內。當你說『我是共產主義者』時,你再次引用別人。你可以相信聖經,或資本論,它沒關係;你是一個信徒。那麼你就不是一個真實的人。你還不知道你是誰,你在仰賴別人從外面提供的某些信息。
要發現自己意味著丟掉所有的引號,在陽光下完全赤裸。只有那時人才會變成宗教性的,只有那時人才會明白自己的真正中心和存在。但是人們浪費他們的能量在不必要的問題。你問一個問題,你會得到一千零一個答案,你將會變得越來越困惑。如果你相信任何答案,那個答案也不會滿足;它會產生新的問題。
例如,如果你相信神創造了這世界,那時問題出現了:為什麼?沒有東西被解答。你在想:「我的問題『誰創造了這世界?』會得到解答,如果我能夠信任並相信神創造了世界。」但現在出現的問題是:為什麼?祂為什麼以前沒有創造它?在創造世界之前,祂在做什麼?為了永恆,只是想……祂在做什麼!祂為什麼突然在耶穌之前四千零四年創造世界?為什麼這麼突然?發生什麼事,有什麼動機?也許有某些答案可以給它;那是不會有幫助的。新的問題會出現。那是一個錯誤答案的跡象之一:它沒有解決基本問題;相反地,它產生更多的問題。
那時問題就出現了:「好吧!祂為了某個原因創造了世界,但是為什麼祂創造了這樣醜陋的世界,有那麼多的苦難,有那麼多的貧窮、疾病、死亡?為什麼是這樣醜陋的世界?」某些答案會被提供:因為祂創造了美麗的世界,但是亞當製造原罪,那就是為什麼我們受苦。但是祂為什麼要以這樣的方式創造亞當,使他有能力犯下原罪呢?最終他必須對它負責。樹木被果實評斷;神必須被祂的創造物評斷。如果祂創造了這個世界,那麼祂看起來不像是一個神。祂看起來更像是一個魔鬼。為什麼祂創造亞當有這樣的慾望,有這樣的不服從?即使祂創造了亞當,祂為什麼要在伊甸園創造知識樹?至少祂可以摧毀它,或者不要創造它。問題接著問題……好幾千年以來,人們一直在寫著,思考著,困惑著這些東西。
蘇菲們說,這一切都是廢話,只有平庸的心靈才會對它感到興趣。真正聰明的人只是擺脫這一切的垃圾。
但是人們持續以一種無意識在問,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要問,不知道他們會得到什麼答案,不知道每個答案都會產生新的問題。而你的問題越多,你就變得越平庸。
每個人也許不會像在丹麥購買一些庫存的大型家俱公司的老闆那樣無意識——但仍然,每個人是無意識。在他的採購旅程中,他在一家旅館電梯,遇到了一個美麗的女孩給了他一個友好的微笑。傢俱公司老闆試圖變得熟悉,儘管兩者都不能瞭解對方的語言。他畫了一張計程車的圖片,她點了點頭同意,所以他們就搭了計程車。
在乘坐計程車的時候,他畫了一張在餐廳裡桌子的圖片,她再次點了點頭同意,所以他們就去了一家很好的餐廳吃飯。晚飯後,他畫了兩個跳舞的人,她很高興。他們就去了一家夜總會,有一個優美的時光。
然後那女孩表示要使用鉛筆和紙,他就給了她,她畫了一張有四柱大床的圖片。那個傢伙嚇壞了,就像他後來對朋友說:「你知道嗎?我從未搞清楚那個女孩怎麼知道我在傢俱業。」
現在,你可以繼續你的一生去弄清楚它。
人們是平庸的;不是他們出生平庸。每個孩子都是完全聰明,絕對聰明而出生,但是我們摧毀智慧。那就是我們在學校、學院、大學對孩子們做的事,這些都是我們製造機器和摧毀人類的工廠。這些是錯誤教育的工廠,在那裡我們繼續丟入更多更多的信息進到孩子裡面,而不曾幫助他變得更加意識,更靜心,更靜默。我們從來沒有教孩子如何靜默,如何單獨,如何有時候坐在樹上,只是靜靜地——只是靜靜地看著樹木的綠和樹木的紅和樹木的黃金色,和太陽,和飛翔的鳥——只是在那裡,完全地靜默,不做一件事,沒有思想,只是存在,以極大的喜悅,以極大的感激呼吸著。我們從來沒有教孩子們如何對存在敞開。
我們在學校和大學裡所做的一切,就是持續把必要和不必要的信息注入到他們的頭腦裡。這不奇怪,當一個人從大學回來時,他回到家是一個平庸的人。很少見,從大學回來仍然聰明,很少見。非常幸運的人可以逃離大學而不受大學的傷害。大學製造電腦,而不是人類。它的全部努力是如何使你當一個有用的職員,當一個有用的收藏家,當一個有用的站長。它不關心你的心,你的存在;它不關心你的生命。它所教導的一切是如何謀生——但是謀生並不等同於活著。
要活著需要更多的東西,更深入的東西,更深刻的東西。要活著需要更多的覺知,更多的靜心,更多的意識,而不是更多的信息。
智慧是每個人生而有的,而不只是對一個人類,對一切存在的東西:對樹木——樹木是完全聰明的;當然它們有不同的智慧維度——動物和鳥類也是如此。在某種程度上,牠們的智慧保持是純潔的,沒有被污染。人類的智慧受到污染了。
當孩子四歲的時候,他已經失去了真正生命的熱情,生命的熱愛,生命的喜悅。他失去了一些非常有價值的東西,它被塑膠做的東西所取代。他現在被強迫變成一隻鸚鵡。他會簡單地覆誦;現在他一生會是一個覆誦。他會變成一台錄音機。
兩個曾經是兒時玩伴的男人,多年後重聚了。一個是牧師,另一個是水手。兩個人都是鸚鵡的驕傲主人。為了科學的興趣,兩隻鳥被放在同一間房間裡,牧師的鸚鵡馬上問道:
「我們應該怎麼做才能得救?」
「用手打水泵,像地獄一樣用力工作,否則我們全部都會和船一起下沉。」水手的寵物回答。
這就是你如何在做的事,不是有一點不同,而是完全就像那樣。牧師的鸚鵡一直一再地聽著牧師,牧師:「我們應該怎麼做才能得救?」牠已經學會了。牠不知道它的意思,牠無法知道它的意思;但是牠可以複誦這些話。水手的寵物回答說:「用手打水泵,像地獄一樣用力工作,否則我們全部都會和船一起下沉。」牠也不斷聽到:「用手打水泵,像地獄一樣用力工作,否則我們全部都會和船一起下沉。」兩者都只是在複誦,沒有任何意義。
觀察你自己,你如何複誦你的父母告訴過你的,你的老師告訴過你的,你的祭司告訴過你的,你的政客告訴過你的。觀察!如果你真的想要變得有智慧——如果你沒有智慧,你不會是真的活著——然後丟掉所有那些複誦。比起借用知識,無知比較好,因為無知有它自己的美;它是天真的。知識是醜陋的,如果它是借來的;它使你變成一台錄音機——『他師父的聲音』,你繼續在複誦你的一生。即使是鸚鵡也不會那麼沒有智慧。
一位享受粗俗鸚鵡陪伴的老婦人,在每個星期一接受牧師的慣常探訪。在尊貴的紳士到達之前,婦人會將布蓋在鸚鵡的籠子上。這發生在這樣的一次訪問之後,牧師第二天再次來訪。看到他在門廊上,老婦人匆匆地將布蓋在她寵物的籠子上。
當牧師進入房間時,鸚鵡議論說:「這是一個夭壽短的星期!」
即使是鸚鵡也不像你所謂的知識淵博的人那麼沒有智慧。
智慧是像鏡子般的品質在你的意識裡;它反映了那個如是。它沒有過去,它沒有未來,它只有現在。智慧活在現在;知識活在過去,希望活在未來——而持續在錯過現在。沒有鏡子可以反映過去——或者你認為它可以反映過去嗎?鏡子不能反映昨天看鏡子的女人。它消失了,它走了。鏡子不能反映明天會發生什麼事;那個還不在,還沒有。鏡子只在反映這個片刻,無論是什麼。
智慧反映無論是什麼,知識持續在重複過去,幻想著未來。因為知識,你就錯過了你的生命。
蘇菲們稱這些人為驢子。他們為什麼叫他們驢子呢?——因為驢子可以攜帶所有的經文,但是仍然不明白牠在攜帶的東西。牠不會知道那個意義。驢子可以攜帶古蘭經、吠陀經、吉塔經、聖經。你可以將世界所有偉大的經文裝載在驢子上,而驢子會攜帶它們,甚至可以感覺到非常自負:「看!我不是普通的驢子,我在攜帶世界所有偉大的經文。」——但驢子就是驢子。牠不知道任何意義。
那就是學者,你所謂專家的情境。蘇菲們稱他們為驢子。他們以微妙的方式攜帶著吠陀經、古蘭經、聖經,但是他們不知道意義,因為意義不能透過學習知道,意義不能透過話語知道,意義只能透過經驗知道。透過研究聖經和對它的所有評論,你不可能知道耶穌話語的意義。只有當你達到基督的意識,當你變成一個基督時,才能知道耶穌話語的意義。並記住,變成基督教徒不是變成一個基督。基督教徒意味著塑膠花,基督意味著一朵真實的玫瑰。基督教徒是一個仿製品,對基督的仿製品。那就是最著名的基督教書籍之一,托馬斯·肯皮斯的『師主篇』(Imitation of Christ)。你怎麼能夠模仿基督?如果你模仿你就不會是基督,當然你不會是基督;你將只是一個拷貝。你不會有任何真實性,你不會有任何你的原創經驗。你將是一隻鸚鵡,一台錄音機,『他的師父的聲音』。
只有當你變成一個基督時,你才能明白聖經,因為那些話語在那個意識狀態裡被說出。除非你達到那個意識狀態,否則你將無法知道那意義——而用『意義』,我並不意味著字典裡的意義。字典在那裡,你可以查看字典,你可以找到意義,但那不是真正的意義。那些只是同義詞;它們用另一個字代替一個字。
例如,愛的意思是什麼?你可以進入字典,你可以找到很多愛的含義——粗俗的愛和神聖的愛,和母親給孩子的愛,和丈夫給妻子的愛,和門徒給師父的愛——你可以有一切那些含義在字典裡。除非你嘗試某種愛,除非你本身自己落入愛,除非你浸淫著愛,除非你的心跳動著愛,除非你的心唱著愛,除非你感受到愛的舞蹈發生在你裡面,否則你不會知道真正的意義。意義必須是存在的。
今天的故事:
一個費了好幾年在嘗試解開謎題意義的人去見一位蘇菲,告訴他關於他的搜尋。
每個單字都必須被靜心想過。
一個費了好幾年在嘗試解開謎題意義的人……
有很多人——他們是非常可敬的人,因為人們認為他們在做某件偉大的事;哲學家、思想家、神學家——他們只是浪費他們的生命,沒有目的浪費它。他們繼續尋找和搜尋話語的意義,他們對話語變得非常非常熟練,但他們一切知道的都是話語。他們的話語是空的。
這個人費了好幾年在嘗試解開謎題意義……
有一次,有一個人來見我。三十年來,他一直在搜尋佛陀和馬哈維拉的生命,只有單一件事——誰比較老?他們兩者是同一時代的人,記載是困惑的和混亂的,因為那個時代的人對記錄不感興趣。他們對所謂的歷史根本不感興趣。他們的興趣是遠遠更深的。他們對佛陀的個性,他的身體,他出生在哪裡,確切的日期…等等不感興趣。他們對他的意識裡發生的事情更感興趣。就佛陀的成道而言,他們的記錄是非常準確的;但是他們的紀錄關於他的身體出生,他的身體死亡,他真正活了多久,只是非常撲朔迷離。
馬哈維拉的情況也是這樣的:有記錄說馬哈維拉年紀比較大;而這可以被證明,他年紀比較大,因為他從來沒有提到過佛陀。但是佛陀好幾次批評到馬哈維拉。那意味著馬哈維拉必定是很老了,已經被敬重了,被認同了。佛陀必定還很年輕,必須為他的路徑奮鬥。他必須批評馬哈維拉。馬哈維拉必定保持靜默,因為誰去理會一個年輕人?讓他說話,這沒關係。但是有書籍說佛陀年紀比較大,而馬哈維拉比較年輕;他們也可以證明它。
證明非常容易。同樣的事情可以被用來證明恰恰相反,同樣的事情被使用了。
那些認為佛陀較老的人說,他對馬哈維拉生氣,因為他年紀較輕而試圖轉化佛陀的門徒;那就是為什麼他生氣,他批評了馬哈維拉,馬哈維拉沒有理會。誰理會一個老人?
「他會在這裡只待幾天,就離開了。」他自己一個人繼續工作。而且他有全部來得到,因為他沒有佛陀可以帶走的門徒,而他可以帶走佛陀的門徒。佛陀必定是生氣的。
那就是人們如何持續思考的。兩種人都錯過了。他們不明白馬哈維拉或是佛陀,因為馬哈維拉不會生氣,佛陀也不會生氣,他們都不會有興趣轉化別人的門徒。但這就是學者們如何思考,那個是他們的頭腦那樣進入的,它說到某些事情關於所謂的學者和歷史學家。
這個人來見我,三十年前——他是一個知名人物,寫了很多書籍,特別是在馬哈維拉和佛陀上——他的整個問題是如何決定誰是比較老的。他問我:「你能撒點光在這個問題上,誰比較老?」
我說:「那令人煩惱的事只是垃圾,為什麼要浪費我的時間在誰的年紀比較大呢?無論如何,這怎麼會有問題呢?這也不會影響佛陀本身,是否他比馬哈維拉大三歲?或是年輕十歲。這也不會影響馬哈維拉的視野,但是為了什麼你浪費了三十年?你的三十年就這樣付諸流水了。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佛陀和馬哈維拉,他們會笑,他們會說:『你是個傻瓜!為什麼你浪費了你的三十年?而且你漸漸老了;任何一天你都會死——你什麼時候要使你自己成佛?』」
他感到震驚,因為沒有人曾經對他這麼嚴厲。有一陣子,他不能說一個字。但他是一個有智慧的人,他承認了事實。他說:「也許你是對的,但是沒有人告訴過我這件事;每個人都讚賞我的工作,因為我在做某些很棒的研究,你是第一個對我這麼嚴厲的人。但是我可以看到重點,我的三十年失去了。」
從他看到我的那一天起,就在六個月或幾個月內,他就死了。所以他一生都完了,他在想他一直在做很大的研究。
還有好幾百萬人;你們的大學充滿了這樣的人們——他們賣弄吹噓關於他們擁有多少博士學位和文學博士學位,以及他們在偉大的學術期刊發表了多少篇論文。但是如果你看進他們的工作,你會感到驚訝:它只是瑣事,毫無意義。
這個人必定是哲學家,費了好幾年在嘗試解開謎題意義的人……去見一個蘇菲,告訴他關於他的搜尋。
現在,蘇菲就是哲學家的對立面。蘇菲是一個根本不關心話語的人。蘇菲是一個對經文根本不感興趣的人。蘇菲是一個有興趣進入存在本身的人。他不想要理會『美』這個字,他想要體驗美本身。他不關心關於『水』這個字,他口渴,他就想要喝水。他的興趣是在飲水,他的興趣是在存在。
他告訴蘇菲關於他的搜尋。蘇菲必定在他自己裡面大笑。這根本不是一個搜尋!搜尋必須往內在;搜尋必須進入現實,而不是話語和謎題。所有進入話語和理論的搜尋都會使你遠離真正的搜尋。
蘇菲說:「離開而思考這個字——伊赫曼。」
那個人必定感到非常開心——所以現在他從真的蘇菲得到一個真的難題。他必定真的欣喜了,他必定已經思考過它了。
這只是一個公案,就像禪師給予公案——『去思考單手鼓掌的聲音』,或者『去靜心思考在你父母出生之前,你的本來面目』。現在,你有哪一種臉,在你父母出生之前?甚至沒有你,而你的父母……
甚至他們還不存在。那時,你有什麼臉?那是你的本來面目。去思考它。荒謬的……你無法弄清楚它。整個重點是給你某個荒謬的東西,使你意識到你一生都在做這樣荒謬的事,而你卻以為你在做某些偉大的研究或搜尋,你是靈性的求道者。
現在看到這重點:蘇菲說:「離開而思考這個字——伊赫曼」,而那個人甚至沒有問它是什麼!
那就是他一生一直在做的事。它必定跟他的頭腦落入和諧裡。他必定是很好奇,非常興奮:「現在這是真正的難題,我會展示這個蘇菲,我可以對它找出答案。」
那個人就離開了。當他回來時,蘇菲已經死了。
記住,如果你遇見一個師父,不要錯過機會,因為下次你來師父可能不在那裡了。生命是短暫的。
他錯過了一個很好的機會。他跟一位能夠引導他進入生命最內在奧秘的師父面對面,但是他對一個玩具變得滿足,一個無意義的東西。他本來可以變成門徒,卻不變成門徒,他對完全愚蠢的東西完全地滿意,他甚至沒有問它是什麼。那樣會違反他知識的自我;他會發現他自己。
有人來到這裡,但是他們不想參與在這裡進行的實驗。他們保持是外人、觀眾,因為他們相信他們可以自己去完成它。為什麼他們要參與?他們應該從外面看,找幾條線索,然後逃離。那些線索都將是垃圾——它們將會就像伊赫曼一樣。有一些人來到這裡,然後他們變得很害怕。
就在幾天前,一位著名的荷蘭演員、作家、荷蘭知名人士來了,開始變得害怕。他帶著變成一個桑雅士的想法來,不完全知道它是什麼意義。他必定認為它只是一種禮節。在這裡觀察,看到桑雅士承諾,致力於一個偉大的內部搜尋,他變得越來越害怕。他和朋友一起來;那個朋友現在是一個桑雅士。
當他的朋友拿桑雅生的時候,他在那裡,在那個達顯裡,有兩三次,他開始哭泣。當他的朋友在拿桑雅生時,眼淚從他的眼睛流出來:很大的激動——要或不要,跳或不跳;不斷地猶豫。他最內心的核心想要參與,但是他的世俗的頭腦在害怕、認為:「回到家會發生什麼事,穿橙色衣在荷蘭走動,人們會以為我已經發瘋了。」他是知名的人。
那是當你變得有名的麻煩。當你是有名的時候,你比一個自由人更像囚犯,因為那時你必須看看人們會怎麼想,因為你的聲望受到威脅。變成無名氏是件好事;你可以輕鬆地進入搜尋。當你是某名人時,那時恐懼就會出現。
恐懼不是靈性的,恐懼是非常世俗的。
有兩個講座,他在這裡哭泣、流淚,然後他甚至變得害怕來講座。然後昨天突然,他從浦那逃走了;去了尼泊爾,這只是出於恐懼。他似乎是有智慧的人,但是以錯誤的方式使用他的智慧。
他在達顯的那一天,我可以感受到他的心。他有心;心還沒死。只要一點點關心,只要澆一點點水,一點點更好的土——桑雅生可以容易地提供——一點點靜心,他就會變成完全轉變的人。他本來會飛翔,但是他錯過了。我知道他將必須回來。
但是那時候,誰知道?我也許還在這裡,我也許不在這裡。但是這個機會,他錯過了。他不是一個年輕人;他漸漸老了。也許我會在這裡;他也許無法回來,他明天也許不在這裡。生命是非常不安的。
遇到一位師父,而錯過師父是最大的變故,非常不幸,那可能發生在一個人身上。
記住,這一直發生在你們所有人身上,因為當佛陀在世時,你們有很多人在那裡,當耶穌被釘十字架時,你們有很多人在那裡,當老子還活著的時候,你們有很多人在那裡,你們很多人必定遇到過許多師父,因為你們都不是新人。只要存在在這裡,你們就一直在這裡;你們是古代的人,但是你錯過了。
人們總是可以找到錯過的辯解。
現在,這個人真的很可憐。他非常接近火焰。多一點勇氣,他自己會變成火焰,但是他錯過了,他帶一個玩具走了——伊赫曼……很愚蠢,但那就是怎麼發生的。
你去見師父,你想要某個根本不帶任何風險的東西。沒有東西可以沒有風險而得到。你必須付出一切。當你想要真理,你必須以你的全部,以你的整個存在付出。
那個人就離開了。當他回來的時候,蘇菲已經死了。「現在我永遠不知道真相了!」解謎題的人抱怨。
在那個時候,蘇菲的主要門徒出現了。「如果,」他說:「你在擔心伊赫曼的秘密意義,我會告訴你,這是波斯片語In Huruf Maani Nadarand的縮寫,它意味著『這些字沒有意義』。」
有時候——這幾乎發生在所有的人——你會被這樣愚蠢的東西困惑,而後你會笑你自己。你會發現它非常可笑——為什麼你對這樣的東西這麼感興趣?
只要觀察你自己的問題。它們有多少是無用的?為什麼你持續在思考它們?為什麼你用你的能量持續在餵養它們?為什麼你要持續帶著它們當負載?只要觀察二十四小時,寫下筆記。你會感到驚訝——
現在有百分之九十五的負載可以被丟掉,而你會感覺到這麼大的自由。
但問題是自我總是想要某些問題,它透過問題存在。如果有問題要解決,自我就有某個工作做。如果沒有問題要解決,自我就沒有事情做;而當沒有事情可做時,自我就開始死去。自我是一個偉大的做者。
那就是為什麼世界上所有真師父都告訴你:靜心只不過是一種無為的狀態,一種被動的狀態。靜靜地坐著,什麼事都不做,春天來了,草木自己生長。靜心不是你必須做的事,它是某件你必須在的事。它是一種無為的狀態,它是一種完全接受的狀態。只有這樣,自我才會死亡。
那就是為什麼自我對靜心不感興趣。它完全有興趣在誦唸一個咒語,那個咒語將只不過是伊赫曼。
非常快樂,只要有事情可做;給它做某件事情,它就非常快樂。它由土撥鼠創造山脈。它使小問題變很大。它是一個非常好的放大鏡;只是螞蟻開始看起來像大象。那時你有很多工作要做——因為如果只有一隻螞蟻,那裡有什麼工作?而自我對螞蟻不太感興趣,它需要大象。它由土撥鼠製造山脈。
我聽說……史密斯夫人的丈夫很緊張,有點疑心病的傾向。時常他會為了某種未知而從不造成任何致命的疾病,卻以為得到奇怪疾病的原因而就醫。
有一天早上,就在早餐時間,顯然史密斯先生的時間已經到了。他蹣跚走出他的臥室,帶著蒼白的臉和嚇壞的眼睛。他的身體像括號的形狀向前彎曲。
「啊,嘉莉!」他哀號說:「這就像預期一樣,在我剩下的日子,我應該是無望了。」
「亨利!」史密斯太太尖叫:「到底發生什麼事?」
「當我穿衣服時,它來了。突然間,我發現我無法抬頭,我無法伸直,現在我覺得我實際上被拉長兩倍。」
「你很痛苦嗎?」
「不會,根本沒有痛苦——這可能是癱瘓!快去找醫生來!」
史密斯太太飛奔出去。過了一會兒,她帶著家庭醫生回來,進了她的丈夫所躺的房間裡,當醫生檢查時,她緊緊握住手站著。突然,醫生的肩膀開始顫抖起來。
「啊,醫生,有希望嗎?」
「史密斯夫人,當然有啊!」醫生隨即說:「事實上,在將他背心的第三個釦眼,從他褲子的最上面的釦子解開之後,他的病情應該會迅速改善。」
你所有的問題都像是那樣子。有時候,一個很小的問題被你的自我放大了,因為自我總是喜歡大事。它活在大事上,它對小事不感興趣。
主要門徒說:「不用擔心。」
「如果你在擔心伊赫曼的秘密意義,我會告訴你,這是波斯片語In Huruf Maani Nadarand的縮寫——它意味著『這些字沒有意義』。」
「但是為什麼我應該得到這樣的任務呢?」解謎題的人說。
「因為,當一隻驢子來見你的時候,你給牠高麗菜,那就是牠的營養,不管牠稱呼它什麼。驢子可能以為牠們在做的事遠比吃高麗菜還要重要。」
師父必須給這個人某個愚蠢的東西,因為這個人不可能瞭解任何比那個更好的東西。你只得到你應得的,因為沒有東西可以被你吸收。
總是要記住:你必須值得獲得更好的東西。師父永遠是公平的。他準備給你盡可能多你可以拿的東西,但是他不能給你過多。你將無法瞭解它;事實上你會誤解它。你可能會濫用它,你可能會用它傷害你自己,因為任何你不能吸收,不能消化的東西對你的系統變得有毒。師父必須小心,只給你可以吸收的東西。如果你只能吃高麗菜,那時只會給你高麗菜。
門徒是一個準備自己的人,一個準備接收更多的人。他不要求,因為要求不可能實現。你可能要求任何與你的存在可能沒有任何關係的東西。驢子可以要求任何東西——這可能證明不是營養的,這可能不是滋養的,這甚至可能是有毒的。但是師父必須在特定的時刻,只給予你需要的。
如果你需要震驚,他會給你一個震驚;如果你需要很好的敲擊,他會給你一個很好的敲擊;如果你需要愛,他會給你愛;如果你在某個時刻不需要愛,他就會忽視你,他完全會忘記你,就好像你根本不存在。但是無論什麼是你需要的,師父就實現它。他不滿足你的要求,記得。
滿足你要求的人不是師父。他是危險的——小心他,因為他不知道你的真正的需求。他對你的成長不可能有任何幫助。這是一個漫長的旅程,也是險惡的旅程。這個路徑是一條上坡的山上小徑;有各種可能性——輕微的錯誤,你會落入山溝裡,或者你會消失在山谷裡。這是一條狹窄的路徑,這是一個剃刀的邊緣。
師父必須非常小心,只給予你,你能夠吸收的東西。如果你吸收它,會給你更多。你永遠不會有負荷,師父給予營養,而不是體重,因為體重會變成你進步的障礙。他不給你知識,他只給你提示;然後你必須對那些提示工作。但你總是會收到你需要的,永遠不過少,永遠不過多。
如果你是盲目的,師父不會談到光線;那樣對你沒有任何幫助。如果你是耳聾的,師父不會談到音樂,不會演奏他的長笛;那樣將是無用的。首先你的眼睛必須被打開。記住,沒有人是盲目的;人們只是被蒙住眼睛,所以眼罩可以被去除。
真正的師父不會談到光,但是會盡一切辦法去除眼罩。但問題是:你可能會抗拒,因為你可能以為你的眼罩是對你眼睛的保護。你的耳朵可能被阻塞,但你可能以為它是一個保護措施,它不允許不必要的聲音進入你。你可能以為有聲音是危險的,或者有光是危險的想法。
人們生活帶著這麼多的誤導、誤教,帶著這麼多的虛假意識形態,但是他們仍然有很多意見。很少見到一個沒有意見的人。
師父首先必須從你拿掉所有的誤導,所有的誤教,所有的意見,那些是你的眼罩。否則這是在為一個聾人播放音樂,或者帶來光線給一個盲人。這是完全徒勞的,沒有師父曾經從事任何徒勞的活動。
在教堂的晚餐,一位年輕的女士坐在傑出的主教旁邊。她是有些謙卑而心虛的,並且主教的在場讓她感到相當震驚。有些時候,她猶豫著想跟他說話,她等待著適當的機會。最後,看到一些香蕉遞傳過去了,她轉過身去說:
「對不起,但是你喜愛香蕉嗎?」
主教有一點聾,而向前傾斜,問:「你說什麼?」
「我說,」年輕的女士臉紅了,重複說:「你喜愛香蕉嗎?」
主教想了一會兒,然後說:「如果你想要我誠實的意見,我一直比較喜歡老式的雙件式睡衣。」
如果你在和一個聾人交談,記得不要使用像香蕉(bananas)這樣的字眼;他可能會以為你在說單件式睡衣(pyjamas)。
你必須非常小心——跟你在說話的人,你在說什麼,在他裡面會變成什麼;因為你所說的不是重點,會被聽到的才是重點。你所給予的不是重點,會被接收到的才是重點。沒有必要所給予的無論什麼都會被收到。在這個相互交流裡,事情會改變。一件事被說了,另一件事被聽到;一件東西被給了,另一件東西卻到達了。
師父非常小心——他只給予可以達到你的東西。第一件事是跟你連結上。
這個人從一開始就錯過了。如果他有點警覺,首先,第一件智慧的事要問的會是:「這個伊赫曼是什麼?」但他只是離開,開始在思考它。他依賴他自己的自我太多了。他必定想過:「我一直在謎題、謎語、問題努力工作這麼多年,我會解決這個問題。」他甚至不急於知道它究竟是什麼。
一個偉大的蘇菲寓言是:
國王想要任命一位總理。這個國家的四位偉大的思想家被召喚。他們被安置進入一間房間,他們被告知門將被鎖上,而這鎖不是普通的鎖,這是一個數學難題:「除非你解決難題,否則你將無法打開它,如果你解決難題,你將能夠打開鎖走出來。」
他走出去,關上了門。四個人中的三個人立即展開工作。他們帶來了論文,他們帶來了幾本指南,他們開始努力工作。鎖上有幾個數字;他們看了數字,他們記下了數字。他們開始解決問題,問題是什麼。
第四個人坐在角落裡。其他三個人認為他在生氣:「他在做什麼?」他閉上眼睛坐在那裡。幾分鐘後,他站起來,走到門口,推開了門——它開了!他走出去了!
所有那三個人都還在處理,不斷地處理。他們甚至看不到發生了什麼事,一個人卻已經出去了。
當國王跟那個人走進來時,他說:「現在停止你們的活動,考試結束了,我選擇了我的總理,就是這個人。」他們不敢相信他們的眼睛。他們說:「發生了什麼事,他沒有做任何事,他只是坐在角落裡,他怎麼可能解決它呢?」那個人說:「沒有問題。我只是坐在那裡,第一件事,基本的事,就是知道門鎖是否被鎖住,在我感覺到它的那一刻,我只是默默地靜心。我只是把我的意識聚集起來,我變得完全安靜。從哪裡開始?一個聰明的人會問的第一件事是,是否真的有問題。如果有問題,它可以被解決;如果沒有問題,它怎麼可能被解決?如果你就直接開始解決,此時你將陷入無盡的退回;你永遠不會從它走出來,所以我只是去檢查一下門是否真的關閉了,而它卻沒有關閉。」
國王說:「對,那就是竅門:門沒有鎖,門沒有被關閉,它處在打開的狀態,我在等待那個會問真的第一個問題的人。你們接受了這謎題,你們就開始解決它;那就是你們錯過的地方。即使你們一生都在努力工作,你們也不可能解決它。這個人知道如何在一個情境下覺知,他問了正確的第一個問題。」
這個求道者,所謂的求道者,錯過了。正確的第一個問題是問:「這個伊赫曼是什麼?」整個故事會完全不同;但是他去解決它了。
現在門徒說:「沒有問題,它只意味著『這些字沒有意義』,而你卻在搜尋意義。」
事實上,沒有任何字有任何意義。意義是在生命裡,而不是在文字裡。意義是在生活裡,而不是在經文裡。意義是在愛裡,而不是在『愛』這個字。意義是在熱愛裡。
改變形態:那就是這個故事的信息。改變你的頭腦從文字到生命本身,變得更加存在的。如果他問正確的問題,他就不會錯過師父。
現在他問門徒:「但是為什麼我應該得到這樣的任務呢?」解謎題的人說。
「因為,當一隻驢子來見你的時候,你給牠高麗菜。」
「你是一隻驢子,不再有什麼,你是一個非常學究,有學問的人,知識淵博——你是一隻驢子。」
那就是『驢子』這個詞蘇菲的意思:一個攜帶著很大份量知識的人。
「師父知道你,他立刻認出你,他尊重你的驢子情誼,他只是給你高麗菜。那是一隻驢子必須收到的。這只是一個高麗菜。」
那就是牠的營養。
「而你是開心的,你離開帶著對師父極大的感激。」
不管牠稱呼它什麼……
「你把它叫做偉大的難題,一個偉大的蘇菲師父給的,但它只是高麗菜。你靜心思考它,但它是廢話。人無法靜心思考它,沒有可以靜心思考的東西。」
那就是禪宗公案的意思:在它裡面,沒有可以靜心思考的東西。
有時候,這發生了:師父給了公案『單手鼓掌的聲音是什麼?』而求道者只是打了師父耳光。師父笑了。他說:「你沒有必要靜心思考它,你已經知道答案了!」
這就是答案:當師父給你公案,離開而靜心思考……一隻手的聲音是什麼?這就是答案,但是你不能模仿它。如果你只是模仿它,你就會被抓到。如果它是自發地發生的——「什麼廢話!」求道者只是打了師父耳光,他說:「你在試著對我做什麼——愚弄我嗎?停止跟我玩遊戲!我到了這裡,是真的要尋求的。」——那就是正確的門徒情誼的開始。他不是出於不敬在打師父,絕對不是。他只是對師父說:「不要跟我玩遊戲,不要愚弄我。我不需要高麗菜,我不是驢子。這些高麗菜可能對其他的驢子有用,但是這些對我不會有用,我需要真正的營養。」
「驢子可能以為牠們在做的事遠比吃高麗菜還要重要。」
那就是驢子在大學和學院,研究中心和大學院所認為的——他們在做偉大的事。他們只是在吃高麗菜;那就是他們的營養。他們在努力,為小事爭論:誰年紀較大,佛陀或是馬哈維拉;克里希那是否存在過;耶穌是神話還是歷史人物?這一切都是廢話。
真正的東西是一個:我何時變成真實的,真的,原創的;什麼時候我會認識自己?我什麼時候能夠回答『我是誰?』這個問題。那是唯一的宗教性問題;所有其它問題都是虛幻的。如果你問了一個問題,基本的問題,答案就隱藏在問題本身。
如果你持續詢問內心深處的自己:「我是誰?」你不接受由頭腦給的錯誤答案,從你所附的標籤——你是這個或那個,印度教徒、伊斯蘭教徒、共產主義者、天主教徒、男人、女人、美麗、醜陋、年老、年輕、身體、心靈——如果你不接受頭腦的任何答案,你持續問著又問著,這問題會像一支箭穿透你的心,越來越深入到最終的核心,在那裡,突然間,就是爆炸。
不是說你會聽到一個聲音說你是誰;沒有人。但是你來到了你的源頭;你嚐過它,你知道了,你經驗了它。而且那個問題解決了,所有的問題都消失了。那個經驗就是神的經驗。它解放了,它就是真理。
真理是在你的存在,但是你只能找到它,透過變成一個追尋,一個激情,熱情地渴望明白你自己。
丟掉所有其它不必要的問題。只有一個問題是相關的: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