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Wisdom of the Sands Vol. 2》
沙的智慧 第二卷
Gagan譯
第三章 你在這裡做你自己
第一個問題:
奧修,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反對你?
這很自然,並不奇怪。如果他們不反對我,那就絕對是奇怪的。他們永遠反對像我這樣的人。他們必須是,這是不可避免的。
任何我在這裡做的事,對他們的頭腦都非常震撼。這在削減他們的那個根基,在很多方面冒犯著他們。這是震驚的,是可恥的。他們做出反應,他們反應只是為了保護他們自己。必須被瞭解的東西是冒犯他們的最大問題。
當佛陀宣稱他開悟時,人們都非常生氣。他們可以相信過世的人們已經開悟了,但是他們無法相信,一個像他們一樣的當代人可以開悟。他們可以相信未來會有開悟的人——但在現在?當代?有人已經開悟了,這傷害了自我:「那麼我在這裡完成了什麼事?」這不能被接受。
這些是相同的一批一直在讀奧義書的人,他們一再地唸著先知的偉大宣言:AHAM BRAHMASMI——我是神!如果佛陀只是對它評論,如果他只是說,神隱藏在每個人身上,神不顯現在每個人身上,他們就會愛他。但是不對它評論,而是變成它的見證人。他宣稱:「就是神!我得到了,我達到了!我實現了先知的承諾。」那是非常令人反感的。
耶穌也一樣。他的罪行是什麼?他為什麼被釘十字架?——為了很簡單的原因:他宣稱:「我來了,我是你們一直在等待的人。」人們很高興在等他,但是你不應該來,你應該不理會他們。他們可以永久持續地等你,但是當你來的時候,你會摧毀很多東西。首先,你摧毀他們的希望。現在你已經來了,他們無法希望,他們不能等待某個東西:你已經奪走了他們的未來。那是他們生活的唯一樂趣:因為彌賽亞就要來了,他不久就會到。他們為未來感到激動。現在突然,彌賽亞在這裡!他說:「我來了……你一直在等待的人!」他們被冒犯了。他們不喜歡這個主意;你在摧毀他們的整個未來,你在拿走他們的希望。一旦這個希望消失,他們將只留在苦難裡。他們隱藏著他們的苦難在這個希望的背後。
在耶穌的陳述裡,這是多麼可惡,因此他必須被釘十字架?
就在前幾天,我在讀一篇文章。福音描述了這個事件:他來到拿撒勒,在那裡他被扶養長大。他去了猶太教堂,站起來讀經。他打開先知以賽亞書,讀到:「主的靈在我身上,因為祂恩澤我傳福音。祂已經囑咐我宣告給俘虜釋放,恢復視力給盲者。」在他的評論裡,耶穌講了一句如此具有爆炸性的句子,以至於他的聽眾不允許他繼續,而且將他趕到外面要殺他。他說什麼事那麼離譜?——只是說:「今天這段經文已經在你們的聽證會裡被實現了。」那是他的評論。
有史以來,這段經文已經被好幾千個拉比們評論過,沒有人受到了任何冒犯。他們只是在評論先知以賽亞的陳述,耶穌不評論。他宣稱:「我在這裡!我來了!主的靈在我身上!」他不是評論員。他本身是評論,是一個活生生的陳述。他說:「話語已經在我身上化成肉身。主的靈在我身上,因為祂恩澤我傳福音!」耶穌所作的陳述不是在引號裡。那是他所做的唯一差別——他刪除了引號。如果那些引號沒有被刪除,人們就不會被冒犯。如果他只是引用以賽亞的話,就沒有問題。但他是說:「主的靈在我身上!」——沒有引號——「因為祂恩澤我傳福音。祂已經囑咐我宣告給俘虜釋放,恢復視力給盲者。」最後還有一個小評論:「今天這段經文已經在你們的聽證會裡被實現了。」人們是那麼生氣!他們只是把他帶走了。他們帶他到懸崖頂上,想要扔下他致死。他們非常受到冒犯。
耶穌屬於那個地方。他出生在那裡,他被帶到那裡——那就是問題所在。人們非常瞭解他:「他是那個木匠的兒子,約瑟夫和他的妻子,瑪麗亞。而這個木匠的兒子……未受過教育,不熟悉經文,根本不是學識淵博的人,要嘛是個瘋子,要嘛是個偽君子,是已經瘋了或是自我的人,宣稱『今天這段經文已經在你們的聽證會裡被實現了!我來了。以賽亞談到我。它已經發生在你們的眼前。在你們的聽證會裡,經文被實現了。』」
就在那一天,耶穌發表了著名的聲明:「在他自己的國度,沒有先知是可被接受的。」
如果他說過:「這一天將到來,這將會變成現實」,事情本來是完全沒事的。但是他沒有這麼說。他說:「這一天到了!我站在你們的眼前,實現了。所有那些先知都在宣告我!」現在這太過份了。
在印度,奧義書宣稱:AHAM BRAHMASMI——我就是神,我是不容置疑的。談論它,討論它,對它進行哲學思考,推測它,進入陳述的玄學,而不變成對它的見證。
那就是為什麼人們反對我:我宣稱我就是神,奧義書在我身上實現了。不僅那樣,我也宣稱你們是神,所有的先知與所有的預言家也都在等待你們的實現!但是你對你自己那麼譴責,你是那麼死命地反對你自己。你那麼深刻地排拒你自己,以至於你無法相信神在你裡面是可能的。如果祂不可能在你身上,祂怎麼可能在我身上呢?也許可能在克里希納身上——他來自天堂。也許可能在佛陀身上——他是神的化身。但你知道我是像你一樣的身體,像你一樣脆弱,像你一樣容易生病和死亡。我是人類。
一旦我去世,人們就不會被我冒犯。那時你們可以在我周圍製造神話,你可以創造虛構。被冒犯的同一群人將變成崇拜者。這一直都是如此。現在他們說佛陀是神的化身,但是他那時代的時候,他們說什麼呢?現在他們說耶穌是彌賽亞,半個地球以神來崇拜他。他還活著的時候,他們在說什麼呢?
這一直都是如此。不幸的是,這似乎永遠都是如此。
人不信任他自己。人不能相信神在地球上是可能的這個想法。也許,祂高在天上,遠在遙遠的地方。神越接近你,接受就變得越困難。那時自然地,我所做的一千零一件事情都與他們的偏見背道而馳,違背了他們的習慣,違背了他們的觀念。他們總是對神父感到滿意,他們對先知從不滿意,因為神父繼續滋養他們的偏見,他幫助他們。神父是一個靠山:無論你相信什麼,他繼續給它澆水,他繼續強化它。每當你開始對你的信仰產生一點懷疑時,你就去找神父,他再次給你支持。
在這裡,我從你拿走所有的支持。我不是來修繕你所居住的破舊房子。我決心要拆除它——因為只有當破舊被徹底拆毀時,新的東西才能被創造。當你的破舊,過去被完結時,只有那樣,你才會以新的被出生。
先知、彌賽亞、基督、佛陀——在他們活著時,不可能被人們接受。人們只有在他們死了以後,當他們不能對人們造成任何傷害時,才能接受他們——人們眼裡的傷害——因為佛陀不在那裡對你造成任何傷害。這看起來好像對你傷害。因為他必須動手術;這是外科手術,這會傷痛。
跟我在一起就是經常在手術台上。只有極少數勇敢的人可以跟我在一起。懦夫會受冒犯。但是懦夫不可能接受他們是懦夫,所以他們會做出反應,他們會爭辯,他們會創造一千零一個故事,只是為了保護他們自己,這樣他們才能感覺良好,因為他們不是錯的。偉大革命的開始是接受人是錯的。但很少有人勇敢接受他們是錯的。我的存在使他們感到錯誤。要嘛我是對的,或者他們是對的;沒有妥協。要嘛/或者是問題。如果我是對的,他們就是錯的。如果他們想要是對的,如果他們想要證明他們是對的,那時他們就必須反對我。他們必須證明我是錯的:那更容易。他們不聽我的話,他們不來接近我。有恐懼——如果他們來接近,如果他們傾聽,就有人擔心他們會被我催眠。慢慢慢慢地,他們可能被說服、轉變,所以他們不來。
反對我的人們是跟我絕對不熟悉的。他們的不熟悉是一種培養的特殊東西:他們不允許他們自己來到這裡。如果他們來了,很難不看到真相,這幾乎是不可能的。無論你多麼盲目,不可能不看到真相的。真理有它本身的方式來穿透你的心,變成你的脈動。真理有它本身誘導的方式:不知不覺地,它進入你,突然你就看到了。而那個看到就是明白。
第二個問題:
我正處於這樣的漩渦裡。在生命裡,我從未曾這麼被撕裂,這麼流動,這麼美麗的不安。我的存在愛你——身體不斷地振動——話語浮現腦海裡——閃爍著,迴盪著。甚至山谷也有激情。那樣的渴望,鍾愛的奧修……
阿姆里塔,這是祈禱的狀態……當你的身體祈禱時——不是頭腦而是身體。身體是你的真理,頭腦只不過是有史以來你累積下來的謊言。頭腦是借來的,身體是真實的你的。所以當頭腦祈禱時,禱告是假的。但是當身體開始以新的節奏,以新的喜悅振動時,當身體開始以新的歌頌跟神性脈動,它才是真正的禱告。
真正的祈禱源於你的身體,而不是你的頭腦。這是我的基本堅持:所有真實的東西都必須從你的身體裡產生。我非常愛身體,因為身體是你的本性。這是身體,你根著和紮根的地方,而所有所謂的宗教,有組織的宗教都在摧毀你和身體之間的橋樑。他們一直告訴你,你不是身體;不僅你不是身體,他們一直在告訴你,身體是敵人,身體必須被摧毀,你必須以宗教的名義餓死身體,你必須以宗教的名義折磨身體,因為只有透過折磨身體,你才會更接近神。我對你們說:只有透過活出你的身體,你才會更接近神。沒有其他辦法。折磨你的身體,你就在折磨神本尊,因為這是神變成了身體在你身上。身體總是美麗的,而頭腦很少這樣。當頭腦美麗時,總在當它跟隨著身體時。身體有它本身的智慧。它知道如何跳舞,如何唱歌,如何跟神脈動。物體知道如何跟未知共舞。
當太陽在早晨升起時,好幾百萬顆樹開始醒來。它們知道……物體對陽光是激動的。鳥兒開始唱歌,黎明來了,夜晚結束了。花苞打開,打開來吸收陽光,打開來隨風舞蹈。物體知道如何在節奏裡跟未知一起。只有頭腦是人造的特殊東西,靈魂才是神,身體才是神。只有頭腦在神之外。
從頭腦裡產生的禱告是虛假的禱告。它會是基督教的,印度教的,伊斯蘭教的,但它不會是祈禱。它會來自古蘭經或吉塔經或聖經,但它不會是祈禱。它會是一個在它裡面沒有任何靈魂的,無能的姿態、運動。它就像一台錄音機,它只是機械的。好幾百萬基督教徒,好幾百萬印度教徒和好幾百萬伊斯蘭教徒繼續在祈禱,但是你看不到祈禱活在地球的任何地方。發生了什麼事?這麼多的人在祈禱,這麼多的教堂、清真寺、寺廟、錫克教堂、猶太教堂——這麼多的祈禱,但是神似乎沒有發生在任何地方。這麼多的禱告就白白浪費掉了?它不是在創造任何佛境,不是創造任何基督意識在地球上。如果這麼多的禱告是真的,那時地球就會被轉化。如果這麼多的禱告是真的,那時物體就會變得神性。物體本身就會變得神性。物質有能力變成神性的。如果神性有能力變成物體,自然地,物體就有能力變得神性。如果神變成世界,世界就能變成神。它們是同一能量的兩個階段。但那些祈禱是虛假的,完全浪費時間、能量。它們是頭腦的祈禱。
我教導你身體的祈禱。如果你學到身體的祈禱,如果你允許它,那時靈魂的祈禱就會自行發生。當身體開始跟神性震動時,突然間你會看到你的靈魂也在震動。你的身體和靈魂是一體的;是頭腦使得它們分離。溶解頭腦,你就是一體,你是絕對的合一、融合。頭腦是罪魁禍首。
所以,阿姆里塔,這就是我所謂的祈禱:「身體不斷地振動——話語浮現腦海裡——閃爍著,迴盪著。甚至山谷也有激情。那樣的渴望,鍾愛的奧修。」
祈禱就是渴望。只有透過強烈的渴望,你才能夠變成一支箭穿入那個在的實體。只有透過渴望,你才會變成火焰,燃燒。那團火焰會燃燒你成如實的你,並且會揭露你為神。那個渴望就是火焰,燒掉所有非本質的東西,而使本質的變得明亮、清晰、響亮,那個本質就被稱為神。神不是坐在天堂某處的人,神就是你本質的存在。但是你已經變得過於沉溺於非本質的東西:金錢、政治、體面。你已經過於擔心別人對你的看法,關於你的說法。你是那麼害怕他們的意見,你開始按照他們的意見生活。你總是跟隨平庸、愚蠢和群眾一起排隊。
記住,你不是來這裡跟隨群眾。事實上,你不是在這裡跟隨任何人。你在這裡覺知到你是誰,你在這裡做你自己。非本質的東西必須丟掉。只是持續觀照有多少非本質的東西你自己繼續攜帶著,有多少不必要的行李、垃圾你自己繼續攜帶著。放下那一切。這個渴望會幫助你放棄它。讓它變成火焰。
恐懼會來臨——因為當你的房子著火時,恐懼就自然而然地發生。你不會知道是否有任何東西會被救出來。事實上,所有你知道關於你自己的東西都將會消失,而你從來不知道關於你自己的東西將浮出表面。你現在的身份將會消失,但是新的本體,新的生命視野將會從它出現。
每個人必須變成鳳凰的寓言。每個人必須創造自己的內在火焰——那就是禱告。
阿姆里塔,你說:「我正處於這樣的漩渦裡。」
它會是一個混亂,因為舊的會開始消失,而新的將需要時間。並且會有缺口,那個缺口需要勇氣。事實上,師父只是被需要幫助你在那個缺口。當你的整個頭腦說:「回歸,堅持過去。至少你曾經知道你是誰。現在你失去了所有的身份。你變得越來越模糊。你正在變成霧氣、雲層。你要去哪裡?慢慢慢慢地,你可能會完全消失。這可能是一種死亡,而不是靈性的出生。回歸!堅持過去!至少它是熟悉的,已知的。你已經活過它,你對它是非常熟練的。是的,有苦難,有挫折,有黑暗——那又怎樣?但是至少你曾在那裡。現在,尋找著光,你在消失中。即使有光,而你走了,那有什麼意義?」
所有的邏輯都會支持回歸。那就是一個師父被需要的時刻,某個那麼強大你信任的人,以至於你可以不信任你的邏輯,而跟他同行。只要一會兒,事情發生了。一旦新的開始出現在你的意識裡,那時就沒有問題。那時你知道你確實在地面,並且它帶來了極大的喜悅。
對於所有聚集在我身邊的人來說,它將是一個漩渦。它將是一場混亂。首先,你將變得像星雲、霧氣。首先,此時的你會消失,只有那時……
還記得我們以『沙的智慧』的故事開始這些交談嗎?河水很害怕:「如何越過沙漠?」而沙漠說:「不要害怕,穿越我的唯一方法就是蒸發。騎在風的翅膀上,讓風帶你越過沙漠。」但自然地,河水是害怕的:「誰知道?一旦你蒸發了,如何保證你會再次相同,你會再次存在?」這條河流是邏輯的,她爭論,沙漠說:「爭論不會有幫助的,我無法證明它。我不能給妳任何保證,但事實也是如此。我看過許多河流穿越我。這是唯一的方法,你將必須承擔風險。」
那個風險就是桑雅生。你必須冒風險蒸發在我裡面;只有這樣,你才能穿越沙漠。否則你將變成沙漠裡的泥潭,你將迷失方向。
「我正處於這樣的漩渦裡。在生命裡,我從未曾這麼被撕裂……」
真的,因為整個生命試圖像現在這樣保持你——父母、學校、學院、大學、教會。社會的結構試圖像現在這樣保持你。整個結構在屈服你保持不流動的,你不應該變得充滿活力,因為那些充滿活力的人是炸藥,他們是危險的人。正在成長的人,正在轉化的人,必然對現狀、國家、社會和教會構成危險——因為正在成長的人無法跟舊的意識形態保持一致。他們的成長將需要新的神,新的聖經,新的古蘭經。他們的成長將需要新的實體視野。
如果孩子長大了,你能使他對他的玩具保持滿意多久?使他對他的玩具保持滿意的唯一方法就是不讓他成長。強迫他保持遲鈍;然後他會繼續玩他的玩具,但是你養了一個低能兒。那就是社會對好幾百萬人所做的事:它保持他們為低能兒。它不允許他們成長,因為一旦他們開始生長,那時就沒有人能夠接納他們。一旦他們嚐到了成長,他們就不會相信任何界限,他們會繼續成長,直到他們變成神。
人可以變成奴隸;神不能變成奴隸。人可以被迫做蠢事:人可以被迫去打仗,人可以被迫打架、殺戮、謀殺。你不能強迫神。如果人們繼續成長,你將無法在世界裡找到英國人、德國人、日本人和印度人。如果一個人繼續成長,不久,他將超越僅僅是德國人、美國人、中國人或印度人。不久,他就會看到它的愚蠢。不久,他將變成宇宙的公民。那時對你的政客們會發生什麼事?對你的國家和你愚蠢的國旗會發生什麼事?對那些持續發展,而變得過於重要的無聊的東西會發生什麼事?只有當人保持遲鈍時,那個無聊的東西才可能保持是重要的,你的資產可能保持是資產,你的政客可能保持是偉大的領導者。如果人成長,誰需要領導者?每個人會有自己的內在指引。誰費心去聽政客?他們只會成為過時。如果人成長,就不會有任何政治;政治是那麼不成熟。如果人成長,就不會有任何貧窮和任何富裕。如果人成長,他會看到;不是共產主義來了,因為這又是另一種政治。如果人成長,一個新的視野就來了:因為我們都屬於同一個地球,我們的幸福和苦難是在一起的。如果單一個人不開心,那時整個人類會有卡住的東西。那個不開心的人將會像人類身體上的傷口一樣發揮作用。
我們是一起的!如果我們真的想要開心,那麼每個人都必須幸福。只有在愉快的氛圍裡,你才能幸福。並非無產階級來了開始統治社會——那是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它不改變任何事物。那就是為什麼過去的所有革命都失敗了——法國的、俄國的、中國的、印度的,所有的革命都失敗了,因為鐘擺只是移到了相反的極端。富人曾經統治著——沙皇是獨裁者——現在他們被扔掉;現在無產階級在統治。事實上,同樣的中產階級,以無產階級的名義,開始在統治。事實上,沙皇從未像史達林那樣變成沙皇。史達林是彼得,或恐怖的伊凡的轉世。
被壓迫者變成壓迫者,而壓迫者變成被壓迫者。但故事仍在繼續,故事是一樣的:A變成B,B變成A,問題保持它曾在的地方。
如果人們成長,如果人們變得更覺知,如果人們變得更歸於中心——不是說他們都會變成公務員,但是他們就會看到他們所做的一切有助於人類更加幸福。無論他們做什麼,他們都應該確保它不會在世界上造成更多的苦難。政府將消失,國家將消失,宗教將消失,那將自行發生。將會有一種宗教性,一種靈性的環境,一種氛圍在地球的周圍。那是完全不同的。但是沒有人讚賞你應該改變,因為隨著你的改變,很多人的投資將受到威脅。
你說:「我正處於這樣的漩渦裡。在生命裡,我從未曾這麼被撕裂……」
你從來沒有跟師父在一起。跟師父在一起就是要學如何死去。是的,你會被撕裂。矛盾的是,只有在這個死亡裡,你才會被生出,只有這個十字架才會幫助你復活。
你說:「……這麼流動,這麼美麗的不安。」
我很高興,阿姆里塔,你感覺到美麗的不安,因為只有一種安全,那就是不安的。所有其它安全都是虛假的,假裝的。只有一種安全不是假裝的,那就是要去活而愛不安全,要生活在片刻到片刻,要生活在不斷地可得到的未知裡。不帶過去生活就是不帶安全生活。安全來自過去。那些生活害怕不安的人受他們的過去侷限。他們過著僵死的生活,他們住在他們的墳墓裡。他們不生活,他們只是假裝活著。真正想要生活的人必須活在現在,現在是不安全的。不安全內建在生命裡。這是它的那個命脈。不安意味著事物在變化、移動,生活是朝聖,我們必須繼續前進,直到我們到達海洋並消失進入它裡面。那個海洋就是神。
「我的存在愛你——身體不斷地振動……」
允許身體,讓它振動和跳舞,讓它祈禱。傾聽身體,跟隨身體。永遠不用任何方式試圖控制身體。身體是你的根基,一旦你開始瞭解你的身體,百分之九十九的痛苦就會消失。但你卻不聽。
身體說:「停!不要吃!」你繼續在吃,你聽從頭腦。頭腦說:「它是非常美味,味道鮮美。再多吃一點。」你不聽身體。身體感到噁心,胃腸在說:「停!夠了!我累了!」但是頭腦說:「看這味道……再多吃一點。」你繼續傾聽頭腦。如果你傾聽身體;百分之九十九的問題就會消失,剩下的百分之一只是意外,而不是真正的問題。
但是從童年起,我們就從身體分心了,我們已經從身體被帶走了。孩子在哭泣,孩子餓了,母親看時鐘,因為醫生說只有在三個小時後,孩子才應該給予奶水。她不看孩子,孩子才是真正的時鐘,但是她繼續看時鐘。她聽從醫生,而孩子在哭泣,孩子在要求食物,孩子此刻需要食物。如果孩子此刻不給予食物,你已經使他從身體分心了。不是給他食物,你給他一個奶嘴。現在你在作弊,你在欺騙。而你在給虛假的,塑膠的東西,你試圖分散和破壞身體的敏感性。身體的智慧不被允許有它的說法,頭腦正在進入。孩子被奶嘴安撫了,他睡著了。此刻時鐘說過了三小時,你必須給予孩子奶水。此刻孩子快睡著了,此刻他的身體在睡覺;你把他叫醒了,因為醫生說奶水必須給予。你再次摧毀他的節奏。慢慢慢慢地,你干擾了他的整個存在。當他失去了他所有的身體軌跡時,有一個片刻會來臨,他不知道他的身體要什麼——身體是否要吃或不吃,他不知道;身體是否要做愛或不做,他不知道。每件事都是被來自外面的東西操縱的。他看著《花花公子》雜誌,感覺就像在做愛。現在這是愚蠢的,這是頭腦。愛情不可能非常偉大;它只是一個噴嚏,沒有別的,沒有負擔。這根本不是愛情。愛情如何透過頭腦發生?頭腦對愛情一無所知。它變成一種責任。你有一個妻子,妳有一個丈夫,你們必須做愛——它變成一種責任。盡職盡責,虔誠地,每天晚上,你們做愛。現在,自發性不在那裡。然後你很擔心,因為你開始感覺到它不滿足你。然後你開始在尋找其他女人。你開始邏輯地思考:「也許這個女人對我不是對的女人,也許她不是我的靈魂伴侶。也許她不是為我做的,我不是為她做的,因為她不會使我慾火焚身。」
這女人不是問題,這男人不是問題:你不在身體裡,她不在身體裡。如果人們在他們的身體裡,沒有人會錯過那種稱為性高潮的美。如果人們在他們的身體裡,他們就會透過他們的高潮體驗,認識神的第一個瞥見。你無法透過教會認識神,你只有透過愛才能認識神,因為只有在愛的體驗裡,你才溶解,你才融化,你才變得浩瀚。在那個浩瀚裡,你就嚐到神,嚐到道。那才是真實的宗教生命的基石。
今天為什麼人們那麼不宗教性的?——不是因為教會缺乏,或是傳教士缺乏,或是人們沒有持續佈道。有好幾百萬的書籍被寫了,並且有好幾百萬次的佈道被給予,但是全都徹底失敗,因為真正的見證不可得。沒有人在他的生命以任何方式見證神。你怎麼能說服人們說神存在呢?它全都保持只是一個爭論,它不轉化,它不說服。如果人們在他們的身體裡,他們會在愛裡認識神,然後他們就會開始尋找神。他們會尋找那個發生在他們身上的浩瀚、極大的東西。他們以他們自己的經驗知道它;它是存在的,它不是神學的,它不是哲學的。他們知道神存在,那個像神存在的東西。
現在神必須被追尋。現在人必須進行一場偉大的探索。
傾聽你的身體,跟隨身體。頭腦是愚蠢的,身體是智慧的。如果你深入了身體,就在那深處,你會找到你的靈魂。靈魂隱藏在身體的深處。靈魂是身體的最內在核心,身體是靈魂的最外在周圍。頭腦是一種社會的副產品,頭腦越少越好。所有在這裡的努力都是如何減少你的頭腦,如何減輕你的負擔。
那就是為什麼蘇菲稱呼那種靜心狀態為FANA、一種無念的狀態。
第三個問題:
有時,我覺得我所有的內在旅程只是想像。有時,我知道它是真的。向內移動只是從外在的事情移回來,在身體更深的洞穴裡向下移動到心跳,向下進入軀體的喜悅,身體的背後,感覺的背後,將我移到背後,直到它只是我多少被觀照而且感受到那個活著的——我嗎?你說想像的力量是迷惑的。在你的面前,當我沒有感覺我是神時,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笨蛋。
帕門桑巴瓦,只有兩件可能的事:要嘛你是一個笨蛋,要嘛你是一個佛。兩者之間沒有任何階段。要嘛你知道,要嘛你不知道。你會驚訝地發現,在印度,Schmuck(笨蛋)這個字就是BUDDHU——它來自Buddha。要嘛你是BUDDHU、笨蛋,要嘛你是Buddha、覺醒者。
兩者都來自同一個字根。BUDDHU意味著愚笨、愚蠢、無知、昏睡。Buddha意味著一個已經醒悟的人,一個走出他的夢想,走出他的慾望,走出他的無知的人,一個已經明白的人,充滿光明的人。黑暗消失了,夜晚結束了,太陽升起了。而兩者之間沒有階段。所以永遠不要被中間階段困擾。
人們創造了許多階段。他們說:「我還不是佛,但我在路上。我是一個非常非常宗教性的,靈性的,神聖的人。」但你所有的靈性以及你所有的神聖和所有的聖潔都只不過是一個夢——除非你已經變成一個佛。人可能夢想成為聖人——這沒有任何問題——而你所有的學習都只是一個夢想。人們可能夢到正在學習,但你一直保持是一個笨蛋,你不會改變。
你所謂的學者和神父,教授和偉大的知識分子,知識淵博的人,只是留在第一類。最好是意識到這些只有兩種可能性:要嘛你醒著,要嘛你昏睡。看到像那樣的事會有很大的幫助。
你問:「有時,我覺得我所有的內在旅程只是想像。」
它是的……因為內在和外在兩者都是由想像創造的。在實體裡,沒有內在東西,沒有外在東西;它全是一體的。你不能說它是內在,你不能說它是外在。內在和外在之間的區別是由頭腦創造的。它不是真實的,它跟實體不符。
什麼是內在,什麼是外在?
你吸了一口氣。在片刻之前,它只是外在,然後它變成內在,然後在一秒鐘之後它又變成外在。那麼什麼是內在,什麼是外在?你吃食物,它是外在;然後你消化它——它變成你的血液,你的骨骼,你的骨髓。那麼什麼是內在,什麼是外在?然後你去找頭髮師,他剪了你的頭髮;它曾是內在的,現在它不再是內在的。
內在不斷地變成外在,外在不不斷地變成內在。那就是生命,生命的動態:陰持續變成陽,陽持續變成陰。男人持續變成女人,女人持續變成男人。
你從樹上吃了一個蘋果——它曾是外在,然後它變成內在。之後有一天你會死,你會落到土地裡,一棵蘋果樹會在你上面長出來。而你的某些東西會變成蘋果,你的孫子們可能吃它。我們都是食人族:我們正在互相吃。在這裡沒有別的辦法,當你吃蘋果時,要恭敬……你可能在吃你的祖父或祖母。
沒有什麼是外在,沒有什麼是內在。內在和外在只是描述同一事物的方式。看到它,就是超越想像。
你說:「有時,我覺得我所有的內在旅程只是想像。」
它是的,但現在一切都是想像。事實上,旅程本身就是外在的,沒有任何內在的旅程。怎麼可能有內在的旅程?去到任何地方總是走出去。當旅程結束時,內在才開始。你可能更接近內在,但旅程仍然是外在。『旅程』意味著你試圖將自己跟遠方連結。內在不在遠方,它就是你的本性。你已經連接著它,沒有必要再連接,沒有路徑連接你到它。那就是為什麼禪宗的人說真理是無路徑的實體:你不用去任何地方,你就在裡面。當你不去任何地方時,內在就發生了。
但是我也能瞭解帕門桑巴瓦的困難。我自己持續在對你說:「開始內在的旅程」。
我必須使用話語,你必須使用話語,而所有話語都不合適。如果你持續將一句話擴展到它的極端,邏輯的一端,它就變得荒謬。它們必須只以假設的方式被使用。它們必須以工具的意義上被使用。
當我使用『內在的旅程』這個詞時,我只是意味著你看過了你生命被稱為『外在』旅程的一個面相,現在嘗試看一下被稱為『內在』旅程的另一個面相。你一直在追求金錢,現在在追求靜心。你一直在追逐權力,現在在追隨神,兩者都是追求。一旦你開始在追求靜心,那麼有一天我會告訴你:「現在也要放棄靜心,要停止追尋。」當你停止追尋時,那時真正的靜心才發生。
靜靜地坐著
什麼也不做
春天來了
草自己生長
所以靜心有兩個涵義。那就是為什麼在印度,我們有兩個字:DHYANA和三摩地。DHYANA意味著暫時靜心、隨時靜心;三摩地意味著你到家了,現在不需要靜心。當甚至不需要靜心時,人就在靜心裡——從未在它之前。當人只是活在靜心裡,走在靜心裡,睡在靜心裡,當靜心只是人存在的方式時,那時人就到家了。
但是你一直太過於在追求金錢、權力、威望。你已經那麼習慣在追求。突然說:「停!」會太快了。你必須慢慢慢慢地放慢下來。所以我們說:「追逐神。」這會使你放慢下來。追逐神,你問:「如何追?」而你被告知:「靜靜地坐著。閉上眼睛,觀照你的呼吸。」現在這是什麼樣的追求?在追求的名義下,你被說服不要追求。觀照你的呼吸,慢慢慢慢地,呼吸變得越來越慢。靜靜地坐著,不動,有一天你突然覺知到所有旅程都消失了。你不會去任何地方,你就在。在你看到你在,你只是在的那一刻,它已經發生了。它既不是外在,也不是內在。
所以讓我以矛盾的方式說出它:只有當內在和外在兩者消失時,內在才能實現。內在只是一個開始,來平衡外在。當兩者達到絕對平衡時,當兩者互相否定時,空無就留在你手裡——既不是外在,也不是內在。那不是想像。
現在,帕門桑巴瓦,它是想像。你必須非常非常警覺,因為想像是為你創造新的慾望,新的幻想,新的世界的源頭之一。它就是馬亞,它就是幻覺。
第四個問題:
你是誰?
我想告訴你一個故事。許多世紀過去了,但那個故事對那些想要靜心的人來說,仍然具有重大意義。
菩提達摩去了中國,他是有史以來最獨特的一個人。整個中國都在等待菩提達摩。
他花了很多年才穿越喜馬拉雅山脈。他用走路去,這很困難。
皇帝來到邊境迎接他;皇帝的名字叫梁武帝。他已經變成佛教徒——不僅他變成佛教徒,他還將所有的財富都投入支持佛教。他將好幾百萬人轉信為佛教,他創造了好幾千座寺廟和好幾千尊佛像,並且他幫助將佛陀的所有經典翻譯成中文。每天有一萬名僧人從他的宮殿收到食物,他以各種方式在支持。
菩提達摩即將到來——另一個佛即將到來——梁武帝來迎接他。當然,對話發生了。這是最偉大的對話之一,一個小對話,但卻極為重要。
梁武帝問道:「我為佛教弘法所做的一切善行有什麼好處?」他必定期待一個拍拍他的腦袋的嘉獎。他必定期待,那也是必然的,因為所有其他的佛教老師和僧人都在說:「你真是太偉大了。你是歷史上最偉大的皇帝,你已經做了這樣的功德。你的生命是真誠服務和憐憫的生命。」他們可能一直在說所有這些事情;當然,梁武帝期待剛來到中國最偉大的師父的一些嘉勉。你知道菩提達摩說什麼嗎?
他說:「沒有功德。它沒什麼特別,絕對沒有。」
將它翻譯成現代的話,他說:「全都是牛糞!」
梁武帝被冒犯而感到震驚。他簡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好幾千個僧侶聚集在一起;他們也感到震驚。他們真的害怕,他們就是害怕這樣的事,因為有關菩提達摩的傳聞——他是一個奇怪的傢伙。當他剛抵達時,他們完全確定他是個奇怪的傢伙,因為他在他的頭上綁一隻鞋。而他是一個看來很危險的人,睜大一雙火眼金睛,彷彿他會跳起來殺你。當然,師父必須那樣做。他留著長長的頭髮和鬍鬚,整個臉上都長滿了毛髮;只留那雙眼睛在那裡。後來,他在中國被稱為『野蠻的佛』,
被稱為『來自印度野蠻的婆羅門』。
他是一個野人,必定使梁武帝涼了背脊。
菩提達摩說:「全都是牛糞!」再多的交談也沒有意義,但它是那麼突然。梁武帝是很老練的人,有文化的人,一個中國的皇帝——中國人很有文化,非常有禮貌。這樣突然停下來似乎不太好,所以為了讓它能夠輕鬆結束交談,他再次問道:「它們不是聖潔的嗎?你必定在開玩笑,」他說。
菩提達摩說:「沒有!沒有聖潔!一切都只是空。沒有神性的東西,沒有不神性的東西。一切都只是空。」他一心想使這個交談變得突兀。
現在,甚至梁武帝也忘記了他所有的世故,教養的方式和禮貌的舉止。這個男人太過分了!菩提達摩太過於激怒他了,使他生氣了。他問道:「那麼你是誰?站在我面前?」
菩提達摩笑得很開心,他說:「我不知道。」
你問我:「你是誰?」
我說:「我不知道。」
菩提達摩在說『我不知道』時,意思是什麼?他應該知道。會是別的嗎?但他說『我不知道』的意思是什麼?他就在這個簡單的陳述裡,說了一千零一件東西。人們花了好幾個世紀才揭開它的涵義,而且仍然有意義的涵義。
首先,當你終究知道了,你就消失了,沒有『我』。
在『我』還存在的同時,你永遠不會知道。當『我』消失時,你就會知道,但是那時,你不在那裡。
所以有兩種無知:一種,當你在而你不明白時;第二種,明亮的無知,充滿光明——但是你不在那裡,所以,誰在那裡說『我知道』?『我』不再存在那裡。
第二種東西:無論何時你知道什麼,它必定跟你分離,它必定是知識的對象。你怎麼可能知道知者?你無法將知者縮減為知識的對象。它保持是知者,它永遠不變成已知。無論你知道什麼,只是證明它不是你。在東方,那是基本靜心之一。
看著東西,觀察東西,無論你知道什麼,你可以確定這不是你。所以,那就消除了。這被稱為『消除的過程』。
你觀照,靜靜地坐著——你可以看到你的身體,你可以感覺到雙腿在入睡,你可以感覺到手的疲憊、沉重,你可以感覺到你頭部的頭痛。然後當然,有一件事能被視為理所當然:你不是你的頭,你不是你的腿,你不是你的手。你是知者,知道頭部和頭痛。所以身體被消除了。然後,你開始觀照你的念頭。一個念頭出現,一種憤怒、激情、慈愛或其它的念頭。你可以看到它出現在你身上。一團憤怒來到你身邊;你可以觀照它。或者,你被愛的強烈慾望所佔有,而你可以看到它在那裡。你可以看到憤怒在那裡,或者愛在那裡,或者貪婪在那裡,不是嗎?當你看到貪婪在那裡時,有一件事是確定的——你不是它。你是知道的人,所以頭腦被消除了。
當身體和頭腦被消除了,那時誰還在?——只是一個純粹的觀照。現在你還無法知道這個純粹的觀照,因為你無法縮減它為一個對象。鏡子無法反映它本身,它只能反映別的東西。你的雙眼無法看到它們本身,只能看到別的東西。你的觀照無法觀照它本身。那就是當菩提達摩說『我不知道』時的第二個涵義。
第三點:當菩提達摩說『我不知道』時,他在說:「終極是一個奧秘,它保持是一個奧秘。沒有辦法揭開它的神秘面紗。」
你問我:「你是誰?」
你想要一些傳統的答案——我是佛陀的轉世。廢話!我不是。你想要我告訴你,我是你一直在等待的彌賽亞,我不是。我對變成殉道者不感興趣,根本不感興趣。以那個事物的本質,你想要一個明確的陳述,而沒有明確是可能的。
讓我告訴你另一個故事:
摩西去到了山上,神在灌木裡向他顯現為火。灌木保持是綠色的,灌木不在燃燒。
這是對神悖論的一種指示,一種隱喻的指示——神是一個悖論,神是非邏輯的,神是荒謬的,CREDO QUIA ABSURDUM。這是基督教的神學家特土良的著名聲明:「我相信神,因為祂是荒謬的。我相信,因為祂無法被相信。」
以隱喻、以圖示的方式來描述它,據說摩西看到了灌木和火焰,而灌木不在燃燒。他必定感到很困惑、疑惑。然後神賜給他十誡帶給他的百姓。當然,他就問道:「他們會問我:『誰給了你這些?』我應該說什麼?」而神說:「對他們說:我就是我。」
在整個猶太傳統裡,沒有其它陳述比這個更重要:我就是我。即使是神也不能說祂是誰。
你可能說你是誰,我不能說我是誰——因為你有某些身份。我沒有身份。你以為你是你的名字。有人問:「你是誰?」你說:「我的名字是斯瓦米這個,或斯瓦米那個。」有人問:「你是誰?」你可能說你是基督教徒、印度教徒或伊斯蘭教徒。有人問:「你是誰?」你可能說:「我是醫生、工程師或教授。」這些都只是身份,表面上的。在內心深處,你是德國人還是英國人還是中國人,印度教徒、基督教徒、佛教徒?在你的意識裡,在最深處的核心,你是誰?——醫生、工程師、教授?不是,所有這些身份都消失了。你是誰?你在那裡。我就是我——關於它,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了。
最後一個問題:
你說,宗教是永恆的,但是為什麼它繼續在改變?
宗教是永恆的——宗教作為生命和存在的終極法則,就像道,是永恆的。不是像基督教;基督教不可能是永恆的。有一天,它誕生了,有一天,它將必須死去。
很多宗教誕生了,它們走了,消失了。很多宗教將誕生也將消失。永恆的宗教——在印度,我們稱之為SANATAN DHARMA,永恆的宗教,是超越的。那個永恆的宗教有時被一個佛轉化——它就變成佛教。它是一個永恆的轉化進入時間。它帶來了一些超越地球的東西。但是,在它被轉化進入時間的那一刻,它就不再是永恆的宗教。它採取了主體、形狀和形式。現在沒有形狀是永恆的,沒有形式是永恆的;它將必須死去。
這就像孩子出生在你身邊。靈魂是永恆的,但是這個孩子將必須死去。這個孩子在他裡面有兩個東西——靈魂、永恆;而世間的東西——結構、機構。身體不可能是永恆的。它從土地升起出現,它將必須回到塵土裡——塵歸塵。
宗教的處境完全相同:當宗教被一個開悟的靈魂明白時,他用你的語言,你可以瞭解的方式帶它來。那就是為什麼有這麼多的差異和這麼多的宗教。摩西必須用他族群的語言,他們能瞭解的東西說出。佛陀必須用他族群的語言,他們能瞭解的東西說出——而他們是不同的族群。
現在,猶太教徒是很實際的人,印度教徒是很不切實際的人。摩西必須用務實的語言說出。宗教變成倫理、道德——因此才有十誡。你不會在任何印度教經典裡找到那十條誡命。當奧義書第一次被翻譯成西方語言時,人們感到困惑;沒有像十誡的東西。沒有十誡,宗教怎麼可能存在?奧義書對你的道德沒有談到任何東西。他們不說:不要偷竊,不要說謊。不要做這個,要做那個。他們不說那種語言,根本不說:印度教徒一直是哲學、思考的人。他們喜愛抽象,他們喜愛飛進天空裡。
猶太教徒一直是實用的人。這個差異造成不同。摩西必須對猶太教徒說話,他必須是非常特定的——『要做這個,不要做那個』。
如果有人對印度教徒說『要做這個,不要做那個』,它就不會有太大的吸引力了。並不是說沒有像這樣的人;印度曾有摩奴,就像摩西一樣的人。但他們不是印度教意識的主流。
穆罕默德說另一種語言,然後時間持續在改變——五千年前,克里希納,然後是佛陀,二十五世紀前。在克里希納和佛陀之間,二十五個世紀過去了。人們已經改變了,人們已經學到了很多東西,不學很多東西。身體結構,社會結構,頭腦結構,一切都在流動中。佛陀完全不同地說話。然後,卡比爾再次說不同的話。
我是以一種完全不同的語言在說話。我在對今天那些活著的人們說話。宗教將一再地改變,但基本核心保持是一樣的。形狀改變了,形式改變了,名稱改變了,但是基本核心保持不變,基本味道保持不變。
還有第二件事要被記住的:這是由開悟的人帶來的改變,但是也有其它變化持續跟它並行。很多改變是由祭司們帶來的,不是因為他們明白真理是什麼,而是他們必須對人們的需求做調適。當一個像耶穌或佛陀這樣開悟的人做任何改變時,他必須看著兩件東西:他必須看著真理,而且他必須看著人們的思想。他必須建構一座橋樑。但是,當祭司看著人們時,他只是看著人們——政治、社會、經濟。他不知道真理。他持續妥協,他持續在改變宗教。他必須改變,因為他必須調整。由祭司們帶來一千零一個改變,但祭司們所帶來的改變摧毀了宗教。先知所帶來的改變使宗教一再地活躍起來。這些是兩個不同的過程,所以要記住它。
如果你身處在像佛陀或卡比爾或納納克這樣的人的旁邊,這就完全不同了。他從神,從源頭帶來一個新的訊息。他會講你的語言,但是他不會跟你妥協。他將是絕對不妥協的。那就是為什麼那些人看起來非常嚴厲。
有人剛問過『奧修,有時你是很嚴厲的』。
我必須這樣,我無法跟你妥協。我說你的語言讓你能夠明白,但是我不能跟你妥協。否則沒有需要:如果我跟你妥協,我就不再是你的師父。但是祭司繼續在妥協。
一個故事將有幫助。
這是在神聖的贖罪日的前一天,在小鎮裡,有一個猶太年輕的小伙子,在他的良心有某些東西。他去他的猶太教堂見拉比。私下裡,他向拉比表白,他有過一次讓他感到困擾的性冒險。
「嗯,」拉比說:「發生什麼事?」
「啊,」年輕的小伙子回答說:「我真的很慚愧地告訴你。我以為你可以在贖罪日之前,讓我獲得寬恕。當然,我已經準備為猶太教堂作出相當大的奉獻。」
「嗯,」拉比說:「究竟發生什麼事?」
「我跟一個異教女性發生了性關係。」
「那太糟糕了。」
「更糟糕的是,我吻了她。」
「你吻了她?」
「是的,我在一個非常私密的地方吻了她。」
拉比驚恐地舉起雙手說:「對不起!我無能為力。罪過是可恥的。你已經自取其辱而無法修復。」拉比憤怒地打發了他。
這年輕人心煩意亂,開車去到一個更大的城鎮。他找到了保守教堂團聚的拉比,並告訴拉比他的故事。而拉比責備了他;雖然聲音溫和,並勸說他不能接受捐款,因為犯下的罪行真的超出了制裁範圍。
這年輕人垂頭喪氣。但是仍然決心尋求赦免;他開車去到底特律。在那裡,他找到了最大的改革教堂團聚,遇見了拉比並講述了他的故事。
拉比耐心傾聽,然後回答說:「嗯,這是一種輕率的過錯,但不是致命的過錯。我相信對猶太教堂基金的適當貢獻,以及你明天在團聚裡的出席,將會解決這個問題。」
這年輕的罪人轉向拉比並宣稱:「我將樂意遵守你提到的一切。然而我無法瞭解。芬克爾斯坦拉比和坦尼鮑姆拉比怎麼不理會我的請求,並把我拒在門外?」
「嗯,」改革拉比回答說:「你還期望那樣的小鎮的拉比,知道關於幻想性交的任何事情?」
神父持續在妥協。他對永恆不感興趣,他對別的東西感興趣。他準備要跟你妥協。這些人繼續在摧毀宗教。
但是在自然過程裡,每種宗教都必須死亡。拉比和神父和傳教士所帶來的改變是政治的改變和社會的改變。他們不是宗教性的。他們只看他們能夠如何繼續把持他們的信眾。他們害怕失去數字,他們繼續在跟群眾妥協。因此如果阿道夫希特勒掌權,牧師就祝福他。
現在這是奇怪的……一個相信基督和他訊息的人祝福阿道夫希特勒,或祝福某個其它國家。他必須尋找跟宗教毫無關係的其它事物。這些人帶來許多改變;那些改變繼續殺害和毒害宗教的主體。
但是也需要真正的改變。每當真正的改變發生時,新的宗教就會誕生。每當這些不真實的妥協繼續在發生時,舊的宗教就繼續死亡,一個屍體的特殊東西——但是它繼續。它繼續在發臭,而他們繼續在它上面添加補丁。它是死的身體,但是他們繼續在畫它。他們繼續假裝一切都還活著。每當真正的改變發生時,每當另一條訊息來自原始的源頭時,一個新的宗教就誕生。
耶穌帶來了新的訊息;基督教誕生了。梵蒂岡繼續在妥協,現在這是一個僵死的基督教。它應該離開,這是好的。如果我們在地球上跟僵死的宗教完結了,那將是人類的一大福氣,因為當僵死的宗教結束時,人們就開始在尋找新的源頭。
而且我很高興全世界新一代的人已經跟僵死發臭的屍體完結了,在尋找新源頭,新的,活生生的源頭。這個搜尋是這個世紀最偉大的特殊東西之一,這個搜尋每天都在變得更強烈。
偉大的事情將要發生。這個搜尋只是預示一個美好的未來。宗教將再次發生在人類身上——就像它發生在耶穌的時代,或就像它發生在佛陀的時代。再次,人類正準備擁有一種新的宗教意識,一種新的量子飛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