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fis: The People of the Path》
蘇菲:道上的人
Gagan譯
第一個問題:
你說無處可去,去到某地就是延續幻覺。
有時我看到它……
你說宗教性就是拒絕已知的東西,人應該不要站在十字路口,而要敢於犯錯……
你說它就是這樣子——求道者就是求道……
你說宗教就是自我創造,不斷地叛逆……
全部這些東西的組合與調和,在它們之間就是奇特的混亂。
那是真的。你曾經親眼看過分娩嗎?它是混亂的,奇特的混亂。
這是一種新意識的誕生,你正觀照著某些罕見的東西,它好幾千年才發生一次。每當新的東西誕生了,它是混亂的。你可以問科學家,對世界的誕生他們怎麼說。它是完全地混亂,它是一片混亂。宇宙從一個混亂裡出現了。
在我能夠創造你之前,我必須摧毀你。我必須徹底拆除舊的。自然地,當舊的被拆除了,新的還沒有產生,有一個時期,一個過渡期,在那裡一切都是混亂的。
但如果混亂是要生出一個星星,它必定會受到歡迎。秩序、制度並不總是好的,並不總是有益的,失序並不總是有害的。人必須查看每個個案來確定它,它要看情況的。如果毀滅是目標,那時毀滅就是暴力,它是醜陋的。如果創造是目標,那麼誰曾經能夠不破壞而創造任何東西呢?你必須被摧毀。
那就是我的裝置——給你矛盾的說法。那是我的設計,它是一個Naqshbandi。我自己矛盾這麼多是為了某個原因:如果你繼續聽著我,你遲早會停止相信。那就是整個目的——因為你會明白去相信這個人是毫無意義的,明天他就會自己矛盾。在你建立起一個信仰之前,他就會駁斥它,他不會讓你安住在任何庇護所。一旦你知道這一點,慢慢慢慢地,緊抱著某個概念的頭腦的老習慣就會消失了。它可能消失,只有當你不斷地被駁斥。
如果我是非常一致的,我就會變成你的信仰,我就會變成你的教會,我就會變成你的宗教。我不想變成你的教會或你的教條或你的宗教——我想變成你的救贖、你的解放、你的自由。目標是完全不同的,如果你正在尋找一種信仰,那麼你就有麻煩了。
那就是為什麼阿南德.吠陀——他問了這個問題——有麻煩了。他必定在尋求著某些安全,某些理念。他想要某些理念來固執;他想要庇護所來隱藏自己在背後。他不想面對混亂的生命——如它是的生命。他想要做準備,他想要準備帶著理念、意識形態、觀念、哲理來滿足生命。他想要帶著完全現成的想法去見神。
相反地,神是混亂的,祂是完全混亂的。沒有準備去遇到神就是消失在祂裡面,但那是唯一的相遇方式,沒有其他方式。如果你還沒有準備好去消失在混亂裡,你就不會見到神,神不是一個概念。
但是你想要一個概念,你想要一個明確的哲理,讓你可以依賴它,你可以以那個哲理的名義來戰鬥,你可以以那個哲理的名義而爭論。
現在為了我去爭論會是非常困難的,為了我去爭論是不可能的。你不能,任何人都可以看到我的說法是矛盾的——不需要很大的內省就可以看到那個。任何愚蠢的人都可以看到我的說法是矛盾的,需要智慧才會看到我的說法無關真理,它們是裝置、設計,去摧毀在你頭腦裡的某些東西。需要大智慧才會看到那個。
我不會讓你跟著我而安定下來;你必須移動。我每天都會創造,每天我都會摧毀。遲早瞭解會由你昇起,因為沒有需要去執著。因為你執著,當某些東西又被拿走,它會痛。那麼在一開始時,為什麼要執著?不執著就是自由。
這些相互矛盾的陳述並不意味著是真理的陳述——不是,根本不是。真理不可能被說。從來沒有人說過,沒有人會說得出來,這是不可能的。真理不可能被侷限於話語。而且我不是在說真理,我只是在創造你內在的空間——我稱作不執著的空間,不附著的頭腦,空無一物的頭腦。一旦那種狀態在那裡,你就會知道什麼是真理。我不能說什麼是真理,但是我可以創造一個裝置、設計,讓你在那裡面,你會能夠看到真理。
當你聽我說話,如果你聽就像你在聽著一個哲學家,你會誤解我。如果你聽我說話,就像你在聽著一個神學家,那時你會誤解我。如果你聽我說話,就像我是一個邏輯學家,那時你也會誤解我。我使用邏輯只為了摧毀邏輯,我使用話語只為了摧毀話語,我使用經文只為了摧毀經文。你聽我說話越是靜默、智慧地,這個事實越會慢慢慢慢地對你變得非常非常清楚。在那個清楚就有視野;在那個透明,在那個靜默,當沒有單一個關於真理的想法在你的頭腦裡,真理就進入。
因此這些說法是矛盾的,矛盾和弔詭就是我的設計。
我不是對你說:「要這樣做,不要那樣做。」那就是你如何再為你自己製造麻煩。你聽我說話,帶著深深的慾望去做某些事情。所以當你聽到我說『這樣做』——或者你詮釋它就像我說『這樣做』——你馬上抓住它;你開始準備要去做它。下一刻我說,它是錯誤的,那時你就不知所措。你只是準備好跳進一個動作,甚至在你行動之前,它就不再是正確的。
我試著幫助你丟掉各種慾望——包括你必須得到真理,你必須得到涅槃的慾望;包括你必須無慾的慾望。
為什麼你這麼急著做什麼呢?為什麼你就不能在,只是在?在就是明智和救贖。你開始做著的片刻,你就感到困惑,因為無論你做什麼——我無條件地說著它,無論什麼——它會在你內在創造更多的自我。『
做著』產生了『做者』,而自我就是整個問題。自我必須被拋棄,自我總是等待機會做某些事情。
當我試著向你解釋什麼是靜心,我正在做一件事,而你卻在準備別的事。我試著對你講話;我只是分享著我對靜心的洞察,我對靜心的經驗。我試著做的只有一件事:讓你警覺到什麼是靜心的這個狀態。當我談到關於狀態,你裡面卻計劃著如何去得到它,對於它要怎麼做,你存在於一個完全不同的維度。
我說靜心無法被做——人可能在靜心裡,但是人不可能做它。它就像愛,你可以在愛裡,但是對於它你能夠做什麼呢?要嘛它在,或者它不在。聽著我,你持續詮釋著,減弱著我說的如何做到它的每件事。我對你說,如果你能夠只是聽著我,那就會帶來成道,沒有需要做任何其它的事。只是藉著聽著它,只是藉著看到我和你之間在這裡所發生的,只是藉著跟我在一起,你就會成道——而不是藉著做任何事情。
但是你不是很喜歡那樣,因為那樣不給你自我。如果成道只是藉著跟我在一起就發生,那麼你是誰?那麼你是什麼?那麼你做了什麼?那麼你怎麼能夠吹噓它?它會是一件禮物。你將必須為它而感謝,你將必須為它而感激,你不能回到世俗說你做到了。你怎麼能夠說:「我做到了?」這跟你或你做什麼無關。
沒有,你沒有多大興趣於那樣。你有興趣在做著它,達到它,得到它,這樣你可以說你得到它了。但是你怎麼可能得到成道?你對它就是障礙,唯一的障礙。
成道來臨,當你不在時。它此刻就在;它到處都在。成道是由存在做成的東西,它沐浴在陽光下,它歌唱在鳥兒裡,它舞蹈在樹上。它在我的裡面,它在你的裡面。你只要必須來到一個你不在做任何事情的點——而突然間你看到它的事實,它的輻射存在。但是它發生,只當你不在做著的片刻。做著,你就變得關注;做著,你就往外面去。不做,你突然就在你自己內在。做著,就是往你自己外面的路上;不做,就是在你應該在的那裡,在你真正的在那裡的路徑。做著,帶你進入未來的時間;不做,讓你放鬆進入永恆。
悖論就是我的方法——這樣你就永遠無法執著我說的任何事。而且有一天你會很感激我不是一致的,因為跟著一致的人,你永遠不可能在那個所謂成道的維度。跟著一致的人,你會變成一個追隨者,跟著一致的人,你就會變得非常邏輯的、哲理的。你會有美麗的想法,對這世界提出來;你會有一個不錯的,被建立的,系統化的頭腦。但是那跟成道沒有任何關係。只能跟一個完全不一致的人,你才能成道。
當你能夠看到我在這裡在做什麼,那麼你會驚訝於所有的陳述都不一致,而且還是有一致性在我的存在。而那個一致性就是我不斷地弔詭,一致地弔詭,一致地不一致。那個一致性,你有一天會看到。
表面上我會說很多事情而每件事都會反對其它的事,你不被允許擁有任何想法。我在這裡要拿掉你所有的想法,而不是給你更多的想法。如它是,你就足夠了。
第二個問題:
理論上,我們必須用力督促,踹我們自己——這是真的嗎?我討厭跟自己爭鬥。
看著這問題。我一直對你說,真理不在別的地方,它就在這裡。你不必要奮力在你的路上向它推進。就是透過奮鬥,你才錯過它。你不要推動河流,用推著河流,你永遠不會到達任何地方,你只會厭倦和疲憊。
用推著河流,你只是製造著完全失敗的可能性。你不可能跟河流爭鬥,河流是巨大的——生命的河流,存在的河流,是非常巨大的——而你是那麼渺小。你只是海洋裡的一個漣漪——漣漪試圖跟海洋爭鬥,試圖去指揮海洋,試圖去達到一個私自的目標,這簡直太荒謬了。而所有奮鬥使你令人可笑;所有奮鬥使你累了、疲憊、沉悶、悲傷、痛苦不堪。
但是在爭鬥裡,有一個東西在那裡——那個東西就是你感覺你是存在的。自我感覺非常良好。你在爭鬥著,你正打著一個美好的仗。也許你贏不了,但是沒有人可以說你是一個懦夫,沒有人可以說你沒有打好仗。也許你贏不了,或者誰知道,也許你可以贏——頭腦持續以這些方式思考著。也許別人沒有贏,但你可能是例外。也許這是留給你做,別人還沒有做過的。給它一個很好的嘗試,自我就會感覺良好——你正在做某件大事。爭鬥越大,自我就越大。你推動河流越多,你越感覺你是存在的。對抗河流,你就覺得『我在』。
那個『我在』的感覺總是出現,當你對抗某個東西。你越爭鬥和抗議,你越奮鬥,你越會感覺你是存在的——定義了,明確定義了。
把對方當成敵人,他就變成你的定義;把對方當成朋友,你的界限就不再清晰可見。當你坐在你的朋友或你心愛的旁邊,界限是不清晰的。它們是重疊著,你正滿溢到對方。你不知道你在哪裡結束,你的朋友從哪裡開始。如果友誼真的深刻,某些非常美的東西就發生——自我就消失了。
有一個印度神話。要瞭解神話,你必須瞭解這三個字……
第一個神話,它是創造的神話,它是遠比任何其它創造的神話更美麗。印度教徒說『祂』是單獨的——『祂』意味著神。祂是單獨的,但不是真正單獨一人,因為祂是二者合一的。祂是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祂是在一個很深的愛的擁抱裡。但祂也是一個,因為沒有邊界。它不可能說他在那裡結束,而他心愛的從那裡開始。男人和女人幾乎變成一個在宇宙的擁抱裡,狂喜地迷失在彼此裡面。
永恆過去了,他開始感到單獨。自然地,當你們沒有一個定義,那時就不管你們是否是兩個人,你們覺得就好像你們是單獨一人,他開始感到單獨。在單獨變得太沉重,所以他決定分開。於是,他就陷入成兩個部分。
梵文的陷入分開就是PAT——PAT意味著陷入分開、陷落。源自於PAT,印度文字PATAN的由來—— PATAN意味著陷落。他陷入成兩個,因為這個字PAT,在印度的丈夫叫PATI而妻子叫PATNI。他陷入成兩個部分——一部分變成PATI、丈夫,另一部分變成PATNI、妻子。PATI和PATNI文字源自於PAT——他陷入成兩個。
從那時起,神話傳說他們一直試著再次到達對方,因為現在他們都感到非常多的分居和離婚。因此對愛的渴望,對愛極大的渴望,尋找其他的人——去找某一個可以跟他再次合一的人。
當你跟心愛的人在一起,你就失去識別。你不能感覺到你是誰,因為對方參與了,親密地參與在你的存在裡。在愛裡,自我就消失。當你恨,當你爭鬥,當你奮鬥,自我就出現。當你跟你的敵人坐在一起,你是完全清楚定義的,因為你不是滿溢著,他也不是滿溢著,你們不在任何地方相遇,你們有距離。
所以整件事情是當你奮鬥,它不是為了真理。當你奮鬥,它不是為了涅槃、成道。當你奮鬥,深沉的督促是宣示自己——你是強大的,你是對抗世界,對抗存在。但是隨後也有麻煩,一旦你聲明了『我在』,就出現很大的擔心,如果『我在』那麼有各種可能性,有一天『我可能不在』。
你必須明白這一點。這是每個有智慧的人必須面對的基本的,根本的問題之一。首先你試著宣告『我在』,你覺得很不錯『我在』,『我是重要的人,特殊的人』。
因此在你的一生,你試圖以某個方式去變成特殊的,非凡的:變成著名的畫家、詩人或政治家;比任何人都擁有更多的錢;蓋一個宮殿來住,使大家都覺得嫉妒;用某個方式證明你是特別的,你不是普通的車轍,你不是屬於群眾,你是高於群眾;或者變成苦行僧,拋棄俗世;或倒立在你的頭上,變成瑜伽行者——只是做某件事,讓全世界都知道你不是普通的,你是特別的。這些人做了那麼多事情,彼此都非常不同,但動機是一樣的。如果你更深入一些,你會發現一樣的動機。他們想要向世人宣示『我在』。
但是隨後問題就出現了。首先你必須努力去證明你在,然後一旦你證明了它,焦慮就進來了。焦慮的是如果你在,你也可能消失。任何在的東西,將走向滅絕。樹木昨天在那裡,此刻它就沒了。花朵早晨在那裡;在晚上它就沒了,凋謝了。孩子曾是活的,此刻孩子死了。到處你看得到,出生不斷地跟隨著死亡——存在由非存在包圍著。生命似乎總是挑舋著死亡——它們似乎是平行的。
一旦你清楚地定義了自己——『我是這個』——一旦你變成了這個,突然間一個很大的顫抖在你的存在出現,當你看到你可能消失,你會死。悲慘如何再次進住。
首先你創造了自我,然後害怕自我會消失的恐懼出現。如果你不創造自我,就沒有死亡的恐懼,根本是不可能的——因為如果你不存在,你怎麼可能死亡?如果你不存在,那麼就沒有死亡。死亡始終是自我的,一旦自我不在那裡,你怎麼可能死亡呢?
就在幾天前晚上,我正在讀一個個案,一個很奇怪的個案。一個孩子出生在費城,它是一個早產,它是一個流產。但它是一個罕見的現象——那孩子是活的,雖然根據醫學,它應該不應該算是活的。它的體重只有半磅,但它是活的。
現在困難是醫學說你不能稱呼一個出生低於一磅的活人是孩子——因為它永遠不會發生。至少一磅是必要的——即使一磅的孩子也不一定會活,但是他可以存活幾天或幾分鐘,但是這個孩子甚至不到一磅重。所以醫生不能給他出生證明。但那孩子還是活的,孩子活了兩天,有四十八小時那孩子活著。沒有出生證明被開出。然後孩子死了。現在,沒有死亡證明可以被開出,因為當孩子從未出生,你怎麼能證明他是死的?但是直到現在,事情就簡單了。
但是隨後醫院要向那父母索取四十八小時護理和醫療其他的費用。所以父母說:「但是孩子未曾出生,它未曾死亡,你說的是誰啊?你在說什麼?你說你照顧了四十八小時,但是你照顧到誰啊?」
現在它是這樣一個複雜的個案,醫院當局必須保持安靜,保持靜默。他們不去到法院,因為它不會是可能的。首先孩子應該被給予出生證明,然後死亡證明——然後那四十八小時照顧的費用才會是可能的。
死亡是可能的,只有自我被生出來。如果自我不在那裡,就不可能有任何死亡。那時生命是永恆的,那時生命對它有不同的品質——不朽的、永恆的品質。自我想變成不朽,那是不可能的。你是不朽的,但自我不能是不朽的。自我必須死——不是一個而是一千零一個死亡。而自我是非常非常脆弱的,非常纖細的。如果有人侮辱它,就有一個死亡,一個小死亡。如果你的事業倒閉了,有一個小死亡。如果某件事情出現差錯,一件小事,就有一個死亡。一些小事,而你死了很多次。自我是總是準備死,因為它是虛構的人造物,它是虛有的特殊物。要保持它活著,你必須繼續推著河流。
所以首先衝突、爭鬥、暴力、侵略都是為了讓自我存在。它們對它是燃料、食物,但是它們製造了悲慘。當自我被創造了,更多的悲慘就來——然後恐懼就出現,死亡的恐懼。因此自我就只是受苦,而非自我的狀態就是慶祝的狀態。
你問我:理論上,我們必須用力督促,踹我們自己——這是真的嗎?那就是我一直在告訴你的——它是對人類發生過最危險的災難。這個用力、踹、督促、爭鬥的想法——那就是最危險的想法毒害了人類。但是如果你想擁有自我,那是唯一的方法。你必須喝毒藥,而你會受苦又受苦,而你會留在地獄,但是你會有一個良好的感覺——那就是『我在』。
據報導蕭伯納曾說過……在他臨死之前,有人問他:「你想要去哪個地方?天堂還是地獄?」他說:「這要看情況。如果我能夠第一個到天堂,那麼我會去天堂,但是我必須是第一個。如果那是不可能的——因為之前別人已經到達,例如耶穌和佛陀等等——如果他們已經佔據了重要的位置,如果他們已經坐在神的旁邊,那麼我想要下地獄。但是我想要是第一個在任何地方,即使在地獄也是好的。」
他是在對整個人類的頭腦開著玩笑。他說的話是真的,你深入看進你的頭腦——你會想去哪裡?下地獄,如果你能夠在那裡當一個國王?或上天堂,如果你必須變成一個僕人?而你會驚訝地發現到你同意蕭伯納。你的頭腦會說:「你怎麼會只想當一個僕人?完全忘掉它。地獄比較好,你會變成國王。」當然你會受苦,但它是值得的。國王受苦,但它是值得的。政客受苦,但它是值得的。有錢的人受苦,但它是值得的。窮人可能不受苦那麼多——他們不受苦,他們無法承擔得起那麼多苦難。那麼多苦難唯一可能是當你能承擔得起。小人物不受苦很多;沒有什麼苦可受的。你不能侮辱他們,他們已經站在後面,你不能把他們丟得更遠。
乞丐不受苦那麼多。乞丐怎麼可能像尼克森受苦那麼多?這是不可能的。你可能把乞丐丟到哪裡?他已經在那裡了——你可能把他丟到哪裡?他不能受苦。但是他是乞丐,一個無名小卒。那一直就像一把刀在他的心上——『我是無名小卒。』乞丐也想變成大人物,即使它要透過受苦,那也是好的。
人必須看到這個危險的頭腦——它想要有一個自我,即使為了得到它,而地獄被創造了。如果自我必須被丟掉,頭腦沒有準備要快樂、明智和幸福。而你們一直都在做同樣的事情,我看你們每天做著它。為了小東西你都準備拋棄你的喜樂,但是你不能丟掉你的自我。並且你準備盡可能多的苦難,盡可能多的忍受,如果它能幫助自我。要當心它。
我不是在告訴你去強行你的方法;沒有必要。放鬆、放手,開始順著水流流動,即使游泳也沒有必要;只是讓水流帶你走,它會帶你到海洋。它已經流向海洋,你不用伐。當你開始試著往上游去,伐動是必要的。當你開始抗拒自然,那時伐動、衝突、掙扎是必要的。當你要隨著自然,就沒有必要掙扎——自然已經那樣走了。放鬆一下,然後在心裡就有一首偉大的歌,因為所有的苦難都消失了。
但是隨著苦難消失,你也消失了。你不可能兼得,你自己和幸福,那是不可能的。這是不可能,因為自然不是那樣運作的。你必須拋棄一個,要嘛你拋棄幸福而使你的自我存在,或者你拋棄你的自我而讓幸福存在,這是你的選擇。那就是為什麼我持續一再地說,成為悲慘的是你的選擇。
你來問我怎麼丟掉悲慘。你想要丟掉悲慘而不丟掉自我,但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我說:「丟掉自我。」我在你的眼中總是看到你覺得我換了話題,你認為你是來詢問如何丟掉悲慘,而我卻談著別的事情。我說:「丟掉自我。」當然它看起來就好像它是另一件事。
穆拉·納斯魯丁跟一個美麗的女人在滿月的夜晚坐在一起,談論著很棒的事情。他變得非常浪漫,但女人卻是非常世俗的,鄉土的,非常實際的。
當穆拉變得真的太興奮了,女人說:「穆拉,你的愛很好,但是你願意娶我嗎?」
穆拉說:「聽著,不要轉移話題。」
那些我在你的眼裡看到很多次了。你帶來一個問題,而我卻開始談著別的事情。它只是表面上,它顯現是別的事情——對我來說它就是原因。你想要丟掉苦難,但是你不想丟掉自我,那時苦難就不可能被丟掉。苦難是自我的影子,只有自我可能被丟掉。丟掉了自我,苦難就會消失。那似乎是太大的代價,你說:「我會好好考慮。」你不是真的感興趣要丟掉苦難。如果你真的有興趣,那麼只要看到這事實,你會立刻丟掉自我。
弗洛伊德曾說過人當然是悲慘的。我不相信它,但是對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們,他是對的。我不能否認那一點。弗洛伊德覺得人類沒有希望;人基本上是悲慘的,他的苦難不可能轉化,他不可能製造快樂,人的需求是不可能的——那就是弗洛伊德的意思。人要求不可能的事,他想要有一個很大的自我,而且他想要快樂。
這就好像是你想要晴空萬里無雲,而且你還要黑夜的清涼,黑夜的寂靜。你想要完整的太陽在天空,你想要它是陽光普照,現在你正要求著不可能的事。這是不可能的,你只能假裝,那就是人們持續在做的。你可以假裝,你可以在陽光燦爛的日子坐在沙灘上,並且保持你的眼睛閉上,這是一個裝蒜。如果你保持你的眼睛閉上,在你裡面創造一個黑暗。你就有兩者——夜晚和白天,但這是一個裝蒜。它實際上是白天;夜晚只是一個假象,你透過閉上你的眼睛而產生了。不可能的事不可能完成。
明智的人總是看進他的生命,看他是否正嘗試在做不可能的事。當他看到他正嘗試在做某些不可能以事物的那個本質來完成的那一刻,他就丟掉它。那投射立即丟掉,這樣我稱之為明智。
瘋狂的人們就是那些持續爭鬥,根本不看狀況的人——就像是他們試著把正方形當成圓形。你可能持續嘗試著,但是它永遠不會發生——因為一個圓形是圓形,永遠不是正方形。而一個正方形是正方形,永遠不是圓形。你可能持續嘗試著,但你會是一個失敗。整個人類是一個失敗——嘗試著做不可能的事。
你說:我討厭跟自己爭鬥。現在那又是一個爭鬥。討厭!首先你爭鬥,那是錯的。然後你做了第二件錯事,甚至更深——然後你爭鬥對抗爭鬥,因為你討厭它。我教導著接受、Tathata。我教導著你一個全然地接受如實的生命——每件事都被涵蓋。現在再一次,你會看到有某些困難。
例如,你看到你繼續爭鬥下去。你也應該接受這事嗎?我說是的。只有用接受它,它就會消失。透過接受,事情就改變。你應該接受每件事,甚至爭鬥。你能夠做什麼事呢?如果你正爭鬥著,推動著河流,你會創造另一個問題。如果我說『不要爭鬥』,那時你會開始爭鬥著你的爭鬥。那會更加微妙,這會在更深的層次,這鬥爭將會繼續。當我說『丟掉爭鬥』,我不是在說『開始爭鬥著反對爭鬥』。
我是在說『接受』。
如果你覺得喜歡推著河流,那就推。不要創造新的爭鬥去反對它。繼續推著,只要看著它整個無意義的部分。看到它是愚蠢的,那些你正在做的是愚蠢的。河流不可能被推回來,繼續推著和繼續觀照著而且接受它。
在那個接受裡,在那個覺知裡,有一天突然你會發現你的手停止了。但這不是你停止了它們——如果你停止它們,那時你就錯過了,那時再次它有了一個停止的爭鬥。首先你跟河流爭鬥著,然後你開始跟你的爭鬥爭鬥著——而你用某種方式阻止了你的雙手,因而使它們不要再次開始推著河流。這不會是一個很美的狀態,這會是緊張的,會是痛苦的。你會阻止了你自己,你不會流動著,你不會帶著喜悅順著流,你會抑制著。而隨時有機會,你會再次開始推著河流,你能夠壓抑慾望多久呢?
所以聽我說,很靜心地聽。如果你在推著河流,我不是說要阻止它,我只是說,透過推著河流,沒有事情會被達成。聽它,讓這個沉入你的心。如果你覺得喜歡推著,因為舊習慣——你一直推著好幾世了——持續推著,但是持續看到這樣是愚蠢的,你一直是愚蠢的事實。不要從它抽離,不要試圖控制自己,讓它發生——但是帶著這是愚蠢的,這是沒有意義的,沒有東西會由它而生的視野。讓它發生——但是帶著不期待,等待著挫折,完全清楚知道那挫折要來了,你在浪費著你的能量,這是因為舊習慣。持續著,不要拉回來。
有一天你會看到,雙手會越來越慢又慢。你不是像你以前那麼用力推著。有一天,當你有一個清楚的視野,當你是清晰的,你會看到整個荒謬。看到了,就有轉化。一旦完全地看到,雙手就停止了。這並不是你阻止它們,它們以自己的步調停止。當它們以自己的步調停止時,就有很大的恩典,就有很大的美。
第三個問題:
你已經說服了我。在任何問題出現之前,在任何回答被給之前,我相信你,喜悅地。
這問題是來自於瑜珈.普賈。
這根本不是一個問題!我很高興,普賈。但是只要改變一個詞在你的頭腦裡,不要把它叫做說服而要叫它轉化,那才是你真正的意思。你使用了一個錯誤的詞,只是這樣。
說服是邏輯的、知性的、頭腦的,它不是非常深入。在每個說服背後,存有懷疑。說服不會改變任何人,它是個頭腦的東西,它怎麼可能改變你的整體?說服是借來的。我對某些事情是非常合乎邏輯,而你就變得被說服,但這是因為我對某些事情是非常合乎邏輯。我的邏輯對你有吸引力,你不能爭論反對它,因而說服。說服是借來的,我們從別人得到它。你變成一個基督教徒,深信的基督教徒,是因為你的父母是基督教徒。或者你變成一個深信的印度教徒,堅定的印度教徒,瘋狂的印度教徒,因為你的父母都是印度教徒,……等等。
我聽說過…… 一位主日學校老師讀著她的聖經,在一個段落突然停下來,問她的學生:「你們為什麼相信神呢?」
她得到了五花八門的答案——某些全都是簡單的信仰,其它的顯然是言不由衷。有一個來自芝加哥最著名的部長的兒子完全停止了她的冷問題。
他皺著眉頭回答說:「我猜這只是在我們家族裡運作而已。」 那就是你如何得到你的說服。
跟著我,讓它是轉化,而不是說服;我沒有興趣在說服你任何事情。真理存在,它不需要說服。無論你知道它或是你不知道它,它不需要信仰。信仰以任何方式都沒有幫助。你需要的不是說服,你需要轉化——心的轉化,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你的視野的全面變化,你的平面的一個變化。你開始從另一更高的觀點看著生命。那不是說服,而是轉化。它不是你的想法改變了,而是你改變了。
那就是普賈的意思。她只是用了一個錯誤的詞。她說:「你已經說服了我。在任何問題出現之前,在任何回答被給之前,我相信你,喜悅地。」再次,她使用了一個錯誤的詞——『相信』,但它們是相關的。如果你認為它是一個說服,那時你會認為它就是,因為你已經開始在相信我了。如果你認為它是一個轉化,那時它將不是一個信仰——它將會是信任。信仰是在我說什麼,信任是在我是什麼。它們是截然相反的。 但我對Puja的感覺是她只是使用了錯誤的字眼——否則她正意味著那樣。
很好,我很高興。如果你從心裡聽到我,這將會發生在每一個人。如果你聽到我,不帶著任何動機想去任何地方,去達成任何事情,而只為了純粹的喜悅聽著——就像聽音樂,就像人聽著瀑布的聲音,或剛剛聽到的咕咕聲——如果你完全沒有動機地聽著我,只是跟我在這裡,轉化將會發生,改變將會發生。我的火苗將要跳進你,點亮你未點燃的蠟燭。
第四個問題:
奧修,就當修行村似乎快要聚集在一起,我們就要搬遷了。難道這是你的用意,我們應該活在一個永恆的建物地點?
正是!
第五個問題:
有沒有必要,每一個人都要有一種或某種宗教?
是的,每一個人都應該有一種或某種宗教。你也應該為自己去瞭解你在避而遠之的教堂。否則你會覺得很悲慘,你就會錯過。
我聽說過…… 護士:「你屬於哪個教會呢?」
病人:「沒有。」 護士:「好吧,當你要去,你會去哪個教會呢?」
病人:「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當我不去時,大部分時間我遠離的教會就是浸信會。」
還有……
在一個荒島上,辛普金遇到船難已經二十年了,當他終於被經過的船救出時。
「在那幾年裡,你在忙著做什麼呢?」救援船隻的船長問。
「我忙著建築生意。」辛普金 回答說,於是他帶著船長到島上的一個角落,並給他看一座美麗的猶太教堂。
「那令人難以置信!」航行的船長說。
「那沒什麼,」辛普金說。這次他帶領他到小島的另一邊,並展示另一座輝煌建造來祭拜的房子。
「我不明白,」船長說:「你是在島上唯一的人。你為什麼需要兩座猶太教堂?」
「這一座屬於我,」辛普金解釋說:「但是另外一座,即使他們付錢給我,我也不會踏進裡面!」
這些都是你的方法來定義你自己,這些都是自我的方法來定義它自身。你是一個印度教徒、伊斯蘭教徒或佛教徒。你是印度人、德國人或義大利人。你是天主教徒或新教徒。這些都是方法來定義你自己,你是誰。
事實上,一個宗教性的人不需要有任何宗教。宗教性的人是無宗教的,宗教性的人有宗教的品質,當然,但那個品質是非常難以說清楚的。它更像是一首詩在他四周,更像是一個輻射。是的,在他的行動裡,你會看到優雅,在他的生活裡,你會看到感激,在他的行為裡,你會看到慈悲。但是他不是印度教徒、伊斯蘭教徒或基督教徒。這些都是非常平庸的方式變得宗教性的,這些都不是真正的方式變得宗教性的。
宗教基本上是一門藝術:如何生活,如何死去;如何生活而享受,以及如何死亡而享受;如何優雅地生活,如何優雅地死去;如何使你的一生——包括死亡——變成一個慶祝。
宗教跟聖經、梵歌、可蘭經無關;宗教跟你存在的煉金術轉化有關。所以每當你找到一個真正宗教性的人,你不會發現他是個印度教徒、伊斯蘭教徒、基督教徒、猶太教徒——你只會發現他以一個未知的品質存在他內在,這定義了他。但這個定義不是自我的;這個定義只是他的生活方式。
是的,在耶穌的周圍,你會發現宗教性的品質,你也會發現它在佛陀的周圍或穆罕默德的周圍或拿那克的周圍。你會發現宗教性的品質,但是你必須會觀照,你必須有某個眼光去看到它。
這發生在拿那克的生命裡,他來拜訪一個小鎮,在那裡有許多聖人——伊斯蘭教徒、耆那教徒、佛教徒、印度教徒,小鎮充滿了聖人。當然,當有太多的聖人就會有很多衝突、爭論。而一個新的先知來了。
所以老聖人想:「這是太多了,我們在這裡已經人滿為患。」因此他們召開一個會議,他們傳送一個訊息給拿那克——他下榻在小鎮外面。這訊息是:「這裡實在是太擁擠了,我們在這裡已經有太多聖人了。而生意並不好,因為只有少數的客戶和很多聖人,請前往別的地方。」
他們知道拿那克的名字已經傳到了小鎮;他的名聲已經傳到了小鎮。如果他來了,甚至連那些少數的客戶,也可能會從他們之中再被瓜分出去。於是他們做了一個美麗的東西,他們想過如何發送訊息,讓拿那克不會感到被冒犯。他們擔心他會感到被冒犯——因為這是有攻擊性的。他們是誰,去阻止拿那克到來?但是他們是狡猾的人。他們在經文裡搜查,而發現了一個方法。
他們送出一個裝滿油的杯子——甚至單一滴也無法再增加。它幾乎瀕臨滿溢。他們送杯子當作一個信號,這個小鎮是如此充滿著聖人和宗教,因而不再有一個能被接受,沒有更多的空間。
拿那克跟他的門徒坐在樹下的水井旁邊,門徒唱著歌,彈著他的樂器,人們帶來杯子。拿那克看了他們,瞭解訊息,在井的旁邊摘了一朵花,一朵野花,並把花浮放在杯子裡的油上面。花是那麼的小,它只是浮著,它沒有佔據任何空間,沒有油流出杯子。拿那克對他們說:「把這個杯子帶回去給那個派你來見我的人。」
門徒感到困惑,他說:「我不明白你和這些人之間是在傳遞什麼。這杯子是非常神秘的,他們究竟是什麼意思?」拿那克說:「他們的意思是有太多的聖人在這裡,沒有空間了。但是一個宗教性的人不需要空間,那就是我的答案。我不會跟任何人爭論,不會跟任何人競爭,一個宗教性的人不需要空間。一個宗教性的人不是一個商人,他們不必怕我,我會在這裡,就像這朵花浮在滿杯的頂部。我會在這裡就像花朵——我會在這裡待一天,明天我會離開。他們不必擔心我。」
這就是宗教性——沒有競爭,跟任何人沒有衝突,沒有侵略。人知道自己在這裡只是一些片刻。這是商務旅館——一個過夜,到了早上,我們都走了,就像花朵。
一個宗教性的人跟有組織的宗教無關,但是他卻跟內在的詩,生命的詩篇有關。他跟內在的舞蹈有關;他有個跳舞的能量。他跟生命在深刻的戀情中,他跟生命在浪漫的愛情中。他是非常感激每一刻神持續給予的喜悅,我們甚至不太值得。我們不該得到它,我們還沒有賺到它,它是一個禮物。
你問:有沒有必要,每一個人都要有一種或某種宗教?
第二件事:沒有兩種宗教。宗教性只有一個——雖然配方可能不同。這就像你以一種方式蓋你的房子,另一個人以另一種方式蓋他的,第三個人選擇了第三個建築師來設計他的房子。但內在的東西是一個——你需要一個庇護所,你需要一個屋頂。某個人以印度的風格做飯,某個人以中國式的,某個人以某個其它風格,但真實的東西是飢餓——你需要食物,你需要營養。
所以這些所謂的宗教都只不過是不同風格的營養配料,你可以選擇,但是那並不重要。最重要的事是在神的所在得到庇護,降服——蘇菲稱之為Islam;承諾——蘇菲稱之為Iman;生命轉變透過信任——蘇菲稱之為Ihsam。
第六個問題:
四年前,我有一個檢驗說我的血癌由於師父的祝福而不見了。當我告訴你時,你說:「從你接受桑雅生的日子起,你的癌症就好了。」我記得感覺到你的說法可能是一個設計,而不是一個真正的事實。我總是接受你可能不符合事實的真理,我因為這樣而錯過了嗎?
第一件事:真理沒有義務變成一個事實。事實是個較低的現象;真理是個較高的現象。有時真理可能是事實,有時不是。事實不可能被它決定。生命中有較高的經驗,不可能被包含於事實。
但是我能夠瞭解,這問題是來自於欽瑪雅,西方的頭腦太沉迷於事實。任何事實的東西似乎是真實的,任何不是事實的東西似乎是虛幻的,這是一個西方的執著。真理有時是事實,有時不是——那就是為什麼我說真理沒有義務變成事實。正因為如此,西方科學的頭腦無法接受人類的靈魂——因為它不是事實。身體是事實;靈魂是真理,不是事實。
事實的方式是已知的,而真理是未知的;達成的方法必定是完全不同的。例如,你看到一朵玫瑰。美是真實的,但不是事實,你不能證明它。沒有辦法證明玫瑰的美,你能證明它的顏色,你能證明它的重量,你能證明它的化學成分,但是你不可能證明它的美學。
但是有些東西甚至比美還要高。據報導丁尼生曾說:「如果我能瞭解單一花朵、它的所有一竊,我就會明白整個存在。」——因為花朵含有某些超過事實的東西:它隱藏的實體,它本質的實體。但是實體無法用所有科學實驗的儀器來做,真理必須以不同的方式來做——透過靜心,透過愛。
欽瑪雅說:四年前,我有一個檢驗說我的血癌由於師父的祝福而不見了。當我告訴你時,你說:「從你接受桑雅生的日子起,你的癌症就好了。」
癌症基本上是一個心理疾病;它基本上是一個頭腦的疾病,而不是生理的。當頭腦變得非常緊張,那麼緊張因而它無法容忍,它就開始影響到身體組織。那就是為什麼只有當文明變得非常非常複雜時,癌症才會存在。在原始社會裡,你找不到癌症,人們沒那麼複雜。越高等的——用『高等的』,我的意思是複雜的——越先進的,越複雜的社會,癌症就越會發生。
所以當我對欽瑪雅說:「從你接受桑雅生的日子起,你的癌症就好了。」我是在說許多事情。桑雅生就是在丟掉頭腦,桑雅生就是那樣——你降服了頭腦。桑雅生意味著你降服了所有的複雜、固執、神經官能症。桑雅生意味著現在你已經準備好要過簡單、平凡的生活。桑雅生意味著你已經準備好變成原始、純真、赤子。
癌症必定消失,只有在某一個神經質狀態的頭腦,癌症才能存在。如果頭腦放鬆,早晚身體也會隨之而會放鬆。
正是由於這個事實,因而科學研究尚未能找到治愈癌症的方法。這是幾乎不可能找到治愈癌症的方法——在他們找到治愈癌症的那天,他們會在世界上創造更加危險的疾病——因為治癒將意味著壓抑。他們可以找到足夠強的藥物來抑制癌症的那天,那時某個其它的疾病就會爆發,那個毒物就會開始流過某個其它的管道。
那就是自古以來,它怎麼發生的。簡單的疾病被治愈了,疑難雜症就應運而生。你治好一種疾病,其他的疾病接著出現,第二種比第一種更複雜。第一種是身體的自然反應,第二種是身體的不自然、不正常的反應。你壓抑了第二種,第三種會接著來,第三種會更加難以對付,而接著…等等。現在癌症是在剛開始的時候,如果癌症被壓抑,接著甚至更加困難的疾病會在人的身體和人的頭腦爆發。
當我對欽瑪雅說:「從你接受桑雅生的日子起,你的癌症就好了。」我並不是在說任何事實,我正在指出了一個真理。如果他曾經信任我,它就必定會好。但是微妙的懷疑必定被執著在他內在。他說:我記得感覺到你的說法可能是一個設計,而不是一個真正的事實。一個設計是比一個事實更高,一個事實是很普通的東西,一個設計是更高的東西。但是我們相信那個非常低階的實體,那就是為什麼我們持續錯過更高的實體。是的,花的顏色是一個事實,化學是一個事實——但是詩、美,當你看花時,它在你內在所創造的喜悅,敬畏突然在你的心底升起……它不是事實,對!但是因為它不是事實,它就不真實嗎?不,它是更高的真實。
較高的不需要跟較低的一致;較低的必須跟較高的一致——這是東方的做法。西方的做法是降低較高的到較低的;東方的方法是提高較低的到較高的。例如,如果你去看蓮花的生長,它從汙泥生長出來。如果你對西方思想家展示蓮花,他的做法會是『它是什麼?不過是泥土。』,『不過是』是做法——『不過是泥土』是事實的——關於那個沒有疑問。它是從骯髒的泥土,臭泥巴長出來。所以他說:「它的源頭是什麼?縮減它到源頭,找到緣由。」緣由就是汙泥,所以這朵蓮花不過是汙泥。
那就是為什麼弗洛伊德持續說著三摩地的體驗不過是性。三摩地的體驗是蓮花的盛開,但是他卻去找到源頭。他是對的,在事實的意義上他是對的,以那個緣由,他不可能被反駁。以那個緣由,聚集所有你所謂的聖雄在一起,也無法反駁他。只要事實被關注,他是有效的,三摩地是性能量的開花,但是以同樣的方法,當汙泥變成蓮花。你真的可以稱呼蓮花只是汙泥,而沒有別的嗎?它不是某些全新的東西嗎?它從汙泥生長出來,當然,但是你可能還原它回到汙泥嗎?
東方的做法是即使汙泥也是可敬的,因為玫瑰可能被隱藏在它裡面,蓮花可能被隱藏在它裡面。在西方的頭腦裡,蓮花變得被批判的,因為它出於汙泥;在東方的頭腦裡,汙泥變成神聖的,因為它生出蓮花。我們看向最後的,我們不走回頭路,我們向前走去。我們看到最後的可能性。西方持續看著源頭,我們看到目標。我們不擔心它來自何方,我們較擔心它往哪裡去。潛力,最終的潛力,那就是真理。
在西方的頭腦裡,人變成身體;在東方的頭腦裡,人變成神。在西方的頭腦裡,世界只是唯物主義的;存在的不過是物質。在東方的頭腦裡,存在的不過是神性,不過是靈魂。物質也是靈魂——睡著的。物質是潛在的靈魂——有一天它會變成靈魂,這些是不同的視野。如果你必須選擇,選擇東方的視野,因為它對生命有敬畏,敬畏真理。事實是一個普通的東西。不要被事實糾纏太多。
你說:我記得感覺到你的說法可能是一個設計……當欽瑪雅在說『可能是一個設計』,他的意思是『可能是一個謊言』。
一個設計既不是真理,也不是一個謊言。一個設計只是一個創造的裝置。如果你對它信任,它就有用;如果你對它不信任,它就沒有用,它是由你決定的,你可能會錯過。如果這個想法產生於你,它可能只是一個設計,你在說什麼呢?你是在說,它可能只是一個謊言。這個想法就足以變成一個障礙,橋樑就斷掉了。
記住,一個設計比事實更高,它比真理低些,但是比事實更高。它引導你從事實到真理;它是兩者之間的橋樑。它既不是事實,也不是真理;它是一個導引。
聽聽這個……
巴伐利亞農夫想在鄰近的瑞士販賣他的豬隻,以獲得更好的價格。為了避免支付關稅,他把豬穿上他的黑色西裝,戴上墨鏡和一頂帽子,並把牠擺在他的賓士車後座。
在邊境,海關的官員看了看車子裡面,然後給農夫繼續駕駛的訊號。海關的官員轉過身來,對著他的朋友,爆出笑聲。
「發生了什麼事?」他的朋友問。
「有一個傢伙坐在裡面,」他回答,帶著淚水的笑聲:「看起來完全像豬的人!」
這是一個設計。它有用!整個重點是它有用。無論它是謊言還是實話,並不重要。它不是事實,那是對的;它不是真實的,那也在那裡——它只是在兩者之間。要跟師父在一起,就是要對他的設計敞開。 最後一個問題: 你有時會使用這個詞『意外』或『意外的』來描述一個事件。在生命的實體裡,是否有意外?
在實體中,只有意外和意外,沒有別的。事實的世界是因果的世界;真理的世界是自由的世界。自由意味著原因根本不在運作。自由意味著現在一切都是意外,現在一切都可能。在實體的世界裡,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在你成道的那一刻起,一切都變得可能。現在沒有任何因果會綁住你。
但是我明白你的問題。它再次來自相同的思想體系——因為怎麼可能任何事都是意外的?這個世界被侷限在因果,一切都可以被還原到因果,沒有事情以奇蹟來發生,那是科學的看法。
那就是為什麼這些人,像斯金納或巴夫洛夫和其他行為學家一直在說自由的想法只是愚蠢的,沒有自由。人類沒有自由,因為一切都由因果決定了。如果斯金納是正確的,那麼佛陀就不可能是正確的。如果斯金納是正確的,那麼宗教的整個遺產都是錯誤的,然後一切都由因果決定了。你做某件事情,就像機器在做事,你沒有任何自由。
這些行為學家是正確的,對於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們。如果他們觀察平常的人們,他們會發現每一個都支持——那就是他們如何得出這些結論。
當我在說有兩種不同維度的相會。你們活在由因果決定的世界裡,我活在自由的世界裡。當我看著你們,我會談到因果,當我看著我自己,我談到自由。在實體的世界裡,在真理的世界裡,一切都是絕對的自由,沒有事情是預定的,那就是它的美。那就是為什麼在印度,我們把它叫做Moksha。Moksha意味著自由,絕對的自由。
人既不是天生是好的,也不是壞的。他是自由的,他變得好的或壞的是根據他如何接受或拒絕他的自由。要存在就有成為自由的義務,留給我們的就是在路徑裡我們會是自由的——在最後只有這兩種方式:使用我們的自由去對抗自由,或者使用它去支持自由。
「存在是自己的可能性去成為或不成為它本身。」這是一個存在主義者的說法。我贊同它,人是自由的。它不只那個人是自由的——人類都是自由的。自由是人的基本核心,那就是人的尊嚴。動物是較不自由的,樹木甚至更不自由,岩石就更加不自由。那就是我們如何來決定誰是更進化的——根據自由。
岩石不是很自由;樹木有多一點自由。它能根據某個內在的視野而成長,它可能感到悲傷或快樂,它可能做一些努力。它可能爭鬥、競爭,它不能離開它的地面;以那種方式,它是不自由的,它被根植了。動物有更多一點自由。牠們可以移動;實體上,牠們可以移動。鳥類甚至有更多自由,牠們可以飛上遙遠的天空。人更是自由的,他不只在身體上可以移動,他精神上也可以移動。他的頭腦可以移動。
而佛陀是完全自由的,因為不只他的頭腦,他的靈魂也是自由的。自由持續成長著,一層在一層之上,它變得更多。當自由變成絕對的,你就到家了。
你問我:你有時會使用這個詞『意外』或『意外的』來描述一個事件。在生命的實體裡,是否有意外?
有一天清晨在天堂,三個男人同一時間抵達了。聖彼得很驚訝,因為幾乎沒有人在這個時候來到。於是,他問第一個人:「你怎麼會來呢?」
「嗯,」他說:「我從旅行回到家的時候,發現一件男人的外套掛著,鞋子扔在四處,而我的妻子赤身裸體在床上,看起來非常快樂。所以我就搜尋那個男人,但是無法找到任何人而變得非常憤怒,我砸了電視,把冰箱扔出窗口。然後我拿了一把槍,把我自己打死了。」
「你呢?」聖彼得問第二個人。
「嗯,我正在和我的秘書做愛時,她突然說:『啊,我的丈夫!』於是我就跳進冰箱裡躲起來。但是隨後那傢伙把冰箱從三樓扔出去,所以我就在這裡!」
「我不知道,」第三個人說:「我只是在早晨等著我的巴士,突然一台冰箱從天而降,把我帶到這裡的!」